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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九夜——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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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庆蹲在原地，辛吾景已不见身影。
此情此景，偷偷趴在篮球场角落的任吉看得是一清二楚。
啊……正打算从篮球场离开去吃饭，想不到能看到这么一幕。放在10年前的话刚才事件标题是不是应该这么写？
“震惊！男子竟然对前来求和的女友做出这种事，点点点，感叹号。”
随着木子庆起身，任吉缩着头再次躲了起来。
靠，我为什么非躲不可？
任吉缓缓抬起头，见木子庆一摇一晃地朝着饭堂走去，才终于放心地站了起来。
肚子的闹钟响起，任吉傻傻看着食堂，可他却迟迟不敢挪动脚步。
校门出不去，钱也没有，饭卡又都在宿舍里。
即使脸皮厚如任吉，此时的他似乎也不太好意思再回去宿舍“讨饭”吃了。任吉一脸麻木地自嘲道：
“呵呵，我该不会要饿死在这个游戏吧。”
而此时，宿舍的人已经毫不顾忌地吃了起来。
“哎，伙食变回新手村状态了。”
芳晴看着自己饭盒里的名菜“西红柿炒番茄”抱怨着。
丘银子捧着盒饭站在门口，回头对芳晴说：“晴宝，你就别抱怨。现在某些人还没饭吃呢！”
一旁同样干着饭的刘海水开玩笑说道：“你给吾景送去不就好了？”
丘银子想象了一下给辛吾景送饭的情况，脸一红，慌慌张张转过头否决刘海水的提议。
“那那那怎么行！我这么做会伤到钢丝球的自尊心的！”
“我回来了，有饭吃吗？”
回来了？他回来了！？不过这声线……？钢丝球竟然饿的连声音都变了！
丘银子两眼满是泪光，急忙转过身抓住那双纤细的小手。
“亲爱的！你回来了啊！真可怜，手都饿瘦了！来来来！赶紧吃饭！吃饭！”
“丘银子同学……丘银子同学！”
木子庆极力挣脱丘银子，此时的丘银子才晃过神来，发现眼前的是木子庆，心情像是坐了躺垂直过山车。
哎？是她啊……？我刚才是不是表现的有点……？但是回来的不是钢丝球，现在我也不能表现出失落，不然就对她太失礼了。失礼？失礼又怎么样？她不正是把钢丝球逼成那样的犯人之一吗！？但钢丝球肯定不愿见到我跟她不和……可恶啊……！
丘银子内心挣扎了片刻之后，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说：
“哦，庆宝啊！庆宝好啊！饭还有哦，趁热趁热！”
丘银子推搡着木子庆让她往里走，木子庆推了推眼镜，回头对丘银子说：
“抱歉啊丘银子同学，回来的不是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嘲讽，反正听到这话的丘银子是当场裂开了。
此情此景，平时那位丝毫不懂读空气的刘海水都深感无语的摇了摇头。
话说这女人脸皮真厚啊，还好意思回来。
华冉嗅出一丝不同以往的味道，飞身从上铺跳下来，站到木子庆面前毫不忌讳地问道：
“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一旁的丘银子听华冉这么问，紧张异常。
诶？发生了什么？什么？这野女人和钢丝球！？
木子庆抬头看着华冉。
一瞬间，辛吾景的身影从木子庆脑海中闪过。
“我曾以为你们俩是一样的，看样子完全不一样……”
“不，应该说你根本比不上他，他比你讨喜多了。”
一旁的萧莹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华冉！你真会挑时候问问题啊。”
其他三人脑回路则完全没跟上，木子庆推开华冉，坐到餐桌前平静地打开饭盒，说道：
“我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跟你没关系。”
华冉表情毫无波澜，回头看了眼木子庆，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几步爬上上铺继续午休。
丘银子颤颤巍巍走到木子庆旁边。
“庆……庆宝，你和钢丝球发生了……？”
面对丘银子跟华冉同样的问题，木子庆只顾着干饭根本不打算回应。可丘银子却像冤魂般一直缠着木子庆。
“庆宝……庆宝……”
