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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中文网->隐杀TXT下载->隐杀

正文 第 99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隐杀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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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归根结底,人类的文明或许已经发展了几千年,但思考问题的模式,反反复复的,仍旧是那些一成不变的模式。

    乔国睿说完,一旁的叶莲望了他一眼:“你担心谁啊?”

    “还有谁。”正在倒水的方国琳回过头来,“应子丰那个护短的哥哥。”

    乔国睿笑着耸了耸肩:“应子丰是跟顾家明有些不对,但应子岚才刚过来,会帮他弟弟做文章的可能倒是不多。不过,有些道理虽然大家都明白,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难免心中有些芥蒂的……你譬如说国华吧,他说起来是一心为国,又能保持冷静,但在这些事情上,有些想法恐怕还是心中难免吧。”

    “喂喂喂!”崔国华瞪着他,“我说你个有未婚妻准备结婚,又已经脱离了队伍的家伙凭什么在这里唧唧歪歪地跟我们讨论机密事情啊。出去出去出去!”

    “你看,被我说中了……”

    众人哄笑之中,有人掀开了帘子,笑着走进来:“其实国睿影S的应该是我吧?”

    “啊,方先生。”

    “方先生你过来了?”

    此时进门的,正是端着一杯热咖啡的方之天。方才与凯莉聊完了事情,下完了命令出来走走,谁知道听见几个人在里面谈论这些事,倒也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大概打过了招呼,倒是笑着望向了方国琳:“对了,之前国琳还是谁好像有个想法,说简素言简小姐就是顾家明假扮的,是这样吧?”

    几人面面相觑,之前在纽约的事件当中,方国琳的确是随口说起过这样的推论,不过之后便立刻否定掉,此后大家顶多是在开玩笑时提起一下,却不料传到了方之天的耳中。方国琳有些忐忑地皱着眉头,她才进入炎黄觉醒两三年,对于方之天这样的大人物,终究还是有着相当的敬畏之情:“不、不会吧……方先生你在怀疑这件事吗?”

    “唔……也不是。”方之天笑了笑,“只是想起来这个推论如果是真的,那整件事情会变得很奇妙,让人觉得……呵呵,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些令人无法理解的事啊。不过,虽然这次我们家明小弟的出动让人有些吃惊,但应该只是给简小姐做配合吧,更具体的消息,还得等我们的人到了地方才能确定。至于国睿刚才的担心,其实如果是我想要清净一点,恐怕也会尽量选择跟国内的机构划出界限,否则就总是很难让自己安心啊。”

    “啊?方先生……”

    方之天目前是炎黄觉醒的领导人之一,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不会有什么人敢指责,但在几人面前光明正大地说这种事情,还是让人有些吃惊。方之天笑着挥了挥手:“别这么吃惊好吧,我又不是想让炎黄觉醒变成新纳粹主义的萌芽地,唯民族主义至上者对国家是有帮助,但是当一个国家全都是这样的人时,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上面的领导人们都是理智的,他们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他像是闲聊般地摊开手:“一个国家,应该是有的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理念,有想要兼济天下的,有想要独善其身的,有的人希望守护着这个国家不被欺负,有的人希望国家强大了可以侵略别人,有的人希望世界上永远不要有战争,也有的人希望能够守着身边的人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每个人都有实现自己想法的环境,这样才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国家。简小姐没有做出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她希望关心的人可以简简单单不被复杂的责任牵涉进去,我觉得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一个要求,也是一个国家存在的……基本目的吧……”

    他淡淡地喝了一口咖啡,一边的崔国华倒是开了口:“在很多事情上如果简小姐可以帮忙,事情会简单很多。”

    “这是一种推卸责任的说法。”方之天回答道,“每个人尽自己的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这就是本分了。说自己的力量不够,所以非得要求别人出手的想法,是不对的。虽然很多时候我们也不得不做这样的事情,不过能自己努力完成的事情,还是尽量自己来做吧。其实中国十二亿人,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才,落后的……是系统而已……”

    将咖啡喝完,他拍拍手站了起来:“至于应子岚那边,其实不用担心什么,一来子丰是高傲的,他对某个人不喜欢,未必就会告诉自己的哥哥,二来……怎么说简小姐也曾经救过我一命,在我还能说上些话的时候,希望炎黄觉醒能够简单一点,尽量多做点实事,这样是最好的了。”

