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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作者:萝卜兔子        书名:代孕夫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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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文

    王殷成觉得刘恒最近不太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表情神态眼神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王殷成总觉得刘恒好像在捣鼓什么事情。

    王殷成有一次把刘恒按在墙上严肃问了一句,却换来刘恒诧异的神色,王殷成一想还以为是自己最近学校生活过多了,性格活跃了一点开始疑神疑鬼了,暗地里还自责了一把。

    但是在王殷成看不见的角落里,刘恒和谢暮言确实杠上了。

    谢暮言是王殷成在学校的研一小老师,陈主任经常不在,谢暮言在王殷成的课题上帮了不少忙。

    王殷成觉得谢暮言为人很不错,那种真诚不是装出来的,对自己确实很关心,所以两人私底下关系很好,王殷成有时候还请谢暮言在学校食堂吃饭,谢暮言把自己在哥伦比亚的读书笔记拿出来和王殷成分享。

    在王殷成看来,谢暮言是非常有主见和胆识的人,尤其对国际政治有自己非常敏锐的观点,往往王殷成说一个自己的想法,谢暮言要么能够接着继续说出很多见解,要么拉开王殷成的视线,让他看到更宽泛的一些东西。

    和谢暮言接触多了之后,王殷成有时候和刘恒聊天难免提起谢暮言和谢暮言的一些观点。刘恒表面上不动声色不让王殷成发觉什么,暗地里却真是恨不得把谢暮言千刀万剐了!!

    刘恒周五的时候固定去学校接王殷成,王殷成那个点有时候会有陈主任的课,王殷成在里面上课,刘恒就在教学楼外面等。

    等王殷成的过程刘恒永远会遇见谢暮言,要么捧着书走过,要么被几个学生围着问问题,有几次还看到在灯光球场和学生打球,刘恒就冷眼在外面看着,看谢暮言和学生侃侃而谈,打球的样子也是意气风发,只是向刘恒投射过来的视线带着挑衅。

    偶尔谢暮言也会走过来,问刘恒:“等他?”

    刘恒冷冷看着谢暮言,道:“你不也是么?”

    谢暮言笑了一下:“我不需要等,我想见他在学校里随时都可以见。”

    刘恒不再和谢暮言说话,转开视线就当看不到这个人,谢暮言兀自在旁边道:“把自己手里的生意放下不管值得么?任凭哪个大老板都不可能放下自己手里的生意,你当初带着诚意加把劲完全可以追到手,值得么?”

    刘恒回了一句话,和说给rose听的那句一模一样:“值不值得,不需要你来评价。”

    王殷成下课从教学楼走出来,身影挤在人群里,拿着书边走边喝身边的同学说话,唇角勾着淡淡的笑,谢暮言侧头看着王殷成,道:“你看,他很喜欢自己的专业,他懂政治懂经济聊民生连八卦绯闻他都看,你们平时能有什么共同语言?我和他紧紧聊一个哥伦比亚的图书馆就能聊半天,你会什么?做生意?和各行各业的老板吃饭?红酒还是钱?你们能聊什么,如果没有儿子,你看你们能有多少共同语言?”

    刘恒冷冷看谢暮言,脊背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闭嘴。”

    谢暮言轻笑了一下,王殷成刚好回头,看着谢暮言点了点头,朝刘恒这边走了过来。

    “夜宵?去学校食堂买豆沙圆子,豆沙上次不是说好吃的么。”

    刘恒点点头,睥睨了谢暮言一眼,转身的时候握住王殷成的手,王殷成对谢暮言道:“我们去食堂,一起?”

    谢暮言道:“刚好,我也饿了一起去。”

    九点半的时候学校里晃悠的人不少,很多人打完求去教室看书,或者看了一轮书出来晃悠散步,大cāo场前面的走道有很亮的照明灯,刘恒和谢暮言各自走在一边,王殷成走中间,正和谢暮言说着最近手里的论文。

    谢暮言和王殷成讨论地很认真,刘恒没有说半句来打扰,半张脸隐没在昏暗中看不清楚,快到食堂的时候王殷成才想起刘恒来,连忙转头道:“你饿么?”

    刘恒摇头道:“我不饿,你饿就吃点再走,或者买好了带回去和豆沙一起吃。”

    王殷成一听豆沙就来精神,快步朝食堂走,刘恒和谢暮言跟在后面,两人同时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看着王殷成的身影。

    谢暮言刚想开口讽刺刘恒一句,刘恒却快了一步,道:“除了和他相同的专业技能,其他的,他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说完刘恒上前快步追上王殷成。

    谢暮言的脚步一顿,看着刘恒的身影,双眸沉了沉。

    陆亨达给刘恒出主意:“要我就直接打包送出国,神不知鬼不觉,管他什么背景!!先送出去眼不见为净再说!!阿恒我要是你,我才没那个闲蛋工夫和他慢慢扯!!”

