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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谁主沉浮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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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侠义之道~

    好香!

    折腾了大半夜,傅三江感到腹中饥饿难忍,一闻到老磨房丁家酒店的酒菜,他口水一下流了出来。

    武林世家的弟子,基本礼数还是过得了关,傅三江假惺惺说:“三位道长,请!”

    “三江,我们都练过辟谷术,有酒足已。”仓云慈蔼说:“你饿了,多吃点。”

    “那我不客气。”傅三江果真就不客气起来,向一桌菜发动猛攻。

    瞧他那副馋样,奇梦石担心傅三江只顾狂吃会误了今晚正事,暗暗示意了这家酒店老板丁老成往菜里多加点盐。

    “年轻人胃口真好,想当年老道一晚上三个美娇娘…”奇梦石一开口就是天都道人本色。

    “好了,知道当年你辉煌。”抱石不客气打断说:“花了这么多力气,布好这个局,可齐可非死了,白费劲了。”

    “又得重新找线索了!”仓云感叹。

    傅三江对三人谈什么半点兴趣没有,只对桌上的菜有兴趣。

    “哦!啊!”

    傅三江强压着才没吐出来,避免了在三位道长面失态。

    “慢点,别咽着。”奇梦石关怀说:“菜多着呢!”

    “没事,这菜怎么做是和我雪姑一样,咸死人了!”傅三江咕噜说:“不是说内地盐很贵吗?”

    “不咸啊!”奇梦石挟起一块,悠然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嚼着。

    “是吗?”傅三江有疑问。

    抱石镇压定自若吃一块,点头显意奇梦石说得没错。

    仓云观察到抱石根本没嚼直接咽了下去。

    傅三江出于对两位大侠的尊敬,怀疑自己口感出了问题。

    一打岔,傅三江狂吃的劲头兴趣都消了许多。

    “三江,真有点羡慕你啊,年经轻轻就有身好武功,再加上好出身,江湖上扬名立万,轻而易举。”奇梦石感慨说:“老道差你老远。年轻时,为了一张天都学艺的荐书,给人当仆人杂役长随,鞍前马后尽心侍候,一天只能睡二个时辰。整整二年啊!在天都,为了能多学点东西,对长辈,奉承溜须拍马无所不为,家传几亩薄田加旧宅全卖了银子孝敬;对同辈,脚踩足踏中伤诽谤不惜代价。七年苦熬艺满出师,原以为可以大振宏图扬名天下。谁知道杀了一个醉酒调戏妇人的恶霸,惹来黑道杀手组和‘五支梅’长达十一年之久的追杀。叹!为了保命,老道不得不投身白道皇家。岂知,一失足成千古恨!从此,老道竟成了侠义道大侠白道领袖人物。悲哉,悲哉!此结果实与老道年少时,欲一统江湖称霸武林尽拥佳人之梦想背道而驰!”

    “真的吗?”傅三江将信将疑。

    “当然了!你想想,当今武林门派非黑即白,再或就是三厂一卫的黑暗官府道。而三者之间水火不能溶,争斗厮杀不惜余力。你一踏入江湖,无论情愿与否,必须做出选择。中立之人将受三方攻击,会死得很惨。”奇梦石说:“在江湖上生存,光武功好聪明是没有用的!好汉架不住人多,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现在不太讲什么江湖道义,动辄群殴偷袭暗算。所以说,想涉足江湖,第一要找准定位,想清楚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出现。”

    “比如说范依林吧,他就是一个浪子回头典型。”奇梦石恰到好处举例说:“他出身柳林范,受传统侠义教育,可中途因为叛逆,去干强盗,杀人劫货无恶不作。若是别人,老道早就把他挂了。可他,老道念柳林范世代抗倭忠义无双,故通知范白衣傅雪琴去管教他。你看,现在不就成才了吗!”

    傅三江有点不接受这说法。

    “范依林是强寇外表侠义心,三江不要为世人传说而误导!”仓云说:“马头之事,他是真心喜欢颜秀丹,又恐颜家人与柳林范结亲后,倚仗柳林范肆意横行危害百姓,故而先杀其威!”

    傅三江恍然大悟,仓云的话点出了要害。若范依林真要抱亲,何须光天化日下亲自动手,稍加暗示足以解决问题。范依林抢亲之举,看似荒谬,实则用心良苦。

    都怪自己愚蠢,夹在当中胡搞,险些让一段良缘化为泡影,傅三江懊恨交加。

    “莫捧水勾结倭寇,是敝师弟卷风以命换来确实消息。”抱石长叹一声说:“苦于无证据,武当奈何不了他。范依林不记自身名誉得失,毅然一举铲灭国贼,真侠士也!”

