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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作者:易人北        书名:马夫        类型:都市言情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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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夫悄悄的伸出手,偷偷地握住那人的衣摆,闭着眼睛,幸福而又满足的笑了

    “马夫--”有人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放声大哭

    马夫又被陆奉天接回了将军府,可惜身染重病,一直卧床不起。(飞速小说网www/feisuxs)陆将军不假他人之手,侍汤、换药、净身、洗澡,凡事亲力亲为。

    小蛋儿在宰相府闹得一塌糊涂,卞青仪在娘家待了没有三天,就带他回来了。回来后小蛋儿发现阿爹被阿娘接回来了,高兴得整天待在他爹房里哪都不去。他“娘”没办法,只得在原本是他的、现在是他和马夫的卧室中加了一张小床。

    卞青仪看到被接回的马夫,几次想找丈夫说话,都被冷冷淡淡的挡了回来。刘婶想帮卞青仪,被陆奉天狠狠喝斥了一顿。不久,卞青仪含泪回了娘家。

    “你前些日子给我的方子倒是很管用,你看,身上的毒疮已经不流脓了。”陆奉天翻过那人的身子,左看右看。

    马夫坐在澡盆里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身上戳来戳去不流脓也给你戳出来了”

    “我哪有我只是看看而已。”陆奉天拎起一只大腿,仔细看。

    “你都看什么地方呢昨儿个不是帮你出来了吗你个混帐小子”马夫伸腿态可惜没有多大劲。

    “我又不像你七老八十,射一次就要歇十天昨晚上那小子半夜挤过来,根本啥事都没做成”年轻力壮、精力旺盛的陆奉天不满的抱怨道。

    “你干啥啊你不是说我那里已经松得不能再松,你已经不想玩了吗你再这样每夜每夜的不是更松到时候你可别嫌弃就行”

    “嘿,还记着呐,可真爱记仇。放心啦,你一点都不松,看我每次都被你勒得升天就知道那是我以前随便说说气你的。不过说真的,你不觉得你太瘦了一点这、还有这,杠得我腰疼啊”男人一点都没有反省之心的嘿嘿笑。

    不理他,“喂今儿个皇帝把你叫进宫啥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布巾擦拭身体,马夫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

    “还能有啥事,”陆奉天直接搂住那人的腰,把他从澡盆里抱了出来。“西边出了些问题,要人过去平乱。皇帝不放心把兵权交给其他人,旁敲侧击半天,让我带兵过去给他平乱。”

    陆奉天把人放到,让他坐好,扯过布巾,蹲在地上给他擦脚。

    “噢我看,你也要小心点,免得到时候兔死狗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晓得。我有我的打算,你不用瞎心了好了,快点给我躺下,让我看看你的右腿。”男不耐烦的催促道。

    马夫嘟囔道:“你别那么大力揉,每次都给你揉得疼死了反正都废掉了,还花摩夫干啥”

    “你再说,我连你左边一起揉”

    “嘁现在知道凶了,上次哭得跟死了娘似的不知道是谁”马夫小声地骂。

    陆奉天显然听见了,嘴角一挑,大手按上了马夫那条曾被打断的右腿。

    马夫瘸着腿,拄着一根拐,拖着脚走进一家茶室。

    隔间里,有人探出头,对他挥了挥手,马夫笑着迎上前去。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都让人去请你好多次了。”坐在隔间里的大汉,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抱着肩膀瞪人。

    “我这不数来了嘛。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卧床不起,好不容易能起来了,那人又跟前跟后。”马夫放下拐,扶着桌面坐下。“刚才见他出门应酬,这才赶过来。你来很久了”

    “没有,我也是刚到。你腿没事吧”大男人关心地问道。

    “废了,但划算这条腿,会让小四子恨那女人恨一辈子。”马夫拍拍腿,笑得很开心。

    “他现在对你可好”

    茶博士进来给马夫焚上茶炉,备好茶叶、泉水和各种入味后,轻道一声:“请慢用。”

    见茶博士离开,马夫一边煮茶,一边回答道:“还不错。就算我不能满足他,他也一直忍着,基本上,我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也会在我耳边说些好听的话,晚上睡着还会给他摇醒,问我还喜不喜欢他。”

    “含那小子也知道疼人想当初”

    “都过去的事了,别再提了。当初如果不是你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马夫苦笑。

    “有什么帮不帮的,说起来还是我占了大便宜,吃苦受罪的都是你。我只不过去找那女人放了下话,等事情过去后,再按照你的说的,找机会让他知道真相,刺激他一下而已。

    “唉,你啊,为了这么个人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你明明答应我,气那小子一次以后,就再也不理他的可是你你今天不给我把所有的事说清楚,看我可会饶了你”

