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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0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大唐小郎中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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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大夫听他这话,当真是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欢喜的是听左郎中说他也要去,这样看来,想必是真心帮忙了,担忧的,却是对方识破自己的想法,执意不收重礼,在以往的经历中,还没有谁帮忙不收礼的。特别是以前与自己药铺又有些仇怨的人,更让他不安了,可再要想别的办法却又想不出来,时间也来不及了,只能相信他是真心帮忙不收礼了。

    倪母、倪夫人等人也是这心思,但要劝说,该说的话先前都说了好几遍了,再说也说不出新名堂来,主要是时间来不及了,也只能如此。

    在古代,大户人家的妇人是不上衙门大堂的,即使牵连到案件,只要不是人命官司,或者风化案件,都是请父兄代替到堂,而在大堂旁观更是不去的。当然,平常百姓家的妇人就不这么讲究了。

    倪母等人本是不愿去大堂的,只是,这件事关系倪二的性命,心中牵挂之下,也顾不得这么多讲究了,当下几位夫人女眷都乘了轿,只留下两个丫鬟婆子在贵芝堂陪生病的小孙子智儿,一家上下忐忑不安跟左贵父子一起来到衙门。

    衙门大堂外已经有不少人来听审了,这个案子全城的人都差不多听说了,都很好奇,毕竟,这涉及到合州最厉害的名医的弟弟,涉及到惠民堂的事情,而且,还涉及刺史大人的R母,弄不好就是死罪。所以 都很有兴趣来看看结果。

    这些人见到倪大夫等人过来,纷纷让开道路,用一种怜悯或者幸灾乐祸的眼神望着他。

    倪母等人的轿子来到大堂右侧空地上停下,轿帘紧闭,丫鬟仆从环绕守候。倪大夫则迈步上了大堂前的右侧月台。

    按照规定,作为原被告的亲属,以及可能需要作证的证人,都可以在月台上听审,随传随到。当然,在现代法院开庭审理案件,证人是不允许旁听庭审的。古代纠问式的审讯却没有这种严格的限制。

    月台左边,是原告及其家属的位置,右边是被告及家属的。当然,被告在押的话,就只有家属了。

    原告隋掌柜一家人已经到了,人数不少,老老小小的都是披麻戴孝,哭哭啼啼的。也有几顶轿子停在月台下,挂着长条白幔,想必是隋家女眷来听审的。隋家人瞧见倪大夫上来,或者怒目而视,或者往地上啐唾沫,还有低声骂骂咧咧的。

    大堂两侧,皂隶们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县太老爷还没踪影。大堂之下旁听的人都静悄悄等着,间或议论,声音也很轻,衙门里大声喧哗是要挨板子的。

    这时,恒昌药行的祝药柜带着儿子和几个老茶客也来了,倪大夫不好上前施礼,因为祝药柜是为自己弟弟作证来的,这时候打招呼,生怕隋家说闲话,只是冲着他笑了笑。

    左少阳的姐姐茴香和姐夫侯普也来了,站在堂下人群前面望着。

    第136章 大乌头煎证的病猪

    等了一会,便听见铁链子哗啷啷响,几个狱卒吆喝着押着一个囚犯从囚牢方向过来了,这囚犯戴着五十多斤重的厚厚的大木枷,两手锁在木枷上,拇指粗的铁链连着手脚,还有一节拖在地上,走在青石板路上自然当啷响。

    囚犯走近,看清楚便是惠民堂的倪二,这才几天工夫,已经是憔悴不堪了。

    隋家一见到他来,顿时哗然,隋掌柜倒还沉得住气,只是怒目而视,其余的却不管,冲过去吐口水谩骂,从地上抓起雪团捏雪球砸。更有两个老婆子,哭喊着冲上去要抓他打。那些个狱卒已经得了倪大夫的好处,自然不能让倪二吃了眼前亏,特别是当着倪大夫的面,赶紧挡在面前,手按腰刀怒道:“做什么?”