    “断人不可仅观其行,更要察其心!”仓云说“不可妄断!不可妄断!”

    傅三江点点头,他当然乐于看到亲表弟是侠义之士。

    “你知道傅博群去哪了吗?”抱石问。

    “不知道。”傅三江眼睛一亮问:“您知道吗?”

    “知道,那小子吃了叶伤智不知什么迷魂药。”奇梦石说:“去边关投奔定边将军唐明光,美其名约上阵杀敌报国,实际专杀了阉狗派去暗杀唐将军的刺客。”

    当杀手是傅搏群理想,干不成改行做护卫专杀刺客杀手,想来自有一番风光,傅三江心中宽慰许多,傅击浪消息无时不有,他一直很担心音讯全无的二弟。

    “三江!其实,傅击浪是黑道中的大侠,绝不是昔日殷金的重复!”仓云说:“以后,你会用亲身感受明白这道理的。”

    范依林是强寇外表侠义心,傅搏群是边关大将的护卫,傅击浪是黑道中的大侠,傅三江联想一下刚才奇梦石旁敲侧击的话,不由苦笑。三位大侠话意很明白,两个弟弟一个表弟都是侠客,你傅三江也只有走侠义道白道一条路了。

    “三江,从上次和你交手时可以感到,你不愿涉足于江湖,只愿做一个普通人过一生。”抱石说:“问题是,你既然出身于八荒傅这样的武林世家,又生逢于乱世之际,你的愿望是没办法实现了。”

    傅三江默然。

    “如果你真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在如今皇上昏庸,J邪横行,盗贼众生世道里,唯有祈福。但你有武功,你不会象猪羊一样任人宰杀凌辱欺诈,甚至有时路见不平还会一怒出手,你怎么能过普通人生活,怎么不卷入江湖!”抱石说。

    抱石的话说到傅三江心坎里去了,丽水江上杀愣得杀品味谭伟杀雷云声,都是*得不得出手。

    “天下未乱江湖已乱,天下已定江湖未定!”仓云吟说:“乱世之象已现,江湖动荡杀劫无法避免,丽水江上借你之力,迫退殷金,只是暂缓了时间。”

    “苦的永远是百姓,伤的只会是黎民!”奇梦石叹说:“人力无法逆转大势,唯有尽人力以慰已心。”

    “三江。我送你十二个字,‘心向善,不为恶,悲天下,怒出手’!”仓云说:“有一颗保持善良的心,不要故意以任何形式伤害别人,看到实在无法忍受的残暴行为,该出手时就出手!”

    “是!”傅三江动情说:“请三位道长放心,三江一定将此十二字铭记在心。”

    “每个人行事处世原则大不相同,仓云道兄十二字你悟其意即可,具体如何,自己把握。”抱石激昴说:“三江!仓云道兄,行侠天下,见有不平,无论大小,必出手;奇真人则是,为小恶,行大善;而贫道自以为,天下不平比比皆是,无力尽管。故若恶霸强抢民女,山贼抢劫行路人,贫道不会去管。但若有人如品味谭伟雷云声等,倚仗武功,残杀毒害无辜百姓,贫道必拔剑斩之!纵其逃亡千里,亦绝不放过!”

    傅三江肃然起敬,抱石一语道尽三位道长为人处世原则。

    “好了,好了,别讲大道理,喝酒。”奇梦石笑说:“年轻人的路,让他自己走好了。”

    “干!”傅三江抱石仓云奇梦石同举杯。

    “寿司威角度刁钻,却疏忽了一个致命处…”

    修身养性已做到不怒不悲不喜的仓云,提到初出江湖之战,神情也不自觉飞扬。

    “嘘!”

    奇梦石嘘了一声,他指了指边上傅三江。

    “呼!呼!呼!”

    傅三江伏在酒桌上睡得极香。

    如同出膛的炮弹卡住,仓云脸色很不好看。

    抱石哑然失笑,他一拉两人,显意出门去,不打扰傅三江休息。

    一出门来,奇梦石首先大笑,抱石笑而不止,仓云不由浮出苦笑。

    “看来我们是自作聪明,想将平时武功的领悟所得告诉他,好让他少走点歪路。”抱石笑说:“可人家却不领情啊!”

    “是我们潜意思里还是把他当作江湖人,”奇梦石说:“换一个角度想,一个渔民对这些东西会有兴趣吗?”

