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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古默        书名:豪门绝恋-豪门小老婆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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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6

    容凌这兄弟几个,哪一个能是简单的?!

    石羽的父母是杰出的外交官,外祖父也曾经当过中央书记处书记,现在虽然已经退休,赋闲在家,但是威严尚在、关系尚在。中央这地儿,是各路党派,一个高官退下去了,可是不代表他手头的权利就没了,一个旧书记对抗现在的部长,还是很有资本的。

    石羽的外祖父给贺部长打了电话,只说了一句。

    “我家的石羽是双木集团的董事,这事,你知不知道?!”

    只这么看似很平常、像是唠家常的一声询问,却让贺部长一阵心惊肉跳。因为,老爷子也只是问了这么一句,只一句,然后挂了电话,别的什么都没说。就因为老爷子态度上不显山不显水,所以才显得吓人!

    要知道,越是能翻江倒海的,反而越会不动声色!

    贺部长想着自己这任期也就只剩下一年了,若想连任,少不得要取得别人的支持,若是这个时候老爷子给他使点绊子,那指不定会是另外一个结果。一时间,心里倒是有了后悔,不该如此蛮撞。容凌给了他宝贝女儿难堪,他应该用别的方法报复回来,而不该拿双木下手,这现在看来,真是一块硬铁板。也怪老爷子发难太晚,先前他略微试探、挤兑双木的时候,他一声都不吭,就存了不把老爷子放心里的心思,其实这有些侥幸了!

    想了想,贺部长沉着脸,悻悻地往外拨了电话。

    再来说说枭况,虽然枭家经过家变,权势已经大不如前,但还是老话一句,关系尚在。尤其,他现在又是起来了,也正是飞黄腾达的时候,没有人不乐得锦上添花的。而且,他亲姐又是嫁的那人。外人只道他和亲姐关系不好,可哪里知道,只要他开口请求的事,他姐没有不答应的!

    所以稍后,几批人朝刘家的产业奔去。礼尚往来嘛,总不能老是你的人来查我的嘛!

    而俞旭更是了不得,他家老爷子至今还在那个位置上呆着呢。身为二号首长,和刘首长相差不大,他家老爷子要是出马了,刘家很吃不消的。而俞老爷子领过兵,又打了那么多的仗,那可是一身火爆脾气。现在是人老了,所以收敛了很多,可要真是惹毛了他,他就能像爆竹一样将人给炸喽!

    俞旭一到老爷子面前告了状,俞老爷子就骂开。

    “混蛋玩意儿,敢欺负到我这儿来了!”

    一个电话,俞老爷子就给刘首长打了过去,开口,就不客气地直接叫了刘首长的老绰号,而这个绰号,自打刘首长位居高位之后,基本上就没人敢再叫了。而俞老爷子今天就叫了!

    “刘老抽,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首长听得旧日外号,黑了脸。因为这外号传出去,着实不大光彩。

    俞老爷子依旧在那里吼。

    “我那小孙子在那里开个公司,碍着你什么了,你这是哪只眼犯了红眼病!我们家也就这么个小么,出去做了生意,给家里弄点好吃好喝的,就这么着,就让你眼红了,看不过去了?!你老小子家里做生意的不少,生意场子又铺开地那么大,你眼睛却盯着我这小孙子碗里这些,你这很不厚道啊!”

    刘首长在那头听得眼皮子急跳了好几下。俞老爷子能坐到今日这个地位,自然不可能是蛮汉。这话里,也透着警告呢,刘首长自然也听得明白。俞老爷子这是在威胁暗示,他能让俞旭开的公司吃不消,那他反过来就能折腾地他刘家的生意吃不消。这要真是斗起来,他俞旭只是双木一个小股东,可他刘家可是全部产业,不值当。

    刘首长心思一转,即刻打起了马哈哈。“老俞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和你家小子过不去呢,咱们两家,那可是老交情了!”

    “别在这儿给我扯有的没的的,这都多少年了,你知道我,我更知道你。我只一句话,你赶紧给我把场子收了。我卖你一个面子,你想怎么搞容家,我不管,但是你要是敢欺负我俞家的头上来,那回头,我就挺容三去!”

    “瞧你,这是什么话,家里的年轻人不懂事,我回头就训他们去——”

    “滚!”俞老爷子暴喝,懒得和他来虚的。“行不行,放话!”

    “行行行,怎么不行……”

    刘首长正陪着笑呢,却听到那边“咔哒”一声,竟是把电话给撂了。这把他给气的,心想这老俞也太不给面子了。上面现在就想把容家给整垮了,他那孙子跟着容凌混,就是没个出路。那俞旭不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出了这沼泽,那早晚要陷死在那地儿!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他到底还是打了电话。因为,他是决不能让俞老爷子和容三靠拢的,因为,那样会让整个局面失控的,到时候,上面也肯定会怪罪他的。他现在动作这么大,依仗的到底还是上头的指示。

    可到底可惜,双木这边,他们竟然什么都没有吃下来。果然是硬骨头,不好啃。他心里又有些气家里的那几个有些不中用,一直等啊等的,如果早点出手了,那现在手头的股票也就非常可观了,或许就有机会进入董事局了,也能插手双木的一些生意了。

    只怪容凌那小子命太大,结交了那么些能人当兄弟。老俞这老家伙深藏不露,惯会懂得明哲保身,这次对容家的行动,老俞肯定是猜到了一些,所以尽管他那孙子俞旭和容凌是那样的交情,可他一直都没有采取行动。他以为,对于他们攻击双木的这一次,老俞还是会置身事外,没想到,他到底护短,冒了头!

    双木毕竟不是属于容家的,公司的股权方面也是写的分明,分别属于容凌、俞旭等人,他就算想了法子将它归为容家的产业,只怕上面也不会同意。

    “可惜了!”

    对双木的攻击,他们可是策划了好长时间的,能先很多人提前下手。而容家才刚事发,正是在大家正一点准备都还没有的时候。等到容三在那里坚挺,最后还是要倒下的时候,分食容家的人,那可就多了,到时候,只怕他们刘家也不会吃的很爽。

    “可惜了……”

    刘首长再次叹了一声。

    索性,到底还有一个何家已经落入了他的碗里,能让他心里稍微安慰一些,可就何家那破败的架势——

    “可惜了……”

    刘首长慨叹再三,但也不至于因此而憋闷。毕竟,刘家加上容家,算起来,他们刘家还是大赚的。

    一场惊天的密谋,悄无声息地向容家张开,大厦倾塌,只在旦夕。除了那设下局的人,还能有几个人知道?!

    至少可以肯定,身为容家对外资产的领头人,堂堂亚东集团总裁的容起铿,是一点都不知道的。他短视地以为,他是被何家的人给连累了,又短视地以为,这只是一次商业博弈,是刘家的人别有用心,想占他们容家的便宜。

    何家这艘船,沉是肯定的了,连带着,容三伯都受到了牵连。这要是换了别的时候,容起铿肯定要畅饮一番表示庆贺,因为他花了那么多的功夫,就是想要把容三伯给拽下,但是现在时候不对。现在何家接受调查,容家又有那么多生意是和何家合作的,那权大势大的刘家,又对何家和容家虎视眈眈,面对强权,容家很需要一个保护伞。但那最大的保护伞,容三伯倒下了,纵然还有别的容家子弟担任要职,可是容三伯的事情还没个定论,别的子弟也只能按捺着静观其变,按兵不动;而且,容家子弟分布全国各地,如此短促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容起铿一招“祸水东引”,将容三伯的罪证外泄的事,完全地推给了容凌和林梦,一开始是惴惴不安的,因为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会事发的。所以,他极需要在现在这个困难的时候挺过去,迅速地稳定大局。然后在容三遇难,被软禁着基本上无法动用手头权利的时候,迅速说服族里的人,在军部扶植一个新人起来,理所当然地取代容三伯的位置。

    人,他是一早就选好了的,也是早早地就对那人通过气的。可让人泄气的是,那人现在的军衔完全没法和容三伯比,他要扶他起来,有很大的困难。他现在虽然是家主,对于暗家主的下任继承人的选择,有很大的话语权,但这个前提成立的条件就是,他这个明家主做的好,要有一定的功绩,让大家信服。可他现在太糟糕了,基本上就没威信了。

    何家,何家!