    那两个老婆子被吓住了,这才看不敢乱来,被其他人拉了回去,嘴里破口大骂污言秽语自然是少不了的了。刚开始还只是骂那倪二,待倪二被送入大堂旁边候审的黑屋子关押起来看不见之后,这些人便把矛头指向倪家人了,指着倪家人一通乱骂。倪家人都是面有愧色,低着头一声不吭。显然是想让对方出出气,好为后面的和解做铺垫。

    对于原告及其家属的这种义愤行为,皂隶们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只要不闹过分,也懒得管。

    在乱哄哄的谩骂声中,刑房书吏终于出现在大堂里,朗声道:“肃静升堂喽——”

    隋家人这才停住叫骂。

    两厢皂隶齐声吆喝:“威武——”手中水火G杵着地咚咚直响。

    片刻,大堂屏风后面,钱县令踱步而出,后面跟随的是刺史下派监察此案的州衙门医官汤博士,在后面则是本县的安医官。

    钱县令走上暖阁,在楠木长条几案后撩衣袍端坐,右手一抬,示意汤博士在左侧交椅上就座。汤博士拱拱手,踱步过去,撩衣袍在交椅上坐下。安医官在大堂上却是没有座位的,只能在汤博士身后侧身而立。大堂右侧,坐的是刑房书吏,专门负责记录的。

    钱县令惊堂木一拍:“传原告”

    负责传人的值庭皂隶在大堂前高声道:“传原告——”

    隋掌柜急忙从月台左侧转了出来,低着头快步走到大堂上,在左侧撩衣袍跪倒。

    钱县令又下令带人犯倪二。这次倪二押上来,隋家的人不敢再乱骂,只是悲声痛哭。

    “原告,你有何冤屈,照实说来。”钱县令拖长声音。

    隋掌柜声泪俱下,哽咽着把经过说了一遍,反复强调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倪二明明知道大乌头煎医书上最高用量只能用到五枚,却故意用了八枚,旁人提醒了他他还坚持超量用药,以至于老母亲服药之后,片刻便凄惨死去。这倪二分明是故意不如药方,谋害老母,要求严惩,替老母报仇雪恨。他诉说之中,月台上隋家哭骂声响成一片。钱县令不得不几次拍惊堂木让他们肃静。

    隋掌柜说完。钱县令问倪二道:“方才原告所说,是否属实?”

    “小人用乌头八枚替隋母医治,这是属实。只是,事出有因,小的真的不是故意谋害,还请大老爷明察。”

    “有何缘由,照实说来。”

    “是。”倪二已经跟倪大夫进行了串供,按照倪大夫的指示,悲声道,“隋家请小人出诊,小人替隋母诊治,发现隋母寒疝已经十分严重,病情危重,必须用重剂才能救逆,小人以为,纵然用到医书上的最高五枚,只怕也不能救逆。小人听说贵芝堂小郎中左少阳,曾用八枚乌头治好了恒昌药行祝药柜的陈年湿痹,所以也冒昧一试,不成想倪母却病故了,对这个意外,小人很是悲痛,只是,小人以为,这不是小人用药的缘故。”

    “胡说”隋掌柜怒斥道,“我母亲服用你的药之后,一盏茶工夫便死了,不是你的药又是什么?”

    本来,没有县太爷的许可,大堂上擅自发言,会被以咆哮公堂而处罚的,但隋掌柜有刺史大人的背景,钱县令对他自然不敢责罚,只是和颜悦色道:“原告,大堂之上,不要随意说话”

    隋掌柜气呼呼拱拱手:“是,大老爷。不过,他刚才的狡辩纯粹是一派胡言,请大老爷明察”

    钱县令已经得到了欧阳刺史的指示,这件案子关键就是查清这个问题,更何况又得了倪家重礼,所以微笑点头,问倪二道:“隋掌柜说的没错,他**吃了你的药,立马死了,不是你的药又是什么原因?”

    “这个小人不知,或许是病重不治也未可知。但是,小人用药绝对没问题,而且是有依据的。”

    “什么依据?”

    “隋母跟祝药柜都是年迈之人,身体都一样的虚弱,而贵芝堂小郎中用八枚乌头治病,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小人也用八枚,就算老太太是女流,比祝药柜身子稍差,也断不会服药之后立即死亡。所以,倪母病死,可能是本身病重不治,但绝对不是小人用药的缘故。大老爷若不相信,可以传恒昌药行祝药柜和贵芝堂的小郎中左少阳到堂查问。”

    “嗯,传恒昌药行祝药柜。”

    祝药柜上堂之后,拱手施礼。按照规定,证人作证可以不用下跪。祝药柜说了事情经过。

    钱县令听得捋着胡须连连点头,旁边的汤博士很是不悦,拱手朗声道:“县令大人,下官有话想问被告和祝老掌柜,不知可否?”

    汤博士代表刺史大人来监察此案,钱县令哪敢不让他发问,忙陪笑拱手道:“汤大人有话尽管垂问好了。”

    “不是,是恒昌药行免费赠送的,所有合州药铺都获赠一包药材,共六味药,分别是乌头、附片、胆南星、没药R香和地龙。都是炮制好了的。”

    “谁炮制的?”