    “就算他是江湖人,实力亦在我们之上,我们东西也引不起他兴趣。”仓云自我解嘲。

    话虽如此,三人心里仍都不舒服,集一生所得,只能给人当催眠曲,难免心情不佳。

    魏流云站在丁家酒店门前如同石柱般,纹丝不动等候。

    看见魏流云模样,仓云心一动。

    “师父!仓云道长!奇真人!”魏流云恭敬行礼。

    抱石一掸手,显意他到一边静候。

    魏流云退下去。

    “听到说他被你逐出门下。”仓云问。

    “是块好材料,就是名利心太重,得好好磨练。”抱石介绍说:“给他点挫折,或许有利于他发展。”

    仓云点下头转而说:“抱石道弟,人年纪大了,身子骨就懒了,总想找个人跑跑腿。你这个弟子,借我跑跑腿如何?”

    “哈哈,清仓大处理吗?”奇梦石笑说:“若不嫌老道几手鬼化符的小玩意,也一齐奉送好了。”

    傅三江美美睡了一觉,醒来时已近中午。

    掀开身上的被子,傅三江看到丁家酒店关着门,里面除他外,就老板坐在柜台前。

    “醒了啊!”干瘦年迈的丁老板声音带着平乏说:“他们都去了真君观,并叫你醒了也去,有事。”

    “哦!”活动了一下身体,傅三江欲问如何去法。

    “都一百来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为什么老要去翻呢?”丁老板无比感叹说:“千年的武林世家,这点肚量没有!”

    傅三江一头雾水,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给!”丁老板随手抛来一张纸说:“照图去真君观吧。”

    单看丁老板抛纸的手法,就知他武功不弱,傅三江道了一声谢,告辞出来。

    丁老板说什么,傅三江懒得去问,这些高人,一个个都爱故弄玄虚。

    顺着山坡,傅三江惬意在山风吹拂下,踏着青青草众上山。

    去真君观的山路几乎被杂草掩盖,说明来往于真君观的人不多,傅三江闲来无事分析说,也就是说真君观基本上不受百姓香火,只和高来高去的江湖中人打交道。

    脑后微感一股劲风袭来,傅三江一个前趴,紧急侧旋了一个身。

    两条长长粉红彩带似灵蛇纠缠着傅三江,他不得不连连后退闪避。

    粉红彩带险险从傅三江脸前扫过,劲风扫在脸上,有那么一丝丝的痛。

    傅三江发怒了,对方冷不叮的偷袭,却没带什么杀气,“和怒真煞”没有爆发。可对方显然太过分了,得了便宜还来劲了。

    沉住马步,傅三江运起劲气,他倒要好好见识一下是什么人如此狂妄。

    两条粉红彩带瞬间被收回,缠上了美丽动人少女的腰间。

    身前站着是一个有着秀丽姿容的少女,瓜子形的脸蛋,明亮有神的大眼,水红的褶裙托出纤细动人的小蛮腰,束紧的胸衣将胸前双峰全部展现,一种飘逸清雅风情直醉人心。

    虽惊异少女的美丽动人,傅三江仍一眼认出她是陈燕君,昨晚他保护的人。

    一肚子火气瞬间消失,傅三江面对丽人丧失了问罪的勇气劲头。

    怪了,一夜之间,难道乌鸦变凤凰。哦,不对,应该陈燕君本身长得很美,不过在紫红院里天下顶尖级美人中不显而已,特意打扮一下,百灵就变成了凤凰。

    陈燕君脸上带着似怒非怒的神情。

    想想根本没得罪过她,昨晚还在护花工作中出过力,傅三江觉得底气硬了,更何况陈燕君无缘无故先攻击自己,怎么理都在自己一边。

    “傅三江傅公子,昨夜相助之情,妾身感激不尽。”陈燕君优雅施了一个礼。

    不会吧,感激我,用彩带袭击?傅三江不被陈燕君美色所诱惑,悄悄朝山道移了一点,以备万一。

    “哪里,擒拿Y贼,乃是习武之人本份。”傅三江客气说。

    “公子谦虚,令人敬佩。”陈燕君亦是不太爱多讲废话之人,她说:“妾身愚蠢,不知公子昨夜感慨因何而发?”

    什么,感慨,我发了什么感慨?傅三江莫名其妙。

    陈燕君脸上立刻如挂冰霜:“公子不会连昨夜之话,都已忘了吧?”

    昨晚,昨晚我说了什么?傅三江怪了,我没说什么啊!不就一句话,齐兄,即有如此手段,因何选错目标吗?