木子庆越吃越快，眼见要再次开怼，萧莹从身后拽过丘银子，之后拖着丘银子往门外走。
“诶……诶诶！莹宝，你干什么啊？”
萧莹靠在护栏上，单手托着脸对丘银子说：“你放心，他们之间肯定没发生你想象中的事情。”
丘银子忍不住往宿舍里看。
“可……”
萧莹掰回丘银子的头。
“银子，华冉不分场合以及不顾别人心情地乱问，你怎么也一样啊？子庆明显心情不好，见谁怼谁，你就别添乱了。”
丘银子再次用余光看了眼屋里的木子庆。
这么说起来，庆宝似乎确实心情不太好。尽管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来……
回头看回萧莹，丘银子眉间紧皱，委屈地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宿舍，各自上床，丘银子没有继续追问。
木子庆吃完饭，打了声嗝。刘海水和芳晴被打嗝声吸引注意力，看向木子庆。
按照木子庆的性格，原本应该倍感尴尬的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眼光，拿起吃干净的饭盒独自走去洗漱台。
此时的她心想着：刚才我对丘银子同学还有华冉同学的态度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啊？我怎么会这样……这样的不是我，是因为被他说中了我内心不堪的一面恼羞成怒？所以对其他人乱发脾气？明明是自己一直给别人带来困扰，我真差劲啊。
明明是无比自责，本该没什么好脸色的木子庆洗完饭盒抬起头看到镜子中自己，却发现镜中的自己却笑的灿烂无比。
在笑？我在笑？我竟然在笑！？
可笑着笑着，木子庆突然又哭了起来。众人听到洗漱台的动静寻声望去却不见木子庆的身影。想过去问问到底怎么了，可又怕被木子庆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怼，于是纷纷装作没有注意到。
萧莹走到蜷缩在洗漱台下方木子庆的身旁。
看表情和声音是在笑，但眼泪却一直顺着木子庆的脸颊不停往下流。
萧莹与木子庆一同蹲下，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知道——这眼泪，是人类蜕变前的象征。
可到底是突然醒悟后的喜极而泣？还是对自己虚度十年时光的忏悔呢？别说萧莹，恐怕连木子庆本人都不知道吧。
数分后，木子庆终于平复自己的心情。戴上眼镜，看了看宿舍内的几人，又看回身边的萧莹，小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
“谢谢你，萧莹……同学。”
萧莹站起身来，单侧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皱着眉，向蹲着的木子庆伸长着手说道：
“我没做什么值得你感谢的事吧？还有，叫萧莹就好。”
这场景，但凡木子庆有点百合倾向，估计就嫁了。
木子庆同样伸出手，萧莹将其拉起。
“谢谢你，萧莹。”
“傻瓜，累了就休息下吧。”
萧莹没有继续陪木子庆煽情，笔直走回床位。
待萧莹回床上躺下，木子庆也缓缓走到床边。
她看了眼时钟，又呆呆站在原地看了数秒宿舍大门，之后便也同样上床躺了下来。
午休很快过去，1点25分。华冉从床上下来，看了眼还在床上的木子庆，自己便朝门外走去。可华冉后脚跟刚出门，木子庆便坐起了身来。
下午第一节课开始，没有课的罗小白急躁地在高三10班的教室窗前来回走动，时不时往教室里瞄一眼。
这几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下午华冉来了，可子庆怎么又失踪了，吾景这小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是不是应该找华冉问问呢？
英语老师嬉皮笑脸地从教室走出来。
“那个，miss罗，you有事吗？”
“诶？啊，没事没事，就是……”一边说，罗小白又再次瞄了眼教师里的辛吾景。
“那个，you在这边晃悠影响到了同学了，竟然没事能不能……please？”
罗小白又看了教室内的其他同学才发现——除了辛吾景和华冉外基本全部盯着自己！？
“抱歉抱歉！我立刻离开！”
待罗小白离开，上一秒还嬉皮笑脸的英语老师回到教室展示了光速变脸。
“look什么look！继续做题！”
教室里，华冉小声跟同桌辛吾景搭话道：
