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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3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天是红尘岸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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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卫子君抬眸,扫向众臣,“胡禄居阙啜,速去调遣兵力,两日后你带领大军直接去疏勒,届时必定会见到吐蕃攻城,我会在疏勒城内等你,我们一起夹攻吐蕃。”说罢,起身走下汗位。

    “可汗&不可啊,您单枪匹马怎么能去,太危险了。”听出那话中的深意,老臣帕孜勒担忧地阻止,就算他知道他的可汗有千般能耐,又怎能孤身一人冲入几十万大军而毫发无伤。

    众臣都呼啦啦出来跪了一地,纷纷出声劝阻。

    卫子君摆了摆手,制止了众臣的劝说,未有一丝犹豫的,大步向外走去,走至中途,她突然站住,回头看向被她放在角落的那个小小身影,此刻正瞪着一双灰褐色的眸,里面充满失去与恐惧的慌乱。

    她向她展颜一笑,“羝蓝,等着阿哥回来。很快就回来。”

    第三卷 大昱篇 116 退敌

    吐蕃,这个一直窥视中原沃土的马背民族,一直以来都是在剑南一带稳打稳扎,企图逐步扩大其占领区域,而此次吐蕃之所以将目标瞄准了西域战场,并赶在冬季进攻突厥,已是由于从大昱至该地的道路遥远险阻,军需供应困难。二十冰天雪地,大昱军长途跋涉,气候不适,冻伤无数。而此次,吐蕃的另一大优势是有了熟悉当地地形的弓月联盟,相对来说,昱军便是水土不服而且兵力悬殊,劣势立显。

    而最令卫子君担忧的便是此次的领军先锋是禄东赞,这位在吐蕃历史上极其辉煌的人物,这位使家族统治吐蕃政权长达五十年之久的人物,此人不但沉勇有谋,善于机变,且明毅严肃,用兵节制。此人带兵,卫子君不敢小觑。

    这一切,都是卫子君忧心的原因。况且那个令她万分忧心的人尚在外敌的包围之中,这不得不令她以她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前行。

    长风呼啸,飞雪弥漫,那个如月华般清朗的少年,在漫漫风雪中,挺着单薄却绝傲的身躯,和着严寒一起,和着北方一起向南驰去,那曾经剔透如玉的面颊,被寒风刮得通红。脸颊上刺骨的冷痛她却好似未有所觉。

    经过了不眠不休的跋涉,卫子君终于赶到疏勒,当她的马跃上那片可以俯瞰一切的高坡时,她看到了那片混战在一起的两军。嘶喊声冲天而起,鲜红的血Y在旷野弥漫。吐蕃军人多势众,勇猛如虎,大昱军寡不敌众,被围困在敌军中央,数量在急剧减少。

    她仔细的搜寻,在那片黑压压的重甲中,发现了那个一身银白盔甲的身影,他与少量的昱军被无数的吐蕃军围住,在拼死抵抗。

    卫子君沉冷地看着场内局势,她看向吐蕃的帅旗,旗下一个有着虬须的将军,一身黑铁玄甲,正在指挥作战。她向者那个方向用力看了一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由高坡架马冲了下来,好似一股白色旋风,卷起千堆雪,向着吐蕃军席卷而去。

    白衫白马的身影,溶在白雪中,吐蕃军未有一丝察觉,直到那股旋风呼啸而至。

    她夺下了一个士兵手中的穹刀,腾空而起,飞跃黑压压的重甲,白湛湛的刀锋,如一只锋芒犀利的银箭,向着吐蕃的帅旗,直S而去。长袖铺展间,刀芒骤闪,吐蕃帅旗应声而断,同事,一颗满布虬须的人头,带着一股血箭,飞上了高空,然后噗地一声,落在了锋利的刀尖。

    卫子君飘然落于跟随而至的马上,身躯挺直,手中的长刀挑着吐蕃主帅的人头,她轻轻的扯着僵绳,向着那些士兵缓缓步去。

    清澈的眸,S出森寒的杀意,玉立挺拔的身躯,散发着迫人的气势,随着她缓慢的前进,所有的吐蕃军都向着两旁退去……眼见主帅的头颅被她高高举在刀尖,吐蕃军观之胆寒,未有一人敢驱身上前。

    直到吐蕃军中有人高喊了声,“卫风……他是卫风……”霎时,吐蕃军乱作一团,蜂拥退后。那些与昱军纠缠在一起的吐蕃士兵,听到那声呼喊,都回头看去,当他们看到那抹决然的身影,那刀尖上滴血的头颅,顿时都犹如丧了胆般奔逃而去。

    诺大的雪原,霎时清冷一片,目之所及,尸骨成山,鲜血与白雪,交织成刺目的颜色,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卫子君轻轻扔掉手中的刀,那颗头颅,咕噜噜滚到了昱军脚下。

    “风王……”所有被救的士兵怀着激动的心情,齐刷刷下马施礼。只有一人,骑着马,又人群中缓缓踱了出来。

    银色的盔甲溅满了鲜红的血,不知是他的,还是敌人的,雪白的战袍已经破碎不堪,只是那绝美的面孔依旧,褐色的瞳眸,仿佛两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染上了雪原上银色的流光,冰冷,淡定。他注视她,那抹冰冷的流光霎时化作春日的池水,温婉荡漾。

    他驱马向她走去,默默注视着她,将所有的悸动,悉数融入那沉默的注视,他跃上她的马,由身后将她紧紧抱在怀内,他的唇鼻擦着她的后颈,不断的摩擦,然后,他呢喃道:“真香!”

