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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4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大唐小郎中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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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少阳呵呵笑道:“说实话吧,如果可行,我想找块城外的荒地开垦了种草药……”

    众人都吃了一惊,左贵瞪眼道:“种草药?”

    “是啊爹,反正荒地头三年不用交税,也就费点劳力,种药材又不比种粮食,不用地力太好,荒地就成。我瞧着这差不多是无本买卖,做得过!”

    茴香道:“没那么简单吧?种苗呢?不得买啊?”

    “种苗从山上移栽啊,今天上午我特意跟佩兰一起到山上采药,发现千仞山上草药种类还是蛮多的,很多药材都能直接从野外移植栽种的。我们开始先种些容易活的,不需要费时费力照料的,赚了本钱之后,再种一些比较贵重一点的药材。慢慢积少成多,我觉得,这也是个赚钱的法子嘛。”

    “我知道一些,也是那个老铃医给我看的书上说的……”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呢?”

    “试了就能行?”左贵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下,花白眉毛抖着,“你这小子,就是不务正业,好好学医,不比什么都强?今天想炮制药材去卖,明天又想开荒种药材,你还想做什么?一并说了出来吧。”

    左少阳低着头不说话。

    梁氏见场面僵了,忙打圆场道:“忠儿,听爹的,好好跟着爹行医,这种药材可不是想想就行的,只怕我们没这本事。”

    茴香也道:“是啊弟,跟爹走村串寨当铃医,好生琢磨那老铃医教你的医方,这就有得你忙的了,哪里还有时间种药材?贪多嚼不烂啊!”

    左少阳低着头嘟哝道:“琢磨医方走村串寨当铃医也不影响种药材啊。药材种下去不象庄稼,不需要太费劲照料的……”

    “你懂个P!”左贵见而儿子如此倔强,火气上来了,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种药材真想你想的那么简单,人家早种了,还等着你?”

    左少阳嘟哝道:“他们不会种,所以没人种!”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会?”

    左少阳抬头道:“瓦市药材批发商董胖子说的,说他们批发的药材,差不多都是各地采药人从山上采回来的,自家种的几乎就没有。而且,这些天我们走村串寨行医,一路上我就没看见种药材的,这就是很好的证明!”

    左贵愣了一下,略一回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这路上还真没见到种药材的地。他当然不会在儿子面前服输,哼了一声道:“他们不会,难道你会?你种过?”

    “不行!”左贵断然道,“家都成这样了,你不好生想着怎么学好医术,赚钱养家,尽搞这些歪门邪道,你真想把为父气死不成?”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沙哑哽咽了。

    “这不是歪门邪道……”

    “弟!”茴香扯了左少阳一把,“别说了!”

    “我要说!”左少阳把筷子放下,连珠炮一般说道:“爹!娘!走村串寨当铃医,赚的是苦哈哈穷苦人的钱,他们自己都穷得叮当响,哪有更多的钱买药治病?这几天若不是恰好遇到贾老爷这件事,单单是给其他人治病赚的钱,勉强糊口都难,还能把这么大药铺开下去?所谓‘穷则思变”咱们药铺现在穷成这样,再想着法赚钱,这日子怎么过下去了?就算赵三娘她松口让我们过了十五房租这一关,以后我们赚不到钱交不上房租,迟早还得被扫地出门的!”

    左贵愣了,他想不到一向老实巴交甚至有些木讷的儿子,怎么变得如此倔强?可想想左少阳这番话,却也不能说没有道理,本想喝叱几句,却不知从何开口。

    侯普轻咳一声,陪笑道:“岳丈,您老先别生气,我倒觉得大郎这个主意可以试试。反正开荒种地三年免税,如果三年干不下去,把地撂荒了就完了,也就损失一百文的保证金而已。手续方面没问题,衙门这方面有我,只要看好了荒地,其他的我去办,不用二老C心!这保证金嘛,我替大郎作保人,也不用花一文钱的,三年期满没奔头,咱们撂挑子就得了,连一百文都不会浪费,大不了我挨一顿臭骂就是。嘿嘿”

    听女婿向着左少阳说话,女婿是衙门书吏,尽管只是小吏,不算官,但在左贵心中还是很有些分量的,便捋着胡须连连点头。

    侯普见岳父听见去了,脸上笑容更欢了,道:“种药材我是不懂的,不过,我知道大郎人很实诚,他不是那种耍嘴皮子说大话的人,他既然说了知道怎么种,想必心中多少是有些把握的,他也说了,这秧苗可以从山上引种,那就花不了什么钱了,反正药铺里的事也不多,多想一条路就多一个奔头,这总也是好的,若不成,就当笑话,一笑了之,若是有些收入,岂不是多了一条财路?”

