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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2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大唐小郎中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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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廖医监和马P精两人准备设圈套整自己,以及萧芸飞帮自己暴扁了他们俩的事情,说得乔巧儿心惊胆战的,一阵的后怕,若不是萧芸飞暗中发现了他们的Y谋,只怕当官第一天就被这些人整了。

    左少阳道:“虽然廖医监和马P精他们是不可能再对我怎么样,但是,这已经提醒了我,官场勾心斗角的事情太多了,我又如何会想到悔婚官司会惹到这些人对我下手呢?他们两个是不会的了,可以别人呢?想拍于老太医马P的人太多了,廖N医监是不会找我麻烦了,谁敢保证以后不会再来个屎医监?”

    乔巧儿扑哧一声笑了:“就是,人心难测,笑面虎多了去了。”

    “嗯,这种人不仅是官场,哪都有这种人的。只不过官场更多,更隐蔽。也才更让我觉得没意思。刚才听了你的话,当真是茅塞顿开,反正我只是医官,治病救人才是我的本份。不用去想那么多,对于那些小人,只能是小心提防了,没别的办法的。”

    “对,相公只要开心就好,反正这官咱们也不稀罕,大不了回合州继续当郎中,逍遥自在的。”

    左少阳高兴地搂住她亲了一下:“正是这话,开心就好——‘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我的娘子当真是我的贴心豆瓣,有你这么开导我,我就宽心多了”

    乔巧儿听夫君这么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搂着他的脖子笑了。

    第429章 违反医理的方子

    第二天,左少阳骑着马哼着小曲来到医馆,进门之后,便找来纸笔,写了一块牌子:“医举探花左忠少阳,擅长用便宜方剂治疗中风,另擅长医治水肿、骨折、金创伤及各种疑难杂症。”把牌子挂在了自己诊室的门楣上。然后告诉大堂里负责安排就诊的伙计,对愿意请自己看病的病患,可以直接送到自己诊室来。特别是牌子上写的这些病。

    这下子,刘医正和其他医工、针工等都过来观瞧,还有好些候诊的病患也都过来了,看罢之后,都没说什么,不过从脸上的神色能看得出来,那些医工显然都不怎么相信,不过,医举探花这句话倒是吸引了不少病患,左少阳看着太年轻,不太容易给人以信任感,但是,医举探花,这可是金字招牌,就代表着水平,所以,病患们瞧着左少阳的神色都有些不同了,审视的味道少了很多,巴结讨好的味道多了。

    廖医监和马P精听到外面说话声,也捂着脸出来,看了这牌子,都是满脸堆笑,廖医监点头哈腰对左少阳道:“左大人主动承担诊病之职,令我等汗颜,左大人身先士卒,我等如何能自甘落后呢?今后咱们几个也都给病患瞧病吧。”

    左少阳笑道:“好,几位大人都是医术高明,能亲自给病患诊病,也是病患们的福音啊。”

    这廖医监到底也是数十年的老大夫了,平素只给大户人家出诊看病,一般不接诊平常百姓的病患,现在把左少阳将了一军,也只能跟着表态替百姓病患诊病了。算起来,医正和医监属于专家门诊了,能让专家看病,自然是病患最高兴的事情,在场候诊的病患们都惊喜地笑了,低声议论着。

    刘医正乐呵呵道:“左大人,正好,我这就有个疑难杂症,帮我参详参详?”

    “行啊”

    左少阳跟着刘医正来到他诊室,只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妇佝偻着背坐在方桌旁边,低着头,鼻孔滴滴答答往下掉鼻血。面前放着一个木盆,盆里有小半盆水,已经变得鲜红。他旁边站着一对中年夫妇,穿着粗布夹袍,神色关切,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刘医正道:“这老人家鼻内出血已经连续十余日,出血量虽然不大,但是老是断断续续地止不住,刚开始给他外敷止血药,但是没效果。后来我觉得应该是肺热引起的出血,便同时又给她用清热解表的药,还是没效果,我是用尽了办法也无济于事。你帮我看看。”

    刘医正让他坐在自己位置上,左少阳摆摆手,从旁边拿了根凳子坐在老妇身前,拿了一张纸接了鼻血观察,发现血色暗红,又看她脸颊,面色苍白,问道:“老人家,你现在觉得如何?”