    卫子君心中一声轻叹,然后,她侧头轻笑,“已经多日没洗澡了,你确定鼻子没有问题?”

    贺鲁嘟囔了一句,“难怪这么香,比往日都香。”

    卫子君无奈苦笑,“贺鲁,下去吧,特飒露很累了,一路以来都没有好好休息,你这一身铁甲,怕是要压坏它。”

    “不。”贺鲁揽紧她,“它的耐力我知道,你只知道心疼它。”

    卫子君摇头,举手向后敲向他的额头,“行了,赶紧入城,要筹备守城,他们马上会反扑过来。”说罢,驱马走向后方高大的城门。

    立于城头的阿史那步真,见着那对骑马而来的身影,幽兰的瞳眸眯起,沉冷的面庞浮起一丝别有深意的笑。

    入得城内,未有一刻停歇,卫子君即召集众将,商议对敌之策。

    她轻轻靠坐于主位,清冷的眸掠过众臣,额前垂下了两缕发丝,划过清透的面颊,她轻轻按着太阳X,企图让自己疲累的精神,更加的清明。

    “众位将军,都说说吧。”她揉上了额角。

    “殿下。”此次跟随贺鲁前来充为副将的方固站了出来,“末将认为可以再城头浇水,让城头结冰,如此,墙壁圆滑无法着力,梯身也易滑,吐蕃军很难爬上来。”

    卫子君看了他一眼,点头,“方将军此法甚妙,只是疏勒历来少水,百姓用水已是节约,若将那少之又少的水淋上城头,只怕百姓要吃苦了。况且,这漫长的城墙,恐怕不是用一点水便能达到理想的效果。”

    冷静的分析,长远的目光,常人无法达到的事业,令方固更加崇拜这个风王。“如此,殿下,可是有好计了?”

    卫子君望了望他,淡笑,“我突厥缺水缺粮,却惟独有一样不缺的。”卫子君望向众将,见众人一时无法反应,便弯了弯唇道,“铁,我突厥产铁,唯一不缺的就是铁。”

    “殿下的意思?是用铁块砸他们?”一个副将问道。

    卫子君噗嗤一笑,“非也,那太浪费了,是把铁烧溶,然后淋到敌人的头上。”

    此话出口,众将嗡的一声,议事厅便开了锅一般,热烈地讨论起来。

    “对啊,铁水,只怕他们沾到便被烧焦了,哈哈,秒啊。”

    “而且居高临下,根本不用等他们爬上来短兵相接,在中途就给他们浇下去了,哈哈。殿下好计啊。”

    “哈哈哈,我就等人爬上来,抬脸的那一刻,浇点到他脸上,不用浪费太多,一点就够了,哈哈哈。”

    众将越说越兴奋,卫子君心中却在隐隐纠痛,她知道,这很残忍,真的很残忍。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她要保护自己的国土,便要不惜一切手段来对付侵略者。

    真是,无奈啊。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很累,很疲倦,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她缓缓站起身,向着众将点了点头,缓缓走了出去。

    外面,下雪了,由一片一片地飘落,变成了劈天盖地的洒落。望着漫天鹅毛大雪,心底泛起一丝柔情。她伸手接过两片雪花,看着雪花与掌中融化,突然,她心中一凛,似是想起了 什么,转身快步走回议事厅。

    “今日吐蕃必趁着夜色攻城,今晚要做好一切防守准备。”她进门便是这样一句,众将听了都一愣。

    “殿下,这大雪之夜,道路难行,吐蕃又才败走,怎会如此快便再整装攻城?”有人提出了疑问。

    “越是大雪之夜,人便以为敌人不会再度来犯而掉以轻心。禄东赞是个多谋之人,必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况且,大雪弥漫,视野短小,我们只能窥视到二十步以内景物,吐蕃军正好以雪掩身,待我们发现再准备防守,已是来之不及。”她的语气是肯定的,令众将觉得,她说那样,应该就是那样的。

    “殿下明断。”众人齐声赞同。然后便应着卫子君的吩咐,各自分头准备去了。

    疲累至极的卫子君在嘱咐好一切以后,便回到房间,命人备好洗澡水,简单的泡了泡,便沉沉睡了,许是太过心焦,许是不断的跋涉,许是那旷野的风太过刺骨,她半夜开始发热了,只是沉浸在睡眠中的人为有所觉。