    左贵点着头,心里琢磨着女婿侯普这话,慢慢转头瞧向妻子梁氏,梁氏是没什么主意的人,自然只是讪讪笑着。

    左贵又望向茴香。茴香一直心疼弟弟,听刚才丈夫都支持了弟弟的想法,而且说得也有道理,现在又见老爹似乎有所松动,她自然不会唱反调,陪笑道:“爹,我也觉得,反正这也不会糟践钱米,也就是多累一点的事,弟弟年轻,这力气也是有的,就让他试试吧。”

    左贵捋着胡须又瞧向左少阳,皱着眉沉声道:“你打算种什么药材?怎么种?”

    第68章 种什么

    中药是讲究道地药材的,例如甘肃的当归、宁夏的枸杞子、四川的黄连、附子,吉林的人参、山西的黄芪、党参、云南的茯苓等等。产自这些地方的这些道地药材要比其他地方的质量高,而且,很多药材只有某一地出的药效才能达到要求,比如同样是贝母,产于浙江的浙贝母,能清肺祛痰,适用于痰热蕴肺的咳嗽,而产于四川的川贝母却是治疗燥热咳嗽、虚劳咳嗽的。所以,左少阳不可能在一个地方把唐初没有的后世常用药都种植出来,也只能种植合州府这个地方适宜的药材。他从千仞山采药的经历发现,千仞山是个药材大宝库,能产很多种药材,在这里种植应该能种出很多需要的药材来的。

    左少阳自然不能把这个想法直接告诉老爹左贵了,想了想,道:“爹,说实话,我还没想好要种些什么药材,不过,刚开始嘛,先易后难,先种一些容易活的,需求量大的药材好了,比如金银花、桔梗、板蓝根、栀子、虎杖、半夏、天麻啥的。”

    左贵瞧着他,捋着胡须道:“金银花跟板蓝根都是新近才开始使用的药材,能用的配方并不多,很多医者都不知道,恐怕种出来不好卖。”

    金银花和板蓝根都是最早记载于唐朝的《新修本草》,也叫《唐本草》,是成书于此后的二三十年之时,不过,左少阳推测,既然这两味药能进入官方本草书的药材,肯定是药效已经获得官方认可,并被广泛使用的。所以在唐初,这两种药应该已经被使用了,但使用范围还不广。

    左少阳是根据后事用方习惯来确定药材的,一般常用方剂中经常被使用的药物,而又能大量生产的,就划归需求量大的大宗药材。但那是后世的情况,唐初,这两味药刚刚作为药材使用时间不长,用到的方剂自然就不多。这却是左少阳没想到的。听老爹这么说了,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道:“那……那就不种这两种了。先种别的。”

    “哼!”左贵见状,知道左少阳其实压根就没想好要种什么,脸又Y了下来,端起酒杯咂了一口。左少阳忙夹了一夹R放在他碗里。陪笑道:“爹,吃菜!”

    左贵拿筷子夹起碗里这块R,道:“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种药材也是这样,贪多嚼不烂,这也想种,那也想种,到头来一事无成!”说罢,将那块R送进嘴里,慢慢嚼着。

    侯普对左少阳笑道:“岳丈大人说得一点没错,贪多嚼不烂,而且,刚开始没什么人手,多了忙不过来。你还是先种一两种,好活的,好卖的,能赚钱的,等赚了钱了,再扩大种别的。这样才行。嘿嘿。”

    左少阳这个念头也就是今天才有的,所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此刻临时抱佛脚,想想只能选自己了解的品种种植了。他很庆幸自己在中医大学读书时,曾选修过《药用植物栽培学》,而且他读书从来都很认真,所以这课的一些内容还记得,仰着脑袋回忆,可是这样泛泛地想,哪里能想到什么,脑袋里空空如也。反倒是今天早上在千仞山上和苗佩兰两人采挖药材的情景浮现眼前,尽是苗佩兰挖到第一棵天麻时的喜悦。

    天麻?对了,种天麻!