    “听说是贵芝堂的小郎中用新法炮制的,小郎中就是用这种新法炮制的乌头治好了祝药柜的病。所以,小人也用了这种乌头……”

    “行了,本官没问你这个。”汤博士转头望向祝药柜,道:“本官问你,贵芝堂的小郎中左少阳给你治病时,用了八枚乌头,你是如何知道的?”

    “小郎中开了药方,小人按照药方从鄙行取药,送到贵芝堂炮制,炮制好之后送回鄙行煎熬服用,送去的和拿回来的都是八枚乌头,所以小人知道。”

    “你能确定这些乌头没有掉包?”

    “能确定,小人卖药三十多年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汤博士捋着胡须沉吟片刻,又问道:“你是什么病,小郎中给你用的什么方?”

    “惠民堂倪大夫和小郎中都辩证为风寒湿痹,开的方剂都是小活络汤,只是,倪大夫用乌头只有五枚,我吃了头晕眼花,想吐,肢体发麻,想是中毒了,不敢再吃。后来小郎中给我开了方,也是这个,只是乌头用量用到了八枚。”

    “八枚乌头全部用了?”

    “是的。”

    “全部入汤煎熬?”

    “是。”

    “怎么煎的?”

    “乌头先煎一顿饭工夫,然后放其余的药。”

    “你吃了没事?”

    汤博士眉头微蹙,转身对钱县令道:“大人,历代医书上记载病案方药,从无用乌头八枚之多者,一般用一二枚足矣,用到五枚者,已经十分鲜见,更何况八枚,从没听说过。不过,下官也不好说他们几个都是说谎,但下官着实不相信八枚乌头入药,病人却不会中毒死,能否传贵芝堂小郎中到堂查问清楚。”

    “嗯,本县也有此意。——传贵芝堂小郎中左少阳”

    左少阳迈步进了大堂,学着祝药柜的样子拱手躬身一礼:“小人左少阳,见过两位大老爷。”

    钱县令道:“你先把经过叙说一遍,要如实说来。”

    “是。”左少阳简略把经过说了。

    汤博士道:“本官问你,你这乌头是如何炮制的?”

    左少阳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鄙堂的秘密,不便相告。”

    汤博士老脸一红,道:“本官不是要探问你们的秘密,是要查清案情。”

    “那我只能告诉大老爷,我们贵芝堂炮制的乌头,用八枚是不会死人的。别说八枚,更多的剂量我也曾用过,都没死过人。”

    “本官不信”

    “可以当堂验证啊”

    “如何验证?

    “找头猪,喂他吃八枚我们炮制的乌头,看看死不死不就行了不过,必须得找生病的猪,而且是患了大乌头煎证,需要大剂量乌头医治的猪,要不然,正常人乱用这么重剂量的药,又没有需要治疗的病,这药力就没地方用,自然会伤害人的肌体,反而会中毒的。”

    汤博士冷哼一声,道:“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就算能找到病猪,谁又能知道它是不是患了大乌头煎证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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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县太爷光临

    左少阳眼珠一转,笑道:“我到有个办法,可以让大人知道,用我们贵芝堂炮制的八枚乌头,能治病而不会治死人。”

    “什么办法?”

    “这涉及鄙堂医术秘密……”左少阳回头瞧了一眼月台外站着的倪大夫,上前两步,凑到长条几案前,朝汤博士和安医官招招手。两人听说涉及医术秘密,自然很是好奇,便起身走了过去,听他说什么。

    左少阳低低的声音对钱县令和两位医官道:“倪大夫的儿子患重病,在鄙堂救治,实不相瞒,他也需要用乌头附子之类的方剂医治,正好可以用来验证我的说法。只是,这涉及到鄙堂医术秘密,不能外传,所以,不方便在大堂上或者衙门里展示。如果三位大人愿意,便请劳驾到鄙堂,我当场展示给三位老爷看。不过,还请三位大老爷保证不把鄙堂这个秘密外传,我才敢演示。”

    左少阳两手一摊:“那算了,反正这案子我已经作证了,说了我的确用八枚乌头给祝药柜治病,是你们不信,我才说找头患大乌头煎证的病猪来证明,你们又说不好找,那我才说可以另外证明给你们看,你们既然不愿意去,我也乐得省事。我的作证已经完了,三位大老爷,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安医官瞪眼道:“你不走,难不成还想让县令大人请你吃饭?当真是……”

    钱县令冲安医官一摆手,安医官急忙打住,拱手退开。钱县令对左少阳道:“小郎中,你在堂外稍等,本县跟汤大人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是。”左少阳拱手退到堂外。

    钱县令和汤博士转过身去,把脑袋凑到一起,钱县令道:“汤大人,你意下如何?”

