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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大唐小郎中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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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芹嘻嘻笑道:“你就是有别的意思也没啥。”

    “嫂子!”桑小妹娇嗔道。

    “好好,我不说了!”

    左少阳小心地伸手探了探桑小妹的额头。微微点头,道:“桑姑娘这是外感风寒,气郁不舒证。”

    桑小妹瞧着他,显然没听懂这证名。

    左少阳道:“姑娘,你是不是感到很冷,但身上却很烫,头痛,却不出汗,胸脘处感到痞闷,胃口不好不想吃东西?”

    他说一句,桑小妹就点点头,本来无神的双眸慢慢有了光彩。

    旁边黄芹道:“我说小妹,你别光乱点头哟,他说的不对你就要说他,别什么都向着他!”

    “他说的……都没错啊……”苏小妹弱弱地道。

    黄芹兀自不信,瞪眼瞧着左少阳:“哎,小郎中,你就摸摸脉,瞧瞧舌头,摸摸脑门,就能知道小妹患的啥病?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左少阳笑了笑,道:“桑姑娘脉浮,浮脉主表,舌苔薄白而不腻,苔白主寒,姑娘额头发烫盖着这么厚的丝绵被,上面还要加一件襦裙,肯定是怕冷了,但额头无汗,而诊脉时也发现姑娘手心无汗感。姑娘说话之时,眉头一直微蹙,这是头痛的自然反应。加之我已经知道姑娘是在河边洗衣服等我受的寒生的病,根据观察到的情况判定姑娘恶寒身热,头痛无汗,在结合脉象舌象,便可以肯定是外感风寒证了。”

    “是吗?那你又如何知道她胸脘痞闷呢?”

    黄芹道:“是啊,早起我给她做的,她只吃了两口就说吃不下了。”

    “这就对了,外感风寒不一定必然影响饮食的,一般是体内气郁湿滞,才会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舌苔薄白而不腻,就是气郁的最好证明。所以,我才断定姑娘是外感风寒,气郁不舒证。”

    “呵呵,”黄芹乐了,“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他看病还是真有两下子的。既然你把我们小妹的病都说对了,那你说说,小妹这病该怎么治?”

    “既然知道病证,下方就容易了。风寒在表,自然要用解表的药,同时又有气郁不舒,那就要理气宽中了。有一味药叫紫苏叶,既能发表散寒,又能理气宽中,一举两得,正好可用于姑娘的病。”

    “就用这一味药?”

    “自然不是,要配伍别的药了,一个国家光有皇帝是不行的,得有文臣辅佐治理,得有将军冲锋陷阵,还得有百姓耕织供养,那才是一个国家嘛。治病也是这样,一般来说,君臣佐使,各种药都是要有的。这紫苏叶只是君药,相当于国家的皇帝。”

    “君臣佐使?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那当然,用药如用兵啊,这臣药,就用香附,香附不仅自己可以行气开郁,还可以帮助紫苏叶调畅气机,就像一个国家的大臣一样,辅佐君王治理国家,同时,臣药香附也可以借苏叶的升散,上行外达祛邪。你们看,这像不像一个国家君王与朝廷重臣的关系?”

    “那佐药和使药呢?”

    “胸脘痞闷主要原因是气郁,但也与湿滞有关,所以,还要配伍理气燥湿的药,陈皮这味药最适合担当此任。可以帮助君药和臣药行气滞舒畅气机,自己还能化湿浊行津Y。另外,再配伍一味药甘草。能健脾和中,与香附、陈皮相配,行气而不致耗气,还能调和药性,身兼二职,算是佐药兼使药双重身份吧。另外,姑娘有点咳嗽,再加点桔梗帮助化痰止咳……”

    “行了行了,说得好不如做得好,我们可不管你用的什么君药臣药,能治好小妹的病就行!”

    “是你自己要问的嘛。”左少阳环顾四周,道:“我是开个方子给你自己抓药呢,还是我给你们抓药?”

    “当然是你给小妹抓药了,连这点殷勤都不会献,当真是个木头,嘻嘻嘻。”

    第78章我吃药

    黄芹笑嘻嘻道:“知道了。多少钱?”

    “算了,姑娘是为了等我才着凉生病的,算是我赔罪好了。”

    “你这嘴还真甜,难怪我家小妹牵挂你放不下心。”

    桑小妹却急道:“嫂子这不行,听说他们堂这些日子也艰难,该给的得给……”

    “我没说不给啊,是他自己不要。”

    “真的不用了,”左少阳微笑道,“你这不是什么大病,花不了什么钱,说句实话,这点钱帮不了我们贵芝堂渡过难关的,我们正在想别的办法。”

    “嗯,已经还了一部分了,还差一些。”

    “不不,我怎么能要姑娘的东西呢?”