    他现在一想起何家,就一身的火。

    事发了,何家人竟然还有脸来求他,让他帮忙。他这边都自顾不暇了,还能顾得上他们?!敷衍着他会尽力而为,他婉转地拒绝了他们。若不是惦记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千钉,他真想几个巴掌朝何家的甩过去!

    简直是扫把星,拖累他还嫌不够嘛!

    再来想想容凌,他心里更是气,羡慕嫉妒恨地真想一口口把容凌给撕了!

    明明双木败势已显,又遭到了刘贺两家明显的打压,却还是像打不死的小强那样的挺了过来。那么多的散股,那么狂跌的价格,说给买入就买入,说给顶起来就顶起来。他容凌凭什么,娶一个老婆,貌美如花且不说,还能在危难时候,如此帮他,且力度那么大,愣是能将那四跌停的股票给弄到了涨停!还有,那神秘的境外资金,到底来自何方,为什么要这么地帮容凌?!莫非,那些资金都是容凌当家主私下里侵吞的?!可他容凌又是开大公司双木,又是让亚东集团连年创造佳绩,他不过就是一个人,还能有神鬼之力,会点石成金,会五鬼搬运之术不成?!

    一想到这,他就焦躁地根本连坐都坐不住。

    再有一个林梦,他每每想到,心里就又是厌,又是渴求,又是酸溜溜的。为什么,他的老婆就没这个本事!没这份魄力和气度!而那何雅,和林梦相比,更是连替她提鞋都不配!凭什么,他容凌就是找个老婆,都能比他好上千倍万倍?!

    现如今,族里的,公司里的,多少人看着他,阳奉yīn违,内里藏着嘲讽。更有族里的几个老家伙直接不客气地让他去向容凌学习。他容凌面对打击,引领着双木挺了过来,不仅成功地让那些别有用心地人物退了回去,还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战。

    借着这个跌停又联系涨停的奇迹,多少人的目光投放在了双木上。媒体和评论家的口水战,更是免费替双木做了广告。现如今,双木的声势比没经受过攻击之前还要高,双木的股价更是达到了一股难求的地步,哪个手里拽着股票的,都舍不得把这股票给扔出去了,当真是非常非常坚定地相信林梦那句话——“购买双木的股票,绝对比买黄金合适”。

    这是当黄金给揣着了!

    有时候,人就是不能比,尤其,当你被拿出来和处处比你强的人比!

    对于亚东的颓势,容起铿这个执行总裁,完全没有招。他就是想靠自己旧日结下的交情,向朋友们求助,朋友们也不会帮忙。这时节,别的大企业,也都摩拳擦掌地围观着,就等着在合适的时机咬亚东一口了。这时候这个忙一帮,谁知道那投放出去的钱,是不是就像是肉包子打狗一般,一去不复返了。

    他容起铿怎么和容凌比!

    容凌的那些个兄弟,才是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兄弟,真正的无论任何时候都会不离不弃的,更是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手里的钱拿出来投放,哪怕最终这些钱像那一江东流水样奔走!

    容起铿呆在那高高地代表着绝对权势的亚东集团的最高层总裁办公室里,这个时候,再也没这个得意的心情去俯瞰窗外的美景,他犹如困兽,团团转,不时粗喘嘶吼。严重上火加上严重失眠,让他双眼里尽是血丝,眼下两个沉重的黑眼袋,嘴里起了好几个大泡,嘴角开了裂。

    模样分外狼狈!

    犹如强弩之末!

    “哐哐哐”的敲门声,快速地宛如急骤雨,又犹如密集的鼓点。

    无畏!

    无礼!

    隐隐约约,又像是一道道死神的催命符!

    容起铿怒燥,低咒了一声门外的人不懂规矩,更心想要不要把外面那美女秘书给撤了好了。简直一点用都没有,也不知道把人给拦下,电话那东西,是摆着好看的嘛!

    携带怒火,他黑着脸去开了门。为了免去被打扰,他特意锁了门,所以现在也只能他自己去开门。

    他打算好好地训一下门外的人,无论是因为什么,那人都太没有规矩了,他可是亚东的总裁,可是这集团、也是容家最大的官!

    不耐地开了锁,他猛然拉开了门,正要开始怒吼咆哮,却隔着那个依然抬着手做出敲门动作的人,看到了就站在那人身后的容凌!

    那无情且冷傲的脸,那冰寒且蔑视一切的眼,那无端让人觉得矮了他一截的强大气势!

    多么地让人愤愤不平!

    “你来干什么?!”冲口而出,怒意腾腾!

    可他却不知道,自打他开了这扇门,他容起铿的时代,就要宣布结束了!

    ------题外话------

    12月12号,双12,虽然不知道这到底算什么节日,可是不少网店搞活动,所以,嘿嘿,应景送字,聊胜于无,^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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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相亲会上被蓝少爷一步将了军,她从此落入他的法网。

    婚后一年,闺友甩给她一叠艳照,画面上的“双飞燕”令她呕吐不止。

    离婚吗?她怀孕了……

    457

    “来算算咱们的账!”

    容凌冷酷地开了口,以绝对高傲的姿态。

    “跟我走吧!”

    他凭什么要跟他走?!

    容起铿觉得可笑,也看不顺眼容凌那理所当然的样子,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他一个被赶出去的人,嚣张什么?!

    “谁让你进来的?!”他愤然反击,决定要好好地羞辱容凌,便扬声命令美女秘书。“shelly,给保安室打电话,把这个人给我抓出去。我们亚东,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进来的。”

    美女秘书神色尴尬,虽然应了是,也拿起了电话,却迟迟没把号码给拨出去。只因为,容凌大名,让她如雷贯耳。这以前的旧老板,气势又是如此地强劲,大家又是把他给传的这么神,她都有些怕他,又哪里敢打这个电话叫保安上来。

    容凌也不会给这个女秘书时间的,打了一个手势,他扔下一句。

    “就等你了!”

    转身就走,高大的背影透露着不容拒绝的强悍。

    也是随着他的话落,两人站了出来,朝容起铿直走而来。那样子,瞧着就不像是会做什么好事。

    “你想干什么?!”容起铿冲容凌的背影大吼。“容凌,你可别乱来。我警告你,在这里,你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没人鸟他,那两个壮硕的汉子,分别一左一右就把容起铿给架住了,然后强拽着他,跟随容凌的步伐。

    这是天大的羞辱!堂堂亚东集团的总裁,就在那代表着至高荣誉的办公室的门口,被外人给架着走了。

    容起铿气的,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叫保安,快叫保安……”

    但是,谁也不会听令行事,任凭他叫的是多么的大声,多么的愤怒!