    大男人看见自己友人满脸坑巴,一腿残,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气得直拍桌子

    “你可知道,当我离开京城后,听说你被人放火烧死,我如果不是收到你传来的口信,我就要回京杀人了”

    “诚兴,谢谢你。”马夫诚挚的感谢道。得友如此,夫复何憾

    “别谢我,我明知你留下会有什么结果,可是我还是把你留下了”李诚兴像是想到了什么,刚强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现在想想,那些事也都变得很遥远了”把烧开的水注进茶杯中,放了些红枣之类的东西,马夫像在思考怎么说,又像是在回忆过往。

    “你知道我喜欢他,喜欢得不能自已。自从听到他跟刘婶所说的话后,我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失去他,而我不想就这样成为他生命的过客,不想做个心碎的断肠人,也不想他为别人所得,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计划,要怎么才能得到他的心、他的人。

    “小四子是个很自私、很薄情的人,而且很聪明,又能狠得下心。要想真正得到他的心,很难。何况我又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丑男人。想来想去,也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条路。”

    “什么意思”

    酩了一口茶水,马夫说道:“我先他盗他兵符,故意留下痕迹,让他知道是我所盗,他就不得不主动追过来找我。那时,我要的是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有了留在他身边的机会,我就能接触到卞青仪,让她吃醋、让她不安、让她对我生出恨意,然后你帮我引诱卞青仪上钩,让她顺手推舟,把盗秘笈一事栽赃到我头上。

    “通过这件事,我既可以了解到,小四子对我到底还剩下多少情,也可以在日后,待你找机会,把事实真相漏给小四子听时,让他因此对卞青仪生出大大的不满。

    “他相当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情,尤其不喜欢别人出卖他。还有那把火,也不是陆府的人放的,是我自己。”

    “为什么”李诚兴感到奇怪。

    “小四子知道那把火不是他放的,他也不会想到我会放火烧自己,那么他最后怀疑的人只有一个。后来他见火场里没有我的尸体,猜想我可能是逃出去了。我要的,就是他那份怀疑和不满。

    “我太了解他,他不亲手杀我,就肯定也不希望别人越俎代庖,那时就算他对我无情,心中总会对我有一些歉意的。当他日后知道盗秘笈一事是冤枉我后,他对我的歉意会更深,对他妻子的不满会更多”

    “原来如此”李诚兴点头。“那后来呢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习惯性的摸摸脸,马夫的眼中有了一丝温柔,“小四子虽然薄情,但也不喜欢欠别人的情。他当初想用银子还清欠我的情,我就让他还不清。你知道他得人面疮的事么”

    “是你帮他过的身”李诚兴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我在边疆也听到了消息。我当时还奇怪,他怎么不直接找个女人过了就算,干嘛非要人家自愿什么的”

    “他当时在圣上面前正得宠,但同时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他用钱势买来女子为他过身,留下那个女子就不好处理,不管他怎么做,都会引来一些小人趁机落井下石,说他借势欺压贫民百姓。

    “他聪明,一定能看出这点,所以他宁愿多受一点罪,也要卖身的女子自愿。其实他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等过上几个月,有了善名后,我想他大概会偷偷离开京城,随便找个人解掉身上毒疮。”

    “你倒还真了解他。”大块头男人喃喃地说道。“不过这也真巧,如果没这件事,你也不能卖他个人情啊。”

    “是啊,你说得没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马夫拈起一颗红枣放进嘴里。

    “你”李诚兴瞪大了眼睛。

    “我在他最后来的那个晚上,就给他身上下了人面疮的种子。我和自己打了赌,如果那事以后,他还能忘掉我和他婆娘上床,他那婆娘就会染上那身毒疮,就算治愈也是不洁之身,必然会被那薄情的人儿抛弃。

    “如果他不能忘怀我,那身毒疮就是给他的惩罚、给我的机会。我在京城等了几个月,算算时间可能差不多了,就主动跑去找那两个女人,表示愿意给那人过身,而且绝对不会让那人知晓。”

    “她们答应了”

    “嗯,她们当时差不多快急疯了,有人愿意给小四子解毒疮,她们哪还能顾得了那人是谁。那个刘婶为了保险起见,还在他的香炉里,放了较重的,自然,我进去的时候,她们也放心。”马夫想起刘婶当时的嘴脸,冷笑道。

