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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狂躁型臆想症

作者:断掌鱼        书名:狂躁型臆想症        类型:都市言情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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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的巴萨对勒沃库森的比赛太畅快了,3:1,一扫联赛的颓势了。”我兴高采烈的跟刘小军打电话。

    我们俩是铁杆球迷,从小学开始就是,喜欢过很多球队,AC米兰、佛罗伦萨、巴萨、利物浦等等。我们之间相同的地方太多了,喜欢相同的球队,家里都是下岗工人,初中毕业后一起辍学,一起来北京打工,就为了能够有钱吃饭,而且能不受别人干扰快乐的看球。

    “对啊,梅西可算进球了,这个新来桑切斯脚下不软啊。”小军在那里也是一阵感叹。

    现在我们俩现在都是饭店的保安。昨天晚上是我值班,正好给了我晚上看欧冠的机会。

    正在我们俩兴高采烈的聊着的时候,经理铁青着脸推门进来。我吓着赶紧放下手中的电话,一脸谄笑说:“经理,早啊,欢迎视察工作。”

    经理没理我这茬,把手里拿着的报纸重重的摔在我桌子上,低沉的声音吼道:“你看看,昨天晚上咱们饭店被人偷了个干净,报纸上都登了,你这他妈的还一点都不知道呢!”

    我被吓了一头冷汗,昨天晚上我看的太入迷了,声音调的又大,什么都没听见。

    我低头扫了一眼报纸,“今晨警方抓获一伙盗窃犯……据盗窃犯交代,他们趁丽华酒店保安看电视时,偷偷潜入盗窃了价值五十万余人民币的赃物。”

    经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临走时抛下一句:“一会警方要过来找你取证,取完之后赶紧滚蛋,你好自为之吧。”摔门而去。

    警方经过反复的盘问确认我与此案无关,放我出去了,不过我就这样丢掉了我的工作,而且这个月工资我也甭想要了,没让我赔钱就不错了。

    我就这样失业了。

    从饭店取了我的东西出来,推着那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恍恍惚惚的走在大街上,感觉刚才发生的事情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我摸了摸口袋,现在一共还剩下两百块钱,而且我的下一份工作还没有着落。

    北京的冬天真是冷啊,风吹的人心都在颤抖。

    沿路上我在不停的看着各种招聘的小广告,像我这种没有技术,嘴又笨的跟棉裤裆一样的人还能找什么工作呢,无非只能端端盘子、当当保安,下工地去当民工我又觉得太累不想去,因为如果去干那种活,晚上就没有精力看足球了。

    说真的我是个很贱的人,不仅命贱,而且不思进取的心也特别贱。

    每次看到名车里坐着妖艳的妇人我都会先跟她意淫的**一番,然后再骂她一句好B都让狗日了,趁他不注意把口香糖粘在她的车上,看她远去时还会朝那个方向用力吐一口痰。

    晚上每次看着**晃动的大奶和白臀,放纵的射到墙上,然后再用卫生纸先擦小鸟再擦墙上慢慢流淌下来的白色发黄的液体,满足中略带失落的睡去。如果晚上没有比赛我就浑浑噩噩的睡到天亮。

    不过现在被酒店开除了,没有了舒适的宿舍,今天晚上都不一定有着落,刘小军的宿舍一定没有地方,他那里也是人挤人的上下铺怎么会有空余的地方呢。晚上还有欧冠,不过现在看不看的上欧冠先不说,晚上有没有地方住都是问题。

    我一边看招聘信息一边找着小旅店,要是真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我就敢死给你看。不过像我这样的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就算悄悄的死掉也不会引起大家的多少注意吧,不像别人被猴子抓个奶都会成为网络红人。

    酒店保安是干不下去了,丽华酒店出的这个事一定会像一阵风一样瞬间把消息传遍北京城所有酒店,我心里暗暗咒骂,大不了逼良为娼,老子大不了去当鸭,不过我伸手摸了摸自己小的可怜的小鸟,心中不由苦笑,谁会要呢。

