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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淡漠的紫色        书名:一夜缠绵/缱绻缠绵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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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又见柳妃

    京城的市集,永远都是那么热闹非凡和欣欣向荣。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古玩字画,精工艺品,山珍野味,绫罗绸缎,饰物脂粉等等,淋漓满目,大店小摊的,好不热闹。

    宁菱无精打采地走在街上,不顾周围的喧哗,独自陷入自己的烦恼当中。张誉胜加入已有五天,何旭东一案却还是没有头绪,她甚感顿挫,于是今天向东方敖告假半日,一身轻装出宫,希望借着市集的热闹暂时扫除心中的憋闷。

    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叹气,不经意抬起头来的时候,赫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是柳从蓉!

    柳从蓉走得很急,不过在她上轿之前,还是被宁菱留意到她手中所拿的物品——一个漂亮精致的红色锦盒。

    轿子已然远去,宁菱收回视线,走进旁边的店铺。

    “欢迎光临,这位姑娘,老夫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店铺老板见宁菱一身华美衣裙打扮,赶紧招待起来。

    宁菱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四处张望,暗暗打量着整个店面。目光触及到墙壁上的一张红纸,脑子里猛然闪过一道灵光,指着上面的心型坠子,佯装好奇地问:“老板,请问这是什么?”

    “这个啊?这是相思玉坠,本店的镇店之宝!”老板说着,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样板,自豪自信地介绍,“坠子不但款式美丽,而且结构独特新颖,这里打开后,可以将两人姓名刻在中间,代表永远相伴相随!瞧姑娘这俊模样,一定已有意中人,姑娘不妨买个送给情郎?”

    宁菱盈盈一笑,稍停片刻后,又问:“借问一声,刚才那位夫人是否也买了这个坠子?”

    老板愣了愣,但还是点头,“不错,她早在一个月前就向本店订了一块玉坠!”

    “那为何现在才来取?莫非你们刻字需要很长时间?”

    “关于刻字时长,通常视乎客人的要求,不过一般都是3-10天。其实那位夫人订做的玉坠子本店早就准备好,只是她一直不来取。”

    宁菱一听,眼神晃动了几下。

    “对了姑娘,您要得很急吗?老夫可以吩咐工场那边赶工,争取3日内给您。”看来,老板决心要做宁菱的生意。

    宁菱微笑,“那好,帮我刻上两个名字,一个是柳梦依,一个是何旭东!”

    “好!好!”老板低下头,一边低吟一边在纸上记下宁菱说出的名字,“柳梦依……何旭东……咦,怎么又是何旭东?”

    宁菱心头一颤,继而一喜,果然没猜错!看来,是时候再次拜访柳从蓉了!据说那东方辰已经去了茴城平定内乱,那么这次,柳从蓉会说真话了吧!

    oooo一夜缠绵ooo今天刚拿到心形玉坠,宁菱便迫不及待地跟东方敖请示,终于再次抵达东方辰的府邸,不顾总管的“劝说”,直接来到柳从蓉居住的庭苑——云烟阁。

    踏入大厅后,总管随便抓了一个丫鬟问话,“侧妃娘娘呢?”

    “回总管,娘娘在后花园。”

    “快去叫娘娘回来,就说宁参谋宁大人来访!”总管严声吩咐。

    “是的,奴婢这就去!”

    “等等!”宁菱叫住将要往外走的丫鬟,“本官跟你一起过去!”

    “天气炎热,大人就先在这稍坐片刻,娘娘很快回来的!”总管又是“体贴”地劝着,还准备叫那丫鬟快去。

    宁菱及时截止他,“陈总管,不用了!”

    听出宁菱语气含有不容否决的意味,总管惟有作罢,低叱丫鬟,“愣着干吗,还不赶紧给大人带路?”

    丫鬟回神,身体抖了一抖,声音也哆哆嗦嗦的:“大……大人请!”

    宁菱并无立刻迈步,而是令退总管,“有丫鬟带路便可,陈总管,你……去忙你的吧。”

    “大人……”接到宁菱投射过来的犀利眼神,总管只好把即将出口的话吞进肚子里,最后讷讷地回答,“那奴才先退下。”离去之前,不忘再次交代丫鬟好好伺候宁菱。

    直到总管魁梧的身影渐渐走远,宁菱才命丫鬟出发,两人沿着绿荫小道走了大约五分钟,一个拱形大门出现在宁菱眼前。

    没有立刻进入花园,宁菱首先朝里面张望一下,发现两个人影伫立于湖边的杨柳树旁,看那背影和衣束打扮,一个是柳从容,一个是杨德芙!

    稍微思索,宁菱令退丫鬟,“你可以回去了!”

    丫鬟愕然。

    宁菱指了指前方,“柳妃娘娘就在那,本官直接过去找她即可!”