    汤博士捋着花白胡须沉吟片刻,反问道:“钱大人以为呢?”

    钱县令一脸为难,道:“恒昌药行祝老掌柜和这小郎中的证词,与人犯口供一致,若是平常案件,也就可以据此定案了,但此案刺史大人非常的关注,最好找到铁板钉钉的证据,据此定案,才有说服力,在刺史大人面前也才好交代啊。”

    汤博士听他说的很委婉,言下之意倒是赞同前往贵芝堂查看。汤博士倒不是一定要跟惠民堂为难,他也想把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好跟刺史大人有个交代,当然,刺史大人也不是故意要整死倪二,他要的也是一个明白的答案,如果有真凶,那就一定要惩处,如果没有,却也不能冤枉了好人。现在这案子查到这个地步,小郎中新法炮制的药材是否真能用到八枚而不中毒,成了整个案件最关键的所在,必须查清,而左少阳要求为商业秘密保密,这也不过分,毕竟人家是证人,又不是人犯,没有理由强迫人家作证。

    想到这里,汤博士缓缓点头:“那好,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好”钱县令转身过来,向大堂外的小郎中招手让他过来,说道:“本县与汤大人商议了,一同去你们贵芝堂查看。”

    “是。”

    左少阳急忙拱手答应,禁不住心中暗喜,县太爷现在大驾光临他们贵芝堂,大堂上的人当然知道县太爷是去查案去了,可是满城的百姓可不知道,只知道县太爷光临贵芝堂,或许是求医,或许是问药,在消息不灵通的古代,这重重猜测想象肯定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那时候,贵芝堂想不出名都难

    这是左少阳被老爹明确要求必须帮倪二作证之后,想到的一个顺带宣传贵芝堂的法子,果然如愿以偿,也算是有所斩获吧。

    安医官听钱县令和汤博士竟然真的要去贵芝堂,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传令下去,很快把两顶轿子备好,人犯押回大牢继续羁押。钱县令、汤博士分别乘轿前往贵芝堂,安医官官阶太低,只能骑马跟随,没资格坐轿。皂隶们鸣锣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贵芝堂。

    左贵老爹听说县令大人要去他们贵芝堂,又惊又喜又是惶恐,带着左少阳前头领路,倪大夫和隋掌柜两家人也分别乘轿、骑马,或者步行,跟随在后面。

    大堂外围观之人听说县太爷要去贵芝堂,站在前面听得清的知道怎么回事,后面大多数听不清堂上说话,只是来瞧热闹,都很惊诧,也远远跟着。沿街走来,路两边的行人不知道做什么,也都跟着走。

    于是乎,等到了贵芝堂,一条街都是人了,塞了个水泄不通。热热闹闹的比过大年赶庙会还热闹,口口相传,传到后面,便是猜测得多,实在的少,大多数人都如同亲耳听见似的肯定地告诉打听的人说,县太爷升堂问案,偶然得知贵芝堂医术高明,正好身有隐疾,所以当即退堂前来求医问药。

    茴香和侯普最先飞奔回家,气喘吁吁和梁氏说了县太老爷要来药铺公干,把个梁氏吓得腿都软了,她以往从来没见过县太爷,街上县太爷的轿过去,都是鸣锣开道,闲人远远回避的,还垂着帘子,哪里见得着。此刻听说县太爷竟然要到家里来,慌得话也说不出来了,手也不知往哪里摆了,站在那直打哆嗦。

    侯普到底是衙门的书吏,经常能见到县太爷,倒也不觉如何惊慌,忙指挥着梁氏、茴香还有倪家留下来的几个丫鬟婆子帮着把所有三扇大门全部打开,拿扫帚把地再扫扫,把东西都码整齐,把茶杯都洗洗,准备好上次左少阳买回来的蒙顶万春银叶香茶,生火烧开水准备泡茶。

    正忙碌着,便听见远处开道的铜锣敲得山响,吆喝回避的声音远远送了过来,梁氏更是慌乱,手不停地在胸前围裙上擦拭,哆哆嗦嗦问女婿侯普道:“这个……那个……怎么办啊?”