    “又不是给你,等你以后凑够了钱,再赎回来还我就是了。”

    “不用了,真的,多谢姑娘,房东给了我们半个月宽限,我已经想了一些法子,估计应该可以凑够钱的。”瞧见桑小妹眼神有些黯然,知道她多想了,便又忙道:“要不这样吧,我先凑,若是到时候还凑不够,我再来跟你借,好不?”

    桑小妹这才转忧为喜,泪眼扑闪两下,点点头。

    左少阳想起一事,道:“我刚才在下面喝茶,茶盏太烫了,只有等凉了才能喝,很不方便。而且,茶杯就这样敞开着,不保温,很快就凉了。我以前在一家茶肆见过他们的茶盏,有一个防止烫手的茶托,还有一个保温的茶盏盖子。要不我画给你,你看合适的话就请人照着做,或许对你们茶肆生意有所帮助呢。”

    桑小妹道:“好,有劳公子了。”

    “给我瞧瞧。”桑小妹把手伸出来道。

    黄芹把画递给她。桑小妹瞧了片刻,道:“我瞧就不错,用手端着下面这茶托就不会烫手,上面的茶盏盖子盖上了,可以防灰尘落进去,还能保温。挺好啊,左公子,你真聪明!”

    “嘿嘿,不是我发明的,是我在一家茶肆看见的。照猫画虎给你,觉得好用就用,不好用就算了。”

    黄芹撇撇嘴,道:“我瞧不怎么样。太麻烦了。茶客未必会喜欢。而且,要做这么一大套,得花多少钱啊,公婆他们不会愿意花这钱的。”

    桑小妹道:“不试又怎么知道,先做几套看见,若是茶客喜欢了,再多做就行了。”

    左少阳道:“这主意好,先试点,试点成功了再推广,呵呵……”

    三人刚说到这里,就听见外面走廊上有人叫道:“娃子媳妇!娃子媳妇你死哪去了?下面忙得团团转,你还在屋里享清福?!”

    随即便听到脚步声咚咚响,一个胖胖的中年妇人挤进门来,正是桑小妹的母亲。

    桑母先前上楼先到儿媳妇窗下偷听墙角,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动静,又蹑手蹑脚猫着腰来到小女儿的闺房窗下偷听。就听着里面小郎中跟儿媳妇和三闺女在说话,不时笑几声,门是关着的,她又不敢靠得太近,隔着窗户听不真切,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听着不像是在看病,有些急了,这才撅着P股退后到楼梯口,扯着嗓门喊了起来。

    左少阳忙起身施礼:“好了,已经看完了。”

    “不了,我得赶紧回去。”左少阳拱手道,“桑姑娘好好歇息,我告辞了。”

    “多谢!”桑小妹抬起半个身子。黄芹忙把她按住:“别动,当心受凉了病加重。你躺着,我送她下楼。”

    黄芹陪着左少阳出了门。桑母在她身后拿眼再次上下扫视了一下桑小妹,有看了看黄芹的背影,确定三人没有出轨,这才紧跟着出门下了楼。

    柜台后面桑老爹听到楼梯响,仰着脑袋巴巴地望着,眼见小郎中神色正常踩着木楼梯咯噔咯噔走下来,后面跟着的儿媳妇和老婆也没什么不对的,这才舒了口气,心里嘀咕道:“这死婆娘就会穷捣腾,我就说了,大白天谁哪会干那事嘛。——除了老子当年,嘿嘿”

    “是,桑姑娘受了风寒,我已经开了药了。服药之后没什么大问题的。”

    “哦,那就多谢了。——你不喝杯茶再走?”

    “不了老伯,我出来好一会了,得急着回去。”

    左少阳背着药箱正准备往茶肆外面走,就听见后院有人叫道:“小郎中!贵芝堂的小郎中!进来一下!”

    听声音正是恒昌药行的老掌柜祝药柜。左少阳站住了,略一犹豫,还是提着幡子走进了后院。

    后院除了祝药柜和那金玉酒楼的胖掌柜之外,又多了三个老者,衣着却很朴素,五人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也不知在聊什么,很是投机,不时哈哈大笑。见到左少阳进来,祝药柜招手道:“小郎中,给桑家妹子瞧完病了?过来,坐这边来。”

    他旁边一个老者急忙起身让座。左少阳拱手道:“不了,家中事情比较忙,我还得尽早赶回去。——不知老伯有何吩咐?”

    “嘿嘿,我吩咐得着你吗?你且过来!坐下了,我再给你说,就几句话,耽误不了你的事!”