    炎黄觉醒当中,方之天与应海生一北一南,相对来说应海生的权力较低。但炎黄觉醒既然接近国家政治机构,其中自然也牵涉了大量的关系与斗争,方之天与简素言这个虚构人物的关系比较接近,那么应家要拿她来做文章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次简素言表现得与幽暗天琴更为接近,日后若被应家拿出来说,要求对这个人作出某些施压的举动,恐怕方之天都会比较为难。而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他们这些明白了简素言力量的特工们。

    不过既然方之天在这里做过了这样的表态,此后当然就不必有太多的担心,一来他们对简素言也有好感,二来免去了与这种人为敌的担心,自然也就是大为轻松。

    大约接近十点钟左右,几队全副武装的特种兵,由各个方面,朝着家明方才战斗的树林悄然合围而来。

    这一片无人区的范围很大,翻过道路边的茂密山林,是一个因为错误规划的原因早已废弃了的大型皮革厂,在远处有个小村庄,田地与山岭错落的漆黑雨幕中,其中一队士兵,首先发现了路边的汽车残骸。

    被大雨冲刷了几十分钟,汽车爆炸的火焰早已熄灭,雨水冲刷下,原本在这片草坡间枪战的痕迹也已经渐渐模糊,但自然瞒不过这些经受过特别训练的人。犹如鬼魅一般地进行了探索,随后扑入树林,一道道的信息也通过无线电集中在指挥员那里,随后发了回去。

    “发现第一战场……”

    “撞毁的是保时捷911跑车,车牌号与顾家明开出的那辆吻合,初步估计司机在撞毁之前跳了车,然后展开了战斗,车速很快,应该在时速一百三十公里以上……”

    “战场延续入树林……我们听见枪声,方向西面树林,距离两公里以上……”

    “进入……”

    “发现尸体!身份不明!”

    “发现尸体!身份不明!”

    “发现尸体!身份不明……”

    风雨交加,通过摄像头发回来的画面模糊不堪,在这边有着无数监控屏幕的各个电脑前,叶莲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画面中的轮廓。十几分钟内,这队悄然前行的特种兵也就连续发现了十余具尸体,在这些尸体旁边,还有丢弃的枪支弹药,经过检查,这些死去的人,都是受过大量有素训练的战士。

    黑暗的树林里,这些死尸一具一具地延续往远方,偶尔经过一些地方,子弹的痕迹、乃至炮弹的痕迹触目惊心,唯有预测中的顾家明,始终不见踪影。

    十点二十,循着枪声一路寻找过去的战士们,终于与隐匿在林间的杀手,有了第一次的交火……

    第三四四节 扣扳机

    夜雨之中传来的枪声断断续续,有时候会突然变得混乱激烈,有时候又乍然安静下来,远远听去,那动静一路往西诡异地移动着。当这队士兵隐匿着身形悄然跟上去,大约前行了两公里左右的距离,也终于免不了地被发现了踪迹,迎来了夜色中的第一发狙击子弹。

    大约是运气的缘故吧,这一发来自几百米外的狙击子弹很没水准地打偏了,具体是因为暴雨的恶劣天气影响还是因为对方在经历过之前的一些事情之后也变成了惊弓之鸟很难说得清楚,这一枪之后,十几人刷的一下各自融入了身边的草木之中,这边的狙击手开始确认对方的位置,标志着今天的黄雀与螳螂,终于开始有了第一次的交火。

    一枪之后,整个树林再度陷入沉默之中。这样的环境之中,与狙击枪的对决其实是一件紧张而又无聊的事情,双方努力地隐匿、观察对方,而由于这边的人数较多,潜行功夫相对出色的一两个人就缓慢而警惕地朝那边移动着。大雨仿佛无穷无尽地在下,除了沙沙沙的雨声,四野一片静谧。

    在距离拉远了的环境下,狙击枪的威慑力实在太过巨大,这边看起来人数较多,但也不敢太过轻举妄动。假如仅仅是狙击手之间的对决,彼此在恶劣的环境下藏匿两三天一动不动的情况都是寻常,这次当然不可能被人拖成那样,不过,远远地又响过几次枪炮的喧嚣,这支队伍真正与藏匿在树林中的杀手大规模开火,还是到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

    裴罗嘉为了这次行动虽然动用了很大的力量,但终究也不可能调出一支军队来,之前已经死了接近二十人,眼下还会留在这边的人不过寥寥几名。随着对面那名狙击手的位置终于被试探出来,顿时间,远远近近的大树后、灌木中枪火四起。几秒钟的交火,裴罗嘉那边的狙击手被一枪打爆了头,其余几名杀手悄然逃走,特种兵们从后面直追过去,不多时,便已经出了树林,出现在眼前的,是依然废置许久的皮革厂厂房。