    “那也就是说,陆奉天根本就不知道你为他过身的事”李诚兴心想,那你不是白受苦了。

    “当时不知道又怎样,他总会知道的,我这身疮疤,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我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怀了的他的孩子。”

    李诚兴总觉得,马夫的话语间像是掩饰了什么,听他说得冷静,似乎一切在握,但是好像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我不能让那孩子,成为那两个人之间的羁绊,所以当我听到那人去镇守边境后,立刻用当时那女人用来栽赃、陷害我的五万两银子,买通小孩的奶娘,让她把孩子偷出来给我。

    “五万两银子,别说是偷别人的孩子了,哪怕叫她刺杀将军夫人,她也敢后来我就把孩子带到那间江边小屋,我知道,那个人总有一天会找过来的。结果,一个张姓郎中把消息传递给了他们。”

    “然后你就”

    “然后我在他面前跳江,让他知道实情后,更加觉得对不起我,后来我再到京城找他,让他看见我,让他知道我还活着,让他看到我这身疮疤。我猜他那时,就算还对我有几分厌恶和憎恨,想必心中的歉意也不少。

    “为了彻底从他心里、身边扫除那个女人,我故意在那女人还愿的路上等她,故意去抢她的孩子,让她惊慌、让她痛恨。等她叫人把我往死里打时,我知道这个女人永远都别想得到他了,包括她那个被我一手养大的儿子。”

    马夫把杯子端起,以一种奇怪的神情说道:“你看,我付出一身疮疤,一条腿,换来我心爱的人,和一个可爱的儿子,很划算不是么”说完就笑了出来。

    李诚与皱起眉头,他晓得不对头的地方在哪里了。他看到隔间的门口走过一条熟悉的人影,那是吏部尚书梧大人,而走在梧州身旁的就是

    “你一开始就知道他在隔壁”

    马夫笑的平淡,“是,现在他无论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都会事先跟我说明。我听到他说吏部尚书约了他,在这个茶室见面,想到你订的隔间,好像就正好在他们的隔壁,我就过来找你了。”

    “为什么”大男人茫然不解。你花了这么大的心力,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现在突然放弃一切。

    “因为我累了。”马夫伸手把剩余的泉水拎起,浇到茶炉上,吱啦一声,火全灭了。

    我已经不想再猜测,那人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还是短暂的同情。我也不愿、不想看到,他眼中映出的、丑陋的自己。而每当我看到任何一个美丽的少女对他微笑时,我也不想满心都是妒嫉和不安。

    小四子,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和你相处,也不想看到小蛋儿知道一切后,恨我的面孔。

    “你去哪里”李诚兴看到马夫拄起拐杖,连忙问道。

    “去街上走走。”马夫笑道。

    李诚兴眼看着他拖着条腿、佝偻着身体慢慢走出茶室,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之,难受得要死

    一盏茶后,李诚兴起身结帐,离开茶室,刚走出店门,就看到陆奉天正匆匆赶过来。

    看到陆奉天从马上翻身下来,李诚兴愣了一下。

    “他人呢”

    “你说谁”李诚兴觉得,自己还是讨厌这,看他跟人说话的态度,什么嘛

    “马夫啊他不是刚才还跟你在一起喝茶的吗”陆奉天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

    “你找他”李诚兴糊涂了。

    “我不找他找谁他人呢”

    “你刚才不是走了”

    陆奉天翻了个白眼,“虽说入春了,天还冷着呢,他出门又没穿大衣,等下冻病了,还不是我受罪”

    “你回去给他拿衣服了”李诚兴这才注意到那人手上的鹅绒披风。

    “你没听到我们都说了些什么”李诚兴小心试探地问。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陆奉天反问他。

    李诚兴抓抓头,苦笑了一声,“你都听见了对不对你准备拿他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陆奉天开始明显的不耐烦。

    “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他真的如他那样计谋深似海,他也不会花掉这么多年的时间,只弄得现在这么一副鬼样子。他偷了你的孩子,也只是想有个慰藉而已。

    “据我所知,那把火之后,他已经决定不再打扰你和那女人的生活,而且那次如果不是我恰巧乘船经过,想顺道去看看他,他就真的淹死在江中了。

    “救他上来后,他伤病成那个样子,又万念俱灰,大夫都说他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想让他好好养身体,结果第二天就发现他不见了,他是想最后再见你和你儿子一面

    “你可能会觉得他心机深,其实很多事只不过是他顺水推舟罢了。有计谋的人不是他,而是想害他的人。如果我不是他的朋友,他恐怕已经死了不止一次陆奉天,如果你把他交给我,我会让他最后这段日子走得开心”李诚兴说着说着,声音已有了哽咽。