    左少阳只得提着幡子过去,把幡子放在旁边,卸下背上的药箱,给在座诸位老者团团作了个揖,唯独没理那金玉酒楼的胖茶客朱掌柜。撩衣袍在竹椅上坐下。

    “喝什么?老规矩,我请你。”祝药柜道。

    “不不,真的不喝了,我这就走。”

    “那好吧。”祝药柜瞧了他一眼,取下腰间一个金线编织的佩袋,扯开口子,当啷倒出几块碎银子,随手拿了一小块,递给左少阳。

    左少阳不解:“老伯您这是……?”

    “你刚才给我开的药,我决定还是喝,这是给你的药钱。”

    左少阳瞧那小块银子,大概有个二三钱,也就是铜钱二三百文,超出药费十多倍了,忙道:“用不着这么多,老伯,那药也就十几文钱就够了。”

    祝药柜道:“这是药钱加跑路费,——我这人怪脾气,别人开的方子我用,但别人的药我不吃,就吃自家的,所以,要辛苦你走一趟,去我药行拿药,回去按照你的法子炮制,把炮制好的药再送到我们药行去,告诉他们如何按方煎熬。这差事比较辛苦,而且还要耽误你特意专门给我炮制药材,估计要费不少时间,所以多给你一些跑路费。”

    左少阳听罢,这才接过那小块碎银,道:“行!不过,这几味药炮制比较费时,估计要一天时间,所以只能明早再给您送来。”

    “没问题,要是明早能送,你就送这来吧,我早上都和这几个老哥在这喝早茶的,顺便就把药吃了。”

    “好的。”

    祝药柜从竹桌上拿起一张写好字的纸条递给左少阳:“喏,我已经写好了,你把这纸条拿去我恒昌药行,给掌柜的,就是我儿子,就行了,他会把需要的药给你的。”

    左少阳答应了,接过纸条,拿着药箱幡子,告辞而去。

    第79章新生事物

    祝药柜捋着胡须摇摇头:“左贵这儿子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平时跟块木头差不多,不是油嘴滑舌靠嘴巴骗钱的人。如今仅靠摸脉望舌眼睛看就能看准我的病,那是真本事,造不出假来。他说起药材的炮制头头是道,也不像是随口编出来的。”

    旁边一个老茶客对胖茶客笑道:“你呀,这是瞎C心,你什么时候见祝药柜拿自己的性命随意冒险啊?你不明白他的心思,他是个胆大心细之人,嘿嘿,他这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另有所图啊。呵呵”

    胖茶客等人都望向祝药柜,想看出点名堂来。这祝药柜闻言不语,靠在竹椅上,捋着胡须望着门外,嘴角有一丝得意的微笑。

    左少阳出了茶肆,怀揣着这小块银子,不禁心跳不已,这可是自己第一次赚到手的钱,他很想用来买一件丝绵夹袄,换掉身上这臃肿却不保暖的塞满破布的旧夹袄。又想买一床丝绵被,上次在老槐村贾财主家睡丝绵被的感觉,对他有着极大的诱惑,寒冬腊月寒风凛冽的夜晚,有什么比一床暖和的丝绵被更有诱惑力的呢?

    可是,他心思动了几回,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卖,这钱得留着,就算不还债,也得用去办正事。用钱去赚钱才能赚到大钱。现在还不是享清福的时候,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坚信这一点。

    左少阳不知道恒昌药行在哪里,刚才又不好问,抬头看看天,估摸着瓦市已经开市了,便决定先到瓦市,把炮制好的药材给那药材商董胖子瞧瞧,然后随便问他恒昌药行位置所在。

    他来到瓦市。果然已经开市了,只是人还不多,稀稀落落的。左少阳先瞧了卖柴火的地方,没看见苗佩兰。便又来到了药材批发摊前。

    药材商董胖子见他过来,笑呵呵起身道:“左少爷来了?买点啥?”

    “呵呵,你还真能炮制出比我这还细的药粉来?我还真有点不相信哟。”

    左少阳转头瞧见其他摊位的药材商正往这边瞧,便提高了嗓门道:“那是自然!我这药粉,绝对细得你想象不到,就跟白面面粉一般,各位掌柜的,想开眼的,都过来瞧瞧,瞧瞧我们贵芝堂炮制的药粉如何!”

    瓦市刚刚开业,还没什么客人上门,那些药材摊位的药材商听了都好奇地围过来瞧热闹,有人问:“炮制的啥药粉啊?”

    左少阳故意卖了个关子,问道:“诸位掌柜,你们都是药材行家,可知道什么药材最硬最难粉碎?”