    大雨之中,十多人各自分散,悄然下了山坡,不一会儿,进入了黑暗而沉寂的厂区之中,上一次枪声时弥漫的肃杀与硝烟,似乎依旧缭绕在这片废旧的建筑群中,犹未散去……

    水滴掉在地上的声音。

    全身都湿透了的感觉,并不会让人觉得好受,只是在生命随时都有可能受到威胁的时候,许多的感觉,也就变得可以忽略了,相对来说,训练起到的作用或许还在其次。黑暗中,他绷紧了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并且感受着蕴藏在身体里的力量,手中的枪上淋了雨水,在初夏的深夜仍旧显得有些冰冷,但被手攥紧的地方早已捂得热了。紧张而又冷静的情绪中,他在感受着一切所能感受到的东西。

    刷的一下,举枪、侧身,他如同幽灵般地平移过前方的岔道口。安全——他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地面的灰尘、杂物、侧后方破掉的窗户、洒进走廊的雨水、自己走过后留下的水渍。随后进入下一个安全点。大雨瓢泼,没有灯光、没有闪电,在这废弃依旧的房屋之中,黑暗便显得格外的强大。不过或许来自于天赋,或许来自于锻炼,他对于黑暗有着特殊的敏感,或许说是安全感也不为过。适应黑暗的能力,他自信不输给任何人。

    他叫常彦丰,职业是士兵,隶属于军队内部一个特殊而又秘密的编制,按照内部的一般称呼,应该是特种第七旅,编制虽然是有,却不固定于任何军区,对外也未必会加以承认。他受训是在沈阳军区,后来在北京担任一些保卫的职责,类似反恐怖的秘密任务也参加过几次,负过伤、立过功,此时手下虽然没有管人,但军衔却已经是少尉,这次如果表现得好,估计下半年就能够顺利拿到中尉军衔。

    当然,目前来说,军衔之类的事情并不在他脑海的思绪之中,警惕着这条走廊的两端,他缓缓地俯下身子,在旁边那扇房门的门把上轻轻地嗅着:Y冷的灰尘味道。他悄悄走向下一扇门,不时地回头看看,警惕着有人循着他的脚印跟了过来。终于,找到转角处的那扇房门时,他静静地靠在了旁边的墙上,左手有规律地按动着一颗贴身放置的小按钮,片刻,那按钮上传来微微的振动回复。他开始在心中默默地数数字,随后戴上一副浅色的墨镜。

    五、四、三、二、一……

    砰的一声,石块打破了窗户玻璃的声音,他哗的一下踢开了门,同一时间打开了装在枪身上的强力电筒,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房间,左边!右边!上面!随即,他关掉了电筒,取下墨镜,警惕地走进去,同时用小按钮发出信息:“发现尸体……”

    破旧的房间里一片狼藉,一具尸体倒在了其中,墙上有子弹孔,房间的角落里有掉落的枪支,一张本就破旧的书桌仍旧完好。那尸体看来是一名杀手,右手却是被硬生生地折断了,脑袋被人向后扭成一个畸形的模样,除此之外,却再没有任何的伤痕。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的枪飞了出去,说明是在他死之前拿着的,看起来却没有其他的伤痕,再配合现场的痕迹,就好像是在他开枪的情况下被人冲上来硬生生折断了手,然后顺手将他的头拧转了一个方向——这次到底是什么任务啊,从树林中一路过来,看到的情况实在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他知道的人中,恐怕没多少人有这样的能力,或许娄大队长都有些够呛……

    咽了口口水,他报告了情况,从房间里悄然退出,朝前方走了一段,沿着楼梯上去,再检查到一扇房门时,远处陡然传来枪声,应该是队友与什么人交上了火。与此同时,他头皮一麻,身体蓦地朝前方冲出。

    一道身影从天花板上跳下来,扑了个空。

    猝然间转身,举枪。那黑影猛地扑了上来,火舌从枪口喷薄而出,子弹刷地扫过了整条走廊。两人的身体一瞬间撞出了几米远的距离,撞上后方墙壁。

    举枪的手被对方死死地钳住,锋利的匕首在同一时间朝腰间刺来,他反手拧紧了对方手腕,随着枪声、碰撞声、子弹如同绘画一般地呼啸而出,两个人的身体在走廊间扭打着碰撞,灰尘在湿润的空气中飞扬而起。常彦丰放开枪柄,反手擒拿,同时在墙上狠狠砸打着对方的手腕,迫使他松开了匕首,不过,对方的右手刷地一收,从腰间蓦地拔出了手枪,常彦丰身形一进,两个人撞破了后方的房门,扑进了破旧的房间中。

