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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不夜城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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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所以希望我能在台湾住一阵子,熟悉台湾的文化与习惯,再娶个台湾老婆。

    对我来说,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当时我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并不是R本人,而是住在R本的华侨。对在新宿闯荡的台湾人来说,能受杨伟民的保护是个无敌的精神支柱。可是我犹豫了。大概是身体里老妈的血在作祟,有一部份的我,还是把台湾当成“异国”。虽说杨伟民在台北的熟人多得不得了,但想到自己十八岁就得只身在外国生活,还是让我提不起劲。我好不容易才习惯在新宿的台湾人圈子里生活,即使知道在他们的笑脸里混杂着对外人猜忌的眼神。我已经开始喜欢沉浸在这种气氛里了。

    在这段犹豫的R子里,我白天上学,晚上就在杨伟民的外甥所经营的中国餐馆端盘子兼翻译,打发下决定以前的时间。那时,命中注定要打碎我美梦的人。就是吕方。

    吕方是个耍刀子的高手,虽然年轻,却当上了新宿一带台湾不良帮派的老大。那帮派是个为了对抗在koma剧场前游荡、吸胶的R本小混混而组织起来的,最早的头头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被吕方给取代了。听说前任老大被吕方挑断手筋,号啕大哭地逃回妈妈的怀里了。

    吕方个子不高,脸上的五官都很小,有着柔滑的头发和细致的眼睛与鼻子,嘴唇顏S很深,下颚的线条也很光滑——从远处看来像是个小女孩。他那楞头楞脑的父母亲听了R本人的甜言蜜语,所有的家产都给骗走了。吕方一家人靠着杨伟民的接济,在一栋四层高的公寓里过着拮据的生活。杨伟民收容了许多像吕方家这样的家庭。他的做法是给这些家庭最低限度的钱,其他的生活费就看这些家长们的造化了。

    虽然又穷又矮、长得又娘娘腔的吕方是个极度自卑的混球,但他的凶狠与耍刀技巧却无人能比。在攻击吸胶的R本小混混之余,他也常亮着眼耍刀威吓自己的手下。

    曾经有个阿呆泡上一个吕方暗恋的女孩子。有一天那家伙被人发现倒在大久保公园里,手筋脚筋都给挑断,满头都是肿包。

    这我已见怪不怪了。但我随即发现他的裤子上湿得一滩黑,本来以为他只是吓得N裤子,但那居然是血。吕方像切香菇似地把那家伙的小老弟给剖开了。在我扶着他回他爸妈那里时,他像疯了似的,一路不断念着向吕方讨饶的话。我得不断地与若无其事把他扔下的诱惑挣扎,因为他满身都是臭味。后来我才听说那家伙的括约肌全毁,因为吕方叫手下把他的玻璃给捣了。几天后,那家伙一家子就逃回台湾去了。

    那搞出问题的女孩,我只见过一次。她在吕方手下的监视下罚站,脸被打得歪七扭八的,眉毛与头发都给剃个精光。她被强迫穿上露出臀部的短裙,嫖客上前J涉时,她的裙子就被掀起,露出和脑袋瓜子一样给剃得精光的Y部。不久后,她死在接客时的旅馆里,听说是被美国海军的变态给搞死的,后来连她的母亲也自杀了。不过没有人告诉吕方,也没有警察来调查。杨伟民以为她们家只是被吕方给赶出歌舞伎町罢了。那一阵子,杨伟民正好回台湾办点事,回来时,那个被吕方搞得半死不活的阿呆一家人早就已经逃回台湾,那对母女也已经被埋葬了。没有一个人敢告诉杨伟民发生过什么事,我也一直守口如瓶。

    吕方把我当成眼中钉。虽然一样受杨伟民接济,我和吕方的境遇却有着天地之别。而我只不过是个杂种。每次吕方看到我,一定都是怒火中烧吧!吕方并没有发现杨伟民一帮人关心的并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R本身份所能带来的好处。

    吕方喜欢偷偷的摸到我背后,用手指代替刀子戳着我,然后用吓人的高音在我耳边说:“笨杂种,你这是死第几次了?”

