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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8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天是红尘岸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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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贺鲁没动,眼中只有她盈满水珠的侧脸,水雾缭绕中,优美精致的轮廓异常柔和,几缕湿发沾在脸侧,犹如雨中碧荷,清脆欲滴。

    “还不出去吗?”卫子君有些微恼,双手紧扣着胸前衣襟,只恐他会突然上前。

    似是察觉了她的尴尬,贺鲁一声轻笑,报复的笑容溢上唇角,美眸溢出一丝戏谑,“可汗快转过身来,让臣给您察看一下伤势。”

    “我没有受伤。”你出去吧。

    贺鲁何时变得这般好心?居然叫她可汗,还自称为臣?

    “臣知道可汗不欲让臣担心,但臣不确定可汗真的无事又怎敢就这样离开。”贺鲁继续走了过来。

    卫子君扫了眼鼓胀的前胸,那两点嫩红透着薄薄的湿衣显出完美的形状,两颗粉嫩的蓓蕾挺翘,在胸前挺出两点突起。

    贺鲁!他想死吗?想就过来试试。

    等着贺鲁一步步向前,就要靠过来之际,卫子君衣袖平展,卷地而起,于空中旋舞出一片妩媚流光,晶莹水滴急速四散,一片炫烂之色,弥漫在贺鲁身后,在后者一片眼花之际,身后已被点了几处大X。

    顺手抓起换洗的长袍,在附离们奔涌而来之前,裹在身上。

    “可汗,臣来迟了!”哥舒伐一脸的愧疚。

    卫子君不动声色,只是望了眼那桶里的人。

    “把那浴桶撒了吧。”

    帐外的风依旧呼啸,天地间都被呜咽的黄沙笼罩。弥漫得看不见日头。

    望着几上的食物,卫子君一口也吃不下付出,眼前闪烁的,都是热依阚的泪眼。

    “唉……”长长叹了口气,手抚上唇上的水小口,一丝刺痛传来,她皱了皱眉。

    嗯嗯呀呀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卫子君的思绪。扫了眼早晨才被抬入账中的贺鲁,看见他躺在地毯上的僵硬模样,她的心情突地好了起来。

    “贺鲁,饿吗?”卫子君抓起一只羊腿。

    贺鲁一双眼死死盯着她,就要喷出火来。

    卫子君嗤的一笑,“贺鲁,这样看人可不好,你看,你这眼睛都可以烤熟一头活羊了。”

    “来,别饿坏了,吃点吧。”卫子君从羊腿上撕了一条极细的小的R丝放到贺鲁嘴上。

    贺鲁的双眼就要瞪出来,猛的翻了几个白眼,用力一吹,那R丝吹到一旁。

    “哎呀,浪费了浪费了。”卫子君喷喷道,“贺鲁是嫌太少了吗?”顺物撕下一大块羊R,拼命塞入贺鲁口中。贺鲁无法闪避,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呜呜出声。

    “可汗,有信报。”外面一声附离通报。

    “拿进来。”卫子君顺手解了贺鲁X道。折磨他这么久了,暂且放过他。

    并不理念贺鲁一旁噬人的眼眸,将那封密报打开一看。稍顷,扔在一旁,“终于来了!”

    “怎么?”贺鲁担忧地看她一眼。

    “吐蕃!”卫子君面无波澜,“这次带兵的是吐蕃王子……贡松贡赞。三十万大军!呵!松赞干布可真看得起我!”

    三十万,他们是想一举歼灭西突厥了。可是,现在突厥的军事力量……

    卫子君正凝眉苦思,外面传开拉扯的声音。“公主!你不能进去!可汗在议事!”

    “你放开我!你这个下人,敢对本公主不敬,你还不放……”

    “哎呦——”

    一声嚎叫过后,阿史那羝蓝跑了进来。

    看见卫子君,便直直扑了上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卫子君手臂一圈,便将阿史那羝蓝反身圈入怀中。

    阿史那羝蓝动弹不得,一通挣扎后呜咽起来:“我恨你……恨你……你杀了我娘……我恨你……”

    良久,阿史那羝蓝哭累了,才将她轻轻放下。

    得了自由的阿史那羝蓝,突然抓起几上茶壶狠狠砸向卫子君额角。

    卫子君直直看她,没有闪避,一行血,顺着额头滑下。

    贺鲁静静的望着这一切,当那茶壶砸上她的额头,他的心好似被刺了一下,那丝鲜血仿佛利剑,一直刺到他心里某处。

    他上前一把提起阿史那羝蓝,向她的P股狠狠打去。

    “贺鲁,你这是干什么?她还是个孩子。”卫子君上前抢下羝蓝,“巴哈迩,把她抱走。”

    “贺鲁,你竟然感打我,我要治你死bbs·j  yoo ·   罪。” 阿史那羝蓝在巴哈迩怀中,一边哭泣挣扎一边叫喊着远去了。

    “让我看看伤势。”贺鲁拿起一块巾帕轻轻拭去了那片血迹。还好伤口不大。

    从怀中掏出一只兰瓷小瓶,到出些灰白色粉末,往她的伤品抹去。

    “等等,这是什么?”卫子君抓住贺鲁手腕,

    “这是西突厥最发外伤药,放心,不会留疤的。”

