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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8

作者:时无两        书名:恋爱吧,女明星!/硬碰硬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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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这男女间,稀奇古怪的爱和喜欢(4)

    张小娴曾说,爱情正是一个将陌生人变成情侣,又将一对情侣变成陌生人的游戏。

    很可惜,或许还有一种极少数,他们的关系走向剑拔弩张,犹如此刻的简白珂和沈澈。

    多年未见,再次重逢,最可悲的不是昔日的青葱少年成了秃头涨肚的猥琐大叔,而是她惊愕地发现他从一个良知尚存的人,彻底变为一个禽兽,一个恶魔,一个人渣。

    “沈澈,我从来没后悔做过当年的事,那是你们沈家自作自受……”

    简白珂逮到一个空隙,扭着脸躲开沈澈的嘴,愤愤出声,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握紧,不动声色地抬起来一些,停在小腹处,等待时机。

    “王浩勋贪污受贿,买凶杀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你执迷不悟,觉得都是我们沈家想方设法干掉他。没想到我走了三年,你还是没有任何悔改,简白珂,我原本有心原谅你,给你个认错赎罪的机会,看来,你是狗改不了吃屎!”

    沈澈怒不可遏,刚松开的手再次卡紧,手指勒得死死的,骨节突出,简白珂的下巴上霎时传来剧烈的痛意。她演苦情戏久了,类似的镜头也拍过,但没有一次像这么疼,可见他的的确确是下了狠手。

    “呵,我还不至于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简白珂红着眼,拧了拧脖子,无法从他的掌中挣开,于是停住动作,不做无谓的抗衡。

    “是嘛?你在我爸床上浪/叫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怎么,是不是只有老男人才能满足你,就像刚才那个?”

    一想到当年那一幕,沈澈气得浑身发抖,虽然明知道她是故意叫自己看到的,还是忍不住有种想砍人的冲动。

    她接近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尽办法让他家破人亡。因为她调查到,是沈澈的父亲沈天明,联合其他几个地方官员,将多年来积攒的关于王浩勋贪污受贿的证据呈交给中/央纪/委,使得王落了马,从红得发紫的京官沦落为阶下囚。

    简白珂随母姓,是因为她的母亲简繁多年前就有预感,这段婚姻或许注定和幸福无缘,是以她坚持孩子不跟父亲的姓氏,因为是女孩儿,王浩勋也就由着她。事实上,他虽然在外面有数不清的女人,但简繁对于他,却有着难以名状的致命吸引,所以他从未动过离婚的念头,甚至试图努力在女儿面前扮演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

    她也不懂,自己为何在父亲死后才惊悟到原来她是如此地依赖他,依赖他的权势和财富,甚至小小年纪就能靠着异于同龄人的韧性,去谋划布置一个看起来还算完美的复仇计划——接近沈澈,接近沈家。

    简白珂成功了,她先让眼高于顶的沈澈爱上自己,并且借机认识了沈天明,以沈澈女朋友的身份,在令他放松警惕的同时,也诱惑到了这个人到中年喜好美色的南方官员。

    她年纪虽小,却拿捏准确,在沈天明剥去她内衣的那一瞬间,酒店客房的门“恰好”被撞开,目瞪口呆的沈天明回过头去,对上的是自己亲生儿子那暴怒的眼,还来不及从这具鲜嫩娇媚的女体身上滑下来,他就被击倒在地,脑后流出的汩汩鲜血浸湿了高级的白色长毛地毯。

    两个男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蜷缩在洁白床单上的简白珂,正放肆满足地露出一脸的灿烂笑容。

    可惜,她什么都算计到了,唯独一件事……

    “咦,你在发抖,这算是你对我特殊的邀请嘛?”他察觉到怀中的女人在无声颤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笑意如同碎金,齐齐揉碎了在眼底蔓延开来。他本就长得好,这一笑更叫人错不开眼。

    尽管简白珂这些年也着实见了真真假假无数好看的男人,可在过尽千帆后的如今,她仍是要承认,沈澈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这一点毫不夸张。

    不等她回答,沈澈俯□,细碎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就在她眉心眼角,仿若当初,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细腻令简白珂不禁一愣,双眼圆睁,耳畔随之传来他的低喃。

    “小骚货,是不是太想要男人了?你看,你这里有变硬……”说完,那原本正在轻柔抚摸她颈子的手,猛地滑到她胸前,隔着礼服的衣料,一把捏住了其中的一枚樱果,大力地用指腹揉搓起来。

    简白珂“啊”一声,收在小腹处的拳头果断地挥向沈澈的鼻子!