    “那还用说,自然是紫英石、磁石之类的了!”

    “没错!”左少阳伸手在董胖子药摊上揪了一小撮紫石英粉,揉了揉,“我们贵芝堂炮制的紫英石要比这细得多。就跟面粉一样!”说罢,左少阳取下背上的药箱打开,从里面取出头晚上炮制的几味药,把纸包展开了,放在摊位上:“瞧瞧吧!”

    董胖子凑过头去瞧了瞧,又用手捻起一小撮粉末看了看,惊讶道:“没错,还真是紫英石!真的跟粉末一般细!”

    其他药材商听了,也都凑过来察看,纷纷赞叹道:“还真是的。这么细的紫英石,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过。”

    左少阳有些得意:“怎么样?紫英石我都能炮制这么细的粉末,别的金石药材同样也行的!”

    众药材商又都纷纷赞叹。

    左少阳乐呵呵道:“诸位,有没有兴趣买啊。”

    一个药材商笼着衣袖道:“是很细,不过啊,好不好卖还真不好说,或许人家药铺就要小米粒大小的,还看不上这么细的呢。”

    左少阳瞪大了眼:“喂,你不懂不要乱……这药粉肯定是越细越好的了,比如眼睛里用药,那么粗的药粉会伤眼睛的!”

    那药材商嘿嘿笑道:“左少爷,我们还真不懂看病用药,我们就知道卖药材,人家药铺医馆要什么样的药,我们就卖什么药的药。我还没见过这么细的紫石英,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里面加了什么辅料,要是弄不好出了问题,病家找上门来,那可担待不起哟!反正我是不敢进这样的货,别弄到最后砸手里不算,还得赔人家损失!呵呵”说罢,笼着袖子笑着转身走开了。

    其他的药材商也都纷纷摇头,瞧着左少阳笑,各自走回了摊位。

    董胖子也干笑道:“是啊左少爷,你这炮紫石英果真比我的细的多,只是,嘿嘿,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弄的,也不知道添加了什么辅料,人家药铺是不会买来历不明的药材的,所以估计不好卖,我也不敢进呀。”

    左少阳傻眼了,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一晚上炮制的东西,连姐姐茴香都觉得一定好卖的药材,居然没人愿意要。本来指望靠这技术一举扭转药铺的困境,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当真连哭的心都有。

    董胖子倒也还算仗义,见他哭丧着脸的样子,忙陪笑道:“左少阳,昨儿个我把话都说出去了,只要你炮制出了比我这药更细的药,我包圆了。这个……要不,您今天拿来的这包药我买了。”

    “不用了!”左少阳黯然摇头,慢慢把纸包折好,董胖子绕过摊位过来,把纸包拿了过去:“我董胖子说话算话,你不卖那不是打我的脸嘛。这包药我要了。”

    “真的不用了!”左少阳不希望被人怜悯,伸手去拿药包。

    董胖子道:“左少爷,说句实话,我们这些个卖药材的,也就是个生意人,都是不懂医术的,说你这药不好卖不肯进货,或许是我们目光短浅,不知道你这药的好处,要不,你拿去药铺给大夫郎中们瞧瞧,他们或许知道你这药的好处,只要药铺愿意用你这药,我们自然是会找你订货的,你说对不?”

    左少阳眼睛一亮,心想没错,刚才在桑家茶肆自己给桑小妹画的茶盏三件套,黄芹也觉得太麻烦,怀疑茶客不会愿意用,说明新生事物总是需要一个人们慢慢接受的过程。

    这新药也是这样。一种新药出来,必须得到医者的认可,并大量用于临床,有了疗效,医者那边有需求,这种药才会被药品商大量进购,有了销路,生产炮制者才能敢大量生产,自己怎么把这个规律给忽视了,仅仅因为几个药材商的话就对自己炮制的药丧失了信心,当真是太好笑了。当下精神一振,拱手道:“多谢提醒!我去找药铺给大夫们瞧瞧再说!”

    说罢,拿着药就要走。董胖子道:“先等等,我都说了要包圆了你的这药的,你多少得给我一点,我也帮你到其他药铺医馆去推销推销,或许就有识货的呢!”

    “没错!那可多谢你了。”左少阳喜道。找了张牛皮纸,把药粉到了一大半给董胖子,“喏,这些给你。你先帮我卖,能卖掉我们再说钱的事。”

    “行啊,我帮你给问问。”

    左少阳转身要走,突又站住了,回身问道:“对了董掌柜,你知不知道‘恒昌药行’在哪里?”