    听他如此说,放开了紧抓他的手,这药她是听说过的。

    小心地擦着那伤口,唯恐会引起她的不适,莹润光洁的额头,触感滑腻冰凉,他的指尖有些颤抖。

    任由着他的摆弄,卫子君垂低眼帘,沉默不语。

    如果,她的力气再小些,她就不会死,她不想杀她,真的不想杀她……即使,她再次将利刃刺向她,她也不想杀她……

    为了羝蓝,她也不想杀她……

    第二卷  突厥篇第七十四章  破敌

    大昱建德元年。

    西突厥兔年,五月。

    吐蕃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经过于阗南山,兵临于阗城下,并在离于阗守城十里外安营扎寨,与于阗守军开始了对峙。

    西突厥汗庭内,一众大臣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终于,又有一个开口问道:“可汗,吐蕃急欲攻打于阗,为何坐视不理?”

    见有人又开口发问,哥舒阙俟斤也止不住道:“是啊可汗,这于阗一失,吐蕃军进入我国土,下一个就是疏勒呀。”

    一身黑色绣金王袍的卫子君,斜倚在汗位上,那身黑袍将那张玉脸衬得愈发白净透明,乌色玉冠高束头上,光洁的额头角部,有一处小小的尚未完全愈合的红痕。

    她依然难以改变以前的习俗,总是束发顶冠,无法习惯像突厥人一般的编发披发。而她的这种行为,在她做左贤王的时候,大家都是习惯了的,所以也并无人觉得不妥,反而把每日欣赏一身清爽利落的她,看做一种享受。

    见众臣们一个接一个的问,问来问去不过一个问题,卫子君也不回答,等到大家都问得差不多了,方动了动身子。“各位爱臣的疑问我都清楚了,至于为何对于于阗坐视不理,目的是以后要对于阗好好的治理。”

    见众臣又是嗡嗡一片。卫子君又道:“吐蕃三十万大军,来势凶猛,我军战马频死,目前只有骑兵二十万,以步兵对敌方骑兵无异于让自家兄弟送死,并且还要留有部分戍守王庭,如此兵力,实是不宜正面对敌作战。众位爱臣忧心家国,本汗王理解,只是,于阗又岂会不加抵抗?于阗也有八万人口,战时皆兵,最强壮的军人也有三万,城楼皆备有重弩,攻城,也是不易。”

    “可是,可汗,于阗是丝路上的重镇,如若被吐蕃所占……”老陈阎洪达不禁忧心道。

    卫子君淡扫一眼,“岂会如他所愿!吐蕃土风寒苦,物产贫薄,进攻我国,目的无外乎是想夺我于阗、疏勒、龟兹、焉耆、四个藩镇来控制西域、控制丝路,以敛取财物。但吐蕃路不畅通,军需供给线路过长,无法及时提供军需,全赖当地提供后勤保障,而今深入我国,更是难以为继,这巨大的军需开销,将会是他们致命的弱点。”

    “可汗,那我们就不出兵了吗?”哥舒阙俟斤还是无法理解他们可汗的用意。

    “出!怎么不出?但如何出法?何时出?自会有严密对策,但,绝不是现在。至于他三十万大军……”卫子君嘴角噙了一丝淡笑,眼中流光溢彩,“我希望他们全军覆没。”

    ……

    延绵的毡帐如云,铺展在发了嫩绿的辽阔草原,风也暖了,阳光也醉人了,清甜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味道,一群群羊儿在高坡吃草,一群群野马在远处扬鬃跳跃。

    褪下王袍,换了一身雪白骑服的卫子君从马上跳下来,坐到了青草之上。向后一倒,躺在了草地上。迭云与刘云德也一左一右地跟着躺了下来。

    卫子君嘴上衔了根翠草,双手枕于脑后,轻合眼眸,一丝微风拂过面颊,将长长羽睫吹得悠悠颤动……

    若是这样,永远躺下去,多好。

    “子君……”刘云德轻唤了声。

    “嗯?”慵懒的答了声,并不睁眼。

    刘云德没有出声,他只是想这样叫她一声,伸出宽厚的大手,将她头上的草叶轻轻摘去。

    一旁的迭云眼见着这行为,只觉得异常刺眼,但那人是他的表兄,他好似又不该生气,只是……只是这心里不舒服。

    无法消解这郁滞之气。为何他不懂得去做些个摘摘草、拂拂尘的事?为何他没有先发现那根草?