    可是,天麻种植对温度、湿度要求都很高,人工栽培一般都是在室内或者温室里进行,要是在室外,为了避免阳光直S温度过高,还得搭棚遮阳。而且,天麻生长周期太长,得好几年,不能短期见效。还是别种天麻了,找个短期见效的好了。

    可是,他想遍了自己会种的,生长周期短见效快的,又适合在合州地区生长的药材,想来想去,只有种桔梗了,这玩意早在《神农本草经》就作为药材使用了,很多方剂都有,而且既可以当药,有可能当食物,是药食两用的药材,需求量很大。种植技术要求也不高,会种地就会种桔梗。还能跟农作物和其他适合的药材一起套种。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桔梗对土地要求稍高,要土层深厚,肥沃,排灌方便,而且还要向阳、背风,还最好是耕地。

    “耕地?呵呵,绝了户的无主耕地都是朝廷所有的,不过,这些耕地朝廷都是对外出售的,鼓励购买。”

    “那是上等良田,中等的才一两五钱,劣等耕地也就一两。”

    左少阳知道,这田地的价格听着便宜,但在唐初,物价普遍很低,钱难赚。这二两银子一亩地,价格也不算便宜了。特别是经过这些天赚钱的辛苦之后,他更是深有体会。

    左贵见左少阳又去问耕地的事情,摇头叹气,用筷子指着左少阳,对妻子梁氏道:“我说的没错吧,忠儿这孩子属螃蟹的,干事情不专心,你瞧,前面说着开荒种地的事,现在又跑到耕地上去了,下面说不定就想买地种田了!”

    梁氏赶紧对左少阳道:“你这孩子,你不是跟你爹说了要开荒种药材嘛,问耕地的事做什么?”

    左少阳刚才也是想到哪说到哪,他倒没想过买耕地来种药材,笑道:“我没想种田啊,这不是在想开荒了,种点啥子好,想到这了,随口问问,闲聊嘛。”

    “嗯,想好了。”

    “种什么?”梁氏有些紧张,生怕儿子说出不恰当的选择,被左贵老爹喝叱,忙又加了一句:“要想好了再说哟!”

    茴香也很紧张,凑了一句:“最好是一物多用的,又能作药,又能吃,又能看。比如牡丹花啊啥的。”

    “牡丹花?嘿嘿,那玩意太娇贵,在荒郊野外恐怕不太好种。我也不太会种。”

    “是吗?不过牡丹花很美的,花开富贵嘛!”

    “花开?”左少阳脑海里突然冒出一首歌——《栀子花开》!左少阳读书的时候,这首歌在校园里流行,左少阳也很喜欢,也就特别注意栀子这味药,还专门看过栀子的种植,这方面记得很清楚,马上有了主意,道:“栀子!就种栀子!”

    栀子也是《神农本草经》就有的药材,能清热泻火,凉血解毒。是很多方剂常用的药。不仅可以药用,而且还能提取色素作为染料,也可以作为观赏植物栽种,所以需求量很大。种植技术也相对比较简单,尽管土层深厚的肥沃土地更适合,但在荒坡也能种植,不过最好先进行全垦。

    左贵道:“那好,那你说说这栀子怎么种的?”

    这自然难不倒左少阳,他咂了一口酒,如数家珍,掰着手指头侃侃而谈:“栀子不耐寒,喜欢温暖湿润的地方,但阳光又不能太过直S,通风要好,所以选向阳的山坡中下部土层比较厚比较肥沃、疏松的地方种植为宜。土质以排水好的砂质土最好,其他土也行。在立春之后一直到立秋之前都可以进行生枝条扦C,半个月就能生根。种植前挖坑,坑的宽和深大概一到两尺就行了,相隔四尺左右种一棵。栀子喜肥,挖坑后要在坑里施肥,用腐熟农家肥就很好。把土和肥拌匀。以后还要定时多施薄肥……”

    左贵听得眼睛都瞪大了,怔怔地望着儿子,喃喃道:“这些……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第69章 有钱别买田

    茴香向着弟弟说话,陪笑道:“这茴香姑娘很能干的,庄稼人,只要是地里的活,多少都知道一些的。”

    左贵心想也对,便点点头,凝视着左少阳:“你当真想种栀子?”

    “是种药材,不一定都种栀子。而且栀子生长周期比较长,一两年之内是见不到成效的。我可能会加种别的药材。”

    左少阳这么说是为了打埋伏,他只是用栀子来开路,最终目的,是种植那些唐朝没有作为药材使用的常用药,为自己将来行医用药做准备。

    左贵手一摆,道:“我不管你种什么,现在既然你姐夫也帮你说话了,那好,就让你种,不过,我们丑话可说在前头,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不许用家里一文钱!”

    左少阳喝了几杯酒,仗着酒劲胸脯一挺:“行!——那要是我自己挣的钱呢?”

    “你自己挣钱?”左贵愣了一下,笑了:“你要能自己挣到钱,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说定了!多谢父亲大人!”

