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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7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大唐小郎中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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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左少阳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这人性格好生孤傲。便收拾好东西出了贡院,门口左贵老爹等人忙迎了上来。围着说话。

    左贵老爹问了试题内容,听左少阳解说着,频频点头,说到伤寒论第一百七十六条时,左少阳略过了,他不想把这麻烦说给老爹他们听,免得他们牵挂。

    原来他是信心满满的,不过,现在这道题出了岔子,也不知道能否及第了,心里悬吊吊的。要是以一千多年的超前医学知识回到唐朝参加医举考试都不能及第,那简直把现代人的脸面都丢光了。

    ————————————

    左少阳却不知道,他这份绝对称得上厉害哄哄的试卷让考官们伤透了脑筋。

    医举考试评卷由太医署的正八品上的医博士负责,评卷完毕,由从七品下的太医署最高长官太医令亲自复核,完了之后拟定及第人员名单和推荐任官名单,连同试卷报正五品下的尚药奉御审定,然后将及第人员名单报吏部放榜并任命就行了。

    负责左少阳这份试卷评卷的医博士,对左少阳前面的答题都很满意,当然除了书法差强人意之外。等批改到白虎汤证那道题时,这位医博士傻眼了,想不到这位自己赞许有加的左姓贡生,竟然敢在试卷上直言不讳地说医学经典《伤寒论》的第一百七十六条是错的

    这贡生也太狂妄了,竟然说医圣张仲景的话是错的这还了得这简直跟文化大**时期红卫兵小将听到某人说毛主席的某句话不对一样令人震惊。

    这位医博士头都大了,他参与批改进士考卷已经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答错的乱答的交白卷的都见得多了,但是公然在医举的试卷上说医圣张仲景的某个论断错误的,这左少阳第一人也

    医博士反复看了好几遍,没了主意,拿着这份试卷找太医署最高领导太医令去了。

    太医令名叫何泽,一个干瘦老头,正端着茶杯有滋有味品着茶,太医丞进来,躬身施礼,把这件事说了。

    何泽听了医博士的话,也不敢相信,拿过试卷亲自看了一遍,气得他啪的一声拍案而起:“这等狂徒,还有脸参加医举?哼这人是谁?”何泽眼睛落在了试卷的名字上,——“左少阳?”他自言自语说了句,顿时傻了。

    唐初试卷是不糊名的,糊名制度是后来武则天首创的,所以唐初评改试卷可以直接看到考生的名字。

    那医博士忙低声问道:“大人,这左少阳是谁啊?”

    御史大夫杜淹保荐左少阳参加医举的事情,整个太医署只有他这位太医署最高首长知道,其余的人都不知道,何泽一摆手,答非所问道:“这事交给本官来处理,你回去接着批改好了。”

    医博士哦了一声,从何泽的房间出来,很是好奇,站在远处瞧着,片刻,何泽出来,拿着那份试卷,有些慌张地乘马车出了太医署。这博士更是纳闷,心想这左少阳到底是何人,能叫太医令如此惊慌着急?

    何泽乘马车来到尚药奉御郝海的府邸。

    尚药奉御是所有医官的最高领导,也是理论上医官都做到的最高职位,级别是正五品下,负责掌管为帝王合和御药及诊候方脉事,也就是皇上的贴身御医。一般来说,医举考试的评卷,名次评定,都是由太医署直接决定,尚药奉御过目都是象征性的,甚至都不看的,毕竟他没这么多精力逐一阅卷考评,而是直接把报上来的及第名单签发给吏部就行了。鲜有考卷出了问题直接找到他这里来的时候。

    所以郝海见太医令何泽捧着试卷找上门来,便知道这件事只怕很棘手。

    果然,听何泽说了之后,郝海鱼泡眼瞪着,怒气冲冲道:“这左少阳如此狂妄,若要及第,传出去了,只怕太医署很难为人啊,传到皇上耳朵里,就更说不清了,知道的是给杜大人一个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评卷的都是一群草包呢。”

    何泽嘿嘿陪道:“正是,所以卑职来请大人定夺。”

    第409章 三只老虎

    郝海怒道:“还有什么可以定夺的?这等狂妄之徒,让他及第了,会使我等颜面扫地,污了太医的名头。”

    “可是……”何泽犹豫片刻,还是把心中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可是左少阳是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杜淹杜大人保荐的,如果不能及第,杜大人脸面上可不太好看啊。”

    郝海摸了摸光光的脑门,又捻了捻胡须,点点头:“这倒也有几分道理。”

    何泽忙打蛇顺杆上,又道:“要不,大人去向杜大人讨个主意回来,再作定夺?”

