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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这就是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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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到人离开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很难受，就好像有什么堵在胸口，难受得呼吸都觉得吃力。
其实有的时候，聚在一起原本关系很好的人，因为各种原因分开了，本想着随时都能再见，甚至恨不得明天就能再见，结果因为各种原因，一辈子也都不会再见了。
都是一辈子再也不见，想着还有可能的感觉与真切实的感受到，有种分开，是一辈子都不肯能再见了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这种难受是成倍的，却能深深的感觉到在生死面前是多么的无助与无力。
甚至还带着一种的绝望。
人死并非就如灯灭，灯灭了还能再点燃，死去了就再没有复活的这一天。
赵宽完全就是孩子心性，秦氏已经给他灌输了不少死的概念，但他还是不愿意接受死的事实。
一会儿哭，一会儿又念叨着等秦氏回来与他做新衣裳，再一会儿又狠狠的抱着方梨，生怕她会把自己抛弃，整个人就像是个可怜的孩子般，是那么的无助与痛苦。
丧事由姜氏安排郑庄头一起操办，安葬的地点也是秦氏生前就已经选择好的，家里棺材、寿衣等是早已经备好的，只是准备的时候秦氏还没有今天这般瘦弱，寿衣穿在身上，明显大了不少，让整个人显得更加消瘦。
秦氏出生在花溪县，也是在这里长大，最后死在自己的故乡倒也不算无根无依，至少不算是客死异乡。
前来吊灵的人少得可怜，只有秦家的管事代秦世安过来，还有药铺的黄掌柜和保济堂的白大夫。
然后就再无第四人了，就好像那十几年的人生轨迹里面，而后半辈子遇到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情也无人知晓，再没有任何的人来悼念。
方梨觉得很难受，她一个人宅惯了，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但这一年的时间里，秦氏对她的好却是让她觉得有家人的感觉很好，有一个可靠的能商量的长辈在，她就能放松一点点做一个可以犯错的晚辈。
方梨看着姜氏，姜氏与秦氏的感觉很好，她在方家一直都很自卑，几乎都没有抬起头来做人，是与秦氏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被尊重，不是孩子对晚辈的尊重，是人格上的尊重。
秦氏还教了她很多的东西，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能结实一个这么好的亲家。
天气炎热，不能置灵太久，故而停灵一天之后，秦氏就下葬了。
盖棺封口，放入挖好的土坑之中，黄土一层层的覆盖上去，从此这个人与人间就再也没有了联系。
看着那一捧捧的黄土洒在棺材上面，方梨觉得心里十分的难受，就好像整颗心都被揪起来了一般，难受得眼泪忍不住就直往下掉。
“不要，不要这样！”赵宽突然扑了上去，想要将秦氏给挖出来，“不行，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娘，我娘最怕冷了……”
几个人上去阻止赵宽，但不过几下就被他给放倒了，发了疯一般，将棺材上的土都扫了去，“娘，你快起来，你快起来看看阿宽。”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娘，我要娘！”
宁行之这时候心里确定了，赵宽真的不是以前那个人了，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觉得很涩涩的，就算是从万丈高台摔下来的那一天，他也没见他哭过。
只是默默的接受，甚至他觉得他当时那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完全没有半点的落魄，反而是更加的高贵，那场景在他的脑海里落下太深的印迹，以至于他都不无法将面前的人与记忆中的人联系起来。
赵宽哭得稀里哗啦的，整个人软弱得就像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任性的想要通过耍性子就改变这一切般，不停的做着疯狂的事情。
就好像真的死的是他的亲生母亲，就好像根本就无力接受这样的生离死别，就好像这样才能将人给拉回来。
方梨心里难受自然不能让赵宽就这般的胡闹下去，这世界上能制服赵宽的并非夜七的武力，而是洛昭昭的药。
眼前发生的一幕让洛昭昭瞪大了眼睛，文琦嘴里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世高手不但对自己使用下三滥的招数，就算对自己也用得也是毫不留情。
一颗药喂到他的嘴里，赵宽瞬间就没了发疯的力气，整个人软绵绵的跪在地上，表情却更加的难受，就好像是被人遗弃的孤儿一般，眼泪一个劲的往小掉，声音变得很是低哑，“阿梨，我没有娘了。”
“宽哥。”方梨跪在他的旁边，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他不要倒下去。安慰道：“放心，你还有我呢。”
赵宽哭得更加厉害了，“阿梨，娘是不是嫌我傻，所以不要我了？”
“没有。”
“前天晚上她还说今天会陪我的，她以前都不骗我的，她从来都不骗我的！为什么她不要我了？”
“娘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你，真的，你别太难受了。”
“娘在哪里陪我？为什么他们要把娘给埋了，这样我就再也见不到娘了……”赵宽说到后面已经没有了力气，只是哭得更加的伤心了，“为什么娘要离开阿宽，是不是阿宽不好？”
“不。”方梨抱紧了他，“我的宽哥最好了，娘也在陪着你的，她现在一定还在天上看着你，想要陪着你的。”
她这辈子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总觉得分别是一件主观上的事情，是可有选择的事情。
而分别之后是否再见也是一件可以选择的事情。
就好像她的亲生父母，为了她的将来，坚持到她高考再离婚，不能不说是对她的爱，否则以她的心态未必能考上大学。
然后就好像所有的责任都完成了一般，明明分别的时候还说着以后再见，这么多年却没有再见了。
开始还会有些电话，然后一年也就过年的时候拜年一个电话，有微信了之后，就只有复制粘贴的几句没有血肉的祝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