    刘毅转头看了陆亨达一眼,只说了两个字:“蠢货。”

    陆亨达本来侧躺在刘毅家的长沙发上,吊儿郎当的样子,听到刘毅骂了一句,一下子坐起来,怒视道:“我说的有什么错?”

    刘毅看了看陆亨达没说话,刘恒道:“王殷成本来就不知道谢暮言的事情,谢暮言现在只是他的老师,他如果知道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把人往别人那里送?”

    陆亨达:“真看不惯你们这种拖泥带水的做事方法!”

    刘毅开口,又是两个字:“笨蛋!”

    陆亨达:“唉,你够了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他么自己最近做的什么事情需要我和你弟报备一下么?或者直接打电话给你们家老爷子?”

    刘恒听出不对劲:“什么事?”

    刘毅皱眉朝陆亨达看了一眼,示意陆亨达闭嘴,陆亨达被人触了逆鳞,用一种你不让我爽大家干脆一起不爽的表情回视刘毅一眼,道:“你嫂子还没有,已经快现有侄子了。”

    刘恒:“……”刘恒朝刘毅看,刘毅侧眸回视,一点没有心虚的样子,在刘恒面前一直都是大哥的范儿,根本也不知道心虚两个字怎么写。

    刘毅道:“我找了个代孕机构。”

    刘恒一口吐沫差点呛死,抬眸诧异道:“什么?”

    刘毅看着刘恒,平静的点头道:“本来想等成功了再说的。”

    陆亨达在旁边哼了一句:“阿恒当年砸了几百万,再加上有王殷成这种代孕夫中的极品,还有一个长得像妈的豆沙包子,我就看你这次砸多少钱!!没个一千万你好意思开口。”陆亨达嘴巴就是贱贱的,和刘恒说话贱,和刘毅说话更贱,最近发展到和王殷成说话也贱了,只是王殷成有豆沙要疼要宠,懒得和他啰嗦。

    刘毅见陆亨达都把事情说出来了,干脆也不隐瞒了,反正也没有外人在,干脆道:“我托了一个朋友,也是你当初那个机构。”

    刘恒下意识问:“多少?”问完之后果断闭嘴了,这种买东西的口气是相当不应该的,即便是代孕,孩子也不应该被归类成商品。

    刘毅毫不隐瞒:“一千五百万。”

    刘恒:“……”

    陆亨达本来都想躺回去了,听到刘毅的话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什么?你疯了?!你打算生几个??”

    陆亨达随口一问,刘毅却认真回道:“我的希望是双胞胎。”

    刘恒、陆亨达:“……”

    陆亨达:“双胞胎?你以为双胞胎说生就生啊?!”

    刘毅:“分开生也一样。”

    陆亨达:“……”

    陆亨达之后有事先走了,王殷成在学校没回来,豆沙被刘恒带到刘毅这里玩儿,晚上就睡在小房间里,兄弟两人坐在大阳台的藤椅上喝酒。

    刘恒喝了一口啤酒,坐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道:“为什么这样?”

    刘毅晃着手里的啤酒罐子道:“我今年34,再几年40了,单身一直是大方向,我这几年也尝试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但一直都没有,如果没有合适的人我也没办法勉强。代孕是最好的选择,有孩子……我觉得还不错。”

    刘毅脑海里突然冒出豆沙小时候的样子,浑身都是圆溜溜的,手胳膊腿都是肥嘟嘟的,脸蛋鼓鼓的,小屁股也是鼓鼓的,刚会说话的拿回瞪着大眼睛看自己,叔侄二人两两瞪着眼睛看很久,豆沙突然伸出小藕臂,朝刘毅抓了抓,嘴角边冒着口水边道:“大……波……大……波……巴……巴……”

    又或者豆沙小时候被欺负哭了,刘恒不在,豆沙哭着跑向刘毅,抱着刘毅的腿哭得稀里哗啦,要抱抱,“大伯大伯……”

    刘毅嘴角勾出一个弧度。

    刘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现在让我选,我是绝对不会代孕的,当年的选择是个错误。”

    刘毅一阵见血:“对你来说是个错误!人没有办法后悔,你的后悔只是因为你对弟媳的事情很在意,你觉得是自己的选择造成了当年的错误。”

    刘恒点点头,喝了一口酒:“对。”

    刘毅继续道:“所以我不会让自己犯这种错,我会找值得信任的代孕者,自愿而不是被迫。世界上也只有一个王殷成,不会有第二个这么巧的事情。”

    刘恒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真遇到那么一个人呢?”

    刘毅转头看刘恒:“这样的机会千万分之一,你已经把那千万分之一占去了,我估计没这机会了。”而且就算刘毅会像刘恒那样爱上那个人,但那个人也会像王殷成那样坦率没有顾忌的和自己在一起么?

    未必吧。

    刘恒:“真打算生两个?”

    刘毅:“多生两个有什么不好?”