    郝海瞪着一双鱼泡眼:“你这不是让杜大人为难吗?咱们拿着这份试卷去找他,让他定夺,光看试卷,那是绝对不能及第的,你让杜大人决定,他怎么决定?说及第吧,看着这样的卷子如何说的出口?不及第吧,自己亲自保荐的,无法及第,你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何泽一脸惶恐,结结巴巴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这倒没有。”

    “说了让他进三鼎甲了吗”

    “也没有。”

    “这个,也没有。”

    “太好了”何泽挑着大拇指连连赞道,“多亏大人指点,要不然,卑职惶恐,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嘿嘿,具体名次嘛,他捅了这么大娄子,这名次不能太靠前了,具体你们定。”

    “是是,”何泽想了想,又道:“这左少阳有个师弟,名叫伍舒,是持获罪入狱的甄权亲笔举荐帖参试的,该如何处理,还请大人示下。”

    “嗯……他成绩如何?”

    “不太理想。”

    “甄权亲笔举荐的不多,只有几个,不过其他几个人的成绩跟这伍舒差不多,另外,甄氏兄弟的儿子和徒弟也举荐了不少贡生。”

    郝海沉吟片刻,拖长了声音,打足了官腔道:“皇上已经诏告大理寺,说甄氏兄弟的罪,不要株连家人,连家人尚且不受株连,更何况得到他们荐举的贡生呢?再说了,甄氏兄弟的举荐是参加医举,他们俩的医术,连皇上都是赞许的,所以,他们举荐的人,可以及第。不过,及第的数量是不宜太多,有那么一个能显示皇恩就行了,而且,名次不宜太靠前了,特别是不能在这左少阳前面。——甄氏兄弟是御史大夫送进大牢的,要是在科举场上反倒被甄氏兄弟盖过了,杜大人哪里不好交代的。”

    “是是,卑职明白。”

    “这个伍舒,既然是左少阳的师弟,又是甄权亲自举荐,成绩跟其他几个相仿,那就让他及第好了,放在最后,这样,既间接给了杜大人面子,又宣扬了皇恩,也能安抚那些持甄氏兄弟举荐贴参试的贡生的心。”

    “好的,卑职就照此办理。”

    何泽告辞走了之后,郝海冷笑几声,得意洋洋坐着官轿来到了于老太医家里。

    何泽是于老太医家的常客,根本不需要通报,轿子进角门直接来到内宅仪门前这才停下。

    何泽进内宅来到大堂,很快,于老太医带着儿子于大夫从后堂出来,拱手落座。

    何泽得意地嘿嘿笑道:“于兄,你交办的事情,小弟已经替你办妥了”

    “正是,你让我打压他的名次,这件事本来十分为难,他到底是御史大夫杜大人举荐的,头名状元是跑不掉的,才好跟御史大夫交代,偏巧,今日出了一件事,也是这小子太过狂妄,以为有御史大夫撑腰,便不可一世,竟然在试卷里直言不讳抨击医圣的《伤寒论》有误嘿嘿,咱们这架着铁锅等着豆子炒呢,他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

    “怎么不会?我亲眼看见他试卷的,就是这么写的来着,说《伤寒论》第一百七十六条白虎汤证不应当是‘表有热,里有寒”而应当是表有热里也有热,还说仲景医圣这个论断是错误的,应当纠正。你听听,厚颜无耻到何等地步啊”

    于老太医和儿子于大夫都笑了,于老太医心想,原来这小子如此狂妄,将来少不得惹出事端来,得亏咱们受到公主的警示,坚持悔婚,要不然,把女儿嫁给这等狂徒,指不定什么时候被他拖累获罪呢到底没有做错。把脑袋伸过来,低声道:“那这事如何处理?还让他及第不成?”

    郝海微笑道:“老兄,他们左家把你们告到衙门,这件事我是知道你心中憋着一口气的,好说歹说也不能退婚,非要闹到衙门里去,把你们家颜面丢尽了,说实话,我也是替你愤愤不平的,这才答应你这一次找茬给他个麻烦,出一口恶气。但是,老兄,你也要明白,他到底是御史大夫亲自举荐的人,虽然有了把柄在我等手里,打压他的名次是没有问题的,御史大夫知道了,也只能怪这姓左的自己太狂妄了,没给他争面子。但是,若不让他及第,那御史大夫脸上可不好看。这老头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坏,这一次甄家不知道怎么的得罪了他,医馆被封,连家都被抄了,两个老家伙被投入天牢,据说要定死罪,项上人头只怕保不住呢真可谓家破人亡啊。所以,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于老太医缓缓点头:“这个中厉害,我是知道的。”

