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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2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大唐小郎中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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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等到他们停下来的地方,已经看不见街边招呼的女子,而隐隐能听见丝竹之声和婉转歌喉声。从春楼进出的男人,也几乎是清一色的带着仆从的锦衣玉袍富家子弟,老少都有。

    平康坊分三曲,他们最先经过的北曲是一般妓女聚集区,所以很多站街女招呼客人。而中曲和南曲住的则是高端艺伎。这里已经看不见站街女了。

    左少阳下了车,仰头一看,牌匾上写着“眠春阁”,外表看建筑宏大,却看不出是什么所在。

    伍舒道:“左兄,里面请”

    “这是酒楼?”左少阳有些明知故问。

    众人相视大笑,田少爷道:“左兄在京城数月,竟然连‘眠春阁’都没有来过?当真是太遗憾了,——这是男人的销金窝这里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不说,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京城文人雅客最乐意来的地方。走,今儿个我做东,咱们共谋一醉”

    眠春阁分三层,级别也由低向高,若是直截了当找姑娘解决问题的,在一楼,二楼是找情调的同时解决问题的,而三楼,则是卖艺不卖身的纯艺术熏陶的。当然,如果来客跟歌姬两人情投意合对上眼,也不限制醉卧花丛。这必须歌姬自愿。而且,三楼的花销也不是下面两层楼花费所能比拟的。

    他田少爷等人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很懂得这里的规矩,田少爷介绍左少阳道:“妈妈,这位是左公子,是我的好友,今日我们是款待左兄而来,主要是饮酒歌舞,就上顶楼吧。”

    众人纷纷点头。

    美妇老鸨领着三人来到三楼一处宽敞雅间。里面装饰富丽堂皇,四角四个黄铜火盆烘得屋里暖洋洋的,春意盎然。临街五扇门,推开了,是一道长廊,站在廊上放眼望去,大半个京城尽收眼底。远远还能望见远处皇城顶上的金碧辉煌。

    第389章 讨教

    几人落座之后,便有婢女奉上极品香茶和瓜果点心。

    美妇老鸨这才满脸是笑闻言问道:“田少爷,今儿个打算怎么乐呢?是听歌还是看舞,还是斗酒还是作诗?”

    平康坊高端青楼的艺伎分类很细,有跳舞唱歌的舞姬、歌姬,有演奏丝竹管乐的乐姬,有吟诗作赋的艺姬,还有酒量好能说会道专门陪客人喝酒行令的酒姬等。

    田少爷道:“左兄是第一次来,这些都让左兄领略一遍好了,这样,先摆上酒宴,找几个酒量好的来陪左兄我们喝酒行令,酒过三巡之后,再叫歌姬、舞姬献舞献歌,然后再叫艺姬来给我们弹唱。——左兄,这些姑娘可都是个个一等一的品貌才情,见到动心,可别手软,这些兄弟可个个都是饿狼,你不出手,别人可要占先了。那后悔莫及哟”

    一众人等哈哈大笑。

    很快酒宴摆上,数量不多,但做工精致,上的美酒也是甘醇无比,左少阳还没等喝就已经醺醺然了,连称好酒。

    房门一开,莺莺燕燕地进来几个如花似玉少女,热情开放,活泼可爱,一人身边一个,说了各自姓名。其中一个少女最是热辣,口才也好,自饮三杯之后,当了“席纠”,也就是后世所称的“酒司令”。

    这席纠姑娘饮了三杯之后,问道:“田少爷,咱们今儿个行什么令?”

    田少爷道:“今日以左兄马头是瞻,左兄决定行什么令,咱们就行什么令。左兄,你说吧是左右离合令?还是言小名令?”

    康玄胡C话道:“要不行一字惬音令吧”

    唐朝人喝酒喜欢行令,而且大多数酒令都是文字游戏,是文人雅客们行的,左少阳穿越过来已经有一年了,对这玩意还是不怎么擅长,跟这帮子文人在一起,特别是田少爷,隆州秀才科头名,更不敢班门弄斧了。连连摆手道:“我只会看病喝酒,这文绉绉的酒令我可不会玩,还是你们玩。轮到我我喝酒就是。”

    田少爷道:“那怎么行,今**是主啊。”

    伍舒道:“我也不喜欢太文雅的酒令,咱们选个好玩又不会脑子的,如何?”