    那老妇不敢抬头太高,只是歪着脖子瞧着他,见是一个年轻郎中,眼神中显出不解和失望,又看了看旁边的刘医正。

    刘医正对病患的心理自然很是了解,忙道:“这位是我们医馆新来的医正左大人,他可是今年医举的第三名探花郎治病很厉害的给很多有名的大户人家都治过病呢,连廖医监都很称赞呢”

    那老妇点点头,似乎不方便说话,旁边的中年男子是她儿子,陪笑道:“不知道这位左大人给谁看过病啊?”

    刘医正刚才也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不想人家竟然刨根问底,不觉老脸有些发烫,讪讪的望向左少阳。

    左少阳对那老妇道:“老人家,我家在合州开有药铺,我从小跟随父亲学医,治愈过不少病患,其中很多是疑难杂症,你这病是有些怪,鼻血流了十天都没止住,虽然我不敢说一定能治好,但是,我会尽力的。当然,前提是你愿意让我治疗。”

    老妇鼻血流得太多了,昏昏沉沉的,脑袋都不清楚了,眼睛迷茫地望望左少阳,也没说话。他儿子跟媳妇两低声商议了一下,瞧向刘医正。

    刘医正两手一摊:“说实话,这个怪病老朽是没办法了,看着简简单单一个流鼻血,为什么就止不住血呢?我还当真很奇怪。让左大人帮着参详参详,或许能找到什么好方子或者偏方。兴许就能治你母亲这病。”

    连刘医正都这么说了,这家人本来就没什么主意,自然是听医生的,便点点头,拱手哈腰道:“那就麻烦左大人给家母治病吧”

    左少阳点点头,对老妇道:“老人家,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身上冷得很,又冷又痛。”

    “冷冷死了……”

    “让我看看你的舌苔。”

    老妇慢慢把舌头伸了出来,只见舌质暗淡,舌苔白滑,根部微黄腻。看罢之后,左少阳心中已经了然,道:“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吃吃看。”

    “多谢”中年男子帮着母亲说道。

    左少阳就坐在刘医正位置上,提笔写了个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的方子。

    “是啊,怎么了?”

    刘医正摇摇头,心中暗叹,年轻人到底还缺乏磨练,只会死背医书,苦笑道:“麻黄味辛发散,开腠理,透毛窍,乃发汗解表的要药,而医圣仲景有云:‘衄家不可汗”病患是鼻衄(流鼻血),鼻血一直流个不停,切不可用发汗峻药啊。”

    左少阳笑了笑,道:“病患阳虚,又感寒邪,正气虚弱,失血统摄,阳气被遏,脉络淤滞,血也就不能循常道而外溢,导致鼻衄,治这个病,必须助阳解表,温经摄血。麻黄附子细辛汤是首选。”

    “可是仲景说了……”

    “医典上的话不能生搬硬套,要灵活运用。虽然麻黄是发汗峻药,衄家也的确不宜发寒,但是病患在有外感风寒兼症时,就必须用,当然可以采取一些办法来遏制麻黄的发汗力道。我方中用了麻黄,但是没有用桂枝,同时,又重用炙甘草,就是这个目的,可以达到不发汗而祛邪的目的。”

    “好”门口处传来一声叫好声,这声音有些漏风,听着怪怪的,左少阳抬头一看,只见廖医监和马P精两人站在门口,那一声叫好声,却是廖医监发出来的,因为门牙被萧芸飞扇掉了,脸又肿了,所以说话漏风。

    廖医监迈步进来,拱手满脸是笑说道:“左大人灵活运用医典,不拘泥只言片语,不生搬硬套,果真是大家风范。佩服佩服”

    马P精也陪着笑道:“是啊,左大人对麻黄细辛附子汤化裁得当,用麻黄而舍桂枝,以炙甘草制发汗,果真神妙”

    左少阳也拱拱手,瞧着他们肿胀变形的脸,也看不出说这话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虚言吹捧。

    刘医讪讪的不知该怎么办,他对左少阳这方子很不以为然,但是,医监都如此盛赞,他若反对,岂不是当面不给医监大人的面子?不说又不太妥当,生怕这方子弄出个什么不好的结果出来,到时候自己要承担责任的,因为这病患是自己负责治疗的,方才只不过顺嘴邀左少阳过来帮忙参详会诊,没想到左少阳开出这样一个明显违背仲景医圣论断让人啼笑皆非的方子来,这下子当真是骑虎难下了。

    廖医监看出来了,拍了拍刘医正的肩膀:“刘大人,就按左大人这方子用药吧,没问题的”

    “可是……”

    “不要可是了,听本官的,照方抓药”