    郝海又道:“不过你放心,找他晦气的机会还多着呢。我已经告诉他们,头名状元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还是得让他及第,不过名次得往后压,杜大人问起,也有了交代,举荐任官的时候,在京城给他个小官当,嘿嘿,他在咱们手底下混,那时候,咱们找他碴,想怎么踩他就怎么踩,那还不是任由咱们说了算?嘿嘿,放心吧,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于大夫大喜:“此计大妙咱们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于老太医也是满脸堆笑,对郝海拱手道:“多谢郝兄,这姓左的欺人太甚,这次郝兄务必要替小弟再出一口恶气,把他好好整治一番”

    “行啊”郝海乐呵呵道,“咱们两谁跟谁啊,都是皇上身边做事的,不都是一家人嘛。皇上身边的人怕过谁?更何况,咱们后面还有你姐夫刑部尚书刘大人撑着呢,怕他作甚?放心,这事交给我了”

    “多谢郝兄辛苦,小弟前些日子见到一个新来的官姬,才貌双绝,买了回来,只是小弟年迈,犬子整日忙着医馆的事,让她闲在一边,正好郝兄来了,就送给郝兄,回去好生调教一番,解解闷挺好的。”说罢朝儿子于大夫挥了挥手,于大夫点点头,急忙跑进后堂去了。

    郝海大喜,眼睛都亮了,情不自禁一个劲搓手:“这个,于兄厚赐,小弟不胜感激啊。”

    “咱们兄弟,还说这些就见外了。”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片刻,那于大夫带了一个二八妙龄少女进了,果然是娇滴滴十分妖艳,跟扭股糖一般黏在了郝海身上。乐得郝海合不拢嘴,一双满是老人斑的手在这女子凸凹有致的身上不停忙碌。

    于老太医轻咳了两声,郝海这才住手,也不脸红,搂着那妖艳小女子,拱手谢过,告辞走了。

    送走郝海,于大夫还在乐不可支,对于老太医道:“父亲,得让瀚海把这左少阳往死里整他不死,难出咱们胸中这口恶气”

    于老太医冷冷瞧了儿子一眼:“你想整死他?当心别让他整死你”

    于大夫愣了:“父亲的意思是……?”

    “这小郎中切莫小看了,他背后可站蹲着三只吃人的老虎”

    “三只?”

    “嗯第一只便是那赵王爷李元景小郎中是他亲自册封的什么‘拥军楷模”赵王爷也是个护短的主,他知道你整死他,会给你什么颜色看?第二只老虎,就是那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杜淹这老家伙更是心狠手辣之辈,你姑父不愿C手这件事,就是不愿意得罪赵王爷和杜淹第三只老虎可是个母老虎,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母老虎可比那两只老虎厉害得多”

    “父亲说的是永嘉长公主?”

    “自然是她”于老太医捻着胡须道,“永嘉长公主看上的人,从来没有逃得掉她的手心的多少反抗不顺的,不是离奇失踪,就是莫名发疯。她仗着高祖皇上的宠爱,私养粉首,招花引蝶,他丈夫虽是窦皇后堂兄窦轨的儿子,堂堂左卫将军、秦州都督,也拿她没半点办法,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当乌龟。听说,她前些日子又看上她亲侄女的丈夫杨豫之她还是这杨豫之的亲姨妈呢,嘿嘿,就这样,她还是不择手段把这姓杨的弄到手了?杨家的人谁敢说个不字?这次她看上了左少阳这小郎中,不准咱们嫁女,留信示警,那纸条就放在为父睡觉的枕头边她的人要取为父性命,那不是易如反掌嘛她真要为这事杀了我们全家,还不是跟踩死一窝蚂蚁似的?”

    第410章 难题

    (永嘉长公主也叫房陵公主,她的生辰有两种说法,一说不详,一说619年,若是后者,则时间上与本书设定不符,故本书采用前者不详之说,设定为比左少阳略大几岁,涉及到的一些史料记载的故事,时间上也相应做了变动。)

    于大夫忙道:“父亲英明,及时决断,免了全家一场大祸。”

    “小郎中身后这三只老虎,那一只咱们都惹不起特别是永嘉长公主这只母老虎你要想整死他,只怕不够三只老虎塞牙缝的”

    于大夫悻悻道:“这永嘉长公主也真怪,她已经嫁人了,就算看上了左少阳这小郎中,叫过去玩几天不就得了嘛,干嘛不准咱们嫁女?还以性命相*?难不成她还想休了丈夫,另嫁小郎中不成?”

