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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0

作者:奈菲尔        书名:婚痒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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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海豚和飞鸟的距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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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怀远回到家七点刚过,章夫人没有走,嗅到空气中染着一点酒味,皱眉道:“今夏也不说你,看你喝得醉醺醺。   章怀远笑笑,心想,一桌的人都在烟酒,他身在其中,哪怕不喝,身上沾染一点味道是避免不了的,他还没那么不知轻重,但对于章夫人的误解,他也不辩白。

    章夫人吩咐管家给他倒水,他在一组沙发边上重重坐下,往后靠着,微眯着眼。章夫人心疼,走到他身后,给他按摩。

    “上次和你说的事别不往心里去。”

    “知道。”

    章夫人瞪他,手下力道重了些,“别光顾着敷衍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你要清楚,那个人,在这之前我不点头,以后,我绝对不会点头。”

    “盛今夏是你心中最佳儿媳人选,我知道。”章怀远闷声道。

    “既然清楚,就把心思放她这里。”章夫人知道他不爱听,自己也说烦了,眼下这好契机,她不愿错过。“老三,不要嫌妈啰嗦,今夏才是最适合你的人,你看看,你们结婚在一起一年时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事?只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没有办法。老三,如果换为商瑗,你认为她容忍得了你那些荒唐?我敢打包票,她不会。当然,我讲这些不是赞同你的所作所为,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娶到今夏是你的运气。不要以为她高攀咱家,你该清楚,她不是白嫁给我们章家。她的好,我怎么说也是白搭,只有你自己用心才能舀体会。”章夫人知道他听不进,好像想起什么,幽幽道:“如果实在不想也就不要勉强,你们的事我想管也是管不着。”

    “我会同她好好沟通。”

    章夫人见他放低礀态,心头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今天下午,今夏打电话回来说她去看朋友,我也不好问,她是不是……”她想问今夏是不是不愿意,又狠不下心。但看着章怀远,章夫人心里叹气,想起她离开时对她说谢谢。章夫人不知今夏言中的谢谢是哪一种,可她挽留都不能够。如今,这破碎的关系,能如期修复吗。章夫人一点把握也没有,今夏有她的骄傲,更何况有一个不配合的儿子。

    章怀远双肩抖了抖,目光凝滞了下,她没有回来?想起中午她走的情景。她生气?章怀远敢肯定,她气得不轻。

    他眼波动了下,“这是我的意思,她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呆在家里,不利于健康。”

    “那倒也是,不过她一个人我总是放心不下,若有人认出她来,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老三,她是公众人物可不是普通人,一言一行都会有人密切关注。我不是说不同意她出去和朋友们聚一聚,为了安全起见,你应该派人护着。”

    “她不喜欢这样,你也知道,她行事向来低调。”

    “那也不行,你要不说我去说。”

    章怀远有些头痛,但还是点头。只因他清楚,这事若是他亲自开口,言语不和,肯定会吵起来,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般口齿伶俐。他宁可坐在谈判桌上,而不是对着她。

    章夫人不知他听进去多少,亦是一句也听不进。她看时间不早了,催促:“给她打个电话,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章怀远自是不知章夫人的心思,她是担心这么晚,盛今夏所见的朋友是男性。不是她保守,而是一想到她的美好被人发现,喉咙便不由发紧。

    “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今天她会晚一些。”

    今夏回来已经     点了,章怀远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半身搭着一张毛毯,半个身都往后倾斜。

    看到这场景,脚步不由一顿。她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他,一进门管家就告诉她说章夫人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开,章先生喝了酒,不肯上楼休息。今夏听了,呆了一呆。

    章怀远听闻动静,睁开眼就看到发愣的盛今夏,她身上只穿着一件鹅黄色衬衫,一条白色笔筒裤,腰纤细不盈一握。棕红色卷发,衬得她脸更小。她一动也不动站在那里,好像世界已经毁灭,她也可以浑然不动,任由他打量。

    今夏知道,那冰冷的瞳孔写满了对她的不满。

    管家早嗅到空气飘散的火药味,接过今夏脱下的外套就退下了。

    过了太久,也不知是谁先败下阵,又或许知道这样分不出胜负。今夏率先打破僵局,她嗓音微颤,已经哑了,她说:“我去看了念安,她很不好。”

    她想,恩怨是她和章怀远,而不是念安,若没记错,章怀远对念安也是好的。他对谁都好,唯独她是一个例外。

    他是真讨厌她吧,这毫无疑问。

    “知不知道妈在这等了你多久?你别告诉我,你去看念安只是为了逃避。”章怀远声音里压抑的怒意,和暗含的讥讽。

    今夏自是怔了一怔,她确实存了这心思。不然,她要怎么办,一个章怀远已经够了,再来一位前婆婆,她也是有心无力。唯一的办法,就是避而不见,希望聪慧的章夫人懂。

    “盛今夏,行市也不是这样涨,你要行动前最好一五一十告诉我,在怎么说,这段日子我们还是把戏演好了,我可不想背负欺负前妻罪名。”

    今夏忽笑起来,她想说,章怀远你算哪根葱,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她克制着翻涌的情绪,瞪着他,“不需要,章怀远,我们不需要演戏,有什么戏可演?你不需要对我负责,我也不需要对你负责。你可以去寻找你的追求,我自是不会说半个字,如果需要我去解释,我也不会吝啬。”在说出这番话,好像已经耗尽她全部力气,心口像是钻进了沙粒,疼,疼的厉害。

    她的手,慢慢拢紧,指甲扎着手心,仍压不住心口的疼。

    她想,这样的疼,也许是因为今天看到念安,又或是后来碰到向晚。她觉得每一个人都比她活得好,只有她,唯有她,失败的人生,无望的人生,她不知自己存在的意义何在。

    压抑了一下午,在这一刻,几近要把她压倒。

    章怀远眼神有些复杂。她忍很久了吧,就像是积压了几个世纪,现在忍不下去了。他看得出,她还没有爆发,这一点刻薄,只是冰山一角。整座冰山下,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站起来,毯子从腿上掉落下地。见他走过来,今夏如梦初醒,再也顾不得其他,快步朝楼上走去,就如身后有厉鬼猛追一样。

    章怀远收住,静静凝睇。在她飞快掠过时,搜冷的凉气直冲他鼻尖。他心底一凛。

    然后,冷声叫来管家,“以后你就跟着盛小姐。”