    迭云郁闷地拔起一把草,看那草尖,灵机一动,将草尖轻轻送入卫子君鼻孔内,轻轻转动。

    卫子君鼻中一痒,伸手扯下那根细草,用力揉揉鼻子,“好啊,迭云,你敢偷袭我。”

    陡然翻身扣住迭云脉门,纤指在迭云面前威胁地勾了两下,欺入他的腋下。

    迭云闪避不及,大笑求饶,卫子君继续一通急攻,直到迭云面色憋得通红,笑得喘不过气儿,方才罢手。

    重新躺了回去,手上拿着那根小草发愣,小的时候,她的父亲,就是用这种方法叫她起床的。

    立于远处的贺鲁,冷眼观瞧着这一切,心中酸味弥漫,他到底还想招惹多少人!

    生气地扭转脸,正巧看见一个传令兵驾马驰来,见到贺鲁,即问道:“叶护,可否见到可汗?”

    贺鲁朝着那个方向冷冷扬扬头,那士兵便扬起马蹄去了。

    “可汗……”士兵见到那抹身影便开始喊。

    卫子君直起身,不待那士兵跑近,已是翻身上马,她知道,哥舒伐回来了。

    “可汗,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哥舒伐喝了两大口水,接着道:“臣已经按您的意思将事情布置好,胡禄居阙啜的五万精骑已经绕过吐蕃驻军,悄悄埋伏在南山,将吐蕃封在于阗,同时阻截吐蕃军的后勤辎重,他们现在的那些粮草只够维持一个月。”

    “嗯,中途是否拦截到信使?”卫子君端起茶杯。

    “有,好几个,自从您那日叫臣彻查伏阇信,查到他与吐蕃勾结意欲瓜分西突厥后,臣就一直守在那里。呵呵,可汗您真是料事如神啊,那些来往的书信果真都在商议吐蕃与于阗里应外合的Y谋。臣将那些信使拦截,按您的意思,伪造了新的书信,假扮密使将信分别送给双方。”说完,哥舒伐从怀内掏出几封密信。“可汗,这是我们截获的密信。”

    卫子君接过,拿起一封轻轻展开,“其实听到吐蕃将大军驻扎于于阗城外,我就知道你们得手了,否则,他们会先攻疏勒。看来他们终于反目成仇了。”

    “是啊,可汗,您手上这封,是于阗送给吐蕃的,臣截获后,就按您的意思,让于阗大开口,提出许多不合理的合作要求。而截获的吐蕃回信,居然一一答应了这些要求,这松赞干布的确狡猾。而臣又按您的意思,将那封信改为大肆指责,一来二去,居然演变成了骂战,哈哈哈。”哥舒伐开怀大笑。

    卫子君也大笑起来,真是好久没有这样开怀了,“如此,他们这仗是一定会打的了。等于阗奄奄一息之际,吐蕃也损兵折将,那时我们再从后面给吐蕃重重一击,他们没有后续军需,疲累饥饿,必是欲通过南山逃回吐蕃,结果我军南山伏兵再将这些疲兵狠狠一击,恐怕吐蕃军定是有去无回了,哈哈哈。”

    “可汗真是料事如神。”哥舒伐这一生最佩服的人,就是面前这位少年可汗了。所以也一直忠心耿耿。他觉得,能够为他分担一些,尽力做好他想要的所有一切,就是他的幸福。“可汗,上次撤回来的吐屯怎么办?已从他家中搜出大量财物,并且还有于阗王族才能拥有的上等于阗美玉,可他还是不肯开口。”

    “事情已经明了,就不要留着他了……”她轻按胸口,她真的开始杀人如麻了吗?不是,这是那人应该承受的,不杀那些人,她又如何保护她的子民。

    “只是……”卫子君轻啜口茶,“希望可以活捉贡松贡赞。我与吐蕃的买卖还没做够。”

    “松赞干布这个唯一的独子,能卖个什么好价钱呢?”

    ……

    辽阔的西突厥于阗旷野,美丽沧桑依旧,只是如今,却多了一丝萧杀之气。

    在吐蕃大军驻于阗五日后,开始包围于阗,并大举攻城。

    素来看似软弱的伏阇信,打起仗来却是毫不含糊,几日下来,吐蕃军已经折损两万骑兵。

    卫子君冷眼旁观,听得每日的战报,不亦乐乎。她表面虽然轻松,却是在不断加紧训练那十万精骑兵。

    西突厥原是柔然人的锻奴,冶铁技术十分之高超,又加之内有铁矿,又有黠戛斯输来的迦沙,制为兵器,异常犀利。卫子君命人以黠戛斯迦沙炼制了大批陌刀,刀身重五十斤,刀长近丈,施两刃。抡起来虎虎生风,绝对让敌人胆寒。

    西突厥家中未有壮丁的牧民,在听说军中缺乏战马的情况下,纷纷送来了自己的马匹。

    望着那些淳朴的牧民,卫子君心中感动,还是让他们把马牵了回去。一个是不忍心那那些牧民的财物,还有就是因为战马是需要训练的。战马,是西突厥最主要的作战工具,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并且,兵贵神速,而她的作战风格又是速战速决,所以,对于战马的速度、品种、体力,卫子君要求都十分严格。