    “是……”刘医正苦着脸,人家现在是医监,是医馆的头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决定的事情自己可不好顶撞,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得拱手答应。好在现在廖医监认可了方子,指示自己使用,也就不用担心责任问题了。把方子递给拣药的伙计照方抓药。

    左少阳道:“这上面的药,其中的附片,必须使用我配置的药,不能在别的地方买来替换,先抓别的药,抓好之后,我再把附片配进去。——这些附片我已经炮制好了,是从我老家合州带来的,我现在回家去拿,马上回来。”

    廖医监和马P精连声说好,那刘医正脸上更是不安,却不方便反对。

    左少阳让店伙计把自己的马从马厩里牵出来,骑上马回家去取药去了。

    老妇一家人不懂医,先前听刘医正那话,很是吓了一跳,不过后面来的廖医监和马P精却充分肯定了小郎中这方剂,心中这才定了下来,他们是医馆的老常客了,经常来这里看病,自然认得廖医监是东南医馆的负责人,是资格最老级别最高的老大夫,他点头的方子,当然也就放心了。

    廖医监诊室里,马P精低声道:“大人,左大人这方子,的确很是不妥,为何大人却大加赞叹呢?万一……”

    廖医监笑了笑,用漏风的嘴抿了一口茶:“左大人是永嘉长公主的人,他要做什么,谁敢阻止?这是他到咱们医馆开的第一个方子,治的第一个病人,若第一个就驳斥他,不给他面子,他生气了,告到永嘉长公主哪里,你我吃罪得起吗?不如顺着他就是了,他觉得这方子好,咱们就跟着说好。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鼻衄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再怎么也不会死人,怕什么?”

    第430章 宁可看着死也不得罪人

    “对对”马P精连声赞叹,“还是廖大人高明,高瞻远瞩,想得周到,要不然,得罪了左大人事小,得罪了长公主,咱们脑袋可不稳啊。”

    想起永嘉长公主派来的黑衣人手段的毒辣,两人下意识都摸了摸脖颈,仿佛那柄寒森森的短刃还架在脖子上似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屋外,刘医正看着伙计抓药,想起左少阳方子里配伍的药,到底有些心惊胆战的,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在大堂里乱转,最后,还是一跺脚一咬牙,让店伙计稍等,抓着那方子又低头进了廖医监的诊室里。

    刘医正回头瞧了一眼,低声道:“两位大人,左大人这方子不能用啊”

    “不不,卑职不是这意思,这个,大人还是仔细看看这方子吧。”

    说罢,把方子放在了廖医监的桌子上。

    方才廖医监只是听到了左少阳关于麻黄问题的解说,出于拍马P的考虑,所以出口称赞,其实,他和马P精两人没有看左少阳的方子,究竟方子上有些什么他们并不知道。现在听刘医正说得如此郑重,廖医监这才有些担心了,拿过桌上的医方仔细看了一遍。

    突然他身子猛地一震,手里医方差点没掉在地上,忙两只手抓紧了,仔细又看了一遍,没错,处方上明明白白写着“制附片二十钱”

    廖医监一双手都在发抖,转眼看了看旁边的马P精,将处方递给他。

    马P精接过一看,结果跟廖医监差不多,处方也差点被吓得掉在地上:“二十钱?附片如何能用到二十钱?这这样做是要死人的”

    刘医正也苦着脸道:“是啊,好在现在还没有开药,还来得及补救。”

    “怎么补救?咱们偷偷把方子改过来?”马P精道。

    “不行”刘医正道,“刚才左大人已经说了,这方子必须使用他自己亲自炮制的附片,我们改了没用啊。”

    廖医监Y着脸,他很后悔刚才出去拍这个马匹,想不到捅了一个大娄子,自己已经当众赞誉左少阳这用方了,而且还当面说了没问题,照方抓药,现在没法改口,否则,给医馆众医工们和病患们笑话不说,将会得罪左少阳,而得罪左少阳,便是得罪永嘉长公主那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可就有些摇摇欲坠了。

    马P精自然知道廖医监心里在想什么,刚才自己也表态了,所以也不好改口,但是,好在前面有廖医监顶着,这时候千万不能再冒到前面去,还是看着廖医监的神色行事的好,免得惹麻烦。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要么害死老太婆,要么得罪永嘉长公主害死自己。必选其一

    廖医监必须作出决断,他脑袋转得飞快,捻着胡须沉吟片刻,最后轻轻一笑,轻松道:“没关系,左大人定的方子,自然不会出错,我们应该相信他,就按此用药好了。”

    “可是廖医监,附子平常也就使用三五钱就不得了了,超量便会有危险,左大人现在用到了四倍,而这老妇又是年迈体衰,六七十岁的高龄了,这一剂药下去,只怕当场便会死掉”

    廖医监哼了一声,捻着胡须冷眼瞧着他,道:“左大人这用方没问题,本官已经说过了,还需要本官再重复一遍?”