    我推着车走在岳各庄桥下,连平常在这里的流浪汉也因为今天太冷都没有出来。我手里也没有火柴,这卖火柴的小女孩临死的时候还能拿火柴给自己带来最后一点温暖。我身上只有最后的两百多块钱,没有存款,没有任何可以典当的东西。如果说这辆破二八自行车还能值五块钱的话,那我还能再临死时多吃碗拉面。

    现在视力越来越不行了,可能跟经常看电视有关系。看远处的东西非常吃力,对面来的人十米以内还能看见,超过十米就是一团模糊了,得配个眼睛了。想这么多干嘛,还是先找地方住是王道,要什么眼镜。

    天已经快黑了,现在吃点东西吧。我蹬上自行车,顶着严寒的北风骑着,在一家小拉面馆停下,在旁边买了两个馒头,就着拉面蘸着咸汤吃完了这碗拉面和俩馒头,这顿饭花了我七块钱,现在的物价真是飞涨啊。想我两年前刚到北京的时候这么吃也就四五块的样子,现在真是除了工资不涨什么都在涨。

    吃完东西,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推着自行车顺着这条小巷走了进去,因为我看到在这众多的成人用品店后面藏着一个小旅店。

    我把自行车谨慎地锁在外面的护栏上,每次这么做我都觉得多此一举,这年头偷这种车的贼几乎没有了,费半天劲就偷一辆价值不到十块钱的车,而且还会想这哥们混的这么烂我偷他的车于心何忍,真是费力又要承受心理谴责。

    我每次锁车不是因为跟这辆破车有什么鸟感情,而是为了自己能睡个好觉,因为我自己有强迫症,即使车锁了也会反复回去查看是否锁上了,更别说不锁车了,那我一晚上都会不能入睡的。

    虽然我反复劝导自己,这个破车不会有人偷的,但是我总是说服不了自己,因为我的嘴太笨了,我从小到大没有说服过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老板,多少钱一晚上?”我面无表情的问道,因为我知道这些人只认钱不认脸的,你再赔笑也是白搭,我不干赔本买卖。

    “三十。”一个中年男子低着头在看电脑,他显然看不上我,因为他一直都在看着屏幕,一眼都不吊我。

    “这都快晚上了,半价吧,我明天一早就走。”我再次尝试说服别人。

    “四十。”老板似乎对这种讨价还价习以为常,蛮不在乎地说道。

    我惊呆了,原来这个老板是个神人,我开始使出我的杀手锏,“不行我就走了。”

    不过我的功力显然跟老板差很多,“五十,不行就滚蛋,”老板终于多加了一句话,算是对我的赏赐。

    我几乎要绝望,这个路上基本上没有其他的旅馆了,现在天这么黑又这么冷我实在不愿意再出去找旅馆了,不过这也太宰人了,我愤怒的说:“那一百吧。”

    我希望愤怒能得到转机。

    “好,”老板真是个明白人,爽快的答应了,随手在一张票据上乱写了些东西,递给我,“交钱。”

    我欲哭无泪,转头就要走,却发现门早就被锁死了。

    门口有个壮汉一脸同情的看着我说,“你没看见这家叫什么旅店吗?这叫不刀旅店,还价的下场就是这样!”

    壮汉凌空做出手刀下劈的动作,我感到有股湿湿的东西要从下体出来,不过我强忍着给它吸了回去。

    我付钱,拿起自己仅有的一小包行李,走进阴暗的走廊。

    黑暗中,一个尖尖的长指头冰手拨了一下我的手,“要小姐吗?过夜五十。”

    一个打扮的妖艳的跟鬼一样的中年女人站在我背后,似乎要吓死我,我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切吓出了两滴,因为完全没有往回吸的时间。

    “不用,谢谢。”我赶紧拿起房间的钥匙进了屋子。

    一到晚上我视力更不行了,我根据大致的判断,摸上了床。

    恩,床上有人?

    我大叫道:“谁?”随手做起我自认为很有效的防守姿势。

    “小兄弟,别紧张,你上错床了,你是那张,这张是我的。”一个男人的似乎要抚慰我屡受惊吓的心。

    “对不起”,我根据模模糊糊的视觉信息爬上另一张床,大惑不解地问,“怎么两个人住一间?”