    说罢,左少阳端起酒杯给左贵老爹敬了一杯。又敬了侯普一杯酒,多谢他帮自己说话。

    左少阳苦笑:“土质肥沃地当然比贫瘠的地更适合种药材,产量质量也好,但是,我没钱,只能因陋就简了。要是有钱,现在买些耕地,将来肯定很划算的。”

    “大郎,你还不知道吧?朝廷有规定,良田只能种庄稼,不准种别的东西,只不过,现在撂荒的良田很多,所以,这规矩也不如何执行,加上有姐夫在,大小也关点事,你真买良田种药材,也不会有人管你的。但是,嘿嘿,大郎,如果真的有一天你有钱了,姐夫劝你,还是不要买田的好。”

    “这是为何?”

    侯普眯着小眼睛打了个酒嗝,神秘兮兮干笑两声,瞅了众人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你可知道,为什么现在良田价格这么低,上好的良田也才两千文一亩,怎么还是大片大片的空着没人买?”

    梁氏道:“那还用说,没钱呗,日子都苦成这样,哪还有余钱买田地啊。”

    “不对!岳母!你不知道,哪朝哪代都是这样,有穷人就有富人,穷得永远是我们穷人,那些个富人啊,兜里还是大把大把的金银财宝,可就是捂着钱袋不买田地,你可知道原因?”

    左贵叹了口气,道:“那有什么难猜的,现在田多人少,没人种,税还得照交,纯粹是贴本的买卖。再说了,这兵荒马乱的,买田地做什么?”

    侯普一拍大腿,大拇指一挑:“还是岳丈大人眼光毒!没错!就是这理!知道现在的田税是多少吗?五收一!五亩田收一亩田的税!现在又找不到人种地,大部分田地都撂荒着没人种,田税还得照交,所以你现在买田,那不是往里赔钱嘛!”

    (注:两税法其实是在唐朝后期才出现的。隋末唐初战乱之下,税收也很混乱,有史料记载按田收税的。故本书设定了唐初曾出现了田税。)

    左少阳咋舌道:“那么高啊?”

    “是啊!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问题,你们想想,花银子买了田地,带不走也藏不了,种了庄稼,好不容易大半年过去了,该秋收了,结果,一把战火,抢的抢烧的烧,轮不到你收割就全没了!所以啊,费那劲做什么,有了银子,战乱一起,裹着就走,多方便啊。等天下太平了,再买田地才稳当,大不了贵一点,又能贵到哪里去?总比现在就往里赔钱的好啊。嘿嘿,这些富人打的都是这鬼主意!”

    梁氏道:“我听说,朝廷不是准备授田吗?那还买地做什么?”

    侯普道:“岳母,那授田是有限制的,授的田叫做永业田和口分田,是不能买卖的,除非死了没钱入土这样特殊情况,就算这样的特殊情况,也只能卖其中很少的那部分永业田。而且,这些田地死后是要交回朝廷的,不能传给子孙。交的税也要比平常高很多的。到底不是自家的田地,如何比得自家买田?

    梁氏讪讪道:“说的是。”

    左少阳没弄清他们说的什么,问:“授什么田啊?”

    侯普咂了一口酒,道:“这早就风传了,没错,朝廷是有这意思,把无主的田地和荒地按人丁分配,让百姓都有田种,朝廷也可以多收税啊。听说北边有些地方已经在搞了,咱们不也授荒地嘛,至于这授田嘛,嘿嘿,咱们合州只怕几年内都不会搞的。”

    “为啥?”

    “为啥?人少啊,人就那么些个人,你给他再多的田,又能种得了多少?再说了,咱们这忙着平息叛乱都忙不过来,谁有空折腾这玩意。”

    “平息叛乱?”左少阳吃了一惊,“现在都贞观年了,太平盛世啊,怎么还有叛乱?”

    “你懂什么!眼下这局势可说不准……”侯普抬头望了一眼门口,见天已经黑了,两个孩子早把碗里的饭菜吃光了,把碗放在一旁,还坐在门槛那玩。便道:“大豆,把你妹妹带进来,在屋里玩,把门关了!”

    “哦!”大豆拉着豆花进了屋,两个小孩一边一个吃力地把两扇大门关上,踮着脚把门闩挂上了。

    眼看房门关了,侯普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外头说去!”