    刘医正本来看见廖医监Y着脸,以为他已经认识到错误,马上就会纠正,没想到他却坚持错误,而且说话还狠难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马P精在一旁道:“刘大人,你怕什么,这方子是左大人开的,附片也是左大人亲自炮制的,就算出了问题,也是左大人承担,他要承担不了,还有……这个,自然有人给他摆平。——他年纪轻轻就医举及第当了探花,又铨选当上医正,只怕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

    这话听得刘医正心头一凛,想想也对,便拱手对廖医监道:“那好,那卑职告退。”

    廖医监等他走了之后,马P精低声问:“廖大人,咱们……当真瞧着这老太婆被毒死?”

    廖医监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丢卒保车,宁可让这老太婆吃药吃死,也不能得罪永嘉长公主”

    马P精连连点头:“是啊,大人说得再对也没有了,这年头,吃药吃死的大有人在,只要不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谁又追究了?一个穷老太婆,死了就死了。”

    “嗯,若这老太婆吃药之后死了,咱们对外口径得一致,就说老妇年迈体衰,病情危重,不治身亡,并非药方用得不对。偷偷把医方换了,免得追查。到时候你负责叮嘱一下刘医正,他这人死脑筋,可别捅娄子”

    “卑职明白大人请放心,一准办得妥妥贴贴的。”

    大堂外,左少阳骑着马回来了,带来了一大口箱子,里面装的一些需要特别炮制的药材和唐初没有的新药。是他从合州带来的。

    他把这些药放在自己的诊室里。掏出钥匙打开柜子,取出制附片二十钱,单独包了,与店伙计拣好的药材一起给了老妇儿子。叮嘱道:“这包附片要先煎熬半个时辰,然后在跟其他药一起熬,这一点切记否则对身体可能有害。”

    草药煎药有很多讲究,有的要先煎,有的要后煎,有的要包煎,等等,不能错了,老妇一家人自然能理解,忙答应了,用心记住,谢过之后,付了药费,拿着药,搀扶着依旧滴滴答答淌鼻血的老妇,出门走了。

    老妇一家人听他说的郑重,忙点头答应,不过,草药很多都有毒,用得不好就是毒,用得好了就是治病良药,这老妇久病成医,还是明白的,忙点头答应了。

    左少阳自然知道自己的药不会有事,可是,廖医监和马P精两人不知道,在他们以为这方子会害死人的情况下,左少阳自然不知道廖医监和马P精两人在屋里琢磨的鬼主意,不知道他们俩宁可眼睁睁看着老妇死,也不愿意得罪他们惹不起的人。

    此刻,左少阳已经开始忙起来了,这个结果一定程度上得益于廖医监那句赞赏。

    左少阳挂出牌子之后,满医馆的病患都过来瞧热闹,随即刘医正邀请左少阳帮忙会诊,然后左少阳给老妇开了那让人惊叹的方子,刘医正虽然说了不合适,但是医馆医监廖大人却抚掌赞叹说好,而且马P精也说好,便按着这个方子给病人开药了。屋里病患们大多不懂医术,只知道医监大人都说好的,肯定错不了,所以看左少阳的眼神就不太一样了,更多了一些敬佩和讨好之色。而且,不少病情不算重的病患,也懒得等别的医工看病,左少阳这里空着,便过来找他看病了。

    后面看的几个都是伤风咳嗽之类的,这些天天寒地冻的,伤风的人不少。这个对左少阳来说可谓轻车熟路,小菜一碟。

    有了事情做,这日子过得也就快了,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那老妇一家人便来复诊来了,老妇的气色已经稍稍好些了,刘医正的门帘挑着的,瞧见他们进来,刘医正大喜,他一夜都没睡好,就担心这老妇吃了那药两腿一蹬死了,现在看见她平安地走进来,而且神情还不错,当真是惊喜交加:“老人家?怎么样了?”