    扫了和他差不多高大、看起来比他还壮实一点的男人一眼,陆奉天看着手中的鹅绒披风,淡淡说道:“如果有个人花尽心思,为你做尽一切,把自己弄到生不如死的地步,只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你会怎么做”

    “我”李诚兴挺起胸膛,“老子一辈子都会死缠着他不放”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坐在你头顶上吗”陆奉天忽然别有所指的问了一句。

    李诚兴气红了脸。

    “那是因为我比你执着,比你的执念要深得多他去哪里了”

    “啊,那边的街上。他说要去走走”李诚兴被那人脸上的狠厉吓了一跳。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陆奉天很快就重新翻身上马,掉转马头的时候,丢下一句话:“以后我允许你可以偶尔来看看他,不过必须都是我在场的时候骸”

    “喂你小子说什么人话呢我老子看他还得经过你允许”李诚兴气得跳脚大骂。

    看到那人了。花白的头发,消瘦的背影,单薄的衣衫,以及那条拖在地上的腿。他正吃力的拄着拐杖,看着一面墙角发怔。

    陆奉天翻身下马,走过去,把手上的鹅绒披风披上他的肩头,顺手把人搂进怀中。

    “在看什么呢小蛋儿正在家里闹着要找你玩呢。”

    那人在他怀里着,像是忍了又忍,终于

    “真是的,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哭成这样,怕我不知道你丑还是怎的好了,别哭了,人都在看了。”嘴里说着别人都在看了,说话的当事人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用手给他着眼泪。

    坐在马背上,依在那人厚实温暖的怀抱里,马夫算着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你不要胡思乱想你的命长着的呢御医过来给你看过了,说你只是身体过虚、贼去楼空,加上伤心过甚,只要用上好的补药给你吊着,平日多给你补补身子,放宽心,身体就会一年好过一年。

    “我可警告你,我是怎么也要活上一百二十岁的,你呢,怎么挣扎也要给我活上一百二十六岁知道了吗”男人恶狠狠的警告道。

    马夫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一百二十六岁,你当我乌龟还是王八”

    “你是马夫。我的马夫。”过了一会儿,陆奉天问:“你脸上、身上的毒疮能弄么种子是你下的,应该知道除过人以外的解法吧”

    “怎么觉得难看”

    “嘁我是怕某人成天不敢照镜子,还喜欢自怨自艾看到漂亮小姑娘对我笑,马上就钻牛角尖奶奶的”某不由自主地泄出一句某人的口头禅来。

    而那个某人,早就笑得眼睛也看不见了,嘴角两个大括弧,深深的。

    两个月后,陆奉天携家带口,赶赴西疆坐镇防守。

    同月,宰相府收到一封护国将军寄来的休书。理由是卞青仪和他人有染。这个他人陆怀秀,也当众承认确有其事。宰相府蒙鞋有苦说不出。

    卞青仪虽然心有不甘,但自持大耀主的尊严和面子,也无法学泼妇一般哭闹。宰相不甘女儿受辱,开始暗中活动想要扳倒陆奉天。

    同月,陆奉天把陆家老宅买下,让陆家等人带着刘婶和一万两白银,回到老家安身。

    刘婶走得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她知道,小少爷既然已经开口让她赚就绝对不会让她留下。

    不知道那个陆怀秀,是真心喜欢卞青仪,还是看在陆奉天的万两白银上,他并没有随同家人一起离开,而是留在京中想方设法,欲接近卞青仪。

    军中驻地。

    傍晚,马夫躺在陆奉天的膝头上,看着夕阳晚霞。

    陆奉天舀起一瓢温水,浇到他参杂着一些白丝的发上,大手插进他的长发中,缓缓梳过。马夫舒服的闭上眼睛。

    用皂荚打成的儿,在长发上,轻轻的揉洗,修长有力的手指,恰到好处的着他的头部。

    “舒服么”

    “嗯。”

    “还恨我不”

    “不恨了,早就不恨了”

    “喜欢我不”

    “嗯。”马夫像是睡着了,久久忽然喃喃地问了一句:“你呢”

    “嗯。”男人给了他肯定的答覆。

    “你说蛋儿长大了,知道实情后,会恨我么”

    “我想他不会。就算他会恨你又怎样把他赶出家门好了,让他去找他亲娘去”