    刘恒:“亲自带很累的。”

    刘毅嘴角还勾着,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没关系,我会主动向华荣递交辞呈的。”

    刘恒看着刘毅,慢慢道:“真的假的?”

    刘毅没说话,没有回答刘恒,但事实上刘毅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对未来非常美好的宏观构图,怎么和家里说,如何安排工作,要买什么样的房子,请什么保姆,怎么安排,需要不要金燕过来帮忙,以后豆沙会不会喜欢弟弟妹妹等等等等。

    就好像满心期待的,不止是一个孩子,还有刘毅自己的新生活。

    单身三十四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过自己一个人,好像每天从公司回来只要一个人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最近他总是打电话让刘恒带豆沙过来小住。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知道刘恒卸任总裁的原因开始?还是从看着王殷成和刘恒布上红毯时开始?还是王殷成在婚礼对刘恒说那句‘我爱你’开始?亦或者,从最早之前,豆沙还是个小布丁点圆溜溜的胖娃娃,拽着自己的腿委屈的喊抱抱就开始了?

    大概都有吧。

    他身边结婚的朋友有不少,单身主义的也有不少,但刘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家庭,从分走向合,那么自然美好让人羡慕。豆沙包子可爱坚强,王殷成从容淡定,刘恒坚定执着,这样的幸福怎么都羡慕不来,刚刚好三个人,每个人都努力活着,他在旁边看着,除了羡慕没有其他。

    刘毅最近工作的心性都淡了,坐在办公室里吹着冷气都觉得无聊,桌子上一摞的文件要看一大堆的会议要开,乏味之极,每周总有那么一两天是在酒桌上,不是把别人喝晕,就是把自己喝倒,醒来的时候永远一个人,自己倒水喝,自己洗澡睡觉,第二天照样醒过来。

    每天都是活着,好像也只是这么活着。

    刘毅想得有点出神,刘恒突然拍了拍刘毅的肩膀道:“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你是我哥!”

    刘毅转头看刘恒,点点头道:“我知道。”

    而王殷成那头在教研室,看了一会儿文献资料正坐在那里喝茶休息,谢暮言走了过来,两人聊了一会儿。

    谢暮言的话题一转,突然道:“你爱人很关心你。”

    王殷成听到谢暮言扯出这个话题,微微愣了一下,很自然笑道:“都说了是我爱人了,当然是关心的了。”

    谢暮言:“很开心吧?”

    王殷成的性向和婚姻问题在学校里都是公开的,老师同学都知道,没有人恶言也没有人瞧不起,至少和王殷成熟识的人都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反而很羡慕王殷成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上学,家庭孩子都圆满了,非常幸福。

    王殷成唇角的笑意加深,点点头道:“嗯。”

    谢暮言摆出和王殷成自然聊天的姿态,随口问道:“他对你好么?”

    王殷成:“当然很好。”

    谢暮言:“哪方面?”

    王殷成想都没有想,直接道:“各方面吧,他以前比较有钱,我原先以为他是个商人,和人说话的时候会摆出什么姿态出来,后来发现不是,他这个人天生就那样,看谁的表情都是那么不冷不热的。你也知道现在养一个孩子多么不容易,刘恒都是自己亲自照顾孩子,保姆就打扫下房间买买菜,我之前一直以为刘恒工作忙,饭菜什么的都是保姆做的,结果我儿子说,都是刘恒自己做的。豆沙口很叼,其他人做的东西不好吃他一尝就吐掉,刘恒做的东西再难吃他都吃。你知道么?刘恒以前是怎么管教孩子的?我第一次看到都要笑死了。’

    谢暮言:“什么?”

    王殷成眼里都是光彩:“他去电商城批了一箱键盘,豆沙不听话就让孩子去跪键盘!自己反省!”

    谢暮言挑眉:“跪键盘?”

    王殷成点头,嘴边的笑意更深:“是啊,其实刘恒一个男人照顾孩子很不容易。男人没有女人那么细致,不会面面俱到体贴孩子,刘恒平时又凶板着个脸,也不怎么宠孩子。不过刘恒很好,真的很好,我不知道……恩,该怎么形容他。和他在一起会很开心,觉得每一分钟都好像过得很充足,不会有一个人很寂寞的感觉。”

    谢暮言就好像来了兴致,问道:“你什么时候爱上他的,或者怎么爱上的?”

    王殷成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手腕,道:“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最开始动摇的时候应该是刘恒和我说他打算放弃家族事业吧,那时候真的挺吃惊的,觉得他简直就是疯了,疯子一个。后来和他在一起走得挺自然的,每天一起带孩子,他送我上下班,好像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然后冬天他就求婚了,在机场里,我们第一次遇到的地方。那地方有什么意义啊,他挑那个地方,他哪怕找个什么雪地摆蜡烛都比那里好啊。”王殷成眼里表情上满满都是笑意,情绪渲染整个教研室,让谢暮言心里暗自一顿。

    “答应了?”