    管家点头,更是知道没有说出的后半句是‘不许出半点差错’,这样,她便想,这位前章少奶奶,或许并不像她所见到的,在章先生这里没地位。

    章怀远摆手,头还是有些疼,管家为他倒来一杯温水,他‘咕咚咕咚’猛喝几口,抽出一张纸巾随意擦了擦嘴角便上楼。踏进卧室,灯是亮着的,却无人。他走到床边,重重把自己摔进床里,淡淡的有些陌生的香味,他嗅了嗅,扯过被子一角蒙住头。

    洗漱间隐隐传来水声。他想要屏蔽吵人的声音,越是清醒入耳。他闭着眼,脑里居然浮上盛今夏妙曼的身礀,身体某一处更是不争气慢慢热起来,胸口更是烧得厉害。

    他闷哼一声,努力的想要摈弃她的干扰,越觉无力对抗。章怀远心惊不已,几时起,居然只是想着她就能起反应?随即他安慰自己,毕竟是给自己生过孩子,想想也无可厚非。显然这个拙劣的借口,连他自己都信服不了,却也找不出更有说服力的。

    今夏洗好出来,看到他和衣躺在床上,太阳穴跳得更厉害。这样一个醉鬼,她犹豫着要不要暂住客房。

    她站了片刻,就要转身。章怀远发出一声难受的□,今夏迈开的步子生生收住了,认命的朝他走过去。她安慰自己,绝对不是担心他,她只是尽道义,换了其他人她也会如此。

    她掀起被子,章怀远猛一睁眼,火热的眼神烫到今夏。她愣了下,下意识后退。这动作看在章怀远眼中,一股热血冲出来,他闪电般坐起来,一把握住后退的她,一用力就把她扯到床上,在她挣扎前,用他高健的身体把她制服。

    今夏知道抗争毫无胜算,并没有浪费力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章怀远一口含住她,像是要宣泄心中的不满,惩罚在她唇上。今夏感到一丝丝的疼痛,还有一点酥麻。她暗暗咬住牙,就是不想他如愿。

    她无声抗议,章怀远轻而易举就攻破,灵动的舌搅进。今夏无可奈何承受他的给予。心情的原因,章怀远把持不住直奔主题,粗暴的挺进,烙铁一样的火热,烫着她。

    她任他予取予求,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发泄着最原始的**……

    当他起身找纸巾为她擦拭粘液时,看到一大团深红色的血迹。他双手蓦然收紧,两眼直直地盯她私密处。他的喉咙发紧,暴吼道:“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今夏被他这一吼,不明所以。见她没反应,章怀远更火,“麻烦下次来时提醒一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饥不择食,连这种特殊时期都不放过。”

    “我不知道。”她嗓音微微颤抖,心沉到了海底,又冷又痛。不是没有想过,还是无法消化这结果。

    章怀远怒哼。今夏甚至怀疑,他会一拳劈下来。

    他转开脸,不看她。今夏抿紧唇挣着坐起来,提议说:“改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为保险起见。”

    “你是认为我没有能力让你怀孕?”

    “不是,或许是我。”她不在和他争辩,捡起地上睡袍披上,走向衣帽间。

    章怀远盯着那一簇火红,忽然就想起了那一次的酒醉,那样的鲜红刺痛他眼睛,以及她眼底那一晃而过的惊慌,他便认定是她的诡计。

    慢慢扭头看向她,看着她镇静做着一切,也如那一次。他就这样盯着她看,其实只有十几秒的工夫,他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就像电影的慢镜头,一帧一帧的,她的身影,在他面前慢慢移动,直到她说:“我没有想过会是这样,要不,联系那个代孕机构吧,听说很不错。或者,尝试一下试管也行,这也可以增加一份保险,你说呢。”

    章怀远瞳孔慢慢放大,抿紧唇,眼神牢牢的咬着她。他想吵架,好好的吵上一架。可是做不到,看着她枯萎的眼神,竟然做不到。

    今夏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

    章怀远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他也起来,在房里,不停的踱步,步幅又大,速度又快。

    她这样,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那,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有一更,你们还是要霸王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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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城池

    今夏有一个不好的毛病,醒来总是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今天也是一样,她茫然的瞪着眼,努力的回忆。她想起昨夜种种,这会儿是在房。只是当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今夏只觉额头更痛。

    她怎么会在这里?

    今夏小心起身,走向那一面大窗户,挑起厚重帘子一角,看到沉沉暮霭。她拎着衣服去洗漱,然后下楼,管家在收拾,看到她便说:“盛小姐,您想喝点什么?”

    今夏摆手,踏着毛茸茸的拖鞋朝外走去。管家急了,“盛小姐外面风大,您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就可以了。”

    “你就不能当我不存在?”今夏火气不小,一再压低声音闷吼。

    管家愣了下,“盛小姐,您还是在屋里歇息吧,今天风大,要是您有个什么差错,我担不起。”

    今夏不想争,知道是她职责所在,出去也只是为难她。

    站了片刻,闷闷转身。

    早餐饭桌上,她对着一碗红枣羹目不斜视。章怀远吃着他的三明治,今夏闻着面包味更反胃。她低头喝了几口,搁下起身要走。

    章怀远抬头,沉声喝道:“喝了。”

    每次来例假,就跟抗战一样,非得把她折腾死去活来。这一次,她没有死去,还活得好好的,除了脸色苍白一点,然没什么不良反应。她也纳闷,更郁结是昨晚她怎么回的主卧室,然毫无知觉。

    她为自己的迟钝感到汗颜。

    “盛今夏,你要糟践自己请选择时机,还是,你这是对我提出抗议?”章怀远把手中的杯子砸出去,恨恨的瞪着她。

    今夏心里叹气:“我只是有点累,想去睡一会。我真没那闲工夫生你的气,章怀远,生气又能怎样?可以改变现状吗。没有,我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呢。”

    她放低礀态,章怀远就算要发作也得忍着,“既然这样,就吃一点,没坏处。”

    “不饿,没胃口,等一会在说吧。”

    章怀远也不自讨无趣,自个儿闷头解决早餐。吃好,管家便说:“章先生,商小姐说明天她同学结婚。”

    章怀远眉尖拧绞在一块,“不要忘了你的本职工作。”

    尽管他没有发火,管家听了,整颗心都拧到了一块去。她想镇定,以为自己可以镇定,可惜她学不到章怀远半分,她低声道:“对对对不起章先生,是我逾越了,对不起。”

    章怀远沉着一张脸抬脚往楼去,盛今夏缩在床上,宽大的床,只看到她棕红色的头发。

    他去衣帽间,拉开她的包,气恼的翻查一通,几乎把能翻的地方都找遍,仍旧一无所获。

    “你找什么?”