    盯着冥思苦想样子有些呆傻的傅三江,陈燕君忽“扑”一下笑了,笑容似山花般鲜艳醉人。

    一瞬间,傅三江呆了,

    “好了,好了,过去事算了。”陈燕君大肚说。

    算了什么,傅三江二丈摸不清头脑。

    “妾身有个心愿,还望公子成全。”陈燕君柔声说。

    耍什么阴谋吗?直觉告诉傅三江应该拒绝,话出口却成了:“燕君姑娘,请讲,若三江能办到,定不推辞。”

    “妾身请借公子身上千叶珊瑚珠一观。”陈燕君语出惊人。

    什么?

    傅三江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四下看看有无人。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千叶珊瑚珠?”傅三江话一说出,马上觉得多此一举,仓云抱石奇梦石等人即派他去保护陈燕君,他们关系自不一般,陈燕君要想知道亦如反掌。

    “公子难道不知天心阁八荒傅千叶珊瑚珠之间缘故?”陈燕君反倒大大吃了一惊。

    “什么啊,我不知道。”傅三江老老实实说。

    陈燕君若有所思说:“那公子总知,八荒傅和天心阁之间有一层密切关系吧!”

    “知道,卷湖爷爷说过,没钱了可以找天心阁借个三五百两。”傅三江脱口而出。

    借钱,陈燕君又好气又好笑,敢情八荒傅和天心阁就是债主与债权人关系。

    “不过,他又说了,最好别借,因为别的爷爷会因此活埋了我。”傅三江补充说。

    千年的八荒傅千年的傲气!陈燕君心中一阵酸楚,为什么一百多年来,八荒傅解不开这个心结,难道真的让陈家人世世代代背着包袱传下去吗?

    看来天心阁和八荒傅确实有什么关系,而且是大家都知道的,傅三江想。

    “公子,请相信妾身。”陈燕君说:“妾身只借来一观。”

    傅三江考虑。

    “公子可将妾身捆于树上,并制妾身X道。”陈燕君建议说:“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傅三江笑了,他从怀中掏出千叶珊瑚珠。

    陈燕君手一招,千叶珊瑚珠似有灵性般,飞到了她的手中。

    手平放着,陈燕君凝视着千叶珊瑚珠。

    千叶珊瑚珠在她手中突然散发出柔和的光茫,向四周扩散着祥和安宁。

    宝物认主吗?天心阁和千叶珊瑚珠有特殊关系吗?傅三江一肚子疑问。

    陈燕君将千叶珊瑚珠轻轻放在脸上搓擦,她神情无比虔诚。

    “父亲!”

    陈燕君低吟一声,两颗晶莹眼泪滑下娇嫩的脸庞。

    陈燕君伤情的样子触动了傅三江的心事,他过早失去了父母,在内心深处实在有深深的思念之情。

    一扬手,将千叶珊瑚珠送回傅三江,陈燕君低声说:“千叶珊瑚珠聚天地精华于一体,是道家至宝之一,但其长于极阴极污秽之地,用之切记谨慎。‘和怒真煞’乃八荒无上之绝学,公子无人可请教无人可指点,须十万分小心。”

    一般暖流在心中涌动,傅三江冲动说:“多谢燕君姑娘!三江实乃常人,行走江湖,实出无奈,千叶珊瑚珠所得更是巧合。今见燕君姑娘似深知千叶珊瑚珠之奇奥,若燕君姑娘愿妥善保管千叶珊瑚珠,将其用于正道,三江愿交此珠于燕君姑娘。”

    “不!公子!不可!”陈燕君惊叫说:“公子盛情,妾身铭记。然千叶珊瑚珠,乃夺天地造化之异宝,妾身何德何能,岂能拥之!”

    讲完话后,陈燕君人化做一缕轻烟,逃难般离开了,只留下大惑不解的傅三江。

    父亲!陈燕君无力靠在一棵松树边痛哭,多年以前的情景栩栩如生的在她脑海里回放。

    陈方如在院子里赏月,陈燕君从书房走出来。

    “燕君,你知道爸爸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陈方如问。

    “是和八荒傅门化解百年心结?”陈燕君猜测。

    “不是!”陈方如摇摇头。

    “那是得到一颗千叶珊瑚珠!”陈燕君很有信心说。

    “也不是!”陈方如说。

    “我猜不到了。”陈燕君泄气说。

    “傻孩子!”陈方如笑着抚摸陈燕君的头说:“当然是,八荒傅门一个傻小子带着千叶珊瑚珠来迎娶我家的小燕君。”

    ~第二十九章信之使者~

    “站住,干什么的!”