    王殷成:“当然答应了。都紧张死了,咖啡店还有其他人都看着,刘恒声音那么大,我当时恨不得拉着刘恒找个地缝钻一下,戒指一把夺过来就答应了,就想着赶紧走吧赶紧走吧。”

    谢暮言眼睛眯了眯:“你当时……就确定是他了?”

    王殷成点头:“是他了,没错的,当时刘恒说出来结婚的时候我特别紧张,有种做梦的感觉,心里狂跳。”

    谢暮言笑:“狂跳就确定是他了?”

    王殷成:“肯定是他了,过了这么多年白开水一样的日子,只有和他还有豆沙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觉得每天都很期待第二天,每天都过得很好。”

    谢暮言道:“很爱他?”

    王殷成笑:“对,很爱他。”

    谢暮言嘴角咧出一个弧度:“怎么愿意和我说这些,我以为在学校里,你会不想说。”

    王殷成:“为什么不愿意?你是老师也是朋友,当然应该和朋友分享快乐的事情。哦,当然,你会嫉妒的话我立刻闭嘴!”

    谢暮言笑得温和,亦如他往常一样,翩翩君子年轻有为的研究生导师,陈主任手下的得力干将,王殷成尊敬的老师朋友。

    谢暮言最后突然道:“如果现在有一个人,假设,会有比刘恒对你还好的人,你会放弃他么?”谢暮言觉得这个问题很傻,但他还是问了。

    王殷成:“这是什么问题?!当然不会了,如果有人对我很好,我很感谢他,但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以前觉得我是喜欢刘恒的付出和性格,最近我觉得,我就是单纯很喜欢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谢暮言:“有一天他疯了呢?”

    王殷成突然想到那天求婚时候刘恒的话,笑道:“那我就打个金笼子,养他一辈子。”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谢暮言和刘恒之间暗自的争夺战简直就像是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一开始两个男人之间还有共同目标,最后直接变成了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斗。

    刘恒一直暗暗观察谢暮言,没有和谢暮言有任何正面冲突,却已经较量了百来个回合。

    刘恒和谢暮言在王殷成面前都表现得非常自如,言行举止之间好普通朋友没什么两样,但其实谁都看不上谁,一直装着样子不过都是希望王殷成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就在刘恒慢慢察觉到有些什么事情不对的时候,陆亨达那边打了个电话过来。

    陆亨达:“刘毅有给你打电话么?”

    刘恒:“怎么了?”

    陆亨达:“代孕机构检测了刘毅的精子,他的精子活力很低,不适合生孩子,就算勉强代孕,流产率和畸形的概率也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正文已经完结了,我现在在写番外啊……提示一下不是正文内容了,如果有姑娘不想看就别买了】【本来是想写的,不过大结局婚礼实在太美好了,没有比这个还没好的了,么么哒每一只】

    ☆、番外

    刘恒给刘毅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打电话去公司,当天值班的秘书说总裁今天有事情并没有来公司。

    刘恒接完豆沙之后就接到了陆亨达的电话,开车带着豆沙朝刘毅家赶,刘恒心里隐约觉得这次事情对刘毅的打击非常大。

    绝对的单身主义者好不容易改变挂念想要个孩子,所有的准备都做足了,最后却因为精子活力问题不能生育。

    刘恒在前面开车,豆沙坐在后车位上,趴过来小心翼翼问道:“大伯怎么了?”

    刘恒后视镜里看了看豆沙,想了想道:“大伯本来想要给豆沙生个弟弟妹妹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生。”

    豆沙感觉到刘恒语气里的严肃无奈,坐在后面不吭声了,好久之后,刘恒的车快到刘毅小区的时候,豆沙才纠着小眉头道:“那大伯很难过吧。”

    刘恒道:“很难过。”

    刘恒自己按了密码进门,推开房门的时候发现大厅里的水晶吊灯亮着,沙发上扔着几件男士外套,房间里的地暖没有开,空调也没有开。

    豆沙缩在羽绒服里面,露出两只大眼睛滴溜溜朝里看着,越过沙发小跑进刘毅的房间。

    刘恒站在大厅里朝周围看了一眼,生生感受到一股子孤单的气味,刘毅的气味,好像这个家里除了刘毅,再也不可能有其他人住进来。

    豆沙拍了拍刘毅的房门,接着小心翼翼推开房门。

    房间里很黑,窗帘拉着,也没有开灯,一股子很浓很呛鼻的烟草味道弥散在整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豆沙在门口顿了两秒,适应了黑暗之后,终于看到床头坐着一个人影。