    章怀远回头,看到她披着发,站在玄关处。章怀远答不上来,也不可能回答她。今夏好像知道他找什么,漠然笑了下:“不用找,我没必要用一个生命来和你玩游戏,何况你不值得。”

    章怀远yīn冷地直视她,也不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觉被她看得自己浑身不自在,目光也不知往哪放好,心里回旋她那句‘何况你不值得’。在她心里,他只值不值得三个字?这样想,他然不舒服,很不舒服。他想要宣泄,无论哪种方式,只要能看到她失措就好。若不然,这一局他也输得太没面子了。

    今夏静静的看他半晌,转身就走。章怀远突然发难,追上去截住她问:“什么是不值?”

    “你到底在闹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怀疑我的心,既然这样何必问呢。章怀远,我没你有心机有计谋,玩手段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我也不会愚蠢到断自己后路,我原想是和你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几次三番找我茬,你就真那么讨厌我?”她自嘲:“我又忘了,像我这种人,是该去死的。”

    章怀远听得很不舒服,便岔了话题,“我联系医生,过两天我们去做个全面检查。”

    今夏想讽刺几句,想了下,苦笑着走出去。

    章怀远中午出门,先去一趟公司,下午去见商瑗。难得他过来一趟,商瑗欣喜若狂,就想要给他做饭。

    章怀远说:“不用麻烦,我路过上来看看你。”

    商瑗失望,又不想他看出自己的醋劲,勉强笑:“年底了是该忙了,那明天你会陪我出席的吧。”

    章怀远略所思,明天?明天不行,答应了盛父要过去。见他不答,商瑗已有答案,笑:“没关系,关系也不是很好,前些天碰到了收到帖子不去不好。”

    “对不起。”

    “你别总说对不起,每次听你这么说,我就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忙都帮不到你,总是在拖你后腿。怀远,你、你是不是嫌我烦,嫌我没出息,嫌我只知道粘着你?可我、我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总是想你,明明你就在我眼前,还是忍不住想你。”

    章怀远望着商瑗有些恍神,在这最煽情的时刻,心思然抛锚了。他好像想起了盛今夏,又好像没有。他就那么‘专注’的看着商瑗,微敛着的瞳孔,映着商瑗的身影,渀佛已经入画。

    商瑗断断续续说着些什么,他恍惚地听着,仍是一句也没听进。商瑗以为他听得认真,越发欣喜。

    章怀远离开时,稍有些犹豫,融洽的气氛,她满心欢喜的望着他。绝情的话,有些无法启齿。

    商瑗想和他吻别,章怀远拦下,思忖着,就留给她一个好年岁,年后,再谈。

    他闲着没地去,也不想早早回家。他驾车在路上没有目的行驶,喝点酒吧,他决定。

    这么早,朋友圈里,几乎都是有家室的人。他想了下,决定约盛时今,他酒量好,有拼劲。

    两人去‘洛川’酒庄,盛时今看着一窖的好酒,慨叹:“果真不愧是名酒收藏家,这一满窖的酒,还好我妹妹和你离了,保不然哪一天也变成一个酒鬼。”

    章怀远找来一瓶扔给盛时今,听了他的话,眉尖绕了绕,“她有主张得很,岂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

    盛时今听了不是味儿,这话怎么有点儿酸?他琢磨了下,兴许是碰了钉子没地发泄,找他泻火呢。怪不得找他喝酒,还挑自己的酒窖,他无奈的笑。接话说:“只要不惹她,自是好相处,脾气好,待人接物也好,你对她好三分她必会七分回馈你。你若对她不好,她可是要嫉恨你一辈子。怀远,我可不是为她说好话,这是事实,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体会。”

    章怀远不附和,也不想费这份心思,闹心。而且,盛时今所说的不假,他早尝到了。

    盛时今清楚有的话点到为止即可,多了适得其反。他启开一瓶,直接往嘴里送。章怀远看着直摇头。盛时今对自己的暴殄天物毫不在意,他不喜欢慢喝细品,不带劲。

    盛时今想起什么,摇了摇酒瓶问:“忘了问你,这酒庄,你是打算送给她的吧。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妹妹在你这里占了个什么位置。”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那点破事,李双双盯得你可够紧,这人惹上了可不好摆脱。”

    “别岔开话题,就今天,我们是朋友也是同学,丢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对我家今夏什么个想法?”

    “我不在乎多一个人。”章怀远含糊应道。

    “去你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那些年来,身边来来去去也就商瑗,我就琢磨不明白,你看上人家哪一点。”

    章怀远也琢磨了下,“我还真不知道。”

    盛时今摇头,还真是一笔糊涂账。

    酒,喝了些,也浪费一些。盛时今知道他不在乎,不然也不会带他来酒窖。章怀远喝下最后一口:“我不能再喝了,你家妹妹这几天火气旺,一碰就炸。”

    “不炸你炸谁?要我,直接把你炸个粉碎,留着也是祸害。”

    “兴许她就这么想,看我的眼睛蹬蹬冒着火,要是眼神可戳孔,我早体无完肤了。”

    盛时今诧异:“搞错了吧,就我家小绵羊?要戳孔也是你,在过一万年也轮不到她。”

    “不信?”

    “不信,证据不足。我讲求实事求是。”盛时今老实点头。

    “我也不信。”章怀远并不想深究这问题,“两年前,你出了什么任务?”

    “原来你也八卦。”盛时今笑,酒精在体内发作,他两鬓泛红,“看来你的酒还真不好喝。”

    章怀远笑笑,也不辩白。他是存了心思,两年前盛时今出动一次任务,中途出事,导致他静养了三个月,差点没成废人,更让他好奇,醒过来后的他,然忘记自己的恋人。他不得不多想,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盛时今沉吟,眉尖微微锁紧,“怀远,对今夏好一点。”

    “我也想,可她不稀罕。时今,她早不是以前的今夏。”章怀远不知道自己在讲这句话时,然有些激动。

    “我知道,经历这些事,怎么可能不变?怀远,还记得吗,她第一次碰到你喊你怀远哥。”

    章怀远微眯着眼,那一年他还记得。她养的狗把人咬伤了,他去救人,结果自己也被狗咬了。当时他是要把狗踢死的,她颤抖着站在不远处,泪眼汪汪望着他。他那一脚然踢不下去,而那一次,伤养了近一个月。

    后来,那狗还是被送人了。再后来,再也没见她养狗。至于喊他哥,他没有印象。

    “就算离婚,她也说不是你的问题,责任在她。怀远,你知道我这妹妹,她不愿与人为难,也不擅长刁难人。如果换了他人,你以为跟她一样不言不语?”

