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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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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还在继续，在郊区的路上形成一道水流，沿着道路流下，看上去就像一条小溪。
“喂，三个小时了。”男人搓了搓夜黎轩的手，说道“从刚才开始她就在那里找什么，不会有事吧？”
夜黎轩猛的回头看着这个人，这人却双手举起来“我闭嘴。”
但是下一秒，夜黎轩却打开车门，快步走出去，男人抿抿嘴巴，说道“还不是去了，早知道这样，不如打晕了带回去，这样还有用一点，唉，女人啊，就是麻烦。”
当夜黎轩走近沐寒笑的时候，才发现她竟然用双手不停的挖着什么，双手已经被磨破，血水顺着指尖流出，下一秒又被雨水冲刷，但是面对全是石渣，甚至还有水泥钢筋的地面，沐寒笑却拼了命的刨着什么，夜黎轩心里一紧，抓住沐寒笑的手。
“够了。”
沐寒笑一愣，从夜黎轩的手中抽出手，继续刨着，又被夜黎轩抓住手，沐寒笑却怒吼一声“放开我！”
“就算你把这里挖出一个洞，也没有什么结果，他已经死了。”
“放开我。”
夜黎轩一愣，看着沐寒笑充满了仇恨的双眸，他知道，沐寒笑开始有了自己的仇恨。
只是，她恨的人是谁？
“呵呵，你说谁死了？”沐寒笑反抓住夜黎轩的手“你说谁死了？”
“唐侑宁，你的哥哥。”虽然这是沐寒轩写好的剧本，一个负责把沐寒笑推向崩溃的剧本，但是当夜黎轩真的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尤其是说出那个人是沐寒笑的哥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怪别扭的。
其实当沐寒轩说出这个谋划的时候，夜黎轩第一反应就是，唐侑宁会不会就是沐寒笑的哥哥，可是……怎么可能呢？
“你也知道我哥哥是唐侑宁？”沐寒笑反问道“你知道他是我哥哥，为什么还要我亲手杀了他？是我害死了他，你知不知道？”
沐寒笑抓住夜黎轩，第一次对他发火“我害死了他，所以那个人恨我，所以她想要杀了我，折磨我，所以我才会心痛，你知道吗？那天这里爆炸了，我却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火烧在皮肤的痛苦，你知道那种痛苦吗？你明白吗？我的心会痛，真真切切的痛，我之前不明白为什么会痛，今天我明白了，那是给我的惩罚。”
“因为我跪在别人的墓前，喊着爸爸，对着只当我是一个赌约附属品的人叫着哥哥，对一心想要寻找乐趣而利用我的人眉开眼笑。”沐寒笑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我害死了他，所以我该死。”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心想要寻找乐趣的那个人，他其实是真的爱上你了呢？”夜黎轩自己都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但是也豁然开朗，紧紧抱住沐寒笑，说道“对，我是爱上你了，所以，你还有我。”
沐寒笑冷冷的看着前方，推开夜黎轩“我值一个亿吗？”
“那……。”
“我很高兴，我值一个亿。”沐寒笑后退一步，忽然笑了，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也从她的指尖落下，混合着鲜血“你的一个亿到手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夜黎轩看着沐寒笑，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现在沐寒笑的眼神，平静，不，是淡漠。
这种眼神，只有心死的人才会有。
“对不起。”
夜黎轩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沐寒笑又跪在地上开始刨着，这一次遇到大块一点的水泥板，沐寒笑都用手用力的刨出来。
“他没有死，他让我好好活下去。”沐寒笑口中念念有词，继续刨着泥土“是我让他掉下去的，我要找出来，找出……。”
这是什么？
沐寒笑刨出一个皮夹，虽然被烧得只剩下一点，但是在雨水的冲刷之下，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沐寒笑就像如获至宝一样，在衣服上擦干净，双手颤抖的打开，眼泪却刷刷刷的流下。
“如果我有你这么一个妹妹啊……我会头疼的。”
沐寒笑捂住嘴巴，看着镶嵌在皮夹夹层的照片，因为被藏得十分隐秘，所以几乎没有损坏，这张照片上是一家四口，女人弯着腰伸出双手在小男孩的身后守护着，而男人的头像那里却磨损的厉害，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他大体的轮廓，而他们面前的那个男孩，身穿干净的t恤，怀中抱着一个咬着手指的女孩。
“好好活着。”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在耳旁，沐寒笑寻找着，大声喊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啊啊啊~！”