    一个老者笑道:“不费脑子又好玩的,莫过于拇战了。”

    拇战就是划拳,左少阳一听来了精神:“好好就这个好了。”

    田少爷做东,主要宴请左少阳,他决定行令,既然选择拇战,旁人自然不会说什么,而且他们这些文人,平日里咬文嚼字,现在偶尔学学粗人划拳喝酒,倒也不失为一种换脑消遣,所以都一致赞成。

    来了一年了,左少阳对唐朝划拳的规矩已经很了解了,他划拳很在行,而这些文人平日都很少划拳的,所以左少阳是胜多输少,但是,这些人轮流跟他划拳,加上旁边漂亮酒姬不停花言巧语劝酒,喝不多时,左少阳便已经熏熏的了。

    当然,田少爷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酒量好的还能跟左少阳对着喝,不好的已经搂着酒姬倒在椅子上了。

    原先是主要针对左少阳,可喝到后面,也开始各自为战,相互邀约着划拳斗酒了。伍舒端着酒杯,拎着一壶酒,低声对左少阳道:“左兄,这屋里太热,咱们到外面栏杆上吹吹风说说话,如何?”

    “好”左少阳也端了酒杯,两人推开外间门,来到外面走廊上,伍舒还随手把门拉上了。

    外面凉风一吹,果然舒畅许多,伍舒先敬了左少阳一杯酒,然后说道:“上次左兄教导小弟,学医要踏踏实实的,不能有半点含糊,也不能投机取巧,小弟铭刻在心,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苦读医书,但是,诸多不懂的,却苦于没有良师,这次进京赶考,也不过是应景而已,唉,若早能遇到左兄,跟随左兄学医,或许小弟便不用假借他人也能医举及第了。”

    左少阳听他说开始认真研读医书,也很高兴,道:“没关系,我先前就说过,你想学医,我可以帮你,不懂得可以来问我。”

    “多谢左兄,不懂之处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清啊。”

    “没关系,我们可能还要在京城呆几天,你有空可以来找我,不懂得我给你讲。”

    “太好了,”伍舒又敬了左少阳一杯酒,说道:“近日小弟研读《内经》,对其中关于‘风毒水肿’不甚了了,左兄能否解说一下?”

    “这个简单,风毒袭表引发水肿,是因为外感风寒或者风热之邪,营卫失和,内舍于肺,肺气失于宣降,不能通调水道,下输膀胱,风水相搏,流溢于肌肤,发为水肿。风邪温毒以阳邪为主,风性轻扬,故病起在表,在上,迅速遍及全身,因外感风邪,水湿内侵致水肿者,多属实证,风胜者重在肺。”

    “这种病有什么症状呢?”伍舒问。

    “风毒水肿,属于‘风水泛滥证”这种病眼睑浮肿,继而四肢及全身皆肿,来势迅速,兼有恶寒发热,肢节酸楚,小便不利,若偏于风热者,伴喉咙红肿疼痛,舌质红,脉浮滑数,偏于风寒者,兼恶寒,咳喘,舌苔薄白,脉浮滑或紧,如果水肿较甚,则脉沉。”

    “这种病该当如何论治?”

    “疏风利水——你请我到青楼喝花酒,不是就为了讨教这些问题吧?如果是这样,不必花钱请我喝酒,直接来找我,我也会如实告诉你的。”

    伍舒讪讪道:“哪里话,咱们到底兄弟一场,你又帮了我大忙,若不是你,我连进京赶考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你还教导我踏实学医,所以这几个月才埋头攻读,日日心中所想的,都是这些不明之处,今日见到左兄,忍不住讨教,若涉及左兄珍藏祖方,小弟就不敢问了。”

    “不存在,这些都是泛泛而谈罢了,治疗风毒水肿的方子也不是什么秘密,当然,可以说我这方子别人是不知道的,看在你这么多诚心的份上,我就跟你说一个方子,但是,治病要随证用方,不能生搬硬套,否则会出问题的。”

    “这个自然,小弟仅仅是讨教风毒水肿的医术,不会给人看病的,小弟已经说过,我家中钱财不愁,不会为了药资这点蝇头小利去草菅人命的,左兄尽管放心。”

    “那好,我就告诉你,治疗风毒水肿的基本方,叫越婢加术汤。”

    越婢加术汤虽然出自东晋医圣张仲景之手,但是由于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战乱失散,记载这个方剂的医书部分也随之散落,一直到北宋,才被收集整理成了《金匮要略》。所以唐初的时候,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方子。

    左少阳跟伍舒说了方剂的配伍和各药在方剂中所起的作用,又说了随证加减的办法。伍舒侧耳倾听,还默默记诵,不清楚的,反复又问,左少阳都耐心解说。

    他们说话的时候,里面继续划拳行令,很是热闹,却没人出来打扰,直到伍舒把风毒水肿病症治疗全都搞清楚记牢之后,伍舒这才喜笑颜开道:“多谢左兄指教,若有不明之处,改天再登门请教。外面风大,咱们进屋接着喝”

    两人进到屋里,田少爷已经喝得晕晕的了,乐呵呵拉着左少阳又要敬酒,感谢他治好了自己的骨折,要不然,这辈子就别指望进京赶考了。

    又喝了一会,田少爷道:“酒差不多了,咱们听歌看看美人舞蹈,如何?”