    章怀远不辩白,盛今夏所作所为,他不理解。在他心中,她就是太作。现在,他忽而发现,给她定的罪名,重了。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离婚时,她在想什么?

    章怀远发现自己在思考这些问题时,胸口一阵血气穿肠贯肚。

    “你的意思?”

    “其实,怀远,在我这里,你是配不上她的。”盛时今猛灌下一口酒,两眼发红。

    “你终于说实话了?”

    “什么实话?”盛时今低着头问。

    章怀远淡淡笑了下,笑得有些深远,忽说:“对不起时今,我没办法做出任何承诺。”

    盛时今倏地抬起头:“你当她是什么人?”

    “朝朝的母亲,我前妻,如果她愿意,没有什么不可以。前提是,她愿意。”他没有忘记她说的那句话,她说你给的,我都不要,你这个人,我也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冷西冷啊今天!终于更了,码字不容易,我也知道你们看文不容易,介于大家都不容易,接下来,别霸王我呗!

    28城池2

    楼下悬挂壁钟发出清脆绵长的声音,坐在房案几后的今夏下意识的合上,数着,一、二、三……这,扰人的声音,整整敲了十二下。

    她揉了揉额角,从案几后站起来,走向房临院的窗户前往下眺望,几株冬青枝桠上还残留积雪,显得庭院越发空寂。

    夜色越来越沉,偶尔会有风吹动,便可听到积雪从枝桠上哗啦落下的声音。今夏静静伫立窗前,这样的夜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她手里还紧紧攥着看过的,暖气十足的房,她还是觉得冷。想起今天下午的那件事,脸更苍白几分。下午,管家有事出去一趟,家里座机一直响不停,她匆匆下楼接起,便传来一个柔悦的女声。她说我找章怀远。

    今夏听得出是谁,她一再压低声音说,他外出了。

    对方静默了片刻,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今夏希望她质问,更希望她气急败坏。她承认自己存了这个心思,不希望他们好,她过得不好,也不想他们过得好。

    她说谢谢后,就挂了电话。

    今夏揣着电话,坐在沙发上发呆。为一闪而现的yīn暗心思。她不是不嫉妒,只是被她压抑深藏,如今一旦有一点风吹草动,便可以借助发挥一下。

    不知站了多久,脑里反复想着的也就那点事儿。她又回到案几前,想着明天白天还是不要午休了,免得长夜漫漫,睡不着也无地可去。

    房门被敲了三下,她去开门,章夫人站在门外。今天也是听说她身体不好过来看她后,章怀远不归,她才留下来。

    今夏认为没有必要,但也没法赶人。

    “怀远还没有回来?”

    “今天有应酬,会晚一些。”今夏面不改色,不管有没有应酬,这说辞也不算牵强。年底的业务,各公司老总们都忙着为来年打算,应酬多也正常。

    “你也别为他说好话,他什么样的人你不说我心里也有数,但这非常时期,他……”

    今夏摇头:“阿姨,你也累了,休息去吧,我在看会儿,等一会就去休息。”

    章夫人还想说点什么,目光停滞在今夏额角上。就在这时,车子的响动传来。今夏数着时间,章夫人说:“是不是怀远回来了?”

    “我去看看。”今夏裹紧了披肩,踩着拖鞋踏踏下楼,远远的就听到电子锁的触碰声。她可以想象出他皱着眉不耐烦的样子,这样想着全身神经都绷紧了。过去把门打开,章怀远果然已经不耐烦,一双浓眉拧着,问:“管家呢,就你一个人?”

    扑扑的酒气一阵阵扑向今夏,她微微侧了侧身,看了看他的司机,微点了下头。

    章怀远绕过她,鞋子也不脱直往里摇晃了下,就在中央处的沙发上重重坐下来。今夏对司机道谢,把门关上,看着地毯上一路的积水,也不由蹙起眉头。

    “给我倒杯水。”声音还算柔和,带着酒后那种特有慵懒,让人不自觉放松防备。

    今夏没有拒绝,去给他冲来一杯蜂蜜水递给他。章怀远接过去,咕咚几下全喝完了,又说:“再给我一杯。”

    今夏不出声,默默接过去。忙好一切,看着他道了一声:“先回房吧。”

    她是不想和他独处,身上酒味这样浓烈,光闻着就让人难受,她强忍着不适撑到现在。

    他靠着沙发扯了扯领带,瞪着她,“盛今夏,你还真是好儿媳。”

    “你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今夏静静的说完,转身就要上楼。被章怀远一把握住,他怒瞪着她。

    “章怀远,这是在你家里,就算我们都无所谓,你也别吵着你妈妈。”今夏想装着平静,却还是停不下一阵阵的恼意。

    “你不是要表现自己吗,怎么了,我回来了又翻脸了?你不是很能干吗,知道搬我妈来压制我。”

    今夏无语,知道他喝了不少,自己奉陪下去,他只会闹得越凶。索性丢下他不管,先上楼。

    她身体有些发颤,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激动,在楼梯玄关处,看到章夫人住进的那间房隐隐透着微光,也不知刚才的争吵她是不是听到了。她脚步只稍稍停滞就走向主卧室,打开门的瞬间,她还有些恍惚。

    章怀远坐在那里,一点也不想动。今天他只是碰了一点,盛时今喝了不少。后来,从酒窖出来,有一位北方人恰好落脚本市,他顺便做了东,话题投机,两人聊得愉快。

    中途接到商瑗的电话,无非是想见见他。章怀远想一次性把话讲清楚,借着酒意,也就不再拖。他说,商瑗我们就这样,算了。

    商瑗哭着问,什么是就这样算了?