    丫鬟迟疑了半响,最终还是奉命离开。宁菱这才跨过拱形大门,悄然走过去。

    “不知羞耻,竟敢订造那样的肮脏玉坠,简直有辱我们女子的贞德,败坏王府的声誉。”平静如镜的湖水中,倒映出杨德芙尽显鄙夷之色的娇颜,“

    柳从蓉却冷若冰霜,闪亮的黑眸定在湖面某处。

    “故扮清高,欲擒故纵,别以为这样就能吸引到爷!简直不自量力。”杨德芙继续冷哼。

    “还给我!”终于,柳从蓉说话了,声音冰冷程度足抵脸上表情。

    “还给你?好让你毁灭证据?你休想!哼,我要让爷知道你是何等的下贱,何等的yín荡。”

    “你呢?不经允许取走人家的东西,你的行为又高尚到哪去?和小偷没两样!我警告你,最好把东西还给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头一遭被人指责为贼,这对自命清高的杨德芙无疑是个极大的侮辱,俏脸顿时变得一片红一片绿,好一阵子才稍微舒缓过来,继续怒斥,“我在替爷寻找证据,好好整治你这个有辱家门的贱人。”

    柳从蓉冷嗤一下,不再吭声。

    可是,杨德芙不打算放过她,“知道何旭东是怎么死的吗?是你害死的,假如你能安分守己,他就不会惨遭毒手,一切都是你造成,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你住口!”听到此,柳从蓉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杨德芙并没被吓到,反而说得更加理直气壮,“你这贱人,水性杨花,伤风败德,别认为爷就此放过你,等爷继承大业后,一定立刻将你打入冷宫!”

    “是吗?他告诉你的吗?就算要进冷宫,也该是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偷!”

    “你……”

    “立刻在我眼前消失,我云烟阁不欢迎你!”柳从蓉彻底发飙了。

    杨德芙气得涨红了脸,牙齿咬得嗞嗞响,恨恨地瞪了一眼柳从蓉,最后扬长而去。

    看到杨德芙的身影隐退于拱形门之外,一直匿藏在大树后面的宁菱这才缓缓走出,慢慢靠近柳从蓉,“下官见过柳妃娘娘!”

    听到熟悉的嗓音,柳妃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惊讶,冷漠地看了看宁菱,视线再次回到平静如镜的湖面。

    宁菱早就料到柳从蓉会是这等反应,故也不介意,简单说明来意:“本官今日过来,还是奉皇上之命向娘娘查问一些事情!”

    “本妃早跟你讲过,本妃与何公子只是儿时玩伴,已经久无联系,根本帮不上你的忙。”柳从蓉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宁菱见状,只好使出杀手锏,“云熙街碧玉翡翠店的镇店之宝相思玉坠,不但款式美丽,而且结构独特新颖,最主要是能够将两人姓名刻在坠子里面,代表永远相伴相随。”

    柳从蓉一听,果然立刻停止脚步,迅猛地回头。

    宁菱向她走近几步,一边举起手中锦盒,一边说道:“都与何旭东心心相印了,还说跟他没有来往?莫非娘娘习惯了口是心非?”

    看着那个熟悉的红色盒子,柳从蓉娇容刷地泛白,轻声怒嗔:“我的东西怎么在你手中?你跟杨德芙要的?”

    宁菱不语,只是诡异地注视着她。其实,这盒子是刚刚从店铺拿到的。

    看到自己与何旭东的定情之物被众人沾染,柳从蓉悲愤交加,想都不想就伸出手,准备抢夺过来。

    宁菱早就料到她有此一着,比她更快一步地收起锦盒。

    “还给我!”柳从蓉愤然作色。

    “娘娘若肯与下官合作,这玉坠子……一定物归原主。”宁菱顿了顿,继而字字清晰地吟出,“柳梦依,于烨晫皇朝278年,为礼部侍郎柳邦楠之妾何氏所生,在家排行第三,起名柳梦依。烨晫皇朝282年,柳邦楠之正妻林氏产下一女,取名柳依依,故柳梦依被迫改名为柳从蓉!”

    第十二章 扑朔迷离

    宁菱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柳从蓉,“柳依依的出生,代表着柳从蓉好日子的结束,本来就不受重视,后来更是备受冷落和欺凌。直到10岁那年,一个斯文俊秀的小男孩走进了她的世界,她日夜无光的日子开始恢复些许曙光。”

    忽略柳从蓉的诧异和震惊,宁菱继续道:“她以为,快乐之神会一直眷恋她,可是柳邦楠为了攀附权贵,硬是棒打鸳鸯,拆散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自此柳从容再次堕入地狱的深渊。”

    “你到底想怎么样?”柳从容不忍再听下去。

    “为了唯一的亲人——你那苦命的母亲,你忍痛割爱,嫁到辰王府,不过你的心一直没变,一直系在那个斯文温柔的他身上。”觉察到柳从蓉眼神开始转向凄惨,宁菱语气也跟着一转,“可惜他去了,还没等到真正的幸福,就那样冤死了。”

    青青绿草出现滴滴晶莹,那是泪珠,来柳从蓉的泪水的凝结。

    “为了追求爱情,娘娘不惜冲破传统束缚,这种为真爱不顾一切的精神,着实令下官深感钦佩。然而娘娘如今的畏缩退让,却又让下官替何旭东感到不值。”

    “旭东……旭东……”柳妃突然低喃起来,缓缓地向前几步,重新回到湖岸边,平静的湖面倒映出她略显憔悴凄然的娇颜。

    看着她,宁菱不由心生一股同情,实在不忍心再出言刺激,然而想到正事要紧,她唯有继续,“传统固然要守,但内心信念更重要。娘娘可曾了解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是否努力争取追求过?”