    董胖子愣了一下,笑了:“‘恒昌药行’你都不知道?喏,”董胖子一指瓦市出口的一拍大瓦房:“那就是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自己几次从那门前过,竟然没注意。左少阳暗自好笑,拿着那小包紫英石快步往那排大瓦房走去。

    第80章传家宝

    这药行七八间大开间,窗户都是关着的,只有三开间大堂是开着的,由于屋檐的遮挡,加上古代房屋采光本来就不太好,所以里面有些什么不凑近了压根看不见。

    左少阳把那纸条取出,迈步下了台阶。站在门口扫了一眼,见屋里大堂有几张大圆桌,上面放着几小袋药材,围坐着几个人在看药材说着什么,看样子是来进货的药材商或者医馆药铺的掌柜。再瞧左右,两边都是个穿堂大间,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包包的药材。整个屋子散发出远比他们贵芝堂浓烈的药材香味。

    屋里一个小伙计迎了上来,认出了他:“哟!是贵芝堂的左少爷啊,您来进货啊?要点啥?”

    “嗯,你们老爷子让我带张纸条来给你们掌柜的。”说着,把手里纸条递给了那小伙计。

    小伙计躬身双手接过:“左少爷,您请坐,我这就给你通报去。”

    小伙计招呼另一个伙计过来接待左少阳,自己拿着纸条撩门帘进了后堂。左少阳在门边一张圆桌边坐下,那伙计沏了一杯茶过来,然后陪着笑走开了。

    等着这期间,门口来了好几架大马车,伙计们忙着把两边仓库里的药材一袋袋往外运,装在马车上,进货的药材商满面春风作揖出门,驾车走了,其间又来了几个进货的药铺掌柜,有认识左少阳的,跟他打招呼,他却不认识。

    左少阳瞧着这药行忙碌样,心想这恒昌药行生意还正不错,董胖子那些小药材批发商在寒风里等,一个顾客都没上门,这边已经好几拨了。

    等了一会,那伙计还没出来,也没人理他,左少阳坐着气闷,便起身慢慢踱步来到厢房里,这里是通间连着的药材仓库,从地下往上一层层叠放着一麻袋一麻袋的药材,有些麻袋已经破了D了,墙角隐蔽处还能看见一些老鼠屎。左少阳不仅暗自摇头,这样存放药材,药材不坏才怪了。

    他正感叹,身后传来那伙计的声音道:“左少爷!”

    左少阳忙回头,见那伙计拿了个小包出来了,便走了回来坐下。

    小伙计把包裹放在圆桌上,陪笑道:“左少爷,我们掌柜的已经看了纸条了,也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了。喏,这包里是纸条上说的你拿回去炮制的药材,掌柜的说辛苦您了。”

    “好说!”左少阳打开小包瞧了一眼,里面那几味药材都是分开包的,正是自己方剂中涉及的几味药,而且都是没经过炮制的原药材。左少阳把包裹放在一边,取出那一小包紫石英,对那小伙计道:“我有一种炮制紫石英的法子,能把紫石英炮制的很细,比市场上的都细,除了紫石英之外,其他的金石类的药材也都能炮制这么细的。想问问你们掌柜的有没有兴趣?”

    那小伙计哈腰接过小纸包,也不展开,陪笑道:“我拿去给掌柜的瞧瞧,您稍候。”

    这一次,小伙计很快便回来了,脸上笑容更欢了,道:“左少爷,我们掌柜的说了,这么细的紫英石的确真没见过,掌柜的很是赞叹,不过,我们药行卖的药,都是自己炮制的,别处的不进。老爷子让您炮制那几味药,已经是例外了,只是这是老爷子指定的,要不然,掌柜的也不开这个先例的。所以你这药……呵呵,实在抱歉,真是不好意思了。”

    左少阳听他说得十分的客气,可话语里已经说明了,他们不要。这个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起身道:“那算了。告辞!”拱拱手,起身背上药箱,拿着幡子出门,慢慢出门,溜达着回到了贵芝堂。

    老爹左贵已经起床了,正在给一个病人诊病,长条桌前那张长长的已经空了很多日子的板凳上,又坐上了一个病患,在等着瞧病。

    左少阳很是惊奇,穿越过来这些天,这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家药铺有两个以上病患瞧病的。瞧老爹左贵,嘴角也隐含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旁边那大茶缸还有大半缸茶,显然,老爹茶没喝完,病人就来求医了,一直忙着看病便顾不上喝茶。

    茴香站在药柜台后,见他进来,喜上眉梢,忙朝他招手。左少阳走过去,顾不得放幡子药箱,低低的声音道:“姐,有病人来看病了?”