    “岳母不用紧张,赶紧到门口迎接县太爷”

    唐朝比较开放,特别是百姓家的女眷讲究比较少,一般家里来男人多不回避,更何况是开门做生意的人家。梁氏等人赶紧出来,在门口两侧垂首而立。

    开道皂隶在街两边站立,屏退行人,接着钱县令和汤博士的轿子到了,下了轿,钱县令整了整衣冠,抬头瞧向贵芝堂大门两边新挂的联句,捻着山羊胡摇头晃脑念道:

    只愿世上人莫病,

    哪怕架上药生尘。

    “好句好句啊”钱县令抚掌赞叹了一番,转身对跟在后面的左郎中道:“这对子是你写的?”

    左郎中弄不明白他问的是书法还是联句本身,忙躬身道:“联句是……是犬子所想,学生涂鸦的。”

    唐朝官吏多是科举出身的文人,任地方官的同时,也担任地方教育之责,所以一方的文人,那都要尊其为师,自称学生的。这里自然不包括左少阳这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不懂规矩,所以才当面自称为“我”。

    “哦?小郎中还有如此文采?”钱县令招手将左少阳叫了过来,上下好生打量了一下:“只愿世上人莫病,哪怕架上药生尘,嗯,——你年纪轻轻,想必才入杏林,便已有如此高节?”

    这种事是不能谦虚的,所以左少阳躬身道:“这是我们医者都应当具有的品质。”

    “嗯,”钱县令很满意,微笑捋着胡须,指着那对联,对汤博士道:“汤大人,如果医者都有这等风范,那就是百姓的福了。”

    汤博士也微笑道:“正是,只可惜世间象贵芝堂左郎中这样品德高尚医术如神的医者太少了,而惠民堂倪二这等草菅人命的庸医却是大有人在,为了黎民百姓安康,须得好好整治啊”

    “呵呵,是啊,惠民堂的大掌柜倪大夫与其弟大相径庭,却是一代名医,医德高尚,悬壶济世,连京城都有名气的。”

    汤博士听出来他提倪大夫,显然是自夸之意,不想让倪二这颗老鼠屎,把整个石镜县的医界的脸都抹黑了。便打了个哈哈连声称是,不再提这个话题,捋着胡须道:“咱们开始吧。——小郎中呢?”

    “我在这”左少阳转身过来,拱手道。

    “开始吧。”

    “是,麻烦其余的人全部出去,只留下三位大人和倪家小儿即可。”

    “好,其他人都出去”

    倪大夫在门口听说,却不知道把儿子留下所为何故。反正儿子留在贵芝堂医治,自然听从人家的安排,倪母等人坐在轿子里,不知道外面的情景,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梁氏带着茴香、侯普让伺候的倪家丫鬟仆从都出去,把门带上,屋里就剩下钱县令、汤博士、安医官和左氏父子。

    左少阳走到小床边,查看了一下倪家小少爷智儿,见他神志已经清楚,只是没有亲人在旁,有些害怕,蜷缩着瞧着他们。

    第138章 超级重剂

    左少阳介绍了这孩子的病情,然后说道:“两位医官大人,你们是行家里手,如果是你们,给这孩子治病,最大敢用多少附片?”

    汤博士和安医官都分别上前诊查,完了之后,汤博士道:“孩子这病,若是本官下方,最多用一两附片。”安医官嘿嘿道:“卑职胆小,最多只敢用五六钱而已。”

    一两就是五十克。一枚附子一般有十五克,汤博士用五十克,也就是三枚左右,算是偏大的剂量了。

    钱县令捻着山羊胡问左少阳:“小郎中,你呢?”

    左少阳微微一笑:“孩子的病是少Y证下利虚脱,Y气弥漫,又被其父错用苦寒退热药,雪上加霜,以至周身气血趋于凝聚。必须使用大剂量的附片,回阳返本,峻逐Y寒,所以,我第一剂药用了二两四钱附片”

    汤博士冷笑:“你撒谎也得有个谱吧,二两四钱,那可是八枚附子的剂量已经超过医书最高剂量三枚。试问医史上有谁用过如此高的剂量?”

    左少阳也不搭话,迈步进了厨房,片刻,取了一个煎药的砂罐出来,走到汤博士面前,把砂罐往他面前地上一放:“大老爷,这是我先前给这孩子煎药剩下的药渣,还没倒掉的,你自己个查查吧。”

    汤博士瞅了他一眼,蹲下身,先看了看,然后伸手进去翻弄,将附片一块块都捡了出来,果然一小堆,足有二两多。

    左少阳也是冷冷一笑:“我早猜到你会这么怀疑,没关系,反正现在需要给孩子吃药了,我也要换新药调整用方。你们看着我拣药煎熬,给孩子服下,便知是不是我哄骗的了。”

    汤博士等人脸上颇有惊异之色,汤博士沉声道:“这一次还是用二两四钱?”