    “好了”老妇喜滋滋道,顾不上跟他说话,在那中年男子的搀扶下,蹒跚着来到左少阳的诊室里。

    左少阳正翻看一卷医书,他虽然有了廖医监昨日的赞誉,又有医科探花郎这个头衔,但是到底年纪太轻,而且没什么名气,所以还是不容易引起前来就诊的病患们的信任的。所以一上午只看了两个伤风的病人,此刻正无所事事,便看医书解闷。

    老妇上前福礼:“多谢左大人,昨天回到家,我吃了您的一剂药之后,到了晚上,我的鼻子就已经不流血了你的医术当真高明啊”

    这句话左少阳听到了,笑道:“你当然没有见鬼,二十钱附子算什么,当初我在合州给人治病,一斤附子都用过至于这‘衄家不可发汗’这句话,还是不能僵化地理解,要根据情况来,如果能采取相应办法控制发汗,自然是可以使用汗法治疗的。”

    第431章 牛把式

    刘医正还没有转过这个弯来,但是,活生生的事实就摆在这,自己治了十天也没能止住鼻血,人家一剂药立马就管用了,证明人家说的就算自己觉得没道理,但是人家这办法就是管用。

    “是啊,要不这病如何能好呢?我是按照左大人说的先煎半个时辰之后在合在一起煎熬的。”

    廖医监和马P精两人面面相觑,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两人昨日赞叹,仅仅是从拍马P的角度出发的,并不是当真认为这样有道理。相反,他们的想法其实跟刘医正的是一样的。都觉得左少阳这方子不仅犯了张仲景“衄家不可汗”的论断,而且方中用了附子二十钱,非常危险,因为附子有大毒,正常用量一般不超过五钱。但是,因为这是左少阳在医馆的第一次诊病,而左少阳是永嘉长公主的人,他们惹不起,想拍马P让左少阳高兴一下,就算为此让病患死掉也在所不惜,所以虽然认为左少阳的方子有问题,但还是不说,听之任之。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他们认为压根没戏的方子,竟然神奇地产生了效果。所以两人情不自禁地瞪圆了眼睛。

    左少阳瞧他们错愕的神情有些好笑,招呼老妇人坐下,给她诊脉望舌,问了自觉症状之后,道:“老人家,你这鼻血虽然止住了,但是你年迈体弱,一时难以复元,须得调补一下才行,否则还有可能再次鼻衄的。”

    “好的,多谢左大人了。”

    提笔写了一份四逆汤加味益气药的方子。

    写方的时候,廖医监、马P精和刘医正都围在身后看,见他方中附片写的是十钱依旧超过了正常用量的两倍。而且,在附片后面还标注了“左氏炮制附片并久煎半个时辰”几个字。

    这一次,三人已经不惊讶了,眼瞧着他把方子递给店铺伙计抓药,然后掏出铜钥匙,打开了他诊室里的大箱子,偷眼瞧去,见里面都是药。左少阳取了十钱附子包好之后,店伙计拿来拣好的药,给了老妇。

    “是。”

    “要……要多少钱呢?”

    在唐朝对中风的治疗基本上都是使用人参,而且用量很大,中风对于富贵人家来说还行,但是对于普通百姓,那边只有认命等死的份,所以,左少阳挂出这个牌子来,还是很吸引人的,只不过先前大家都不怎么相信他的医术,包括这老妇,可是吃了一剂药之后,连续十天怎么治都治不好的鼻血滴答不止的鼻衄竟然止住了,这让老妇对左少阳顿时信心大增,故鼓起勇气问了。

    左少阳道:“每剂药二三十文吧。”

    什么?

    一听这话,不仅是那老妇惊呆了,就连旁边的廖医监、马P精和刘医正都吓了一跳,门外还站着几个没有诊病的医工和太医署的学生,也都听到了,都惊讶地笑了,回头招手叫其他人过来听,看看这探花郎是如何吹牛的。门口很快围拢了人。

    老妇却是十分的高兴:“您果真只用二三十文一剂的药就能治好中风?”

    “是。这个我骗你做什么?”

    “这个……中风时间越长越不好治,要不我先去看看吧,争取治好。”

    那对中年夫妇高兴极了,连声施礼感谢。

    按照惯例,太医署医馆里的医正和医监都是有品的医官,一般只接受达官显贵至少是大户人家的出诊邀请,对老百姓,那是根本请不动的,没想到新来的这位年轻的医正大人,竟然一说就答应了,怎么不让老妇一家人高兴呢。

    廖医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只用二三十文钱一剂的药就能治好中风这样难治的病,他给人治疗中风,每剂药都是三四贯钱的,也就是高出一百多倍。如果真有这么便宜的治疗中风的方子,肯定会轰动京城的,他怎么都不会相信的。不过,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否则,露出不屑的声色又会得罪左少阳,若是跟上次那样先赞许一通,又怕左少阳再写出一张让人心惊R跳的方子来。所以索性装聋作哑,静观其变。