    于老太医低声道:“永嘉长公主行事古怪,不能以常理推断的。”

    “儿子听说,这永嘉长公主生性冷酷,她喜爱的粉首都只是玩偶,都是没个长性,玩几天就放了,不闻不问,生死不管。所以,等永嘉长公主玩够了这小郎中,把他扔在一边了,咱们再找这小郎中晦气,出出心中恶气,那时候永嘉长公主知道了也不会管的。父亲以为如何?”

    于老太医冷冷道:“单单是永嘉长公主,到能等得,可那赵王爷和杜淹,却又如何?”

    “赵王爷打突厥去了,再说了,赵王爷也不过是为了鼓舞士气,给了他一个名号,却不是真对他好。遇到事未必会护着他而那杜淹,现在不是不管他吗?都不让说是他保荐的左少阳,真的会护着他?”

    “哼别现在看杜淹对他不闻不问,也不让在外面说去,其实,他真要不想管这左少阳,让别人推荐就行了,何必非要亲自推荐,又不让人外面说,这叫欲擒故纵这左少阳就是他杜淹悄悄放出来的一只恶犬,借着科举到处招摇,看看谁敢朝他打石头,记在心里,好算账”

    “这杜淹对这左少阳当真好。”

    “好个P”于老太医往地上啐了一口,“杜淹是什么样的人?老J巨猾左少阳只不过是他试探身边的人的一枚棋子跟他前些日子故意装死那一招一样,这左少阳如此狂妄,四处折腾,或许正和他的心意,正好借此看看哪些人是真心跟着自己,哪些人是两面三刀,哪些人是落井下石,后面两种人,有几个逃得过杜淹之手的?不是跟着甄氏兄弟倒霉了吗?嘿嘿。别人不管这姓左的,他杜淹也不管,别人要看不惯动了他,他便会站出来护短。杜淹是谁?心狠手辣之辈莫过于他者一个小拇指就能捻死你咱们于家的能耐莫非比甄氏兄弟还大?甄氏兄弟又如何?嘿嘿,万不可忽视他身后杜淹这座大山呐”

    于大夫打了个冷颤,眼珠一转,笑道:“原来刚才父亲求那郝海整治姓左的,是借刀杀人之计”

    “借刀杀人?嘿嘿,没那么严重,这左少阳跟咱们也没有深仇大恨,还不至于非要置他于死地,让他难受却是要的,现在有郝海出面替咱们办了,咱们就隔岸观火就行了,顺便扇扇风也好,他郝海爱怎么整姓左的,是他的事,他达到目的了,咱们顺便出口恶气,他达不到目的,或者反倒被那姓左的整死,也与咱们无关。”

    “是是,父亲真是高招”

    “以后见着这姓左的,还是客气着点,且不看他差一点成了你的女婿,就看他背后的三只老虎,也得客客气气的,恶气有时候该咽到肚子里就得咽下去,咽不下,便有可能会被恶气噎死唉,小心才能撑得万年船呐”

    “父亲指教得是。”于大夫哈着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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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海的马车离开了于老太医的府邸之后,郝海的手便从那妖娆女子身上放了下来,拢进了一衣袖里,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于老太医这是想把自己当枪使,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这都看不出来,当真瞎了眼了,这左少阳是杜淹亲自推荐的,杜淹能亲自推荐左少阳,就说明对这姓左的还是高看一眼的,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个赵王爷,这也是个狠角色,于老太医用一个艺姬就想让自己去摸杜淹和赵王爷这两只老虎P股?再美的女人也美不过自己的脑袋瓜子,脑袋没有了,美女只能是别人的。

    于老太医这边也不能得罪,于老太医的姐夫可是刑部尚书刘大人,是高祖皇上的首义功臣,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左家这场官司没打下来,这刘老头也不是好惹的,当年跟随高祖皇帝起兵,留守太原,被刘武周大军破城俘虏,忠心不屈,还借机打探军情密保高祖皇上,很得高祖皇上和当今皇上的赞誉,也是个把脑袋栓在腰带上的玩命的主,真要把他惹急了,也是敢拼命的。

    两边都不能得罪,便只能相机行事了。

    既然不愿意给于老太医当枪使,那自己最好再找一杆枪来使。最好的枪,自然是那太医署的太医令何泽了。让他去摸老虎P股好了,不过,得点拨他一下,别太过分,还得把自己的干系整清楚,要不然,杜淹这老虎发威,会把自己给牵连进去的。

