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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江湖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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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楼，薛百平不禁低声道“那个阴司武功着实不错，不过在凌大侠面前，依旧是不堪一击啊。还有那个老板娘，可真是母老虎一个，师叔见到他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礼不清啊。”薛百平着看了看邱奉，邱奉却是笑着摆了摆头，一脸的无奈，薛百平转而对着林雨辰道“你个臭子，真会给我们出难题啊，刚才要不是我们出手相救，我看你早就死翘翘了，真是不知高地厚。哎，可惜了那五千两白银啊，那可是五顿鹅鸭炙啊。”薛百平着看了看林雨辰，而这林雨辰却是一脸伤心，豆大的泪珠不住地往下滚。“怎么还哭了，好好好，我不了。”薛百平连忙道，转而又凑到了凌霜傲跟前“诶，那黑玉令是个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他们看了那么害怕。”“那是鬼市的最高法令。”“最高法令，这么厉害，那您是怎么得来的啊。”“我这是假的，来时请人做的。”“什么，假……”薛百平吓得下巴都差点儿掉地上了。“闭嘴。”“哦。”薛百平不禁深吸了几口冷气，嘿嘿一笑“凌大侠当真是厉害啊，薛某佩服佩服啊。不过我们现在去吃什么，哦，咱还有钱吗？”“有。”凌霜傲道“梅花镖局处需要十万两，因此还剩五千两，绰绰有余。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猪背肉和糖醋活鱼是吃不成了，去吃鹅肝。”“为什么，怎么……”薛百平着忽然想起了一旁的林雨辰，便也不再话了。几人随即便拐到了西洋鹅肝的楼宇内，大家终于明白了凌霜傲的用意，因为这里的厨师并不会给你现场表演西洋鹅肝的制作过程，端上来的都是成品。原来这鹅肝之奇不再做，而在养，而若想得到肥美的鹅肝，唯一秘诀只有一个，那就是强迫喂食。中国有填鸭，而西洋的“填鹅”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首先将幼鹅关在一个笼子里，将一根管子插入鹅的喉咙里，一日多次地强制性喂食。而且为了防止鹅浪费体力，它们被强迫只能以同一姿势站着，这样可以把食物转化为脂肪。它们的脚因每站着而浮肿，它们不能睡觉，因为它们要保持吃个不停的状态。它们被强迫喂食到死去，直到它们的身体再无法站立，你可以看到它们的嘴巴还有食物。俗话长痛不如短痛，这种由生到死的折磨，我想比之鹅鸭炙、猪背肉还要残忍许多。虽然没了视觉上的冲击，可是味觉上的享受却是丝毫不减。这鹅肝肥美异常，味道极佳，让人难以停箸。而且店家还精心配上了十余道精致的菜，和这鹅肝简直是相得益彰。这十余道菜，薛百平和萧衍开始只是以为这些菜不过是制作精巧、味道鲜美罢了，可是听过邱奉一番解读之后，才明白原来道道都是大有来头，道道都是价格不菲。就这野猪脯，先得将野猪肉剔骨煮熟，晾干切片，用粳米相拌，加茱萸子和食盐调和，用泥封入坛中晒一个月，而后蒸熟，用蒜、姜、醋调食。不久前当今圣上宴请安禄山就特意挑选了这道野猪脯，相传安禄山吃了这野猪脯是赞不绝口，还专门派人入皇宫学习了这道野猪脯的做法。而另一道甘露羹则是由当朝宰相李林甫所创，是由鹿血、鹿筋、何首乌等熬制的羹汤，据多吃可以使人的头发由白转黑。起来这李林甫和张易之、张昌宗两兄弟倒真有几分相似之处，三人都是胸无点墨，都是蛇蝎心肠，但却都能获得圣心，在朝野上只手遮，坏事做尽，当然张氏兄弟有的是姿色，而李林甫则有的是心机手段。更重要的是三人在在吃穿用度上也都是别出心裁，创意百出。只是张氏兄弟死后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却不知李林甫以后又是怎样。刚吃下一口，萧衍便不禁感叹道“这个鹅肝当真是下难得的珍馐啊。”“那可不。”薛百平道“我告诉你们啊，这鹅肝可是来之不易，你们听过填鸭，这做法是一样一样的，我跟你们啊，不管是愿不愿意吃，抓住脖子就往里倒……”“哎哎哎，别了。”薛百平得正起兴，却被萧衍一把拦了下来。薛百平顺着萧衍的目光看了过去，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林雨辰。低着头，撅着嘴，眼睛里包满了泪水，看起来伤心极了。看着林雨辰这个样子，薛百平也有些不忍，便道“别伤心了，刚才我跟你开玩笑呢，没谁真的怪你，不就那么点儿钱嘛。”“对啊。”萧衍也道“过来吃点儿东西。”“你们怎么能吃得下去，他们那么可怜。”林雨辰依旧是低着头，着着泪水便流得满脸都是。“真是个孩子。”薛百平道“这些畜生生来不就是给人吃的吗，不然人们养它喂它是干什么。”“可是，这样对它们也太残忍了。”“残忍？”凌霜傲忽然冷笑一声，道“这就觉得残忍了，你还学什么武功？成什么大侠？”“这和学武功有什么关系？”林雨辰问道。“连鸡都不忍心杀，你以后怎么去杀人？”“我为什么要杀人。”“不杀人？”“我只是想成为……对，像云之凡那样。”林雨辰道。“云之凡哪样？”“就是……这……我……”林雨辰却是支支吾吾地半没出一句话，因为这个问题是他不曾想过的。“一个云之凡，不知骗了多少人。”凌霜傲再次冷笑一声，摆了摆头，自顾自地喝了两杯酒，道“你又如何知道他手上没沾过血腥，他成名之前没有杀过人吗。即便是真的没有，除了这个传中的人物，你还能想到谁，当今武林盟主林承厚，还是一代高僧释道安，亦或是那道家的田谷十老？还有符合你要求的人么。”“这件事一过，如果你还活着，就乖乖回家，这个世界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我……”林雨辰呆呆地看着凌霜傲，忽然感觉似乎丢了什么东西一般，心里空牢牢的，只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林雨辰真的很想些什么，可是又真的不知道该什么。不是想辩解，只是有些不舍，这一年多经历了这么多，自己还是那个一事无成的自己，可是江湖却不是想象中那个侠骨柔情、快意恩仇的江湖。每个人似乎都带着一张面具，每个人都好像有着无数羁绊的牵线木偶，而且每个人都在为了生计，为了富贵，为了名利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云之凡就像是一个梦一般，而现在自己迷迷糊糊地好像是要醒了，不过真的不想醒，真的。“没想到凌大侠这么能啊。”薛百平忽然笑道“简直是一针见血，字字珠玑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薛百平着看了看凌霜傲，却见那一双眼睛就像是尖刀芒刺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薛百平连忙闭上了嘴，低着头乖乖继续吃起了东西。“快点儿吃。”凌霜傲冷冷地道“吃完该干正事儿了。”“正事儿？”林雨辰心中一凛，暗自思量着“我的正事儿到底是什么？我又到底该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