    马P精是紧跟廖医监的,自然也不说话,倒是刘医正很是惊奇,他也不怎么相信世上居然会有这等方剂,不过先前左少阳用超出正常剂量若干倍的大毒附片治好了他自己治不好的鼻衄,这件事足以让刘医正对他刮目相看,就算还没有敬佩的意思,但也多少重视一些了。

    现在又听左少阳说他能用如此便宜的方剂治疗中风,虽然不信,但还是要去看的了。

    既然刘医正要去,一些个空闲的医工也想乘机看看热闹。头一天给这老妇治疗鼻衄的事情他们没注意,所以震撼力不强,这一次要去看看。

    廖医监是不会阻拦的,因为这搞得好,便是左少阳露脸的机会,自己也就相当于拍马P了,若治不好,也不会当场出丑,吃药是要等一定时间才能有效果的,所以当下便同意他们去了。

    左少阳问了路程不远,便带着刘医正和几个医工一起,跟着老妇一家人出了门。

    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早春二月天气还是很寒冷的,不过,现在的左少阳已经跟一年前的不一样了,至少,身上穿的已经是丝棉夹袄,头戴貂皮软脚帽,脚踏马皮六合靴,却不如何怕冷了,倒是老妇一家人,缩手缩脚,在寒风中低着头缩着脖子不停哆嗦着,牙齿打颤咬得嘎嘣响。

    沿着街道往前走,走不多远,便转弯进了小巷。

    两边的房舍很普通,或者说甚至有些寒酸,房舍之间,偶尔还能看见一些破破烂烂的草棚住着人。

    路上,左少阳询问之后得知,这老妇瘫痪在床的丈夫姓牛,因为以前是赶车的,认识的人都叫他牛把式,叫这老妇牛老太。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座临胡同的房舍前。这房子没有院子。房子很是简陋,三间房,正房大堂,两边厢房住人。不过屋里收拾得很干净,可能是因为没什么家具的原因,屋里显得空荡荡的。

    牛老太招呼着儿子媳妇给官爷们倒茶,左少阳摆手说不用了,也不是来喝茶的,看完病就走。牛老太便把他领到了左边厢房里。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臭味,这味道左少阳很熟了,是褥疮和屎N的味道,一般长期卧床不起的病人,都或多或少有这种味道。只是这一家这种味道已经很淡了,说明照顾这中风瘫痪的牛把式还是很用心的。

    靠里一个土炕,炕上躺着一个老者,脸面浮肿,面色苍白,但是脖颈却瘦得跟人干似的,除了皮都找不着R了。身上盖着一床葛麻被,被子上重重叠叠盖着好些件衣袍襦裙啥的,估计家里能添加的衣物全都盖在上面了。

    牛把式喉咙里嗬嗬了几声,声音很轻,浑浊的两眼慢慢把视线转移了过来,望向了左少阳他们,凝固了似的,不会转了,接着,喉咙里又有嗬嗬的咕哝声,也不知道是想说话,还是呼吸喘气的声音。

    牛把式的儿子端来了家里仅有的两根圆凳给左少阳和刘医正坐,又拿来两根长条板凳给其余医工们坐。

    左少阳在圆凳上坐下,高声问道:“老人家,我说话能听见吗?听见就点点头。”

    好半天,牛把式才缓缓点了点头。

    “是啊,两年了”牛老太鼻子发酸,伸手要去抹,眼眶里却已经没了泪水,这两年来,眼泪早就哭干了。

    “老伯这病是怎么得的?”

    “唉——”牛老太长叹一声,“是被人给气的,没办法”

    “给人气的?谁啊?”

    牛老太扭头看了一眼刘医正等人,欲言又止。

    左少阳看得出他们有难处,便不追问这个问题,只问道:“当时是怎么发病的?是突然晕倒还是慢慢出现中风的?”

    “是突然昏倒。那天他是被抬着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便已经人事不省了,我慌了,赶紧叫孩子去请郎中来,又是扎针又是灌药的,好不容易醒过来了,结果左边就瘫了,口也歪了,口水流个不止。大夫扎针治疗,有了些好转,天暖的时候,可以抓住床头站一会,但是到了冬天,病就加重,就像现在这样卧床不起了,刚开始还能含糊着说话,只是说不清,听不懂说的什么,今天冬天,连话都不能说了。”

    第432章 当众煎药

    左少阳道:“他抬回来的时候,受过伤吗?比如头部啥的?”