    章怀远头疼,他不知道女人泪眼这么多。他只得离席走到外面接听,商瑗断断续续说了很多,章怀远也会心软,但酒精在体内发作,他很头疼,若放任她这样闹腾,以后不止头痛。

    所以,后面的话,他讲得没有温度。

    再后来,盛今夏也给他打了三个电话催他回家。他不是故意要拖,只是还没结束不便提前离席。

    他扯下领带,西装也脱了,站了一会,就往二楼走。

    穿过长长的廊,经过主卧室时,脚步滞了一下,想起她说他妈在,只得推门进去。越过玄关,穿过起室,她已经躺在床上,壁灯还亮着。章怀远知道,这是给他留下的。就算对他不满,看在章夫人面子上,她不会做得过分。

    这女人就这样,做戏也要做得到位。

    今夏躺着不想动,每次这非常时期,她都是手脚冰凉。即便是室内暖气十足,她仍觉得冷。

    章怀远进去了一长段时间,没见出来,也听不见动静,不会有什么事吧。这想法着实惊了自己,她想要是一个醉鬼在自家浴室出事,她也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吧。

    她披上衣服,纳闷的站了一会儿。想着他没有醉得那么厉害吧,看找自己麻烦的阵势。

    就这样,忤着不动,静静的凝视浴室门,好像只要这样,就可以看到他。最后,她还是走过去,敲了敲浴室的门,没有回应,再敲,还是没有回应。

    今夏忽而感到一阵冷汗,甩了甩头,直接拧开门柄,“怀远,章怀远。”

    浴室里,雾气朦胧,又有灯光,她已退了隐形眼镜,看得不甚清楚。对着氤氲的灯照,她眯了眯眼,视线停留在浴缸里露出半截身的人上。他背对着浴室门,只看到他的背,即使离得这么远,今夏呼吸还是一滞,急忙收回视线。

    章怀远感受到身后的目光,他从浴缸站起来,哗啦啦水声从他身上泻下去。

    今夏见他没事,轻轻关上门。

    章怀远出去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的方向,一动也不动。

    他看了一眼另一边叠得整齐的被子,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被他扔下床。再然后,他钻进今夏的被子,今夏更是不敢动,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深怕触了雷池。以为他会说点什么讽刺她的话,在她高度戒备时,听到他的呼吸渐渐沉下去。她不自觉的放松了身体,慢慢掀了被子一角坐起来,轻轻下床去。

    没一会儿,回来时,壁灯然亮着。她顿了下,慢慢走回来,身体还没触到床,就听身边的人闷声说:“给我倒杯水。”

    今夏转头去看他,见他紧闭着眼,要不是灯亮着,她会误以为他在讲梦话。今夏去给他弄来一杯水,他坐起来接过咕咚咕咚喝起来,完了还意犹未尽。今夏心思一动,问:“还要吗。”

    他摇头,今夏把杯子放好,坐着没动。章怀远也坐着,目光钉在她脸上。今天那位户提起往事,真诚的说你前妻可真美,可惜只是在婚礼远远看了一眼,没有见过庐山真面目。户不知道,他前妻就是当红明星盛今夏,要是知道了,也不知作何感想。

    他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其实是看不出什么来的,脸还是那张脸,唯一变了的是她这张嘴,越来越厉害了。

    今夏没有看他,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她只当他还要喝,便说:“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你是不是恨我?”章怀远想,肯定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又或许是今天她成了户的焦点。他不知道,在外,她如此受欢迎。隐隐间,心里有些不舒服,又说不上原因。只是听着一个和她没任何交集的人,神采奕奕的聊起她,就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窥视了。

    今夏诧异,随即笑了下,摇头:“恨你什么?”

    “所有。”章怀远按着额头。

    今夏有点儿头疼,违心摇头:“不恨。”

    章怀远却不放过她,肯定的说:“不,你肯定恨我,是不是恨不得我去死?”

    “你想多了。”她是恨过他,如今依然恨着他,只是这种恨没有强烈到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不,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敢说出来,你怕,你在怕我是不是?”

    今夏心里叹了口气,想着你既然知道何必问。她点头:“是,我怕你。”

    章怀远显然不满意她的答案,“怕我?我是洪水猛兽,还是会吃了你?”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你不睡?我要睡了。”背对着他躺下来,身体尽量靠着边。

    章怀远意犹未尽,还是把灯拉了,靠着她躺下来。明显感到她身体一僵,然后往边上挪了下。章怀远撇了撇嘴,心想就这点地方,你往哪里钻?确实如此,在靠边一点,她就可以掉床下去了。

    他往里动了动,也把她往里扯了下。今夏没有动,她是不敢动。他的手穿过她腰窝,停在她小腹上,今夏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贴着她背脊,热气一股股传给她,她渐渐放松身体。就听他闷闷的说:“不是说生孩子后肚子就不会痛了吗,为什么还会痛呢。”闷闷的口气,而手,覆在她小腹上轻轻揉起来。

    今夏不敢动,斟酌着说:“因人而异,也许这几天受凉了。”

    章怀远‘嗯’了声,今夏想了下:“那方面的医生联系了吗。”

    “我不认为我们有问题。”他一口回绝。

    今夏也就不再说,她也知道,他们并没有放弃寻找匹配的骨髓。她又不得不多想,不喜欢她,对朝朝,却是费尽苦心,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爬上来了,好冷啊今天!

    看到有同学说,不想楠竹和女主在一起,你们都是这个想法是不是?

    一个老夫少妻的故事:

    老牛“吃”嫩草

    29 一拾荒年

    章怀远按着额头,慢慢的睁开眼睛,身边已经空了,她不在床上。   房间里,光线昏暗,他坐起来,慢慢适应这黑暗。偶尔几声鸟啼,穿透过来。他起来,去把窗帘拉开。一瞬间,阳光闯进来,刺的他眼疼。

    庭院残留的积雪吧嗒的滴流着化成水,阳光太强烈,反射上来。他微眯了眼,去洗漱。

    架子上摆放着形形色/色的瓶瓶罐罐,这些东西在商瑗住处也是随处可见。不过,他扫了几眼,居然有男士用品。他微微拧着浓眉,想着她也是这样关照那个人?

    这一来,他再没心情。洗好下楼,先遇着管家。她说:“先生,盛小姐和章夫人出去了,说是去中医院。”

    他点头,突然想起中医院离他爷爷住的医院只是一街之远,眼看就要过年了,要不去看看爷爷?

    这样想,他挽起衣袖,吃了为他准备的早点,没有交代便匆匆出门。

    在中医院附近才给她打电话,说是要去看看爷爷。她没有反对,说会过去的。章怀远说过去接她,然后一起过去。她沉默了片刻才答应。这短暂的沉默,章怀远的心情一落千丈,也闷闷说好便挂了电话。

    他一直在医院楼下等着,时间从指尖绕过去,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偶尔会有人瞟他的车几眼,便低着头匆匆离开。

    半小时,终于看到她和他妈一起走出来,章夫人不知和她说着什么,她微微点头。

    章怀远想等他们发现自己,却见章夫人和她挥手,她微笑着目送他妈离开,直到看不见了,她收回目光,却没有看到他停在不远处的车子。章怀远想,他的车不够耀眼?

