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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流光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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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至深第一眼看见这里的景致时便觉不对劲,却说不上哪里的不对劲,只觉得那样的景致存在得太不真实,现在早已是六月的天,可这里是桃花飘零柳条新发的景致,那满地的阳光金灿灿地撒下来,整个就是一副春风三月的艳阳天。
南箓说,这里是他的家。
张至深再想,毕竟是妖怪住的地方,奇怪点也很正常,好在没有住在山洞里。
南箓用一张黄色的纸折了一只纸鹤,那纸鹤便扑腾着翅膀活了过来,他将那枚追音蛊放入纸鹤背上,手一扬,这小小的纸鹤变成了一只欢腾的喜鹊,扑腾了几下叫了几声便冲窗外飞了出去。
张至深看着这变戏法一般的南箓,两眼崇拜地望着他:“箓儿,这些都是跟谁学的,我要拜那人为师!”
南箓道:“跟我爹学的。”
“令尊大人现在何处?箓儿跟南华姐姐都长得仙人似的,想必箓儿的爹也是一位仙风道骨的长辈!”这马屁拍得真好,张至深暗道。
南箓道:“他已经过世了。”
“啊,这……真是太可惜了。”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南箓道:“喜鹊已经飞出去了,应该能引开那道士一段距离,我们这就离开。”
“就这么走了?”
“你还想怎样?”
“我可不可以将这把琴带走。”
“不可以。”
南箓又变成了大白趴在地上:“拿好我的包袱,快点上来。”
张至深忽然得意道:“小箓儿应该说‘请主人骑上我的背’才对。”
大白道:“我可以再插你一刀,这次用真的。”
“……”张至深闭嘴,默默爬上了大白的背。
他们出了门,张至深才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些疏花淡柳的更远处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望不到头,有雾的地方不应该阳光如此明亮,而这明亮的阳光并没有如它所见那般带着炙热的温度。这里的一切,飞花垂柳,明湖翠草,再加那间精致的小屋都似一幅画般,如此的不真实。
张至深望着那逐渐远去的小屋,问:“南箓,这里太不真实了,这还是在人间么?”
大白道:“你抱紧了。”
张至深才俯下身抱紧它的脖子,大白猛地往前一跃,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看已是烟雨蒙蒙的天,远处几户人家安静地淋着六月的细细小雨,稻田绿油油地排了一大片,山水安然,这才是真正的凡尘烟火。
他再往后看时,哪里还能看见那满地金灿灿的阳光,那精致小屋,一树桃花,几处垂柳都好似过了一场梦般,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他能看见的只是绿油油的一片稻田,烟雨缠缠绵绵地下着,却打不到他的身上。
“箓儿,刚刚的房子呢?怎的就不见了?”
大白道:“那只是结界,你看不见的。”
“你们妖怪还要将自己的房子弄个结界藏起来?”
大白想了许久一般,就在张至深以为它不会回答时,它低低道:“只是个牢笼罢了。”
“……”张至深立马闭上狗嘴,这妖精玩深沉了。
此时天色大概是下午模样,南箓跟张至深回到玲珑镇时早已华灯初上,即便是雨夜,这里的灯笼都显得格外明亮而温暖,张至深从大白背上下来时,才真正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就连那细细绵软的雨水打在身上,他也觉得特别亲切。
正是晚饭时分,张至深进入芙蓉客栈时,只见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楼下大堂里还新添了几张桌椅,那挂在墙上的红色招牌也显得暗淡了几分。
张至深正想拉着一个跑堂点菜,那娃娃脸小二倒是眼尖,如同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冲了上来,上上下下打量张至深,激动得话都快说不全了。
“张公子啊,您可总算回来了啊!可让小的担心死了啊!您若是再不出现,我们都差点报官府去了啊!”
张至深道:“好了好了,小爷我知道你想我,不就是走了一日么,看你这夸张的。”
小二瞪着眼道:“张公子这是开的哪门子玩笑,您可是走了两个多月!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可东西都还好好的,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什么!两个多月!”张至深一听便愣了,摇着小二道,“现在是几月了?”
小二道:“客官,今日是八月十四,您都消失两个月零九天了,小的可是天天都掰着手指头等您回来呢。”
“这……”张至深觉得那颗心啊真是跳得一惊一惊的,就差点没从喉咙里跳出来,他头皮发麻了许久才找回理智,拉了南箓到一边,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只离开了一天一夜么?怎的就变成了两个月!那两个月老子都去了哪里!不要告诉我是在那小破屋里睡过去了!”
