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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血族秘事：白发人送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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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无论是快速移动的瞬移，还是在晋升中阶之后会觉醒的类似于规则之力的能力，都有点顺其自然的意思。
即成年之后，不知道哪天突然就变得能快速移动了。
虽然一开始因为身体强度跟不上，连续几次移动之后就会脱力，但确实不是通过勤学苦练得来的。
而是像原来在沉睡，到了一定阶段，基因中，或者说大脑中某一区域猛的一下被闹铃惊醒，可以出来遛风了。
规则之力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一直以来，他们对如何进一步提升能力，并不是很上心，反正到了差不多的年龄，就会相应觉醒或进阶。
可原版血族接连在千年左右的寿数去世，而不是像老拉斯洛在18世纪末叶，顺其自然的晋升高阶从而延长寿命。
他们这才真正意识到危机所在，在近百年的时间里，原版血族和首批转化血族相继陨落，各个家族几乎每个月都能收到或发出讣告，葬礼不停。
之所以会这样，其实还是没有传承母星技术的锅。
他们的种族寿命很长，也确实会觉醒强大的能力，但真正支撑他们种族走向宇宙的可不是会瞬移，掌握点小范围的规则领域就能做到。
而是科技成果，能活那么长，啥高深理论还学不会？
所以，说到这里，真正制约人类文明突破的关键，就是短短不足百年的寿命！
再说血族母星，他们在如何通过基因工程改变族人难以孕育的方向上没啥成果，倒是发现了能够让族人原本一千年左右的寿命再延长两到三倍。
新生族人会在成长到一百岁的时候进行长寿基因的改造，新生儿不行，基因链不稳定，不能保证百分百改造成功。
拉斯洛他们是难民，活下来都那么不容易，还上哪儿去接受长寿改造？
母星上族人的平均寿命在四千岁左右，能活这么久，晋升到拉斯洛他们自己划分出的高阶并不是难事。
可惜啊，他们都没有这些记忆，只是在尽自己各种努力想着早日突破到高阶血族。
而他们迫降的时机也不那么恰当，所有人都对他们不友好，科技水平也极度落后。
等到基本安定下来之后，明明有极其令人类羡慕的寿命，却不得不慢腾腾的跟着人类的技术进步而艰难探索。
说到底，他们族群最出彩的还是漫长的寿命，高智商天才也不多见，何况基数还那么少。
归了包堆，一直在辛苦的研究，收获却不并不大，直到那一年地球发生了异变。
但说实话，他们开始几年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同，生命线漫长，不可避免养成了干啥都不急的习惯。
哪怕延续种族的使命依然很迫切，可一千多年也过来了，那种东西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
血统纯正的血族虽然还不多，但在可预见的一千年内还不至于彻底绝种，并且人类的科研速度明显加快，说不定哪天迎来技术突破，就能借此找到破解种族难以孕育和晋升的窘境。
直到“神迹”突然出现，他们才开始真正注意地球人类有了超级能力的事实。
血族的发展虽然低调，却不可能一直钻在阴森的古堡里自娱自乐，也需要自己的产业来维持族群在人类社会中生存。
经济、科研等很多行业都有他们在暗中参与，但唯独没有政治领域。
这没办法，几十年不变的容貌，不就是在对那些专门玩弄人心的政客进行挑衅？
也因此，他们对各国秘密管理和研究异能者的事实，晚知道了三五年。
正常进入国家部门参与异能研究不现实，所以血族老家伙们就联系上了“神迹”。