    康玄胡摆手道:“不妥,这喝得本来就头昏眼花的了,再看美人跳舞,转得头更晕。倒不如听听弹琴唱歌。”

    众人齐声说好。

    伺候的奴婢出去,很快引来一风姿绰约的**,手持琵琶,轻拢慢捻,歌喉婉转,唱了一曲。

    田少爷是歌舞场老手了,听罢这一曲,抚掌叫好,端了一杯酒给那**饮了,问道:“这曲子已经听过多次,有无新词新曲,唱一支来?”

    歌姬道:“有一曲新词,却是一位新人所填,诸位爷愿听否?”

    田少爷道:“新人所填新词?好啊,唱来听听”

    歌姬点点头,弹奏琵琶,曼声吟唱道:

    辛苦最怜天上月,

    一夕如环,

    夕夕都成玦。

    若似月轮终皎洁,

    不辞冰雪为卿热。

    ……

    左少阳又惊又喜,这不是自己相亲时抄袭纳兰性德的那首“蝶恋花”吗?这青楼歌姬如何得知?还套用旧曲调弹唱呢?

    这一曲唱罢,田少爷等人齐声叫好,纷纷称赞好词,值得干一杯

    众人饮干杯中酒,康玄胡摇着花白胡须叹道:“敢于将《世说新语》荀奉倩为救妻而冻死的可笑之事,当作赞词称颂,此君非同寻常啊”

    众人一起点头赞叹。

    “好啊唱来听听”

    歌姬又弹着琵琶唱了一曲,这一曲也正是左少阳相亲时抄袭的白居易的那首诗。

    这自然又引得众人一片叫好之声。

    田少爷端着酒杯道:“田某虽隆州进士科榜首,但比起此君才气,自愧弗如啊,不知这位新人,姓氏名谁?是何方才俊?”

    那歌姬微笑道:“妾身也是新近从旁人处传抄而来,只知此人姓左名忠字少阳,合州人氏。”

    场中众人酒杯都差点掉在地上,齐把头扭向左少阳,目瞪口呆瞧着他。

    第390章 青楼题诗

    田少爷道:“左兄,这两首词曲,果真是,左兄所做?”

    左少阳本想说这两首不是自己写的,而是朋友写的,可是,自己先前跟白芷寒和老爹左贵说过,他们压根就不相信,认为自己杜撰出的两个人,跟这些人说,想必也会如此认为,反倒觉得自己矫情,现在有些喝醉了,也懒得解释,索性就欺世盗名一会吧。当下点了点头。

    伍舒拱手道:“想不到左兄医术如神,这诗才却也是一等一的呀,佩服佩服”

    田少爷呆了半晌,沮丧道:“左兄,你要是在隆州应试进士科,这进士榜首铁定是左兄的了。”

    康玄胡端着酒杯过来敬酒:“左贤弟,愚兄听田贤弟说,你医术高明,治好了他的骨折手臂,让他能提笔写字,得以参加贡举,愚兄对贤弟这医术是仰慕已久的,还曾心中揣揣,若是左兄在隆州应试医举,愚兄这榜首位不保矣却不知左贤弟更精于诗词,连田贤弟那等才情,都自甘屈居末席,左贤弟当称为儒医也佩服佩服”

    “对对”一众人等都点头道,“左兄当真儒医该敬一杯”

    左少阳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忙端杯起来谦逊了两句,饮干了杯中酒。

    那歌姬听说眼前这位公子便是写这两手诗词的人,惊喜交加,上前福了一礼:“公子这两首诗词,我们姐妹都特别希望,尤其是蝶恋花的哪一首,平素我等读《世说新语》,对荀奉倩为救妻而冻死的故事,都觉黯然神伤,窃思若能有如此痴情男子钟爱,一生无憾都渴望能见到词作者,看看是何等样痴情男子,今儿个得见,虽不知是否果真如词中那般痴情,但却温文尔雅,风流倜傥,妾当真三生有幸。特敬公子一杯”

    “多谢”左少阳拱手饮干了杯中酒。

    那歌姬又福礼道:“左公子,妾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公子恩准。”

    “呵呵,请说。”

    “我们眠春阁的歌姬都很喜欢公子这首蝶恋花,十分仰慕公子才情,今日公子光临,妾身想去告诉她们一声,得空的来敬公子一杯酒,不知可否?”

