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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墨氏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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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山“路”，可是这几下来，走的全是深山老林，悬崖峭壁，莫是路了，就算是一脚平川都没见过。数十年前，诗仙李白曾在他的名作《蜀道难》中这样写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砖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这么一番下来，众人对于这首诗认识得是更加真切了，对于诗中描写的那个险峻高绝的蜀道，也体悟得更加深刻了。还好四人内力都不赖，轻功也好，若是换做旁人，这么一路走来，花费多少时间先不谈，能不能活着走完都还是个问题。遥想当年，邓士载偷渡阴平，陷绵竹，攻成都，犹如神兵降，势如破竹，立下千古奇功。结局是辉煌的，可是其中艰险却是旁人难以想象的，七百余里蜀道，就好像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不光物资匮乏，前路渺茫，而且稍不留神就可能粉身碎骨，命丧当场，数千将士折损大半，等到蜀地之时已不足两千人。《三国志·邓艾传》中这样写道“冬十月，艾自平道行无人之地七百余里，凿山开道，造作桥阁。山高谷深，至为艰险，又粮运将匮，频於危殆。艾以毡自裹，推转而下，将士皆攀木缘崖，鱼贯而进。”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成功者背后都有一本不为人知的血泪史，而任何一个人想要成功都必须历经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孟子》中“故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起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邓艾是幸运的，但是世人却不都像邓艾一般幸运。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孔夫子周游列国无果，诸葛亮六出祁山终败，梵高生前只卖出过一张画，杜甫至死也未当上过个七品臣。纵使岳武穆有经纬地之才，也敌不过奸佞当道，昏君在朝；即便于廷益有日月经之德，也架不住群之口，空穴之风。圣人伟人皆是如此，又何况是我们凡夫俗子。可能，山重水复后我们等不到又一村的柳暗花明，或许，拼尽了全力也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这个世界本就不完美，有人成功，就有人失败，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连失败的事都没做过。历经风雨，你想要的是一个美好的结果，但是时过境迁后，于人于己在乎的都是过程。不怕沧海桑田后的功亏一篑，就怕碌碌一生后的一事无成。其实想一想，这个世上最让人心痛的事情是什么，不是千百年后还有人为贾谊感慨“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也不是时至今日还有人为诸葛亮惋惜“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而是有些人明明还活着，却已然被这个世界所淡忘，被这个社会所遗弃，或着是，当离死亡还遥遥无期时，就已经开始整理着余生了。等来的叫做命运，拼来的才叫人生。此去丰都何尝不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名利双收，赌输了就可能身首异处。或许，邱奉不该来，名门之后，于财于名都不缺；或许，萧衍和薛百平也不该来，一个是“湘西尸王”的关门弟子，一个是山西唐门的首徒，不光武功高强，而且身怀绝技，到哪儿都是衣食无忧；或许，凌霜傲更不该来，“淮南枭客”之名威震下，谁人听见这四个字不会耳边一震，谁人见到这个人不会畏其三分。要是这么，那么这一切最不该的就是林雨辰了，父亲是剑门掌门、武林盟主，母亲是已故的长平公主，似乎生来就拥有了世人所渴望的一切，可是这一切对于林雨辰来又皆如梦幻泡影一般，还不如一式剑法，几招武功，来得实际。对于林雨辰来，也许哪条路都比现在这条路好，哪条路也比现在这条路好走。而且似乎刚迈出了一步，这条路就要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也要走完了。前前后后折腾了一年多了，实话，连一招像样的武功走没学会，反而还中了这下第一奇蛊……金蚕蛊；如今又要去这下第一禁地……幽灵贼府。这江湖中两个最坏的下第一一下子全都赶上，这点儿还真是够背的了。可能这就是命！这是世上有一种苦叫做求不得，但是有时候我们似乎得到了很多，可是却反而更加苦，因为这世上还有一种滋味叫做得非所愿。得到的越多，越是觉得自己有资格，就越是一往无前，越是奋不顾身，越是孤注一掷，直到最终遍体鳞伤，满盘皆输，一无所有。我们常常感慨别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是我们自己又何尝停止过那所谓追求幸福的脚步。佛求寡欲，道法自然，但是试想，如果宇内真如清水一瓢，那么又如何孕育出这绚烂苍生；如果世人都以一种看破红尘的姿态作壁上观，那么江湖这场大戏又该由谁来演。与凌霜傲一众不同，林雨辰这一路上倒是很轻松，不光是心情轻松，身体也是无比的放松。能不轻松吗，除了吃饭和休息，林雨辰的脚就从来没沾过地儿，一路上都是由萧衍和薛百平轮番背着。虽薛百平、萧衍二人平日里也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不过对于林雨辰这么个十来岁又受了伤的屁孩儿倒也算是照顾有加。而林雨辰呢，这次却是异常的听话，原因很简单，几人去的地方的确勾起了林雨辰的兴趣，即使目前还不知道这几个人去幽灵贼府到底是为了干什么，但是，无论是“三丈三”还是幽灵贼府，林雨辰都是无比向往的，在这生命最后的时刻。不为别的，只因为如此传奇而又神秘的地方，一定是高手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