    无声的泪水自柳从蓉眼眶溢出,缓缓划过面颊,最后打落在平静的湖面,漾起一个个浅浅的小圈。

    “何旭东与娘娘原本两情相悦,但碍于礼教束缚只能发乎情,止于礼,最终还落个天人永相隔。生前,他过得无可奈何,死后还要不瞑目,这公平么?难道这就是娘娘想要的结果?”宁菱喘一喘气,借以平缓内心的激昂。

    “我和旭东,一直有来往!”柳从蓉终被打动,“但碍于身份,只能偷摸相见。”

    “这事……辰王爷一直知道吧?”宁菱赶紧抓住机会。

    “嗯!”

    “他不生气吗?基于面子和声誉,他应该阻止你,不是吗?”

    柳从蓉愣了愣,不再接话。

    宁菱见状,转向另一个问题,“娘娘能否如实告诉本官,您与何旭东平时都约在哪儿见面?”

    “因为不能光明正大地相见,我们每次都约到郊外,那里有山,有水,有溪流,简直是人间天堂。”柳从蓉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宁菱看在眼中,叹在心里。与心爱的人一起,就算是地狱也会变成天堂吧。“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何时?”

    柳从蓉眉头蹙了蹙,“旭东受害三日前。”

    “约会过程中是否碰过一些可疑人物?”

    “没有!”柳从蓉摇头,但很快的,她又答:“唯一一次是被大理寺卿张大人撞见!”

    张誉胜!!宁菱心头猛地一颤。

    “张大人与旭东父亲关系甚好,他答应过替我们保守秘密。”柳从蓉接下来的话,打破了宁菱的猜想。

    “最后一个问题,娘娘能否坦白说说您与辰王爷的关系?辰王爷最近有无出现异常,或对你发出一些警告?”

    “这与此案无关,我拒绝回答!”

    “不,绝对有关,你必须回答!”宁菱摆出严肃的模样。

    不过,柳从蓉不买她的帐,“我只能告诉大人,王爷绝非凶手!”

    “因何如此肯定?”宁菱明眸露出狐疑之色。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没有理由可讲!”

    望着满面倔强的她,思及好不容易建立的柔缓局面,又秉着做事应该稳步发展的宗旨,宁菱于是暂且放过她,提出告辞。

    柳从蓉自然不会挽留,静静目送她离开。

    踏在软绵绵的草地上,宁菱低头走着,迈出几步后猛然回头,扬声张喊:“娘娘性格淡定,不屈不挠,坚强勇敢,下官甚是欣赏,希望有日能与娘娘以朋友的身份见面!”说完,立刻拧转过头,朝出口信步走去,留下满面错愕的柳从蓉呆愣在那。

    oooo一夜缠绵ooo

    回到皇宫后,宁菱马上拿出笔记本电脑,将刚刚收集到的资料记录下来。

    然后反复看了几遍,视线最终停留在张誉胜三个字上,娇蓉渐渐涌起困惑之色。此案真的与他无关?他碰见何旭东与柳从蓉幽会,当真只是偶然??

    一介书生,文质彬彬,不懂功夫,与凶手情况十分吻合。但有一点,张誉胜并非左撇子。另外,柳从蓉为什么如此肯定何旭东的死与东方辰无关?

    乱了,又乱了,或许说,这案子,一直都没理清过!宁菱长叹一声,无力地低垂下头。

    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大人,黄护卫求见!”

    黄俊!宁菱立刻收起电脑,走出寝房,快速来到偏殿。

    “大人!”护卫打扮的年轻男子首先向她行礼。

    “快起来吧。今天有什么进展?”

    “属下根据您的吩咐去了何旭东案发现场再做巡查,碰到一个樵夫。”

    “樵夫?”

    “原来,这樵夫就住在附近,他说经常看到一对年轻男女在山脚那约会,属下猜想,他所指的应该就是何旭东与辰王妃。”

    “樵夫还说些什么?”

    “自从本月初八以后,他再也没见过那对男女。”

    “初八?不就是何旭东案发当日?”宁菱惊呼,“他是什么时间看见何旭东和柳从容?”

    “未时一刻,他每天都是那个时候上山砍柴,因而记得特别清楚。”

    未时一刻!距离何旭东死亡时间只有一刻钟!难道凶手是……

    第十三章 稍有眉目

    发觉宁菱面色突然大变,黄俊不禁急声大问:“大人,您怎么了?没事吧?”

    宁菱仍然眉头深锁,“那樵夫,他确定初八那天看到的女子是辰王妃?”