    每日的战报不断传来,在吐蕃军包围于阗二十日后,于阗兵力也折损得只余八千,一直坐视不理的卫子君知道,时候到了。

    听闻自己的可汗又要领兵亲往御敌,素来崇尚勇士的西突厥百姓怀着崇敬心情,在大军出发这日,都守在行军大路两旁,等着给他们的可汗送上祝福。

    随着一声低沉俗远的号角吹响,西突厥大军奔涌而出。无边无际的黑铁潮水,在阳光下闪着森冷寒光,伴着雷鸣海啸的蹄声,将大地敲得微微颤动。

    黑盔铁甲的铁骑,慢慢闪开,分列肃立,中间缓缓走出一队人马,当先一人,头束墨玉冠,身着白色紧袖骑服,端坐于闪着金光的白色汗血宝马之上,艳红大氅被风撩起一角,身后的金色狼头纛迎风猎猎。

    身后,跟随的一队附离,铁盔铁甲,依序而行,步伐整齐,塔塔蹄响,柔韧而有力。

    “卫风——”身后一声童稚的高喊,是阿史那羝蓝,“你战死吧,别回来了。”

    “大胆——”一个附离捉住阿史那羝蓝,捂住了她的嘴。

    卫子君回头望了望,一摆手,制止了那名附离。

    嘴上得了自由的阿史那羝蓝,又开始喊起,“上阵也不穿个盔甲,你就等着战死吧——”

    卫子君唇角弯起,又侧头瞥了一眼。然后一抖缰绳,加快了速度。黑压压的潮水,在她身后合拢,紧跟着那个身影,奔驰起来。

    身后的阿史那羝蓝,眼见那欲远去的队伍,跟在后面跑了起来,如水的黑潮,将她瘦小的身躯瞬间掩盖。

    西突厥大军在抵达吐蕃军后方一百里时,卫子君派出一支两百人的精骑,命其用棉被包裹马蹄,在前方探路,主要目的是刺杀吐蕃的军探,令他们无法知悉西突厥军队动向。

    在抵达吐蕃军后方二十里时,卫子君下令安营扎寨。

    “可汗,这大白天的,安什么营啊?”爽直的哥舒阙俟斤劈头就问。

    卫子君微微一笑,“因为晚上要走路啊,叫你们的部将好好睡觉,养足精神,晚上,可能要通宵了。”

    夜袭,可以令战事比预想的结束得更快。

    入了夜,凉意袭来,湛蓝的天空繁星密布,如勾银月悬挂天边,带了一抹森然冷意。

    这样的夜晚,最是合适。

    西突厥士兵整齐有序的起身整装,将所有战马的马蹄,用棉被包好,系得紧紧。

    营帐,悄然撤下。十万大军都在做着同一样工作,却未有半丝喧哗,可见军纪军风之严谨。

    望着这一切的右厢几位将领,心中暗暗佩服。卫风带兵,果然名不虚传。

    暗夜里,一支黑水,在旷野快速流动。一直在前方等待的两百精骑,与那片黑水汇合,以极快的速度直奔吐蕃军营。

    沉睡中的吐蕃军营,尚不知危险的临近,直到巡逻的士兵发现那片如暗夜中的黑云一般迅速移动而来的黑潮。

    号角声不断吹响,兵士们纷纷由帐内冲出,有的拿错了兵器,有的牵错了战马,火影散乱,马嘶声呐喊声响成一片。

    但到底是经过风雨的马背民族,很快便进入了备战状态,大队人马集合而来,提着长枪齐齐奔涌而出。

    先是一片箭雨速至,奔在前面的吐蕃士兵倒地一片,紧接着铺天盖地的黑潮涌至,抡起手中宽大的陌刀,向敌群扫去。

    当贡松贡赞出来时,就见到了那片黑潮中的那个雪白身影,飒爽的身子恣意飞扬,如一条黑云中的白龙,纵横席卷,手中长长的陌刀挥舞,犹如割麦,所到之处,溅起红血片片,刀锋之上,挑落无数亡魂。

    那个身影,让他刹那惊艳,目光紧锁,竟是欣赏起他杀人的风姿。

    卫子君抬头,即望见了那个穿破夜色紧锁而来的目光。

    那个人端坐马上,火把映得他的脸颊有些迷炫,长眉舒展,目若星辰,两撇小胡俏皮地偎贴唇上。眼见吐蕃军大量倒下,他却未有一丝惊慌,轻抬右手,即又有一对吐蕃军迅速奔驰而来,层层迎上。

    那个人,应该就是了,贡松贡赞……

    卫子君长刀一抡,切倒一片,向着那个身影纵马驰去。

    又仔细地看了那个身影一眼,贡松贡赞回头对左右侍卫道:“去,把他杀了!”随即,扬起弓,一只锋利鸣镝1搭于弓上,弓开如满月。想及如此卓然风姿、无人能折的人物下一刻便会死于他的箭下,他不禁扯出一丝笑容。