    夜晚来临,众将都亢奋不已,所有的士兵都瞪大了眼睛,望着远处的雪原,然后雪花飘飞,天地间如被笼上了浓重的雾,看不清任何物事,直到过了四更,将士们都困了,乏了,都垂着头,无精打采,吐蕃军是不会来了。

    然而,就在众将都昏昏欲睡的时候,吐蕃军来了,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生息。当奉命值守的士兵发现吐蕃军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到了城下。

    大昱军一阵兴奋。都焦灼地望着吐蕃军熟练地搭着云梯,看着他们一个个地爬了上来。就在吐蕃军爬到中途之时,大昱军一个手痒的士兵舀了一碗铁水,淋了下去。只听得一声惨叫响起,那声音痛苦凄厉,哀号不绝。其他吐蕃军听得这不断的嚎叫顿生恐惧,便是被砍断手臂也没有这种叫法的吧。

    接着,他们的厄运来了,如岩浆一般的铁水,不断淋下,爬至中途的吐蕃军各个都由半空跌了下来,各个都是惨叫不绝于耳,各个被淋得血R模糊,焦黑一片。

    不到半个时辰,吐蕃军撤了,撤得很迅速,撤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满地焦黑的尸体……

    第三卷大昱篇  第一百一十七章晕厥

    冬夜的黎明,墨蓝而幽深,雪停了,新鲜的雪原,平整得没有一粒脚印映着幽蓝的天,越发静谥而深远,好似沉睡中母亲的怀抱。

    晨曦展开的一刹那,睡梦中的人张开了眼,,多久都没有睡一个好觉了?便是京师安宁的日子,也没有这一觉睡得香甜,虽然在这重重险境,两军交锋之中。

    之所以睡得这样安宁,因为她知道,吐蕃军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他们可以安然等候大军的救援。

    起身的一刻,才发觉头有些胀痛,身体滚烫,但这些不适都没能阻止她准时来到议事厅。

    进门的时候,众将都在兴奋地议论昨晚的战事,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痛快的仗,昨日已经讨论了一夜 ,今日依旧未有停歇的趋势。直到卫子君进来的一刻。

    大厅陡然寂静无声,卫子君缓缓坐上主位,一袭白衫,墨发玉冠,洁净清透的面颊散发着朗月般的清辉,清澈的眸好似一汪碧水,蜿蜒流转中扫过众将的脸。今日的她有些慵懒,那向来玉白的两颊有些酡红,带出了几分柔媚。这样的风王,看得众将都是一呆,想不到他们的风王居然这般妩媚,怕是拿个倾城的佳人来比,也是要逊色下去。

    坐在一旁的贺鲁,直直盯着她,带着浅笑,用眼神不断地表达着他的情谊。

    卫子君望着他挤眉弄眼的模样,扭脸忍笑,想不到他居然学会了调情还真是长进。

    卫子君忍住了想笑的冲动,慢慢转脸,刚好看到贺鲁适时地向她眨了下单眼,卫子君手一抖,茶水淋上了雪白的衣摆。

    这白衫,是贺鲁一大早差点敲烂人家的铺子才买到的,知道她爱干净,他一口气买下了十几件。卫子君气得直笑,“你想让我住在这里多久?我可是想一日内把吐蕃军赶出去。”

    她只是希望,快点把吐蕃军赶出去。

    她轻轻拭了拭衣襟上的水渍,抬起头望向众将,“各位将军。这两日,吐蕃军必然会筹谋破城之计,我们亦不能有片刻疏怠,要时刻做好应敌准备,援军会在四日后到达,届时,会有一场大战了。”

    众将都纷纷议论起战况,嗡响一片。

    整个厅内只有两个人沉默不语,一个是阿史那贺鲁,他出神地望着卫子君酡红的双颊,满眼的爱恋没有一丝保留的流露出来,令卫子君无法去直视他的眼。

    另一个是坐在他下首的阿史那步真,他翘起一边嘴角直盯着卫子君,幽蓝的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似乎有一种压抑的情感流动其中,只是,那情感复杂得令人难辨,是仇恨?怨毒?抑或是渴望?不论是哪一种,都令卫子君感到一丝寒意。

    救援的二十万大军很快到了。可是他们并没有遇到吐蕃来攻城。这一切,似乎不可思议,然而却又在卫子君的意料之中。

    议事厅内的气氛紧张异常,卫子君焦急地等待探马的消息,但她的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她还需要证实。