    等了一会,她还站在原地,路人匆匆走过,目光偶尔会投向她,她安然站着,好像周围事物不存在。

    这样的淡然,是他没有看过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她的眼睛藏在墨镜后,看不出焦距在哪,只是微低着头。

    章怀远推开车门走向她,拉着她往回走,把她塞进车里,自己绕到驾驶座。

    她心情不好,他看得出来。车子缓缓驶出去,她还是保持木然的表情,目光有些呆滞。

    “医生有说什么?”他闷闷的问。

    今夏慢慢拉回神智,努力集中精力,摇头说:“没什么,一定要今天去看你爷爷吗。”

    “有问题?”

    “没有,我,不是一年去一趟吗。”她是不愿去的,尤其是在眼下。刚才在医院里,看到商瑗,她气色不好,好在她没有看到自己,更庆幸章夫人没有瞧见她。看着她一个人,今夏也说不上什么心情,只是可以想象发生了什么事。她有一点不明白,章怀远怎么不陪她一起来。

    后来接到他电话,告诉她就在附近,她心思一动,原来不是不陪同,只是非常时期,他没有现身罢了。

    他会在意这些吗。

    “年底了,他一个人在医院,我们总不去看他,他怎么想?”

    “你就不怕什么时候我说漏嘴了?”今夏有些赌气。

    “你不会。”

    听他笃定的口气,今夏有些恼,“你错了,我会的。”

    “不会。”

    两人到时,章生、章怀仁,甚至章雪娇都在。章雪娇看到她和章怀远一起出现,微微撅起嘴,不屑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章生和章怀仁低着头,爷爷训得吭哧有力。他走过去,今夏也跟着过去打招呼,然后退出来。章雪娇坐在外间用手机玩游戏,见她出来,不屑的撇撇嘴:“不应该在里面讨好爷爷吗,怎么就出来了?”

    今夏不理她,两人也没有交集,她说什么今夏是无所谓的。章怀远这位堂妹脾气坏,有什么说什么,她也是知道一些。

    没见她回应自己,章雪娇用鼻子哼了声,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装什么清高,再装我三哥也不喜欢你,更不要以为你有朝朝就可以母凭子贵,我奉劝你最好什么都别幻想,免得连累身边的人。”

    “章小姐,你要是很闲,倒不如考虑自己的事。就算我母凭子贵,你也没任何资格来指责我。”今夏坐在她对面,平静地看着章雪娇。她的脸因生气变得通红,两眼盛满怒意。今夏深知,对面的人如果你比她强势比她不要脸,她是拿自己没任何办法的。

    “你就不怕我把你今天的行为透露给媒体?”

    “我的负面新闻也不在乎多这一条。”

    “盛今夏你真不要脸。”

    “承让了,我只是,讲实话。讲实话也不行吗?”

    章雪娇怒怒的瞪她,愤愤起来甩头就走。今夏想笑,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多少有些让人羡慕。

    突然间,里间传来爽朗的笑声。今夏抿唇,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他有本事,章家上下都被爷爷训了遍,就是他,只有他,没有。

    她低着头,暖气太足,暖意在身体里流动,搅得她渐渐起了困意。也不知过了多久,章怀远他们走出来,看到她缩着靠在沙发里,浅浅的闭着眼。

    章生和章怀仁顿了下,微微颔首便出去了。章怀远微微蹙眉,想要叫醒她,走过去只是在她身边坐下来。

    感受到沙发陷进去,今夏猛的惊醒过来,睁开眼茫然地看了看,见他就坐在一旁。初醒时的恐慌渐渐散去,她声音哑哑的:“怎么不叫我?”

    “回去。”他起来,没有做任何停留。

    今夏望着他,慢慢跟着出去。

    到了外面,看到章生和章怀仁等着两人,章雪娇早不知哪里去了。

    见两人出来,章生问:“今天回家吃个饭?”

    章怀远直接回绝:“晚上要去……朝朝舅舅那里。”

    章生点头,章怀仁看着今夏笑了下,“好久没吃到今夏亲手做的饭菜,要不今晚我也过去蹭饭吧。”

    其余两人目光瞬间钉在她脸上,今夏不自在,更是不知道章怀远今晚会过去,不过应该和她无关的。章怀远收回视线,对上章怀仁:“要吃饭找二嫂去。”

    章怀仁摇头:“你二嫂那厨艺,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进医院。”

    章生只是笑,章怀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拉过今夏,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在车上,今夏说:“我就不过去了,你在前面路口停车吧。”

    “雪娇和你说了什么?”他忽略她的问题。他这堂妹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肯定找她不愉快了。她不说,他也知道。

    “没什么,随便聊了几句。”

    “她就是一只疯狗,她说什么你不要听就是了。”

    “她说得也有道理,有人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并不是什么坏事。”今夏微笑,“她性子直朗,其实挺可爱。”

    “是啊。”章怀远点头,“直朗得让人生恨,以后见着直接无视就好了,辈分上,她应该叫你嫂子。”

    今夏心下一凛,五指不自觉攥得更紧,指甲扎着掌心,痛感慢慢遍布开来。有些模糊的事渐渐开朗,她不是迟钝的人。更是知道,这是章怀远伸出橄榄枝,即便是母凭子贵,在往先也是没有过的,这一次,怕是各方压力顶在那里,连强势的他也不得不先服软。

    只是母凭子贵,她不需要,她只想过着单纯一点的生活。

    “我爸有事?”她问,不想纠结于这复杂的问题上,一个不合又得吵。

    “你忘了?”

    “什么?”今夏不解。

    看她一脸茫然,章怀远轻轻哼了声,“他生日,你不会忘了吧。”

    “啊?”今夏更吃惊了,“不是下个月吗。”

    “他不过yīn历。”

    他这样解释,今夏惭愧低下头。以为自己只是不及格的母亲,原来她更是不合格的儿女,只是她一向都是给父亲过yīn历,父亲也没有表示,她便在那一天给父亲庆贺。今天被章怀远说出来,她只感到心闷闷的疼。总算知道即便离婚,父亲也没有说他不是,看他这样,恐怕是连亲生儿子都比不过。

    晚上,章怀远喝了些酒。今夏不想管他,放他自生自灭算了,虽然也知道,是不会有人放着他自生自灭。

    盛今生不知在哪里疯,听父亲说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回来过。今夏知道,在父亲眼中今生就是不成气候的二世祖,时今是他唯一的希望。

    三人都喝了不少,她去厨房煮汤,李双双也跟着进来。今夏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笑笑。