    不过,吕方虽然对我恨之入骨,却从不出手伤害我。因为他也知道惹到杨伟民,会害他一家子走投无路。他只是靠口头上占便宜来压抑自己的情绪。

    “你也想让我的手下搞你的玻璃吧?说啊!你这个臭杂种。”

    我知道自己一开口又得听他废话老半天,所以总是笑着假装没听见。我也知道这更会惹他嫉妒,但是我也没别的方法。

    终于决定到台湾念大学后,我听到一个消息:吕方一票人中了R本混混的埋伏,被杀得几乎片甲不留。他们是在从电玩店回家的路上,被一群拿着铁G与球棒的小鬼攻击。毫无防备的吕方一票人只能任人宰割,许多人肋骨或手臂被打断,还有些人脑袋被砸破,连脑浆都撒得一地。当时流言不断,我是在看到第二天的报纸才知道这是真的,实在够凄惨。那些吸胶的家伙每次都只有给吕方一票人整的份,所以花钱雇用一票狠角S来报复。可是在倒在路上的台湾小鬼里,并没有吕方的身影。也不知是真是假,许多人说他丢下伙伴独自逃离了现场,不过这应该是事实吧!事情过了两三天,也没有人在歌舞伎町看到吕方,伤亡小鬼的家属与当时不在现场的成员,都红了眼寻找他的踪迹。

    那晚过了十二点,我一个人在杨伟民外甥的店里准备打烊。

    虽然急着赶搭最后一班电车的醉汉与准备继续喝下去的酒鬼们,把歌舞伎町的街道搞得热闹非凡,但店里却是鸦雀无声,只有桌椅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与碗盘的碰撞声,震动着我的耳膜。

    我听到有人开门,转眼望去,只见穿着牛仔裤与红S尼龙夹克的吕方僵直地站在门口,往店里张望着。他那像摇滚歌手般往后梳的头发乱成一团,好像已经几天没整理似的。脸像抹上了蜡般苍白,通红的双眼,仿佛是被人灌过辣油一样。

    “你还回来G嘛?好多人在找你。”我开口对吕方说道。但也注意到自己语调有些得意。

    “听说你要到台北念大学?”吕方通红的双唇蠕动着,好像完全没听到我的话。

    “是啊!”

    我躲不开吕方的视线,只是呆站在那里。他疯狂的目光压过了窗外渗进来的霓虹灯光,好像淤积在神田川底的泥巴一样直贴在我的眼上。

    “你只不过是个臭杂种……”

    “这又不是我的错。”我说。

    可是我的膝盖在发抖,好像整个人就要瘫在地上似的。吕方迅速*了过来,我已经逃不了了。

    “为什么杨伟民只宠你?”

    我已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在我的脑袋和眼里,只有他右手上闪烁着微光的刀子。

    “你是不是替那老头子吹过喇叭?还是你的玻璃给他搞过?

    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这么疼你?”吕方的左手揪住了我的胸口,那把冰冷的刀子则压在我的脸颊上。我拼命把脸转开,不用说,吕方是想G掉我。

    “杂种,你说呀!”

    “杨伟民有兴趣的是我……我的R本籍啊!你不知道吗?在这里,只要你有R本籍,就有很多好处。”

    刀子抽离了我的脸颊。我松了一口气,但吕方走调的笑声旋即又将我的安心给吹得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那臭老头想要的只是你的R本籍啊!”

    “他只是想有个有R本籍的家伙在身边,做事会比较方便罢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刀子。想到可能刀光一闪割断我的喉咙。心里就很不舒服。

    “好吧!”

    吕方说道,放着微光的刀子锵一声收回了刀鞘里。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本来想做掉你的,想想算了。”

    吕方还是贴在我的身上,抬头瞪着我。因为他的下半身紧贴着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小老弟硬了起来。

    “我放过你,可是要给你一个当真正台湾人的机会。”

    “什么?”

    我真的听不到他说什么。自己像狗一样喘着气,连耳朵都听不清楚。

    “明天我要G掉攻击我们的R本人老大,你得跟我一起去,听到了吗?”

    我喘着气摇头。凭我们俩就想杀进去,根本就是异想天开,搞不好两个人都送命,说不定到时吕方还会丢下我一个人逃跑。

    “不去的话,现在就要你死,杂种。”

    又听到锵的一声。刀子凑近了我的眼前。

    “杂种,你打算怎样?是想现在像野狗一样死在这里呢?还是跟我一起去G掉R本人,做个真正的台湾人呢?想死的话,我可不会让你太舒服,总得先挑断手筋脚筋,搞一搞你的玻璃。或者拔下你的牙叫你吞下去,挖下你的眼睛,再把我的给塞进去。怎么样?杂种。”

    吕方说着用他那话儿顶着我的大腿。

    “我、我去。”我费尽全力挤出话来。

    “对嘛!不去怎么行?”