南箓的头发被雨淋得半湿,脸上露出了一些疲态,惨白的脸配着湿润乌黑的发,更显出几分病态的美,就连嗓子也是沙哑的:“那里一向如此,真正的度日如年。”
张至深又是一愣,总算明白过来了,俗话说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如今他在那破结界里待了一日一夜,这真正的人间俩月就这般从指缝间溜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的。
“咳咳……”张至深清了清嗓音,对着小二道,“小爷我淋雨淋糊涂了,两个月前确实心血来潮,半夜出门去了趟外地,忘了跟你们说一声,实在抱歉啊,还有,娃娃脸,小爷我的东西都还在吧。”
小二道:“在的在的,都给客官好好保存着呢。”
“嗯,那就好,你吩咐厨子做上一桌好菜送到我房里去,再加一壶酒,要快,小爷我刚回来,饿得很。”
“好的嘞,小的这就马上吩咐去!”
临走前,那眼角不经意地瞥向一侧的南箓,南箓的目光那般冷冷一扫,他又缩了回去,快步向后堂走去。
张至深伸出手道:“走吧,我们先去歇着。”
南箓便伸出那高贵美丽的手放在他掌心,任由那人握着,牵着他一步步走向楼上。那些食客们大都抬眼望了过来,看那仙子般美丽的人有些瘦削的背影,优雅的步调,高贵的身姿,被前面的男子牵着一步一步走,那动作安静极了,两片白衣,如同真正羽化而成的仙。
他们一进房间,南箓身子一软就倒在张至深身上,张至深连忙扶着,透过被雨淋得湿漉漉的身体依然能感受到灼热的体温,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南箓……你怎么了?”
南箓轻轻摇头,被雨打湿的头发紧贴在脸上,透明的水珠顺着苍白的脸往下滑落,那几分病态美再加一张绝世的仙容,怎么看怎么想让人蹂躏,特别是当这病美人还就软在你怀里,平时冰冷冷的眼此时含着点点星光楚楚可怜。
张至深暗骂一声自己禽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很男人地将病美人抱到了床上,不,应该是跌跌撞撞地将人家砸到了床上,然后大口大口喘着气。
“我说,箓儿,你看着挺柔弱,怎的就这般重?妖精的肉都是铁做的?”
南箓被他扔得头昏脑涨,更觉得难受,却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骚包面前装病弱简直就是自己找罪受,根本就不知道怜香惜玉!
他咳了几声,沙哑着嗓子道:“我只是太累了。”
张至深想了想,很没良心道:“才飞了这么点距离便累成这样,果然是小妖啊……”
南箓真想一掌拍死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骚包公子哥儿,努力瞪了他一眼,张至深便道:“箓儿,你都这么累了,怎么还有力气将眼睛睁那么大?”
南箓道:“驮着一头金子做的猪,将我累着了。”
张至深道:“竟然还有力气还嘴,精神不错呢。”
南箓那双湿漉漉的眼病弱地望了张至深一眼,沙哑着道:“少废话!本美人累了,给我换衣服!”
“……”这厮又自恋了。
妖精什么的都是多变又变态的,张至深能理解,能包容,所以他很狗腿地应着:“是,美人。”
南箓便大大方方地舒展开四肢享受他的伺候,张至深一边脱那衣服又一边色心大起,一身衣服脱下来,吃了不少豆腐,待他还想继续干点什么的时候,南箓已经彻底睡着了。
“南箓?南箓……箓儿?箓箓?小箓子?箓弟弟?箓狐狸……”箓美人连个身都不带翻的继续睡着,张至深正可惜着,一抬头却看见那娃娃脸小二正端着饭菜一脸恶心地看着他。
张至深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家亲热。”
小二道:“见过人家亲热,没见过这般恶心的亲热。”
张至深道:“娃娃脸,你竟然嫌小爷我恶心?”
小二嘻嘻笑道:“也不是特别恶心,就是……一般恶心,一般恶心……”
“……”那还不是恶心。
张至深不心疼过度劳累的南箓美人的后果就是第二日病美人彻底罢工,本来只需几个时辰飞过去的路程,如今只能靠两只腿走回十陵镇,原因之一是他们又雇不到马车。
两个逃命的人天还没亮便出发,走的还是鲜少人走的岔道,两把雨伞两个身影,那八月的雨中雾气总是比较浓,沙沙而缠绵的雨水隔绝了外面的声音,雨雾的浓密让人有点分不清方向,好似走在没有尽头的寂寞中。
张至深以为这偏僻的小道定然是安全的,不料天才刚刚擦亮,便有一声正义凛然的咆哮冲破了雨雾震碎了宁寂。
“妖怪哪里逃!纳命来!”
张至深一惊,才一回头,便觉得胸口一痛,一把剑直挺挺地插在他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