    “对啊,现在这么便宜的旅馆你哪找去,三十块钱一晚,你还想一个人一屋?”那个男人嘲笑道。

    恩,是一开始三十,早知道不还价了,赔大了。

    那个男人见我不说话,“兄弟,看你眼睛视力是不是有问题,连床上有人没人你都看不见,你这不戴眼镜迟早有一天会被撞死。”

    **裸的威胁和恫吓。

    那个男人继续说:“我叫王贵,算你运气好,我是卖眼镜的,咱们俩住一个屋就说明有缘分,我给你找一副眼镜你戴上试试。”

    这人东北口音很重,应该是辽宁的吧,我正要说我身上没钱,买不起眼镜的时候,王贵已经翻箱倒柜的给我拿出来一副戴在我耳朵上。

    “咋样啊,兄弟?”我终于看清这个男人的脸了,世界一下子就清楚了,王贵的脸上还有没有刮干净的胡子茬,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跟我说话。

    我看着王贵,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违心的说:“我暂时还不需要眼镜,谢谢了。”

    王贵根本就不放弃,他见我不摘,心里明白的差不多了:“是怕贵吧,哥们,你别看我叫王贵,咱卖东西从来不贵,谁给咱评价都是刚刚的。我一看就知道你要带多少度,根本不用什么验光测视力啥的,你觉得咋样啊?你要是觉得好,咱试试这副,豪雅最新款THEA,打折卖给你,连镜片带镜框,还送你一个擦镜布和眼镜盒,一共你给两百块钱,你看咋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现在的眼镜怎么这么贵呢?我要是不吃饭不住店估计还能买的下来,现在这可买不下来,而且我吃一堑长一智,绝对不还价。断然的回绝了他:“大哥,我现在真不需要眼镜。”

    说着我就把眼睛摘下来还给他,屋里的东西在我眼前又模糊下去。

    他倒也不推辞,像他们这样的生意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怎么回事。他收起那副眼镜,回头又找了一副给我,说:“这个你戴上去估计也挺好”,说着就把这副眼镜给我强戴上,还是那么清晰。

    王贵那猥琐的笑脸又出现在我面前,说:“咋样,这个也不错,这是豪雅经典remark的,全方位修正人性化设计,开阔眼睛视野,荣获过GoodDesignAward设计大奖,还是刚才那些配置,算你一百怎么样,老弟,真的最低价了啊。”

    我还是面有难色,管他什么大奖的跟我也没有关系,我反正买不起。

    王贵到底是精明的商人,看我这样,只好说:“那没办法,只有这样了,兄弟,我这有一副豪雅的最新的试验品,还没有上市,这个算你三十。”

    说着就拿出那副眼镜,我又在世界的清晰到模糊到清晰的切换中,又换上一副新的眼镜。

    恩,倒是真的没什么区别,也挺清晰的。

    王贵看着我诡异的笑道:“这个就算你三十,绝对不还价哦。这副眼镜对您产生任何健康问题,本代理商也概不负责。”

    反正现在对我健康不负责的公司那么多,也不差他这一个代理商,而且三十块钱找鸡都不负责健康问题,更何况三十块钱买个眼睛了。

    “好,那成交。”我赶紧掏出三十块钱,生怕王贵临时反悔了,因为三十块钱的眼镜地摊都买不到。

    王贵拿到钱之后满足的躺下了,不再言语,看样子挣不到钱的话他不多说。

    我也开始沉默,一边感受着清晰的世界,一边拿着遥控器换着台,真幸运还是有体育频道的。

    今天晚上是AC米兰的比赛,绝对要看。

    先小睡一觉,晚上看球时才能经理充沛,王贵似乎早已睡着,呼噜声都响起来了。

    凌晨三点四十五,准时爬起来,作为AC米兰的拥趸,这种比赛当然不容错过。

    我悄悄的打开电视,尽量不吵到王贵,戴上三十块钱新买的眼镜,第一次在这么远的距离享受清晰的比赛。

    今天的比赛好奇怪啊,怎么比分直接就写在上面了吗,难道是重播吗?