    两人的身体几乎是同时倒在地上。砰的一声,子弹从常彦丰的腰侧S了过去,左手狠狠压着对方手腕,他的右手在近距离连续两记肘撞,反手拔出了军刺,朝着对方头上狠狠地C了下去,那杀手猛地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军刺在地板哗地拉出了火花与粗糙的摩擦声,两人拉开了距离,同时翻身而起。眼见那杀手举起了枪,三棱军刺猛地脱手甩出,刷的一下,军刺深深C进了对方的肩膀,那杀手的枪口,也对准了他的额头。

    这几乎是同归于尽的选择,区别或许只是谁早谁晚而已。

    作为中国军队配备的56式三棱军刺,在放血效果上几乎可以说是完美,任何人被捅上这么一下,几分钟内就会失血过多而死,没有专业的医疗设备根本无法救治。谁知这杀手居然避也不避,两人的身体在黑暗中僵硬了一瞬,鲜血从放血槽中飙S出来,那一瞬间,他几乎可以看到对面那冷酷而扭曲的笑容。

    下一刻,他的目光微微转向一旁。

    房间不算大,两人一块撞飞进来,扭打再翻身,此时也基本上已经到了窗口位置。四周漆黑,窗外夜雨深邃,然而这时在近处,他还是可以看得清楚,一杆属于狙击枪的长长枪管此时正安静地横在空中——它从玻璃的破口处伸进来,正好对准了那杀手的侧脸,看起来,它仿佛已经在这里放置了好多年,从来都未变动过一般。

    砰的一声,火焰闪过,那杀手的头就像是西瓜一般地爆炸开来,血R、脑浆、头发像是烟花一般地冲向了房间的另一侧墙壁。常彦丰有些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死里逃生的经历绝对是宝贵的,而就在这样的近距离下看着一个人的头忽然就从脖子上被打碎掉,也绝对是难以形容的感觉,他也算经历过不少的事情了,这样的情景,还是第一次看到。

    无头的尸体朝后方倒下。

    直到这个时候,方才由眼睛余光看到却来不及处理的画面此时才从潜意识中浮上了脑海:就在他扔出军刺、对方举起枪的瞬间,那枪口从窗外安静地伸了进来,看起来就像是那杀手的脑袋直接凑上去一般,当那颗头自己移动到最佳位置,外面的人没有丝毫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第三四五节 疯狂

    寂静中的呼吸声,随着那杀手无头尸体的倒下,他大概屏息了两三秒的时间才终于反应过来,窗外的那人,或许就是这次任务中需要找到和配合的目标了。

    狙击枪从窗口消失,远远地有枪声传来,窗外的阳台上倒是一片寂静。他深吸一口气,伸手从那尸体上拔出军刺,正要从窗口追出去,一点火光蓦地在窗外的夜雨之中亮起。

    “靠……”

    仓促间转身、跃出,轰然一声巨响,气浪与火焰从身后猛地扑出,他的身体跃出门口,甚至被巨大的气流推过了中间廊道,撞破对面陈旧的木门,摔进了另一间房间之中。

    他的反应快速,先前在外面淋雨将全身都淋得湿透,此时在这爆炸中倒是没有受到多么致命的伤害,但一时间也的确被摔得够呛,躺在地上晕头转向地起不来,眼中可以看见火焰燃烧的光芒,耳朵里则被震得全是嗡嗡嗡的幻听,好不容易用枪口支地爬了起来,才一转身,整个身体却陡然间失去了行动能力,朝后方飞起来,啪的一下贴在了墙上。

    一瞬间,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按住了一般!