    吕方咧开嘴笑着,那是一种虐待狂恐吓弱者的笑,也可说是变态被*得狗急跳墙时的笑。虽然现在我认识很多会像这样笑的人,但是对当时的我来说,那是我有生以来所见过最吓人的笑,而且还是冲着我来的。吕方边笑着边玩弄着我的下T。我吃惊地往下看,发现自己的小弟早就像吕方的一样硬了起来。

    “不出我所料。你也很兴奋嘛!你果然喜欢被男人搞。”

    我摇着头,但吕方毫不理会。我的姿态实在太弱势了。

    “我会成全你的,要不要我现在就在这里帮你搞一搞?”

    “不要……”

    我哭了起来,恨不得一把夺下吕方手里的刀子,把那涨得通红的老弟给砍下来。

    “好吧……以后再陪你玩。明天这个时间我会来找你。假如你敢开溜的话,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根本没有想逃的意思。现在的我已经被恐惧与屈辱*得走投无路了,脑子里想的只有如何把吕方给G掉。

    吕方走了以后,我还是紧张地喘了一阵。镇静下来之后,我匆忙把店里收拾好,走上了夜晚的街道。

    当时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惭愧或恐惧,一心只想找出法子G掉吕方。光凭两个人就想向那帮混混挑战,根本别想活着回来。就算我们侥幸不死,吕方一定还会找我麻烦。

    虽然我被妖魔所迷惑,但这并不是我的错。那家伙是个无论如何都得排除的障碍,否则我就无法继续走下去。想要设法逃避只会让他更得寸进尺。而排除这个障碍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给做掉。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打工存下来的将近三十万圆放进怀中。接着,我找了一个观察已久的毒贩,用这笔钱向他买了五瓶装在健康饮料瓶里的甲苯(注:强力胶的溶剂)。付账后,我又将一万圆塞进毒贩的手里,问他哪里可以买到白粉。他本来只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在我塞进第二张钞票的时候,他就爽快地开口了。

    “本来是我自己要用的,假如你不介意的话,再给我两张就让给你了。”

    我也知道他已经看透了我的底,但是我并没有意见,又给了他两万圆,拿回一小袋东西。买完东西后,我直接回家。当晚已经没有任何事可做了,我窝在棉被里,直到天亮还没合过眼。

    不知什么时候我打了一个盹,清醒时,发现已经过了中午,我打电话给杨伟民的外甥,告诉他今天得请个病假。接着我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旧的防水外套,把甲苯和白粉塞进口袋里,我环顾房间一圈,就走了出去。即使我很清楚出了点差错,就再也回不来这里,但是对这冷冷清清的房间却没有丝毫眷恋之情。

    虽然不是周末,在koma剧场前还是有许多无所事事的年轻家伙在此消磨时间。我在一家可以观察整个广'鞋'场的咖啡厅坐下,选定一个吸胶吸到脑髓都快要融化的家伙。那家伙坐在电影院门口的楼梯上,无意义的上下晃动着那张肌R松弛的脸。

    我看着那家伙。喝G了桌上的咖啡。我的手并没有颤抖,心跳也没有加速,反正已经没有退路了。我走出了咖啡厅。

    “心情不错嘛!”

    我说着,在这个瘾君子的身旁坐下。那家伙口齿不清地说了些什么,可是我完全听不懂。我从上衣里掏出装了甲苯的瓶子,对他笑了一笑。

    “要不要一起爽一下?”

    那家伙高兴地点点头,旋即把我手上的瓶子抢了过去。

    和这说着古里古怪R语的家伙胡扯了一阵子,等到时机成熟了,我站了起来,问他要不要到我家坐坐。

    “到我那里去,不会有条子来找碴,而且我还有比甲苯更好的货哟!”

    这家伙是绝不会说不的。我和着他所哼的歌,扶着他离开了koma剧场前的广'鞋'场。天S已经暗下来了。

    他在我房里又吸了两瓶甲苯后,就呼呼大睡了起来。我静静地站起来,探手进他的怀里,摸到了一把粗糙的带鞘小刀。我到厨房把白粉用水调好,吸进事先准备好的注S筒,回到了卧房。

    他仍然鼾声不断。我卷起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把针头戳下去。

    他睁开了眼,嘴巴蠕动着,断断续续嚷着舒服,眼角流下了泪水。

    看到眼泪的那一瞬间,一股莫名的情绪突然在我体内涌现。

    我像猛兽般喘着气,把他的身体翻过来,拉下了他有点肮脏的牛仔裤。在我用颤抖的双手脱下自己的裤子时,涨得暗红的YJ马上弹起似的站了起来。我把前端湿得发亮的YJ塞进他的P眼,在C入的那一瞬间,我就S精了。