    豆沙喊了一声:“大伯。”朝床头跑过去。

    刘恒刚好走到门口,一眼看到刘毅靠着床头躺着,没有动也没有吭声。

    “别开灯!”刘毅的嗓子有些哑,只说了这么一句。

    刘恒顿住脚步,收回原本要去开灯的手,他知道刘毅这个时候不需要任何人安慰,没有一个大男人喜欢撕开自己的伤口给别人开。

    刘恒没有进去,拉上房门,把豆沙留了下来。

    刘毅躺靠在床边上,床头柜上散落着一包已经抽空的烟盒,从知道消息开始,刘毅就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抽烟,他很清醒,知道自己抽了多少烟,也知道现在大概是什么时间,甚至知道自己没有喝水没有吃饭。

    刘毅和刘恒很像,他们来自同一个家庭,接受同一套教育体系,成年之后工作的氛围都及其相似,他们习惯掌控,喜欢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在计划以内。

    就好比这次代孕,刘毅吸取了刘恒的教训,除了保密工作以外,其他的几乎都是自己亲自负责,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足了,钱也准备好了,却等来这样一个不在自己控制范围以内的消息。

    ——他不能生!!

    代孕机构那边的医生在电话里和刘毅解释了很多,为什么不能生,关键点在哪里,如果实在想生需要做什么,几率大概是多少,需要做什么样的心理准备。刘毅握着手机听了站了许久,什么都没听进去,脑海里徘徊的就只有一句话……不能生。

    不能生代表什么?代表他不会有孩子!就算找条件最好的代孕者花再多的钱也不能生!!!

    刘毅之前是绝对的单身主义者,一辈子的老处男,有些观点和他早年国外的留学见闻和经历有关,好不容易他改变观点想要一个自己的家庭,然而身体的条件却决定他永远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他的期望破灭了,希望粉碎了,他不会有孩子,他这一辈子或许都只会一个人孤孤单单度过。

    像是从高空堕入悬崖,他这辈子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难过伤心甚至绝望。

    豆沙走到床边,黑暗中努力睁大眼睛摸索着朝刘毅走过去,走到刘毅眼前的时候终于勉强看清楚了刘毅的轮廓,很乖巧的喊了一声:“大伯。”

    刘毅嗓子很干,喉结上下动了动才道:“豆沙放学了?”

    豆沙小手放在床沿上,朝上摸了摸,摸到刘毅的手:“大伯抽了很多烟。”

    刘毅:“嗯,大伯下次不抽那么多烟了。”

    豆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他能感觉到大伯很难过很伤心,大伯抽了很多烟,但是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大伯不能生孩子,大橙子和爸爸可以生出豆沙来,为什么大伯不可以?大伯那么疼他,小时候刘恒在国外的时候都是刘毅抱他哄他,大伯为什么就不能生孩子呢?!

    不公平!!

    豆沙以前对“不公平”三个字没什么大感悟,这是第一次,豆沙绝对很不公平很气愤,为刘毅觉得难过为大伯觉得伤心。

    “大伯哭了么?”豆沙小嗓子也是低低的。

    “没有。”刘毅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爸爸说大伯不能有孩子,是真的么?”

    刘毅把手放在豆沙脑袋上,轻轻按着,这一次好半天,刘毅才点点头,道:“是真的!”他这句话说出来就像是叹息一样,不知道是在回答豆沙的问题,还是在劝慰自己。

    是真的,都是真的。

    豆沙越来越觉得难受,小孩子的情绪来得突然,像是爆发的火山或者喧嚣的海浪,一下子就有了,并且来势汹涌。

    房间里一片黑暗,豆沙小手抓着刘毅的大手,感受刘毅掌心的温热。刘毅穿得很少很单薄,坐躺在房间冰冷的床上只穿了一件衬衫和西装裤,但手心还是温热的,豆沙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小手确实冰冷的。

    刘毅反手抓住豆沙的小手捏在手心里,豆沙在黑暗里问道:“为什么不能生啊?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其他人可以但是大伯不可以?”

    豆沙一连问了三个为什么,字字问在刘毅心里,是啊,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

    豆沙问得很委屈,就好像刘毅心里的疼顺着掌心都传到豆沙心里一样。

    刘毅握着豆沙的小手,慢慢两个人的手都暖和了,刘毅才突然感受到几分真实,刚刚被抽干的灵魂才恢复过来一样,他坐起来,拉着豆沙抱进怀里,就像小时候抱着豆沙那样哄着,拍豆沙的背,道:“没事,大伯还有豆沙。”

    豆沙撅着嘴巴把脸埋进刘毅的怀里,另外一手抓着刘毅xiōng口的衣服,闷声道:“大伯以后会有孩子的!肯定会有的!!”