    “不,用一斤”

    “你说什么?”钱县令不懂医倒不觉得如何,汤博士和安医官二人却眼珠子瞪得溜圆,就差没从眼眶里掉下来了。

    安医官厉声道:“一斤附片?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三十三枚附子超出医书最高剂量六倍多。你想谋杀啊?”

    左少阳淡淡一笑:“是谋杀还是治病,等一会你们就知道了。”转身走到药柜前,拉开药抽,也不拣药,直接将那一抽药端过来,放在钱县令、汤博士和安医官面前:“药抽里左边一格就是我贵芝堂新法炮制的附片。请查验是否是附片。”

    汤博士和安医官蹲下身,细细翻看了一遍,还拿到嘴边咬了一口尝尝味道,互视一眼,缓缓点头。汤博士道:“没错,是附片。”

    “如果我用这么多附片配药,给这孩子吃了,孩子没中毒,而病情却进一步好转,是否能证明使用我贵芝堂新法炮制的乌头或者附子,即使超量到八枚,也不会中毒?”

    汤博士冷声道:“那是自然,乌头与附子同根而生,一株二药,乌头虽然比附子毒性略大,但是你用量达到三十三枚,如此重剂,二者的些许差异早已不算什么。若是如此,完全能够说明拿贵堂新法炮制的乌头八枚入药,不会致使病患中毒。不过,如此重剂附片治病,肯定会死人的人命关天,不可儿戏”

    汤博士瞧了那孩子一眼,捋着白胡须转头望向钱县令:“大人以为如何?”

    钱县令微笑道:“汤大人,本官到觉得小郎中没说谎,试问,他有什么必要说谎呢?这案子于他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用一斤附片会危及孩子生命,他为何要冒险?现在他敢于这么做,就说明他是胸有成竹的。倒可以相信。”

    安医官C话道:“大人,这小郎中之所以甘冒奇险,倒也不是全无目的,他设这圈套把县令大人招来他贵芝堂,目的显而易见,不过是想借大人的官威声望,来增长他贵芝堂的名气罢了”

    左少阳肚子里暗自赞叹,这安医官倒也不是傻子。自己之所以如此大费周折,当然并不全都是为了帮倪二作证,顺带的主要的目的,是借这个机会提高贵芝堂的知名度。不过这种事当然不能承认,当下淡淡道:“我这样只是为了能帮助县令大老爷查清案情,如果三位大老爷觉得我别有用心,那这件事就此作罢好了。反正我的作证已经完了,该说的已经说了,是否采信,由大人自行决定。”

    左少阳这一招以退为进很是管用,钱县令果然狠狠瞪了安医官一眼,对左少阳微笑道:“小郎中多心了,本官知道你是为了帮本官查清案情,别无他意。好了,小郎中,你尽管按照你的想法行事就是。”

    左少阳笑了:“好。我现在开始煎药了,为了防止有人说我作弊,我就在这大堂里煎药,这火盆中还有一些微火,是倪大夫他们昨夜送孩子过来让我们医治,因为宵禁走不了,便留守在这里,一夜烤火留下的。现在正好用来煎药。不过,这附片必须先煎差不多一个时辰,而且不用水煎,改用J汤煎熬。我这还有昨夜从前面饭馆买来的大半盆J汤。可以用来熬药。”

    左少阳从厨房把J汤端了出来,又拿来一个脸盆大小的大砂锅给两人检验过之后,把J汤全部倒入砂锅。然后从柜台上拿了一杆称药的戥子,蹲在地上,开始称量附片。

    左贵一直默不作声在旁边看着,他倒不担心儿子用这么重的剂量的附子,事到如今,担心已经没用了,先前儿子用那二两四钱附片煎药给病儿服用,他当时就在场,但并不知情,现在知道了,暗自有些后怕,不过,病儿服药之后不仅没有中毒,反而苏醒过来,还能说话认人,这使他坚信儿子这方剂应该是有效的,虽然现在用到了一斤的超级重剂,但他还是充满了信心,因为二两四钱跟一斤,都已经远远超过正常用量,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眼看儿子蹲在那称药,左贵忙拿椅子凳子过来给县太爷和医博士三人坐。