    不过,有两个关口现在得先躲过去,一个是定名次的事,一个是推荐任官的事,这两件事自己是最高负责人,躲是躲不过去的,最好等何泽报上名单和推荐意见之后再说。

    以后整治左少阳的事情必须慎重,不能主动找他麻烦,免得授人以柄,反正这左少阳敢在贡举试卷上公然指责仲景医圣犯错,看样子是个很张扬的主,这种人将来惹麻烦的事情肯定少不了。不用去找他的错,等他犯错就行了,小错就帮着兜,在杜淹哪里还能讨好,等他犯了大错,兜不住了,就往杜淹那里禀报,等他示下再处理。这样于老太医那边也好交代,两边都讨好。这才是为官之道。

    郝海想得美滋滋的,不禁嘴角露出了笑容。

    郝海是高兴了,何泽那边可犯了愁。

    拟定及第人员名单和推荐任官名单是他直接负责的事情,别人都好办,就是这左少阳,真让他犯难了。

    左家在京城跟于老太医打官司的事情整个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了,那于老太医心胸狭窄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于老太医会悔婚,反正是他的错,所以硬气不起来,只能靠拖,拖得人家到底答应撤诉不告了,可这脸也丢光了。这个仇也就结下了。

    何泽得知左少阳是杜淹亲自保荐的之后,他心里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左少阳答卷风平浪静,即便是不出彩,这状元也得是他的,杜淹从不推荐贡生参加会试,这是第一次,这状元郎不给他,只怕说不过去。可是,这姓左的偏生要惹出事来,在考卷上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这下麻烦了,而麻烦事就摊在了自己脑袋上。

    及第是肯定要让他及第的,关键是名次,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甚至可以说是罪过,还让他当状元,于老太医眼中可不揉沙子,一旦让这老头知道,铁定不干,想着法都会闹一场的,那时候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他后面可是刑部尚书在撑腰。这一回,可是他占着理了,那还不得把姓左的往死里整?到时候一查下来,是自己弄的,既得罪了杜淹,又惹恼了于老太医这边,那可是两头不讨好。

    怎么办呢?何泽素来对自己的脑袋机敏很是自豪,如今面对如此难题,说到底还得靠自己脑袋来解决。

    当务之急,得找一个说出话来,这个人应该不是任何一方的人,而说出话来,杜淹、刘政会都不敢不听。

    杜淹和刘政会都是三品官,三品以上的文武大臣里,说出话来让杜淹、刘政会不敢不听的人倒也又那么几个,可是,必须找一个特别适合的,而且最好是顺理成章的人。否则就太突兀了,显得做作就不好了。

    何泽捻着胡须,一点点理着思路,将满朝文武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选一个个在脑海里筛了过去。

    突然,一个人进入了他的脑海

    许宗

    许宗在所有目前还活着的三品以上高官中资格最老的人物了,他现在已经将近一百岁了,曾经在南朝陈、隋朝和大唐三朝为官。

    最关键的一点,他是个医官隋朝时曾经当过尚药奉御,大唐时,高祖皇上十分敬重他,授予其三品散骑常侍。

    从级别上看许宗跟杜淹、刘政会一样,但是,他的资格,却是两人无法相提并论的。这老头年纪虽然很大了,却是性格倔强之极。坚持早朝不辍,高祖皇上和当今皇上念他年迈,许他不必日日上朝。他不干,每朝必到。皇上很感叹,又赐他可以坐步辇上朝,朝上可以坐着说话。可是老头很倔,坚持拄着拐杖上朝。而且说话时昂首挺胸地站立,一点都不服老。

    第411章 真正的医者

    这老头为人十分谦和,结交朋友从来不在乎官职大小,而且特别喜欢管闲事,越老越像个孩子。干脆拿着左少阳的试卷找这老头请教去。

    这件事必须把各种关系给老头说清楚,所以参加的人不能扩大,目前太医署只有自己知道左少阳是杜淹亲自推荐的,这件事不能扩散了,否则杜淹不高兴,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还是一个人去找他的话,按照他的办法来排名次定官职,将来有人怪罪,也好有个推诿的理由。

    何泽为自己这个主意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立即吩咐转向,径直前往许宗家。

    许宗毕竟都快满一百岁了,年岁太大,除了上朝是硬咬着牙去之外,已经不用去坐班工作了,除了偶尔有皇亲国戚请他诊病之外,散朝之后,实在没力气再出去串门,就在家里休息调养。所以到家里一般都能找到他。

    到了许宗府邸,通报进去,很快传见。

    大堂上,许宗歪着身子坐在软榻上,雪白如银的胡须一直飘到了肚脐处,神情也颇有几分疲倦,但瞧着何泽,依旧微笑着:“何大人,你可是稀客,你们太医署的官儿能到我这来光顾,当真是稀罕了,有什么难题要老头子帮忙出面么?”