    “嗯,刚才已经看了一个走了!”茴香帮着他把药箱卸了下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嗨!当然是桑家小妹了。她的病怎么样?”茴香扭头瞧了一眼老爹左贵,压低了声音问。

    左少阳也低声道:“看了,没什么大问题,伤风受凉了,开了药。”

    茴香又道:“那你炮制的那些药,好不好卖啊?”

    “这还不好说,毕竟是新药,好多人没见过,董胖子把药留下了帮着卖卖看。对了,我遇到了恒昌药行的掌柜,他看了我的药还算有兴趣,让我帮着炮制几味药看看。他把药给我了。”

    左少阳不敢说自己给祝药柜看病开方的事,也不敢把得的诊金交给老爹,就担心老爹会问钱从哪里来的,如果说了给祝药柜开方子,老爹肯定会生气,因为他还不准自己私自开方用药的。所以换了个花样,说是祝药柜对自己炮制的药材有兴趣,委托自己炮制几味药看看。这样说老爹就不会太生气。

    茴香喜道:“真的?那太好了。恒昌药行可是合州府上下最大的药行,他们要是能看重你炮制的药材,那可真是件稀罕事,不管这事成不成,对宣扬咱们贵芝堂的名气都是件好事。就怕爹不让外面说去。”

    左少阳干笑两声,心里暗自忐忑,那祝药柜可不是好说话的人,他儿子更是拽得很,刚才连面都没露,直接把路给掐死了。想通过他们打开局面,只怕很难。眼下只能寄希望于祝药柜服了自己的药之后,病情好转,甚至治愈了,他或许会对自己炮制的药材感兴趣。但是,他恒昌药行是老字号,对这种店家来说,名声远比赚钱更重要,有惠民堂向他们贵芝堂买方子被扫地出门臭了名声这个先例,只怕恒昌药行对是否委托自己炮制新药会更加慎重,权衡利弊之后,或许宁可不要这药,也不会损害他的名声,反正它恒昌药行生意已经很红火了,是否多这一项赚钱路子他并不在意。

    但事实难料,特别是这祝药柜,猴精猴精的,也不知道他脑袋里打的什么主意。

    茴香又低声道:“你前脚刚走,就来了一个人找爹爹说事,你猜是谁?”

    左少阳眼珠一转,低声道:“回春堂的封郎中?”

    茴香奇道:“咦,你咋知道?”

    “路上我碰到他了,他说要用一百文买我们给中风的李大娘治病的那方子。”

    “可不是嘛,你怎么说的?”

    “就是。”茴香也是义愤填膺的模样道,“爹听了也有气,一口回绝了,那封郎中当真脸皮厚,磨了大半天,价格也涨到了三百文,说了一大堆好话,爹还是不答应,后来来了病人看病,爹就拿话撵他走了。爹说了,你这方子可谓化腐朽为神奇,是十分金贵的方子,将来可是我们贵芝堂的传家宝,如何能这么着就卖了呢。”

    左少阳呵呵笑了。

    第81章 不该服的药

    第二个病患是个妇人,手里拎着两付药,坐上来,把药包放在桌上,陪笑道:“左郎中,我是听人说你这治伤风治得特别好,所以来找你瞧的。”

    “是嘛?呵呵,都是相邻们给面子,”左贵听这话,脸上笑意更浓了,道:“你哪不舒服啊?”

    这妇人说话竹筒倒豆子似的,当当说道:“我前几天伤风了,又怕冷又发烧的,脑袋疼得不行,找了‘仁寿堂’薛郎中瞧的病,他给开了麻黄汤,吃了两剂还挺管用,也不怕冷了,头也不痛了,烧也退了,可是,就是觉得身上不得劲,干什么事都是懒懒的。孩子他爹说,我这病可能还没好利索,最好再吃个一两剂,可是药已经吃完了,我就去找薛郎中开药。可他没在,出诊去了,他徒弟阎郎中给我开了两剂麻黄汤。我出来本来是想回家的,走着走着还是心里觉得不踏实,我不怕冷了,也不发烧头痛了,担心再吃这药是不是妥当。心中老是揣揣的,听人说你瞧病很神,前两天还治好了几个要死的病人,对了,还听说惠民堂的二掌柜都来跟你们买方子呢,因为说话难听,结果被你们用扫帚打出来了,嘿嘿嘿,我心里不踏实,正好路过你们这,就进来瞧瞧,您看,我病都好了,还要不要吃这两剂药?又或者开别的什么药调理一下?”