    羞辱他,这是容凌此行的目的之一。因为对容起铿,他实在不需要一丁点的客气了。这么一头愚蠢的白眼狼,竟然做出了谋害三伯,自挖自己的墙角跟的事情来,甚至,还把他做的那些事,都往他身上栽,他以为,他容凌是好欺负的吗?!

    这些天,他一直没有动作,只不过是时候未到罢了。他要出手,就要来个狠的,一击必中。任凭容起铿猖狂着,一张嘴在那里口沫横飞地颠倒着黑白,私下里,他一直在搜寻各种证据。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总会留下那么点痕迹。虽然军部有异心的容氏子弟因为容三伯的事情会招来祸患,所以三缄其口,和容起铿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变相地为他遮掩着。但这世上,还没有他容凌撬不开的嘴,也没有他容凌翻越不过去的障碍。一番连敲带打,总会有一些人会张嘴的,毕竟,他容起铿私下里搞的动作不小。只是可笑,族里的那几个老家伙这都是干什么去了,对于这些事情,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果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所以就只有事发之后,指手划脚的份了。更没有想过去怀疑,去调查什么的。

    可恨可气!

    容凌大步走入会议室的时候,各部门的人员,大部分都就位了。他虽然离开了,但是威严尚在。尤其,在他刚刚才领着自己的一帮兄弟,对抗这贺刘江三家,打了一场漂亮的反击战、胜仗。这强大的能力,让公司上下还有全族都开始惦记。他们很需要能出现一个像容凌那样的人,能引领着他们,渡过这道难关,尤其,在如今容家的保护伞容三伯眼看着快要倒下的时候,又尤其,容凌和容三伯是那样的关系,应该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容三伯就那样倒下。所以,这些人隐隐期盼着,容凌能够回归。尽管,容氏家族有规定,家主,一个人生平只能当一次,下去了就绝对不可能再上来,但是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能者居之,一些老规矩,可以改的那就改。如果容凌这个时候表示回归容家,那他们肯定会举双手欢迎。

    又因为,这次和容凌一起来的,有容四,容家纪律堂的负责人。此人不管外面的事情,只管容家内部的事情。纪律堂的存在,让容家在国内形势最动荡的那几十年,低调而隐忍,有组织又有纪律,所以安然地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灾难。也因为有它的存在,容氏子弟,向来严以律己,对内极富有向心力。因为,容氏子弟一旦有做出对不起族内的事情来,就会受到纪律堂严厉的惩罚。那些恐怖的惩罚,承袭了好几个朝代,花样百出,绝对是容氏子弟不愿意去承受的。

    已经有十几年了,纪律堂没搞过大动作,只是偶尔的小惩小戒一下,所以,这纪律堂对于年轻的那一辈,就有点像是传说,一个听着是让人有些害怕但到底印象不太分明的传说。大概也只有如今四十岁左右的人,才会对纪律堂有比较深刻的印象,并且心生畏惧。

    容四,排行在容三伯之后、容五容飞武之前的这位族里长辈,这十几年来,也是因为局势安宁,所以慢慢淡出了很多人的视线。在年轻一代之中,提起这位容四伯,能想起来的大概就是容四伯那短小精瘦的身板,以及那犹如刀锋一样的脸线,还有那极具穿透力到让人不大敢长久迎视的犀利视线,以及那不太容易让人亲近的气势。总之,似乎是一个不好惹也不能惹的人,可到底是为什么不好惹不能惹,他们却又说不出来。

    但现在容四出来了,又是和容凌一起来的,稍微上了年纪的人一听这消息,就知道要大事不妙。容三这次被关的这笔账,估计是要好好清算了。只是他们中的很多人,竟然都希望着容凌能是无辜的,毕竟容三伯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坚定地表示他相信容凌;又毕竟,他们太期盼容凌的鬼才来帮助他们了。

    正经危坐之中,他们迎来了容凌,又迎来了低骂不止,神色异常难看、几乎是铁青的容起铿。容起铿被两个人给抓着过来的狼狈,就这么落入众人的眼里。有聪明的,立刻猜到了什么,顿时微微变脸,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该失望;该是愤恨,还是该懊悔!

    容起铿也没想到会议室里竟然有这么大一个阵仗等着他,他一想到自己在进入会议室之前的怒骂,再想到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只觉得这张脸,今天是彻底丢尽了。他就算不去想,可是一个能将他羞地恨不得能立刻消失在大家的面前的想法冒出了他的脑海——

    他大概,是历任家主当中,最丢脸的那个了。

    没人请他座,容凌也不会给他机会座。他虽然已经不是亚东的人了,但是现在这会议室依然是他的主场,全权由他控制。

    “开始吧!”冰寒的声音扬起,他看向了容四伯。

    容四点了点头,绷着那张冷厉的脸,上了讲台。

    “带上来!”

    他沉声下了命令。

    很快,有七八个人,神色狼狈地被人给带了上来。他们的长相不已,但是却做出了同一的动作,那就是齐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仿佛根本没脸来面对大家。

    容起铿看着,一阵心惊肉条,在座的,只怕没人能比他更了解这七八个人是什么性质的。那是他极力要遮掩的罪证,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这位只听闻深得上一任纪律堂的堂主衣钵的容四伯到底想做什么?!

    脑子瞬间,就像雷达一样地发动了。他知道,要大事不妙了。他更知道,绝对要立刻、马上,让这个会议中断!

    哦,不,这不是什么会议,这或许就是他的批判大会!

    脑子瞬间又晃过了容凌那高傲的神采,又晃过了他竟然被他的人给如此不客气的对待,还有他一路走来,所有人那闪避的眼神。还有现在,容凌他坐在那里,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他,却是不被尊重地站在这里没人理会!

    不!

    不能让容凌出了这手!

    “四伯,您这是要做什么?!”

    强自镇定着,他去找座位做。只是可恨的是,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有人的刻意安排,在前头的位置,除了容四伯因为上了台而空下了一个位置,前面,根本就没了别的空闲位置。他要想坐下,那就只能去会议桌的末尾找座去。而那会议桌最前面的地方,那先前一直都是他坐着的地方,现在是空着,但是,却没有椅子。他想坐,好,还是去会议桌的最后方,亲自拎一把椅子过来。可他堂堂的亚东集团的总裁,容氏的家主,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这个脸吗?!

    他只走出去了三步,就没法再走了。脑子里那个唯一的念头就越发强烈了,那就是,赶紧结束这乱七八糟的一切。

    可惜,他大势已去!

    对于容起铿的提问,容四伯不予以回应,只是机械且僵冷地回了四个字。

    “稍安勿躁。”

    容起铿就有些急,急吼吼道。“四伯,容凌不能出现在这里,他已经不是我们亚东的人了!”

    “他必须得在这里,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和他有关!”

    容四冰冷的目光,在容起铿的身上扫过。容起铿只觉得全身激灵了一下,宛如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虽然容四伯的目光只是那么淡淡地扫了一下,但这种实质性的威胁,让容起铿有些心惊。他似乎,又看轻了一个人。又或者说,以前还真是没怎么在意他!

    眼看着,容四伯将眼落在了门口,然后冷声吩咐。

    “把门关上!”

    会议室的两扇大门,就此关上。眼尖的人也会看到,大门外面,各站着两个人,瞧那体型,就知道是保镖护卫一流。他们站在那里,俨然是防止别人再进入会议室;又或许,是防止会议室的人从里面出去。

    事情很严重啊!

    所有人的心,都变得沉重了!

