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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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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西法预言了自己的死亡后，原本气氛肃穆的议事大厅里，立刻嘈杂混乱了起来。
很快，就由一位堕落天使中的强者向路西法开口询问：
“大天使长，您既然已经预感到不久后的危机，那为何不提前做好准备解决它，我们，也会同您一道斩灭任何来犯之敌！”
这位堕天使的话语引来了场中其余天使的纷纷赞同。
以路西法在神话领域接近极致的实力，再加上数以万计传说等阶和史诗等阶，战斗经验丰富的堕落天使。
整个宇宙中，能强过他们的势力屈指可数，路西法实在没必要颓然地等待死亡降临。
可当他们用期盼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领袖，希望他改变主意时，却发现路西法仍然保持着严肃的表情，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这让大厅中的堕落天使们意识到，精通预言与先知之能的路西法，似乎真得找不到任何能够活下去的办法。
瞬间，场中的气氛陷入惶然与绝望，这些堕落天使当初愿意追随路西法一同反叛天堂，而后坠入地狱，自然是对其抱有极深的忠诚与信仰。
可现在，他们还没成功清剿异端，并且将一切的真相告诉自己那些懵懂的族人。
自己的这位领袖却是即将要陨落，堕天使们自然是惶惶不安，对未来感到极度茫然！
也就在这种悲哀的氛围里，宣布自己即将死亡的消息后，就一直没有开口的路西法，终于再次发声：
“众位，我的离去并不代表我们信念的消亡，在预言里，杀死我的人会代替我，继续带领大家驱逐异端，恢复吾主的一切荣光！”
路西法的话显然是让众多的堕落天使们有些难以置信，杀死自己领袖的敌人，会成为他们新的领袖。
一时间，无数的问题被堕天使们抛向路西法。
“那位对您出手的敌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那个可恶的家伙，会成为我们的领导者？！”
“大天使长，如果那人与我们有些一致的理念，这里面是不是有所误会？”
“……路西法天使长！”
……
只是面对群情汹涌的景象，路西法在说完后对这一切毫不理会，一步步走出议事大厅，接着就想要振翼而去。
但恰在此时，一道带有神话气息的黑暗流光从失乐园之外飞了进来，直直撞向半空中的黑暗天堂。
这未知的入侵力量，会和路西法预言中取走他性命的存在有所关联吗？
许多堕落天使心中产生猜测的同时，立刻将自己的感知笼罩向那道黑色流光。
而在他们感受到黑色流光上的气场，以及内里蕴含的讯息后，又立刻否定了之前的猜测。
这道黑色流光的主人，确实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话强者。
但从那薄弱又极不稳固的气息里，显然能判断对方只是一名刚刚晋升不久的神话生物。
至于讯息流中，“黑心魔向失乐园宣战”的意念，就更证明他们的判断没有出错。
毕竟黑心魔这位水货地狱领主的名声，在地狱中也算另类的响亮。
就这家伙，凭什么让路西法产生死亡的预感，他爹墨菲斯托来还差不多！
本就心情不爽的堕落天使，面对这突然的宣战纷纷低声怒骂。
要不是知道解决自家领袖最近的生死危机才是大事，高傲的他们早就接下了这道战书。
现在，算黑心魔运气好，暂时逃过一劫。
只是这些刚压抑住怒火的堕落天使，却是惊骇地发现，本来已经拍打六翼朝远处飞去的路西法，却是因为这道宣战书悬停在半空中。
接着，在所有堕落天使不解的目光里，他释放出一缕力量附着于黑色流光之上，然后催动它返回来时的地方。
这全过程里，路西法的脸上始终保持着若冰山般的寒冷与坚硬。
……
……
数天后，失乐园维度边缘的一处荒凉之地，数以万计的堕落天使在这里等待着黑心魔的地狱大军。