    左贵等都把头凑了过去,忙着点头答应。竖起了耳朵,等着听军国大事。

    侯普低声道:“三月里,北边的薛延陀部族侵犯我边境,一番烧杀掠夺,打了两个月的仗,才把他们赶跑。说起外敌,我倒想起一件事,就前天收到的战报,西北的吐谷浑犯我边境岷州,一场鏖战,我们是把敌军给打败了,不过,边境百姓也死伤无数啊,朝廷已经下文赈灾了……”

    左少阳勉强笑道:“开国之初,外敌入侵是难免的,国内平静就行啊。”

    “国内平静?谁告诉你的?”侯普抬头又看了看大门,确定门已经关上了,这才把声音压得没法再低,神神秘秘道:“今天是自家人,我才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外头传去,不然我这饭碗可就没了!”

    眼见几个人都点了头,瞪着眼竖着耳听着,侯普这才打了个酒嗝,续道:“今年春上,啊不,现在已经是初二了,应该是去年春上,燕郡王李艺在泾州造反,凉州的都督、长乐王幼良也起兵响应。数月才平息下来。还有,年末之时,也就是两三个月前,前太子的部将冯立、薛万砌在玄武门兵变之后,逃到北边隆州一带,纠集残部,与隆州的范刺史联合起兵,很快纠合数万人,攻城掠寨,一度朝咱们合州杀来呢,闹得城里人心惶惶,好多人都跑了,后来朝廷大军围堵,叛军这才改往遂州方向杀去了,也是闹腾到了年底,听说才消停了些。对吧,岳丈?”

    第70章 佳人之约

    侯普有几分得意,笑道:“可不是嘛,这支叛军跟别的不同,冯立、薛万砌那以前都是朝廷大将,是太子和四皇子的人,想收买人心,夺取天下,所以对百姓还是很仁义的。”

    左少阳着实有些吃惊,问道:“这叛乱就在邻近州县啊?”

    “那可不,叛军杀过来,距离咱们石镜最近的也就百来里路呢!这些叛军十分凶残,一路上烧杀抢掠,死了很多人,尸骨遍野,听说现在好多尸骨都还没来得及掩埋呢!还有啊,就上个月,年前,利州都督义安王孝常、右武卫将军刘德裕起兵谋反,也是杀得尸骨遍野的,年前听说才消停。”

    左少阳听得瞪大了眼,他尽管知道,建国之初战乱肯定免不了,新中国成立,也是用了好几年来剿匪。原以为只是剿匪之类的小战斗,想不到竟然是尸横遍野的大战,而且还就在身边。

    侯普见他们一脸惊恐的样子,很为自己掌握内幕消息而得意,其实这些消息并不封锁,只是古代交通通讯十分落后,所以一般人对外界发生的事很少知道。衙门因为有公文往来通报,所以大事情还是知道的。

    侯普咂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口菜,这才又神秘地低声道:“原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也就是当今皇上的两个兄弟,他们虽然被皇上杀了,但党羽有不少还逃散各地,都在密谋起事造反呢!你们想想,天下还这副样子,谁敢花冤枉钱买田地啊?朝廷老早就在出售那些无主的撂荒田地了,老百姓任谁都可以去买,可是,从最早的一某上等良田三两银子,一直降到现在的二两银子,还是没几个人买,朝廷也正发愁呢。不光是田产,就是房产也是这个样。大好的宅院便宜得很,没人买!”

    左少阳心中一动,他穿越过来的自然知道,贞观之治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太平盛世之一,尽管现在只是贞观元年,以后百余年里都会天下太平,根本不用担心兵荒马乱,但当时的百姓却不知道,眼看着天下还乱糟糟的,经历了隋末战乱之后,谁也不敢乱花钱买田买屋。所以现在有钱置办房产田产,那可是太划算了。

    但是,自己家穷得叮当响,啃着加野菜的黑面馍馍,睡的稻草,还欠着人家一P股的债,就算房产田产价格再便宜,也没钱去买啊。就算咬牙买了,也闲置不起等价升上去。

    想到这里,左少阳长叹一声:“唉!要是我有钱就好了,买一大堆地和房,租出去收租,也能坐享其成啊。”

    侯普笑着摇头;“大郎,我都说了,就算你有钱了,也别打这主意,还是把银子稳稳揣腰包里的好!你都能想到这发财的主意,别人会想不到?别人不干,肯定必有缘由!”

    左少阳笑了笑,没吭声。

    梁氏道:“行了,别光顾聊天了,赶紧吃酒吃菜。菜都凉了!”