    而容起铿,就犹如已经被解剖针给钉在了试验台上的青蛙,手、脚,包括躯干都没法动弹,只能睁大了眼,惊慌却也无奈地等待着自己被一下一下地解剖开。

    这让他瞬间汗如雨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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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相亲会上被蓝少爷一步将了军,她从此落入他的法网。

    婚后一年,闺友甩给她一叠艳照,画面上的“双飞燕”令她呕吐不止。

    离婚吗?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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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四伯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在讲台上扬起。

    “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是为了处理族里的一段公案,是关于我三哥,也就是我们的容三此次被纪检部门检查这一事。先前有传闻说,容三被抓,是因为容凌举报了一些罪证,在座的,估计有些人是这么信了。今天,我就是要将这件事给好好整理整理,还容凌一个清白!”

    为此惊讶的人不多,因为,容凌现在大大方方地坐在这里,王者气势依旧显露,这足可以说明一切。

    “那我们先一个个来。”

    说着,容四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纸,放在了投影机的下端,于是大屏幕上立刻就出现了一张认罪书。那偌大的签名和红色的手指印,分外的清晰,让下面的人,或是心惊肉跳,或是神情肃然。

    容四把那个签了这张认罪书的人给叫到了面前,他负责问,那个人负责回答,重现了一部分的真相。这肯定要比容四当初审问那个人的时候快多了,那个容氏子弟到了这时候,也是乖了,没有迟疑,把知道的都给说了。

    那人全部交待完之后,被带下了讲台。下面立刻扬起了议论声,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那些完全被容起铿给蒙在鼓子里的人,觉得容起铿怎么能这么地胆大包天,他身为容家的家主,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初,把容凌给赶了出去,让他继承这个位置,他们这些人,是多么地向着他,就冲着这份支持,他就不应该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损害的可是整个容家的利益。容家哪里对不起他,供他吃,供他喝,那待遇要远远的超过别人,最后,又让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再者说,族里的那些叔叔伯伯,爷爷奶奶什么的,可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又是多么地好。他真是黑了心肝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简直是一头白羊狼,真该一刀把他砍死的白眼狼!

    很多人,怒不可遏!

    身为容家人,都有很强烈的家族荣誉感、责任感,又是时时刻刻牢记着,在外面你再怎么折腾,和别人哪怕是斗地一个你死我活,可就是不能对自己族里的人下手,更绝对不可以做出自挖墙脚,损了自家利益的事情来。

    这基本上是容家人从一出生就接受到的教育理念,每个人都是把它给刻到骨子里的。就是因为这个观念被一再的强调,所以几百年来,容家经历了风风雨雨,却一直坚挺着,直到现如今的繁荣。

    容氏家族内部,也不是没存在竞争,因为有竞争才能有进步,弱肉强食,无论是什么事物,要想强大,你不存在竞争力不行。但是,那竞争必须是良性竞争,而不是恶意打压,搞yīn谋诡计地去陷害别人。这就比如家主之间的竞争,所有人大概的起点都一样,给你五百万,让你出去自行发展,在此期间,会有专门的人员监督你,监督你的行为,监督这笔钱的去向,然后两年后,所有竞争家主这个位置的人都回来,向大家展示你用这五百万创造的成果。谁的成就最大,就可以获得最高的分数,换算成百分比;然后再经过族里比较有分量的人的投票选举,这也算是一个百分比;还得加上在任两位一明一暗家主的认可度,也换算成百分比。最后,谁的百分比最高,那这家主的位置,就属于谁的。

    基本上,容家很多重要位置,都是靠这种兼顾人情人性和公平公正的方式来进行的人才选择。他们更注重的是家族里的这个人放了出去,和别人的竞争力。对待别人,你可以使出浑身解数,就是杀了人,他们都不会拦着,采取的完全是野狼的生存守则。他们是决不允许某个人,为了压制族里的某一个竞争对手,而设计去陷害那人的行为。

    这算是丢人的行为!

    因为,你有本事,就应该出去斗,搞窝里斗,这是最让人不耻的!

    不过人与人之间相处,磕磕绊绊总是难免,容家又是根深叶茂,那么多人,没有摩擦那是不可能的。总免不了,某个人踩了某个人一脚,某个人扇了某人一下,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被看见了,有时候就当是没看见;若实在是闹的有点大了,纪律堂必然会出动,于是就有了那些“小惩小戒”。因为这种种制约,容氏内部算得上是大体和谐了近二十年,在此期间,触犯纪律的大事件是一件都没有过。

    可今日,容起铿是出格了!

    不,他这不是出格,他这是犯大错了,绝对地不可饶恕!

    身为家主,没有尽到家主的责任,带领全族事业蒸蒸日上,反而因为个人私利,将家族的事业置于了危险的境地,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失职了,是要在年终大会上被批评、被讨伐,并且视情况取消他的职位的;更过分的是,他竟然去谋害自己的族里人,而且,还是容家在国内最大的依仗,容家的暗主!

    这已经无法饶恕了,按照旧时代的族规,这样的人,就该是被杖责之后逐出容家的!

    眼看着,那一个个熟悉的容氏子弟被带了上来,供认罪状,其中不乏被族里人看好的,认为将来可堪大任的年轻人,几个,都已经在部队里担任了很重要的位置。大家看着这些年轻人,简直是痛心疾首。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肝啊。但最可恨的,必然是容起铿。这些年轻人敢做,就是因为被容起铿这个明家主给蛊惑了、利诱了。否则,没有家主的承诺,谁会傻到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容起铿,你害人不浅啊!

    我好好的容家好男儿,就这么被你给带坏了!你这才是上位还不长,若是再长一点,那你将来会祸害多少人,坏了多少祖业!

    在座的几个容起铿的叔伯辈们,脸色相当地难看。

    此次yīn谋夺权最大的受益者,也是被容起铿给选中将来取代容三伯暗家主位置,目前身为少将的容飞元因为身处要职,也因为当下国际形势紧张、南海局势扑朔迷离,所以最近吃住在军中,很少归家,此时更无法赶来参加这个会议。

    这勉强算是暂时逃过一截,不用像现在的容起铿那样的丢脸,接受那么多人的鄙视和指责。

    在这装有空调、温度适宜的会议室里,容起铿已经是满头大汗,一张也称得上是英俊的脸此刻煞白,带了那么一点青灰,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水鬼似的,让人看了,莫名的不舒服。

    容起铿在这个揭发罪证的过程中,基本上是失去了语言的力量。因为在罪证确凿之下,他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是没有用,反而更有可能是多说多错。他维持着他身为家主的最后一丝骄傲,挺直腰站在那里,实则,内里摇摇欲坠。

    他知道,他要完了!

    “现在这事,已经证明了和容凌无关,全部都是出自容起铿的指示。因为行事太过恶劣,导致的后果又太严重,我以为,容起铿已经失去了当家主的资格!”

    容四最后发下了这一句话。

    这是判了容起铿的刑!

    容起铿终于坚持不下去了,面庞重重地扭曲了一下,高大的身形,轻轻地颤抖了起来,犹如寒风之中,将落未落的秋叶。

    但,没有一个人可怜他。

    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就是一个危险的赌bo,就该有面对这个的准备。

    容四对容起铿没有丝毫的同情,没有感情的目光只瞄了他一眼,就迅速挪开,仿佛他已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他又略略瞄了一下坐在下面的各位,将大家的表情迅速扫入眼底,最后把目光完全地盯在了容凌的身上,似乎,他这话就只是为了对容凌说的。

    容凌心里暗嗤了一声“老家伙”,站了起来。

    “事情既然都解释清楚了,那这里就没有我的事了,我先走一步!”