    似是知晓了她的意图,大批的吐蕃军涌向她的前面,拦截着她的去路,当她杀出一条血路之时,又跳出数十个武艺高强的吐蕃侍卫,与她纠缠在一起。

    听闻吐蕃尚武,果然如此。这些人身手敏捷,动作利落,足以将她困住一阵。

    就在她与那些侍卫纠缠之时,一支镞叶穿孔的铁色鸣镝,呼啸叫嚣着向她飞来。听到了主子的鸣镝,顿时,千万个吐蕃兵士齐齐搭弓,千万只利箭齐齐S来……

    所有的西突厥士兵均发出一声惊呼,“可汗——”纷纷抛开身边的敌人向着那个白色身影奔去。

    扬刀劈开那只铁色鸣镝,眼见着那些密密箭雨疾速S来,卫子君一声轻叱,由马上平平掠起,于空中身形一展,张弓搭箭,利箭带芒,银光闪烁,穿破浓浓夜色,卷起阵阵风声,破空而去。

    贡松贡赞目光紧锁着空中妙曼身影,当见那一箭发出,即刻闪身而避,仍是避之不及,肩头中箭。他没料到那箭的速度如此之快。

    卫子君抛下长弓,飞身而至,几乎在贡松贡赞中箭的一刻,人已欺身到他面前,在他还在为中箭呆愣之际,已是当胸一点,将他挟持而去。

    眼见着王子被挟,吐蕃军乱作一团。

    卫子君拦腰抱着恭送贡赞跃上营区帐顶,几个飞跃,跳向突厥军的后方。

    被她挟住的贡松贡赞,抬头看着他纤长的颈项,优美的下颌,以及夜风中颈下飘出的若有如无的暗香……这个人就是西突厥的可汗?如此纤细犹如女人般的一个人!他居然躲过了他的鸣镝,从来没有人能够躲过他的鸣镝。

    在主将被擒的情况下,吐蕃军已是军心大乱,无心恋战,一小股队伍逃向南山,剩余部分除了投降的以外,全部被歼灭在于阗城外。

    而那逃向南山的队伍,却又被胡禄居阙啜带领的南山伏兵一举歼灭。

    至此,这场历时一个月的侵略战争,结束了。三十万的吐蕃大军,在西突厥可汗突然出手的情况下,一夜即破。

    这场战事,俘获吐蕃军十五万人,歼灭八万,截获吐蕃粮b草二十万担。最重要的是,擒获了吐蕃唯一的王子贡松贡赞。

    卫子君一夜大败吐蕃的事迹,由这晚开始,又被传得纷纷扬扬。

    注:1鸣镝。乃匈奴太子冒顿做所,S出时遇风发响,冒顿要求属下,如果他的鸣镝S出时,不跟随他的人,斩首。于是他先S自己的马,又S自己的爱妻,属下都跟着一起S,最后他用鸣镝S了自己的父王,属下也都跟着一起S。

    第二卷  突厥篇第七十五章  羞辱

    大昱的使节终于来了,带着他们的礼物,与早晨的第一道阳光一起进入西突厥可汗牙帐。与大昱恢复边贸,使丝路畅通,对西突厥来讲,是富国的必要手段。

    大昱使节带来了麦种,菜种,农人。当他们打开那几个异常醒目的巨大的冰鉴时,卫子君鼻中微微发酸,轻轻呼了口气。原来那个人还在惦记着她。

    那里面冰着她喜欢吃的荔枝、橙、以及在这个季节能有的所有新鲜瓜果……

    卫子君展开使节带来的书信,看到了那熟悉的字体。例行公事一般,遣词客气有礼,完全是一个国君对另一个国君的礼节性寒暄。卫子君看罢,缓缓合上书信,面无一丝波澜。

    “帕孜勒,你集齐牧民,让他们与大昱的农人学习栽种,我希望明年,我西突厥可以吃上自己的粮食。”

    “可是,可汗……”帕孜勒话没出口,便有守卫前来觐见,“可汗,贡松贡赞他不肯进食。”

    “嗯!”卫子君急欲与帕孜勒交流,没心思听那人讲话,“不吃就不吃吧。”

    见她又将脸转回,帕孜勒方接着道:“可汗,我突厥逐水草而栖,居无定所,如何侍农?”

    “粮食,是种在我西突厥的土地,而我们无论怎样迁徙,都在我西突厥的土地,不是吗?”

    “老臣懂了,可汗英明。”

    “今年我要大力充实国库,明年,我要兴修水利,引水铸渠。水利是农业的生命,没有灌溉哪有粮食,我要将塔里木河、伊丽水、多逻斯川的河流引进来,我想让所有牧民都有自己的家园,到处都是肥美的水草,不用再去抢夺,不再去羡慕……”卫子君的声音充满了感情,脸上泛着一片淡淡的绯色。

    帕孜勒的双眼也迷蒙起来,那将是怎样一种美丽的风景呢?失神了片刻又赶紧收回思绪,“可是可汗,如果建城郭,那以后遇到侵略,不利于西突厥行动啊。”

    “务农,不一定要建城郭,住毡帐,一样可以务农。并且,我不会让任何人侵略我的国土。”