    “不一定。由于互不相识,樵夫每次都是远远望着他们。”

    “也就是说,他并无真正见过何旭东与辰王妃的样子?”

    “可以这么讲!”

    听到这里,宁菱脑子又是一片混乱。柳从蓉明明说过与何旭东最后一次见面是本月初五,即何旭东被杀三日前,可那樵夫怎么说在初八那天见过她?

    到底是柳从蓉在撒谎呢,或是樵夫在撒谎?但樵夫与何旭东他们素未相识,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难道是第三种情况——樵夫那天所见的女子并非柳从蓉?

    然而,何旭东对柳从蓉一往情深,假若有另一个女人,他没必要冒着危险再与柳从蓉牵扯一起。

    看到宁菱一直沉默不语,只是不断地皱眉,眼神不断更换,黄俊以为她有新发现,不由问道:“莫非大人想到什么?不妨说出来,看看属下能否给点意见?”

    宁菱暂且回神,望了一眼黄俊,始终还是没把心中猜想说给他听,而是另外交代:“我想见见那樵夫。”

    黄俊先是怔了怔,随即大声应答,“好,属下这就安排!”

    第二天,在黄俊的引进下,宁菱再次抵达案发现场——郊外的蘑菇坡山脚,还召见了那位樵夫,最后得出的结论仍是,柳从蓉涉及嫌疑。

    回到皇宫后,她把整个情况禀报给老皇帝东方敖,向他请示要正式审问柳从蓉。

    所以今天,在张誉胜的协助下,宁菱在刑部大堂设座,开始了本案第一场审讯。

    “臣妇叩见大人!”由于是正式会审,柳从蓉被带进大堂后,根据律例正规行礼。

    宁菱对她打量数秒后才叫平身,紧接着开始提问,“辰王妃柳氏,本官问你,本月初八午时至未时,当中两个时辰,你身在何处,做些什么?”

    “一直呆在寝房。”柳从蓉想都不想就立刻回答,嗓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这反而让宁菱更加狐疑,她继续审问,“是否有人作证?”

    “没有!我苑里配给4名下人,他们都知我喜欢清静,除非必要,否则不会进房惊扰我。”

    “你每次进出府第,都是经由正门?”宁菱又问。

    “不一定!”柳从蓉答得干脆短促,且实话实说。每次与何旭东约会,她都经由后门出发。

    宁菱默然,转眼看了一下左前方的张誉胜。

    张誉胜对她微一颌首,尔后看向柳从蓉,严声问道,“辰王妃柳氏,你与何旭东约会时,通常穿些什么衣衫?”

    “随意!并无特定衣装。”

    “那你是否有件淡黄色、下摆绣着一朵红色大牡丹的罗裙?”

    “没有!”柳从蓉答后,脸色倏地一变,直视张誉胜,“张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得不到张誉胜的回答,柳从蓉视线转向宁菱,用眼神询问,闪亮的眸子似乎还涌动着某种异样情愫。

    宁菱犹豫片刻,还是缓缓说出:“何旭东案发当日,有目击者看到他与一名身着淡黄色牡丹绣花衣裙的女子出现在蘑菇坡山脚。”

    柳从蓉听后,樱唇蓦地一颤,身子轻抖,面色更是刷白。

    看到这里,宁菱内心的猜疑瞬间消失,大声宣布,“今天审讯到此为止,退堂!”

    张誉胜面露惊愕,对宁菱此举深感不解。

    宁菱对他抿一抿嘴,然后吩咐黄俊,“送辰王妃回府。”

    “慢着!”柳从蓉突然大叫一句,视线再次落在宁菱脸上,一字一句地问:“何旭东案发当日,当真与一名女子出现于蘑菇坡山脚?”

    “娘娘……”

    “回答我!”

    “不错!”宁菱语气肯定,娇颜同时涌起一片担忧。

    终于,柳从蓉无力地转过身去。

    看着柳从蓉孤寂哀伤、且隐约在颤抖的背影,一股同情和伤悲迅速袭上宁菱的心头。

    张誉胜默默看着一切,眼中一直闪烁着扑朔迷离的神色。

    oooo一夜缠绵ooo

    柳从蓉是凶手的可能性已经排除,为了再查清楚案发当日出现在何旭东身边的神秘女人,宁菱叫上张誉胜,再次前往郊外的蘑菇坡。

    弄了半天却徒劳无功,还碰上滂沱大雨,他们回到城内已是月上枝头。在张誉胜的建议下,来到荣华酒楼,料不到在那碰上了东方顯。

    三人一起用过晚膳后,经由东方顯带领,齐齐游走于京城最繁华的夜市——永乐街。

    享受着徐徐送来的夜风,观赏着周围热闹景象,宁菱再次感叹晔晫皇朝的繁荣昌盛。

    一直暗暗注意着她的东方顯,仿佛看出她的心思,突然问了一句:“宁参谋对京城夜景还满意吧?”