    把门的家丁大喝一声,将一名衣着朴素的矮胖青年拦住。

    “我是送信的,”傅三江忙说:“受人之托,将一封信交于静夫人。”

    送信的?家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番,觉得确实与街上地痞无赖有着一定差别后,一伸手说:“拿来,我转交进去。”

    “可送信的人,要我亲自交与静夫人。”傅三江解释说。

    “不行,静夫人岂会见你这等人。”家丁脸上一副轻蔑之相。

    傅三江一怔,他没想到,送一封信竟然有这么麻烦。

    当仓云要傅三江亲手将一封他的手书,转交住在洛阳同兴票号的徐家静夫人徐萍手中时,他爽快答应了。为长者效力,是后辈弟子义务。

    徐家家丁如此飞扬跋扈盛气凌人,傅三江始料不及,仓云抱石奇梦石多半也未曾预料。

    傅三江明白自己犯一个大错误,从来官宦人家的下人们都以衣貌取人。在颜家门口摆烤鱼摊时,他早见惯了这些人的品性。

    笨啊!应该换一套崭新如意坊衣服,再佩上一把龙泉剑,骑上一匹纯白的骏马,那送信就畅通无阻了。

    “这封信很重要。”傅三江没办法说:“你不让我进,我没办法,只好回去。不过,请大哥告诉我,你的姓名。以后有什么麻烦,就请你担待。”

    “什么?威胁我!”家丁怒哼一声。

    “随你怎么想。”傅三江转身。

    另一名家丁立刻过来说:“这位兄弟,且慢。不是我们为难你,实在是被洛阳下三滥们S扰得不得安宁。职责所在,还请原谅,请稍等一下,我们商量一下。”

    “没办法,我也给人跑腿。”傅三江说。

    两名家丁在一侧窃窃私语。

    前一名家丁认为傅三江来路不明形迹可疑,不肯放行。后一名家丁则说,傅三江即叫得出静夫人之称,显然不是等闲之人,为防万一,还是领他往里去,到管家那通报一声。有什么事,都是里面事情,与他们无关。

    前一名家丁最终同意后一名家丁意见,因为这是一个万全之策。

    “这位兄弟,里面请。”后一名家丁引傅三江入内。

    “多谢。”傅三江随他入内。

    宽敞的正院里摆着无数种货物,数十名仆人丫环奔来跑去传送货物,几位账房先生拿着清单在清点,而一群人围着一名身宽体胖深色绸缎衣服的管家模样的人身边,听他发号施令。

    “富管家,富管家!”家丁在边上等了半柱香功夫,才找到个机会开口说:“这有个送信的人。”

    “哦,什么人。”富管家随口问。

    “我!”傅三江上前。

    扫了两眼,富管家不以为然伸出肥胖的左手说:“信呢?”

    “我要亲自交给静夫人。”傅三江说。

    “亲自交?”富管家咪起眼来瞧了几眼,估计一下傅三江的份量后说:“静夫人很忙,请至侧殿稍候片刻。”

    在侧殿,傅三江等了有一个多时辰,只一名丫环上过一杯茶外,再没有人理他。

    心里窝着火,傅三江不耐烦了。

    当傅三江从窗口看到徐家人三三二二在吃饭时,他肚子立刻发出了抗议。

    好歹也是来给天下第一高手送信的,自己丢了脸不要紧,连仓云也失了威风,显得八荒傅门弟子太无能了,傅三江找到了一个很恰当的闹事理由。

    对付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最佳办法就是将事情闹大。

    傅三江走出侧殿,琢磨着是一脚踢掉两箱货物好,还是放倒一二个家丁妙。

    徐翡匆匆走过来。

    哈!

    和主子打交道,远胜和奴才打交道!

    “徐翡姑娘!”

    傅三江纵身拦住她去路。

    徐翡确实被拦下了,可至少有十名武师家丁同时冲上来隔开徐翡,围住傅三江。

    “你想干什么?”为首武师按着刀柄怒喝。

    “徐翡小姐,是我!不认识了?”傅三江急说。

    “你?”有点眼熟,徐翡一时没认出。

    “让开!”为首武师以为是哪来的登陆徒子慕名纠缠,欲赶开。

    “紫红院烤鱼的!”傅三江提醒。

    不提倒好,一提,徐翡首先想起的不是美味无比的烤鱼,而是令人恶心倒胃的真君素面。“你来干什么?”徐翡总算记得点烤鱼滋味,不悦问。

    “有人托我带一封信给静夫人。”傅三江说。

    “那给我好了。”徐翡说。

    “不,我要亲自转交静夫人。”傅三江说。

    徐翡脸“刷”一下拉下来了说:“我二姐没空,你改日再来。”

    “可信…”傅三江急叫。

    “送客!”徐翡丢下一句话往里去。

    “听见没有,小姐说了,送客!”为首武师冷笑说:“朋友,识相点好吗?”