    不能啊,我看了看日期,看了看时间,现在绝对应该是直播呢,可能导播把以前的比分打上去了吧,不管了,先这么看吧。这样看到比分的比赛很不爽,虽然这个比分不一定是对的。

    在比分下面还是一些小字,我仔细一看,居然是全场的技术统计,包括第多少分钟谁进球,控球比例,射门次数,射正次数,角球数,任意球数……

    我对这个导播无语到汗,他要是能把这个预测准确的话那简直就是神仙。

    比赛还是非常疯狂的,看完的时候我正要给小军打电话,突然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比分居然就是我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比分,又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些数据统计,基本都是吻合的。

    我今天是发神经了,还是遇上鬼了?

    我拿起我那个烂的不能再烂的黑白屏手机给小军打了个电话,小军在那边先是骂了我半天,然后又好声劝慰了我一会,说我可能由于失业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让我好好休息。

    不管了,在我没有完全疯之前我还是要睡觉的。

    第二天造成醒来时,阳光已经很耀眼了,大概十一点多了吧,一般看完比赛第二天没事的话都是这时候起床的。

    迷迷糊糊的戴上三十块钱的眼镜看到屋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王贵估计早就出去推销他的眼镜了,不过这个哥们还好心的给我留下一个纸条。

    “戴上这个眼镜之后可能会有意外之财,也可能会有血光之灾,还可能脱离凡人世界,兄弟,你好自为之吧。”

    我不屑的一笑,把它团成一团随手扔掉。

    背上我的背包,出门取我坐骑,路过门口的时候没有看到老板,只有那个中年的老鸡冲着我招手说,“兄弟,有需要就过来啊,以后算你半价。”

    不知道是算我房费半价还是鸡费半价,反正估计以后我也不会来这个破地方了。

    坐在一家面馆前我锁好自己的破车,而且把它放在我的视线之中,我决定改善一下我的伙食,补充我昨天晚上熬夜损失的营养,我给自己买了四个包子和一晚烩面,真是大出血,花了十块钱!

    我在吃着的时候看到一张刮刮卡,就是一种两块钱即刮即兑的彩票,我看上面写着五十元。真奇怪,谁刮出奖了没有去兑呢?我转念一想,这是上天赐给我的,不想让我饿死,我吃完后,飞一样的跑到附近的彩票代售点,把刮刮卡递给老板。

    老板看了我一眼,以为我是个疯子,要赶我走。

    “喂!我是来兑奖的耶,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对老板的这种态度大大不满。

    老板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我:“你脑子烧掉了吗,你都没刮你就来兑奖?”

    我低下头,从眼镜的边缘看到这张彩票似乎真的没刮。

    我一定是神经错乱了,可是我没有钱看病啊,那就让我这么错乱死了吧,这样省的自杀的时候带来太大的舆论反响,给各路水军留下攻击我党我政府的口实,这样我也算给和谐社会贡献一份力量吧,我突然觉得自己高大起来。

    一边想着,一边拿起我破二八自行车的钥匙刮了起来,刮完了还是五十啊,跟没刮的时候不一样吗,这个老板真是多此一举,我把彩票递上,提高了分贝:“五十!”

    老板困惑的看看我,似乎被我的气势镇住了,乖乖的递给我五十块钱。

    这下我又有一百多块钱了,晚上要是还去那个店不还价的话还能叫只鸡。我太邪恶了,这真是饱暖思**!我现在首要任务是要找一份工作。

    临走时,我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福彩,上面画着前几十期的中奖号码的曲线图,真是太有意思了,老板还在后面写了一个预测号码。可能这个老板是个世外高人,我不由的拿出两块钱指着墙跟老板说,我要一注那个号,老板回头看看后墙,跟遇上鬼的表情一样,咒骂了一个C打头的脏字,说“哪个号呢?”

    我心想这个老板这么迂腐,还要我说一遍,我就把墙上他预测他号说了一遍,我估计老板为了显示他的高水平,让我读出来,让代售点的这些人都听到吧,我又被利用了!