    “嗯,超乎想象的好!”宁菱由衷赞叹。她一直认为,在这落后的古代,人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若非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这里的夜生活竟然也是如此丰富和多彩。她不禁又问:“王爷,这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是自古沿袭而来呢?或是?”

    东方顯面色骤然一变,没有答话。

    宁菱纳闷,转看向另一旁的张誉胜。

    张誉胜沉吟片刻,讷讷地道出:“这些……并非顯王爷提倡,而是……”

    “是辰王爷的方案。”东方顯抢先替他说下去。

    原来是东方辰!宁菱一震,随即咧咧嘴,轻咳了两下。

    接下来,大家不再吭声,只是默默往前走。宁菱感到气氛有点不自在,于是打算告辞,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住。

    朱门奢华,大红灯笼高高挂,四周亮如白昼。一群袒胸露乳的女子面带妖媚和yín笑,大胆迎接着接踵而来的男人。这……分明是妓院!

    发现宁菱目不转睛地盯着妓院门前,东方顯不由戏虐:“莫非宁参谋也对烟花之地感兴趣?”

    “呃……”宁菱连忙收回视线,尴尬地笑了笑。

    “想不想进去?”

    “进去?”宁菱瞪大眼睛。

    “放心吧,根据我朝律例,妓院是合法经营,嫖妓也不会有罪。”

    她当然知道!她早就熟读这个皇朝的律例,还清楚朝廷税收的百分之十是来自妓院。

    “感兴趣的话不妨进去看看,反正你今晚并非女装打扮。”

    宁菱踌躇了一会儿,看着不断进出的人们,好奇心大起,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

    陈设华丽、灯火辉煌、热闹喧哗,一片糜烂,这是宁菱踏进妓院大厅所看到的情景。

    一位年约40的半老徐娘欣然走近,浓妆艳抹的脸上堆满笑容,张着血盆大口,“几位大爷……不……不……应该是几位官爷真是赏脸,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给我们安排个上等位置!”东方顯沉声吩咐。

    “好,好,这边请!”

    在老鸨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一个大桌旁坐下,面前是豪华大舞台,几个妖冶娇媚的女子正在跳着艳舞。

    “皇朝的妓院分为很多种,这间算是综合性妓院,不仅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也是欣赏歌舞的好地方。”东方顯朗声解释着,视线一直留在舞台,显然很享受。

    由于四周充斥着吵闹大声的奏乐,大家不便说话,便都静静欣赏独特美妙的歌舞。

    估计是台上灯火太过刺眼,致使带着隐形眼镜的宁菱略感不适,于是暂时收回视线,不经间扫了一眼坐在东方顯另一边的张誉胜,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张誉胜双眼大瞪,死死盯着舞台上激情奔放的舞女,额头青筋猛暴,更令她惊诧的是,那只茶杯明明放在他右手边,可他竟然把左手伸越过去,端起它……

    第十四章 惺惺相惜

    “不会的,巧合而已,他怎么可能是凶手,而且根据樵夫的供词,何旭东死前是跟一名女子在一起,所以绝对不关张誉胜的事!”宁菱内心不断说服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的一时猜测。

    直到耳畔传来一声急促又响亮的叫喊,她才缓缓回神,发现东方顯正困惑地看着自己,俊颜还略显担忧与关切。

    宁菱牵强地冲他笑了笑,还在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扫视张誉胜。

    “时间不早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吧,喜欢的话,本王下次再带你来。”东方顯绽出一抹浅笑。

    宁菱点了点头,正式看向张誉胜的时候,惊觉他已完全恢复正常,好像刚才所见的异状都是幻觉。

    “又怎么了?”东方顯疑惑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没事,走吧!”将困惑压在心底,宁菱朝东方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行三人缓缓走出妓院,坐上各自的马车,分道扬镳。

    回到皇宫后,宁菱习惯性地泡个热水澡,披着半湿的长发,静静依偎窗前,脑海又开始浮起张誉胜在妓院的异状。

    张誉胜平时给人的感觉都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好好先生,今晚乍一见到他骇人恐怖的神态,还真有点害怕。

    香歌艳舞,本应每个男人都爱,起码东方顯就看得津津有味,奈何张誉胜反应如此古怪?那表情,那眼神,活像要吃人似的。还有,他平时明明使用右手,今晚为什么突然用了左手?是凑巧吗?唉,实在不想怀疑他,但很多情景真的很诡异,很吻合。

    “嗷——”猛地,一声清脆的鹰叫划破寂静的夜。宁菱回神,抬头一看,只见皎洁的月光底下,一只巨大黑影迅速越过!