    叹了一口气,傅三江不情愿想,原以为找到徐翡可以解决问题,没想到更糟。放倒一二个怕解决不了问题,得把眼前十几个人都打倒才行。

    “朋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武师打出手势。

    周围徐家武师家丁全做好动手准备。

    “你们在干什么?”

    徐蔚嗑着瓜子出现了。

    “三小姐,这个人…”为首武师解释。

    “傅少侠!”

    徐蔚惊天动地一声大叫。

    傅三江含笑点点头。

    最先怔住的是尚未走远的徐翡,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富管家,他肥胖身体忽灵活无比闪到傅三江附近,示意众武师家丁退下。

    “傅少侠,你来看我们吗?”徐蔚兴奋说。,

    “不是,我来送一封信。”傅三江老实说。

    送信,徐蔚立刻反应过来,能让傅三江送信的无非仓云抱石奇梦石等人,她说:“要见我二姐吗?你跟我来!”

    五姐发什么神经,一个烤鱼伙计叫少侠不算,还将他待为贵宾,徐翡开口说:“五姐,二姐很忙,在核帐呢!”

    “傅少侠定有急事,一刻不可耽搁!”徐蔚说:“一切责任,我来承担好了。”

    富管家吓得魂飞胆丧,他可是凉了傅三江一个多时辰。

    走进飘着淡淡香味的屋子,徐萍正在核对堆集如山的账本,三个管家四个账房先生围着她立着。

    “二姐!”徐蔚带着傅三江徐翡二人进了屋内。

    “五妹,有什么事?”徐萍停下手中事。

    “你们先下去。”徐蔚大声说。

    “是。”七人齐齐应了一声,眼睛却都瞟着徐萍。

    徐萍挥了一下手。

    “这位是傅少侠,他有要事相告。”徐蔚介绍。

    “傅少侠,好。”徐萍脸上浮出淡淡笑意,她认出傅三江是紫红院内烤鱼伙计。

    “静夫人,好。”傅三江直奔主题说:“仓云道长让我带一封信给静夫人。”

    仓云道长!

    徐萍徐翡同时色变,徐蔚神情自如。

    “这是信。”傅三江从怀中掏出。

    不敢坐着,徐萍起身双手恭敬接过信。她瞄了一眼信封,闲云默雅敬风诸弟亲启。徐富河字闲云,丁九阳字默雅,关中庆字敬风,非三家人或至爱亲朋不知。十个字苍劲有力,有大家风范,很象仓云笔锋。但徐萍只见过三次仓云笔迹,而且是在关中庆挥舞炫耀的手上,故无法肯定。

    给了徐蔚一个询问的目光,徐萍得到肯定答复,啊!既然眼前这个傅少侠是烤鱼摊的伙计,自然烤鱼师傅是仓云!难怪徐蔚那天神情那么怪那么坚决,而且事后死也不肯解释。自己早该想到的若不是仓云,以徐蔚的性格,怎么会对自己隐瞒事情,而仓云的乔妆打扮,无疑是为Y蜂齐可非。

    “傅少侠,不知仓云道长还有什么吩咐吗?”徐萍问。

    “他要我务必得一回复。”傅三江说。

    回复?徐萍脑袋急转,信封上是要同兴三大主事人亲启,借徐萍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开启,而三人远在保定,她怎么给得了回复?不过仓云道长此举必有深意,断不能不从命。

    把眼前这个傅少侠带到保定,不就有了回复吗!徐萍心里豁然开朗,或许这早在仓云道长计划之中。

    “傅少侠,家父与丁伯父关伯父皆不在此地,仓云道长之命不可违,还请傅三少侠屈尊随我等保定一行。”徐萍同时用眼神下令给徐蔚。

    “去保定?”傅三江大吃一惊。

    “对啊!又不太远,来去一个月足够了。”徐蔚会意说:“沿途都有同兴分号接待,衣食住行全不用C心。”

    感觉自己掉进了仓云精心设计好的一个陷阱之中,可傅三江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无奈说:“好吧!”

    “七妹,取玉匣来。”徐萍吩咐。

    徐翡从屋内架子上取来一个精制扁平雕花的玉匣。

    “啪!”