    家里只有两把椅子,左贵看病坐的那把还行,另一把已经松了,坐上去嘎吱嘎吱响,仿佛随时要散架一般,所以把自己的那把交椅端过来给县令大人坐,把那把嘎吱响的交椅给汤博士坐。又拿了根圆凳给安医官,从厨房拿了两根矮板凳,一根给了左少阳,一根放在墙角,自己撩衣袍远远坐着瞧。

    钱县令、汤博士和安医官在旁边观瞧,见左少阳不停地称了倒,又接着称,台上药箕里的附片开始堆成小山似的。足足称了整整一斤,然后将那些附片小心地倒入J汤砂锅里。

    接着,左少阳拿来一些干柴加到大堂那火盆里,很快火焰便起来了。又拿来一个专门烧水煮饭的铁撑架放在火盆上,把大砂锅放在上面。开始煎药。

    这药要先煎差不多一个时辰,这时间还是有些漫长的,而钱县令等人又不好走开,生怕药被掉包了。只能在这里等待。好在这钱县令十分健谈,难得有这一刻的空闲,便把左贵叫过来拉家常,问他家世。

    左贵隐有几分得意地说了自己祖父曾经是八品官,又说了从医的经历。钱县令听得饶有趣味,不停问这问那,还问左少阳是否成亲,是否托媒等等。汤博士和安医官开始默不作声,听县令兴趣盎然,便也凑趣问些问题,说些自己行医的事,几个人聊得挺有劲,倒也不嫌时间慢。

    门里的人闲聊,门外的人不知情,却是等得十分焦急了,特别是倪大夫,有心上前偷窥,可几个捕快已经站在门口把门,谁也不许靠近,近不了也就看不了,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轿子里的倪母等人也是心急如焚,不时偷偷撩起轿帘一个小角,偷眼往贵芝堂紧闭的大门观瞧,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来。隋家的一众人也很是焦急,不时低声议论,却没什么别的主意。

    围观的人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县太爷他他们出来,一些人觉得没趣,便走了,但大多数人还是想看个究竟的,在贵芝堂那街两边层层围住,踮着脚,仰着脑袋往里看。城里其他人得了消息,好奇的也都来瞧热闹,所以这人反倒比先前更多了。

    好不容易过了半个时辰了,左少阳起身到药柜处开始整理药材。汤博士他们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没怎么注意,继续跟左贵聊着。

    左少阳背着身不停取药放药过程中,把方剂需要的药已经暗自取了放在一边。

    左少阳摇头道:“抱歉,这是鄙堂的秘密,不能外传。”

    “那我怎么知道你放的这药有没有问题呢?”

    汤博士缓缓点头:“这话倒也对,世间只怕还没有什么药能和解一斤附子的毒。你加吧。”

    左少阳把药倒入药罐,接着煎熬。

    第139章 麦芽糖

    药终于熬好了,左少阳拿了一个大碗,倒了一碗凉了准备给孩子喝。

    汤博士盯着那药碗,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拱手对钱县令道:“大人,这高达一斤的附片入药,附片乃剧毒之物,如此用药,不管如何炮制,孩子都必死无疑咱们不能眼见他如此草菅人命”

    左少阳穿越过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以前闲聊,从姐夫侯普哪里知道了州县官吏的设置和官阶,所以他知道,这什么医官博士,只是九品下,相当于现在的副科级,也就是官阶中最低的一级。他之所以趾高气昂的,主要是代表了欧阳刺史。但现在自己只是平头百姓,是个官都能欺压,而且汤博士这个官还是管药铺的官,得罪不起。所以他将药碗往桌上一放,也不分辨,望向钱县令,等他示下。

    左贵老爹拱手道:“回大老爷,小人敢以性命担保,如果有什么闪失,小人愿意承担杀人之罪,一命偿一命”

    左少阳身子一震,感激地望向老爹左贵,想不到老爹竟然能用性命替自己用药作担保,他本来是打算如果对方不信任,就不治疗了的,可现在老爹愿意以性命担保,那就是赶鸭子上架了,总不能让父亲替自己承担责任,忙对钱县令拱手道:“大老爷,这是我用的药,出什么问题,自然由我自己承担。如果用药后孩子中毒,甚至死亡,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要杀要剐听凭处置”

    汤博士斜眼瞧着他,冷冷道:“你当真如此自信?”