    牛老太道:“没看见有伤,只是,后来听说,他是给气着了……”说到这,牛老太又停下来不说了。

    “没了,甄大夫看病很灵的,他都只能治到这个程度,别人就更别指望了。所以没有找。再说了,家里的钱找甄大夫看病都花得差不多了,能卖的都卖了,哪里还有什么钱请别的郎中。”

    左少阳环顾了一下屋里,除了床、一口木箱和凳子,还真没有什么别的家具,当真是家徒四壁了,墙上唯一的装饰品,是一杆斜挂着马鞭。左少阳随口问道:“老爷子以前给谁赶车啊?”

    “杜大人的府上。”

    “呃,是……”牛老太迟疑片刻,说了这么一句。

    左少阳也没追问,掀开牛把式的被子,伸手摸了摸他两只手和脚,左侧手脚都是枯瘦如柴,虽然盖着厚厚的衣被,却还是冷得跟冰块似的。左少阳道:“老人家,你张开嘴,我看看你的舌象。”

    牛老太和他儿子也在一旁跟着大声说着,好半天,那牛把式才慢慢把嘴张开,左少阳凑上去观瞧,见舌质淡,舌苔白腻。

    左少阳道:“老人半身不遂已经两年时间,阳气日衰,这是少Y寒化,Y寒内盛,阳虚水泛已极,必须回阳救逆,化气行水。不过,他这病时间拖得太长,只怕治起来颇费时日。吃了我的药,很快就会有效果,至少能说话,慢慢便能起身,不过,最后痊愈,只怕要等几个月之后了。”

    左少阳点点头,环顾四壁,问:“你们一家人日子挺苦的,如何生活啊?”

    牛老太伤心道:“原先他爹身体好的时候还行,日子过的还不错,后来,他爹病倒了,为了治病,钱花光了,东西卖完了,现在就全靠儿子一个人给人家扛活赚几文钱糊口,加上我跟媳妇两个帮这街坊邻里的缝缝补补赚点小钱。”

    左少阳道:“你们日子太艰难了,老伯这病又需要长期治疗,尽管药费不贵,但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样好了,回去我跟医监大人说一下,看看能否只收你们成本,我自己炮制的附片,就送你们了,不要钱,这样可以节约一些。算下来一剂药估计也就十五文左右。”

    牛老太一家人更是惊喜交加,忙不迭施礼感谢。

    左少阳道:“咱们回去吧,到医馆拿药,——以后你直接到医馆来找我拿药就行了。还有一件事我必须事先跟你们讲清楚,你们答应的话,我才给老伯医治。”

    牛老太道:“大夫您请说。”

    “我用的这药方,我不能写给你们,只能我配要药煎好之后,你们把汤药端回去给他喝。这方子中有一味药叫附片,是有大毒的,正常情况下只能用五钱左右,但是,因为老伯这病时间太久,Y寒内盛之极,必须用大剂量的附子才能回阳救逆。否则,没办法治好这个病的。我使用的药量会远远超过正常用量,这是必须的,我也是有把握的。你们意下如何?如果不放心,就另请高明吧。”

    牛老太跟儿子儿媳低声商议了几声,对左少阳道:“孩他爹这病,先前大夫说了,他这病只怕熬不了多少日子了,所以老身才这么着急,只要能治好这病,左大夫您就尽管用药好了,用什么都行。”

    “那好,这附片因为有大毒,所以只能由我自己亲自炮制,这样才能抑制毒性,而又能治病。配药我来配,既然你信任我,就坚持吃我开的药就行了,别的地方的药一律不要吃了”

    牛老太一家人都忙着点头答应。

    听了这一席话,左少阳身后围观的刘医正、医工和太医署的学生们听左少阳不肯当场写方,已经大失所望,又听他神神秘秘的连药都要自己亲自熬,熬好之后端走回去喝,更是窃窃私语,都嘀咕说左少阳根本没这种方子,只怕在故弄玄虚,哪里有十多文钱一剂能治好中风的药?

    这些议论左少阳听见了,也不辩驳。

    说好之后,一众人便离开了牛家返回医馆。

    刘医正路上也在琢磨这件事,走到左少阳身边低声问道:“左大人,这老人的中风,你当真每剂药只用十五文就能治好?”