“景，你气也差不多消了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回去宿舍吧。”
“沙沙沙……”
辛吾景“认真”解着黑板上的题没有回话。
“景。”
辛吾景放下笔，可眼睛始终看着讲台，若有所思的样子，再次拿起笔，开始继续做题。同时也开始小声回华冉的话。
“我这么做是有的原因的。”
“你说的原因我也懂，如果继续逃课的话，我们会被永远的控制在这个时间段。但现在这个并不是首要问题。你的话，不可能真的认为时间一直往前走就能出去吧？”
辛吾景紧握着笔。
“消气？我怎么消气？这次也好，上次真心话大冒险也好，为什么在这种关键时刻我从不见你站在我这边？”
面对辛吾景的反问，华冉没有回答，拿起笔同样做起了题。
“怎么，不说话了？”
华冉一边解题一边回答道：
“我从来都是看事不看人，你应该知道。”
辛吾景冷笑一声。
“呵。”
“我知道，我12年前刚认识你就知道，你是一个除了自己不会关心别人的人。但我以为我们之间的话，应该会有点不太一样，看来也是我自作多情了是吗？你难道真的一点作为人的情感都没有吗！？”
华冉解题的手一时慢了下来，可那还真就只有那么一时，没几秒华冉再次开始疾书，并且冷漠地回答道：
“我当然有。”
这一回答把原本就在气头上的辛吾景更是激得不行，辛吾景一把摁停华冉的笔并对其大吼道：
“你放屁！”
“现在想想你那晚说的一旦看到我的失态便会将主导权全盘接过来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在课堂上的大声争执使英语老师操着他那口塑料英语气势汹汹地向两人走来。
“mr辛andmr华！whatareyoudoing啊？做题时mustbequiet！ok？是不是嫌前几天罚你们抄10遍课文不够？！”
“滚一边去！（少插嘴！）”两人同时对英语老师大吼道。
英语老师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即使如此还是不屈不挠地指着两人说：“youyou们竟然敢吼你们的teacher！！you们小心me去……！”
“报道！”
英语老师看回门口——打断我者竟是木子庆？这家伙好大的胆子，迟到不说！还打扰我秀英语的同时教训这两兔崽子！？
英语老师立刻从地上蹦起来，恶狠狠瞪着木子庆并训斥道：
“miss木！you迟到了！”
可木子庆却像变了个人似的，用更狠的眼神瞪回老师，用一口标准流利的英语回应道：
“shutup！mr胡！it‘snoneofyourbussiness。”
面对如此霸气的木子庆，英语老师再次被吓得倒退3步，摸着自己小心脏口齿不清地说：
“youyouyouyou……别以为you英语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
木子庆没有继续搭理老师，笔直走到辛吾景身边。辛吾景抬起头，跟华冉的怄气劲明显还没过，态度不算好地问道：
“还有事吗？”
相对的，木子庆态度则十分诚恳。
“能跟我来一下吗？”
说完便朝后门走去，可见辛吾景毫无动静，木子庆又回到辛吾景座位旁，直接牵起辛吾景的手。
此时班里开始起哄。
“咻咻~咻咻~”
辛吾景赶忙甩开木子庆的手。
“等等等等！我跟你走。”
天然的木子庆后知后觉，羞红了脸，小碎步快速撤离了教室。
班里起哄还没有结束，辛吾景也后脚跟着木子庆迅速离开了教室。留华冉一人继续在教室挨批。
两人来到操场，见依旧木子庆自顾自地一个劲地往前走，辛吾景从身后拉住木子庆。
“好了吧，要去哪里啊。”
木子庆回过头，依旧满脸通红，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中。
辛吾景尴尬地抠了抠脸，紧张地说：
“刚……才你那么做，别说他们了，我都以为你要告白了。”
木子庆气嘟嘟地看着辛吾景，辛吾景立刻摇摆着双手急忙说道：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把老胡都吓坏了。”
木子庆转过身，推了推眼镜。
“该怎么说呢？他那口做作的塑料英语，还有动不动就爱体罚学生的做法我可是忍了十几年了！”
辛吾景苦笑着说：
“你这么说起来，我以前好像也被他打过啊，尽管我不太爱记单词，但英语成绩也不算差，这么说起来，刚才我好像也凶了……”
“辛吾景同学，我想问你些事，可以吗？”
没等辛吾景说完，木子庆再次迅速转过身，一脸诚恳地看着辛吾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