    “这个,行啊,别人敬我酒,我倒是从来不会拒绝的。哈哈哈”

    “多谢”

    那歌姬福礼退出,片刻,莺莺燕燕进来了十几个姑娘,大多是二三十岁的女子,而且体态容貌并不格外出众。因为歌姬原则上卖艺不卖身,而找她们的文人雅客,也一般都是冲着她们的才艺来的。

    领着她们来的,却是这“眠春阁”的老鸨,那位中年美妇,也是左少阳这首词的崇拜者,得知这消息后,领着歌姬们来敬酒。

    这十几个歌姬听说左少阳便是那首“蝶恋花”反其道而行之解说《世说新语》故事的词人,都是喜不自胜,纷纷上来敬酒,自报姓名,都说公子若有新作,先赠与她们首演。

    歌姬很像现代的演唱娱乐圈,好的歌手很多,但是好的歌却不多,歌手如果能得到一首适合自己特点的好歌率先演唱,很容易走红的,许多歌手就是靠一首好歌一举成名。

    而古代歌姬演唱的曲牌都有固定曲调,填词则可以替换,所以一首好歌不在曲调,而在填词,这些歌姬们自然对一首好词都是趋之若鹜。而大凡有名的文人墨客,身边都围着一圈歌姬,争先索要新词,好最先演唱,以提高知名度。

    左少阳虽然是文坛新秀,但这两首诗词,特别是纳兰性德这首“蝶恋花”,深得这些歌姬的喜爱,也不知从哪里传到了青楼女子手中,很快便风靡传唱了,所以左少阳尽管还没有什么名气,但歌姬们却都争着索要他的新词。

    田少爷等人见美妇老鸨带着莺莺燕燕围着左少阳敬酒,自我介绍。索要新词,不禁抚掌大笑。

    田少爷道:“左兄,既然这么多姑娘都索要你的新作,今日幸会,何不当场赋诗一首,

    众女齐声说好。纷纷坐下,仰着一张张俏脸,充满崇敬喜爱地望着他。

    康玄胡等人也都坐下,说实话,他们并不很相信左少阳这个小郎中能作出如此绝妙的诗词来,现在他当场赋诗,正好可以看看真假。

    左少阳也有些发慌,他哪里会做什么诗词,只是肚子里背诵的一些喜欢的唐诗宋词而已,好在现在只是初唐,能抄袭的诗词很多,关键是不要慌,慢慢理理思路,硬着头皮再抄袭一首,蒙混过关。不过得想好了,否则不应景,在座的田少爷等人都是隆州秀才科、进士科的举人,都是从小浸吟诗词的,若有一句不对,那可要丢人的。

    他端着酒杯又扫了一眼那些莺莺燕燕的歌姬,想着自己抄袭来的一首情诗,竟然能换得她们如此强烈的共鸣,当真意外。瞧着歌姬们崇敬的眼神,左少阳心中一动,想起晚唐著名诗人杜牧的那首《遣怀》来。心中默念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地方不妥,便端着酒杯轻咳一声,道:“既然诸位抬爱,那左某就献丑了。也算是答谢诸位姑娘的厚爱吧。”

    “等等”田少爷起身道:“何不请左公子写在墙上,将来也是一段佳话嘛”

    众人齐声说好。

    古人有墙壁题诗的习惯,特别是酒后,当下那美妇老鸨立即叫侍从拿来笔墨。亲自研墨。

    想着要写出来,左少阳顿时心跳加快,穿越过来一年了,书法一直在坚持练习,特别是上次在隆州帮伍舒替考那件事之后,因为书法只拿了个第二名,这对他打击很大,练习书法更是用心。到现在,这书法已经远非当初J脚爪能比的了,虽说很一般,难入这些文人之眼,倒也不会太丢人了,而且若用行书写,更可藏拙。

    等墨研好,左少阳左手端着研好墨的砚台,右手提笔,蘸好墨,走到正面雪白一面墙前,提笔在手,笔走龙蛇,写道:

    落魄江湖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长安梦,

    赢得青楼薄幸名。

    他把原诗中“十年一觉扬州梦”的扬州改成了长安。田少爷等人都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写一句,那美妇老鸨便念诵一句,待最后一字写完,满屋震天价地叫好声。

    唯独田少爷没有叫,他失魂落魄一般站在那面墙前,慢慢地又吟诵了一遍,手一软,当啷一声,手中酒盏跌落地上:“罢罢罢有左兄在此,我还争什么状元魁首,唉——,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啊”

    也难怪田少爷如此沮丧,《全唐诗话》说,太学博士吴武陵看了杜牧这首诗,非常欣赏,连同杜牧的《阿房宫赋》一起向负责科举选拔的礼部侍郎崔郾推荐,杜牧于是登第。这是一首有及第之功的诗,难怪田少爷自愧弗如了。