    她清楚地记得,击打对方的鼻梁可以一击制敌,传说效果惊人,没想到,第一次试验的对象,居然是自己的初恋。

    果然,没有防备的沈澈被她打个正着,他低吼一声,连忙放开她,连退了好几步,双手捂住自己的鼻梁。

    他说不出话来,不停地吸气,因为疼痛,口中不住“咝咝”作响,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鼻头红得吓人。

    简白珂依旧站在原地,不说话,一脸戒备地看向沈澈。她刚要动,却发现一直静止不动的电梯震了一下,然后便缓缓上升,应该是楼上某一层有人按了电梯。

    松了一口气,简白珂想,只要有第三个人在场,沈澈应该不敢乱来吧,强烈的心悸令她抬起手捂住心口,却触到那刚刚被他亵玩过的乳/尖,浑身一哆嗦,好似有股奇异的热流正在体内骚动着。

    不过,显然她估计错了。

    沈澈的手按着鼻子,摸到一阵热热的黏腻液体,伸手一抹,果然是血,眼神立即yīn鸷起来。他同样察觉到电梯在动,却丝毫没有忌惮,身子一扑再次压了过来,声音yīn狠。

    “你逼我的!”

    “啪!”

    手一扬,一声脆响,简白珂的脸被打得转向一边,一阵火辣后,脸颊发胀。可她没哭也没叫,只觉得心底那不可见人的思念和自作自受的爱,一寸寸都化成了灰。

    她一直不愿意承认,她输了。可是这一巴掌,几乎要把她打清醒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沈澈已经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了,其实她身上也没什么衣服,上身除了礼服都是真空的,下面也仅仅是一条丁字裤。简白珂张了张嘴,才发觉喉咙干涩,几乎一个字也喊不出。

    “咝!”

    布料的撕裂声传来,心急难耐的男人大手用力,将接缝处狠狠撕开,香槟色的裙翩翩滑落,卡在纤细的腰际。

    “沈澈……”她艰难出声,双眼盯着他,瞳孔漆黑得可怕。

    不等她说完,电梯门又是一声“叮”,缓缓开启。

    那等在外面的人,并没有急着踏进来,直到门再次自动合上,眼看着就要关严,一只脚伸了过来,停在门口,于是那门便又大开起来。

    “不得不说,很意外,也很,香艳。”

    门外的范墨存缓慢地拍了两下手,收回了脚,此刻他晶亮的眼中看不出是何种情绪,唇也抿得紧紧,下巴略显高傲地扬起了一些。

    狭小的空间里,沈澈的身体覆住上身赤/裸的简白珂,正如他所说,香艳,yín/靡,空气里有来自她身上的香气,还有淡淡血腥,以及男人因动欲而散发出的特有的雄性荷尔蒙味道。

    从始自终,他并没有特别认真仔细地看向沈澈,一双眼只停留在简白珂的腰部以下,刻意地避开了她裸着的两团洁白丰盈。可精准敏锐的视线只匆匆一扫,他已然看得清楚,确实如记忆里一般挺/翘圆润,叫人忍不住想要握在掌中玩弄,更想含在口里吸吮。

    “你的金主寻来了。”

    范墨存这样的男人,只看一眼便没法忽略忘记,沈澈自然认出来,冷笑一声,退了一步拉开两人距离。不知是不是刻意挑衅,他迈步之前,低下头,将自己人中处半干涸的鼻血,全都蹭在了简白珂胸口。

    她紧紧地贴着身后的光滑镜面,咬着牙忍受这种无声的屈辱,她很清楚,范墨存不可能在这时朝她伸出援手。

    果然,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眼睛里似乎有朵火花,蹦跳地闪烁了下,很快熄灭。

    “沈医生。”