    沿途上小广告还真不少,还是干我的老本行吧,端盘子。

    我拨通了一个电话,那边一个南方口音很重的人用近乎扯着嗓子喊的声音告诉我现在可以过来面试,可以的话就安排上岗。

    我依照他说的地址一路骑过去,现在北京的街上骑车的人越来越少了,只有有钱人才骑车。看来捡钱容易让人产生有钱人的幻觉。

    干!这个饭馆跟不刀旅馆在一条街上,看来我真是掉进魔爪了。

    我依旧把破车锁在护栏上,反复检查几遍后推门进去。

    “一天五十,包吃不包住,干不干?”那个南方口音的经理说话干脆利索。

    “干!”我忍不住的骂了一句,表明我觉得这个待遇太低而愤怒的态度。

    “好,签字。”经理丢给我一张合同书,转身进内屋,面试就这样瞬间结束。

    不过我还是签了,因为我也是个爽快人。

    厨房负责人给我套上一件带防水层的围裙,不过后来我才知道,那层防水层其实是日积月累的油泥。

    即刻就开始上班,工资一个月一付,虽然有了工作,但是手头依然拮据,我决定以热爱工作岗位为理由主动向经理提出晚上我在饭店值夜班的要求,这样就能省下晚上的住宿费。

    “不用”,经理还是这么干脆利索,我心里不由暗暗佩服经理的果断,我试图说服别人再一次失败。我决定还是回到不刀旅馆,怎么说在那咱也算是有熟人的。

    晚上带着酸甜苦辣咸油盐酱醋茶的人间百味回到不刀旅馆,沿途的人对我身上的问道都退避三舍,老板还是像石头一样一成不变的坐在柜台看电脑,老板的坐功绝对是独步这个小巷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锁好的破二八。

    “三十。”我不等老板开口,迅速递上三十块钱。老板头也不抬,刷刷点点写了几个字,把钥匙和撕下的票据一起甩给我,同时把钱摁在手中。

    老板一定是擒拿高手,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有时间一定拜他为师。

    有了上次经验,加上我戴上了眼镜,现在一切都清晰多了,我一眼就发现了依靠在门边的那只老鸡,这下她可吓不到我了,我潇洒的冲她一摆手,说:“不用。”

    老鸡面无表情,这次简直视我为无物。

    今天晚上没有比赛,可以一觉睡到天亮,洗碗工上班时间是上午十点钟,很符合我的作息时间,以后如果看球,我只需要挣扎早起一个小时就够了。

    想想心里就美的不行,可以安安稳稳的看球就是最好的工作。

    也许太困了,我摘下眼镜,在脑袋还没有沾到枕头的半空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咚咚咚,我在梦中听到了墙壁强烈的震动声,地震了?

    我突然惊醒过来,手不自觉的拿起眼镜戴上。我看着屋顶的大灯没有晃动,一颗紧张的心松弛了下来。不过我感觉整个屋子在一起颤动,所以大灯跟屋顶应该是相对静止的,相对运动真他妈的是个天才的理论。

    我回头望向床头后面的墙,我定睛一看,床头后面的墙消失了。

    一个络腮胡子大肚子的中年男子把一个女人压在身下疯狂的抽动,这种强力冲击直接造成我的床和整个屋子跟着他的床一起做相对运动。那个地下的女人一头染成屎黄色的乱蓬蓬的卷发,皮肤粗糙到发黑,两只能够垂到肚脐的长**被中年男子捏起来像灌了水的长长的避孕套。那个女人应该是那只老鸡,老鸡秉承了干一行爱一行的光荣传统,卖力的呻吟着,试图告诉那个男人你花的五十块钱绝对是值的。

    我惊呆,这是什么玩意,我要找老板投诉!

    老板仍然坐在电脑前看着什么,估计是那种长长的YY小说,现在老板一定沉浸在美女左拥右抱,金钱权利集一身的快活中。我发觉我是个很不上路的人,每次都要扫别人的兴。

    不过我付钱了,我受过的九年义务教育告诉我,我有投诉的权利。

    “喂,老板!”我愤怒的喊道,“不是说好是两人间吗?怎么屋里有四个床!”

    老板终于抬头了,他一定是被我的气势镇住了,虽然我从来没有镇住过人。

    “你脑子有病还是眼睛有病?我这里全是双人间!”老板又沉浸到他的快活之中,他还不忘白我一样,骂了我一句神经病。

    我悻悻而返,回到屋里,一看墙都在啊。

    算了,睡觉吧。

    不过隔壁的那个男人好像没完了,难道他非要把我床晃翻才行?