    她靠着宽大的座椅,有些疲累,酸痛的身体昭示着她在承受风寒的折磨。只是,她没有说,她不喜欢吃药,也不喜欢有人担心,她挺一挺就会好的

    “报——”直到那一声通报响起,卫子君倏地抬头。

    “可汗——禄东赞率领二十万大军路上葱岭蕙1奔于阗而去了。严寒的冬季,西突厥的探马依旧跑出满头大汗。

    果真,如此,禄东赞的确很难对付,若不是她顾忌到了这点,率先送信给了阿史那弭S,只怕于阗要瞬间沦陷了。

    “吐蕃的粮草可曾探到?”她接着问道。

    “回可汗,粮草全部在贡松贡赞手中,由二十万大军守护。禄东赞的确是只老狐狸,卫寻君心中骂了一句。

    “即刻整军待发。”卫子君扫向众臣,“胡禄居阙啜一一”

    “臣在。”胡禄居阙啜站了出来。

    “命你率领此处原驻军留守疏勒,我若离开疏勒,贡松贡赞必会来攻城。无论遇到任何情况只准守城,不得出战,拖住他们,等我收拾了那个禄东赞,再回来收拾贡松贡赞。”卫子君眸中一片清冷,“哦,还有,记住看紧那个疏勒王。”

    “是.臣领命。”

    看着她轻松的运筹帷幄,听着她宛若一切尽在掌中的语气,众将觉得,她似乎是永远也战不败的。

    “方固——”卫子君转向那个已经由参军成长起来的大眼将军。

    “末将在。”

    “你即刻搜集城中所有所有男子的宽大白衣;越多越好;今日晌午必聚集此处;随军携带。”

    “是。”

    “阿史那贺鲁,与阿史那步真,整君待发,我们将在末时率领二十万大军前往于阗。”说罢她站起身来。就在起身的一刹那,她突然一阵眩晕,急忙撑住书案。眼前迅速转暗,明媚的清晨转眼变成了昏暗的黑夜,脑中轰隆隆一声响过,胃部剧烈的翻搅。

    “风——”贺鲁完全忘记了场合的扑了上去,扶住她,“你怎么了,啊?”他看向她紧闭的双目,酡红的双颊,失态地向方固叫道:“军医——快叫军医——”然后将她拦腰抱起,冲了出去。

    贺鲁跑至中途时,卫子君眼前那股黑暗褪去,胃中的翻搅淡去,神智清醒过来。

    “贺鲁,放下我。快放下,这是军营。”卫子君挣扎着要下来。贺鲁却执着地将她抱上室内床榻。

    他摸着她滚烫的脸,将手由她的领口伸进去,“贺鲁——”卫子君惊呼一声,立时抓住他的手臂,将他伸入一半的手,拉了出来。

    贺鲁心头一跳,当他触到她滚烫的肌肤时,心里生出一丝异样,好似以前也碰到过他的肌肤,却未有如此的令他战栗。军医来了,卫子君没有让他诊脉,却只是命他们准备了治风寒的方子,那军医也颇为有经验,又加了退热与消炎的药剂在里面。

    眼见那大碗的苦汤端来,卫子君蹙紧了眉,问向守在一旁的贺鲁,“没有蜜饯吗?”

    “有啊!”贺鲁指了指自己的唇,“在这里。”

    “去死——”卫子君狠狠白了贺鲁一眼,端起碗。

    这药是必须喝的,因为她必须好起来,如果两军阵前她晕了过去,那可不是这般简单的事了。

    她看了眼碗中的黑汤,一咬牙咕咚咚喝了下去,放下碗,便俯身想呕。

    “不准呕!”贺鲁扶正她的身子,看着她唇边滚下的一粒药汁,褐色的瞳眸变得幽深。他靠近她,伸出舌尖将那滑下的药汁舔入口中。

    卫子君脸上一热,滚烫的舌尖让她心跳加速,“贺鲁……唔……”话未出口,已被贺鲁用唇堵住,贺鲁的舌伸了进来,舔着她口中内壁,舔着她的舌齿,火热的搅动着,搅得她有些迷陷。两人纠缠在一起,发出了急促的喘息声。

    “贺鲁……别……”卫子君欲转开脸去躲避他热烈的吻。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方固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此时的场面,面上霎时通红,然后便呆住了。

    卫子君急速推开贺鲁,见方固盯她一动不动,便尴尬咳了咳,“方将军何事?”

    “殿……殿下……衣……衣裳……准备好了……”爽快的方固结巴起来,他死盯着卫子君醺红的脸,仍是一动不动。

    实在看不下他那样的眼神,贺鲁大吼一声,“出去——”

    方固一个愣神,然后转身仓皇走了出去。贺鲁着实气得不轻,这么个大好时机,就这样被那个死大眼破坏了,他决定以后所有的战役都让他来打先锋。

    从这次开始,那个方固便再也不敢磊落地直视卫子君的眼,每次见到她都是面红红,只会用眼睛斜着偷看她,这让她很无奈,甚至有时候想托起他的下颌来同他讲话,但想想还是算了,谁叫她把人家纯美的心灵给玷污了呢?