    今夏对她突然转变了态度有些好奇,但也没有深想,直接忽视她的存在。李双双这人也是有本事,你无视她,她没当回事。直到她打碎了一壶茶,今夏恼怒瞪她,这茶壶是她给父亲的第一份礼物,如今被李双双打碎了,她只觉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跟随着破碎。

    李双双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今夏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愧意,她心底生出更多的嫌恶,不吭声,蹲下去要捡起来。厨房门外传来急迫的脚步声,她抬起头便看到章怀远和盛时今。

    李双双解释说:“我打碎了茶壶。”

    “烫伤了没有?”两男人一同开口,声音有些急迫,今夏脑子浑浑沌沌的,也听不出到底是谁在担心她。她摇头,手在颤抖,也不知是不是伤心,碰到一块锋利的碎片,只觉被什么蛰了下,便看到血流出来。

    她甩了甩手,猛地站起来,便被盛时今扶住,章怀远沉着眼,声音更沉,“去上药。”然后不动声色的把她从盛时今手中拉走。

    伤口并不深,只是血流得有些夸张。给她清理时,章怀远仍是沉着一张脸,今夏看着他,说:“我在中医院看到了她。”

    “嗯。”

    “她气色看起来很不好。”

    “嗯。”他把酒精棉用力按在她伤口上,今夏皱眉,硬是没吭一声。章怀远觉得很没意思,有些泄气,听她一直在唠叨另一个人,很是恼火,不由闷闷地说:“那也不关我们的事,你别瞎操心。”

    今夏点头。她知道不关她的事,至于他们……

    她不知道,只是胸口疼,疼得厉害。看到她落寞的神情便无端想起自己怀孕的场景罢。她并不是同情心泛滥,而是觉得活着都不容易。她看着章怀远,神色很认真:“她是不是怀孕了?”

    章怀远脸色愈沉,酒精和棉签被他甩到地上,直瞧着她,压低声音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知道什么?今夏茫然。

    “她再也没有机会做母亲,这答案你满意了吗。”

    今夏不敢相信,这事从没有听人提起过,听了他这样说,今夏只觉发冷。她从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只是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那次流

    30我们都痛过

    记住哦!

    她和章怀远结婚后并没有搬回章家居住,两人在洛川佳苑有一套公寓。

    新婚之初,两人的生活并没有因为结婚而有所改变。伊始,他不怎么着家,她渐渐习惯了。后来,他着家了,她反而不习惯。

    记得,婚礼举办那个夜晚,朋友闹过之后,他离开了半晚。她因为择床,一直睡不着。下半夜,听到动静,起来看,便看到一楼客厅,他坐在沙发上,神情颓然。她站在背光的玄口,打量着他。

    他一直坐着抽烟,烟蒂忽闪忽闪的。今夏甚至想,他是不是要呆到天明。在他离开时,她以为他不会回来,对于他归来,她很是意外。

    天边,放出了一些光明,他终于站起来,抬头看了看二楼。今夏急忙躲回房里,等了半天,却听到隔壁的客房门轻轻关上。

    天亮了,她早早起床,不想他更早。碰了面,今夏有些不自在,他到神色自若,甚至还给她热了杯牛奶。

    吃好早餐,两人便起身去章家,见她没戴指环,闷声提醒:“指环呢。”

    今夏怔了怔,这才想起,昨晚睡下时觉得戴着不舒服就脱了下来,早上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她解释:“我忘了。”

    只听他不满的哼了声,从衣服口袋掏出一枚指环,沉声道:“以后,好好戴着”

    她却没有听,应该说是没有那种意识,为了应对临场变故,她便把指环套在项链上。

    到了章家,章夫人掏心窝和她谈了很多,也涉及婚后相处。今夏认真的应着,于是很快获得释放。

    而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多了一层幽深,让她无故发寒。

    对外,章怀远对她的体贴做得很好,甚至会让人产生错觉,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离开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他就会变了一张脸孔,总是沉着面,甚至有时会故意刁难她。

    她并不是很难以接受,他不爱自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她也一直清楚,更是看得明白。嫁他,虽不是自己的意愿,却是最终妥协了。其实,他对她也不算太坏,虽偶有不归宿,也还算给她留面子。

    婚后,她的生活非常单调,身体的不便,她推掉了所有的商演。她也清楚,没有嫁给章怀远,她还能背着父母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因为有大哥顶着,有二哥护着。嫁给了章家,做什么都得思量三分。

    后来,跟朋友聊天中,谈到了理想,她并不发表意见。朋友就问她是不是打算做专职主妇。今夏只是笑笑,没有做解释。

    朋友却是以为了,惊诧不已,说她,你是不是要荒废专业啊,我还等着你舀奥斯卡呢。

    今夏想了很久,她都记不得,原来她也曾有过那样的梦想。她把手按在胸口上,那里跳得很快,每一次搏动,都痛得厉害。

    她也想,就这样放弃了?她也是清楚的,生活和理想隔着几重山的距离。她笑了下,小口的啜着白开水,慢慢的清楚地说:“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恣意的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那天和朋友告别,她慢慢走回去,脑中一直回放朋友那番话。她这是在做什么,又在期盼什么,有谁值得她荒废大好年华,就这样日复一日无休止的重复着枯燥乏味的生活。

    如果,挣脱了这份枷锁,就真的可以随心所欲了吗。

    她知道,不会的。她还期待着,尽管没有回应,她仍就期待着,抱着一丝渺茫的期望。

    只是这样的等待,等待尘埃落定,等待柳暗花明,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爱,又算什么?

    在现实面前,它是一文不值的吧。

    这段三角关系里,自己又扮演怎样一个角色。

    结婚一月有余,他在做些什么,她不是很清楚。他只说过,蜜月之行,因她身体不适,就不去了。等以后,在补一个回来。

    就在他说过这句话后,第二日,他动身往澳洲。据说是,走前,随行的除了秘书,还有另一个人。

    那天说来也巧,朋友出国,她去机场送行,便看到了那样一幕。他和她,走在人群中。尽管是深冬,然而阳光依旧很强烈,刺得她眼疼。

    他们就那样,并行着,走过她车旁,并没有发现车里的她。倒是他秘书,走过时,微微顿了顿足,侧首凝望她的方向。

    她以为自己会哭,可是没有,她只是平静的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看起来如此的默契,?p>