    刘毅抱着豆沙,将孩子死死搂在怀里,黑暗中刘毅的面孔万分模糊,那双潭水一样的双眸微微闪了一下,终于回归寂灭,就好像他的心一样。

    刘恒带着豆沙走后,刘毅把家里的空调打开,去浴室洗澡换衣服,洗去一身的烟草味道。

    刘毅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衬衫外面套了件毛衣,只是光着脚没有穿鞋子。

    他推开一个房间的门,站在门口看了很久。

    房间是不久之前刚刚布置好的婴儿房,粉红色夹杂淡蓝色的墙面,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软垫,两张婴儿床摆在落地窗旁边,房间墙上打了很多的柜子,柜子里摆着无数0岁—3岁的玩具,还有尿布奶瓶奶嘴小孩子的衣服小鞋子……

    这个房间是刘毅亲自布置的,花了刘毅不少功夫,有时候刘毅加班回来很晚,他也会在这个婴儿房里待很久,他周末的大部分时间也都在这个婴儿房里……他那时候时常想到豆沙,想豆沙很小时候刘恒不在身边时小模样有多可怜多可爱,每天晚上闭上眼睛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甚至会想自己出生的孩子以后会不会有豆沙漂亮……

    他想了很多,甚至找了代孕机构的专业人士询问,他想刘恒可以做的很好他也应该可以,他做了很多考虑了很多,然而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的……

    刘毅深吸一口气,终于垂落视线没有再朝房间里看一眼,慢慢关上了房门,拿出手里的钥匙,将房门彻底锁上。

    刘毅重新坐回书房里,看邮箱登陆公司内部系统看文件,他有些近视,办公的时候会带上眼镜。

    此刻刘恒带着眼镜面对着电脑,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冰冷的光打在刘恒脸上,映衬着他冷峻的面孔。

    好像他一直都是这样面无表情严肃的人,心也是坚定冰冷的,从来没有软弱无助的时候,更加不会伤心。

    多年之后,只有豆沙记得,小时候,他的大伯也曾经为一件事情伤心过,他把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里,独自舔抵伤口。

    他抱着自己说:“没关系,大伯没有孩子,以后豆沙就是大伯的孩子。”

    豆沙长得之后觉得自己无比幸运,他有大橙子和刘恒的爱,有爷爷***关心,家人朋友的爱护,甚至有刘毅一路保驾护航。

    ☆、番外

    刘恒渐渐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王殷成被保护得很好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和谢暮言之间的拉锯战时间也太长了一点。

    王殷成在学校除了周末几乎每天都要和谢暮言在教研室见面,上课不见下课见的,谢暮言就算要抢人怎么抢得那么不动声色?王殷成神色如常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他和谢暮言之间的争夺战就好像变成了纯粹两个人之间的你看不我爽我看你不爽。

    刘恒察觉事情不对,只能暗地里悄悄观察,他总不至于跑到谢暮言面前问:“你怎么不抢王殷成,干吗和我对着干!?”

    刘恒是傻了才会做这种事情!但刘恒这几天也有些分心,刘毅的事情虽然隐瞒了家里,但对刘恒的触动非常大,毕竟一个男人想不想结婚生孩子是一回事,能不能结婚生孩子又是另外一回事,而像现在这样想生却又不能生才是最遭罪的。

    刘恒把刘毅的事情说给了王殷成听,王殷成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道:“刘毅很喜欢豆沙吧?”

    刘恒点点头。

    王殷成道:“刘毅是你哥哥,豆沙也算是刘毅的孩子。”

    刘恒愣了愣道:“你……”

    王殷成:“这没什么,我听豆沙说他很小的时候你在国外留学,都是刘毅在照顾豆沙,如果刘毅以后没有孩子也不愿意领养,等他老了,豆沙也应该尽一份情谊养老什么的……”

    王殷成说得很实在,刘恒揽着王殷成的肩膀吻住他的额头,动情道:“你真好。”

    王殷成笑了一下:“刘毅对豆沙很好,我看得出来,要不是这样,就算他是你大哥,我也不会放豆沙以后给他养老,我也不想给豆沙增加负担不是。”

    王殷成道:“没事,反正他有钱,以后都是豆沙的。”

    王殷成笑,眼里都是光,刘恒看得动情,把王殷成按在沙发上亲。王殷成最近被刘恒养得非常好,几个月的学校生活让王殷成的性格开朗了很多,人也爱笑了,连带着豆沙也活泼了不少,以前只对着王殷成撒娇卖萌的,现在偶尔遇到个把好看的人也会给面子卖个萌,只可惜陆亨达一直不在卖萌撒娇的范围以内,搞得“很大叔叔”相当郁闷。

    王殷成被刘恒按在沙发上亲得有感觉了,两个人在客厅里拉扯,豆沙还没有睡,两个大人也不敢做什么深入的,相互啃了两口坐回去。

    刘恒想到谢暮言的事情,还是问了一句:“你最近在学校的论文怎么样?有什么新课题?”他其实想问谢暮言那个混蛋最近又在带着王殷成捣鼓什么事情!

    王殷成道:“也没什么,还是之前那个课题。”顿了顿,道:“我听说谢暮言辞职了。”

    “什么?”刘恒觉得不敢相信,谢暮言辞职了?“他已经走了?”

