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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讲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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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家宾馆门口，天还没有完全透亮，就有几十个群演在这里等候了。
黄建华把自己的手包放在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待会儿机灵点儿，这可是个大组。”
“要是能混上跟组演员，那一天起码八十！”
接过黄建华递来的烟，曹孟德说道：“我们这些苦哈哈赚的多，你抽水不也多吗，恭喜发财！”
黄建华看着手下的这二十多个群演，想到自己事业更上一步，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于是双手一伸，做着极为骚气的动作，口中带着不标准的广普口音，
唱道：“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oh，礼多人不怪……”
“呵呵呵，唱的真骚气！要是用粤语唱就更骚气了！”曹孟德评价道。
“骚气一点怎么了？我以前就是个小群头，现在规模扩大了，这叫事业上升期懂不懂？唱的不骚气一点儿怎么能表达心情！”
黄建华又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等你能演上有台词儿的角色，肯定唱的更骚！”
你还是真懂我呀！
曹孟德见自己这帮人，和另外一拨人经纬分明，双方中间几米距离，好像鸿沟一般没有人逾越。
而且对方的还群头还时不时的拿眼扫过来，看黄建华的眼神当中充满了鄙夷，
“你们俩不对付？”曹孟德问道。
黄建华撇了对方一眼，嘴里吐出一个眼圈儿，不爽完全写在了脸上。
“他叫林大胜，外号狗剩，tmd，扣群演的钱是出了名的高，连人家躺尸的钱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也不怕折寿！”
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黄建华说道：“还押他们的钱，至少五天的，就是让群演非得跟着他混不可，想走根本没门儿，押金不退！”
“呦，这么一对比，老黄你显得倒厚道了！”
群头赚的就是抽成，不过抽成有高有低，最多有两成。
毕竟群演的收入本来就不高，抽成太狠，谁跟你混呢！
这也是黄建华劝着让曹孟德跟他的原因，毕竟曹贼条形好、气质佳，也比一般的群演更容易混上小角色，
相对应的，黄建华的收入自然也高了。
黄建华和林大胜隔空抬手打了个招呼，脸上虽然都带着笑容，可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做笑里藏刀！
“我之前跟过他，没钱吃饭的时候问他要钱，这混蛋宁可压着我的钱让我饿肚子也不给……到现在还压我三天的钱没给呢！”
黄建华话刚一落音，就看到林大胜朝着这边走来，不过他依然悠闲地抽着烟，并没有着急起身。
“建华，好久不见，你越混越出息了！不错不错！”
林大胜笑呵呵的打着招呼，“你跟我的时候我就说，你能混出来！看看！我的话没毛病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群演都把目光停在了黄建华身上。
原来他以前也是跟着狗剩混的……
慢悠悠的站起身来，黄建华皮笑肉不笑地道：“大胜原来是你呀，这儿人多，愣是没认出来你！
我听人说有个叫狗剩的现在混得不错，手下几十个群演呢，原来说的就是你呀，呵呵呵，恭喜恭喜！”
什么叫针锋相对？
什么叫针尖对麦芒？
看着假惺惺的二人，坐在一旁的曹孟德摇了摇头，
这演技还真没得说！
妥妥影帝级的！
林大胜把小皮包往腋窝里夹了夹，说道：“之前你手底下不就十来个群演吗，这些……”
指着那二十多个群演道：“临时拉来的？嗨！要人你早说呀！我那儿就是人多，早知道就给你派过来几个了！”
又满脸疑惑，担忧的说道：“老黄，这场戏演完了，你不会把人家给丢了不管吧？”
黄建华一下子就被他指出了痛处，脸上也不由得有了三分难看。
另外十几个群演确实是他找的散户。
把人聚过来容易，只要有戏就成了。
可人家过来了，要是剧组拍完戏没活儿了，那些群演肯定自动解散！
这不是又回到起点，原地踏步嘛！
所以问题的关键是要持续有活，持续有戏拍！
明显的，黄建华手中的资源并不足以养活这么多人。
“大胜，听说你这两年发达了，赚得盆满钵满，富得流油……该不会还克扣手下兄弟的辛苦钱吧？”黄建华立即反击。
林大胜的脸色瞬间就僵硬了，不自觉的朝自己手下的群演望去，见他们一个个眉头紧皱，看自己的眼神都是不满。
“等了这么久，剧组的车怎么还不来！来，抽烟抽烟……”
说着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盒红梅，抽出一根递给黄建华，又赶紧拿出火机给他。
这家伙嘴太损了！
还是塞住好！
就在这时，一辆大巴车从宾馆的后院开了出来，黄建华和林大胜把烟掐了，立即小跑了过去。
“刘哥，辛苦辛苦，还让您亲自来接。”黄建华对坐在副驾驶的剧务极其热情的道。
“刘哥辛苦了，抽支烟解解乏……”林大胜从里面的口袋里面掏出一个黄色的烟盒，抽出一支递给剧务。
看到这一幕，黄建华又暗暗吐出了一句国粹！
好烟装在里面……
什么德性！
“嗯，你们人都来齐了吧？”刘剧务接了过来，不过并没有点上。
眼睛从群演当中扫过，看到这些群演大多都是中壮年，没有特别老的，也就放心了下来。
这是他之前就吩咐过的，看来他们两个都没敢忽悠自己。
在得到二人确切的回答之后，刘剧务便核对道：“老黄，你的是二十四个人，狗剩你是二十七个，都对吧？
“对对对，都对……”
“那让他们上车吧，咱们早点儿到片场，位置不够，车厢里蹲几个。”
听到这话，二人赶紧招呼各自的群演立即上车，免得耽误时间。
二人本来就不对付，此时又是竞争对手，自然有比较之心。
这是一辆四十五座的大巴，有六七个人要蹲在走道里，这要是蹲的全是自己的人，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所以在他们的催促之下，群演们蜂拥着争先恐后就朝车门里挤去，
期间免不了用手扒拉的，挡着位置不让别人进的，暗中掐别人腰子的，拧别人臀尖的……
“哎呦！谁他妈踹我！”
曹孟德本来已经站到了门口，可前面一脚就踹了过来，正中心口！
一时之间钻心的疼痛袭来，让他喘不过气来，差点儿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太无耻了！
明明已经上了车，还回过头来踹一脚！
后面的人挤着前面的，所以曹孟德几乎没怎么用力，就被挤进了车厢。
“来这儿坐！”
黄建华见他捂着心口，脸上都是痛苦之色，便赶紧把他拽到自己里面位置。
“怎么了？心口疼？”
吐出一口浊气，曹孟德忍着疼痛咬牙切齿道：“谁tmd给我一记窝心脚！直娘贼！有种拉出来硬干！偷袭是娘们干的，什么揍性！”
见他还能骂出来，应该不算太严重，黄建华也就放下心来，“看清是哪个孙子干的了吗？”
“就看见一只脚！让我找到是谁，不踹死他我就不是曹孟德！”
入tnd！
还真是憋屈！
“呵呵呵，曹操怎么能受委屈呢！那还有没有王法！”
见他又拿自己的名字开涮，曹孟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黄建华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那混蛋就在车上，肯定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