    伍舒在一旁劝慰道:“田兄,左兄无意仕途,不会跟你抢这状元的。”

    “便是如此,才更让人惭愧啊,左兄诗才只是兼顾,便已能赋出如此绝妙诗篇,田某寒窗十载,不如左兄兼顾之作,纵然金榜题名,高中魁首,又有何脸面洋洋自得?不如趁早罢手,归隐田园的好”

    唐初的秀才科是所有科举科目中最高的,及第之后的待遇也最高,测试的是“方略策”,进士试“时务策”,考试内容本来都是设定为选拔具有治国方略的人才的,但是,唐初深受南朝浮艳文风的影响,从考生到评卷考官,都只醉心于词华。

    这时候能及第的文章,主考官是不看内容如何,有没有确实的治国方略的,而是考察贡生的文章是否符合骈体文要求,是否声律严格,文辞华美,是否能大量使用典故,如果这些能做到,就算说一些陈词滥调,甚至空D无物的文章,也能获得赞赏而及第。所以秀才科也就逐渐也就演变成了真正“锦绣文章”的考试科目,加之以诗歌应制、奉和和酬答,在朝廷上流社会渐渐成为一种风气,所以秀才科诗文取仕的趋势已经很明显了。

    这方面田少爷是苦心钻研了的,没见过左少阳写的骈体文,所以不能说自己就输给了对方,听了左少阳的话,忙拱手道:“多谢左兄开导,不知左兄有无策文供我等观摩赏析呢?”

    一众人等又起哄索文。左少阳知道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遇到太强大的对手,尽管自己不参加科举,可是一个兼职写诗的郎中都有如此诗才,这对他打击太大了,所以想从策文骈体文上捞一点自信。

    左少阳只会背些唐诗宋词,哪里会什么骈体文,便拱手说了自己不会,可是田少爷等人哪里肯信,这倒也是,能写出如此绝妙诗词的人,居然说自己压根不会写骈体文,就好比一个长跑健将,说他压根不会走路一样。

    还是那献艺歌姬解围,说已经将左少阳新作套曲,是否吟唱给各位听听,这才将这话题引开。

    第391章 人生十字路

    这一顿花酒,一直喝到旁晚起更,以田少爷等人的主意,是要喝个通宵的,长安虽然宵禁,但是平康坊里是不宵禁的,可以通宵达旦饮酒作歌,只要不出平康坊大门外面去,宵禁的人是不会管的。

    左少阳却坚决不干,他可不想在平康坊这种烟花之地夜宿,那回去没法跟白芷寒交代。

    既然左少阳坚持,田少爷他们也就只好作罢,把他送回了瞿老爷家。

    几天后,已经到了腊八节,左贵老爹已经采购好了年货,准备启程返回合州。眼见要出发了,却被绊住了。

    事情是伍舒惹出来的。

    可是这件事,却让左少阳又一次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那天下午,伍舒和田少爷两人急匆匆赶到瞿老太爷家求见左少阳。左少阳还很感动,以为他们得到消息自己要离开,特意赶来相送的,不了伍舒说了一句话,让左少阳气得七窍生烟。——伍舒说:“左兄,上次我把你说的风邪水肿病的辨证论治写了一篇文章,给甄权老神医投牒求荐,不料甄权老神医要我去他府上,替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杜淹治风毒水肿病救命啊左兄。”

    “你说什么?”左少阳眼睛都瞪圆了。

    伍舒支支吾吾道:“各州举人随物入贡后,必须要得到京城名家保荐,加上贡举过关,才能最终赋予及第资格。各地举人要把自己得意之作投给京城的名家,以求他他们的赏识和举荐。小弟自知医术平平,靠自己的医术根本无法赢得医学名家的赞赏。所以,小弟就打起了左兄的主意,假借讨教医术为名,套问了左兄关于风邪水肿的论断。”

    左少阳Y着脸,仿佛便是一场暴风雨似的,盯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伍舒苦着脸道:“那一日,小弟前往甄权老神医医馆投牒,碰巧得知当朝御史大夫杜淹患风毒水肿病,当今皇上下令甄氏兄弟给御史大夫治病。甄权老神医束手无策,而其弟弟太常寺丞甄立言甄大人直言不讳,说御史大夫此病不治,十一日午时必死。现在距离这个时间只有七天了杜大人家人不肯认命,放出话来,谁能医治杜大人的病,不仅重谢,还要全力保荐其及第。所以……”

    “所以你们一伙人就来请我去喝花酒,把我灌醉了套问如何医治风毒水肿症?”