不过毕竟只是神话以下的战场，对大局根本无足轻重，他们的内心早就随着路西法，前往了维度之外，更适合神话强者全力施为的广阔天地。
在某个无主的小型空间碎片里，先一步到来的柯伦正变化成黑心魔的样子，悠闲地来回踱步。
而于不远处的半空中，安娜则小心遮掩着自己的身形，防止被路西法看出破绽，进而让这个任务目标在踏进这个陷阱前，就觉察到异样，提前逃离。
不过安娜的谨慎显然是有些多余了。
从空间碎片外飞来的路西法根本没有半点犹豫，毫不停留地就来了柯伦身前。
看着柯伦变化而成的黑心魔，这位堕天使之王表现得有些意外。
他皱紧眉头，暗金色的一对瞳孔直直看向柯伦，似乎是想把黑心魔气囊伪装下的真实容貌给确认得清清楚楚。
只是面对路西法的手段，柯伦却显得极为淡定。
自己这变化模样的能力可是以【妮蔻的天生幻魅】为基础，辅以鲜血之力制造出和黑心魔丝毫无差的外表。
之后再用灵魂之力将内里的灵魂特征协调得与黑心魔同样没有任何区别。
可以说，吞噬了黑心魔的柯伦，对这个家伙的了解，完全可以欺骗过包括墨菲斯托在内的所有人。
只是当他看到路西法不再尝试用瞳术侦测柯伦，反而闭上双眼，开始在口中念念有词时，柯伦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接着和他预料的一样，某种玄奥的力量被路西法从虚空中召唤而来，接着受其驱使，朝着柯伦的身上蔓延而去。
但这种能够窥伺他人命运的玄奥力量，在进入柯伦身周四五米的范围内，却猛地像是失去了方向。
虽然与柯伦近在咫尺，却始终难以更加靠近一步。
显然，这是他在符文虚影的庇护下，免疫一切预言和占卜能力的体现。
不过法术失败的路西法却并不失落，甚至在脸上显露出轻松的神情。
之后就开口向柯伦说道：
“果然是你，域外的来客！”
而此时轻易被人勘破了伪装的柯伦，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你既然猜到是我要对付你，还愿意来此，看来是有事要和我谈谈？”
“是，也不是！”
路西法这故弄玄虚的回答让柯伦额角的青筋一胀，差点忍不住动手了。
这些宗教相关的家伙，说话总是这么不清不楚。
似乎是察觉到柯伦内心的不爽，路西法赶紧开口补充道：
“我于数天前就从预言中清晰看到自己走向死亡的宿命，但当我想要占卜谁才是敌人时，出现的画面却变成了一团混沌。”
“作为天堂曾经执掌命运的书记官，我对自己的预言能力足够自信，想要扰乱我的占卜结果，除了那几位在宇宙之初，由法则实体化诞生的几位神明外，没有其他人可以做到，包括那个卑鄙的欺诈者，欧希特！”
“所以我思考了许久，最终把目标放在了你这位域外之人的身上。”
确实是非常简单直接的推测，就像之前路西法通过占卜失败，确认黑心魔是由柯伦伪装一样。
他所拥有的无视预言和占卜的特殊能力，完全可以作为依据，在某些情景下反向推导出柯伦的身份。
只是这样的无奈在柯伦心里仅仅一闪而逝。
下一刻，他继续看向路西法，对方这话可还没解释自己为什么愿意来到这片，他预言中的葬身之地呢！
看着柯伦的灼灼目光，路西法毫不回避，淡定地扫视四周，然后提高了声量开口说道：
“在知晓自己的死亡命运后，我也曾短暂惶恐过，但更多的，还是感到不甘与遗憾，为堕天使一族未尽的使命！”
“所以我挣扎地进行了又一次预言，希望帮我的那些挚友们最后一次扫清些许障碍。”
“但让我意外的是，在这次占卜里，我竟然看到了欧希特被一柄审判之刃贯穿了心脏的画面，而持有审判之刃的，竟然是不久前的新生天使，安……”
刺目耀眼的光明之剑，一瞬间将这片昏暗的空间碎片尽数照亮，而掷出光明之剑的，自然是在一旁听到路西法话语的安娜。
在这个邪恶的堕落者蔑称黎明女士欧希特为卑鄙的欺诈者时，安娜其实已经忍不住要向路西法出手。
而等到这个堕天使大言不惭，开始诅咒黎明女士陨落，甚至说她会亲手杀死自己的信仰神灵时，安娜彻底暴走了。
她发誓，要用路西法之血洗清自己和黎明女士身上，被对方沾染上的污点。
好吧，看着已经战斗在一起的安娜路西法，柯伦表示有些遗憾。
其实他对路西法之前的话语抱有极大的兴趣。
虽然这家伙堕落后完全可能与地狱中的恶魔与魔鬼一样满口谎话，但要是这一切是真实的，那可以说是个真正的大新闻了！