    难以理解的现象带来的是难言的恐惧,不过,参与过这么多次的秘密任务,他也渐渐接触到一些难以解释的人和事。火焰的光芒从另一间房里照S进来,他努力稳下心神,只见这间房的另一端,一名穿着破烂斗篷、打扮得仿佛西片里死神一般的侏儒正站在那角落里,一只手对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一晃,先前掉落在房间里的那根军刺刷地飞了起来。

    那根手指在空中停留了一瞬,陡然间朝着他指了过来。全身上下无法动弹,他蓦地紧闭上了双眼,随即,身体陡然失去了依托,从墙上摔了下去,军刺砸在了他的头上,却没有扎进去。空气之中,只听见一声包含了无比愤怒、怨毒与不甘的声音:“shit——”

    睁开眼睛,那侏儒的身体飞快地撞烂了对面的窗户,刷地跃了出去。

    这地方原本是工厂,上面一排是办公室或者控制室,一边是走廊,另一边的窗户则可以看到下面工人工作的大车间。这侏儒才一撞破窗户,一道黑影蓦地从旁边的空中扑了过来,两道身影在那窗户的视界中停留了一瞬,砰地掉下了下方的车间里。

    抄起冲锋枪冲到窗口,下方那漆黑的空间中,隐约可以看见两道追打的身影,在诸多堆积的木箱、杂物之中时隐时现。

    方才才受到过爆炸的影响,此时头上又被敲了一记,能够看清楚的东西极其有限,只能隐约看见下方堆砌的杂物轮廓,那穿着破烂黑斗篷的侏儒似乎是想要逃走,后方那人却是毫不留情地紧跟着,两道身影都是难以想象的敏捷。那侏儒无心恋战,但每一次的冲出,都会被对方追上,在黑暗中快得犹如幻影般地出拳、扫腿、肘击、膝撞,那侏儒则是竭尽了全力拆、卸、躲避,甚至籍着硬吃对方几拳,借机逃跑。

    他的身材矮小,看起来像是一个孩子,偶尔实在躲不过、卸不开、接不下,便被如风的重拳打得如同炮弹般的飞出,才刚刚砸在一堆旧木箱中,紧跟的那人便也已经冲了进去,轰轰哗哗的声音在之中,被打成两截的木箱、破裂的木片便仿佛爆炸一般地翻动起来,一个人影在那中间没完没了地追打着敌人,无论前方是什么,都是统统打碎打飞。看着这样的情景,常彦丰张大了嘴好半晌都无法合拢,这惊讶不光是对于眼前疯狂的破坏力,他实在有些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有这么经打,那个侏儒居然还没有变成R酱吗。他在上面甚至可以听到几只铁制的大油桶撞飞出去的声音,从这声音上判断,估计也已经被打得陷下去了。

    看起来,就像是有一只命大的老鼠在堆满杂物的房间里没命地乱窜,粗暴的男主人拿着大铁锤在后面不断地追打,当那锤子舞成了风车,房间里的杂物就在这追打中全都被破坏掉,老鼠也受了伤,但仍旧在拼命逃。

    惊奇归惊奇,事实是,那侏儒居然真的没有死,黑暗之中满是他痛呼与屈辱叫骂的声音,然而每一次,他都终于能够连滚带爬地从被打得满地狼藉的木片堆中逃出来,往往是在下一刻,就被冲过来的攻击者再度撞入下一堆杂物中。

    接近车间边缘的某一刻,那侏儒终于抓住了机会,“啊——”的一声大喊中,身体如箭一般地飞了出去,撞烂了下方的一扇房门。后方的身影只是在原地微微一顿,随即便紧跟而上,冲进房门的一瞬间,枪火在那房间的窗户里响了起来,看上去,居然有一名杀手潜伏其中。

    激烈的枪声响了几秒钟的时间,变为混乱的打斗,看起来是先前追进去的身影刷地又退了出来,两名杀手一前一后地冲出,速度极快的重拳、踢腿,后方那杀手反手便拔出了刀,不过,他们进攻的势头仅仅维持了两秒钟的时间。以飞快的速度挡下几次拳脚之后,前方的杀手还在往前冲,那黑影蓦地由退转进,双手一错,已经与他换了个位置。前方那杀手的头被这一下直接扭转了方向,再冲几步,干脆地倒了下去。

    后方那杀手军刀还未来得及劈下,胸口被欺近到身前的黑影用肩膀狠狠地撞了回去,仓促间一刀刺出,那黑影右手在胸前一抬,左手前伸猛切,军刀呼地脱手而出,朝天空中飞了出去。

    进攻不行,再想防守时,却也已经晚了。额头上挨了一记,伸手一挡,胸口上又是一拳,一拳之后化为肘撞,狠狠砸上他的面门,他此时也已经被*到了门边的车间墙角,站在常彦丰的位置,就看见那人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墙上,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头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仅仅是如风的重拳,也仅仅瞄准了他的头没命地打,待那黑影陡然罢手从房门追出去,这人的身体就像是面条一般地软倒在墙角下了。