    伍舒和田少爷都是面有愧色,伍舒诺诺道:“是,小弟将左兄所言记下之后,写就一篇论风毒水肿之证的文章,原意只想引得甄权老神医的赏识,推荐小弟即可,不料甄权老神医竟然照着用方,御史大夫杜淹大人的风毒水肿证却神奇地略有好转杜大人家大喜,命甄氏兄弟召见小弟即刻到他府上见面,——求左兄救命啊”

    说罢,伍舒长揖一礼,声音带着哽咽和惶恐,田少爷也在旁躬身施礼求救。

    左少阳Y着脸冷笑:“我都说过,随症论治,告诉你的方剂切不可用于治病,你倒好,拿去给杜大人治病,杜大人是御史大夫,你知道是何等人物?那可是朝廷高官重臣皇上亲自让甄氏兄弟给他治病,何等了得的你们却去捅马蜂窝你有几个脑袋?”

    御史大夫是从三品,负责纠察百官,相当于中纪委书记。虽然唐朝后期御史大夫职权有所削弱,但在唐初,权力还是非常大的。

    杜淹不仅是御史大夫,而且还检校吏部尚书,唐初检校就是代理的意思,当时没有吏部尚书,由杜淹代理该职务。

    左少阳其实也不知道御史大夫到底是什么样的高官,反正肯定是高官没错,要不然,也请不动堂堂的老神医甄氏兄弟一起给他看病了。

    他学医学史知道,不少侍御医就是因为给皇上宠信的高官治病没治好,被皇上迁怒处死的,这伍舒不知好歹,竟然为了获得引荐,针对御史大夫的风毒水肿写辨证论治的医术文章递给老神医甄权,没想到惹火烧身,现在人家注意到这篇文章,叫他过去,显然是让他帮着治病,而伍舒医术平平,这医术是没办法作假的,一张口就会露馅,到时候只怕会给个欺君之罪处死也未可知。所以慌了,来求左少阳帮忙。

    伍舒苦着脸道:“左兄,我也不知道会惹如此大的麻烦。只因左兄不愿替小弟捉笔,小弟请的人医术又远不如左兄,不得已,便想着能在举荐上做文章,若能获得老神医甄氏兄弟的保荐,及第便有望了,又偏巧得知他们对风毒水肿正感头痛,而小弟前番去合州时,又得知左兄在合州治疗水肿病医术如神,治愈了无数病患,所以,知道左兄精于此术,才求教左兄,原指望能获得赏识,予以推荐。投牒之后,并无消息,为了引起重视,小弟又投送御史大夫府邸一份,末了还加了一句,说此方曾经治愈水肿垂死病患无数。于是引起了御史大夫家人的注意,送去给甄老神医,要求按这方子用药看看效果。甄老神医用了之后,竟然起效了,于是招小弟觐见。小弟才知惹了大祸,都是小弟鬼迷心窍,还望左兄救命啊”

    左少阳Y着脸道:“你想要我如何帮你?”

    伍舒一听这话,以为左少阳答应了,顿时惊喜交加:“小弟想请左兄委屈一下,扮我药童,跟我一并前去,从旁相助,反正那御史大夫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只需帮我周旋一二,聊过此关,纵然治不好御史大夫的病,也不至于露馅出丑,便万事大吉了。不敢奢求其他”

    “抱歉”左少阳冷声道,“我不想做官,更不想招惹当官的,尤其是高官,给御史大夫治病,可不是闹着玩的,两位老神医都没办法,特别是甄立言都说了这病没治,还往上凑,这不是找死吗?我是不会去的我也劝你不要去了,他若不给推荐,你另找别人,京城有的是名医的。”

    伍舒苦着脸道:“可是麻烦已经惹下了,左兄,我也不想去,但杜大人家不会放过我的,而且,甄老神医叫我去我都不去,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啊?要不觉得我傲气德行无取,要不觉得我没本事……”

    伍舒陪笑道:“小弟是没这本事,所以才来求左兄啊。”

    “你不自量力,想出名我不拦着,不能得靠自己的本事——这件事我管不了,我也不想关,我自己的事情都够麻烦的了”

    左少阳心头一动,这倒是个好主意,冷声道:“那我自己毛遂自荐上门治疗不就行了嘛,何必帮你?”