    左贵嘴上不让儿子女儿外面说这件事,相信他们不会说,不过当时围观人多,肯定传出去了,病患知道了自己的能耐,到底还是欢喜的,捋着胡须有几分得意,谦逊了几句,道:“我给你摸摸脉吧。”

    妇人忙把衣袖捋起来,把手放在脉枕上。左贵凝神诊脉,片刻,又换了一只手,接着又望了望舌象,道:“不要紧,你这病已经好了八九分了,这麻黄汤药力太强,就不要吃了,别的药也不用吃,回去静养就可以了。”

    妇人有些失望:“可是,我怎么老觉得全身不得劲呢?”

    “这个嘛……从你的脉象舌象来看,病确实已经差不多好了,再吃药就多余了。”

    “我不怕花钱的,得把病给治好,要是病治不好,又加重了,那不是多的钱都去了吗?我这感觉不得劲,不清爽,就是病没治好嘛,不吃药怎么行?”

    “嘿嘿,这个……”左贵捋着胡须干笑,他没有系统学习过中医理论,医术水平更多的是一种经验,也就是知道什么症状用什么药,什么时候可以不用药了,从他师父教给他的以及以往治病的经验上看,病好到这程度就不用用药了,至于为什么不能再用药,从理论上他却说不上来,所以不知怎么给这妇人解释。

    左少阳从柜台出来,微笑道:“大婶,你感觉身子不清爽,这是大病之后正气未复的缘故,人的正气没有完全恢复,就会觉得不得劲,感觉不清爽,在外邪已经被汤药祛除之后,人的正气是可以通过饮食静养等办法来自行调节复原的。慢慢调养几日就会完全康复。放心好了。”

    “那不行,是药三分毒,比如你的病是十分,你吃了两剂药就好了八九分,算下来一剂药好四分,你现在就算还有余邪,也只剩一两分了,你再吃一剂,便超过药剂治疗范围了,多出来的两三分药无处使力,就会使在你正常的肌体上,就会损伤你的正气。正所谓‘中病即止”就是说吃了药已经没有伤寒的症状了,就要停药不吃了,否则就会适得其反。特别是麻黄汤这样的峻猛发汗剂,更不能多吃,病好就停,千万别舍不得剩下的药或者生怕病除不干净多吃,很多病患就是这样把身体给搞坏的,本来病已经好了,继续吃,结果引出别的病来。”

    “大婶,药是来治病的,没病吃药,会吃出病来的,谷R果菜也是很好的药,这叫‘食疗”其实我们很多药都是药食两用的,一方面填报肚子,另一方面又能治病防病强身健体。你是伤寒症,病初愈,可以多喝点热粥,热粥可以起到微微发汗的作用,帮助排除体内余邪,还可以多吃点核桃R,红茶、多用生姜、葱白做菜,这些食物都是帮助发散风寒的。别吃大鱼大R这些油腻又不容易消化的东西,也别吃辛辣的东西。注意保暖别伤风,调养几天待身体正气恢复,就能完全康复了。”

    那妇人频频点头,感激地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多谢你提醒。谢谢了!”妇人心中忧虑尽去,喜滋滋走了。

    左贵有些惊愕地瞧着左少阳:“你这些都是从哪学来的?”

    “老铃医教我的,我给您补写的那医书上也有啊——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R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

    左贵一愕,左少阳写给他的医书,他还没时间看完,这一部分还没看到,听左少阳这么说了,捋着胡须细细一琢磨,点头道:“嗯,不错,说得很好,看来这老铃医教你的东西还真是很有用的。”

    茴香C了一句:“就是啊,先前那封郎中还想花钱买咱们治中风的方子呢,这就已经说明弟弟学的方剂很值钱的。”

    “是啊。”左贵乐呵呵端着茶缸要喝茶,梁氏忙过来道:“茶都凉了,我再给你另沏一缸?”

    “嗯!”左贵点点头,“我本想起了床之后,到瓦市去摆摊子的,可巧就来了病患,这半个上午就诊治了三个病患,赚了三十多文药费,也算不错的开始了。”

    茴香笑道:“是啊爹,刚才来的病人都说听说咱们贵芝堂医术高明,所以慕名而来的。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就说了嘛,爹连着治好了好几个危重病人,这传出去,大伙都知道了,所以来咱们贵芝堂瞧病的也就多了起来了,咱们也算有了出头之日了。”

    左贵摇头道:“这算什么。说这话还早着呢。”

    茴香道:“爹,有件事您听了一准高兴!”