    几分钟后,他从楼上追下去时看了一眼,这尸体不光是七孔流血,整个面孔上都已经是血R模糊的一片,头骨也不知道粉碎成了几十几百片,看起来就像是装在麻袋里的碎搪瓷……

    到了这个时间上,所有的节目其实也已经基本接近尾声,当然,类似于打牌、搓麻将、看电影之类的事情只要有人需要,玩个通宵总是没问题的,但在大多数生活有规律的人来说,都已经开始考虑起今晚睡觉的问题来了。

    站在一连串大帐篷的门边,灵静睁着眼睛往外面看,属于家明的小帐篷一片漆黑,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四处望了一会儿,她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微微抿了抿嘴,她回身穿过一个帐篷,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四周,终于进到一个作为赌场的帐篷里,沙沙正坐在一张赌桌前跟一堆女孩子玩梭哈,身前摆了十几张十元面额的钞票——虽然大家都有些背景,但都是女孩子,此时也没发生什么为男人而争风吃醋的事情,彼此当然也没必要赌得太暴力。神秘兮兮地看过了自己的底牌,她啪的一下盖上,朝周围的牌友神秘地一笑:“不去!”

    “嘁……不去也那么臭P……我也不去……”

    “赢了多少呢?”走到沙沙身后,灵静俯下身子拈起她的底牌偷看,随后郁闷地翻了个白眼,“切……”

    “呵呵,一对小五其实也很大了好不好……”沙沙笑着说道,随后站了起来,“算了,我不来啦,你们慢慢玩。”

    “怎么不玩了呢?”灵静疑惑。

    “十一点多了啊,时间不早……”沙沙亮了亮手表,随后左右望了望,“对了,家明呢?不会还在有事吧?弄到这个时候?”

    “呃,谁知道呢。”灵静抿着嘴耸了耸肩,做出个可爱又无奈的表情。

    “走!去找找他吧。”

    “万一他真的有什么事情……”

    “又不打扰他,只是看看他在哪里而已……”

    帐篷群里娱乐节目众多,也有些单独的休息室,两名少女一间间地找过去,大约十多分钟后到了大帐篷里。此时人还很多,沙沙拉了拉灵静的手:“看,雅涵姐在那边,我们去问问她吧。”

    她这一举手,那边的雅涵也已经望见了她们,笑着打了个招呼,朝她们走过来,大约还有八九米的时候,只见雅涵的脸色蓦地变了变,右手一举,握着一把手枪朝这边指了过来:“别动!别乱来!把手举起来!”

    雅涵为人素来温和,周围几个认识她的人一时间还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愣愣地朝这边望过来。但对于这把有着蓝灰色的金属枪身的手枪,灵静和沙沙却都算得上熟悉,美国制造,美国swm459型9毫米自动手枪,她们每人也都有一把。

    还以为雅涵是在开玩笑,灵静笑着说道:“雅涵姐,我投降了好吧,别……呃……”说到这里,也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回头一看,只见那位名叫何云的女子就站在她们身后两米的地方,脸上还带着笑容,缓缓地举起了手,左手之上,赫然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第三四六节 没事了

    “不要动!”

    雅涵严厉的喊声之中,那何云笑着举起了手上的匕首。当然,作为一个杀手来说,或许不会受到这种普通人的威胁,她之所以站在了原地,是因为几乎就在雅涵举枪的一瞬间,被安排在周围的几名特工也已经围了过来。当其中一个人将手枪抵在了她的背上,基本上也就证实了,她原本的一切意图,都已经事先被人弄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聚会之上看起来自由,实际上在暗中早已进行了无比严格的管理,作为被安排在其中的棋子,她基本上找不到冒险藏枪的可能性,因此也只能用匕首办事。匕首被后方那名女性特工夺了过来,随后用手在她全身上下搜索着。灵静与沙沙惊讶着退后了好几步,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云淡淡地打量着雅涵等人,笑着点了点头。

    “真是奇怪,原来你们早就发现我了……难怪今天一晚上你都在跟着我呢……”

    “哼。”雅涵轻哼一声,“早就有人告诉过我,只要看见你故意接近灵静她们,直接掏枪就没错了,可没看见你手上居然真的藏了刀子……”

    “呵,这还真是……”

    以一名被俘者的立场来说,这何云还真有些看得开,摇摇头苦笑一声。而到得此时,远远近近的人也都反应了过来,眼见行凶者似乎已经被控制住,倒也没发生太大的S乱,只是一边指点着,一边往四周散开。几名安排在暗处的特工朝着何云走过来的同时,雅涵“啊”地轻呼了一声。

    “哗”的一下,远远近近十余把枪几乎在同一时间拔了出来,指向了雅涵这边,这时候,场面才真正的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一名原本毫不起眼的男子就在经过雅涵身后的时候,陡然间出手抢过了她的枪,一只手勒住了她的脖子,将原本持枪的雅涵变成了人质。

    “雅涵姐!”