    徐萍用钥匙打开玉匣,将仓云的信放了进去。

    锁好以后,徐萍用一条金项链将钥匙连上,交给徐蔚说:“七妹,钥匙由你保管。”

    徐蔚点点头,将金项挂在自己粉雕玉砌的脖子上。

    玉匣被徐萍收好。

    玉匣和钥匙分离,任何人想盗窃仓云之信,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咕咕!”

    傅三江肚子再度提出紧急抗议。

    不用想,徐萍也知道仓云的信使是不可能专赶吃饭时间来送信的。

    “徐富!”徐萍厉声叫。

    “小人在!”徐富连滚带爬进来禀报说:“小人业已准备好一桌上等酒菜,请傅少侠入席!”

    皎洁的月光洒在院子里,傅三江从在院子里品着茶看着月亮。

    徐蔚轻巧来到他的身边。

    傅三江点了一头,没有说话。

    “二姐决定了,明天就动身。”徐蔚坐下来说:“丽水江一别,有半年了。”

    “是啊。”傅三江问:“清然师太还好吗?”

    “离开丽水江后,我就和师伯分开了。”徐蔚柔柔说:“师伯应该很好吧。”

    “傅少侠,我跟她们说,你是仓云道长亲人。”徐蔚似有些担扰说:“你不会介意吧。”

    想起丽水江,傅三江眼睛前似有那么一片碧蓝青澈的江水晃动。

    “徐蔚,你说得很好。如果仓云道长不嫌弃,我愿意有他这样的亲人。”傅三江发于内心的真情说,或许在丽水江上,仓云将丛氏父女悲惨的身世告诉他的那一刻起,他对仓云就有了一份特殊感情。

    有傅三江这样的亲人,仓云也引以为傲,能够独身搏杀品味谭伟,清然对傅三江评价之高,给徐蔚留下了深刻印象。

    “傅少侠,徐家管教下人不严,多有得罪,请见谅。”徐蔚说。

    “其实没什么,换我是他们,只怕也差不多了。”傅三江说:“比这恶劣的多,我见多了受多了,今日若不是为了送信,我不会那么做。”

    “傅少侠宽宏大量,多谢!”徐蔚说。

    突然两人之间静下来,什么话都没说了。

    徐蔚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话题。

    傅三江乐于回答,但没有问题可答。

    看着徐蔚,感觉很亲切,傅三江说:“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好,江湖好像不是我呆的地方,可我不管呆在什么地方,又总脱离不了江湖。八荒傅门的弟子,生来就是江湖人,可我偏偏不愿意。你说怪不怪?更怪的是,我越不愿意涉扯江湖事,江湖却无处不在影响我的生活。”

    “傅少侠,我曾反复想过这个问题。”徐蔚出人意料说:“同兴的子女,自出生以来,就注定是富贵荣华舒适的同义词,让大多数世人羡慕妒嫉追求。然而,有谁知道,我多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想说就说想笑就笑想哭,没有那么多约束规矩,没有那么虚伪应酬,没有那么多礼仪讲究。”

    叹,傅三江叹了一口气,同病相怜啊。

    过百人的车队拉成长长一路。

    徐萍徐蔚徐翡身着骑装在前三人并行。

    傅三江处于稍后位置,富管家又稍后一点,再往后就是几名武师,随后则是一溜马车,除去车夫和几名年迈家人和账房先生,其余徐家人一律骑马在车队左右而行。

    同兴徐家的规矩,能骑马时不许坐车。

    傅三江倒怀疑这是徐氏三姐妹用来出风头的借口,单瞧瞧有多少公子哥儿流氓地痞象狂蜂烂蝶般追逐在徐家车队边,就是绝好证据。

    貌不惊人衣不出众,傅三江在围观人群眼里估计就是个管家跟班。

    眼见车队来到场面门口,要出洛阳城。

    “让让!”

    “北地风云,群雄聚会!”

    随着一声切口,十余骑风驰电掣般奔来。

    洛阳城内再狂妄大胆的公子哥儿流氓地痞亦惹不起群雄会,纷纷给他们让路。

    徐萍勒住了马,群雄会的送行早在预料之中。

    为首的竟是怒金刚谢扬,身后跟了林春阳等人。

    “二小姐,本会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解!”谢扬说。

    “谢副会主客气,妾身姐妹受贵会盛情招待,实在荣幸之至。”徐萍说:“来日若是郭会主谢副会樊副会主偷闲,请到保定同兴一行。”

    “有机会一定去!”谢扬说:“近来路道不太平静,敬请二小姐一行小心!另代转,本会问候徐兄丁兄关兄!”