    一家人又接着吃。左少阳跟侯普说好了,侯普第二天到衙门查一下,看看有哪些荒地被人登记注册了,中午时两人就出城去察看荒地。

    一壶酒三个人喝,特别是侯普酒量超大,所以没多久便喝光了。吃过饭,一家人又聊了一会,因为没烧炭火,干坐着冷得很,耳听着起更了,侯普一家人便告辞回去了。

    左少阳把小松鼠端下来,喂了松果汁之后,这才洗漱睡下了。

    种药材这件事只是左少阳的远景规划,眼前首先要考虑的,自然是如何快速赚钱还债,赚钱让全家能过上不用吃野菜的正常日子。所以,左少阳没更多地想这件事,倒是炮制的金石药物不知药材商有没有兴趣收购,如果这药材商满意,愿意购买,或许以后日子就会好过一些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左少阳就醒了,他是被冻醒的,头一晚气温又降了,虽然没有下雪,却比下雪还要冷。左少阳盖的两床被子都很单薄,还是扛不住严寒。听听外面远处传来的梆子声,知道离天亮还有些时候,冻得实在睡不着,他索性起床下了楼梯,把油灯点燃了,继续炮制昨天炮制了一半的金石类药材。

    他需要做的,只是把昨天下午已经煅烧醋淬好放凉的药物再碾碎成粉就行了,这工作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完成了,而且由于活动量不大,弄完了还是觉得很冷。左少阳又接着把给苗佩兰弟弟点眼的药末配制好了用纸包装着,瞧瞧窗外,天还没亮。

    冻得实在扛不住,他决定生火炮制药材。这样既可以取暖,也可以天亮后拿去药材批发市场看看有没有销路。

    炮制药材生火取暖,也就不冷了。炮制了几味常用药材之后,天也蒙蒙亮了。他这才提了水桶出门去挑水。想起年前小妹要帮自己洗衣服,而刚好那天遇到急症给耽误了,随后便是年三十,没人挑水。大年初一又是在老槐村度过的,初二一下午都在忙着炮制药材,然后与姐夫一家吃饭。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

    他惦记着这件事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人家姑娘好不容易开口说了要帮自己洗衣裳,自己那天却没去,让人家面子上过不去,这不太好,左少阳不愿意委屈人家姑娘。

    推门出来,天寒地冻,那寒风跟小刀子似的往脸上割,跟冰凉的毒蛇一样往衣服里钻,尽管刚刚生火炮制药材了,但还是把他冻得打了个哆嗦。缩着脖子挑着水桶快步来到了河边水井石阶上。往下一看,却没见到有人挑水。

    这天才蒙蒙亮,他比以往来得都早,小妹她们应该还没来。

    左少阳磨磨蹭蹭舀着水,过了一会,来了几个挑水的小媳妇大孩子,左少阳只好把水挑回药铺,把水倒进水桶里,又接着去挑。

    在一缸水斗快挑满的,左少阳都失去了信心,决定挑最后一挑水的时候,在水井边,他终于看见跟小妹一起的那少妇挑着水桶懒洋洋下台阶来了。

    左少阳很是高兴,却发现那少妇身后并没有跟着小妹,觉得很是奇怪。少妇挑着水桶下来,瞧了左少阳一眼,脸上也没个笑模样,淡淡的过了他身边:“哎,挑了水就走啊,呆在这人家怎么挑水?”

    左少阳赶紧把水桶提到一旁。把水瓢递给那少妇。少妇接过来,开始舀水,三两下把两桶水舀满了,挑着就要走。

    左少阳急了,鼓起勇气道:“大嫂,小妹呢?怎么没来挑水?”

    少妇站住了,斜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问!要问自己去问她去!”

    “她怎么了?”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少妇索性把水桶放下,叉着腰道:“小郎中,说好了小妹帮你洗衣裳,你干嘛失信?”

    “我……大嫂你误会了,我真没有失信,那天我们药铺来了个急症,是老槐村的李大娘,跟儿媳妇吵架,结果因为生气,得了中风,到了很多药铺医馆人家都嫌他们没钱开药费不给治,到了我们贵芝堂,一直治到晚上才回去。所以就给耽误了。大年三十那天,我一大早就来井边挑水,想给小妹解释一下,可她没来……”

    “来什么来。”那少妇听了左少阳的解释,脸色稍缓,却还是没好气道:“小妹病了。现在还躺床上呢!”

    第71章 拦路买方

    “还不是被你害的!”少妇板着脸冷声道,“那天,小妹等你你老不来,就一直在河边洗衣等,等了你差不多两个时辰,几件衣服洗了一遍又一遍,那么冷的天,你把手泡在冷水里冻上两个时辰试试看生不生病?哼,这不怪你怪谁?”