沐寒笑撕心裂肺的吼声回荡在郊区别墅，夜黎轩从身后紧紧抱住她，雨水打在两人身上，最后缓缓流下，和地上的水流汇聚在一起，流向外面。
“啊啊啊~！”
沐寒笑仿佛要将自己的力气都用在嘶吼上面，也许，真的有人会回应她。
“你不去吗？”陆云彩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问道“她最终还是按照你的剧本走下去了。”
“不，这不是我写的剧本。”沐寒轩静静的看着外面的两人，说道“这是她必须要走的一道关卡，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必将面对。”
“不对劲。”
沐寒轩眉头一皱，又听到陆云彩说道“寒笑她……。”
寒笑？
“不好了。”陆云彩推开车门冲过去。
沐寒轩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沐寒笑倒在夜黎轩的怀里，嘴角流出一道鲜红的血迹，很快又被雨水冲洗干净，但是并没有就此结束，沐寒轩顾不得什么发动车子开过去。
“上车。”
因为连续几天的大雨，城市就像被洗刷过一样，散发着迟来的清新。
然而，门外，沐寒轩和夜黎轩无力的席地而坐，感到前所未有的筋疲力尽，而门内，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嘶吼，只是随着太阳爬上来，那嘶吼逐渐变得沙哑低沉，最后慢慢的消失。
“咯。”
门被打开，陆云彩乏力的靠在门口，擦去额角上的汗水，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完全发不出声音，只是摆摆手，指着里面，冲夜黎轩点头，夜黎轩会意的点头，冲进屋里，玻璃碎片以及碗的碎片几乎铺满了整个地板，上面还有一些血迹，似乎正在对他诉说着昨晚的疯狂。
轻轻打开卧室的门，偌大的床被弄得乱七八糟，沐寒笑躺在床的中间，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身上的伤痕已经被妥善处理，只不过现在看上去，她的脸上毫无血色，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让她的脸显得有几分透明，仿佛只要一碰，就会消失一样。
他做对了吗？好像从头到尾，他都在伤害她，也许……没有他出现，沐寒笑会过的很好，也许她已经嫁给沐寒轩了，也许过去的生活对她而言，才是最平静的。
“啊~！”
沐寒笑突然睁开眼睛，却是双眸空洞，夜黎轩也被吓了一跳，生怕她又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沐寒笑只是睁开眼睛，并且不眨一下，夜黎轩小心翼翼的用手晃动几下，沐寒笑依旧没有反应。
“你后悔吗？”陆云彩问。
“后悔没有用，所以我不后悔。”沐寒轩递给陆云彩一瓶红牛，但是在陆云彩要拿过去的时候又缩了回来“女生不要喝，会长胡子的，我去给你买牛奶。”
陆云彩刚想说不用了，屋内却响起夜黎轩的声音“云彩，快进来，白小龟她……。”
陆云彩二话不说，推门而入，但是沐寒笑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只有夜黎轩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的脸，她走过去“怎么会？她应该已经没有知觉了才对，我刚刚封住她的所有感觉，怎么会这样？”
因为沐寒笑眼睛睁着，空洞无神，但是眼泪却像小溪一样顺着眼角滑落，枕头已经湿了一块。
“让开。”沐寒轩推开陆云彩，一个箭步走到沐寒笑的床边，也顾不得什么，跳上床准备把她扶起来，却被陆云彩阻止“让开。”
“我不让，你想再次催眠她，可是别忘了，现在的寒笑根本经受不住，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真的被你催眠的话，她就算不死，也会永远活在睡梦中，那样的寒笑，是你想要的吗？”陆云彩拉住沐寒轩“她的心已经死了，就算你再催眠，她也不会好转。”
“她已经哭了三天三夜了。再哭下去，她才会死。”沐寒轩大吼一声，右边一股劲风袭来，紧接着右脸颊就狠狠的挨了一拳，力道之大，让他直接飞出床，重重的摔在地上。
夜黎轩冷冷的收回手，坐到床上，将沐寒笑抱起来，说道“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催眠她一次。就算她的心死了，我夜黎轩也能把她救活。”
“咳咳。”沐寒笑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每次咳嗽就像牵动着肺腑一样，紧紧的抓住被子，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咳咳咳噗。”
“寒笑。”
陆云彩一惊，连忙拿出银针扎过去，但是沐寒笑依旧咳血，陆云彩连续扎了十几针，沐寒笑才逐渐安静下去，只是吐出来的血将白净的被条染了一大块。
“她怎么样了？”问话的是沐寒轩。
陆云彩再次给沐寒笑施针，完毕之后才说道“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