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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生死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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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冷寒谭附近的空地上仍然一片空白，只是若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寒潭那平滑如镜的水面不知何时开始荡起了层层涟漪。
空气中忽然响起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本宫看你实力平平，只是那种窥探人心无形幻化的能力倒颇为奇妙，本宫在阴域呆了上千年，尚是首次看到天赋如此奇特的阴鬼。这到让本宫有些好奇，你到底是何来历？”
“女……人，本大人乃熔岩地狱大君麾下四大魔将之首的幻心魔将巴菲·罗特，本大人的地狱魔法岂是你这土著所能理解的？”
巴菲·罗特开始的发音异常艰涩，显然并不熟悉中天大世界的语言，但几句话之后就变得流利无比，除了语调略显怪异之外，根本听不出来它只是刚刚接触这种语言。
“地狱大君？”女子的声音显得有些疑惑，想了一会才道：“那是什么东西？本宫可从未听说过阴域王庭十八层地狱中有熔岩地狱，更未曾听说过什么地狱大君、四大魔将！”
“哼，什么阴域王庭，待我魔族大军降临，定要看看那什么十八层地狱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也敢自称地狱！”
“哧！”女子笑了一声：“好了，本宫懒得再听你说什么废话，看你也颇有几分手段，本宫给你一个机会，交出魂印，从此你就跟着本宫吧。好歹本宫曾经也是……反正总比你跟着那个土疙瘩的什么大君强的多。”
“女人，你找死！”巴菲·洛特好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竟然敢亵渎大君，还用如此口气和本大人说话，本大人一定要将你的灵魂囚禁，然后放入冥火之中焚烧一万年！”
“哼，不识抬举，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
窦升双目圆睁，紧紧的盯着幽冷寒谭那开始急剧起伏波动的水面。
由于心中忌惮阴鬼和那怪物的实力，他所潜伏的地方距离幽冷寒谭尚有三百丈左右，所以并未听到两人的对话。
约一炷香之后，窦升眉头忽然一皱，视线中，幽冷寒谭的表面开始逐渐平复下来。要么是战斗的双方换了一个战斗场地，要么就是战斗已经结束了。
“怎么办，要是前者的话，此时乃是最好的动手时机，若是后者的话……”
忽然，窦升感到身后莫名传来一股凉飕飕的感觉，回头看了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不对，这种感觉……”
“小子，你找什么呢？说，本宫的东西为何会在你的身上，那个陈家的小子呢？”一个戏谑的女声突然自虚空中响起，她的声音极为动听，若鸢啼似凤鸣，吐字婉转清脆，好似珠玉洒落银盘。接着她的话音一转，空气中隐隐传来一种窦升极为熟悉的波动。
“是你，阴鬼！”
窦升脸色大变，好似一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汗毛乍起，脚下一点身子轻若鸿毛一般朝后方急速退去，同时下意识在身前竖起一道屏障术。这一刻他不由开始后悔贪图那块宝贝石头，听对话的口气好像正是循着那块石头找上来的。
说起来这也是窦升修行时间太短，对修仙界的常识了解不够，否则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咦，好精纯的法力，看来到是比那个陈家的小子强了不少。”
女子的声音如影随形般自窦升耳边响起，甚至还好整以暇的吹了口气，极尽调xi之能事。
窦升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异常，直到此时他才彻底明白陈虎口中所说的速度奇快究竟代表着什么。
知道自己逃不掉，窦升索性停了下来，对着眼前的虚空说道：“在下无意冒犯前辈……”
“本宫问你陈家小子现在在哪里，不要试图挑战本宫的耐心，明白吗？”她的声音慢条斯理，却透着一股发自骨子里的霸道之意，根本不给窦升转移话题的机会。
窦升眼睛微微一眯，他已经察觉到今日的情况绝对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来最大的危机。这阴鬼不仅实力强横，更麻烦的是虽然看不到对方的样子，却也从对方寥寥数语之中感受到此女心思极为果决，绝不会轻易受外界因素所影响。
真是个难缠的人物！深吸一口气，窦升决定实话实说：“人我杀了。”
话刚一出口，窦升就感到一股有如实质的杀意自虚空压下，在这股杀意的锁定下，他甚至连凝聚体内法力的能力都做不到，这让他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不错，敢作敢为，倒也算个男人。只是本宫向来言出必践，因为你本宫‘守护陈家三百年血脉不绝’的承诺失言了。作为补偿，本宫就杀了你为那小子报仇，也算全了这段因果。”
这一刻窦升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机，在对方话音刚落的瞬间，体内血液好似瞬间变成了一口煮沸的油锅一般，浑身气血刹那间蒸发了三分之一。
“等一下！！！”此时窦升再顾不得其它，强忍着剧痛叫了一声。
“嗯？”
感到体内血液平复，但浑身却是酸软无力，双腿更是忍不住一软，险些瘫倒在地。即便双腿忍不住颤抖个不停，窦升依然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深吸一口气，同时脑子里飞速转动着，思考着活命的方法。
阴鬼饶有兴趣的说道：“说吧，本宫倒要听听你究竟要说什么才能打消本宫对你的必杀之心呢？”
窦升脸上的表情一僵，对方一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口吻，显然并非真的要听自己说什么，只是为了好玩罢了。心中忍不住暗骂碧池，表面却一脸镇定地说道：“前辈曾言，你因为承诺要守护陈家三百年血脉不绝是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窦升咽了口唾沫：“回前辈，在下有一事不解，还请前辈解惑。若是陈家在这三百年中有一代仅生女孩，不生男孩，前辈又该如何？”
阴鬼闻言一顿，过了一会才道：“若你所言之事真的发生，当是天意如此，那就不关本宫的事了。但你所言之事乃是臆想，若仅凭此臆想就想让本宫放过你，未免太过天真了。”
窦升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前辈别急，之前所言虽然言过其实，但有一种可能却也绝非前辈能左右的。敢问前辈，若陈家子弟今日想跳崖，明日想服毒，后天想切腹，不知前辈可救得过来？”
“原来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本来看你有些骨气，没想到竟也是胡搅蛮缠之辈，如此你就去死吧！”她的声音突然一冷，恐怖的杀机骤然弥漫。
“前辈要杀在下易如反掌，但请前辈听在下说完，到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窦升神情镇定，心中却暗暗叫苦，这鬼婆也太难缠了，希望接下来的话能有些用吧。
“哼，说！”
窦升此时也是豁出去了，反正横竖都是死，那就可劲编吧，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真的糊弄不过去，说不定死了还能再穿越一次：“之前在下所言并非无稽之谈。
虽然的确不会有人百般求死，但若是他们兄弟之间互相残杀，前辈不知该帮谁呢？前辈可知道那陈龙为了一己私利在七岁时杀死自己的堂兄弟，更在今日为了一件东西杀了自己的亲弟弟。除此之外，他更是无缘无故算计在下，且多番想要置在下于死地。
如此作为，即便今日不死与在下之手，他日也会死于其他人之手。俗话说得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陈龙完全就是自己作死，前辈能护他一时难道还能护他一世不成？”
窦升说完，就闭口不言，他原本就不是巧舌如簧之辈，如今能勉强为自己辩护一番实在已经是超常发挥了。至于是生是死，那就完全靠运气了。
一阵沉默之后，就在窦升心中暗自窃喜的时候，阴鬼开口了。
“说完了？”
窦升眨了眨眼睛，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说完了。”
“那么——受死吧。记住，今日杀你者——海王宫敖青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