    下午未时,大军准时出发了。分沓的马蹄踩着新鲜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西突厥的军队是卫子君引以为傲的,这些常年生活在苦寒之地的马上军队,大部分经过卫子君的亲自训练,战斗力要比大昱的军队强上一倍。而这些以战死为荣的勇敢士兵,也比大昱的士兵更加的勇猛,看着他们,卫子君的心也是暖的,却也是疼的。接下来的战争,又会有多少人再也回不去家,便这样的将尸骨留在寒冷的雪原?想起这些,她的心便会痛。所以,每一役,她都会选择伤亡最少的方式。

    大军行至朱俱波北侧时,卫子君下令安营扎寨。

    朱俱波是通往于阗的必经之路,卫子君早已命阿史那弭S驻扎在此,她料定,禄东赞必会准备先攻朱俱波再攻于阗,因为只有攻下朱俱波才会保证吐蕃军在书勒与于阗之间畅通无阻。若是不攻朱俱波,则需要翻山越岭,或者进入沙漠,这两条路,都是兵家大忌,那么对吐蕃最有力的,便是攻下兵力弱小的朱俱波。

    果然,正如卫子君所料,西突厥刚刚扎营不久,探马即来报,禄东赞昨日已在朱俱波西侧扎营,想必是开始准备攻城了。闻此消息;卫子君淡然一笑;目前;她只等着吐蕃攻城的消息了;他们攻城;兵力便会分散;到时各个击破;比四十万大军短兵相接会伤亡更少;也更容易取胜。

    第二日早晨,又开始飘雪了,探马来报,禄东赞带领十万人马由营地出发。卫子君得此消息,即刻命全体将士整装待命。

    “贺鲁,你带领十万人马,身着白衫,伏在朱俱波右侧。禄东赞会在正面攻城,你待到攻城进行一半之时。带兵由侧边围剿吐蕃军,我军的服色掩盖于漫天大雪中,不易被发现,必会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届时,阿史那弭S会打开城门与你里外合剿;吐蕃必败。”想了想,卫子君又道,“最好活捉禄东赞。”

    吩咐好一切,卫子君即带领十万着了白衫的人马,向着敌营驰去。

    白茫茫的雪原,新雪纤尘无染,十万衣着雪色的大军顶着雪花在雪原上迅速的移动,如一波翻滚的雪浪,却是R眼无法发现,便是吐蕃的探马也是探不到西突厥军队的任何行踪。

    守在营地的吐蕃军,望着漫天的清雪,静静的守望,不时地互相聊上几句,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到来,直到那轰隆隆的闷响惊动了他们,眼见一团白色物事翻滚而来,一个吐蕃军喊道:“雪崩,是雪崩啊。”

    “啊,雪崩啊,真是啊。”那些惊奇的呼喊几乎回音尚在,那些雪白的物事便由白衣中抬起狰狞的黑铁头颅,扬起锋利的战刀,呼啸而至。

    霎时,寒芒骤闪,雪浪扑至,风雪卷起无数血芒,飞泻与碧空雪野,十万大军几乎是从天而降,在雪天白地之间为这雪原增添了无数的新的亡魂。

    可怜后知后觉的吐蕃军既没有听到探马来报,又没能及时发现敌军来袭,尚在迷糊之中便失去了大好头颅。

    不到两个时辰,这场战役便以绝对的压倒性结束了。

    此役,吐蕃军被斩首三万,余部投降。西突厥仅阵亡三十人,这不可不说是一个奇迹。

    清理敌军营地时,卫子君发现吐蕃军为了轻装前进,只是每人随身带了五日口粮,看来禄东赞是胸有成竹,打算速战速决地攻下朱俱波,攻下朱俱波便有了粮食,然后再快速攻下于阗,将吐蕃军引入,他再继续北上攻下疏勒、龟兹……他这算盘打得倒是响,若是对手是任何一个人,他的算盘也许

    都不会太差,可惜,对手是卫子君。

    一个卫子君,让他全盘皆输。

    雪,不断落下,延延绵绵,似乎一刻不肯停歇,望着漫天的飞雪,卫子君有了片刻的迷茫,飞舞的雪花飘落在她的肩头,轻轻沾上了她的睫毛,慰贴上她玉白的面颊,化作滴滴水珠,带来丝丝凉意。

    这一生,为什么?是谁?把她*到了浪尖?是什么让她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好似,一切,都是退无可退。

    只希望战争快点结束,让她回到父母的身边,想起他们,心中有了一丝暖意。还有他,二哥……可会为自己的不辞而别而伤心愤怒?

