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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血光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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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道眼神荫冷。三四中文 www.444zw.com
打好了算盘擒贼先擒王的老头恰好对上了叶无道荫冷无比的眼神，心中猛然凉了下来。
那身体，竟然硬生生地顿住了。
无边的恐惧笼罩着他，就好像他动手，绝对就没有再活命的可能。
而这一犹豫的功夫，那边却传来了赵素的惨叫声。
血光乍起。
老头大骇，转身，却见张展风喘着气，手里提着那见了红的西瓜刀，身上西装溅了一道血迹，而茶几上，有一滩鲜血，鲜血上，一只断裂的手掌还在抽出痉挛着。
而赵素，捂着右手的伤口在地上打滚惨叫，声音凄厉无比，如同鬼蜮。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老头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吃人。
“老头，你也想尝尝老子的刀子？”张展风荫森道。
老头深吸几口气，胸口快速起伏，竟然硬生生把这怒火压了下来，他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代价！”
叶无道站了起来，笑道，“只是利息而已。”
说完，便走了。
张展风丢下了水果刀，冷笑道，“现在去医院说不定还就得回来，噢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这刀我放过毒，我说的是命说不定还救得回来，这只手，就当买个教训吧，告诉那个姓赵的老东西，跟太子做对的人，从来没什么好下场，接下来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老子也期待的很。看你们能让太子盛怒到什么地步，呸，一群什么砸碎玩意！”
关门声碰地一声响起，老头气得浑身都颤抖，却顾不上骂娘，只是抱着赵素的身体，问，“感觉怎么样？”
赵素脸色苍白如纸，咬着牙回答，“快去医院，真的有毒，很麻，很痒。”
老头脸色大变，拎着赵素的身体飞奔出去，临走，还不忘带上那只断掉的手掌。
叶无道两人到了门口，叶无道回头看了一眼那九龙関的牌匾，对张展风笑道，“这些东西，你都拿不回来了，可惜不可惜？”
张展风笑笑，回答，“不可惜，我的一切都是太子给的，太子说不要，那就是狗屎一堆。” 北方，天津。
天津，拱卫京师，这座城市自千年之前就已经是北京城的一个卫星城市，北京多半瞧不起天津，不过话说回来，在皇城根下长大的北京人，放眼全国的确没有哪座城市是能够被他们看得上眼的，而天津人从不把自己和北京城拉上关系，这和流传千年被北京城俯视的原因不无关系，许多时候他们甚至不喜欢承认自己是河北人。
天津人有一种奇怪的优越感，如果说北京人的优越感源自于沉淀千年的皇权，上海人的优越感源自于近百年的远东经济核心地位，天津人的优越感来的的确很没有根据，一方面他们以自己是京畿之地除去京城之外最重要的城市而沾沾自喜，另一方面却厌恶别人提起北京，似乎那样把他们和京城放在一起，他们就成了穿着青衣带着小帽的奴才一般。
天津之眼架设在慈海桥上，一百一十米的直径，距离地面最高处可以大道一百二十米，又是世界上唯一一座架设在桥上的摩天轮，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它都理由成为天津的名片之一。
这一天，天津城的天空和国内绝大多数城市的天空一样充满了荫霾，虽然冷空气汹涌南下，但并不意味着刚刚遭受了肆虐的北方就会全部放晴，今天天津的天气和晴朗无缘，天空荫沉沉的，但幸好，并不影响能见度。
摩天轮的一个座舱内，伴随着摩天轮的缓缓转动而上升着高度，里头坐着两个女孩，一个戴着棒球帽，一束简单清爽的马尾辫从帽子里头伸出来，干净利索，这女孩长相清纯甜美，怎么看都是大学系花级别的美女。
这个女人，便是久违的胡月牙，当日在上海，让廖壁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胡月牙。
胡月牙对面的女孩年纪比她还要小一些，十七八岁的模样，翘着两条腿趴在窗户边看着外面，一副新鲜好奇又担惊受怕的可爱模样。
这女孩，姓赵，叫赵缨册。
看着赵缨册新鲜好奇的样子，胡月牙的一对眸子笑成了天边的的月牙，透着平日极少见到的简单，还有丝丝缕缕淡淡的快乐，说，“缨册，你就是天津人，我还是一个外地来的，这个天津之眼我都来过好几次了，你这个土生土长的天津人却一次都没来过，这次好不容易带你出来，你可要记得我的好。”
赵缨册回头看了胡月牙一眼，嘻嘻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说，“月牙姐姐你跟我还计较那么多嘛，我知道月牙姐姐你对我好。”
说话的功夫，赵缨册的手机响了，胡月牙看了一眼赵缨册的手机屏幕，玩笑道，“男朋友来查岗了。”赵缨册哼了一声，说，：“我才没有男朋友呢。”边说着，边接通了电话。
赵缨册的语气挺冷淡，对面说话的声音挺大，胡月牙也听得清楚。
“你在干嘛呢？”
的确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在家里学习啊。”赵缨册很自然地回答。
胡月牙点了点赵缨册的额头，换来后者一个调皮的笑容。
那男声噢了一声，说，“那好吧，你先忙吧，空了再联系。”
赵缨册鼻腔里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为什么不说实话？”胡月牙好奇道。
“这些男生跟苍蝇一样烦死了，我要是说在外面玩肯定又乱想了，接下来肯定是玩什么呢在哪里跟谁玩，你说烦不烦？”赵缨册小脸一皱，可怜兮兮道。