当然，阻止安娜，让路西法继续说下去其实也没有必要，因为他完全可以通过窃取路西法的所有记忆，确定这位堕天使之王话语的真实性。
想到这，柯伦解除了让他有些不适的黑心魔形态，回归了原本的样貌。
下一刻，他就准备调动体内的力量，向路西法发起进攻。
但也就在这时，路西法与安娜的身上，有了惊人的变化。
这一黑一白，黑暗与光明格格不入的两名天使，在极速的碰撞中，气息竟然开始有相互交流与融合的迹象。
感受到这种状况，安娜脸上显露出的自然是难以置信的模样，而路西法，则是彻底露出了笑容。
什么情况？
即将加入战斗的柯伦看到这一幕猛地停住了脚步。
而在力量接触到安娜与路西法相互融合后的一缕气息时，他体内近期许久没有出场的【辛德拉的驱使念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混沌！
这是带有混沌属性的力量！
心中在有了这种明悟后，柯伦立刻想到了安娜与路西法的共同点，他们体内或许都存在着光明与黑暗两种力量。
安娜自不必说，她由黑魔法之神西索恩与光明女神欧希特共同孕育的身世，从一开始就与混沌的属性紧密相连。
而路西法，这位传说中背叛天堂，彻底拥抱黑暗的堕落天使，如果真按照他之前所说，认为欧希特是欺诈者，自己才是“正义”的一方，那么完全可能保留着光明的力量。
所以，路西法话语的真实性，再度上升了几个百分点啊。
柯伦这里还能淡定地分析局面，而天使安娜则是陷入了短暂的理智崩塌。
她原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特殊存在，却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着与她力量相似的另外一个存在，关键这人还是邪恶的堕天使之王，路西法！
这内里代表的一切，安娜想要理清，却又不敢深想。
而在安娜停手后，路西法同样收拢了自己的力量，他朝着一旁的柯伦露出讨好的笑容，似乎是希望柯伦稍安勿躁，不要打断他接下来的行动。
于安娜略显迷茫的眼神里，路西法再次开口了：
“从那副占卜画面里，我从你，安娜的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息，现在面对面后，我想你也同样感受到了。”
“也就在占卜过后，我的脑海里猛然多了一些朦胧的预感，要推翻头顶的虚假天堂，击杀欺诈者欧希特，必须要在今天来到这里，然后将这个使命交付于你，因为你才是注定要实现这一切的被选中者。”
“我知道，你的内心仍有疑惑，对我，同样有些极深的戒备。”
“所以在我向你诉说一切真相的同时，我亦会将自己的所有力量灌注于你。”
说完，安娜与路西法始终未曾分开的气息猛然翻涌起来，接着从路西法的身体内，大量神话之力经由这条管道，快速奔涌向安娜的躯体之中。
瞬间，在柯伦的感知里，从安娜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立刻浓烈强盛了起来。
靠！到底谁是主角啊！
为什么感觉安娜虽然没有金手指一类的物品，但什么特异体质，强者传功之类的主角桥段却是层出不穷，实力膨胀的速度比起他更是一点不慢。
略微郁闷的柯伦内心有些黑化，安娜对他的态度，柯伦心底是心知肚明，要是这位天使真得实力足够强大了，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净化他。
所以，向眼前这两个正在传输力量的家伙动手吧！
不仅他们身上，类似【天堂号角】，欧希特渴望的不知名神器会落到柯伦手里。
还有“混沌之力”这种高位格的力量，同样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柯伦果断想要出手，只是在其调动力量的一瞬间，从路西法身上猛地有一道纯白的光幕张开，并将安娜同样守护在内。
被隔绝在外的柯伦，一感受到从这道光幕上散发出的可怕波动，立刻就有了判断，他打不破这道光幕，更没办法伤害到光幕中的安娜和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