    帕孜勒望着眼前的少年可汗,望着她闪亮的眼,焕发光彩的面容,心中突然溢出了汩汩激情。很久,没有这样一种想要全部奉献,想要为了某人的愿望,全部付出的感觉了。

    “臣这就去办。”帕孜勒恭谨地退下。

    轻轻拿起一个荔枝,拨开放入口中,一丝沁凉,一丝冰甜,泛着缕缕清香,一直甜到喉咙。

    很久没有吃到这么新鲜的水果了。

    伸手取出口中果核,沉思了片刻,抬头叫道,“巴哈迩!将这些水果送去羝蓝那里。”

    站起身迈出牙帐,外面阳光正好,闭目仰头,享受阳光带来的暖意。突然,脸颊一阵钝痛。

    卫子君张开双眼,就见阿史那羝蓝捧着那一碟水果,又扬起手,砸过来一个荔枝,“留给你自己吃吧!你这个凶手!我不吃!我娘也不会叫我吃!”

    她娘……也不会叫她吃吗?

    卫子君一阵黯然,手抚上唇,那伤口,连丝痕迹也找不到了。

    在战争结束的第十日,如柏使节不出意外的来了。卫子君让他们依着规矩在帐外候了一夜,于第二日的早晨,和着朝阳的光辉一起进入西突厥可汗牙帐。

    “可汗,我吐蕃意欲与贵国交好,结成联盟,共同讨伐大昱。想大昱连年的压迫,将我们驱逐在这荒芜之地,他们却占着中原肥沃宝地,享尽荣富,我两国皆是勇士无数,又怎肯屈居于此,若我们联合发兵,必将改天异地,让这中原霸主,只此你我二家。”

    “节下言之有理。”卫子君淡然一笑。

    “如今大昱新君继位,政事未稳,各派势力纠结,此时,正是发兵绝好时机。”吐蕃使节极力怂恿。

    “未必如节下所言,那大昱皇帝初登基即平定内乱,随后,又经过两个月的围剿,一举拿下韦姓人氏占据的盐城县,将那块令大昱痒之依旧的疥癣之疾轻松拔去。大昱此时天下初定,国富民安,你我两军合起来也未必是他们对手,我看这事,需要从长计议。”

    “是,可汗说得极是,其实此次来贵国,主要目的想必可汗应该知晓。我吐蕃只是想与贵国交好,互通商贸,止戈戢武,并请求可汗能够归还我吐蕃王子,我王必感激万分,日后贵国若有何难,也必会出手相助。”说罢,谄媚地一笑,“我国主特备了一些薄礼,还请可汗笑纳。”

    吐蕃使节将礼品一件件呈上。最后,带出二十名童子。“可汗,这是我王献给可汗最特别的礼品。”吐蕃使节满脸暧昧的笑容。

    卫子君一看,心中明了,顿时有些气恼,看来她这嗜好早已名声在外了。

    虽然有气,但仍是笑着走下汗位。“节下从哪里得知本汗王有此嗜好?”

    吐蕃使节一脸诚挚笑容,“这,也是听贵国弩失毕部的首领说的。”

    “弩失毕部?”卫子君来到那些唇红齿白的男童面前,踱了一圈,在前面一个男童处停住,“果真国色天香啊。”手抚上男童面颊,缓缓滑过男童的唇,眼角轻扫,已见贺鲁那张脸不复先前的平静,不但冰若秋霜,还隐隐带了丝怒气。

    转身回到汗位坐定,轻轻扬头,“贺鲁,过来。”

    听到她的呼唤,贺鲁犹豫着走了过去。待走到她身边,被她一把拉到汗位上。众大臣一双眼惊得几乎 脱窗,贺鲁也惊得身体僵直。

    “我这嗜好都传到吐蕃了?你们弩失毕部还真是功不可没呀。”看着贺鲁那纠结的神色,轻笑了声,转头对吐蕃使节道:“贵国国主的意见我会考虑,这些礼物收下了,代我谢过国主,不过,那些童子都带回去吧,其实我有贺鲁一个也就够了,这么多美男,他要吃醋了,恐怕我还无福消受呀,是吧贺鲁。”她还用手抚了抚贺鲁的头。

    所有的大臣们都惊愣地看着那在贺鲁头上抚来抚去的手,忘记了反应。

    待应酬完那些使节,卫子君方想起那个吐蕃王子,这些日子倒是把他忘记了。

    初初被俘时,贡松贡赞曾多次要求要见她,而她知道他不过是想谈条件,但她只想着以他获取利益,与他也没有什么可谈的,所以就没理他。后来便光想着务农的事情了,就那么把他扔在那里没管了。

    但吐蕃使节已经到来,不管还不行了。所以遣散了那些大臣,便走至关押贡松贡赞的帐前。刚巧一名守卫走出,见了卫子君即刻行礼,“可汗,刚刚贡松贡赞饿晕了,再这样两天,他要饿死了!”