    左少阳胸脯一挺:“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忽又想起,这句谚语说的是宋朝水泊梁山好汉的,唐朝如何知道?赶紧又换了一句:“没有这金刚钻,我就不敢揽这瓷器活”说了这句,又担心唐朝到底有没有金刚钻这一说。再想找个谚语来说,却又一时找不到。

    钱县令虽然没听过这两句谚语,但大致意思已经猜到了,捋着胡须笑着对汤博士道:“既然小郎中有此自信,又以性命担保不会出错,那就让他给孩子服药吧,汤大人意下如何?”

    汤博士缓缓点头。

    左少阳扫了三人一眼,道:“还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我作证的内容,只是我给恒昌药行的祝老掌柜治疗风寒痹症,用了八枚乌头,以及我们贵芝堂炮制的乌头,就算用了八枚,如果对症也不会中毒而死。至于倪二是否下毒杀了隋家老太太,是故不如本方还是误不如本方,你们是判他有罪,砍他脑袋,还是流放三千里,还是无罪释放,都一概与我无关”

    钱县令捋着胡须道:“这个自然,你是证人,又不是被告,本县不会把你跟这件案子扯上关系,这案子一切与你无怪,你只管放心好了。”

    “好,有县太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左少阳端起药碗,慢慢给倪家小少爷服下。

    眼见一碗汤药全部喝完,一屋子人都紧张起来。等了片刻,见孩子已经张着大眼睛望着他们,一点中毒痛苦的表情都没有,钱县令转头问汤博士:“要等多久,才知道结果如何?”

    “如此大剂量的附子,如果中毒,最多一顿饭工夫便可知道。如果要看是否中毒,还要看是否有疗效,那就得等上几天了。”

    钱县令道:“刺史大人那里还等着回话呢,如何能等上几天的?咱们只需看是否中毒就行了,至于是否有疗效,已经不是本案涉及的范围,不用考虑了。”

    汤博士心想,如果不中毒也治不好病,那这药炮制到底是有问题的,不过现在不是查药材是否炮制合格的问题,而是查新法炮制的药材,用量超过标准之后是否中毒的问题,所以只看中毒与否就行了,倒也暂时不用深究疗效。便拱手道:“是,那就再等个两盏茶的工夫便可知晓了。”

    几个人又围在床边眼睁睁瞧着那孩子。孩子有些害怕,想缩进被子里去,钱县令满是皱纹的脸挤出难看的微笑:“孩子,别怕,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痛不痛?”

    智儿摇摇头,他到底是富家子弟,见多识广,胆子也大,见几个老头慈眉善目的,也不像坏人,便道:“我想吃麦芽糖”

    “哦,想吃糖啊,行啊。”钱县令转头对安医官道:“出去告诉他们,赶紧给孩子买块麦芽糖来”

    安医官答应了,急忙跑到门口,拉开门,探头对外面捕快道:“县太爷有令,快去买块麦芽糖来,孩子要吃糖。”

    捕快答应了,便听见围观的人群中有货郎笑道:“正好,我这卖麦芽糖。要多少?”

    “拿两文钱的”捕快跑过去,掏钱买糖。

    “废话,这屋里除了你儿子,还有谁是孩子的?”

    “当然没事,有事还能要糖吃?”安医官冷笑道,左右瞧了瞧,人山人海的围观者,压低了声音道:“现在是没事,就不知道等一会有没有事。”

    “啊?”倪大夫大吃一惊,“什么意思?”

    “刚才小郎中给令郎付了一剂药,单单是附片就用了整整一斤你说,吃了一斤附片,会不会有事?”

    倪大夫大惊失色,抢步上前就要往里闯。捕快上前拦住了他:“干什么你?”

    “我要进去看看我儿子”

    “没有县太爷召唤,谁也不许进去退开”

    “可是我儿子……”

    安医官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点,道:“你现在进去也没用啊,药已经服下了,这么重剂量的附子,一旦中毒,就是神仙也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时,那捕快已经把麦芽糖买好拿过来给安医官。安医官接过,瞧着倪大夫,叹了口气,把脑袋缩了回去,把门关上了。

    倪大夫又想上前,两个捕快虎视眈眈瞪着他,只能停步,焦急地翘着脚伸着脖子望着。

    身后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福礼道:“大老爷,老太太请您过去说话。”

    倪大夫忙转身来到母亲的轿子旁。倪母撩开一小角轿帘,低声道:“儿啊,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别担心,那小郎中不是个莽撞的人,他这等用药,肯定是有把握的,智儿应该没事。”

    “可是……”

    “不用说了,耐心等着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着急也没用的。”

    倪大夫忙躬身道:“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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