    我盯着那个墙一看,墙又不见了,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也不见了,换了一个带眼镜的稍年轻的男人。老鸡真是敬业,真是加班加到腿抽筋。

    我赞叹了一下,倒头就睡。

    恩?墙又不见了?又成四人间了?我这次怒气冲冲的去找老板说这个事情,老板愤怒了,拎起我这小体格就来到我屋子,他指着我这边的两个床,说:“你看这不就两个床吗?你要疯啊!”

    我指着那个满头大汗大干的眼镜男,说:“那边不是还有两个床嘛!”

    老板拎着我接着往前走,一甩手,我的脑袋与墙来了个完美碰撞,墙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我感到眼前发黑,世界一片模糊了,在我四处摸索寻找我的眼镜的时候,老板摔门而去,临走又咒骂了一句:“兔崽子,连墙都看不到,再过来烦我就捏死你。”

    在我正在寻思捏死是怎么样痛苦的死去的同时,那边因为我刚才强力撞击停止的晃动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晃动,比刚才的更加剧烈。

    我用厕所的纸堵上了头上流血的伤口,闷头继续睡觉,反正墙在不在跟我有屁的关系,我睡我的觉,她叫她的床,井水不犯河水。

    第二天来到饭店的时候感觉头还是有一点痛,吃了工作餐之后开始工作。今天客人不是很多,我一边洗碗一边看着外面的电视。

    今日福彩开奖,号码是……

    这个号码很熟悉啊,我擦干手,拿出昨天买的那个彩票,一等奖的号码就是这个,我正在感叹那个彩票点老板的神奇时,脑袋上又被狠狠的挨了一下,“瘪三,才上班就偷懒,干活!”

    经理在我后面冷冷的看着我。

    我收起彩票,继续刷我的碗,晚上下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他妈的中了一千二百万我还刷什么盘子。

    我蹬上我的破二八,飞一样的冲向那个彩票点,中途可能刮到几辆汽车和几个骂骂咧咧的大妈。

    放好自行车后闯进彩票点,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我,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小兄弟,中奖了吧,你这个大奖得到福彩中心去领。”

    狗得势了都要汪汪叫两句,我也得耍耍威风,一用力,猛的拍到他柜台的桌子,大喝道:“谢谢!”

    柜台桌子是玻璃做的,太用力就敲碎了,我用扎满碎玻璃的血手指着写满往期中奖号码的后墙,说:“老板,你真他妈是个神人,预测的号太准了。”

    说完我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惊愕的老板。

    回到那个面馆前,我随意的把那辆破二八车停在路边。

    我得为自己大出血,买了一碗带肉的烩面和两个驴肉火烧,一共花了我二十块钱,哼,谁让老子有钱了,老子一人还喝了一瓶红星小二。

    吃饱了之后,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我的。

    有句话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见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能够用钱买到,那个没有墙的歌厅里骚首弄姿的跳舞女郎一千块一晚上,开着没有外壳的车回家的OL三千一晚上,结伴而行的几个染着黄毛的中学生初夜五千一晚上。

    这个世界都是属于我的,因为有钱就有了全世界。

    我开始幻想着明天拿到钱之后我如何挥霍放纵自己的情景,我敲开名车的窗户,花五千块钱让那个美少妇给我来个深喉;摆下一摞钱到最豪华的商场买几件最贵的衣服,咱只要最贵的;到之前的丽华饭店把五十万甩到那个趾高气昂的经理脸上让他给我擦鞋;包下最豪华的酒吧看球的位置看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不,还是包架飞机去圣西罗看球。

    不过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这个世界竟然变得如此的混乱。

    初次邂逅的男网友脑子中脱裤子就干的豪情;酒店里走出来的男男女女脑子中互相利用的奸情;大奔车里财产继承人涌动着杀掉老头子的无情。

    我推着二八车到一对刚从儿童医院出来的夫妇的宝马车前,蹦蹦蹦敲响了车窗。

    男人似乎很高兴的递出十块钱要打发我走,我摇了摇头,又皱了皱眉头,表面他在侮辱我,然后指着后排女人怀中熟睡的小孩说:“那个孩子是隔壁家老王的,你女人的大脑告诉我的。”