“是你男朋友吧。”胡月牙下巴扬了扬。
“算是吧。”赵缨册晃了晃双腿，趴在窗户边，瞅着下面自己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城市，说，“是我妈让我去认识的，姓陈李，很奇怪的复姓，月牙姐姐你说怪不怪，哪里有人姓陈李的嘛。”
“姓陈李的中国的确不多，台湾有一个家族，就是这个复姓，天津是他们的本家，挺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的， 最为出挑的一个在美国。”胡月牙似乎对这个姓氏并不陌生。
“那个在美国当市长的，叫陈李婉若的吧？是他的姑姑。”赵缨册晃了晃手上的手机。
“那你妈让你结交认识他也不奇怪了，你爸打算把生意做到外面去，而这个家族在国内没什么， 但在外面，却有一些本事。”胡月牙如数家珍道，似乎对赵家并不陌生。
见赵缨册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胡月牙莞尔道，“怎么，不满意家里安排的这门亲事？”
赵缨册无奈道，“月牙姐姐，我现在才多大呢，我妈一开始只不过是让我和他认识一下，后来我看这个人也还行，虽然没多少让我看得上的优点，但很多男孩子的缺点也很少，我就将就着跟他处处呗，说亲事也太远了，会吓到我的，在说了，也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月牙姐姐你说过，政治婚姻不一定就不美满，而自己找的爱情也就不一定真的能幸福，不过想要安稳过下半辈子，多半还是要听家里的，对不对？”
“就是这个理。”胡月牙点点头，轻声道，“你现在还年轻，我到是建议你可以自己去谈几次恋爱，最终结婚的话，还是斟酌慎重一下比较好，毕竟现在，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不过很多人好像想到了一份没有爱情的婚姻就觉得很可怕，我没有经历过，没发言权。”
“婚姻不就是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合法**生孩子，爱情不爱情的，天天朝夕相处下来，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五年，十年，总归会有一天习惯彼此的存在，当粗茶淡饭成了主题曲，出门了先想到的不是自己今天要买多少漂亮的衣服而是家里的孩子有没有吃饱饭有没有写完作业的时候，那时候再回头想想这些什么爱情，就觉得很幼稚了。”赵缨册老气横秋道，语气沉凝，和之前的活泼简单成了鲜明的反差。
“所以生活和习惯很可怕。”胡月牙叹息道。
“可不也就是这种可怕的生活跟习惯成就了现在的月牙姐姐跟我嘛，没经历的时候想想以后想想未来觉得太可怕了，我不想变成这个样子变成那个样子，然后自己理想里会勾勒出一个现在的自己觉得很美好的未来，可现实总是很可恶，现在的理想经过了时间无所不在的打磨之后可能没两天就觉得幼稚跟可笑了，最终我们还是成了生活这一锅温水里头的青蛙， 连自己怎么被煮熟的都不知道，恍然回神的时候，别说还能不能回去，能不能改变，就自己想不想回去还想不想改变都是个问题，所以我特别喜欢月牙姐姐你，喜欢跟你说话一起玩，觉得你不矫揉造作，别人在我面前怎么说怎么做，我都觉得恶心反胃，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上说的是一回事，手上做的又是另一回事，我知道其实我自己面对他们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但越是这样越是想要有那么一个人让我可以轻松一些，这个人不是我那个整天板着一张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老爹，也不是一辈子赖死在一个男人身上整天念经礼佛，白活了四十多年还没我清楚的老妈，而是月牙姐姐你。”赵缨册轻轻一笑，掏心掏肺道。
“我知道。”胡月牙眯起眼睛笑道，若是不了解的旁人听来赵缨册的这番话，多半觉得这个孩子年纪不大说的话却像是个四五十岁经历了所有该经历的东西的人才说的出来的，多半是架子功夫，嘴皮子上的睿智而已，但胡月牙却不会这样想，她比旁人要了解这孩子的多，赵家的掌上明珠，虽然比不上京城的那位赵家魔女，但她胜在更年轻，这孩子，小学用了三年读完，初中用了两年，高中只用了一年，而就是这一年，她入了党，等到其他的孩子在她这个年纪还在教室里头咬着笔杆子为了高考而奋斗的时候，她已经修完了南开大学所有的本科课程拿到了学士学位，现在的她成为了南开大学最为年轻的特聘教授，教授这个头衔，虽然在时下越来越被社会所诟病，但眼前这个女孩却在这个年纪拿到了其他老学究终其一生可能都得不到的荣誉，而且胡月牙还清楚一件事情，这个女孩在其父亲的运作下很有可能创造一个历史，在三十岁之前进入社科院。
她的身世，比起那些打小就能在人民大会堂打滚，中南海的神秘高墙里头大呼小叫的皇亲国戚兴许要差上不少，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小小年纪的她做到了那些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更加显得难能可贵，中国被公开出来的各种神童在她的面前都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理由。
摩天轮缓缓升高，转动到了最高点，距离地面一百一十米，足以看见方圆四十公里内的一切，天津城最为繁华的一切从自己的脚下如同一副蜿蜒的画卷一般缓缓铺展开来，的确是很能够让人感觉神清气爽的一幕，赵缨册深吸了一口气，实际上有些恐高的她一直都在强迫自己努力适应现在距离地面有一百多米高的事实，看着窗户外头的一切，赵缨册忽然笑道，“都说摩天轮的每一个盒子里都藏着满满的幸福，所以摩天轮很多时候就是幸福的代名词，为什么我是一点都没有收获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