    王殷成摇头:“没有,说是家里有事,已经辞职了,这几天就会走。”

    刘恒没说什么,顺着王殷成的话来了几句,什么感觉他人不错辞职蛮可惜的,以后有机会可以做朋友什么的,反正都是顺着王殷成心里说,没有触到王殷成心里的逆鳞。

    刘恒是真宠王殷成,希望王殷成和豆沙一样好好学习,在相对单纯的环境里生活,钱人脉关系权利等等这些复杂的社会因素刘恒自己扛着,反正他之前做生意那么久,也看惯了这个社会的方方面面,豆沙和王殷成既然都在学校,就别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王殷成叹了口气,心里其实挺遗憾的,在王殷成看来谢暮言确实是挺不错的人,除了对豆沙的事情过分关心了一些外,真的可以算是良师益友,在学习和生活上给了他不少帮助和启迪,尤其是在专业这块,陈主任太忙平时不怎么来教研室,基本都是谢暮言在帮他。

    刘恒早就有谢暮言的电话号码,偷偷存在手机里,他之前从来没有打过,今晚听说谢暮言要走了,心里膈应得慌,突然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刘恒拨谢暮言的电话号码,很快接通,谢暮言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一样讨厌:“刘恒!”谢暮言很确定道。

    “知道是我?”

    谢暮言:“我有你的号码就好像你有我的号码一样,没什么可惊讶的。”

    刘恒:“要走?”

    谢暮言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下:“谁说我要走的?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是老师,和殷成接触会有一层老师和学生的隔阂,不做老师,更方便追人而已。”

    刘恒没说话,以他和谢暮言这几个月的相处来看,谢暮言这话故意逗弄他的可能性占百分之八十。

    果然谢暮言道:“当然,我家里有事,这也确实是真的。”

    刘恒懒得再听下去了,刚要挂电话,谢暮言突然道:“有一天,你会放弃他么?”

    刘恒皱眉,冷笑道:“谢先生,你想太多了!”说完直接挂了电话!谢暮言最后那句那话刘恒很不喜欢,带着质疑口气里都是询问,好像在试探什么确定什么,他怎么会放弃王殷成对王殷成不好呢?王殷成是爱人豆沙的“妈妈”,他们是一家人,谁都不会放弃任何一方,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刘恒挂了电话之后回房间,没有将谢暮言的事情放在心上,他想谢暮言不可能这么快放弃的,以他对那个男人的了解,想必还要再纠缠一段时间,等实在追不到人了大概才会真的放弃。

    房间里空调温度打得很足,王殷成洗好澡半裸着身体坐在床边擦头发,刘恒走过去,很自然的拿过毛巾帮王殷成擦头发,暖暖的灯光下,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两人什么都不要说,画面温和而平静。

    而谢暮言这里,挂了电话之后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矮胖穿着西装的男人,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专业又老城。

    赫然正是一年之前亲自告诉王殷成有人调取了他的资料的男人。

    男人手里整理着一些资料,茶几上放了好几个文件袋子,谢暮言挂了电话之后,男人继续道:“谢先生,我回去之后就会处理相关事宜,到时候再和你联系。”

    谢暮言点点头,揉了揉眉心,道:“你做事,我向来放心。”

    男人笑了一下,恢复面孔上严肃认真的神色:“王殷成在代孕机构内部的所有讯息我都会想办法删除,也希望谢先生能够遵守承诺。”

    谢暮言:“当然。”

    男人和谢暮言同时伸手,表示了双方的诚意。

    男人整理完茶几上的东西之后就要走,临走之前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谢先生,容我多问一句,从六七年之前开始,您就一直帮助王殷成,但似乎,您一直不求回报?!”

    谢暮言没有多说,只淡淡道:“没有人会不求回报,你只是没看到他给我的回报而已。”

    男人点点头,离开了。

    谢暮言没有送男人,至始至终一直默默坐在沙发上,男人关上门离开之后,谢暮言吐了口浊气,放松身体,他觉得有些累,说不上来是哪里累,只是觉得心里压抑着什么不轻松。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都是如此,没什么可难受的。

    谢暮言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王殷成的面孔,只是那张面孔不是王殷成现在这样,更加青涩秀气,脸庞轮廓也没有长开,眼神青涩内敛,整张脸都很稚气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气息。

    谢暮言手指动了动,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笑容,接着睁眼眼睛,收敛起面孔上的所有情绪,站起来,朝窗外看了一眼。

    回报?!他当然也想要回报?他想王殷成看他一眼,那一眼就好像他看刘恒或者豆沙那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只是学生看老师的眼神,亦或者看着一个朋友的眼神。

    老师或者朋友?!不,根本不需要!他不要做什么人类灵魂的导师也不想和王殷成做朋友,他要的从来都只有一个王殷成,那份心那份情一直一直都很浓烈,只是尘封了,不会揭起而已。

    这么多年他一直默默关注着王殷成,看着王殷成,给他明里暗里的帮助,帮他折磨周田,看着他一点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在守着王殷成,却又不敢去推王殷成一把也不敢拉他一下,只敢看着他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样。