    周围人群陡然间开始混乱了起来,而也在这种混乱之中,远远近近的十几把枪犹如寂静的寒冬一般对峙着,气氛肃杀。过得好久,那将枪口抵在雅涵额头的男杀手方才一字一顿地说了话:“谁都不许乱动,否则我就开枪了。”

    “你走不了。”一名特工说话的同时,几个人将灵静与沙沙保护在了身后。那杀手一笑:“我没想过走得了,但是如果她死了,想想简素言会不会怪你们保护不力呢?”

    短短半分钟内,大帐篷中的人就在纷乱之中走得干干净净,帐篷外人头攒动,显然已经将这里完全包围了起来。双方的对峙之中,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白人少女揉着额头走了进来,她的眉头紧蹙,低了头像是在找地面上的一根绣花针,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几名白人男子,看起来都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保镖,在周围分散了开来。

    看见这女子的阵容,那挟持了雅涵的杀手倒也毫不慌张,只是笑着:“想不到过来的是凯莉小姐,不知道这里的事情你可以做主吗?还是要再找其他人来呢?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浪费太多时间比较好……”

    “我管你什么时间,我要睡觉了,又被你吵醒来……”直到走进,白人少女才终于将头抬了起来,她看起来真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头发有些乱,脸色有些不好,礼服似乎也是随随便便地套在了身上。这时不耐烦地用手拉了拉左边的肩带。她样貌美丽,此时自有一股叛逆而慵懒的感觉在其中,“我好不容易才把时差稍微改过来一点,你知不知道睡眠不足我会老得很快的,打扰美女睡觉……你这样不行,你会死的……”

    她说着说着似乎又揉着额头变成了自言自语,那男子笑了笑:“我知道这样的行为实在不好,不过事情紧急,请务必谅解,五分钟之内,我必须亲自跟简素言简小姐进行通话。”他指了指帐篷上方挂着的一只大钟,“现在是十一点十七,我想我可以等到十一点二十二,过了这个时间,我就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令大家不愉快的事情了……”

    “就这样?ok,我知道了……”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凯莉打个哈欠,“那个谁谁谁,找个人拿把梯子把那上面的电池取下来,我好,天亮再跟你聊,拜……”

    挥了挥手就准备离开,才走出两步,那杀手沉声道:“凯莉小姐,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陡然停住身形,凯莉拍了拍额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了过去:“那你是在威胁我了?”

    “如果这有助于大家认清楚现实,这样想也没问题。”

    这杀手的话才刚出口,凯莉陡然间挥了挥手指:“ok,那我们不开玩笑了,给我杀了他。”一声轻哼,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她发出命令,另一边名叫查尔斯的男子也就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了手枪。这杀手大概忽然间有些懵,看看凯莉,再看看查尔斯,扳开了手枪的击锤:“喂,你是真的不考虑后果了?”

    “你拿把水枪来吓唬谁啊!”

    凯莉挥手的同时,砰的一声响起在了帐篷之中,雅涵“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杀手的头被子弹从侧面穿过,身体倒下的同时,手指下意识地不断扣动着扳机。“嗤、嗤……”一道道水柱先是淋上了雅涵的长发,随后挥向四周的空气中。原本还有些好整以暇的何云此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鲜血洒向了地面。

    “闹剧……”连回头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凯莉的口中吐出无聊的评价。何云叫了一声“不!”似乎想要作出最后的反抗,随即便被几人按倒在了地上。被吓到的雅涵双手紧攥成拳,微微缩着脖子站在哪里,急促地喘息着,眼睛的余光却是瞥见了地上那流着血的尸身,直到灵静和沙沙扑了上来,她才双眼忍着泪水与她们抱在一起,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似乎是……已经没事了……也快,凌晨两点左右,雨渐渐停了下来。

    整个露营的营地基本上已经陷入黑暗的寂静当中,只有在道路边停靠的车队里,某些车辆之中,灯光还在亮着。这么多人来参加露营,其实也有专门的车辆被改装成了小型的澡堂,有隔间,有热水,不过在这个时间上,要过来洗澡的人,基本上也是很少了。