    我喘息着走进浴室,粗暴地洗起沾满JY与大便的YJ。我用了好多张卫生纸把那瘾君子的P股擦G净,又帮他把内K与牛仔裤拉上。那瘾君子用空D的眼神望着我,问我爽不爽。我把那家伙揍了一顿,接着就抱着头,缩在房间的一角。

    等到九点多,我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已经没有人接听了。我扶着那神智不清的家伙走出了房间,但这次已经不再傻傻的回头环顾了。

    我闭着眼等吕方过来,对身旁的鼾声也已经不再介意。在门打开时,一阵风吹了进来,我紧握住手里的刀子。

    “有种,你还真的没逃跑。”

    我听着吕方带着嘲弄的说话声,暗自数到三,旋即关掉了墙上的电灯开关。

    “搞什么?”

    我睁开已经适应黑暗的双眼,吕方仍然握着刀子,但是脚步有点不稳。他慌张地东张西望,想找出我躲在哪里。

    “健一,你在搞什么鬼!?”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吕方叫我的名字。平常,他总是用轻蔑的口吻叫我杂种。

    我迅速地接近吕方,一刀捅进他的肚子。刀子C进R里的触感让我失神,手放开了刀柄。

    “妈的!?”

    在黑暗中,我看到吕方睁大了眼,便急忙跳开身子,但接着便感觉到一阵冷气从我肚脐边划过,好像被一根冰柱戳到似的。

    这阵恶寒马上转成了激痛。

    “我要宰了你!臭杂种,居然敢砍我,我非宰了你不可!!”

    我之所以能耐得住痛,是因为吕方的眼睛还不适应黑暗,挥刀时有点失手,再加上他左手压着的肚子上还C着一把刀。

    我抓起一把摆在桌旁的铁椅子,往吕方的脑袋挥去。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吕方应声倒地。我冲过去骑在他身上,握住他肚子上的刀柄一口气刺了进去。我用左手捂住吕方的嘴,用全身的体重把右手压下。吕方像刚被钓上来的鱼一样激烈挣扎着,后来终于一动不动了。

    我从吕方身上滚开,心脏激烈地跳动着,觉得嘴巴G得厉害。一股火烧似的灼热从肚子上的伤口扩散开来,背后即刻感到恶寒阵阵。我脱下衣服检查了一下伤口。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吕方似乎只割开了我的皮肤与脂肪。

    我皱着眉去找吕方的刀。捡起掉在桌子下的刀后,我扯住那呼呼大睡的瘾君子的头发拉直他的上半身,然后绕到他的背后。

    我闭上眼,割开了他的喉咙,血马上咻的一声喷了出来。一放开他的头发,他的头马上咚的一声砸到地上,血汩汩地流了满地。

    看到那家伙抽搐的四肢,我不禁笑了起来。

    我忍住笑,用外套袖子把吕方那把刀的刀柄擦G。我走近吕方,小心地让他把刀握在手里。接着,我拔起C在他肚子上的刀。我早已经确认他不是个左撇子了。

    到此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这样昏了过去。

    睁开眼睛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只看到杨伟民用可怕的眼神望着我。

    “吕方呢?”我问道,但立刻发现说漏了嘴。

    “想不到你会对自己人出手。”

    杨伟民什么都知道了。从他那双仿佛看到陌生人的冷酷眼光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什么都没……”

    “给我住口。警察已经结案,判定是少年自相残杀,而你只是倒霉给扯了进去。可是我知道,吕方是你杀的。’

    虽然他的语调很平静,但我还是以为他会吐我一口口水。

    “想不到你居然会杀人,倒还真厉害,这么多年来还瞒得过我。”

    “爷爷,你听我解释。”

    “你说什么都没用。犯了杀自己人这种天条,你已经辜负了我对你的信赖。你爸在台湾人里算是个最没品X的流氓,你妈是个R本婊子,而你的身体里流着他们俩的血。我本来想用教育来纠正你的遗传,看来我是错了。江山易改,本X难移啊!”