    “呃?他可不能死!”如果他死,西突厥可就麻烦不断了,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她可不想与吐蕃结下血海深仇。

    卫子君负手走入帐中,帐顶S下的光线 有些昏暗,贡松贡赞躺在榻上,瘦得几乎变了样,眼眶凹陷,白净的皮肤上染上了一层青黑,与初见那日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方才醒过来的贡松贡赞望见卫子君,浑身一震,一束仇恨的目光直S而来,唇边蹦出几个字眼。“我要杀了你。”

    卫子君冷冷一瞥,“杀我?你有何理由杀我,早知今日被辱,便不要做那些白日梦,我西突厥的国土岂是你家的庭院?想来就来想走便走得了的?”

    青灰的面孔被怒气激起一片红潮,贡松贡赞咬牙道:“我要杀了你。”

    卫子君嗤的一笑,“真是!每个人都只会说这句话,我却依然活的不错。不要再做白日梦,好好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我希望可以把你卖个好价钱。”

    嗖——贡松贡赞用尽全力抛出一把匕首。卫子君疾出手指夹住刀锋,回头厉声道:“他怎么还有兵刃?你们怎么做事的?”

    两个守卫心胆俱裂,“可汗饶命,臣已经搜过了,实,实在不知道他如何藏的。”

    卫子君一双冷目划过贡松贡赞的脸,“不要再耍花样,如果再私藏兵器,我不介意把你脱光。”

    “我要杀了你。”贡松贡赞又蹦出这几个字眼。

    卫子君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杀我?那就好好吃饭,你这样的体力,只怕捻不死一只蚂蚁。”

    又转头对守卫道:“看好他,每顿都要让他吃饭,不吃就强迫他吃。”

    “是。”守卫答道,“可是可汗,他身体这么弱也是因为有伤在身。”

    “嗯?没给他医治吗?”卫子君扫了眼他的左侧肩头,伤口只是简单包扎,血水已经渗出,只怕伤口已经腐烂了。

    难怪,他想杀她,“快找个御医来给他医治,我希望他五日内可以胖起来。”

    他就这个样子回去,吐蕃赞普恐怕不会很高兴。

    卫子君终于与吐蕃谈妥了释放王子的条件,十万匹优良的吐蕃战马,一百万两黄金。这个价钱卫子君还算满意。

    欲释放贡松贡赞的头两天,几名附离将贡松贡赞带入卫子君牙帐。

    进了牙帐,贡松贡赞望见两边的大臣都恭敬直坐,一双双敬佩的眼望着那个斜倚在汗位上的身影。看来这个看似女人般的可汗还是有点威慑力。

    “贡松贡赞王子,来我西突厥这些时日,怠慢了,我突厥物产贫瘠,所以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不要放在心上,两日后我即遣使带你会吐蕃。欢迎王子再来西突厥做客,只是,不要带兵来,否则,来了,再没有回去的一天。”

    卫子君口气温和,语速缓慢,让这略有锋芒的话听起来不软不硬,好似淡淡寒暄,却又做足了威胁警告。

    贡松贡赞心中怨气郁结,突然大笑,“西突厥可汗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却又让我极端失望,本以为可汗是个豪壮男子,我实在想不出可汗竟是这般娇小的人,这样的可汗实在不适合在战场杀敌,倒是应该躲在男人的怀抱撒娇才对。”

    周围的大臣一听,都瞪起了眼睛。他们这个可汗可不是他说的那样。

    卫子君面色依旧,听惯了这等诽谤之言,也就不去在意了,虽然心中也会不高兴,但还不至于气到自己。“依王子之言,王子倒是比我更适合在战场杀敌?而不是更适合在西突厥做个俘虏?”接着唇角一弯,发出一声轻笑:“我看王子更适合做个俘虏呢,王子就算做俘虏也还想着为我西突厥节省粮食,实在是个难得的俘虏。”

    顿时,整个帐内哄笑声响成一片。有些大臣还故意笑得特别的响亮。

    贡松贡赞棱角分明的一张俊脸涨紫起来,两撇小胡好似就要气得飞离那张面孔。

    “呵!俘虏又如何?我贡松贡赞宁可像个男人一般做个俘虏,也不想像个女人一般做个可汗!不过,我看可汗您要是前面鼓两个包,还会有人把你当女人,可你又偏偏没有那两个包,看你现在这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真是可笑。”

    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一众大臣忐忑地看向那汗位之中的人。

    卫子君面色冰冷,她的确生气了。

    起身缓缓踱下汗位,踱向贡松贡赞,“敢问王子是在妒忌我吗?因为只有妒忌才会诽谤,如果王子不满意自己的姿容,不如……”修长白指轻佻抬起贡松贡赞下颌,手指向上划过唇角,抚上了唇上的小胡,“我来帮你如何?”