    他可不要留下来,掺和容家的这些破事,更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吃力不讨好地接下这个烂摊子。容四伯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如此地力挺他,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此地给他面子,最后又做出那么大的暗示,心里估计就在打这个鬼主意。这容家的老家伙,可是经历了最混乱的几十年的,个个跟只老狐狸似的。还有,别的人看向他的隐隐带着期盼的视线,他可敬谢不敏,说过了的,出去了,他就不会回来!

    “你也是容家人,坐下来听听。”

    容七伯带头出声挽留。

    容凌脚步停都没停,只疏远且冷漠地扔下了一句——

    “不合适!”

    扬长而去!

    无人敢阻!

    无人敢拦!

    霸气外漏!

    容七在心里叹了一声。

    潜龙入了海,又哪里是浅滩可以困得住的,晚喽!

    很多人的目光,略略变得黯淡,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和失落。

    ------题外话------

    他和她,每晚缠绵不休,却只有身体的契合,没有爱的承诺;她为他孕育孩子,为他付出真心,想成为他的妻子相爱一生,他却说,她不配!

    459

    容凌这人一走,那接下来,就是容起铿的审判会。面对种种事实,容起铿只有被动听话的份。先前,这些叔伯们是因为看着他长大,对他有感情,有一部分,也是因为吃他老爹容飞武的面子,对他给予极大的支持。但是他做了吃里扒外的事情,容飞武今日又没有到场,所以大家对他,面上都冷了!

    失望至极!

    基本上,对他的处理已经有了一个结果,就是立刻卸下亚东集团总裁的身份,以及家主的身份,然后再进行进一步的商议,看到底应该对他进行怎样的惩罚,到底要不要把他给赶出容家,对外宣布,容起铿今后就和容家没有半分的关系。

    因为容三伯的事情,容飞武等几个颇有分量的族内人物,在四处奔走,没能赶来参加这会议,所以,容起铿被处以“死缓”,暂时松了一口气。这也给了他一个奋力自救的机会。眼下,他最需要做的,就是求助。所以,他立刻找了他的母亲,那位颇有智谋,也深得族内人士尊重的前任家主夫人。

    杜采忆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心里对容起铿真是气愤交加。见了容起铿,彻底失去了身为贵妇的知性和优雅,抡起胳膊,不管不顾,就打了过去,一边打,一边骂。

    “臭小子,臭小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混蛋啊你,我是怎么教你的,你父亲是怎么教你的,族里是怎么教你的,你这混蛋啊,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都已经坐上这个位置了,你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怎么就能把手给伸的那么长,你这混球,你简直是伤透了我的心……”

    骂着骂着,杜采忆就哭了。略略浑浊的泪水,顺着她保养得意的面庞,缓缓滑落。她顾不得上去擦拭,只是睁着发红的眼,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地去打容起铿。她就是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己这儿子竟然会去撬自家的墙角,而且还是搞的容三。容三就是那大树的躯干啊,容家能繁荣昌盛、枝繁叶茂,得亏了他的支持。这小子到底是为什么鬼迷了心窍,做出了这种背地里捅刀子的事情来!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大罪,就连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她就是要帮,都没法帮。

    杜采忆是越想,越伤心。最后打的累了,一下子捂住了脸,嚎啕大哭。

    盼着这个儿子当上家主,她盼了多少年啊。她当年如此风光无限,也总以为自己的儿子是个好的,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儿子有这个实力坐上那个位置,而且,那也该是他的。她和老公奋斗了那么多年,一手壮大的容家,干嘛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来继承?!可是千盼万盼,好不容易他上来了,可这才多久啊,他就下去了。这要是容凌或者别的人耍的yīn谋也就好了,可是偏偏,弄到今日这地步的,全都是这儿子自己一手导演的,这让她怎么受得了,怎么能受得了?!

    “容起铿,你真是太伤妈的心了,太伤妈的心了……”

    容起铿闻言,眼里也滑过了泪。事情到了这地步,他才算是有了悔意,可为时太晚。他当初设下这等计谋的时候,哪里能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他只觉得自己运道太不好,而容凌太***好运,前头他才甩了亚东这个担子,后头亚东就出了事,他都有些怨恨容凌,甚至心量狭窄地怀疑是不是容凌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那个时候会退的那么干脆?!

    可今日今时,这些想法也只能在他心里头过一过,他是绝对不能再说出来的。那完全是没有意义了!

    看着自己的母亲哭得这么哀伤,容起铿这心里也是不好受。实话说,母亲对他那是好的没话说,当真是一心想着他,他落到今日这一地步,的确,对不起自己的母亲。

    “妈……”容起铿略略哽咽,心里那柔软的一处,针扎一般的疼。他伸手要抱住自己的母亲哄劝,可是被杜采忆狠狠挥手,一把打开。他一咬牙,“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跪在了杜采忆的面前。

    “妈,妈!”容起铿大喊,不轻易示弱的脸庞上挂了代表着弱者的泪,悲意切切。

    “妈,是儿子对不起您,是儿子的错,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向您赔罪,您别哭了,别哭了,妈,妈——,儿子错了,错了,错了……”

    容起铿嘶吼,吼的脸红脖子粗,脖子上的青筋也跟着凸凸地暴涨了起来。

    杜采忆见状,才把捂着脸的双手给放了下来。见儿子这个样子,她虽然还是气愤,可心疼和不舍,又急速窜上了她的心头。

    “妈,妈——”

    容起铿哭,真是哭。他仰着脸,看着自己的母亲,大颗的泪,从那代表着刚毅的脸庞上滑落。这很让人动容!

    杜采忆的眼泪止了止,看着现在哭的像个大男孩一般的儿子,神色有些复杂。这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到底有过那样的意气风发过,自从他长大,他何曾这个样子哭过?!

    当娘的,这心里,又怎么会舍得看自家儿女这么悲伤?!

    容起铿见状,即刻抱住了杜采忆的大腿,把头贴了过去,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哀哀嚎着悲鸣着。

    杜采忆神色怔怔之后,猛然抹了一把脸,将眼泪拭去,低喝。

    “起来!”

    容起铿却抱着她的腿,依旧跪着,动也不动。

    “起来,你这个样子,像什么样子。”杜采忆训斥。“你是我的儿子,出了事,就不能只知道哭!”

    容起铿听得这话,立刻心头一亮,知道他妈这是有主意了,立刻哭着请求。

    “妈,您要帮我,您一定要帮我!”

    “起来!”杜采忆使劲地踢了踢腿,声音充满着上位者的威严。“我让你起来!”

    这已经是警告了,也代表着她的耐心告罄。

    容起铿立刻松开了手,急忙站了起来,弯着腰,红着泪眼看着杜采忆。他这么高大的人,比杜采忆都能高出一个头来,可站在她面前,弯着腰,弓着背,耷拉着双肩,垂着头,就想一只只会听令行事的大狗。

    “你做的事,实在是不可饶恕。”杜采忆冷冷地看着自个儿的儿子。“妈就是将你打个半死都不为过。起铿,你要明白,你自己做的那些,到底意味着什么!”

    容起铿这脸就越发低垂了。

    杜采忆长叹了一口气。

    “现在,不是我向你细细追究的时候,你先把你做的那些混账事,都和我说一遍,不许有丝毫的隐瞒!我了解情况了,才能想法子帮你!”