    ……

    漫天的风雪飘舞,凛冽的北风呼啸,滚着黄边的蟠龙大旗招展,威武的仪仗在风雪中显得异常萧瑟。十万大军在风雪中瑟瑟发抖。

    那长长的仪仗簇拥的那辆奢华的马车,在风雪中艰难的颠簸。

    陡然,车厢里传出一声咬牙切齿的暴喝,“卫子君——”

    这一声出口,旁边的侍卫赶紧缩起头颅,下一刻,由厚重的车帘下抛出一只白玉茶盏,力道之大,看那茶盏遗落的地点便知道了。

    马车继续颠簸着,由于雪太厚,车厢又是一个剧烈的颠簸,里面传出一声闷哼,接着又是一阵恶狠狠的咒骂:“你这该死的不听话的——”

    侍卫闻听,又赶紧缩了头颅,果然,紧接着,一只茶壶抛了出来。

    侍卫一声哀叹,天子发火,果然不拘一格。

    注:1葱岭。今帕米尔高原,一般指帕米尔、昆仑山、喀喇昆仑山西部诸山的统称。丝绸之路之必经之地,为东西方陆路交通的要道。因“其山高大,上多大葱”而得名。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画像

    雪,停了,雪原的夕阳总是惊心动魄,映得天边犹如着了火般,十万大军行在雪原,伴着那份沉寂的日落,越发显得壮丽而萧索。

    晚霞弥漫了天际,雪野一片橙红,这个时候,该是牧人回家,炊烟四起的时候了。

    斜阳的余辉,将那个玉立挺拔的身姿罩上了一金光,清透的面颊晕上了浅浅的红,素来清澈的眸中,多了抹莫名的情绪,眸光掠向远方,轻叹一声。

    回到营地的时候,贺鲁率领的大军已经率先回来了,问了下人数,伤亡甚少,卫子君舒了口气。只是她很奇怪没有看到贺鲁。

    卫子君问起旁边的方固,“左骁卫将军呢?”

    “回殿下,他受伤了。”方固垂着头答道。

    卫子君闻言一惊,“如何伤的?伤到哪里?重不重?”

    “回殿下,被砍到了后背,禄东赞逃跑,将军奋不顾身追上去,孤身一人杀入逃跑的吐蕃军,从众吐蕃军当中将禄东赞擒获。”

    这个傻瓜,卫子君闻言,不待细想,转身向着贺鲁的房间疾步走去。推开门的时候就见贺鲁衣襟半敞坐在那里,手中执着书册在看。

    望见这种情形,卫子君松了口气,看来伤的不重。

    贺鲁见到她进来,丢下书册站起身,“风——我帮你捉到了禄东赞。”

    卫子君眼中一热,顿时明白,那么奋不顾身的扑入敌群,只是为她说的一句话。

    “你这傻子。”她走过去轻轻揭开他的衣襟,“以后不准

    这么傻;那么危险;还要追上去。”

    “风不是想要捉住他吗?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去做。”贺鲁握住了她扯着衣襟的手。

    “傻瓜,只是说说而已,何必拿性命冒险。”她叹了一声,“你这傻子。叫我怎么放得下心。”

    “那就别放,别放……”贺鲁轻喃。

    冬季的夜,冷得彻骨,由于刚刚下过的一场雪,天气似乎更加难耐。卫子君叫人给禄东赞准备了火盆。

    禄东赞是个年约四十开外有着满脸虬须的中年男子,面色黑红,眸光精锐,一身内敛的犀利之气。一看便是个不易应付的角色。

    卫子君进来的时候,他正气定神闲地在火盆前烤火。

    “大论1好悠闲啊。”卫子君淡笑。清冷的眸中,此时温和如水。

    “阁下就是西突厥的可汗?当真好风采!”禄东赞的赞赏似是由衷的。

    “禄东赞大论也是不遑多让。”卫子君弯了弯唇,“被掳之人,亦能如此镇定,大体只有两条。一是,心有成竹,万事皆有谋划,尽在掌控之中。再者便是,心如死灰,形如朽木,死生由命了,是吗?”

    “可汗说的是,禄东赞便是死生由命。垂老之年,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悲哀。自从爱子赞悉若死于可汗之手,禄东赞再无盼望。”禄东赞双手探在火盆上,面对杀害儿子的凶手,依旧面色无波,仿若说着一件别人的事。

    卫子君一愣,想起了两年前在于阗的那场战役,当时她是一箭将赞悉若S死与马上。

    “大论此言差矣,两军阵前没有对错,若不是令公子入侵我国土,他又怎会死于非命?大论岂是这点道理也不明白的人吗。”卫子君清澈眸光望向禄东赞,不论他是否是敌人,首先,他是一个父亲,在这一点上她是有愧疚的。

    “此事老夫自知理亏;不愿再讲。”

    “若说大论再无盼望,卫风听来更是犹如戏言。禄东赞家族,一直执掌吐蕃大权,吐蕃强国,全靠大论这条臂膀,大论讲兵训师,严整节制,辅佐理政,开疆拓域,创法立制,巩固王权,又参与军政大计。不仅对内除叛党,分桂庸,查农户,划田界,立丁册,且对外平息反抗,统一诸羌,开疆拓土,所向披靡……”卫子君停住了,望了眼禄东赞的表情,“如此大手笔,又岂会是再无盼望之人?”