    大鹰渐渐消失于辽阔的夜空当中,一股别样的寂寥和孤独开始朝宁菱袭来,紧跟而来的还有思念、怅惘、凄寂、伤感和无奈。

    穿越到这里已经一个余月,由于老皇帝东方敖的厚爱,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但她仍然无时无刻都想着回家。

    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刚才那只雄鹰一样,拥有一对会飞的翅膀,自由翱翔于蓝天下,访遍天涯海角,说不定能找到回去21世纪的路。

    愁怀隐隐,寂寥幽幽,千万个思绪充斥心头,挥之不去,欲理还乱,宁菱怔怔地仰望着遥远无垠的穹苍,默默询问到底何时才能回家……

    oooo一夜缠绵ooo

    今日午饭过后,宁菱抵达刑部,准备把最近两年的案件查阅一遍,希望从中学到一些东西,以助破解何旭东一案。

    负责管理档案的官吏将所有资料摆在桌面后,在宁菱的吩咐下退出房外。偌大的室内,只有宁菱一人静静查阅着一个又一个卷宗。

    整个过程,她柳眉微拧,凝眸聚神,不时挥笔札记,直到案件看得差不多了,却还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瞄了一眼最后几本泛白的卷宗,宁菱本想略过不看,然而,仿佛有东西牵引似的,她还是拿了起来,竟然从中找到两宗独特诡异的案件。

    案件一是城中某富商摔死街头,初初判为意外身亡,但家属不满,要求重审,最后得出结论是死者虽撞头却非致命伤,撞头仅是晕倒,真正的死因是窒息,死者口中塞有一块小白纱。

    案件二是城郊有一路人被勒致死,现场留下一女子的白纱长围巾。

    两宗案件,死因虽非相同,却有一个共同证物——蘸有少量薰衣草香气的白纱!

    莫非凶手是同一个人?而且还是女子?宁菱脑海猛地闪过此种念头。接着,她不禁想起仵作也曾提及何旭东口中残留一股薰衣草香油味。会不会……难道是连环杀人案……宁菱心头大震。

    正好此时,外面传来几下急促的敲门声,更把宁菱吓了一跳。

    “谁?”她极力稳住微颤的嗓音。

    “大人,是我,黄俊!”

    听到黄俊熟悉的嗓音,宁菱嘘一嘘气,叫他进来。

    “大人,您要属下查的事情,已有结果!”

    “嗯?”

    “大理寺卿张大人是京城人士,父亲张亦清是个香油商贩,家境富裕。张亦清生性风流,除了一妻二妾外,还经常在外沾花惹草,流连妓院。”

    妓院!宁菱眼波一晃。

    黄俊不知个中原因,继续禀告:“在张誉胜十三岁那年,张亦清曾与正妻华氏发生过一场大争吵,还导致张誉胜左手骨折。”

    “他左手受过伤?”宁菱不由一声惊呼。

    “大人,怎么了?”见她反映如何之大,黄俊深感纳闷。

    “没事!那后来呢?”

    “张亦清继续流连花丛,直到两年前身亡。”

    “张亦清是怎么死的?”

    “张家对外宣称是心猝死家中,民间却流传他是纵欲过度而死于客栈一厢房。”

    “张誉胜呢?他当时怎么说?”

    黄俊思索片刻,回答:“只字不提!避免触及他的伤心事,同僚之间便也不再追问,均认定张亦清是意外发病身亡。”

    “除了张誉胜,张亦清是否还有其他子女?”

    “张大人还有一对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小妹已经嫁人,弟弟在张亦清身亡后正式接手张家香油生意。”

    宁菱稍微沉吟了一会,目光触及桌面的资料,于是问道,“黄俊,你可知道哪儿有卖白纱?”

    黄俊一听,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用古怪惊讶的眼神看着宁菱。

    宁菱不知原因,又问了一次。

    “大人,这白纱……”黄俊支支吾吾,最后还是如实答出,“是青楼出品,只有青楼女子才用。”

    宁菱愕了愕,恍悟过来,马上转向另一个问题,“除了张家,京城还有谁经营香油?”

    “皇上提倡经济整体化,城内香油供应一直交给张家独做。怎么了?大人因何突然问起这些事?”

    宁菱叫他走近两步,把方才查阅的两宗案件递给他。

    黄俊看了个大概,惊叹:“是这两宗案子!”

    “你知道?”

    “嗯,当年挺轰动的,受害者家人均认定死者是被谋杀,还有目击者看到两名死者案发当日曾跟一黄衣女子一起,但最后苦于找不到证据,只能不了了之,终审为意外身亡。”

    “是张大人负责的吧?他找不到头绪吗?”

    “嗯。大家也感到奇怪,张大人一向才思敏捷,料事如神,想不到会被这样两宗案件难倒。”

    宁菱静默。

    黄俊知道她在沉思,便也不做打扰,静静陪在一旁,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卷宗。

    大约一刻钟后,宁菱才恢复过来,叫他一起收拾好资料,然后双双离开刑部。

    出了刑部大门,宁菱脑海突然浮起柳从蓉受伤哀痛的样子,不禁心血来潮,命人准备马车,独自来到辰王府。

    由于手执令牌,这次她仍能畅通无阻地来到柳从蓉居所——云烟阁。

    宁静的湖边,一身淡绿色衣裙的柳从蓉亭亭伫立于杨柳树旁,纤细修长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孤单与哀伤。

    “娘娘!”宁菱缓缓走近她,低声叫了一句。

    柳从蓉没有回头,更不回话,双眼依旧注视着碧湖远处。

    宁菱在她身边停下,侧目凝望她苍白憔悴的面容,一股怜惜在心底油然而生。不禁安慰道:“或许……事情并非你想象中那样!”