    或者说,只有一个。

    穿着有些单薄的衣服,端着一盆热水,雅涵安静地坐在那儿,灯光之下,勾勒出的曼妙身形却隐隐带着几分落寞与孤寂的感觉。两个小时前就已经洗过澡了,这时候起来,又过来洗了一次,一头长发还是湿的,她却没有拿出电吹风来将它吹干。伸手拧着热水里的毛巾,旋即又有些恍惚地放开,坐在小矮凳上,她双手抱住了膝盖。

    伸手下意识地抚了抚先前被水洒到的侧脸,眼中有泪水,只是强忍着没让它们流下来。脸上不知道有没有溅到过鲜血,现在没有了吧……或许没有了……应该是没有被溅到才对……当时那人开枪的位置,他倒下的位置,血应该是从另一边喷出去,然后洒到地上,自己应该不会被溅到才对……可那个人死了,就死在了那么近的地方,眼睁睁的……

    人生第一次在这样近距离地、清晰地看到一个人的死去。不,或许对她来说其实不是的,与家明第一次出来夏令营就是了,后来还有那次家明为自己中枪的事情,不过两次的事件中,都有其他的心情冲淡了心中的震撼,第一次是因为被吓得太厉害了,第二次担心着家明的安危,她都恨不得过去将那人砍成R酱,哪里还有空闲害怕。但这次,她是真的被那满地的鲜血给恶心到了。

    或者也并非是恶心,复杂的心情,无法形容,她就只能这样静静地坐着,拧了毛巾又浸湿。初夏的夜晚,刚下过雨,有些冷,她听到车子的声音,偷偷地掀开了挂在车身周围的帘子,却是一辆跑车开走的声音。望着车灯的远去,她轻轻叹了口气,是了,她还在担心家明……

    不知道他为何而离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危险。这次的事情,给她的感觉很不好,灵静和沙沙倒是坦然——或许也是装出来的坦然吧——安慰了她几句,等了一会儿,快一点的时候两人就在一起睡着了,这样也好,或许家明也是不希望她们担心的。

    这样的心情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在她的背后静静地蹲了下来,随后轻轻地抱住了她。两个身体接触在一起时,夏夜的寒冷消弭无踪了,她感受着后方那具身体的温暖,环在她身前的两只手上贴了几张创可贴,他穿的是新衣服,身上还有着洗过澡之后淡淡的香皂气息——和她一样——或许是没事了……

    眼泪不知不觉便掉了下来……约六七公里外的道路边。

    路灯一盏连着一盏,在这条安静的深夜公路上孤寂地亮向远方,大雨过后,灯光明亮而清冷,水珠在灯罩上凝聚,随后掉下了地面。在这稍显孤寂的道路上,一辆越野吉普同样孤寂地停在了路边,一名女子下了车,检查坏掉的轮胎。

    大约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充满东方气息的身形与美丽的面孔,瓜子脸,马尾辫,白色的棉质长袖t恤,蓝色带罩帽的短袖外套,合身的女式牛仔裤,清爽中带着独立的气息。检查过轮胎,女子皱了皱眉,打开吉普的后门拿出修理工具,顺手提了个替换的轮胎扔到了地上,蹲下身体用工具拧螺丝的时候,一道黑影如风一般地从远处的黑暗中刮了过来。

    手上停了一下,她回过头,提着扳手站了起来。就在距离她十多米外的野地里,那道身影挟着呼啸的风声陡然停住,四周蒿草上的水珠都被这风力分开,远远地弹飞了出去,蒿草一振,安静下来时,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侏儒站在了那儿。

    大约一米二左右的身高,身上的斗篷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路灯之下,露出了这侏儒大部分诡异纠结的肌肤,斗篷下的那张小脸只能看到一部分,皮肤也是诡异地褶皱起来,俨如老人,当然,前方的女子能看到多少,那就很难说了。看着前方女子那张似乎疑惑而无辜的脸,侏儒的全身都有些发抖,目光之中,一片怨毒的神色。

    双方互相打量着,过得好半晌,那女子偏了偏头,嗓音柔软而沉静,轻轻地问:“神仙?”

    没有回答,女子有些无奈,再次偏头:“……妖怪?”

    “……谢谢。”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她似乎决定不去理会眼前这古怪的侏儒,转身打算继续修车。谁知才一蹲下,那边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简——素——言——”

    那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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