    “多谢!”

    徐萍示意车队前行,她要到最后一人一车过后才动身。

    傅三江从三人话中听出点蹊跷来,以北方第一帮会群雄会和天下四大票号之一同兴的关系说,谢扬送徐萍倒也合适。问题是从洛阳到保定,全是群雄会的地盘,谢扬为何扫自己威风,说路道不平,要徐萍小心。以同兴徐氏三姐妹偌大的车队,众多的人马,一般流匪散寇根本啃不动。除非,暗中有一股势力在窥探,而且这股势力强大到群雄会不敢得罪,不能出面保护同兴,只得提醒。

    钱庄票号总是有人打主意的,四大票号间更是你争我夺无所手段不用,傅三江伤神费脑分析这个,原因只有一个,找到三位大侠给他下套的理由。

    若是为了保护同兴徐氏姐妹三人一行,傅三江愿意上这个套掉进这个陷阱,理由随手可抓一大把,其中他对徐蔚那种兄长情怀是主要之一。

    同兴徐家的车队一出城后,队形立刻变得紧凑起来,两辆马车之间距离压得很近,管家随从家人多半进了马车,武师和家丁仍在车队两侧保护。

    “艳色双财”之一的徐萍果名不虚传,调度极有尺度。

    “哈哈哈!好巧!师妹,我们又见面了!”

    应声而出一名长相英俊潇洒的少年侠士,身上穿着白色崭新的如意坊衣服,腰佩一把上好的龙泉剑,胯下是一匹纯白无一缕杂毛的宝马。

    第一眼印象对此人就不顺眼,傅三江说不出理由,就是不喜欢这个纨绔子弟样人物。

    “郑师兄!”

    徐蔚笑叫。

    “静夫人好!七小姐好!”白衣少年殷切说:“不知静夫人师妹七小姐可是回府?若是回府,小生正欲往京师一游,不知可肯结伴而行。”

    从道理上讲,一个大男人请求与三个女人结伴而行,怎么讲都有些唐突不礼貌。就算郑广明与徐蔚同在峨嵋学艺,有师兄妹关系,也不是理由。

    可是问题关键不在于,郑广明一路上有多少次与徐氏三姐妹巧遇,而是徐萍需要这种巧遇。事实上,郑广明的因素早已算在此行安危中去,特别是傅三江带来仓云那封信后,徐萍更需要这个因素。

    同兴关中庆一直在仓云身上花了很大功夫和本钱,其用意除为同兴争取强援外,暗含与徐富河争斗之意。你不是有武当第一剑抱石吗?我就拉白道第一高手仓云,比比谁更有能耐!

    拉拢靠近仓云的成本远比收卖雇佣几个武林顶级高手所需费用多得多,因为仓云是大侠!开设养老院育婴堂普济所、饥荒年代的赈灾、平时的善款,每一笔都是不小的数字。

    十一岁随父亲理帐十六岁就独挡一面的徐萍对此颇有不满,她深知同兴钱财来得比其它三家困难得多。

    你关伯父或许有好胜意气虚荣私心,但其行深符同兴兴家之道,徐富河训女儿说,同兴之命运,早与江湖命运同途。

    徐萍想不太通道理,不过并不妨碍她将对仓云的重视程度提高,投下那么多钱,还指望回报呢。

    请继续期待《谁主沉浮》续集

    ~第三十章致命错误~

    洛阳花会一行,让徐萍多少明白关中庆行为的道理。天下四大票号中,唯有同兴能堂而皇之在洛阳花会上出现,其原因并非武当抱石等的暗中支持,而是天下武林人氏眼中,保定同兴不单单是个票号,而且是江湖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天下武林人氏的认可,并非是金钱和武力可轻易做到的。其它三家票号都有不下于同兴的财富和不差于武当的武林势力支持,可它们都无法获得参加洛阳花会的资格。

    据徐萍所知,三家票号为了能获得同兴一样的资格,让自己的子女在洛阳花会上一露风彩,无不向群雄会开出了极具诱惑力让人难可抗拒的条件。可群雄会答复让他们愤怒沮丧,参加洛阳花会的人选,不是群雄会来认可的,是要天下武林人士认可的。单妒嫉一条理由,就足以送同兴徐氏姐妹一行下地狱了。回程风险,并非空X来风。

    仓云的信不知道什么内容,但在目前敏感时期,多半是有重要事情,徐萍改变在洛阳多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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