    “莫非大人已经查出结果?”柳从蓉转过脸来。

    宁菱想了想,才答:“暂时还没有,不过下官认为何旭东对你并无二心。”

    “你不是他,又如何知道!”柳从蓉低哼一声,移开视线。

    “既然选择爱他,就该相信他。”

    “宁大人有否爱过人?”

    宁菱微怔,随即摇头。

    柳从蓉唇角轻轻一扯,不再做声,双眼继续投放在平静的湖面。

    “娘娘……”

    “关于何旭东一案,我估计再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大人还是请回吧!”柳从蓉下逐客令。

    宁菱忽觉一窘,沉吟了一下,忽然柔声道出:“娘娘见过刺猬么?刺猬是一种性格非常孤僻的动物,喜欢安静,远离人群,受到惊吓或碰到危险的时候,全身棘刺迅速竖立。娘娘每次都冷漠绝傲,拒人千里,跟刺猬很像呢。实不相瞒,下官有段期间也曾度过一种刺猬生活。”

    由于孤儿出身,宁菱自小养成一种自卑感和孤独感,特别是中学至大学那几年,自觉形成一种保护膜,整个刺猬一样,从不与人交谈,对所有事物都是漠然待之。

    发觉柳从蓉有点动容,宁菱继续道:“我曾讲过,很喜欢娘娘的淡定性格,更欣赏娘娘的勇气和不屈不挠的精神,希望有天能与娘娘以朋友的身份见面。”

    “朋友?”柳从蓉苦涩地笑了,“为什么?”

    “或许我们属于同类吧,我们都是刺猬,不是吗?”宁菱淡淡一笑,明眸开始转向微波荡漾的湖面。

    “刺猬……刺猬……”柳从蓉不断低喃着,不过从她柔缓的面容可知,她内心已经起了变化,开始接受了宁菱这个朋友。

    俯视着柳从蓉在水中的倒影,宁菱嘴角慢慢往上扬起,娇颜绽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从不轻易结识朋友的宁菱,以为这次获得一段珍贵而真诚的友谊,殊不知这个她自认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将来有一日几乎将她推进了万丈深渊……

    第十五章 惨遭毒手

    经过两天的冥思苦想和分析推断,宁菱觉得这几宗案子有可能是连环杀人案,且隐约与张誉胜有关,于是吩咐黄俊继续对张誉胜加紧调查和留意,而她自己也找到一个借口,今日突击造访张府,希望能够获寻一些相关线索。

    在张誉胜的指引之下,她悠然漫步于张家花园,目光默默扫视着四周,最后满怀歉意地道,“下官冒昧来访,实感抱歉,还请张大人见谅。”

    “宁参谋芳驾莅临,让寒舍蓬荜生辉,简直是张某的荣幸。只可惜二弟他今日碰巧出城办事,使得宁大人白来一趟。”张誉胜俊秀温和的脸庞,挂着一如既往的浅笑。

    宁菱莞尔,“下官对香油一直情有独钟,听闻张大人家中正好经营香油生意,便迫不及待赶来,希望见识一下香油的制造过程。”

    “难得宁大人如此钟爱,本官定会吩咐舍弟另择吉日邀请大人过府。”张誉胜说着,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

    宁菱也跟着走进大厅,在他的指示下坐好。

    “宁参谋,请喝茶。”张誉胜将下人刚刚准备好的热茶递给宁菱。

    “有劳张大人!”宁菱连忙接过茶杯,轻啜了几口,开始对整个大厅暗暗打量起来。

    布置典雅,陈设简洁、色调柔和,不是很配张誉胜这么一个大男人,反而更像女子居所。

    宁菱还在四处张望着,一个人影在眼前猛然闪过,是张誉胜!

    只见他缓步走到靠墙而设的四方桌前,手里摆动一根翠绿色小细棒,轻轻挑起炉子里面的熏香,一股清新而淡雅的香气马上在空气中浮起,冉冉传送到宁菱鼻子下方。

    闻着阵阵熟悉的香气,宁菱愕然,不由想起前天在刑部看到的那两宗谋杀案,还有何旭东被杀一案,沉吟片刻后,不着痕迹地问道:“张大人还否记得一年前,城中富商刘天颐被杀一案?”

    “嗯,此案正是交由本官审理。”

    “据说死者口中残留一块蘸有少量薰衣草香气的白纱!”宁菱又道,留意着张誉胜的侧脸。

    可惜,一点发现也没有!张誉胜异常从容与淡定,平稳如故地摇摆手中小棒子,数秒后,忽然叹息一声道:“只可惜一直找不到真正凶手,此案最后只能悬起,还不了了之。”

    “不能从薰衣香味这方面着手么?”