    这老头目光炯锐,而且一语道破此行的目的,弄得何泽老脸也微微有些发烫,讪讪地拱手道:“老大人安康,晚生在太医署,遇到诸多疑难,一直想着求教于老大人,只是见老大人年事已高,每每起意,又不忍前来打扰,今日医举遇到一件大难题,绞尽脑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晚生迫于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来叨扰,还请老大人指点迷津为谢啊。”

    何泽张口闭口以晚生自称,并没有说卑职,便表明不是公务上的请示,而是医者后辈向前辈请教了。

    许宗都是老猴精了,如何听不出来,立即来了兴趣,老人就是这样,生怕人家说他老,生怕别人都不把他当回事,越是疑难问题让他帮忙解决,他就约有成就感,见何泽如此说话,便知道这绝对是天大的难题,不禁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手一摆,道:“客套话就别说了,干脆点,什么事?”

    何泽苦着脸道:“医举中遇到一份试卷,先请老大人过目,然后晚生再说其中利害。”说罢,从袖笼之中取出左少阳那份试卷,恭恭敬敬双手捧着,送到了许宗面前。

    许宗接过,看了那一笔字,笑了笑,摇摇头。然后一目十行浏览着。

    突然,他的目光凝固了,停在了让何泽倍感头痛的那道题上。

    看了一遍,他哼了一声,摇了摇头,想放下,却又拿了回来,凑近一点,看第二遍,又哼了一声。这一次,却不摇头了。目光扫了一眼试卷上的名字,愣了一下,然后把试卷凑近了看,都快凑到了鼻子前,似乎在闻上面的墨香似的。

    半晌,他慢慢将试卷放在桌上,放得很慢,仿佛那是一块嫩豆腐。

    然后,他一双浑浊的老眼盯着何泽,不说话。

    何泽被他看得直发毛,许宗不说话,他也不敢说,皮笑R不笑望着他。

    好半天,许宗才缓缓道:“这个左少阳,虽然无知,却很有胆识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单单是这句话,便让何泽放心了一大半。

    何泽来之前最担心的,便是许宗一G子打死,或者是全盘肯定,两者都不符合何泽的愿望,当然,许宗这样百岁老人,看事情都能从对错两方面分析问题,也就是都很讲究辩证法的,绝少可能全盘否定或者肯定的。这正是何泽希望的,也是他决定来找许宗的原因。他需要的不是全盘肯定或者否定,而是中庸之策,要的,只是他帮着出一个主意,——给左少阳第几名,让他当一个什么样的官,才能让双方都至少基本满意。

    许宗挣扎着站了起来,何泽P股动了动,本能地伸手想上前搀扶,可是见旁边的侍女都没有任何动作,突然想起这老头特别要强,最讨厌人家说他老,旁边的侍女想必知道他这脾气,所以看着他歪歪斜斜起来很费力,却不上前搀扶,自己切不可犯了他的大忌。急忙生生将两手缩了回来。

    许宗拄着拐杖,在屋里走着,拐杖咄咄地撞击着地面,仿佛在给他心中的思索打节拍。慢慢说着:“这小郎中的说法,粗一看,似乎很是荒唐,可是细细一想,倒也耐人寻味。白虎汤是甘寒重剂,主治阳明热盛,充斥表里,纵观《伤寒论》,白虎汤证所治的也都是‘表里俱热”此处突然出现白虎汤证治疗表有热,里有寒,看起来的确有些矛盾之处。白虎汤证脉浮滑,似乎应为里热炽盛之像,但白虎汤证并非一成不变的,病程发展,便会出现脉伏、肢体厥冷的真热假寒证。热极汗多,肌腠疏松,盛极反寒,出现表有热,里有寒,并不足怪。”

    何泽频频点头:“老大人所言极是,晚生也是这么想的。”

    “医圣仲景的《伤寒论》,乃方家经典,前辈诸医均奉若神明,论断若真有缪误,数百年为何无人质疑?临证用方为何无贻误病情之事?——仲景组方,法度严谨,字字珠玑,只怕不是用前后推导便可断言缪误的”