双方一拍即合，对于“神迹”的疯狂科学家来说，血族的黑暗传说几乎贯穿了欧洲的大部分历史，但以往都当是中世纪教会为了进一步钳制人们思想，所刻意编造的反派形象。
哪曾想现在真有所谓的血族找了上来，惊喜之余，很快就发现了血族的来历很耐人寻味。
不过人家不说，他们也不好强迫，反正合作研究嘛，有的是机会深入了解这个神秘到极致的种族。
那时，“神迹”正在筹备建立亚洲分部，其中那些活了几百岁的青壮年血族没少帮着出力，只为等技术成熟，立马进行改造。
以威尔兄弟为首的科学家们对待人类实验体，都是迫不及待的进行脑部手术，然后进行观察和调整。
可在对待血族的问题上，他们却都是慎之又慎的态度。
在双方都自愿的情况，撬开了几名血族志愿者的脑壳，却发现与人类大脑惊人相似。
能不相似吗，这些志愿者都是由人类转化而来的！
纯血的数量稀少，老家伙们可舍不得直接就让人类上手。
并且，他们也没有透露纯血与转化的太多信息。
面对这种情况，威尔不好轻易下手，人类实验体只要植入了微电流刺激芯片，能力提高的同时，会间歇性的精神错乱。
那血族的大脑基本相同，动了手术，是不是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呢？
他与血族们经过商讨，最终他的执着与血族们渴望尽快突破的愿望同频共振，给一名志愿者实施了手术。
世间万事万物，很多时候一定不能对其抱有太大期望！
威尔主刀，手术不可能不成功。
但完了之后屁的作用都没有，志愿者原来啥样，现在还啥样，只不过是脑袋上多了道疤，与不怎么稳定的精神状态。
这事儿闹的……
威尔有点怀疑血族的能力可能与异能者的精神波动有区别，否则怎么会啥正面效果都没有呢？
尝试失败，血族倒是没有太过刁难，反正一千年来他们已经失败习惯了，再慢慢等就好了。
高能照射实验室投入使用，又一次刺激了血族们那颗渴望进步的心。
然后嘛，结果都知道了，“轰”的一声，把拉斯洛家族的十几名转化血族，连同三百多名人类，与整座实验室熔成了一整块墨绿色的晶体……
那次看似盲目自信的草率行动，自然是得到了老拉斯洛的点头，因为他有不得不冒险尝试的理由。
长子伯纳德，快不行了！
他出生在12世纪中叶，其实算到现在，年龄还不到些一千岁，但身体机能就已经进入了不可逆的衰弱期。
而那个比他大了二十多岁的妻子安东尼娅，反倒还看不出明显的衰老迹象，外表就是人类四十多岁不到五十的贵气美妇人。
伯纳德看面相也是中年人模样，可已经虚弱到的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确实随时都有可能蹬腿儿过去……
人生三大痛：儿时丧父母，中年丧偶，老年丧子！
人类总结出的此等生命恸事，老拉斯洛听没听过不知道，但他已经实实在在经历了前两样。
幼时被迫离开母星，进入逃生舱时映入眼帘的漫天火光，基本宣告母星的一切已灰飞烟灭，印象已然不怎么深刻的父母想必在那一刻已经战死阵亡。
一百多年前，陪伴他走过血族最艰难岁月的妻子也老逝，那对于还能活很久的他来说，无异于中年丧偶。
现如今却又要被迫迎来儿子即将逝去的残酷事实！
所以，如果有点机会，他都会去尝试。
异能者接受高能照射之后大脑会溶化，不代表血族也会如此，因此密令家族成员去试一试。
其实威尔早就通过前期的解刨检验得出，血族也抗不过照射后遗症，奈何他们不听。
惨剧发生，老拉斯洛一下子也没了指望，为了平息“神迹”的怒火，只好把孙子小拉斯洛派过去帮忙做事。
这半年来，伯纳德是一天不如一天，从一个月前开始，已经卧床连地都下不了了。
然而，对老拉斯洛而言，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五天前，劳伦斯打来电话，长孙伊利亚，死了！
在行动中，死在了华夏调查员手里。
这个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老头子差点被劈晕了过去，好半天才顺过这口气来。