    家主的位置,她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是,她用些手段,保住自己儿子后半生的富贵,那还是可以的。

    容起铿听得这话,心里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自己这母亲的能力,他是明白的。所以,一下子乖了,将自己所做的事,全盘都交代了出来。这一刻,他没有丝毫的隐瞒,甚至包括自己私下里打的一些小算盘,针对容三伯的,针对何家的。

    杜采忆听完之后,内心一阵伤感和憋闷。这些事说来说去,到底起因于容凌。要不是他突然回归了容家,容三也不会转移了视线,对他寄予厚望,最后,又帮助他,夺走了儿子原本该有的家主的位置。儿子因此生了恨,她了解,也明白。等他坐上了家主这个位置,他急于表现自己,所以搞出那么大的动作,她也能理解,可偏偏,又遭到了容凌的反击,容三,那更是彻底维护容凌的。儿子急了眼,想要容三下来,也是情有可原。

    可他败就败在,根基不稳,cāo之过急!

    而她也有错,当容凌被赶出去的时候,她只觉得心头一阵畅快,只想着扬眉吐气了,又终于可以将容凌那个妈给狠狠踩在脚下了,所以当时非但眼看着儿子对容凌的打压,自己又亲自出手了,这又惹得容三的不悦。实话说,对容三,她心里也不喜欢。可谁能想到,容凌那狡诈的小子,是留有后招的,起来的还那么快。

    可恨!

    但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

    “你三伯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容起铿立刻双眼大亮,急切地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像你说的,你虽然的确是有心想要拽你三伯下来,但是情有可原,你三伯偏容凌,这是总所周知的事情,所以你心里有火,一时间做了糊涂事,这个能帮你不少。而且,你也可以把罪给推给何家。你可以表明自己只是有这个心,但没有真的做出事来,可是没想到何家突然遭到了调查,所以,你就被牵累了。这样,也能帮你减轻一些罪。我回去帮你游说游说,也会让你爸爸出马,保住你,应该问题不大,但是——”

    杜采忆的口吻严厉了三分。“你现在必须得做出什么,提升你在大家心中的印象。我看来看去,你现在能下手的,就是何家,想办法,让何家不要拖累你。还有想办法,谈拢一笔大生意,这样在你正式被勒令下台之前,你的考核也能好看一些,到时候,我和你爸爸出出力,还能帮你谋一个好职位。”

    母子俩交心到这地步,容起铿自然是连连点头。

    “何家那方面,你是大错特错,一开始就不该招惹。”杜采忆冷冷教训。

    容起铿就低下了头。在这件事上,他根本没法再把责任往容凌身上推,好给自己找借口。

    杜采忆不是那种把大量时间花在后悔上的人,她更愿意往前看,现在也是如此。

    “何家的事,既然都如此了,那也就这么算了。现在,你先哄着何家,让他们别把那些没说出来的往外抖。只等着咱们家过了这道坎,你就立刻和何家断了关系,至于何雅那肚子里的孩子,也给我想办法弄掉,我不想再和何家有任何丝毫的关系。”

    容起铿还是应是。何家如今在他心里,绝对是一根刺了,他绝对比任何人都想要对他处之而后快。若不是考虑到他先前和何家粘的太紧,所以透露了太多的内容,一早在何家事发的时候,他就该把何家给一脚踹开的。

    “倒也可以把不利化作有利。”

    杜采忆在略略思索之后,又道。“像你说的,何家顾虑到你,有些事没有往外说,所以,族里对你的处罚,肯定不会很严重,因为需要把何家给哄住以免事态变得更加严峻。”

    说到这儿,杜采忆的双眼倒是一亮。

    她觉得,自己有办法了。

    等容飞武一到家,得了杜采忆指点的容起铿故技重施,一把跪在了容飞武的面前。

    “爸,您打我吧,儿子错了,求您帮帮儿子!”

    容飞武近些日子四处奔波,有些心力交瘁,可还是舍出了剩余的力气,狠狠地打了容起铿。后来越打越觉得不解气,又解下了皮带,抽起了容起铿。杜采忆忍着心疼,看他抽了好一会儿,估计卸了不少火气,这才上前来劝。

    “好了,好了,别打了,别打了,现在可不是打人的时候,得赶紧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这个孽子,这个蠢货……”

    容起铿骂骂咧咧,还要打,手里的皮带却是一下子就被杜采忆给夺了过去,然后“劈啪”一声,被猛然甩在了地上。

    “打,你就知道打,敢情这儿子不是你辛辛苦苦生出来的,你就不知道疼是不是?!还是,你外面有了一个更好的,就觉得这个儿子就是被打死了也无所谓是吧?!”

    容飞武是何等人,一听杜采忆这话中有话,这面上就很不爽,口气yīn沉。

    “你别这么yīn阳怪气的说话,儿子成了这个样子,还不是你给惯的?!”

    “我惯的?!”杜采忆冷笑。“我这儿子,以前谁见了不说好,就你自己,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是哪个把容凌给召回来的,然后生生地就把咱们儿子给压了下去,在人生最辉煌最有干劲的近十年,被他给压得死死的,错过了施展抱负的机会。容飞武,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要是没有你的当初,就没有今天这个样子!”

    容飞武一下子被戳中了,面色有些僵硬。

    杜采忆立刻口气一柔,采用柔情攻势,吧嗒掉着眼泪替儿子说情,说容起铿,还有自己这个当母亲的不容易,又说容起铿这么做,实在是被逼得的,即是想出口气,又是想向大家展示自己。

    总之,杜采忆和容飞武当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对他的脾气,那还能不了解?!

    吃软不吃硬!

    她一番带着委屈的软化说下来,容飞武那高涨的怒火,就被说灭了。

    “五哥,你以前总护着容凌,怕我们起铿欺负了容凌,可你自己看看,哪回不是容凌在欺负咱们起铿,你看他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的,这次,又是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找上四哥,就把咱们起铿给办了,竟然都不找你商量一下。这容凌能耐着呢,咱们起铿,才是需要你担心的。”

    “那是他自己不争气。”容飞武气呼呼。

    杜采忆抹了一把泪,哭道。“什么争气不争气的,起铿刚接手亚东的事务,要是没有何家的事情,他做到这一步,不容易。想当初,你刚当上家主那会儿,不也是手忙脚乱的,惹了一些事?!就容凌当家主那会儿,不也是花了一年多时间,才让族内和亚东的事物比较稳妥地运行?!咱们起铿真是不差,但实在是倒霉了些,这还没正经缓冲过来呢,就被何家给连累了!”

    “这还不是他自己招惹来的?!”容飞武哼了哼,却是有些被杜采忆给说动了。

    杜采忆见他神色有些松动,自然是再接再厉,巧舌如簧。

    容飞武听到后来,立刻挑了眉,觉得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还想让他坐在这个位置?!他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想留在这个位置,这根本就不可能!”

    杜采忆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这可不是为了咱们起铿了,而是为了咱们容家,为了三哥。你想啊,何家为什么帮咱们起铿瞒着那些事,不就是因为何家的那个何雅肚子里怀着孩子嘛,不就是因为何家还做着春秋大梦,肖想家主的那个位置嘛,若是咱们起铿就这么下去了,你说,何家的人没了指望,还能这么干吗?!没了希望的人,可是很疯的。五哥,你自己好好想想看,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容飞武眯了眼,眼神一下子变得深邃了起来。半晌之后,经过细想的他,点了点头。

    杜采忆就又道。“起铿犯了这么大的错,那个位置以后肯定就不是他的了,起铿也跟我说了,他是根本不想这个了。现在提出这个主意,也是想着将功补过,先过了这道坎再说。一等三伯挺了过来,到时候再处理何家,封了他们的口,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容飞武又是点了点头。杜采忆立刻心里窃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容飞武的脸色,轻声建议道。“那,五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再去找四哥他们说说吧。这事,宜早不宜晚啊!”

