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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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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良靠着门框，看着黑色光圈，表情怪异。
“又一个活人鬼律师，下面到底要搞什么？这小子的哥哥……算了，关我鸟事儿！”
打了一个哈欠，吴良转身走回吧台。
这时，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大门露出头来，正是刚才那一男一女两名演员。
“喂，吴哥，那小子走了吗？”
男人低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走了，没事儿了，进来吧！”
吴良似乎和两人很熟，自然地拿出两瓶啤酒放在吧台上。
男女对视一眼，笑眯眯地走进酒吧。
卫晨感觉一阵冰凉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再次睁开眼，已经身处一片荒凉的土路上。
周围灰蒙蒙，整个世界似乎都披上了一层灰纱。天空没有日月星辰，看不出白天黑夜，只有或深或浅的灰色云朵。
卫晨向土路前后望去，无论哪边都看不到终点。
路上空荡荡，道路两边一排排叶子足有巴掌大的鬼手树轻轻摇摆，发出单调的沙沙声。
卫晨知道这里是阴阳路，阴阳分隔之路，哥哥笔记中有所记载。
鬼婴拉着卫晨裤腿，似乎有些惧怕。
一路向前，大约半天时间，一座关卡出现眼前。
关卡前，是拦路杆，一些穿着黑色制服的家伙分列两边。
关卡是那种古旧的青砖搭建，上面挂着鬼门关三个大字的烫金牌匾。
关卡下则是现代化的哨卡，有些像是收费站的收费处。在关卡不远处，能看到一片军事化的管理区域。
这里与卫晨想象中的鬼门关有很大的不同，看来，阴间也在与时俱进。
“来者何人！”
卫真正左右观望，已经有一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好在工作人员相貌与正常人无二，卫晨也不是很害怕。
“啊，那个，我是鬼律，带魂魄下地府接受审判。”
卫晨指了指鬼婴。
工作人员哦了一声，打量一番卫晨和鬼婴。自然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黑色扫码枪，在鬼婴额头扫了一下。然后他看了看扫码枪的显示器，点头道：
“身份确认！”
接着，工作人员将目光转向卫晨。
卫晨不明所以，盯着工作人员。
“你的过关凭证呢？”
工作人员皱眉开口。
卫晨一怔，这才想起掏出手机，从手机中点出二维码，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同样扫了一枪。
“身份确认，可以通行。”
说完，工作人员挥挥手，那横在鬼门关前的拦路杆缓缓抬起。卫晨不再逗留，抓着鬼婴走进鬼门关。
过了鬼门关，便到了黄泉路。这里，已经是阴间的地界了。
鬼门关后，鬼影也渐渐多了些。
有的鬼茫然四顾，有的鬼迈步向前，还有一些鬼想要返走鬼门关。可，那些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怒骂出声，拳脚相向，打的那些鬼不住哭号，不敢越雷池一步。
卫晨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那些工作人员就是鬼差，过了鬼门关还想回去，纯粹自己找死。
卫晨四处找寻，找到了哥哥笔记中记录的阴间1路大巴。
一名鬼差站在大巴边，他面前不少鬼魂排着队，等待上车。
鬼差拿着码枪，扫着那些鬼魂的身份码，但十个鬼魂中都不一定出现一个能上车的魂魄。
能否上车的依据是善恶，可想而知，为善者何其稀少。
卫晨带着鬼婴也排起了队，虽然排队鬼魂很多，但前进的速度倒是不慢。
很快，还差一鬼就到卫晨了。
卫晨前面是一个光头大汉，当码枪对准他的额头后，发出嘟的一声短促声响。
鬼差冷冷说道：
“不合格，下一个！”
光头大汉瞪起了双眼，怒声喝道：
“妈的，老子怎么不合格了？我看你是故意找茬，我告诉你，今天老子必须坐车。”
说着，光头大汉蒲扇般的大手伸出，向鬼差的胸口抓去。
眼看他的手掌就要碰到鬼差了，一道银光一闪即逝。
下一秒，光头大汉一声惨叫，他的右手掉在了地上。
大汉的手掌被切断，鲜血喷溅中，不住地喊疼。
鬼差右手上出现了一把寒芒闪烁的鬼头刀，冷冷说道：
“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大汉一声不吭，拾起断手，咬着牙跑了。
所有鬼魂都被这一幕震得全身发抖，看向鬼差的目光都带上了恐惧。
鬼差手腕一抖，那柄鬼头刀就凭空消失了。接着，他将目光转向卫晨，卫晨不由得脊背一凉。
“下一个！”
见卫晨愣在原地不动，鬼差说了一声。
卫晨连忙上前，打开手机身份码。
卫晨通过，鬼婴也是通过。卫晨松了口气。
车上已经坐了不少魂魄，一个个面无表情，或低着头，或闭着眼，也有盯着窗外出神发呆的。
卫晨拉着鬼婴坐到了最后一排位置，等了半晌。又有两名鬼魂上车坐下后，那审核身份的鬼差走了上来，他扫视一圈，找了个位置坐下。
车子缓缓起步，可卫晨却根本没见到有司机。车上众鬼也有疑惑的，但却没有一个开口询问，卫晨也就闭紧了嘴巴。
黄泉路的气氛更加压抑，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压到了头顶，让人心中难免升起一丝烦闷与愁绪。
忽然，卫晨闻到了一股花香。
从车窗往外望，路边是火红的彼岸花，那红，耀眼、妖异，如同流淌的鲜血。这是黄泉路上唯一的色彩，但却让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悲凉。
彼岸花后，又是那些鬼手树，沙沙的摇摆声让人昏昏欲睡。
哥哥笔记中记载，黄泉路两边，隐藏着无边的凶险。
很多孤魂野鬼就潜伏于此，他们是那些阳寿未尽而非正常死亡之人的魂魄。
他们即不能上天，也不能投胎，更不能到阴间，只能在黄泉路上游荡，等待阳寿到了后才能到阴间报到。
如遇到了落单的鬼魂，这些家伙会找机会扑上来，抓为替身，从而让自己有投胎的机会。
车子开了许久，车上沉闷的气氛让卫晨有些发狂。终于，车子停下。一条大河横亘在黄泉路尽头，鬼魂们自觉地排队下车，向两边走去。
卫晨也下了车，举目眺望，左边有一座高台，那里便是望乡台。右侧有一块巨石，那里便是三生石。
众多鬼魂聚集在这里，往那两个地方奔走。卫晨看了看身边的鬼婴，问它想不想去看看。
鬼婴根本不懂卫晨的意思，张嘴呱哇地叫了一声。
卫晨摇头，自己跟一个小婴孩儿有什么可说的？连道理都还不懂，去了也是白去。
虽然卫晨有心去看热闹，但自己是活人，去了也什么都看不到。他也就不浪费那个时间了，转身向那大河走去。
河边有石碑，名曰忘川河。河上有一桥，名曰奈河桥。
河水呈血黄色，表面平静无波，可卫晨却能在那河水之中感觉到无法形容的凶险。
看着河水，卫晨的眉头微微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