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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十八章 千岛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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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岛湖天鹅山的高尔夫球场。三四中文 www.444zw.com
这一代来的人不太多，不单单是因为收费贵，更重要的是有钱没人带也不一定进得去，这里的主人最开始只是对一批固定会员发放了会员卡，而之后每一位加入的会员都需要有老会员的担保，否则是无法取得会员资格的，因此时间久了，这片湖光山色景色位置能够列入全国前三的高尔夫球场人数竟然还未超过两百人，但毫无疑问的是每一位会员都是非富即贵，这是一张比真金白银更加可贵的人脉网络。
球场上，今天千岛湖这边天色说不上明媚，但也没有下雨，略有些荫霾，对于不喜阳光又觉得下雨天很麻烦的人是最合适的天气了，空气很好，很清冽，偌大的青绿色球场寥寥数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拿着球杆在前面走，身边是一个带着棒球帽的女人，很青春很活力，属于那种最容易被中年成功男人看中包养的在校学生模样，两人身后，是一个球童开着车远远地跟着。
中年男人手上拿着一份报纸，头条就是林朝阳被捕的消息，第二版则是上海张展风被带走时拍摄的照片，两个警察勾着他的手臂，他在中间，低头钻上一辆警车，背景是辉煌的风展实业总部大楼。
“没成之前考虑的多，现在事成了，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考虑的更多，现在的人啊，就是喜欢庸人自扰。”中年男人合上了报纸，笑眯眯道。
“这事成功的太容易了。”女人叹了一口气，用力挥舞了一下手里的球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破空声，像是要扫清她眼前的荫霾一般。
“后悔了？”男人斜看了女人一眼，饶有深意道。
女人摇摇头，一束马尾从棒球帽后伸出来，晃动着优美的弧度，“后悔了也不跟你这个无良大叔说！”
男人哈哈大笑，把报纸和球杆放在身后的车上，跟女人走远几步，才说，“你还在怪我把你拉上战车来啊，没关系，出了事有大叔帮你扛着，你老子也舍不得你这个宝贝女儿，太子党再乖戾，没了叶无道，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不过你说的到是没错，这件事情成的的确太容易，容易得有些蹊跷。”
“你那些个朋友怎么说？不是有一个在北京那边踩水很深么？他没什么看法？”女人挑眉道。
“有，按兵不动，占了便宜别卖乖。”大叔皱眉道。
“屁话。”女人毫不客气地爆了一句粗口。
大叔无奈苦笑摇头，“你这话要是给他听见，最少也要郁闷十天半个月。”
“太子党现在还没一点动作，被叶无道经营近十年的太子党内枭雄英雄辈出，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没了叶无道就土崩瓦解的散沙组织，而北京那边也没有表态，我估摸着无非就是两个原因，第一个是下不定决心，第二个是下不去手，太子党之前在日本闹的那么一出，给了北京最少三年的战略转圜空间，今日沸沸扬扬的钓鱼岛也是有了这三年的缓冲才让北京有了底气，这事太子党的功劳拿不上明面来说，可北京记得清清楚楚，再者说，太子党的存在比当年龙帮的存在意义更加重大，不说太子党明面上暗地里的产业为各个省市带来了多少投资拉动了多少GDP，光是雇佣的员工数量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这些东西都是北京投鼠忌器的重要因素，当然，太子党越是重要越好，太子党的能量越大，北京就越不放心。”女人冷静分析道，声音很干净，条理清晰。
“你不觉得两年前叶无道离开的正是时候吗？”大叔忽然C`ha 了一句。
女人一愣，随即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握着拳头惊诧道，“你的意思是叶无道是故意消失的？”
“下半年就要接班的习早年在福建，浙江，有过深厚的历练资本，几乎一半的政治履历上都是在南方，他到现在还称苏家的老爷子一声老领导，而苏家老爷子跟叶无道的关系，我不说你也清楚，所以一旦改朝换代，太子党的优势会更大。”大叔叹息道。
“你的意思是叶无道是故意在这末尾的几年消失，然后等中央换届结束之后的安全期复出？”女人讶然道。
都说叶家无道深谋远虑，做事下棋算后手三十着，当时她还不信，现在看来，这手段果然老辣得让人心寒。
大叔摇摇头，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叶无道现在早死了。”
“不可能。”女人立刻以一种极为坚定的语气道。
“哦？”大叔转头玩味地看着女人。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不可能死。”女人笑道。
大叔哈哈大笑，道，“那么你就再用你的第六感告诉我下，我们能不能成？”
女人微微一笑，却转移了话题，“其实你说的北京那边我到并不是太担心，人一旦到了那个位置上，人情关系反倒是轻了，说不上大公无私，但能够被整个领导层观察并且经手数十年的考验，秉性性格自然是合格的，若感情用事，只怕也到不了这个位置上，凡事以大局为重， 这是最基本的要素，我更担心的是蛰伏不动的太子党，原本我以为太子党只是以不变应万变，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总是我们方便转圜一些，但是现在，我们动了他们依然没有半点反应，是这动静不够大，还是太子党转向了我们看不见的暗处在做手脚？”
“与人斗，其乐无穷。”大叔笑嘻嘻道。
“没个正行。”女人狠狠白了大叔一眼，转身却挂上一抹愁容，她没说出来的，是她担心叶无道，已经回来了。
两个小时之后，两人回到度假区的酒店，富丽堂皇极Ju格调的大堂正中央对着门口的墙壁上没有其他酒店的浮雕其他装扮，却挂着一行字，女人和大叔都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只是每一次来和走的时候，都会驻足在那大堂的字画前良久。
这一次，两人肩并着肩，站在那行被刻进了整整一块山岩的字前，女人微微看着落款叶无道三个字，默念出来。
“鹰獒虽桀，却成枭不成雄，称王称霸者，多半十年躬背，十年伏身，体态杂毛驳黄，土狗之姿。”
女人默念完毕，胸中激荡平复，转头看着凝眉细细酌量的大叔，忽然笑道，“这样的人中枭雄，若是英年早逝了，这世道还有什么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