    容飞武抬起了手,示意杜采忆不要再说了,他要好好想一想。

    杜采忆一颗心就有些提了起来。夫妻多年,她也明白,自己丈夫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自己就不该打扰了。

    站在那,她虽然为了劝说容飞武,是说的苦干舌燥,但是,并没有完全的自信。毕竟,自己这丈夫,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果然,她设想过的最坏的一面,发生了。

    “你还有什么打算,就一并说了吧!”

    杜采忆的脸上就闪过了一丝狼狈。偶尔有那么一个时候,她就会觉得自己在丈夫面前,似乎是无所遁形的,感觉什么都瞒不住他。

    “说吧,别再把我蒙在鼓子里,否则,再发生什么事,我就一概不管!”

    自己的老婆,他还能不知道。大义凛然,说什么全部为了家族,这不过是冠名堂皇的说辞。而且,这容家经历了几百年风雨,任凭哪个都没有那完全的底气,说自己所做的都是为了家族,包括他自己!

    杜采忆心头一凛,对上了容飞武犀利的视线,就咬了咬咬牙,把事情都给交代了。毕竟,她让容起铿暂时继续当这个家主,更多的是让容起铿依然靠这个位置,多谈下几笔生意,好让族人对他提升好感,让他能有更好的退路。她现在不对容飞武说这些,等大家同意让容起铿继续当家主之后,她还是要和容飞武说这事的,因为谈生意的事,还是得需要容飞武的帮忙的。不过,她之前不告诉,是存了小心思,怕容飞武会因此生气。

    容飞武果然生气。

    “你还想着让他谈生意?!简直是胡扯,你以为,这亚东就是咱们家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族人又不是傻了,还能让他处理生意!让他继续呆在那个位置,是权宜之计,那已经是天大的情面了,你还指望着他依然有实权?!这绝不可能,族人不可能同意的!”

    现在很多人都恨得想揍他一顿呢,还能那么捧着容起铿,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容家不是我的一言堂,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这事,行不通!”

    “五哥,起铿是我们的儿子,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无所有!”

    容起铿yīn沉着脸。“自己造的孽,怪谁呢!”

    “你可是他父亲,儿子都这样了,我们这做父母的,只能是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了。五哥,起铿这孩子,是你一手调教着长大的,你就帮帮他,我知道,你能行的,族人会听你的话的!”

    “我不行!”容飞武虎起了一张脸。“为了他,我这个当父亲的,帮的是不能再帮了。当初,不是我帮着他把容凌给赶走的?!当初,不是我拉下这张老脸,四处为他说情的?!到了这份上,我这老脸都没脸了,还怎么帮?!”

    杜采忆猛然拧眉。

    容飞武又道。“就这样吧,他就先老老实实地当个傀儡家主吧。等这件事完了,给他一笔钱,他就出国自己谋生吧。”

    那话里透露的意味儿,差不多就是让容起铿脱离容家了!

    这是杜采忆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容起铿绝对承受不住的!他没这个胆量!容家是他最好的避雨所,他三十八年的时间都是在容家长大,让他现在离开容家,他就觉得自己连护身的壳都没有了,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爸——”悲鸣一声,容起铿就着跪着的姿态,就朝容飞武爬来,抱住了他的腿。“爸,我不要,您帮帮我,帮帮我……”

    说着,点点男儿泪,又跑了出来。

    容飞武瞧着心烦。“哭什么哭,是男人,就别哭!”

    容飞武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杜采忆。

    杜采忆猛然握了一下拳,向前一步,“扑通”一声,也跪下了。这让容飞武唬了一下,眼睛猛然睁大。这妻子是个什么性子,他心里明白的很。可今天,生性孤傲的她,却向他跪下了!

    他觉得这一跪,太沉重!

    杜采忆泣声,泪已成行。

    “五哥,咱们多年夫妻,就是在我最伤心、最困难的时候,我都没求过你,今天,我求求你,帮帮咱们的儿子。”

    那一双频频滚下眼泪的眼,就这么包含祈求地看着容飞武。杜采忆这般模样,又是以跪的姿态,让容飞武一下子觉得心紧了、又松了。

    “妈——”容起铿见状,心里大为震动,转身抱住了自己的母亲,就又低低地嚎了起来,连连说着。“妈,是儿子对不起您,是儿子拖累了您,是儿子该死,是儿子的错,是儿子对不起您,是儿子对不起您……”

    杜采忆伸出一手,抱住了容起铿的头,泪滚落的更是汹涌,却是不错眼地就那么仰着脸看着容飞武。

    “五哥,求你!”

    “这是我们的儿子!”

    容飞武看着抱成了一团哭着的母子,心里特别不好受。他的妻子和儿子,都跪在了他的面前,都哭着求他,你让他还能怎么办?!

    长叹着,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杜采忆心里立刻一松。她知道,这步棋,她走对了。而她,也是料定了,自己的丈夫还是有这个能力的。那毕竟,是曾经的家主。又是老当益壮的人物,在现如今这个时刻,容家群龙无主的时候,大家不还是得依赖着他,听从他的指挥?!

    *

    是夜,容凌从一容家亲信之人那里得知,族里对容起铿的处决是依然让他当家主,只等着容三伯的事情过去之后再行评判,他的嘴角,立刻就泛出了一抹冰冷的讥笑。

    容飞武,为了这白眼狼的儿子,你可当真是不遗余力啊!

    可这扶不起的阿斗,还能给你展示奇迹?!

    那何家,最是擅于见风使舵的,真的就能顶住压力,顽强不屈?!

    敌人一旦开战,还会给你喘息、整装待发的机会?!

    可笑!

    而他也不会允许!

    动了他在意的人,别指望能全身而退!

    ------题外话------

    他和她,每晚缠绵不休,却只有身体的契合,没有爱的承诺;她为他孕育孩子,为他付出真心,想成为他的妻子相爱一生,他却说,她不配!

    460

    可想是这么想,容凌却没法贸然出手。因为,他需要顾虑容三伯。谁能想到容起铿那个傻×竟然会将那么多事情透露,而且,宁可去相信何家人,借助何家人的力量,也不去相信容家自家的人。更绝对想不到,他竟然会如此天才地想到去查三伯的罪证,好把他给拽下来。而江刘贺发难,又挑的这么的是时候。

    忍不住地,他皱了眉头。

    “怎么了,出事了?!”

    刚出了浴室的林梦,披着一身奶白色的真丝睡衣走了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

    “你好像不开心!”

    走近了,她略路用毛巾包住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弯下了小腰,睁大眼仔细地看着他。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坐过来!”

    她依言坐了下来,他就抓过了她手上拿着的毛巾,很自然地就帮她擦拭了起来。

    “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她又问。今天因为揭发了容起铿的罪证,所以他很开心,一出了亚东集团的大门,就给她打了电话。她听了,也替他觉得高兴,觉得自己这男人可真棒,简直是帅呆了。可惜,她当时不能和他一起,亲眼见他的帅模样。

    他这些日子辛苦,为了犒劳他,又为了奖励他今天的胜利,她又是特地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因此,把姚飞迁那个吃货都给招过来了。吃饭那会儿,兄弟俩还喝了酒了,依旧是兴致很高的样子,没瞧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后来,姚飞迁走后,他又是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练武场,亲自教习了武术,直到父子三人都是大汗淋淋地出来。这当中,肯定也没什么事的。至少,她去洗澡之前他的面色都还算正常,是她洗澡的时候,他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她微微歪了歪头,见他依旧什么都不说,就又疑问了一声。

    “容凌?!”

