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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如此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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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我们就乞丐，作为乞丐，无论你是跟谁要，在哪儿要，这自我包装工作都得做好，穿得要烂，动作要慢，时时刻刻都是一副弱不禁风，朝不虑夕的样子，最好啊，这老幼病残呢，你得占一项，别人问起你的境况呢，你一定要得越惨越好，毕竟呢，这要饭归根结底要的还是别人的同情，别人的怜悯，别人的恻隐之心。虽然这江湖传中还有那么一个神奇的物种，叫做恶叫花子，他们腰杆儿硬，底气足，要起饭来是不卑不亢，不管你是地痞流氓，还是凶神恶煞，他们总有办法让你把钱乖乖地从口袋里掏出来然后交到他们手中。但是传毕竟是传，既然是传，那绝了也只是传一传，一而已，最起码在我的认知范围内，恶叫花子这个神奇的“人种”活在且只活在和传之中。不过如今有句话叫做活久见，这活久了当真是什么怪事还都能撞见，这不，这几东市还真出了这么一个恶叫花子。却这厮，年纪还不大，最多也就十一二岁，穿得是破破烂烂，衣不遮体，长得也是眉清目秀，机灵可爱，可是满肚子的鬼点子那是数都数不过来，不别的，就东市街口这些练摊的商贩，这几来，可没少被他折腾。这不，算着时间，那子又该来了，刘伶已然用荷叶包好了包子，就等着乞丐过来。这事儿来也可笑，以前，摆个摊儿，要看顾客的脸，要受地痞流氓的气，现在可好，还得在个乞丐面前卖乖。不过不卖乖真不行，那臭子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就能那么滑头，那么……哎，算了，不了，多了都是泪啊。今是七夕节，晚上有灯会，以前这个时候来买包子的人本来就不多，今更是少得可怜。刘伶又摆弄了摆弄包子，转而左看看，右看看，看了老变，却连个影子都没瞅到。“诶，我刘啊，怎么，又开始想你的梅了，诶，不过算算时间，梅也该来了啊。”一旁的张屠户朗声笑道。“诶诶诶，瞎什么呢。”隔壁卖烧饼的老王也笑道“什么梅，人家刘可不这么叫，人家叫阿梅。”老王故意将阿梅两个字喊得老大，拖得老长，生怕别人听不见，转而又笑道“人家阿梅啊，也不叫刘，人家直接叫刘伶，那个声音甜得啊，简直像是刚吃过蜜一样。”“老王啊，你这么，也不怕你媳妇儿听见了，下你胯子。”张屠户道“诶，我刘，看你们一那黏糊劲儿，啥时候请哥几个喝喜酒啊。”“哪有，哪有，八字还没一撇呢。”“呦呦呦，你看这还不好意思了。”“我倒不是想阿梅。”刘伶道“我只是看那乞丐怎么还没来。”“你怎么还想那臭子。”老王这脸刷一下就变了“想谁不好非想他，也不知道从那儿来的兔崽子，这几可把我折腾得够呛，就前些，问我要烧饼，我没给，结果倒好，十几张烧饼全都给我按了个脏手手印儿。而且更可气的是，我连他是什么时候做的都不知道。”“就是就是。”一旁卖驴肉火烧的老李头也支声道“就上前，我就叨了他几句，可那子倒好，立马倒在地上满地打滚，什么我这火烧肉不干净，吃了中毒肚子疼，快死了。这你们可是看到了呵，就这么一出，闹得我好几都没啥生意。就你一心好，给他吃给他喝，跟老爷一样伺候着。”“我不是看他是个孩子嘛。”刘伶道“再了，他每次专挑阿梅来的时候来，不给他吃，他就在阿梅跟前装可怜，阿梅就又要我没同情心，没爱心了。”“左左右右还是惦记着阿梅。”老王笑道“不过话回来，这阿梅好两没来了。”“是有两没来了。”刘伶道“我也在想啊，兴许是病了，阿梅本来体子就差，这两气又不好。”“那你也不去看看。”“我倒也想啊，可这杨府能是我们这些老百姓想去就能去的吗？”“我看可不是那么回事儿。”老李头忽然低声道“你没看杨家这几那阵仗啊，好几队人挨家挨户地来回搜，我看啊八成是杨家出事儿了，对，多半是丢了什么东西。”“对，我看也像。”老王也应和道。“诶诶诶，那不就是阿梅嘛。”张屠户忽然喊道“这不就来了吗，我看你们就会胡诌诌，这一哪有那么多事儿啊。”“刘啊，还不快拾掇拾掇，曹操曹操还真到了。”老王笑道，转而便回到自己的烧饼摊子上吆喝道“烧饼，烧饼，卖烧饼哟。”果然是阿梅，刘伶那叫一个乐呵，恨不得立马迎上去。