    “哦?”左贵抬眼望向她。

    茴香便把恒昌药行祝药柜委托弟弟左少阳炮制几味药材的事说了。

    左贵听罢,花白眉毛微微一皱,有心说句贪多嚼不烂,但欣喜之下,也不像太打击儿子的积极性,便没问炮制什么药材,也不问如何炮制,只懒懒说了一句:“既然让你做,你就去做吧。”

    左少阳答应了,进了炮制房,开始炮制药材。

    中午吃过饭,侯普来了,说好了今天中午去看地的,两人正准备出门,忽听得门外有人叫道:“左大哥!”

    左少阳抬头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子,背上背着个背篓,身材娇小,满面春风瞧着自己,正是打柴姑娘苗佩兰。

    “佩兰啊,你来了,快进屋来!”

    苗佩兰迈步进了大堂,跟左贵、梁氏行礼打了招呼之后,对左少阳道:“昨下午和今天上午我去挖药了,挖了一背篓呢,刚刚到瓦市卖了,你猜卖了几文钱?——十五文钱呢!嘻嘻”

    苗佩兰本来不爱说话的,此刻喜笑颜开说笑着,显然对这个结果十分的满意,左少阳不禁也替她高兴,道:“你真能干!”

    “这都是左大哥你教我的啊,要不是你教我采草药,我哪能挣到这么多的钱啊。”在她眼中,一天挣到十五文钱已经可以算是发了一笔小财了。苗佩兰把背上的背篓放下,里面还有小背篓的药材,道:“左大哥,这些是你要的药材,我采药的时候看见就顺便给你也采来了。”

    左少阳拿出来一瞧,果然便是自己上次在山上告诉他的路路通之类的唐初没有用做药材的药。道:“太好了,我给你钱!”

    “不不,不要钱,说好了顺便给你采的。你要给钱,我以后就不帮你采了。”

    左少阳讪讪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这有什么,反正你一个人用不了多少药的。你教我采药,我给你顺便采一点回来算不得什么的。”

    第82章 雪野荒坡

    苗佩兰背好背篓,对一旁的左贵道:“老郎中,贾管家托我告诉您,贾家小少爷的病好多了,还有,李大娘的病也好了很多,也能认人了,说话也比昨儿个清楚一些了。让我多谢您。”

    “嗯……”左贵捋着胡须笑了,“今儿个家里有点事,出不了诊,麻烦你回去告诉他们,就说我们明天早上来村里复诊。”

    “好的。”

    “好啊,反正我也没啥事。”苗佩兰微笑道。

    左少阳给苗佩兰介绍了姐夫侯普,三人步行出城。

    侯普道:“城外荒地很多,都看时间可来不及,我下午还得当差呢。咱们确定去哪个方向看,看了定了我回去就办,反正都是荒地,差不了多少的。”

    左少阳问苗佩兰道:“你觉得哪个方向好?”

    苗佩兰道:“那当然是靠近河边或者溪流,好引水浇灌啊,离城不要太远,好照看管理。”

    侯普已经从衙门登记的荒地名册上看了城外四周的荒地,听这话后,道:“那就到河的上游去,离城五里地左右有条小溪,名叫深潭溪,因为山沟里有个深潭而得名。那溪流旁边就有好些个荒坡,坡度也不大,应该比较适合。”

    “行!上游水还干净,咱们就去哪里好了。”

    三人漫步出城,沿着官道往前走。

    连日大雪,路边青草、树枝、石头,山坡,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官道上的雪被来往行人车马踩踏碾压,变成了烂泥,只能小心地走道边稍微干燥的地方。

    往前走了三里路,官道便岔开往北去了。侯普领着他们两下了官道,沿着一条被积雪掩埋几乎看不清路的小径,从石镜河边往上游走。

    离开官道,行人车马声渐渐听不见了,只剩下万籁俱寂。走不多时,果然看见一条小溪涓涓清水从山沟流淌出来,注入石镜河。这小溪水量不大,趟过去估计也就能淹没膝盖。溪流平缓处,大半已经结了冰,白生生的参差地铺在水面上,水流淙淙从冰下穿过,叮咚有声。

    侯普道:“快到了,从这小溪往上,进了山谷就到了。”

    从这里小径又分叉了,一条羊肠小道在小溪边蜿蜒而上,三人踩着积雪嘎吱响,沿着小径往山沟里走。

    走不多远,便看见一汪清潭,有篮球场大小,潭水位于一块峭壁之下,深幽幽的,一眼望不到底,潭水边都结了冰,半圆状拢住了潭水,站在潭边凝神细瞧,偶有小鱼从冰下游了出来,见人却不惊慌,转了两圈,才慢悠悠潜入深潭里去了。

    深潭边上,是几个高矮不一的小山包,其中最大的一个,上面光秃秃的长满了杂草荆棘,也都挂满了沉甸甸的白雪。几块大石耸立其间,白雪覆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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