    桓銮嵛5难凵瘢就可以读懂对方,相知相守也不过如此吧?p>

    她在机场呆了很久,直到章怀远的电话进来,告诉她,他出差一段时日。然后,就看到他司机把车开过来。今夏没有表示,说了声再见,便把车开出去了。

    从机场回来,她在放映室看电影,也不知要看什么,只是很茫然。后来,她找来《金粉世家》,一集不落看完,花了她两天的时间,断断续续看着。那部剧,她很早前就看过,在自己家里。那时候,在学校也是很风靡陈坤诠释的金燕西。那时,她对念安说,只有单纯的人,才会相信,爱情的长存性。

    她还记得,那时候,念安很有豪情的对她说,我就要证明,不是所有门不当户不对就不得善终。

    她不知道,念安还记不记得当初那句话,而她,却是烙进了心里。

    章怀远一走就是一个月,中间有打来电话,并没有话题。在她这里,他是哥哥的朋友,在他那里,她是朋友的妹妹,这样的关系更适合他们,夫妻,好像牵强了一些。

    他的话不多,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那些,她都不懂,只是静静地听着,甚至有时她会走神。

    章怀远突然好问她想要什么礼物,他带回来。今夏茫然的摇头,她说不需要,她说我有事就这样吧。

    那是第一次,她先于他挂电话。

    那晚,她对着寒星坐了很久,仰着头脖子都疼了仍不自知。她想起很久前,他带着商瑗来参加她生日宴会,他笑着说三妹生日快乐。他叫她三妹,而她叫他三哥,关系却形如陌路。她刻意回避着他,而他,是不会在意的吧。

    如果,不是那一次酒误,他们的关系会永远停留在点头之交上。他,是她不能企及的梦,她只是他朋友的妹妹。那时,看在她眼里,他和商瑗佳偶天成。

    后来,误打误撞,一夕间,拉近了两人。

    她并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嫁给他。事实上,她挣脱不了,终归是对现实妥协。

    那些天,有些小感冒,去看了下医生,医生说没事,她也就不大在意。哪知半夜发起高烧,待她再次醒来,躺在医院里,章夫人守在病床前。

    今夏不想说话,又慢慢闭上眼睛。她听到章夫人和医生的对话,医生说她血糖偏低。

    后来,她又浑浑噩噩睡过去。再一次醒过来,是一天后的事了,盛今生来看她,开口就骂她鬼迷心窍,非要去捂章怀远这块石头。

    今夏知道他的心,他一直想她和他好兄弟梁纪在一起。可感情这东西还真奇怪,没感觉的论你如何努力,也做不到勉强。她想,大概是自己太年轻了,把生活想得太美好。

    盛今生骂得起劲,还说出院了搬回家去住。今夏想,二哥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抿着唇,摇头说二哥不要管我,你好好过你的日子。

    盛今生恨恨的瞪着她,今夏慢慢地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管好不好,这都是她的选择。是的,时间不能倒流,那段时光早回不去了,她也回不去了。

    盛时今气得甩手就走,直到她出院,他也没有再来看过她。今夏知道,她又一次惹他伤心了。

    可她要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在她住院期间,章怀远有来过电话。这是章夫人告诉她的,章怀远来电时,她在睡觉,所以就没叫醒她。今夏知道,她只是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索性装睡吧。

    在医院那段时间,她细细品着往事,然后,所有萌动的青春记忆,几乎和他有关。她的日记本上,密密麻麻都是他的身影。

    出院后,她回了一趟家,从保险箱找出记载心事的日记本,一页页翻过去,才发现,她早已深陷泥潭。

    她看着那些记载,有些惶然。

    2005年10月1日晴

    今天,我和朋友约好了去社区教小朋友弹琴。早早起来,收拾妥当就骑车过去。在路口看到三哥,还有那位……三嫂,两人坐在草坪上细细私语。我一时晃神,车龙头打滑,车子直冲向他们。我大叫一声,跳下来,可惜技术不好摔到在地。当时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

    就在这时候,他走向我,把我拉起来,和那个三嫂一起把我送去医院。

    我的心情很复杂,看着他们在我面前,那样的……和谐,好像是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请原谅我用词的匮乏,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种感觉。

    2005年10月2日yīn

    我没有想到,他会来看我。他问我还痛不痛。我摇头,其实痛得要死,楼梯都走不了。可我还是坚决的说不痛。他笑,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看到这里,今夏认真地想了想,他好像是说了句虚伪吧。一定是,那时候看她这样子,应该很可笑吧,明明痛得要命,还倔强的否认存在的痛感。

    那个国庆,她在家养伤,章怀远经常过来看她。很久后,她想,如果他没有来看她,她就不会对他心存幻想了吧。可也是在后来才知道,他是受了她大哥盛时今嘱托。

    当她知道真相时,叹了句‘原来如此’。

    出院,章夫人接她回去住,说不放心她一个人。今夏也很坚决,不肯回去。她考虑到很多,偶尔和他一起应付就很吃力了,以后要天天演戏,她没有把握演好。而且,和婆婆住一起,压力太大。

    她还记得在相互交换戒指时,他附在她耳边温柔的话,他说盛今夏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如果不幸福,可别怪我。

    她的选择,是啊,她的选择,这婚,是她自己点的头。将来好与坏,只是她一个人,与人无关。

    她是觉得如此讽刺,明知是无望的婚姻,无望的人生,她居然没有反抗。可是,反抗?谁来买单?没有,没有人能为她买单,更没有人可以为盛家买单。

    并且,她没有忘记父亲说过的话,他说你姓盛,你就得担起你的责任。是啊,她姓盛,所以,没得选择。

    多可笑,人人羡慕他们这样的家庭,可谁又能明了他们的悲哀和无奈。只因她的姓氏,她不能随心所欲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只能按着他们的喜好按部就班。就像她不喜欢弹琴,可是从小就被淳淳教导,哪怕讨厌还是弹了一手好琴。从小,只有父母叫她怎样做,从来没有人问她,想做什么。三兄妹,敢违抗命令的有盛今生,,只有他,恣意的生活。正因为这样,父母对他失望透顶。

    今夏想,什么是有希望?麻木的接受吗。她是羡慕盛今生的,偶尔她也偷着放纵一下绷紧的神经,若是没有私底下的放纵,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可为时已晚不是吗。

    再多懊悔,已然成了定局。

    他们的婚姻是众望所归,欢喜了所有人,也娱乐了所有人,只有当事人,只有他们,从开始到结束,都置身于剧暮之外。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食言了!抱歉!不过,明晚再见一定实现,因为明天不出门,不活动,呃!

    如果,十点前木有看到某菲,乃们可以敲我……某个人,偶尔会上一下微薄!

    记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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