    禄东赞面色沉静,“可汗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有无盼望,已是R如砧板,由不得人。”

    “非也,只要大论还想,卫风可以给大论更大的展身之地。卫风久闻大论才名,愿意相邀大论共兴旺突厥大业,大论有意否?”卫子君眸光晶亮,望向禄东赞。

    “老夫不才,没那福气。”禄东赞冷冷回绝。听得出来,他的性格,不是趋炎附势,苟且偷生之人。

    “如此,不难为大论,若大论有想通的一日,来找卫风吧。”

    当晚,卫子君即命人散步谣言,内容是禄东赞忍辱负屈,投降西突厥。

    卫子君之所以这么做,目的是分化吐蕃内部政权力量。禄东赞在吐蕃,深得倚重,吐蕃倚之,得以强国。并且他的儿子钦陵,不但骁勇善战,能言善辩,且颇有远见与谋略。若能离间禄东赞家族与松赞干布的关系,对吐蕃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

    若是松赞干布得知禄东赞投降,必会防备禄东赞家族,如此分化禄东赞家族与松赞干布的君臣关系,使之君臣分心。分化吐蕃的强大力量,以减少吐蕃对西突厥及大昱威胁。这便是卫子君的目的了。

    第二日,大军开拔之时,禄东赞投降的流言已是军中皆知。卫子君闻听那越穿越离谱的谣言,勾唇一笑。

    晌午,大军行至朱俱波与疏勒之间的旷野之时,探马来报,贡松贡赞强攻疏勒不下,已经向南撤了过来,欲与禄东赞会合,他还不知道禄东赞被擒的消息。

    卫子君闻言叹了一声,“贡松贡赞,勇气可嘉,若论用兵,比起他爹来真是差得何止毫厘。”

    也难怪她会发出如此叹息,这个人已经败在她手里不知多少回了。

    清冷的眸光扫过众将,玉立挺拔的身躯散发莫可*视的光芒,在这样的雪野,将那雪芒也掩盖了下去,“全军原地扎营歇息,等候贡松贡赞前来。”以逸待劳,这一条她已经占了优势。

    冬日的阳光,既寒冷,又温暖,阳光透过帐顶的天窗撒入,暖暖柔柔的,落在那个静若幽兰般的身影,明亮的光线映着书册上的文字,有些耀眼,她的眸光却没有停在书上的文字。

    甩甩头抛开繁重的思绪,站起身来,推来了帐门。

    外面的阳光依旧温暖,只是北风很冷,气候很冷,将那温暖的阳光也冻得没有多少温度。“人都是春日赏花;冬日赏雪,可汗目光如此飘渺可是在赏人吗?”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由侧边响起。卫子君转身,一抹墨兰袍子的身影走过,在卫子君面前停了下来。

    卫子君唇角轻扯,“左屯卫将军,也有兴致来赏雪吗?”

    “如此大好天气,不出来透透气实在浪费,只是,布真没有赏雪,我却是在赏人。”阿史那布真一对蓝眸,沿着卫子君周身上下扫了几遍,缓缓开口道,“还是那般勾人魂魄啊,那抹风姿真是永远也抹杀不掉,想起林地间喘息的身躯,艳美的红唇,雪白的R臀,想起来布真便是晚晚难眠……”

    “阿史那布真——”卫子君眸中冰寒,却隐有愤怒的火焰升腾,“你可知自己身份?可知何言当说不当说?”

    阿史那布真微微一笑,“可汗息怒,布真仅是在说一件旧事,并未触犯军规,况且,我也未说名道姓,可汗不必恐慌。”

    “无论你说什么,可汗都有办法治你死罪,所以你最好马上闭嘴。”卫子君面色沉冷,盯向他一对蓝眸,“否则,再出言不逊,本汗会让你立时消失在此。”

    阿史那布真呵呵一笑,“可汗,布真闭嘴就是。哦,对了,布真那里存有一件物品,定是可汗感兴趣的,可汗随布真去看看可好?”

    “若要给本汗看,便拿到主帐呈上来?”卫子君冷冷说罢,一甩袍袖便要离去。

    “可汗——”阿史那布真叫道,“此物关系到可汗身份,流传出去有可能造成轩然大波,亦可能将令尊送上险境,可汗确定不看吗?”

    这最后一句话令卫子君止住了脚步,她感到了隐隐的不安,想随他一看究竟,但是又想起了曾中过他那种无形之毒,沉吟了半晌,终是随阿史那布真走去他的帐中,入帐之前,对旁边的附离嘱咐道:“半个时辰后,记得进来叫本汗。” 入得帐内,卫子君警觉地看向四周,见无异样,心下稍安。

    阿史那布真见状哈哈大笑,“可汗放心,我布真岂会再用那些手段,如今我们同为大昱效力,这十万大军在此,你若真是出点差错,还会有人不知吗?”