    伍舒笑了:“左兄,说句得罪您的话,御史大夫是朝廷高官重臣,他的病,可不是随便哪个大夫郎中就能瞧的。要不皇上就不会钦点甄氏兄弟给他看病了。”

    左少阳有些尴尬,这倒是实话,朝廷重臣都是由太医负责医治,外面的大夫郎中根本靠不上边,漫说是自己这样在京城名不见经传的小郎中了,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夫郎中,毛遂自荐,也不会获准给御史大夫治病的。

    左少阳又道:“我可以去找甄老神医啊,把治病的方子告诉他。”

    左少阳又哑口无言了,这也是实话,为了见甄权,他跟甄权的儿子吵了一架,虽然通过乔巧儿的闺友甄瑶或许能想办法见到,但甄氏兄弟未必会相信自己的方子,甚至可能都没耐心听自己讲解治疗方案。这伍舒的文章之所以能得到甄权的重视,约见他,最关键的还是钱起了作用。

    伍舒见左少阳有些心动,赶紧趁热打铁:“御史大夫杜淹杜大人权倾朝野,他是专门管百官的官,听说很有手段,而且铁面无私,只要他肯出面帮你查于老太医家为何悔婚,一定能办到也一定能帮你家打赢这场官司,把你的媳妇夺回来。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你跟我去——也只有跟我去,你才有机会试试看能不能救得杜大人,要是能救得他老人家,嘿嘿嘿,娶个媳妇算什么,你就等着飞黄腾达吧”

    左少阳摇头道:“我还是不能帮你”

    第392章 杀身成仁

    “为什么?”伍舒惊讶问道,“你莫非不想打赢官司要过媳妇来?”

    左少阳道:“不想,或者说犯不着为了赢官司就去冒这个险因为这官司我本来就不想打的,是我爹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打。对我来说,那个姑娘并不是非她不娶。所以,御史大夫帮不帮我要到媳妇,并不重要。——至于飞黄腾达,我学医不是为了当官,所以当官对我没吸引力。”

    伍舒和田少爷互视了一眼,都很惊讶,在他们看来,被人悔婚,可以说是奇耻大辱,而左少阳竟然不在意。当真令人意外,而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不愿意当官,更让人目瞪口呆。伍舒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左少阳心头一震,盯着田少爷:“我并非见死不救,因为人家没有找到我,没有让我治,我何必巴巴找上门去帮人医治?更何况人家是御史大夫,要是治不好,皇上发怒,岂不是惹火烧身?”

    “嘿嘿,原来左兄治病是看人下菜啊,不会找麻烦的老百姓,你放心大胆治,有可能危及自身安全的高官,就躲着不管。众生平等在左兄的医术面前,似乎不怎么灵光哟。”

    左少阳沉声道:“给人治病当然要先考虑自己,要是治病会惹麻烦,我才不想去治。就好比华佗,明明知道曹C这人疑心重,却还是如实告诉曹C要给他开颅动手术,结果被杀。我不想当第二个华佗”

    “你也当不了第二个华佗”田少爷冷冷道,“华佗明知不能为而为,所为何故?便是一个仁字曹C不开颅动刀,必死无疑,为了治病,华佗不顾自身安危,杀身成仁这才是真正的仁医。而左兄呢?你的医术或许比华佗为高,但是,讲到‘仁”你跟华佗如何能相提并论?”

    左少阳很尴尬,他想不到田少爷竟然毫不留情面指责自己。梗着脖子道:“你不必用激将法,我不会为‘利’而敢冒奇险,也不会为一个‘仁’字,就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我的脑袋永远是第一位的”

    “看得出来,”田少爷笑了,“我说这些,不是想激左兄为了‘仁’而替伍兄解围。正如刚才伍兄所言,如果左兄能去,则是最好,但是,如果左兄实在害怕治不好病被皇上怪罪甚至被杀头,那我们也不敢勉强,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个结果,伍兄现在是深陷其中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我们也想好了,如果左兄不愿意去,我们只有据实相告,承认是从左兄这偷听来的医方,那时候甄氏兄弟和御史大夫家人肯定会登门求医,那时候左兄再堂而皇之跟对方商量免责事由,死马当成活马医,先讨得免死金牌,再出手相救,就更稳妥些。而伍兄这举人本来就是左兄帮着拿到的,既然不能再进一步,也就不敢再做多想了。”

    左少阳听他这话,觉得很是有些别扭,好象自己贪生怕死而见死不救似的,想了想,对伍舒道:“说实话吧,我不想帮你,主要是担心你庸医害人,你要是得了甄权老神医的保荐,那对你及第高中有莫大的帮助,可以说已经跨入仕途的门槛了,科举是否通过已经不重要,而你当了医官,医术又不行,对病患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是我为何不愿意帮你的原因。”

    伍舒哭丧着脸跟个烂饼子似的:“这个小弟已经想到了,上次你也说过了不愿意替考的原因。小弟也反复发誓纵然当了状元,也绝不入仕当官的。”

    “嘿嘿,只怕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小弟可以立下字据,田兄为证,若小弟有违,请左兄拿此据到吏部举报小弟,罢官免职,投监治罪,小弟罪有应得”

    左少阳瞧着他:“你当真不会当官?”