当时就要坐飞机往安南赶，众人好说歹说算是劝住，正巧儿子伯纳德昏睡了两天刚醒过来不久，怕这一去安南又与儿子永别。
人一冷静下来，就能恢复正常思考。
孙子死了，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便赶过去也不一定能顺利报仇，毕竟华夏在边境重兵集结，无数森寒的炮口正瞄着那个地方。
他高阶血族是挺厉害，却没厉害到能对抗现代化重炮的程度，要是一不小心遭受了火力覆盖，照样玩完。
现在知道是华夏调查员动的手，先记下这个账，等过段时间再慢慢报仇。
所以，血族后来的战斗就不怎么上心，到最后更是拿着安南“神迹”几年的研究资料副本悄悄退出了战场。
再一点，死掉的小拉斯洛只是身为长孙，并且初步觉醒了时间之力，这才显得他前途无量。
其实伯纳德夫妇后来还生了个女儿，嫁给了意大利罗马诺家族的后人，也有了孩子。
而且，老拉斯洛的小儿子理查德还算年轻，也是生了一男一女，不过年纪还小。
此外，兄弟俩人转化过来的血族数量也不少，像已经成了华夏俘虏的莉莉丝娜与萨姆斯，在安南与小拉斯洛一起行动逃得性命的约瑟夫，负责最后撤退的奥古斯汀等等都是此类。
他们虽然不是通过正常的孕育生养出来，但也有一定的血脉联系，往宽泛了说也算是他们的子孙吧。
最后一个原因，便是定在今天要为老拉斯洛过1400岁生日，如果老头一下子忍不住跑到安南，到时间了赶不回来，对家族的总体影响也是比较大的。
他们这么多年来在欧洲生活，基本上人类的习惯都学了个差不离。
血族虽然因为种族繁衍无比困难而表现的很团结，却绝非铁板一块。
尤其是五大顶级家族，表面上和气，并且族人之间多有联姻，但暗地里的竞争一点不少。
如果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大小家族的头脸人物都来了，但本家老祖却没了踪迹，失了的面子事小，让别人认为自己被小瞧可就有点不妙了。
所以，老头子就是再想报仇，也得挨过了自己的寿宴再说。
而关于长孙的死，除了参与行动的相关人，以及老头和自己的绝对心腹，知道的人并不多。
同样也没告诉伯纳德，都怕他在得知自己的儿子被杀之后，一口气上不来，就此去见了十字教诅咒了一千年的魔鬼。
近来连续遇到这么多糟心事，老拉斯洛的心情可想而知，但在宴会上又不得不尽量装作淡然的样子，也着实难为老人家了。
这时，一个身穿黑礼服白衬衣的英俊年轻人向他走了过来，神色有些凝重。
老拉斯洛看在眼里，强装镇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年轻人叫比利，是老拉斯洛第一个转化血族的第五代直系后人。
他这几天的任务很简单，时刻陪在随时都有可能咽气的伯纳德身边，他是医学博士。
这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任务，但他在这时候却神情凝重的出现在宴会现场，仿佛说明了什么。
比利快步走到老头近前，凑到后者耳边，并抬手遮掩，“伯纳德要见您……”
老拉斯洛淡金瞳孔一缩，扭头看了比利一眼，后者仍是严肃的表情，微微点了下头。
他没有说话，将手里的酒杯放到比利手里，迈步向后走去。
所过之处有几人向他微笑举杯致意，但他都没有理会，挺拔的背影还快消失在宴会厅的后门里。
比利目送老家主离去，原先严肃的脸色松弛了下来，换上了礼节性的微笑，向刚才那几位发出问候却未被理睬的人轻声道：
“先生有不得不去处理的急事，稍后回来，照顾不周之处，还请谅解……”
大家都是有教养的人，话说开了都能理解，而且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拉斯洛家族的二代长子……
比利转身穿过人群，走到弹着淡雅抒情曲的钢琴师身边，俯身在其耳边说了句话。
钢琴师点头，抬起双手，活动了几秒钟手指，再按到琴键上，音调陡然转换。