    卫子君唇角轻抿,面色无波,心中却是异常警觉,“拿出来吧,让本汗看看到底何物居然会令将军如此上心。”

    阿史那布真轻轻一笑,“可汗不急,先喝杯茶,我即刻去取。”他到了一杯茶端给卫子君,卫子君伸手接住,却并不饮。

    阿史那布真见状又是一阵大笑,“可汗但饮无妨,里面没有迷药,哈哈——”

    卫子君勉强扯出一丝毫不在意的淡笑,“左屯卫将军还是快去吧,本汗,时间有限。”

    阿史那布真没有再做推脱,转身向床榻走去,由枕头下面拿出一张宣纸,似是里面画有内容的,因为花花绿绿的颜色都透过了纸背。他将宣纸打开铺在案上;卫子君缓步踱来;远远看着;那是一幅人物画像;却看不清画得是谁;从他先前的口气分析;似乎多半可能与她有关;或许便是她也说不定。

    待卫子君走至面前,去仔细一看,却呆住了。

    她已经做好了这画像便是自己的准备,但还是有些震惊,因为那画像上是一个着了女装的她。

    画面的女子,有着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孔,笔触传神之至,将那一身既清冷又柔媚的韵味表达的淋漓尽致。那女子眼眸清澈,唇畔泛笑,明艳诱人如初生花X,清雅空灵如藕荷滴露,如水的清华中偏偏揉着刻骨的妩媚,大红薄纱裹着纤细的身躯,凹凸有致,仿若幻海生波,在近乎虚幻的完美中,却有着令人震撼的真实。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着了女装会是如何姿态,想不到竟是如此。

    心中突然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也许这一生,她都没有机会穿女装了吧。

    “可汗——”阿史那布真看着她吃惊的模样,别有深意的一笑,“可汗若是如此穿着,只怕是比这画中人还要明艳吧。”

    卫子君稳了稳心神,唇角轻翘,“只怕这女子的裙装,你我终其一生都没有福分尝试了。”她挑眉看向阿史那布真,“你给我看的就是这个?真真浪费时间。”说罢一甩一衣袖便要出去。

    “可汗——”阿史那布真疾声唤道,“当真要我将这画流传出去?”

    卫子君脚步一顿,心中一凛,这画若真流传出去,必是给她与家人带来麻烦,因为此画一出,必会令人怀疑她是女子,因为这画实在是太明显地昭示着她是女子。

    但是她又不能对此画表现的太过在意。

    卫子君眼眸轻转,目中泛起寒意,“流传出去?将军为何要如此做?做了对你有何好处?绘了这样一幅画,本汗尚未追究画者责任,将军当真以为本汗会任你胡作非为?”

    “可汗想多了,布真无意流传此画,只是想知道可汗是否真是如此而已。”

    卫子君眸中寒意更甚,“是不是你又能如何?况且这好似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好似本汗还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非说不是,便是,你又能奈何?将军如此行为可是不怕我要杀了你?”

    “可汗磊落之人断不会如此草菅人命,可汗杀人一定是有理由的,你我二人早已应该冰释前嫌,我曾想过害你,亦曾杀过你,但既然没有得手,也是天意,可汗坐下来喝杯茶吧,待我与你详细说说这画的来历。”说罢命人沏了壶新茶。

    阿史那布真斟了两杯茶,递给卫子君一杯,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啜了口,抬手示意卫子君,“可汗尝尝,此茶乃白山雪荷泡制,强筋疏络,除寒壮阳,延年益寿,不可错过。”见卫子君端起茶杯,又道,“那画的始作俑者,是可汗甚为赏识的张石。是可汗与大昱军对峙之时,布真投靠大昱天子后,在张石帐中偶得。”

    卫子君闻言一惊,竟是张石?难道他瞧出了什么端倪?想想又暗道,幸好是张石,若是换了个人,后果不堪设想,真若是让她再来一次当庭验身,她是逃不过的。

    思绪烦乱中,下意识的将茶水送入唇边,叫要啜饮之际,抬眼望向阿史那布真,见他神色淡然的在饮茶,想了想,谨慎地将茶水放下,面对贼人,她不能有丝毫疏漏。

    阿史那布真见状诧异,“可汗不试试吗?”

    卫子君唇角轻弯,“今日火大,饮不得太过滋补之物。”然后轻轻拂袖,就欲起身,便在此时,帐外传来一声高喊:“风——”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春毒

    稍后,帐内冲入一人,卫子君抬头,竟是贺鲁。

    贺鲁入得帐内便疾步走至二人面前,一双冰冷寒眸,直直盯住阿史那步真。

    阿史那步真见状,清瘦的俊颜噙起笑意,“哎呀,左骁卫将军,快坐,来尝尝我这白山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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