    “你说什么呢”马夫啼笑皆非。

    这人不晓得为什么,好像很不喜欢儿子跟他亲近,来军中的时候,干脆把儿子扔给了李诚兴夫妇,说让他们好好照顼一段时间。

    这么说起来,这人好像没有什么朋友呢瞧着他,马夫眼中自然流露出怜惜的神情。

    “我有你就行了。”那人似乎看出他的神色,固执的说道。

    温水从发间流过,却比不上那人双手的温暖,马夫舒心的笑了。

    “你真的不怨我”

    “阿夫。”

    “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你,可是我知道,我这辈子是离不开你了。”

    三十好几的人抽泣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无所顼忌的哭着。

    “你说过,今生永世不愿和我相见。”

    “阿夫。”

    “嗯”

    “下辈子也和我在一在起吧,你记得来找我。”

    “你这个自私鬼”

    陆奉天笑了,温柔的,深深的,看着那人。

    “你应该对自己更有自信一点,不要老是疑神疑鬼。我陆奉天虽然自私自利,可就因为我自私自利,我也知道什么是对我最好的。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再放弃你”轻轻的为那人按压头皮,男人把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说了出来。

    “你还记得你那次抱我么如果换了别人,我早就一刀杀了他管他是不是当握我的兵符还是什么我之所以忍受过去,之所以没有杀你,那是因为抱我的人是你我那时虽然恨你、讨厌你,可你在我心中还是不一样的。”

    “噢”怎么不一样马夫想问,还是没有问出口。

    陆奉天像是看出他的疑惑,笑着做了解答:“不管你做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命。其实杀了你一了百了,可能是最好的办法,我知道,可是我不愿,也下不了手。

    “你背叛我,盗我的袐笈给别人,我虽然知道那件事有鬼,可我拒绝去调查,只因为背叛我的人是你就因为是你,我才会无法原谅也就因为是你,我才不想把你留在身薄

    “如果换了任何一个人,我才不会这么在意呢就算我知道卞青仪做了那些事以后,我对她也没有多少感觉。对我来说,她只是一个女人,可以为我带来好处、为我生育孩子的美丽女人,只有这样。没有她,我也可以去找别人,同样的女人,我可以找到好多,只要我想。”

    “骸”马夫轻轻冷哼了一声。

    陆奉天哈哈大笑,喜欢看他为自己吃醋的样子。

    “你啊,永远不知道你对我的影响有多大我一遇到你的事情,就会无法冷静判断。那时候的我,哪能容许一个这样动摇我意志和感情的人留在我身爆偏偏你不识好歹”

    马夫侧头张嘴,咬了他大腿一口

    “可也因为你的执着,现在你和我在一起了。”陆奉天吃吃笑,把温水又一遍冲过。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小子占了很大便宜”

    “嘿嘿。”陆奉天亲昵地摸摸他,弯下头在他的瘪嘴上狠狠啃了一口。“你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比别人占便宜的吗”

    马夫翻个白眼,不想再理这个洋洋得意的男人。

    半晌。

    “喂你给我头上什么呢”

    “何首乌做的养发油。”

    “该死的不要拔我的头发白的也不行”马夫想要坐起身,被那人死死按住。“你要做什么”

    “上你啊”男人正大光明的样子,好像他要做的事情,是最天经地义的。

    “这儿离营帐不远”

    “没人会来”

    约一年后,护国将军平乱成功,凯旋回京,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交出兵权,让宰相上奏他拥兵自重、有害朝基的说法不攻自破。

    陆奉天知晓朝中有人攻击他后,便到皇帝面前以死相谏,说为表示他绝对没有异心,以后他宁愿不要实权,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他对皇帝的忠心、诚信等等。

    面对军功在身,且对他忠心耿耿的陆奉天,皇帝思来想去,免了陆奉天护国将军一职,赐封了他忠王的世袭王住,把九江郡划作忠王领地,让他为自己守护这历代的军事重地。并表明如果朝中需他挂帅,他必需应诏而出。

    陆奉天见达到目的,便领旨谢恩,从此成为大亚皇朝第一位外姓王族。

    不久后,卞宰相在皇帝的暗示下,告老还乡,让出了宰相的位置。

    之后,陆奉天在封地九江邵浔阳,置办了一栋异常舒适、秀致的王府,便只带了马夫、儿子和几车行李,在一群侍卫们的守护下,就这样赶赴了过去。

    除去原本身边的侍卫、家将,和皇帝新赐的军卫以外,原来将军府的下人全部遣散,在当地重新招了仆佣。

    天高皇帝远,九江郡的人很快就只知道忠王,而不知道上面还有个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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