    “是啊,晚生也是这么想的。左少阳这小辈太也狂妄了。”

    许宗缓缓摇头:“不能这么说,《伤寒论》白虎汤证这一条,从来没有人质疑过,都奉为经典,一字不差地死背,也一字不差地践行。这个小郎中,竟然在医举考试中公开质疑了这个问题,虽有些牵强附会,但是,单单是他不顾及第与否,不管仕途名利,一心只想着‘医”就足以说明他是真正的医者,便不能用‘狂妄’二字评判”

    “是是”何泽忙躬身拱手答应。这句话,也让何泽放心了,至少让左少阳及第,不会违背这老头的心意。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许宗又拿起那份试卷看了一遍,雪白的吊脚眉抖了几抖,笑道:“单单是这一点,应该还不会让你为难到求我帮忙的地步。说罢,其中有何为难之处?”

    “这个……”何泽瞧了一眼许宗身边的侍女。

    许宗会意,挥了挥手,所有侍女都退出了门外,把门掩上了。

    何泽忙拱手道:“事关重大,晚生无礼,还请老大人见谅。”

    “无妨,你说吧。”

    “是这样的,这小郎中左少阳的父亲也是一个郎中,在合州开了一家药铺,叫贵芝堂。去年赵王爷领兵征战合州时,这小郎中立有战功,赵王爷亲自册封他为‘拥军楷模”去年秋天,他父子进京,为了给这小郎中说一房门当户对的媳妇,在相亲时,他们给女家就出示了赵王爷的亲笔题词。不知怎么的,连着三家都是定了亲就悔婚了,最后一家便是于老太医。这左郎中很是气愤,就状告于老太医到了长安县衙。”

    “哦……”许宗笑了,“原来是这件事啊,我也听说了,说于老太医惹了一个乡下楞头郎中,缠着打官司,搞得焦头烂额的,却不知其中还有这等曲折。这于老太医有些小心眼,只怕这件事不会善罢甘休。他姐夫是刑部尚书刘政会,而这左少阳又是赵王爷册封的什么楷模,两边的确都不太好得罪。”

    何泽讪讪笑道:“赵王爷并未帮小郎中出面,他领军征战突厥去了,现在在后面给小郎中撑腰的,另有一位大人。”

    “哦?嘿嘿,想不到这小郎中狗屎运还不错,暗中又遇贵人相助,谁啊?”

    “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杜大人”

    许宗愣了一下:“杜淹?”说了这个名字,他浓浓的白眉皱得更紧了。

    “是。左少阳没有参加医举县试和州试,是杜大人亲自保荐,直接参加的会试。”

    许宗缓缓点头:“我明白了,杜淹可不是好惹的,这老家伙比于老太医还要小心眼,又特别护短,不给他的面子,只怕你这太医令的官就要当到头了。”

    何泽嘿嘿干笑:“说句老实话,这两位大人,晚生是一个都惹不起的,要是左少阳试卷不出篓子,这件事倒也好办,偏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晚生历练太差,不知该如何是好,特来想老大人求教。”

    许宗拿着左少阳那份试卷,又看了一遍,仰着脑袋望着天,也不知在想什么。

    何泽不敢打扰,紧张地盯着他。

    好半晌,许宗又把脑袋低了下来,摇摇头,仿佛在自言自语:“我一直在回忆自己以往白虎汤证的医案,思前想后,似乎没有遇到过表热里寒的证象,都是表里俱热的,——何大人,你呢?”

    原来这许宗虽然批驳了左少阳试卷上的话,可是心头却一直隐隐不安,不知不觉又琢磨起左少阳的论断来。

    第412章 可造之才

    这时候何泽可不敢影响许宗的判断,讪讪笑道:“晚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有些,有些记不清了。”

    “嗯”许宗继续仰着头皱着眉思索着,良久,又摇了摇头:“我想来想去,当真没有遇到过,这件事我得多找些人问问才行,左少阳提出的这个问题,不能单从《伤寒论》本身上去找,得多看看医案,多问问其他同道,看看到底有没有遇到过表热里寒的白虎汤证的。才能最终判断仲景医圣这句话是否当真有误”

    前辈的决定,何泽自然不好评价,不过,他来这里不是探讨医学问题来了,而是解决左少阳的名次和推荐任官来了。他现在可没工夫去关心《伤寒论》中这句话是否弄错了,所以随声附和着。

    许宗见何泽眼巴巴瞧着自己,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捋着长长的白胡须道:“左少阳的试卷其他问题的回答都很到位,而且分析十分透彻,其中不少见解十分新颖,足见他对医典的谙熟,若无此题,理当定为头名状元。但是,他公然抨击医圣,虽然还不能说他的论断是错的,他这种敢于质疑前辈名医的勇气也是可嘉的,但列为头名状元,只怕会遭同道非议。”

    “是啊,是啊”何泽J啄米似的点头干笑着。

    许宗又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以我之见,就定为第三名探花好了。何大人以为如何?”