    贡松贡赞一阵心慌,居然忘记了躲闪,她那长指似乎带着魔力在他周身激起一片火花,清澈的眼睛好似望了一眼便要令人迷陷。

    就在他呆愣之际,卫子君手指轻扯一撇胡须,陡然发力。

    “哎呦——”一声,那撇胡须被卫子君生生拔了下来,细细的血丝慢慢渗出。

    贡松贡赞一声怒吼,冒火双眼死死盯住卫子君,未及有任何动作,人已被左右附离紧紧钳制。

    卫子君露出快意的笑容,左手捏住他的下颌,右手捻住另外一撇胡须,用力一扯……

    眼见着这戏剧场面的众臣,止不住又大笑起来。

    “巴哈迩——”卫子君回头叫道,“把你的那些胭脂水粉的拿出来,给吐蕃王子抹一抹,满足他的愿望,他就不会再胡言乱语,想必他盼着穿女装已经很久了,尤其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

    可怜的贡松贡赞被当着西突厥众大臣的面,描眉扫鬓,薄施丹红。被点了几乎所有X道的他,只能用他冒火的眼睛死死地锁住卫子君,好似要用这个眼神,将她下到地狱。

    待贡松贡赞被穿上一套罗裙之后,卫子君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终于想起什么,抓起两只超大个的橙子在贡松贡赞眼前晃了两晃,塞进了他的胸口。

    西突厥大臣们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有了臣子的形象。当看到他们一向儒雅有礼沉着睿智很有风度的可汗抓着两只超大橙子很没有风度地跑过来时,更是笑得流出了眼泪。

    至此,卫子君轻轻拍了拍贡松贡赞的肩,“我给你填的两个包包,可还满意?”

    贡松贡赞用力地看着她,一瞬不瞬,死死地盯着她。

    然后,好似终于累到极致,闭紧了眼睛。

    第二卷  突厥篇第七十六章  围猎

    七月的长安,遍地流火,热得人的火气也跟着大了起来。

    大昱大兴宫内,武德殿。

    一个青衣男子跪在地山瑟瑟抖擞,“陛下恕罪,臣不敢有意隐瞒,臣只是不能确定……”

    “啪”的一声,茶杯于手上碎裂。

    “说——他果真与阿史那贺鲁有那等苟且之事?”冰寒俊脸溢着寒光,一双俊目怒火升腾。

    他,果真如此,果真如此!枉他信了一次又一次,骗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陛下恕罪,臣不敢肯定……”青衣男子还是在坚持自己的立场。他可以将可汗的一切告诉他,但他不能折损可汗的名声。

    “不敢肯定?整个吐蕃都沸沸扬扬了,你还不敢肯定?”俊脸Y沉,银牙紧咬。

    “臣没有亲眼所见,便不敢肯定,可汗说过凡事要有证据,否则会被国法处置的!”

    “证据?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他还要证据!”

    他果真,如此。探手抚上腰间的玉佩,那个人的玉佩,他一直挂着。用力,紧紧地攥住。

    那日,他在路上晕厥,幸好有位老实汉子及时路过,好心相救,不然,他恐怕就此长眠不起,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待他第二日醒来,顾不得病弱的身躯,撑着孱弱的身体,就要去找他,可是救他的那对夫妇却不让他去。他还记得他说的那句话:“不行,我不去找,四弟就走了,他走了,我就找不到了……”一想到找不到这几个字眼,一丝裂痛滑过胸口。

    他要去找他,他想他,想他……从转头迈出那道门开始,从还未走出他的视线开始,从还听得见他那声呼喊开始,他就开始想了。这一路是怎么熬过来的?寒冷,饥饿,病痛,都没有那想念来得切肤,这样的离开,叫他怎么忍受以后的岁月。

    子君——我回来了。

    可是当他冲向客房,当他望见那空荡荡的房间,整颗心也犹如被掏空了一般。他来晚了,晚了。

    “客官,那位客官昨日好似等人,便拖着那些人没走,住到了今日上午,都快午时了方走。”

    见不到了?见不到了?真的就见不到了吗?一阵急火攻心,晃了两晃,栽倒在地。

    本以为,到了京师,便带些护卫,去西突厥寻他,但那几日父皇突然病倒,便没得空。

    而派出去守在边城的探子却回报,说他居然被那俊美的男子抱着骑在一匹马上,去了高昌。他听了心中一痛,真是一转身就向别人投怀送抱了,真是可恨。

    当他听到西突厥右厢弩失毕部落的人说,他在西突厥这两年,每日都要与突厥可汗同床共塌。听闻此言,他半晌没回过神来,心碎地想笑,那男子并没有说谎啊,被蒙蔽的只有他呀,只有他呀。

    他到底还是骗了他。

    于是,他将那藕色长袍,揉成一团就欲扔在地上。可是举了半天的手终是认命地放下。他还是没有办法去厌恶他,眼前浮现着他每一个真纯的笑脸,他总觉得,那才是真实的他。

    而今,屡次强迫自己去原谅的他,居然做出那等可耻之事,那个叫做阿史那贺鲁的人,是挟持他的人,他居然会委身于一个挟持他的人!真是人尽可夫!

    可是,为何?自己对别人如此宽容,却独独对他如此严厉?若是公治或尚真有那不容世俗的癖好,他也会宽容以待,可是为何对他不行?为何想起他睡在别人榻上,他便要失控?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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