不过这刘伶急，阿梅看起来却是更急，虽平日里，阿梅也急，不过那是即将看见心上人的激动之情，可是今却好像是遇见了什么急事儿，火急火燎的。“怎么好几没来了，我还当你病了呢。”刘伶隔着老远就开始。阿梅却依旧是急急忙忙，来到刘伶身边便将手中的饭盒递给了刘伶道“这是府上发的巧果和肉脯，本来早就想给你和婶子拿来尝尝的，可是这几府上出事儿了，就一直没脱开身。”“出事儿了？什么事儿啊。”刘伶接过饭盒，一脸傻笑。阿梅向四下望了望，声道“你可别乱啊，我们姐丢了。”“什么，姐丢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就两前，这几府里上下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好了，不了，我得回去了。”“怎么，才来就要走啊。”“嗯，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害怕回去晚了挨骂，我走了啊，哦，对了，怎么不见那个林子呢，他要是来了，你记得把巧果和肉脯分给他一些，你看他那么也怪可怜的，你可别总欺负他。”“这？……”刘伶本来还想辩驳几句，可是阿梅已然走远了，不禁对着阿梅的背影声呢喃道“我欺负他，他不欺负我就谢谢地，菩萨保佑了，你连个乞丐都那么关心，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今可是七夕节啊……哦，对了……”刘伶这才想起自己特地买的胭脂还没给阿梅呢，本来想喊住阿梅的，可是已然连背影都看不见了。“哎哎哎，没良心啊，阿梅姐不是特意给你送巧果和肉脯来了吗。你看这包得这么整齐，想来阿梅姐是原封不动地给你送来了，这还不叫关心你。”刘伶低下头，却见一个个脏兮兮的身影已然鬼使神差地出现在了自己身旁，原本挺清秀的脸儿上沾满了黑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伶手中的饭盒，而那个饭盒呢，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乞丐扒开了一条缝，一条黑漆漆的胳膊也已然探进去了半截儿。“去去去。”刘伶一把扒拉开乞丐，道“乱动什么呢。”“哎哎哎，我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阿梅姐可是跟你讲得明明白白的，这巧果和肉脯可是有我的一份儿的。”“我又没不给，你看你那手脏的，好几没洗了，我给你拿。”刘伶着便打开了饭盒“也不知道把自己手脚洗干净点儿，整弄得跟个煤球一样。”“我可是个乞丐啊，这乞丐就得有个乞丐样，干干净净的能叫乞丐吗？”乞丐一脸不屑地道“还嫌我脏，哎，不用了，本大侠今吃饱了，就不和你抢了。”“怎么，生气了，我刚才跟你着玩儿呢，来来来，这可是稀罕东西，不是你平日里能吃到的。”“我今是真的吃饱了。”乞丐着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认识本大侠这么久了，你看我像是会生气的人吗？”“不是。诶，今吃什么了吃得这么饱。”“你猜猜。”“那我想想啊，今是七夕节，哦，一定是在那个富贵人家那儿蹭了些剩菜剩饭。”“瞎什么呢，我今可是请我老阿公吃饭以报答他的授业之恩，能是剩菜剩饭吗？”“哟，你还请人吃饭啊，在哪儿。”刘伶一边揉着面，一边漫不经心地道。“醉仙楼。”“哦，醉仙楼门口啊，吃了些什么啊。”“什么门口啊，都了不是剩菜剩饭了。”乞丐着，从左边转到刘伶右边，再从右边转到左边，刘伶却依旧是爱答不理地揉着面，对自己的话是根本不相信。乞丐简直是气得两眼冒烟，一个旋身而起，坐在了刘伶的案板上，道“我们可是坐在里面吃的，根本不是什么剩菜剩饭。”“又吹牛了不是，那醉仙楼是你能去的地方吗，你知道在哪儿吃一顿得多少钱吗？……诶，你怎么坐上来了，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我这包子还怎么卖啊。”刘伶连忙用胳膊夹着乞丐给拖了下来，道“好，我信，我信，我信了行不行，我的祖宗啊。”“算了，爱信不信。”乞丐愤愤地道“我今来呢，是来跟你和阿梅姐告别的，一来呢，感谢你们这几对我的照顾，声感谢，二来呢，这几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跟你道个歉。”