    (“探花”这个名词其实唐初还没有作为科举第三名的替代词使用,是后来才出现的,但写小说不求事事都与史实吻合,所以在此提前借用这个称呼了。)

    何泽急忙起身躬身一礼:“老大人深谋远虑,定第三名,杜大人和于老太医双方都不会有太大意见,正是兼顾两者的妙棋,左少阳他本人也说不出个二话来。就按老大人所言,定左少阳第三名探花”

    许宗听何泽听从了他的建议,很有几分得意,捋着花白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何泽又道:“晚生还需列出推荐任官名单,以老大人所见,这左少阳推荐担任什么医官为妥?”

    许宗想了想:“按理说,第三名探花应当可以推荐担任从八品下的医监的,但是,他在医举考试中公然抨击仲景医圣,虽说事出有因,到底给人以狂妄之感,故不宜任太高的医官,推荐他当个从九品下的医正吧,也可煞煞他的傲气。让他去太医署东南医馆坐堂,再从旁观察,若是可造之材,以后再慢慢提拔也不迟。”

    何泽忙连声答应。

    太医署医正是从九品下,这是有官员品秩中最末一等,是低得不能再低的有品的官了。再往下,就是不入流了。相当于现在的副科级干部。

    唐朝的太医署是教育机构兼医疗机构,它开设有学校从事医学教育工作,同时,它又开有专门的医馆对外行医,类似于现在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太医署的医馆不仅为朝中文武百官治病,还为京城百姓治病,另外,还有责任给士兵、工匠和囚犯这些专门人士提供医疗服务。

    与此相对应,太医署在官衙集中的皇城里设有医馆,是专门为文武百官治病的,在京城各大兵营里设有医馆,在长安县衙设有医馆,专门给贱业工匠们和囚犯治病。

    另外,太医署在京城长安的东北、东南、西南、西北四处设有四个医馆,京城百姓可以前往就诊求医。其中的东北、西北两个医馆设在富人区,而南城两个医馆则是平民区。许宗把左少阳安排在太医署的东南医馆,也就是让他给老百姓看病,这样就算出问题也不会影响太大。

    太医署在京城开设的除了皇城医馆之外的四个普通医馆,分别由四个从八品下的医监负责,相当于医院院长(主任医师),下面有从九品下的医正三人,相当于副院长(副主任医师),再下面,就是若干医师(包括按摩师、针灸师、禁咒师,相当于现在的主治医师),若干名医工(包括按摩工、针灸工、禁咒工,相当于现代的医师、医士)。太医署有专门的药房,负责人称为“主药”,下有若干药童。

    许宗推荐给左少阳的职务,相当于北京某个区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听着还是不错的。

    ————————————

    杜府内宅。

    杜寅向父亲杜淹禀报了左少阳试卷中抨击医圣张仲景的事情,然后说道:“太医署何泽推荐那左少阳担任太医署东南医馆医正。据报是散骑常侍许宗的主意。”

    杜淹歪在软榻上,脸上和身上的浮肿已经完全消退了,捻着胡须道:“这许老头就喜欢管闲事,不过这安排甚好,这小郎中试卷出了这么大篓子,的确不宜太拔尖了,不要惹人口舌。他医术高明,到下面锤炼,先创出点名堂来再说。”

    “是啊,这小郎中医术果真不错,一剂药就把父亲的风毒水肿病给治好了,嘿嘿,对了,这些天探听到,这小郎中以前在合州曾治愈了不少疑难重症病患,连礼部祠部司员外郎瞿兴老爷子也得他救过性命。去年合州大战,他曾帮官军不少受伤兵士治疗骨折和烧伤,据说他有一种吃下去就感觉不到痛的药,用来治疗整骨接骨,一点都不痛,很得官兵的赞誉,他治中风的方子很便宜也很灵验,当地很多人慕名远道求医,都给治好了的。对了,还听说前些日,他治好了大理寺评事乔冠的亲妹妹的腿疾,据说,这他妹子这腿疾,连甄氏兄弟都摇头说不治的。”

    杜淹点点头:“这小郎中医术越高明,就对我们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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