    他有些闷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响了起来。

    “容起铿几乎没受大的影响,这个情况,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这和他预想的,差的太远。按理说,今晚就该出来通知,容起铿下位,然后容家选出临时掌权人。

    林梦也惊诧了一下。

    “怎么回事?!”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忙了这么多天,最后却没正经地把容起铿怎么样,这么狂傲的男人,怎么能受得了?!

    她立刻扭头,关切地看向了容凌,漂亮的手指,很自然地就摸上了容凌的脸,在没有问明白是具体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她软声安慰他。

    “别为那种人不高兴,不值得的,他也不配。一次不成,总还有下次,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这话简直犹如一场春风,吹入了容凌的怀里。再也没有什么,能比自己眉目如画的小娇妻说话来哄他更让他高兴的。他心头因为容起铿以及容飞武等人起的烦闷,立刻就变淡了。

    细致地,他将他得到的情报,都说给了自己的小妻子听。她是他的妻,他会同她分享任何他可以向她分享的,也愿意让她倾听自己的事情,哪怕她什么都不回应,只是这么安静乖巧地听着他在那里说。

    她听完之后,眨了一下眼,立刻站了起来,转身,就将他给抱了满怀。他的脸立刻就埋入了她的柔然之中,吸入满口香甜的气息。他略诧异了一下,诧异这个小女人的莫名举动。她羞涩的时候居多,可有时候,却又大胆的厉害,常常出其不意地,总让他觉得,应该可以更恶劣地“欺负”她一些。但他心里才刚晃过一丝邪念,后背就感觉被人给拍了一下,力道有些轻。然后,又是一下。接连的举动,不知怎么的,就让久远的记忆窜入了他的脑海里。他突然就想到了很小的时候,他似乎也曾这个样子被自己的母亲给抱过。

    “容凌,别难过!”

    似乎,母亲当时说的也是这话。

    “有我疼你呢!”

    似乎,也是有这么一句的。

    “乖啊……”

    他有瞬间的怔愣,回神过来,心里头有些闷的同时,又想笑。这个小女人在做什么,把他当做孩子在哄吗?!可那一下又一下的轻拍,却让他觉得莫名的舒服。而她那充满爱意的话,又让他觉得是那么的受用!不应该用“乖”来形容他的,他也不适合“乖”这个字,他会觉得不爽,也应当小小地训这个小女人一下,可现在,一种奇妙的心境,让他选择了闭口不说,就这么默认了自己似乎被他当成了孩子的情状。

    她的怀抱,让他觉得舒服。

    于是,他微微地眯起了眼,伸出双手,将她给抱紧了。

    林梦却是心疼地够呛,心里头对容飞武的怒气,暂时都盖过了对容起铿的。当父亲的,心怎么就能这么偏?!容凌为了那容家,怎么说,也是累死累活了近十年,他难道就没有看在眼里。当初,他帮着容起铿坐上了那个位置也就罢了,可又是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容起铿挤兑容凌的,那行为,本来就很让人气愤了。可现在,容凌被容起铿给冤枉了,他这当父亲的不出手相助也就罢了,容凌自己努力着洗清了冤屈回去揭发了容起铿,他这个当父亲的,却还是这么帮容起铿。这种帮助和偏颇,太明显了,不就是变相地打容凌的脸嘛!这是怎么当父亲的,这让容凌的心里该多么地受伤?!

    “容家的那些人,都可恶!”

    愤愤地,她低喃了一句,皱着眉头,用自己的小下巴,深深地蹭了蹭容凌的脑顶。

    容凌只觉得随着她的蹭动,女人xiōng前的两团,变着角度地挤压着他的脸。她刚洗的澡,全身除了迷人的体香,还有沐浴rǔ的芳香味,这是很刺激人的。尤其,她身上穿着的又是一件薄薄的丝袍,隔着那丝薄的布料,那两团柔软的形状就越发显得明显,随着呼吸而带动的颤抖,都让他觉得分外清晰。手掌下,那不盈而握的小腰,让他联想到,他抚摸肌肤的时候,也是如现在的丝袍一样的清凉丝滑,当然,那该是更柔嫩,更惹人发狂一些。

    这个女人不自觉的妖媚,简直要烧了他!

    他的一掌,微微滑落,沿着那丝滑的布料,也沿着他那挺翘紧绷的臀线。

    她蹭着他脑顶的举动,一下子就止住了!

    他无声起笑,倒是没有太吓她,只是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去拿吹风机去。”

    她立刻嘻嘻一笑,扭着小腰,像只小兔儿一样地跳了出去,跑去浴室找吹风机去了。等回来之后,娇声说着让她先来,非要给他先吹,他就由她去了。

    他原本一直没有在洗头之后吹头发的习惯,经常是拿着毛巾随便擦擦就行了,反正是短发。只有某些突发情况,才会动用吹风机。不过,自从娶了她,他倒是慢慢养成了洗澡之后吹风的习惯,当然,这个习惯成立的前提得是她伺候着他来的。他喜欢她柔软的指肚慢慢滑过他头皮的感觉,也喜欢她纤细的手指拨动他头发的感觉,也喜欢,看她或是站着,或是跪坐在他的面前,那么专注,又那么温柔地帮他吹头发的时候的神情。

    恬淡的,宁静的,一种温婉细致的美!

    每当看到她这个样子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会特别的宁静——抛开了一切的宁静。

    “容凌。”

    她软软地叫他。

    他也喜欢她这个时候的声音,轻柔的像是羽毛。

    “嗯。”他轻应。

    “你有佑佑,还有浩浩,等佑佑和浩浩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你以后肯定会有更多更多爱你的亲人的。”

    他即刻失笑,被她的话给带动的竟然想到了那句“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容飞武那边,他是有些不舒坦,但还不至于那么纠结地去渴爱。不过,好吧,这个小女人替他心疼、替他纠结,真的是很可爱。

    他很喜欢。

    不过说到孩子,他低魅一笑,微微灼热的视线,略过她高耸的xiōng脯,滑落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大掌也紧跟着罩了上去。

    “小乖,比起让佑佑那两个小子替我添孩子,我倒是觉得,我自己动手,可以快一点!”

    这话里的深意,即刻让林梦轻颤了一下。她垂下头看男人,耳朵尖羞红,呼吸跟着一下子就急促了。

    他之前一直都是照顾着她用套的,那现在的意思,他是想再要小孩吗?!

    她的思绪有那么点乱。

    也正在这时,两个说曹cāo曹cāo就到的小家伙,蹬蹬蹬地从房间外一路接近,大呼小叫地冲着林梦急吼吼地跑来。

    “妈咪,妈咪——”

    就看到两个穿着小背心、套着小裤衩的小家伙,撒着脚丫子,像是两只小老虎一样地冲了进来。最后小佑佑一声欢呼,猛然从后面抱住了林梦。这小子别看小,劲头很大,那股冲劲,撞的林梦都往前倒了一下,一下子撞在了容凌的身上。

    “哈哈,我赢了!”

    小佑佑分外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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