    “这个……真是不好意思,我该抽空过来说一声的,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是!你贵人多忘事!哪理会我们这些闲人。”少妇挑着水又要走,左少阳忙道:“小妹的病看过大夫了吗?吃药了吧?没什么大问题吧。”

    那少妇哼了一声,转头瞧着他:“你要真关心她,就自己个去给她瞧瞧,你不是郎中吗?别在这虚情假意的!”说着话,头也不回挑着水上台阶走了。

    左少阳没想到这个结果,一时愣住了,都没反应过来是不是该问问小妹住哪里,那少妇便已经走了。只得也挑着水回到了药铺。闷闷不乐开了药铺门,拿着扫帚把里外都扫了,又拿抹布把药柜也擦了。离瓦市开市还有一个来时辰,现在去找不到人的。

    左贵老爹昨晚喝了酒,早上睡懒觉还没起床,母亲梁氏在厨房烧水准备给左贵老爹沏茶用。大堂里就左少阳一人,没有病患来求医。左少阳便回屋把小松鼠窝端下来,喂松鼠吃东西。

    他瞧着小松鼠,低声道:“黄球,你说,我该不该去看看小妹呢?”小松鼠吃饱了,蜷缩在窝里,瞪着黑溜溜的圆眼睛瞧着他。

    左少阳道:“你不能说话,也有个表示嘛,比如眨眨眼睛表示同意,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刚说到这里,小松鼠果然眨了眨眼睛。

    左少阳喜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看看小妹?是的话就眨眨眼,不是的话就摇摇头。”

    小松鼠又眨了眨眼。

    小松鼠又眨了眨眼睛。

    “你光扎眼算个什么事啊,知道就告诉我啊。”

    小松鼠伸出舌头舔左少阳的手指头,吱吱叫了几声。左少阳苦笑道:“我不懂松鼠语言哟,你光吱吱叫,我还是不知道呀。”

    小松鼠纵身跳到左少阳的手掌里,蜷缩着坐着瞧他,小脑袋歪着,大眼睛滴溜溜转。

    左少阳叹了口气:“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说出来的,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呢……?”

    “说啥啊?”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左少阳忙抬头一看,见是姐姐茴香,道:“姐,你咋这么早就过来了?”

    “昨天你不是在捣腾药材吗?看你昨晚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左右无事,就过来瞧瞧,反正家里大豆和豆花有小姑子照看着。——你的药材炮制得怎么样了?”

    “炮制好了,不过要等一会瓦市开市了送去才知道人家要不要。”

    “是吗?让我瞧瞧行不?”

    “行啊。”左少阳进到炮制房里,把炮制好的几味药拿了出来,把纸包展开。

    茴香瞧了瞧,又用手拈了一撮揉了揉,欣喜道:“这真是紫英石粉和炉甘石粉?咋这么细啊?”

    “嘿嘿,当然好了,这么细的紫英石粉,我还从来没见过呢。一准会有人要的!”

    左少阳也很高兴,道:“但愿如此,如果卖得掉,那就能多少赚点钱了。”

    “碾得这么细,一定能大卖的!”茴香信心满满,“不过要找个好买家,争取卖个好价钱。”

    “知道啊,就在你挑水的水井前面一条街,挨着河边的那个杏子巷的巷口上,叫清香茶肆。铺面不大,顺带卖点茶叶。——问这干什么?”

    左少阳讪讪道:“年前,我去挑水遇到她和她嫂子,她二姐给孩子断奶,奶胀不消,问我该怎么治,我给了她一个方子,她回去用了治好了,要谢我,见我衣服脏了,就说了帮我洗,我就答应了。约好的那天正好李大娘中风了,在我们家救治,结果耽误了一天,那天我就没去成,结果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后面又连着忙,一直到今天,上午我去了。听那少妇,可能就是她嫂子吧,说小妹那天在河边等了我差不多两个时辰,结果就病了,所以,我想去给她瞧瞧病。”

    “哪有啊!”左少阳感到脸上有些发烫,“我就怕人家误会,想解释一下。”

    “有啥好解释的?不就是洗件衣服嘛。这种事你还真别往心上去,人家或许也是看你可怜随口说说的,不是对你有什么意思。”

    “我知道,姐,我可没往那方面想。”

    “想了也没用,她爹最是市侩的了,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没得惹气受。”

    “我没想招惹谁,就想去瞧瞧她的病。”

    “那好办啊,你不是铃医吗?去她茶肆门口转转,她要叫你去诊病,你不就有机会见她了吗?要是没叫你进去。你就别把这事当回事,该干啥干啥。”

    左少阳喜道:“这主意好,还是姐姐有办法。那你帮我盯着点,我去去就回来。”

    “你可快点!”