“哟，今又是演的哪一出啊，罢，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什么嘛，我很认真好不，我是真的要走了，刚才本来是想亲自和阿梅姐的，可是你刚才看到了，阿梅姐就呆了那么一会儿，我也不好打扰你们，所以也就没出来。”“哟，还挺懂事儿的。”刘伶笑道“那你你要去哪儿啊。”“我也不知道。四海为家，哦，不对，应该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到处找呗，不定找到了个愿意收我为徒的绝世高手，我就真的安定下来了。”“绝世高手？我看你还是省省，要不这样，你跟我学着做包子，你虽淘是淘点儿，但还是挺懂事的。我们家人不多，就我跟我娘，平日里你就跟我做做包子，帮我娘打理打理家务，日子虽然清苦，但是最起码吃穿不愁，怎么也好过你这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等你大了，再给你讨个媳妇儿，这日子也算是安稳。”“我才不要呢。”乞丐道“我可是要成为像‘武仙’云之凡那样的一代大侠，怎么能一只想着吃好喝好玩儿好呢。”“好好好，你子厉害，算我白。”“没白。”乞丐笑道“看你这么关心我，我也关心关心你，你你都想着给我娶媳妇儿，怎么没想想你自己，啥时候能把我阿梅姐取过门啊，你看我阿梅姐那么漂亮，人又那么好，万一让别人抢了先，到时候，你可别想不开啊。”“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和阿梅从就一起玩儿到大，而且还是定过娃娃亲的。”“定过娃娃亲，那到你们这个年纪，早该结婚了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阿梅姐的父母看阿梅姐生得漂亮，又进了杨府，想攀高枝儿所以又要毁婚。”“你别瞎，李叔李婶儿他们是好人。”刘伶道“只可惜几年前，李叔他生了场大病，为了给他治病就把阿梅卖到了杨府当丫鬟。李叔的病是治好了，阿梅却失去了自由身，现在要娶她，得先给她赎身。”“这样啊，那你快帮她赎身啊。”“赎身？你得轻巧，我哪儿去弄那么多钱，你看我这一从早到晚才能挣几个钱。”“这样啊，那你缺多少。”“缺……大概……，你问这些干嘛。”“我不是想帮忙嘛。”“你个乞丐，自己一连饭都吃不上，能帮上什么忙。”刘伶着，不禁望向了刚才阿梅离去的方向，有些失落。“诶，你看这些够吗？”乞丐着便把自己脏兮兮的拳头伸到了刘伶眼前，低声道“在里面，别让人看见了。”“是什么啊，神神秘秘的。”“你自己看看呗，别让别人看见了。”刘伶两手合抱这接过乞丐手里的东西，然后摊开一条缝，却已然是目瞪口呆。“别话。”乞丐在一旁忽然道，若不是乞丐这么一喊，刘伶非得高兴地叫出声来不可。因为手里不是别的，竟是一锭金子。刘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反正不是偷的，不是抢的，你安心用就是了，绝对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的。不过，这些够吗？”“够了，够了，绰绰有余。对，一半儿就够了，对，我现在就去当铺把它兑开，然后剩下的钱还你。”“不用了，我就要走了，剩下的钱就当是你结婚我随的礼。”“这怎么行呢。”“别了，让别人知道不好。”“那你晚上去我家，我给做几道拿手好菜，也算是给你送个行。”“诶，这就更不行了，今可是七夕节，晚上有灯会的，这么大好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呢，不定就遇上什么绝世高手了呢。对，时不我待，我得走了，诶，让你看看我的武功。”乞丐着几个箭步冲过了街道，然后一个翻身踏在了牛车上，转而一个纵身而起便上了对面房顶。“咦，好厉害啊。”“这怎么上去的啊。”……人群中讶异、叫好声一片。乞丐站在正脊上回头朝刘伶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后会有期啦。”“诶，等一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话刚到嘴边，可是乞丐已经不见了踪影，刘伶还是有些懵，还以为是惹了一身骚，没想到是捡了一块儿宝，也不知道这乞丐是什么来历，这还没好好感谢一下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