    “绝不”

    “那好,你写下字据,田兄愿意做证,请画押为证。”

    “好”田少爷一拍胸脯,“小弟愿以性命担保,若有差错,小弟自绝于左兄面前”

    “那倒不必,医者C纵病患生死,只需知道不可儿戏,草菅人命就行了。”

    “这一点请左兄放心”两人齐声道。

    左少阳沉吟片刻,又道:“还有一样,给御史大夫治病非同小可,我只能用我自己的真实身份给御史大夫治疗,我不愿意假手于你,一来出错我自己担待,连累不到你,二来,这病既然甄立言说不治,肯定很危重,只能亲自诊查,假手于你,我怕中间环节出错,第三,我不愿你假借我的医术获取科举及第。我说过,你能否科举及第,得看你自己的本事,这一点上我不能帮你。这个条件你们答应,我就去,不答应,那请恕我爱莫能助。”

    伍舒傻眼了,跟田少爷两人面面相觑。

    终于,伍舒拱手道:“要不这样吧,左兄你就当作我师父,我就说我学艺不精,不敢给御史大夫治病,特意把师父请来。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只希望你能在甄权老神医面前给我美言几句,讨一个推荐。”

    左少阳想了想,道:“我还没到收徒的年纪,这样吧,你去拜我父亲为师,我就算你大师兄。这样去治病就没问题了。”

    伍舒大喜,拱手道:“拜见大师兄”

    “你得先去拜师,我师父答应了才行。还有,我可以在甄老神医面前给你美言,不过我必须告诉他你学艺未精,若科举及第,不能授予你实职医官。最多只能授予散官。”

    散官就是无职无权只享受待遇的官。伍舒要的也就是个功名,能会试及第,便可以光宗耀祖了,他还真没想过当医官去给人治病,给自己惹麻烦。

    伍舒道:“只要能及第,有个功名,散官也无妨,而且,散官正好,不用C心的,也不用担心会祸害病患。”

    “那好,我带你去找我爹拜师,他要是收下你,再写担保书来。”

    左少阳带着伍舒来到左贵屋里,伍舒花言巧语很会讨人喜欢,把左贵老爹的医术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左贵老爹虽然知道他说的假话,但左少阳领来的,又是左少阳的好友,他也知道,自己收徒弟反正也只是个名,其实主要靠左少阳教授医术,当下便点头答应了。

    这伍舒大喜,跪下来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口称师父,称左少阳为大师兄。

    从左贵房间告辞出来,伍舒又立即亲笔写了永不当医官的保证书,田少爷也在上面签字画押作保。交给了左少阳。

    左少阳道:“行了,咱们走吧”

    因为甄老神医只召见伍舒,所以田少爷就不跟着去了。

    左少阳和伍舒两人乘车来到甄氏医馆后宅。甄权老神医的住宅就在甄氏医馆后面,一大片。另有大门从旁出入。

    来到门口,伍舒甚至不用递帖子,看样子门房跟他已经非常熟悉,见到他的马车,便点头哈腰迎了上来:“伍公子,田少爷,你们来了,我们老太爷都问了好几次了呢,可真是青眼有加啊。”

    伍舒大刺刺扔了一小块碎银给他:“辛苦了,麻烦领路,带我们去见甄老神医。”

    那门房捏着银子,心花怒放,正要磨转身往里走,忽然看见马车上下来一人,跟着伍舒往里走,忙站住了,陪笑道:“这位是?”

    “这是我师兄。要跟我一起去见甄老神医。”

    “这个……”门房十分为难,“老太爷只说召见伍公子,旁人是不能进去的。”

    门房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一个劲点头哈腰:“左公子,您得原谅小人,甄老爷交代过,如果没有甄老太爷召唤,擅自把旁人放进去,我这门房,嘿嘿,就别想当了,而且还要送官治罪哩。您可得饶过小的。”

    左少阳微笑道:“无妨,伍师弟,你先去见甄老神医,就说我来了,看他是否愿意屈驾召见。——记住,告诉甄老神医,我要诊查之后,才能判断是否能救,你可别一下把话说死了”

    伍舒忙答应了。那门房一听,顿时舒了口气:“这样最好,这位大爷,小人多有得罪,还请恕罪啊。”

    “好说,前头领路”左少阳道。

    房门磨转身,跑得P颠P颠地领着他们往里走。

    瞿家宅院可真大,而且富丽堂皇、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回廊水榭,假山小桥,让人目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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