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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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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辰呆呆地坐在枫树林中，静静地看着那漫山遍野的浓雾，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从早上到中午，再到太阳落山。“我真是个混蛋，混蛋，大混蛋。”林雨辰猛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我怎么这么不是个东西呢，我明明知道大师父的事情，我还跟他那些话，我真是个混蛋。”林雨辰是越想越后悔，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又是一巴掌摔在了自己的脸上，转而一下滚在了地上，气得是双脚乱踹。“不行，对。”林雨辰忽然从地上窜了起来“哪怕是被大师父打死，我也得回去。”林雨辰着便快步朝贼庄走去。虽然心里还是很害怕，当每次想到杨啸那张脸，那双眼睛以及那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声音时，林雨辰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为之一紧，但是现在心中更多的是后悔，是内疚，是自责。来到贼庄前，看着那破败的院落，以及颓圮的篱墙，林雨辰忽然又想起了那张脸和那双眼睛，忽然之间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例如为什么杨啸要让自己砍他，为什么杨啸不想让自己喊他师父。想到这里，林雨辰就更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了，连忙快步冲进了贼庄。出乎林雨辰意料的是，杨啸依然坐在堂上，一动不动，看见林雨辰冲了进来，也没有做任何反应。“师父，我错了。”林雨辰放缓了脚步，慢慢地凑到杨啸跟前，看这杨啸，那张扭曲、畸形而且没有半点儿表情的脸，和那双空洞的眼神，忽然，莫名之间无比地心痛。林雨辰跪在地上，举起刚才从路边折来的刺条，递到杨啸身前，道“师父，您知道我刚才的那些话特别不是个东西，您要是生气的话，您就打我好了，对，您就狠狠地打，往死里打，这样您也解气，我，我……我也能舒服些。”林雨辰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杨啸，当然，和刚才一样，是因为害怕，但是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因为害怕看到了那张脸和那双眼睛，而是害怕见到那张脸和那双眼睛之后，心会痛。“是他们让你来的？”过了许久，才听杨啸道。“不是，我还没敢跟师父们。”“害怕他们打你。”林雨辰摇了摇头“害怕他们失望。我在枫树林中坐了一，我真的是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觉得我是个混蛋，我不该跟您那些话，我……”“在枫树林中坐了一，没吃饭吗？”杨啸幽幽地道。“没……没有。”“这盒子里有些饭菜，你吃饱了再。”“师父。”林雨辰看着杨啸，半晌，忽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您还是打我，往死了打，越狠越好，真的，算我求您了。”“用它？”杨啸着看了看林雨辰手中的刺条。“好，那你把衣服脱了。”杨啸着接过了林雨辰手中的刺条。“嗯。”林雨辰答道，随即便解开了衣带，脱去上衣。待林雨辰将上衣完全脱去后，杨啸慢慢地走到了林雨辰身后。“啪！”一刺条抽下，那赤条条的脊背上已然被刷出了好几道血痕，林雨辰却是要紧牙关，死活没吐出一个字。“啪！啪！啪！啪！”细皮嫩肉的背部已然被抽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林雨辰跪在地上，拳头紧握，双眼紧闭，双脸憋得通红，豆大地汗珠不住地从下巴滴落。嘴唇都咬出血了，可是却始终没有喊一声。“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却听杨啸道。“那你。”“目无尊长，顶撞师长……”“不对。”“不服管教，无端发怒。”“也不对。”“这？我不知道了，还望师父明示。”“因为你是我的徒弟。”“师父。”林雨辰连忙转身，看着杨啸，是又惊又喜。“别动。”杨啸道。着便蹲下了身，从衣襟中取出了一个瓶儿……是金疮药。杨啸给林雨辰的伤口上一一涂上，待到涂完之后，又起身走到林雨辰身前坐下。“师父，您饿了吗？我……”“跪着，别起来。”杨啸道“你是我杨旭最后一个徒弟，也是我杨啸唯一一个徒弟，我不求你以后有多么厉害，多么了不起，也不要求你能为我做什么，我对你只有一点要求，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师父，您。”“你可以杀了我，随时都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能用我教给你的武功，光明正大地取了我的性命，知道吗？”“师父……我……”“别话，起来，回去，他们应该在等你。今便算了，你以后什么时候来都行，想学什么也都可以。”“嗯。”林雨辰看着杨啸，捡起地上的衣服，慢慢站起身，穿好衣服。“师……”本是想跟杨啸告别，可是“师”还没出口，却见杨啸又缓缓地拾起了地上的匕首，自言自语道“今这一刀不是插在我身上，就是插在你身上。”“师父。”林雨辰大喊道。却见那二尺长匕首已然完全没入了杨啸的大腿处，而随即又从大腿中拔出，只见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顿时将杨啸的裤腿浸湿了一大片“给你。”杨啸着将匕首抵到了林雨辰身前。“师父，这是为什么？哦，您的伤得赶紧止血……”“拿着。”“啊？”林雨辰连忙伸出颤抖的双手，心翼翼地接过了那把血淋淋匕首。忽然，只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杨啸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林雨辰却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滞，过了许久，没一句话，更没有任何动作，就好像是跟这破败的贼庄一起凝固了一般。直到快黑了，林雨辰才拿着匕首慢悠悠地走出了贼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