    杨伟民只说了这些话,就走出了病房。我思索着杨伟民所说的信赖指的是什么,但根本就没有。假如我做掉吕方的事传了出去,就连杨伟民都会受牵连。吕方的双亲虽然穷,却也是道地的本省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一个R本杂种杀死,是不可能善罢G休的。他只是想在出事之前和我划清界线罢了。

    杨伟民继续为我付学费,直到我高中毕业为止,而他外甥的餐馆也没有炒我鱿鱼。只不过到台湾升学的计划成了泡影,杨伟民也不再叫我去他家吃晚饭了。

    不管是对我或其他的台湾人来说,这都算可以接受。虽然我仍旧受杨伟民的保护,但已经不算是他的人了。

    结果,我还是想不出一个好主意。泡了一小时左右后,我起身小憩,睡醒时已经快傍晚了。我再度将冷却下来的身体浸在浴池里暖了一下,就离开了三温暖。

    回到“加勒比海”时,我看到答录机上的灯闪着。是那个叫做徐锐的小鬼打来的。我拨了他留下的号码,马上就有人接电话。

    “找到了。”

    “没认错人吧?”

    “应该没错。”

    “G得好。你现在在哪里?”

    徐锐说了大久保一家咖啡厅的名字。

    “我马上过去。”

    我离开了“加勒比海”。

    我很快就找到徐锐。他和“药房”前的那些小鬼坐在一家落地窗环绕的咖啡厅里谈笑。我没有进去,只是站在人行道上,等待徐锐注意到我。这家伙让我等了五分钟,根本不及格。假如我是杨伟民,绝对不会把重要的事J给这小鬼。

    看到我时,徐锐慌忙站起来,撇下其他人走出了咖啡厅。

    “她住哪里?”我边点烟边问道。

    “在拔弁天。”

    “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是酒家小姐……”

    徐锐不知怎的顿了一下。

    “搞什么嘛!还有呢?”

    “她R语说得不错,可是我认为她应该是大陆人。”

    好像怕被我当傻瓜似的,徐锐不时看我脸S。

    “你怎么知道?”

    “从她走路的姿势或动作……看来不像R本女人。”

    “长相呢?”

    “不知道该怎么讲。”

    我吐着烟,从职安大道朝拔弁天走去。夏美说不定是个中国女人,这真是个出乎意料的开始。我在移动电话上所听到的R语比起R本人毫不逊S,虽然听得出有点腔,我还以为那是哪里方言的口音。

    “她头发很短,穿着牛仔裤和白衬衫,脚上穿着拖鞋。没有化妆,但是手指和脚趾上都涂指甲油。”

    徐锐从后面追上我,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大概以为我没出声,是在责备他刚才说了傻话吧!等一下他大概会强调,因看到那女人留指甲,想必是过夜生活的女人吧!

    “她东张西望,还问一个经过的R本人是不是姓刘。所以我确定是她没错。”

    “她大概等了多久?”

    “四十分钟。”徐锐回答道,好像松了一口气。

    那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街道。一个我看过的年轻人,无所事事地站在一栋老旧的两层楼公寓门口。那栋公寓叫弁天庄,真是个不相称的名字。

    “她住在二〇三室。”徐锐像怕被偷听似的小声说道。

    “有没有人出入?”

    把风的小鬼摇头。

    我尽量轻声爬上楼梯,佯装要到最里面的那户,从二〇三室门口走过。上面没挂门牌。我在二〇五室门口停足,信箱上写着“叶”。我敲了敲门。

    “谁啊?”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应声。

    “叶先生,是我啦!好久不见,麻烦开个门。”

    我用北京话大喊。这次没隔多久,门就打开一道缝,一对满怀戒心的眼睛从门缝探了出来。我把一张万圆钞票塞进那道缝里。

    “有些事想请教一下,这是一点小意思。”

    我很快的轻声说道,旋即又大声嚷嚷起来:

    “咱们几年没见啦?叶先生,好想你啊!”

    我推开一头雾水的叶先生,进了房里。

    “有、有什么事吗?”

    这姓叶的是个脸孔黝黑的中年人。从头到脚都流露着一副不轻易相信他人的戒心,大概是个非法外劳工吧!他说的北京话中掺杂着难懂的口音,应该是个福建人。

    “我想打听一下二〇三室的事,是不是只有一个女人住在那里?”

    姓叶的像要尽量远离我似地缩着身子,但从他睁大的眼睛可以得知答案是肯定的。

    “她大概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好像是三、四天前吧!”

    “你有没有和她说过话?”

    姓叶的微弱地摇摇头。

    “她有没有男人?”