    “我知道,很快!”左少阳把药箱背在背上,手拿铃医幡子和铃铛,一边说一边往外快步而去。

    左少阳不认识这老者,听他叫自己作大郎,那应该是熟络之人,忙拱手打哈哈:“是啊。呵呵”

    “你爹咋不去?”

    “我爹……嗯,我爹还没起床,我自己个出去转转,就在近左,卖卖药丸啥的,不看病。——呵呵,我爹不让我看病。”

    “那是应该的,你还小,没满师嘛。”老者捋着胡须笑道。

    “那我走了啊,老伯。”

    “等等!老伯我话还没说完呢。”老者招手道,“我正想往你家去,没成想这里就碰到你了,既然你爹还没起床,先跟你说说也成,回头你跟你爹商量商量。然后我再来。”

    “老伯有什么事请说吧。”

    “嗯,是这样的。”老者捋着胡须左右看了看,没有熟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你们治好了那满城药铺都去了,都没治好的中风的老妇人?”

    “是啊,”左少阳瞧了他一眼,“很多药铺嫌人家没钱,不给治。我爹心眼好,贴钱治的。”

    “嘿嘿,”老者感到老脸有些发烫,低声道:“你们治疗老妇这方子,你……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

    “太好了!”老者有些激动,搓了搓手,又左右看了看,从怀里摸出钱袋,取出一吊钱,递给左少阳:“喏,你把方子告诉我,我用这吊钱跟你换,好不好?”

    左少阳笑了:“对不起,我前些天摔着头有些失忆了,好多事情都忘了,请问老伯是……?”

    “我都记不清您是谁了,您说严重不严重?”

    “哦,原来是封郎中。”

    “刚才老伯说的建议,你觉得如何?一百文可不算少了,能买一斤猪R呢。”

    第72章 吹河风的老茶客

    左少阳也不点破,淡淡一笑,道:“封老伯,这方子嘛……嘿嘿,我们不卖!再见!”说罢,扛着幡子扬长而去。

    封郎中追了几步,道:“大郎,再商量商量嘛,价钱好说,不行我可以加啊,一百三十文如何?一百五十文!我都出到一百五十文了……!”

    左少阳没理他,快步如飞,钻进小巷。这附近的街道他已经转熟悉了,甩掉封郎中后,转到杏子巷口,果然看门一间小茶肆,过年的时候逛街,曾路过,只是没在意。

    走近了瞧,这茶肆不大,门前挑着个幡子,上写“清香茶肆”几个大字。大堂里摆着低矮的竹子编成的小方桌和小竹椅。此刻天亮不久,只有几个喜欢喝早茶的老茶客,散散地坐在里面,端着各自的大茶杯,慢悠悠品着茶。靠里还有个门,通向后院,门边有个陈旧得看不出本色的柜台。柜台上摆着几个大铜茶壶。

    桑小妹的哥哥桑娃子提着一个壶斜靠在柜台边上,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付没睡醒的样子。柜台里,桑小妹的老爹正低头翻开一本帐,她母亲桑母手提着个大铜壶,各处走动,给客人续水,这桑母身材矮胖,不过老脸上却满是褶子。

    左少阳手里当啷摇着铃铛,一边瞧一边慢慢从茶馆门口走过。并没听见里面有人招呼自己,便站住了,又慢慢往回走,把铃铛摇得更响了,只是这铃医不能吆喝,所以只能靠铃铛来告诉别人是铃医路过。

    桑母提着茶壶瞧他笑道:“是小郎中啊,来喝茶吗?里面坐嘛!”

    “不不,”左少阳讪讪摆摆手,“我……我等我爹。”

    “不不,嘿嘿,我们要去巡医,让我在这等着,伯母你忙啊……”左少阳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到了巷口,还是没听见有人招呼自己。

    他有些气馁,想回去,可眼前浮现的是桑小妹幽怨的眼神,不觉还是转身过来,又慢慢往回走。这一趟走得更慢,差不多是一步三摇在踱方步了,可过了门口,还是没见桑小妹,连桑母都进厨房去了。

    左少阳只好死心了,扛着铃医幡子,铃铛也不摇了,垂头丧气,返身快步走过茶肆门口,准备回家。

    这时,就听到茶肆里面有人笑道:“这不是贵芝堂左郎中的儿子吗,喂,你在这转悠啥呢?”

    左少阳站住了,转头瞧去,只见大堂通向后院的门边站着个老者,个子很高,跟竹竿似的,脑袋都要碰到门栏了,正冲着自己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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