    男人抄起一块很硬的东西砸在我的脸上,大骂一句,疯子,驾车疯一般驶去。

    我捂着受伤的鼻子,看着流到手上的血,自然自语道:“真的啊,那个女人脑子中真的这么说的,还在嘲笑你是个绿乌龟帮别人儿子看病呢。”

    我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不刀旅店,把二八车信手扔到一边,拿着钥匙想锁,却苦笑一下,把钥匙丢在苍茫的夜空之中。

    我坐旅店门口的台阶上,扶了扶这幅让我将世界看清楚的眼镜,看着已经越来越少的路人,突然哑然失笑,因为我发现这夜行的人心中全是男盗女娼。

    推门进去,看到老板脑中正在YY着与数女大战在一起,指挥着千军万马平定天下,文能安邦,武能服众,手有千斤之力,身有百战之功,现在正在一种独步天下的武功修炼的紧要关头。

    “三十,”我甩下钱,自己拿着钥匙走向房间,老板没有再费功夫给我开票。

    走过老鸡时,我发觉她真是个纯洁而高尚的人,不由的对她竖起大拇指。

    老鸡以为我有钱了,“二十五,”声音从她叼着烟抹了厚厚唇膏的嘴之间吐出,她也会这种神乎其技的功夫。

    “你黄色的内裤跟黑色的乳罩很不搭。”我甩下一句诚恳的忠告闪进屋子。

    老鸡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脚踹在我的门上,“**的偷看老娘换衣服,以后你的打折活动没有了!”

    “你也是五十!”老鸡愤恨的踹了一下门,安静了下来。

    倘若我要是有一点脑子,我就能分析出来我现在已经具有看破事物的本质和发展趋势的能力了,不过这不是是我的能力,而且这个豪雅的试验品的。

    难怪没有人会花三十元去买这副眼镜,原来看破一切居然是这么痛苦。

    可惜我是一点脑子都没有,这些事情都是后来精神病院的王医生给我分析的。我只知道戴上眼镜后能看清世界的快乐和我之前找到工作以后能熬夜看球十点起床上班的快乐不能并存。

    晚上我睡的很死,尽管晚上又发生了几场大地震。

    早晨我看了一眼已经被人踢翻在地的二八自行车,信步沿着大街走去。

    早点店的老板看着我,我看见他脑子中在说傻小子,过来吃我的地沟油,我就能赚你的五块钱。

    恩,好吧,我心里默默回答,拿出五块钱,坐下吃了早点。

    老板惊愕中有点慌乱。

    我拿起不知道谁放桌子上垫桌子的早报随手翻开,股票的行情在我的眼中一目了然,这些玩意绝大部分都在狂跌或者像浮在水面上的死鱼随波上下摆动,各位领导人下一步要到哪个国家去,美国又在打什么阴谋玩弄全世界,美联储的伯南克又要下调美元汇率狂吸全世界人民的财富,以及小日本参拜靖国神社时阴暗和骚动的心。

    所有的东西似乎就像视频一样,将这些事情的发展统统展现在我眼前,王医生跟我说要是我有点脑子的话我随便买几注彩票或者买几只股票现在都已经是世界首富了,对不起,我一点脑子都没有。

    翻到下一版,社会新闻,本市最有钱的张老板昨天发现死于家中,死因不明,当晚随张老板的大奔车返回府邸的侄子和情妇正在全力协助警方调查;

    本市公安局副局长因为勾结黑社会并组建自己的小团体于昨日在其小团体在某酒店聚会之后被警方一举全部抓获;

    昨日一辆宝马车在从医院回家的途中发生严重车祸,车祸原因是因为严重超速而追上突然刹车的大货车,据报道,男死者在抢救的途中一直在念叨孩子不是老王的这句话。

    专家提醒青少年网友一定要慎重选择与网友见面的时机,昨日又一女网友在与男网友见面之后被其骗财骗色,专家再次强烈呼吁网友们要洁身自好。

    早饭吃的我心里特堵,我看着大街上渐渐多起来的人,我盯着越来越入迷。到最后却发现他们都光着屁股在街上走来走去,那一片片的肉在我眼前晃啊晃的令我感到非常头晕。

    一个长相和身材都不错的女郎从我身边走过,我看着她扭动的臀部和微微晃动的**,快跑两步追上她,“喂,我包养你,管吃管住!”