    “我怎么知道!根本没看过她几次。”

    姓叶的眼睛微微动着,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傻瓜。虽然这里离市区很近,但只是间木造的破公寓,年轻的女人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可不多见。我轻易就可以想像到从她搬进来那天起,这姓叶的就想窥探她房间的德X。

    “叶先生,能不能老实点啊?”我打量一下房间,真够寒酸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来R本多久了,但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吧?你偷渡进来,为了偿还向蛇头借的钱,只好偷偷打些零工。因为怕被境管逮到,根本没办法到钱多的地方工作,又没胆子去做流氓。你只是个穷酸的福建佬,不可能有女人的吧!”

    “你在说、说些什么啊?”

    “你不是一直在注意她吗?你一定觉得一个女人搬进这栋破公寓,一定有什么理由,顺利的话,搞不好还可以搞一次。”

    姓叶的翻眼,想避开我的视线。

    “因为她也是从大陆来的,你觉得说不定可以和她搞一搞。

    R本女人不会为了没有钱的中国人脱裤子,香港或台湾的女人也不会住在这种烂地方,对不对?”

    “我只是经过时,听到她在打公共电话而已。她说的是北京话,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啦!”

    “她说些什么?”

    “我听到她用北京话喊‘救命’。”

    “对方是谁?”

    姓叶的拼命摇着头。算了,他大概只知道这么多了。

    “这是几天前的事?”

    “前天晚上。”

    没别的事要问了。我把大哥大的号码给他,告诉他一有情况就和我联络,会有重赏。在答应给他一点甜头之后,我走出了房间,留下仿佛被龙卷风吹走全部家当的叶先生,一脸茫然的望着我离去。

    救命。

    这个说着流利的R语、自称夏美的中国女人,到底在向谁求救呢?在那通电话的隔天就打电话给我,希望我能买她的东西。

    唯一确定的是,她是个令人不安的女人。

    我把剩下的钱J给守在公寓前的徐锐一票人,然后飞也似地回到了歌舞伎町。虽然我知道在星期天的歌舞伎町里有许多事可做,但是所剩的时间却短得令人绝望。可以想见,我万一搞砸了,元成贵一定会派孙淳找上门来。崔虎假如知道对手是孙淳的话,大概也会改变主意吧!

    我走上区役所大道,在挥棒练习中心旁转个弯后走了一阵子,目的地一那栋住商混合大楼又映入了我的眼帘。虽然在这栋旧大楼里开了许多间酒家,但是多亏了泰国人,在这里面藏了许多从外面看不出来的宝。

    我搭电梯上五楼,按下最里面那家店的门铃。门口有块寻常的招牌,上面写着“核桃”。当然,这里也没开灯。一阵沉默之后,门打开了。门有两层,里面那层是扇厚重的铁门。一个两眼无光、棕S皮肤的泰国人默默招呼我进去。到底是星期天,地下赌场里听不到吆五喝六的声音。

    这个泰国人虽然瘦小,但给人一种强韧的感觉。这家伙不会说R语或北京话,甚至连英语都不会说,可是却了解地下世界共通的语言。因为他只要迅速打量一下,就能确定我身上没带闹事的家伙。

    站在两台掌控门外的监视荧幕前的,就是负责这家赌场的泰国人。虽然他有个正式的泰国名字,但是我只叫他鲍伯。要记住泰国人的名字,就和背昆虫或花草园林上的学名一样麻烦。

    “好久不见了,鲍伯。”我用R语说道。

    “真的好久没看到你了,健一先生,我还以为你戒赌了呢?”

    “最近我忙着赌竞轮(注:自行车)嘛!”

    “付钱看别人比赛啊!G嘛做这种傻事呢?不过比赛马好些就是了。是吧?”

    鲍伯对我挤一挤眼睛。这表情好像是一个当保镖的伊朗人对着哥伦比亚的妓女说:“当你的保镖可以,可是得先让我搞一下。”若无其事的神情下,隐藏不住眼底流露的贪婪。

    “无所谓啦!反正我从来没想过要靠赌发大财。”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们R本人在想些什么。”

    “我也一样啊!”我说着朝赌场望去。

    店的格局呈长方形。前面本来是包厢,后方是柜椅。现在包厢全被拆掉了,换成一张四五公尺长的桌子。在桌子中央坐着一个衣着鲜艳的中年妇女,正忙着发牌。一共有五个赌客,其中有三个是和庄家年龄相仿的中年泰国女人,还有一个是穿着紧身的连身裙,等着去上班的泰国酒家水姐。剩下的一个就是我要找的远泽。

    “今天要玩一把吧?”鲍伯随口问道,大概是注意到我的视线了吧!

