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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落寞地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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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魏涛的脚步，一众底层的蚕丝供应商紧跟在后，瞬时冷清了竞拍会大厅。
沈江临看向叶琛，伸出手。
叶琛把先前那份藏起的企业转让合同物归原主。
转着轮子，沈江临落寞地离开。
傍晚，沪上公馆小宴会厅，叶琛与洋商亨特共进晚餐。
刀叉碰撞的声音，让他们这次的单独会面陷入了紧张地气氛。
“叶，你收购了整个江南地区的蚕丝，这是准备坐地起价吗？”
“成品丝绸我只卖你150块钱一匹，这在华夏，是找不到这么便宜的好事。”
亨特拿出刘庆贺给自己的报价，找叶琛理论。
“刘总可是给我们80块钱一匹，你的报价整整高出了一倍。”
叶琛淡笑道：“这150块钱还是友情价。
我原本的定价是240块一匹，要知道在魔都，乃至江南地区也只有我手上有货。
除非你想跋山涉水的去江城或者是筑城那边做买卖，这路上一去一回的成本还有人工成本，足够拖垮你这次的交易。”
放下手中的刀叉，亨特不信叶琛有能力左右自己的丝绸交易，撂下一句国际用语，起身离开。
叶琛也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抬手示意服务员收拾。
胡自强站在门口，叶琛起身离开。
翌日清早，叶琛拿着魔都拍卖局宣传册来到黄埔码头。
坐在车里看着一艘艘的货轮进出，汽笛声响彻云霄，场面很是壮观。
胡自强回身对叶琛说道：“听说春华纺织厂的老板昨天回去之后，就直奔这边的拍卖局了。
宣传册上有今天的拍品，他的厂子断了资金来源，可能支撑不了多久。”
叶琛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西装外套，对胡自强吩咐道：“你在码头那边找个位置把车停好，等散场了我来找你。”
“好的，那你自己小心点。”
下车后，叶琛就寻着拍卖局的方向，一路走到大门口。
刚到门前就被门卫拦下：“小伙子，有没有通行证？”
叶琛摇摇头。
门卫下眼皮看叶琛，自觉高人一等。
“今天里边拍卖的物件都挺贵的，你要是来闲逛凑热闹的话，劝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免得碰坏了赔不起。”
叶琛懒得和门卫多费唇舌，从兜里掏出香烟递上一支。
“门卫大哥，我刚从国外回来，今天我就是来感受一下这里的氛围。行个方便。”
门卫上眼看了看叶琛这身普通打扮，又结合自己手上的外国香烟，不太情愿的从兜里掏出一张通行证给他。
“把烟留下，到了里边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叶琛接下通行证，随着大流一同朝着拍卖会场走去。
沿路的男女老少，无不对今天的拍品津津乐道。
路过门厅，偌大的黑板上赫然写着藏品的名称和年代。
架子上还有拍品册子，详细的记录品相等信息。
对号入座，叶琛无聊的翻着拍品名单。
几十件拍品，除了瓷器、玉器、古玩、字画这些，几栋老建筑和多个地块也位列拍品序列。
会场的灯光暗了下来，一道光束射出，主持人淡定的站在宣讲台上。
两个礼仪小姐推着手推车上的拍品站在台下。
坐在前排的有钱人纷纷抻着头去看藏品。
沈江临坐在轮椅上昂首等待。
叶琛见状也稍稍的挺直了腰背，瞪大眼睛看着前台上的拍品。
“各位来宾，今天我们第一件拍品，是出自清代江南官窑的九龙方瓶，此瓶纹理细致，龙形与花色更是出众。
起拍价2千，每次竞价1百起跳，请踊跃竞价。”
前排的有钱人纷纷摇着头，相互观望。
沈江临率先举牌。
“9号，2100。”
叶琛看了看手上的牌子，不自觉的举高。
主持人误会道：“11号这位年轻的先生叫价2200。”
沈江临见叶琛出手，再度叫价。
坐在后排的洋人也跟着举牌叫价。
价格一路推高。
主持人惊呼道：“后排18号外国友人叫价2500，还有没有比这个价位高的。”
叶琛不想国家的宝贝流落洋人之手，举牌喊价：“3000！”
18号牌的洋人直接放弃竞价，剩下沈江临还在犹豫。
叶琛微微侧目，沈江临顿了半晌，最终还是放弃了最后的竞价。
“3000第一次！3000第二次！3000第三次！最终这件九龙方瓶由11号这位年轻的先生拍得。”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一度让那些坐在前排的老板们颜面扫地。
在之后的竞品中，叶琛也只对感兴趣的，还有洋人感兴趣的拍品下手。
可能是做的太过明显，以至于在场的洋人觉得这是被针对了，直接起身对拍卖会提出抗议。
竞价本就是各凭本事，洋人的诉求被拍卖会驳回。
一上午紧张刺激的竞价结束，叶琛所得的拍品多达十余件，羡煞了身旁的沈江临。
“一出手就满载而归，不怕别人眼红吗。”
叶琛恭敬地对沈江临说道：“惭愧惭愧，让沈总见笑了。”
“这九龙方瓶可是个好物件，只可惜与老朽无缘了。”
“沈总对这个九龙方瓶情有独钟，是有什么渊源吗？”
拿出一方手帕，沈江临展开给叶琛过目。
“这是罩在九龙方瓶上的丝绢，连同这瓶子本是我们沈家祖上的传家宝。
要不是我的公司经营不善，可能这件宝贝还摆在家中的正厅里。
都怪我沈江临无能。”
这丝绢上的图案和瓶子的花纹近似，瓶口的大小和丝绢的尺寸，也恰好吻合。
叶琛的脸色沉了下来：“沈总，你的故事虽然很感人，但这个瓶子现在是我的藏品，目前我还不太想割爱。”
“那我能求你好好收藏这个瓶子吗？等我有能力赎回来的时候，任你开价。”
叶琛为难道：“那既然这样，咱们就做个君子约定。沈总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来我这里把瓶子带回去。”
“痛快。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
“下午还有拍品要竞拍，不知道沈总有没有兴趣一起捧个场。”
沈江临苦笑道：“这要是换做从前，我是一定不会拒绝叶总的提议。
可是我现在这个状况，实在是一言难尽。
我就打扰叶总的雅兴了。”
依旧是那个落寞的背影，看得叶琛有种说不出的心酸，起身一道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