    刘恒的出现是个打破节奏的异数,从他最开始出现开始,谢暮言就察觉到很多事情不对了,但是他一直没有出现,他想王殷成过得好却又存了私心,他想王殷成既然喜欢豆沙那就和豆沙好好过吧,但他又不希望王殷成和刘恒在一起。

    他原本看准了,王殷成绝对不会看上刘恒,却没想到,刘恒在最关键的时刻放弃了所有!!他放弃了所有,就为了王殷成能多看他一眼。

    谢暮言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太惨了,他可以为王殷成明里暗里做很多事情,却没有办法为了他放弃一切,尤其是家族产业。因为谢暮言知道,抛却了自己的姓氏和背景,他其实什么都不是,和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两样?!

    王殷成原本以为谢暮言要过两天才走,毕竟也没有谁刚说辞职很快就走的,然而谢暮言第二天的飞机就离开了。

    王殷成愣了好一下,给谢暮言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接通,谢暮言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你要走了?很急?”

    谢暮言:“对,有点急。”他之前没有和王殷成打招呼。

    王殷成没听出谢暮言语气有什么不对,道:“你也没和我说一声,好歹朋友一场。”

    谢暮言:“有点急,忘记了。”

    王殷成和谢暮言在电话里讲了一会儿,无非是以后有空联系什么的,谢暮言在最后握着手机道:“好了,我回家之后还会联系你的。”

    王殷成点点头:“换了号码通知我。”

    “好。”

    “一路顺风,再见。”

    王殷成没有说再见,只到:“好。”说完挂了电话。谢暮言就站在垃圾桶边上,说完之后连同手机一起扔进了垃圾桶,转身拎着包离开,鼻梁上架着一个黑色的大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他步伐稳健没有回头,好像这几个月的生活不过如此,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谢暮言登机之后一直闭眼默默坐着养神,一个穿着红毛呢外套卷发的美丽女人没多久坐了过来,坐在谢暮言旁边。

    谢暮言没有睁眼,女人两手插在口袋里,靠着背椅道:“真可怜,做了那么多,最后还要黯然收场,明明可以来一场大阵仗,和刘恒较量一把,反正你们都有背景,怕什么?!”

    谢暮言睁开眼睛,看了女人一眼,平静道:“rose。”

    rose笑了笑,妆容精致漂亮。

    飞机起飞之后rose和谢暮言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好久之后谢暮言闭目养神的时候,rose才问了一句:“有没有那么一刻,让你觉得你愿意抛弃掉所有,把王殷成抢过来?”

    谢暮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依旧躺着。

    有的,确实有的。

    他想到几个月之前,在学校教学楼昏黄的灯光下面,他和刘恒初次对峙交锋的时候,王殷成从教学楼里走出来,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照进他茶金色的瞳孔里,整个面孔都是柔和的样子。王殷成看着他们这边笑着,眼里都是光,那一刻他想起年少的时候,自己第一次见到王殷成.

    温和的少年,稚气的面孔,眼里有光,骑车不小心撞了自己一下,慌忙刹车说对不起,耳朵还有些红。

    那一次他和刘恒放了狠话,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将人带走将王殷成抢过来,他想他为王殷成做了那么多!凭什么最后却是刘恒在王殷成身边?凭什么?他压制住满腔的怒火和不甘,心中所有曾经压制住的情绪几乎都要爆发了,他看刘恒的眼神都带着厌恶和憎恨,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么不甘心!

    可是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他和王殷成,永远不会在一起,没有机会,没有可能。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脉。

    他的爱慕永远见不得光,他永远只能站在黑暗的影子里默默看着默默感受着,不能触碰永远都不能。

    刘恒能给王殷成一个健全的家庭带他走进刘家,他却不能,刘恒能给王殷成的,他永远给不起给不了,刘恒能放弃的,他也不能放弃。

    所以注定,无论他付出多少,他都是失败者。

    谢暮言闭眼侧头,眼角有些湿润,他想就这样吧,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和刘恒争夺什么,所谓的争夺战不过是他想陪着王殷成同时试探刘恒的幌子罢了。

    谢暮言觉得自己一辈子做过很多错事,唯独在王殷成的事情上,他做对了,选择对了。

    无法给予,就永远不要出现,没有开始,就没有再见。

    够了,就这样吧,所有的美好都抵不上记忆深处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他回眸的那一眼。

    最美好的年华,稚嫩的面孔,单纯的相遇,那一句青涩的“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刘大哥新文已开重生之归途

    谢暮言是我想交代的一个人物,一个和整个故事基调非常不同的人,我想过在39章的时候让这个隐藏boss出现,让他和刘恒争夺拉长剧情线,不过还是放弃了,因为那样写估计整个文章的基调会变化很多,这个人兔子私心还是很喜欢的,付出了很多,一直默默的,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回报,所以番外里写出来,给自己一份感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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