    “不用了,我只是来找远泽的。”

    鲍伯啧了一下。

    “偶尔也玩一把嘛!健一先生。”

    我夸张地耸一耸肩膀,从鲍伯身旁绕到赌兴正浓的远泽身后。突然间,穿连身裙的酒家小姐破口大骂,从迷你裙下掏出一叠钞票,朝中年发牌员扔去。

    站在赌客与牌桌之间的男人里,有一个看来年纪最大的,朝着庄家伸出了手。庄家从那叠钞票里抽出了自己的份,便把钞票重重扔在那男人的手心里。那家伙迅速点了一下,又从手边的保险箱里掏出几张钞票,很快的数了一下,再用钉书机把钱钉牢,重新放回保险箱里。

    他们正在抽头。在我眼前进行的是一种类似二十一点的比大小扑克牌赌局,每人发两张牌,点数加起来个位数最接近九的人赢。一翻两瞪眼,每两三分钟一把,又可以多人参加,对好赌的人来说十分刺激。而且每一把都可以抽头,是一种让庄家笑得合不拢嘴的赌局。

    “女人就是没赌品。”远泽对着我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手气不错吧?”

    “哼!背得要命。”

    “有件事想拜托你。”

    “等一下再说吧!先让我翻个本。”

    听远泽这么说,我打消了现在就带他出去的念头。虽然他在特种营业的报道方面是个一流的记者,可是嗜赌如命的个X却限制了他的发展。要这种人中途下桌,肯定会跟你翻脸。

    下一局很快就开始了。远泽身边叠着四个十万的筹码——虽然我不知道远泽这次带多少钱来,但大概少则一百万多则一百五十万吧!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输得很惨了。

    发牌后,响起了一阵欢呼。远泽的筹码增加到了七个。远泽似乎忘了我的存在,只是弓着背,心无旁骛地看着庄家发牌的手。

    远泽来电拜托我协助采访歌舞伎町的中国人圈子,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远泽到处拉线,好不容易才找上我这个深陷中国人圈子的高桥健一。

    远泽先找上杨伟民一个住在横滨中华街的远亲,接着杨伟民才将我介绍给远泽。因是杨伟民拉的线,就算找有再好的理由也无法推辞。虽然我为远泽介绍许多受访者,但是一直和他的采访保持适当距离。当时我并不打算R后还会和远泽有任何牵扯。

    但是透过赌博,我的立场起了变化。在京王阔举办竞轮周年赛的那一天,我偶然碰到远泽。他坐在赛场一角的铁丝网后面,在看到我时,高兴地露出了笑脸,好像一个X变态者发现了相好似的。

    “哟!原来刘先生也赌竞轮啊!”

    当时远泽并不叫我高桥,而是称呼我刘先生。

    “闲得无聊嘛!”

    我冷冷的回答。眼前远泽这张卑鄙的笑脸,让我无法把他和那个热心在歌舞伎町东奔西跑的采访记者联想在一起。嗜赌的人分两种,一种是真以为可以靠赌博发财的傻子;另一种是感官中毒的被虐待狂,这种人仿佛所有的东西都从P股眼里漏掉了似的。我觉得远泽于后者,和这种家伙扯上绝对没好事。

    “你认为比赛结果会怎样?”

    远泽紧握着赛报,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应。

    “三号应该会赢吧!”我说。

    三号选手是大热门。虽然平常我都会买冷门的,但是在那年的纪念赛里,就算天塌下来我也执意要押三号。

    “玩得那么死啊!我还以为刘先生会玩更有意思的呢!”

    远泽还是那张卑鄙的笑脸,告诉我他买了哪一号。远泽押的是与三号选手在不同线上,一个来自神奈川的选手。

    “就算他能超过七号,最多也只是个小将吧!”

    “可是他的名字和我同音喔!只是写法不一样而已。”

    远泽开心地指着报纸。原来这个选手叫做远泽健二,发音和远泽的名字贤治相同。“几年前在derbv的总决赛里,这家伙可是让我赚了一大票哟!当时他跑得还真快。”

    他的语调十分亲热,好像在和多年来一起豪赌的同志高谈阔论似的。他的话碰到了我的痛处,只是我懒得翻脸。在那场比赛,这个叫远泽健二的选手害我输了个精光。

    “我也记得。那天我栽在那场比赛,连决赛都没看到。”

    “噢!请节哀顺变。”

    远泽一吐舌头,露出得意的眼神。

    “哎!反正那场决赛因为下雨,让本来只能垫后的二流家伙赢了,说不定你在总决赛里就出局还是不幸中的大幸呢!”