    “事实甚于雄辩,”左少阳很有自信地说道,“我说了不算,得看到底有没有效果再说。”

    “那是,”刘医正有些不好意思,又问道:“左大人这方子,能不能给我说说?我很是好奇啊,能用这么便宜的方子治好中风,说出去只怕谁都不会相信。我很好奇。”

    左少阳摇摇头:“很抱歉,左大人,这方子是家传秘方,不外传人的。”

    刘医正更是尴尬,讪讪笑道:“对对,是我唐突了,这么重要的方子,如何能轻易传人?”

    “不过有一味药可以告诉你,就是附片,这一次我方里用的附片,会是四两,也就是四十钱”

    啊?刘医正猛地站住了,这可比正常用量多了将近十倍

    左少阳也站住了,回头微笑着望着他。

    刘医正低声道:“左大人,人命关天,切不可儿戏啊”

    “当初在合州的时候,我给人治病,用了一斤附片,当时合州的汤博士和安医官也是这样说我的,可是,我当着他们的面下了药,给病儿吃了,不禁病儿没有死,而且病完全治愈了,嘿嘿,放心,我不会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的。”

    “我从不开这种玩笑,我也不是靠吹牛才当了医举探花郎的。若大人有兴趣,可以去打听一下,合州可以说无人不知。”

    刘医正有些傻了,心想,莫非这世上还真有用了一斤附片治病却治不死还能把病治好的事情?见左少阳说话的神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还说了合州人都知道。这可当真奇怪了。

    说话间回到了医馆。把经过给廖医监说了,廖医监和马P精也都很惊讶,也很好奇,都很想知道左少阳用十五文的药如何治好中风。又如何用超过正常用量将近十倍的四两附片入药却不会毒死人。

    左少阳存心想树立威信,让药童把药罐和火炉搬到大堂里来,从自己诊室里拿出已经炮制好的附片,给廖医监等人看过,确认的确是附片,然后当着众医工和病患们的面,用戥子称了四两附片,放在了砂锅里先煎。

    围观的人群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嗡嗡声,交头接耳议论着,脸上都是惊恐之色,仿佛放进药罐的不是四两药,而是一包砒霜似的。

    左少阳若无其事来到药柜前拣药,因为是秘方,所有的拣药伙计都自动回避出了柜台外,大家站在大堂里看着他。

    左少阳从药柜上拣了一大堆药,用纸包着放在高高的柜台下面地上,廖医监等人都看清了,这些药都是非常便宜的常用药。诸如干姜、白术之类的。他拣了这么一大堆,只用其中不到五分之一的,便是为了防止别人看出他用药配方。

    这些药放在柜台下面的地上,外面的人是看不见的。从中拣出需要的药之后,把药包好,把剩下的药也包好,一个大包一个小包,拿到砂锅旁边放下,起身拱手对廖医监道:“很抱歉,这方子是我祖传秘方,不能外传,所以必须包着。多余的药我得拿回家去,这部分损失从我月薪里扣除好了。”

    廖医监急忙哈着腰躬身道:“是是,应该的。啊不不这药钱也没几文,就不用扣了,我说的应该,是方子应该保密,嘿嘿。”廖医监有些紧张,说话都颠三倒四的。

    左少阳笑了笑,拱拱手,正要举步回诊室接着诊病,可是大堂里满都是人,不仅有本官的医工、针工、药工、药童、伙计等,还有病患们,甚至隔壁邻居听说了都过来看热闹。

    东南医馆新来的医正要用四两大毒附片入药给人治中风,这个消息可够震惊的了,所以得了消息的几乎都放下手里的活过来看热闹。

    左少阳苦笑道:“大家不用这么等着,药罐就在大堂上,我也不会搬走的,也不能往里偷偷加别的药,大伙还是该干嘛干嘛吧。”

    廖医监忙挥手道:“都散了都散了搞什么?都不干活了?”

    一众人等这才各自散了,但随时留心着大堂这边的动静。

    左少阳好整以暇,坐在诊室里看医书,而没有四处夸夸其谈。

    他已经治好了刘医正十天都没治好的牛老太的鼻衄的消息已经在病患中间传开了,这些病患大多是附近的居民,很多是东南医馆的老病号,他们都认识长年瘫痪在床的这位老马夫。这个消息使得左少阳在这些人眼中顿时光亮了不少。

    第433章 闯名气

    当然,一个医者的名气不是靠一两件成功的医案就能建立起来,特别是在新闻媒体几乎为零通讯极不发达的古代,想要老百姓口口相传获得名气,只能靠大量的长期的成功医案来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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