    女人以为遇到了疯子,吓的赶紧跑。

    妈的,昨天晚上死的那个张老板是怎么包养的那个漂亮情妇,难道我开出的价格还不高吗?我可是管吃管住,饭店我都给他刷一天盘子也就只管吃不管住呢。

    我跑过去抓住女人的手,我要向她展示我的身价,说:“真的,你给谁包不是包呢,我也有一千万,你给我当小三吧。”

    说完之后我发现自己说了一个病句,我一个都没有,怎么能说是小三呢,她顶多是小二,我赶紧纠正自己“不,小二。”

    女人看了看我一身破烂又沾满油泥的衣服,用一脸不屑而鄙夷的神情藐视我。

    女人头脑中在浮动金钱的画面,我觉得有门,因为我有一千多万呢,也算是个有钱人了,包养她肯定不成问题。

    可是女人的尖叫引来了好几个光屁股男人,妈的老子不需要男人!马路上几个男人一下子抓住了我,其中有一个好像是警察,不过没有穿衣服也不好确认。

    我看着这几个骂我流氓的男人脑子中都浮现着各种与那个女人上床的情形,而那个女人脑海中除了浮现出我是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外加穷的叮当响的臭要饭的以外,还在反复比较着这几个抓住我的光屁股男人,跟一位猎人在寻找他合适的猎物一样。而我则被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着走。

    我看着这些人,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血肉,就是一个个行走的骷髅而已,那个小一点的骷髅估计刚才那个美丽性感的女人吧。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些拖着我的骷髅和在旁边围观的骷髅都瞪着空洞洞的眼睛看着我,好像在骂我是疯子而不是流氓。我光荣的升级了,现在我是疯子而不是流氓。

    他们把我送到了现在我待的地方,这个地方没有窗户没有墙,全部是透明的,我甚至能看到隔壁的王医生在勾引那个新来的小护士,而那个新来的小护士为了提高自己的价码在假装拒绝王医生,我想过去提醒王医生,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把脑袋又狠狠的撞了一下。我倒在地上看到上面还悬浮着一个在吃自己大便的老头,那边是一个自以为自己是台灯的傻女人,而另一边是一个在不停的自言自语的中年男人。

    不过在这里我又感到了一种新的快乐,因为除了给我看病的好人王医生和那个装清纯的几个小护士之外,我从这些人脑子中看到的都是纯真,再也没有那些金钱权色。

    王医生告诉我他脑中的这些东西都是为了给我看病而虚拟出来的,王医生真是个好人,牺牲自己为了救治别人,这是什么样的精神!

    昨天王医生参加完他邻居的葬礼之后感到一种解脱的轻松,因为那天他不再让护士紧紧盯着我吃掉那片不知什么作用的药,而是跟我开了几个不荤不素的玩笑。

    虽然我没有听懂,但是我陪着王医生笑了半天,因为王医生是个好人。

    我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需要戴眼镜了,现在的我戴不戴眼睛看到的效果都是一样的,还是没有墙和窗户,不过现在这个新来的小护士特别的辣,王医生已经搞了好几天还没有什么进展。于是我把眼镜寄给了小军,因为小军给我写信说他最近看球视力也不行了,我知道小军也没钱配眼镜,谁叫我给小军是好哥们的。

    再后来小军就跟我同屋了,恩,我说过的,小军跟我有很多地方都是相同的,现在我们又到一起了,用小军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真他妈的是干你娘的缘分啊。

    对了,我们都是同一个医生,都是隔壁的王医生,就是那个好人。

    而且他在我们俩的诊断上写着都一样,都是狂躁型臆想症。

    眼镜在小军来这里的路上弄丢了,如果哪位朋友捡到后还是给我寄过来吧,我还有几个朋友的视力也不是很好,而且我敢打赌他们也绝对没有钱去配眼镜的。

    如果哪位好心人捡到了请寄至德胜门安定医院精神病房250房间,写刘小军收就行了,因为是他弄丢的。

    哦,那是个黑框眼镜,在侧面写着“豪雅试验品,请谨慎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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