    “薰衣草芳香高雅怡然,喜爱之人多不胜数,因此无法成为关键线索。”

    宁菱樱唇一抿,淡笑,“连张大人也无法破解,可见此案是何等的棘手。”

    张誉胜露出一个自嘲的表情,缄默了下来。

    凝视着恬淡如茶的他,宁菱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挫败。到底是自己猜错了呢?或是这张誉胜的定力非比寻常?看来,今天又是徒劳了。

    就在宁菱准备告辞之际,一个家丁匆忙走进,在张誉胜面前禀告:“大少爷,镇海染料坊的周老板来访,但二少爷不在。”

    张誉胜缓缓放下手中的细棒,歉意地对宁菱交代,“宁参谋,烦请你稍等一会,本官很快回来。”

    “张大人先去忙吧,下官……”宁菱本想顺便告辞,但转念一想,还是忍住,目送张誉胜与家丁离开。

    呆愣了片刻,她突然起身,慢慢度步到香炉前,凝视着那堆淡紫色粉末,一道灵光闪过脑海。

    “张誉胜这一去,估计一时半刻回不来,自己何不……”想及此,宁菱连忙转身走到大厅门口,窥视一下安静的外面,才快速冲进张誉胜的寝房。

    她小心翼翼,谨慎细致地打量着整个室内,还打开衣柜搜看,可惜找不到丁点蜘丝马迹。

    意识到时间差不多,宁菱只好怀着无奈不甘的心情,重新回到大厅,刚坐下不久,张誉胜也回来了。

    再逗留了一阵子后,宁菱借故对张誉胜做出辞别,满腹心思地离开了张家。

    oooo一夜缠绵ooo

    屋外阳光明媚,正暖洋洋地普照着大地;屋内的宁菱也懒洋洋地斜躺在藤木睡椅上,双眼半睑,回忆思量着昨日在张家的情景。

    不久,门外传来宫女月华的声音,“启禀大人,大理寺卿张大人说有要事与您商议,请您尽快前往刑部。”

    宁菱赫然睁眼,蹙起柳眉思忖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卧椅,稍微整理容妆后,驾乘马车火速赶到刑部。

    “宁大人,你来了!”张誉胜从书案后面出来,迎向宁菱。

    宁菱微微颌首,疑问,“张大人找下官甚急,莫非何旭东一案有进展?”

    “据回报,又一目击者曾在案发当日见过何旭东。”

    “真的?”宁菱一时惊喜而忘了自己曾对张誉胜的怀疑。

    “本官之所以叫你过来,就是打算一起前往蘑菇村找他。”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何旭东一案拖得太久,如今听到有助于破案的线索,宁菱兴奋异常,十分迫不及待。

    张誉胜冲她点点头,与她双双步出刑部,踏上早就安排好的马车,悄然离开了京城。

    来到蘑菇坡山脚,将马车留给车夫看管,张誉胜和宁菱沿着狭小山道,慢慢爬上山顶。

    “张大人,这……这是什么怎么回事?”看着荒芜人烟的寂静旷野,纳闷之情窜上宁菱心头。

    “越过前面那片森林,便是那人居住之处。”张誉胜径直往前走。

    宁菱见状,也赶紧跟上。

    大约一刻钟后,他们终于越过茂密昌盛的森林,映入眼帘的又是一片空地,而非预期中的房子。

    怀着无比的困惑,宁菱不禁转头向左,准备问清楚张誉胜,却被眼前的境况大吓一跳,结巴地问:“张大人,你怎么……靠得如此之近?”

    张誉胜不语,瞪着她,原本挂着淡淡微笑的面容,此刻显得有点yīn森,甚至狰狞;yīn柔温和之色也被妖魅骇人取代。

    宁菱下意识地往后倒退几步,“张大人,那证人到底住在哪?我们还要走多远?”

    张誉胜仍旧不做声,再次朝她趋近过来。

    宁菱内心的狐疑升腾到极点,同时,一股惊慌开始涌起。紧接着,脑海闪过一幕幕画面,富商刘天颐携一黄衣女子走过僻静小巷,某男被一黄衣女子用力勒死,何旭东被一黄衣女子乱刀刺死,而那黄衣女子的脸,竟然与张誉胜一模一样!

    张誉胜是那几宗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待宁菱意识过来后,可惜为时已晚,凶神恶煞的张誉胜已然近在咫尺,趁她还来不及防备,一把勒住她的颈脖。

    感受着阵阵剧痛,宁菱眼睛瞪得倏大,想叫喊却出不了声,唯有惊恐万状地看着他,伸手企图扯开他的手。

    奈何,张誉胜始终是男人,力气虽非很大,但对付宁菱绰绰有余,很快便将宁菱制服得动弹不得。

    呼吸越来越困难,几近窒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犹如潮水般向宁菱冲击过来;但是,她又在暗暗呐喊自己镇定,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终于,凭着一个极强的信念,宁菱感到有股超然的力量自内心深处迸发而出,她使劲摇曳他的手,还用长长的指甲掐进他的手腕皮肉。

    张誉胜面容瞬即扭成一块,掐在宁菱脖子上的手非但没有放松,而且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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