    听他的语气,我就知道他在准决赛里赚到的钱都输在决赛里了。我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请节哀顺变。”

    我们俩讨论着过去几场特别赛的结果,等着比赛开始。远泽滔滔说着,但是比赛一开始,他就好像说了太多话而舌头打结似的,突然闭上了嘴。他两手紧握铁丝网,长了层膜似的混浊双眼布满了血丝,紧盯着在堤边奔驰的选手。

    比赛的关键在于谁能追上三号选手,这可以说是本地选手与远道而来、追逐戏法高超的挑战者的一场厮杀。一个卑鄙的挑战者抓住领先者的空隙,抢到了南关跑道的主导权。三号车加快领先,背后的选手们追不上他们的速度,纷纷败阵下来。可是南关跑道上的家伙紧迫在快速领先的三号身后,看准时机超前。我的赌券就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垃圾。

    在快到终点时,远泽与一个紧追在后的选手超过了七号。比赛结果是四比六。不按牌理出牌的赌客都分到了五千圆以上的彩金,买大热门三号的都中箭落马。

    “好!”

    远泽发出一声低沉的吆喝。刚才还像生了层膜的双眼,现在就好像得到想要的东西的小孩似地发着光。

    “你赢了多少?”

    远泽小步跑向付款处,我不甘心地在他背后喊道。

    “不告诉你。”

    远泽回过头来咧嘴一笑。

    “在这里等我一下,一会儿请你喝一杯。”

    我本来想拒绝,但是又把话吞了回去。远泽没等我回话,就径自消失在人群中。大约十分钟后,远泽回来了。刚才他身上那只扁扁的背包,现在却鼓涨得很夸张。

    “里面有多少?”

    “嘿嘿嘿。”

    远泽像个小捣蛋鬼似地笑着把背包打开,里面大概有五百万圆。

    “那就让你请一顿罗!远泽先生。”

    我的眼光被他背包里一束束的钞票所吸引住了。

    我们俩坐上野J车到歌舞伎町,在平常根本吃不起的高级寿司店里,把肚子都吃撑了,接下来就直奔酒家。远泽把钞票撒得一地,见钱眼开的小姐们一个接着一个轮流光顾我们的包厢,我们俩也肆无忌惮地把手伸进小姐们的裙子里。我们畅饮白兰地,渴了就指名要粉红的当培利,假如那家店说他们没有这么高级的酒,我们马上拍拍P股就走。就算是只隔了一条街的酒店,我们也搭计程车去,还哈哈大笑用大叠钞票拍打神S不悦的司机。

    那天实在太过瘾了,我已经好久没这么放肆过。到后来才猛然发现天都快亮了。

    在最后一家店里时,远泽把背包里剩下的财产全部倒在桌上。

    “就只剩这么多了。”

    五百万以上的现款只剩下了十分之一。

    “看来玩得太过火了。”

    “谁说的,一辈子有几次可以玩得这么过瘾?别在意啦!反正赢来的也只是横财。不过——”远泽像是要透露什么秘密似的,从桌子那边探过身子来。

    “我听人家说,泰国人开了家地下赌场,刘先生知道吗?”

    “我知道啊!”喝醉了以后,我的嘴就闭不紧了。

    “带我去见识见识吧!”

    “又要采访吗?”

    “爱说笑。我只是想去把这些钱翻两番。”

    虽然他的声音与脸孔都充满笑意,眼神却很认真。我终于了解了远泽的个X。从那一瞬间起,就算我没喝酒,对他也比较不设防了。赌运的好坏是起起落落的。远泽现在可能手气正旺,不过总有一天会栽下来。我只要在他开始走下坡以前,想法子利用他就好了。

    我带远泽进了赌场。他在那里又把剩下的五十万增加到两百万。远泽给了我五十万介绍费,我们就结束了这个疯狂的夜晚。

    从那天起,我和远泽保持着合作的关系。假如有需要采访歌舞伎町的地下社会,远泽一定会找上门来。而我则充分利用了远泽的采访能力。正如我所想的,远泽十分有利用价值。

    不出三十分钟,远泽就输个精光了。

    “去吃一顿吧!我请客。”

    我对着远泽说,他好像放下心头的重担似的,望着桌面发呆。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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