与会嘉宾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微笑，将手中的酒杯放到穿梭其间的侍者托盘中，各自邀请舞伴，开始了宴会必须的环节，跳舞。
老拉斯洛走出人群熙攘的宴会厅，不再掩饰内心的焦急，一个闪身即在后门穿过百米长的回廊。
往宴会厅搬运珍藏红酒的两名侍者只觉眼前似有人影闪过，对视一眼，都有怀疑之色，并不确定刚才是不是真的有人经过。
两人刚走一步，只听身后不远处传来女子的惊呼声和杯盘摔裂的声音。
他俩又一次互相看看，却都从对方淡金色的眼眸中看出了深深的震惊。
这座豪宅里，如果有谁的瞬移速度能快到初阶血族都看不清楚，那只有一人，即老家主。
但他平日里自恃身份，基本都是缓步而行，很少会用这种方式赶路，并且严禁族人在家中随意瞬移。
如果他在今天的寿宴上以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行走，那必然是出了让他无法淡然处之的要事。
那什么事会让他如此罔顾礼仪，或许页只有那个人了吧？
两名初阶血族侍者感觉自己真相了……
老头清瘦挺拔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一个宽大房间的门口，屋内灯火通明，四周一圈尽是各式锃亮的实验仪器和闪烁的荧光屏幕，倒像是实验室。
房间靠里是一张一米宽的医学床，上面躺着一位身穿宽松病号服的老者。
他的发际线严重后移，显得脑门很宽大，因为身体暴瘦，脸颊深陷，以至于颧骨高耸。
两道灰白色眉毛几乎随着眼窝陷了下去，只余一半挂在上边，若是从远处看，只会瞧见眼眶处有两个黑洞。
嘴唇黑紫，并且干燥起皮，也是因为体瘦，上下两对犬齿呲出唇外。
病号服的袖口伸出的手臂名符其实的皮包骨头，暗红色血管清晰可见，其中右手正被病床边一位风韵犹存的贵妇人紧紧抓着。
老拉斯洛悄无声息的来到病床前，低头俯视躺在眼前，出气多，进气少的儿子。
他感觉儿子消瘦的程度比下午时又严重了一些……
最近一两个世纪尽是送别年老的族人，已经基本能根据病人的消瘦程度来大致判断他们还能存活几个小时了。
他几乎可以肯定，伯纳德活不过今晚午夜。
现在，时针刚过夜里九点。
陪在床边的贵妇即伯纳德的妻子，来自科尔巴鲁家族的安东尼娅，现年976岁。
她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眼睁睁看着陪伴了好几百年的男人，从意气风发，到沉稳儒雅，再到快速衰老，直至如今形如骷髅，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身为核心族群中的一员，她深知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到了这个年龄，如果不晋升高阶，那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死亡。
但内心的伤感还是一阵阵的涌来，冲击泪腺，流下点点晶莹的泪珠。
丈夫的离去虽然令人难过，但说到底算是寿终正寝。
可是，儿子的死却让她一直难以接受，但也知那背后是有别的原因。
而且，这个消息还没有告诉时清醒，时糊涂的丈夫。
安东尼娅冲老拉斯洛点点头，俯身凑到伯纳德的耳边，轻轻呼唤……
后者强自睁开深陷下去的双眼，另一只骷髅爪子一样的手微微动了动。
老拉斯洛赶忙抓住，并微微低下了脑袋，方便扭一下头都困难无比的伯纳德看到自己。
“父……父亲……我……我，我走了……我，我……妈妈……在招手……”
老拉斯洛瞬间泪崩！
饶是他历经千年岁月，见惯了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心智早已坚硬如铁。
但，他终究是一个父亲，一个眼睁睁看着亲手养大的儿子，即将凄惨老去，他却无能为力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