    就在沈澈踏出电梯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范墨存忽然出声喊住他,右手也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肘。

    沈澈的脸色立即变得极其古怪,一下就白了,也不说话,只是抬眼看向范墨存,额际的青筋绷起。

    “我不太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乱摸乱碰,除非我不要了,那你拿去随便玩。不然的话,我会不高兴。”

    范墨存语气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着自己的寻常喜好一般,但简白珂看得清清楚楚,他每说一个字,沈澈的脸色就比上一刻难看上一分,太阳穴隐隐地在跳,发鬓也有细汗泌出了。

    他说完,就松开了手,而沈澈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简白珂,那眼神异常复杂难解,片刻后,他转身离开。

    “还站着干什么,不冷吗?”

    范墨存懒洋洋地再次出声,姿态优雅地脱下西服上衣,抛给瑟瑟发抖的简白珂,歪嘴讥讽道:“真够腻歪人的,简白珂,每见你一次,我对你的好感就降一分。我们来打个赌,看我什么时候,把对你的好感和兴趣,消磨殆尽。”

    简白珂接住他的衣服,默不作声地穿在自己身上,遮住裸/露的曲线。

    “不是说要请我喝酒,走啊。”她声音有些哽咽,眼圈泛红。

    见她如此,范墨存那努力强压的火气,一下就燃起来了。他本想收敛那因在部队淬炼多年而塑造的一身强硬,温柔待她,可她不惜福,那他也不介意,强取豪夺。

    25、没有该保持的距离,只有该发生的事(1)

    你好,这里是上海,大名鼎鼎的魔都上海。

    九月底的夜晚,风拂过带着一丝清爽,一改白天的闷热,十一点左右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房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若是有心人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车牌照被一块黑色的丝绒布遮住了。

    车门被等候在一旁,快步上前的侍者拉开,率先走下来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他站定,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在等着车里的人下来。

    当然是范墨存,在车里磨磨蹭蹭的,也当然是简白珂。

    脸上虽然戴着一副能遮住大半张脸的眼镜,但她不想就这么下去。要知道,有经验的狗仔,习惯在各大高级酒店和会所门口“蹲点”,尤其晚上,相机长焦对着,只要肯守上五六个小时,运气不太差的记者都能逮到些值得写的新闻。

    所以,简白珂不敢保证,她这么大大方方走下车,不会被人拍到。她冲一脸不耐烦的范墨存比了个手势,他大概是明白了,嘴里嘟囔了一句,皱皱眉,走回来一哈腰,将她抱住,一手按着她的头,压到自己肩上,另一只手圈着她,直接就往酒店里走。

    两个人一直到房间里都没说一句话,好像很有默契似的,简白珂把脸埋在范墨存肩窝里,被沈澈打了一耳光的左脸还微微疼着,擦过他的衣服,她不禁缩了一下。他好像感觉到怀里人的瑟缩,环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范墨存没骗她,果然是首屈一指的江景房,空间开阔,足有两层,第一层是娱乐室,桌球、影院、棋牌室,第二层是卧室和浴室,选用了浓重的巴洛克风格,墙纸的颜色鲜明而热烈。相隔的大厅是打通的,异常宽敞明亮,头顶是巨型的圆盘式水晶吊灯,灯光柔和,其中一面墙壁做成斜坡式,中间是一扇可以开启的天窗,最适合在天气晴好的夜晚欣赏夜景,俯瞰整座城市。

    从他怀里钻出来,简白珂这才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伸展双臂,走到窗前,抓着身上披着的男人外套。

    她知道,他在生气,忍了一路,却是要面子的男人,不至于在车里就找她算账,此刻就只剩下他二人,他不会再放过她。

    “还疼不疼?”从身后探过来一只手,轻轻抚上那有些红肿的脸,简白珂嘴一咧,疼,怎么不疼,可她没开口,就那么站着,由着他的掌心贴着她的面颊。

    因为背对着范墨存,简白珂也看不到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其实他眼里是有疼惜的。

    “小猫小狗遇到事儿了还会跑呢,你一个大活人,就被人家给拖电梯里了,惹不起躲不起你不懂啊,你鼻子底下长的嘴是喘气儿用的?!”

    一想到电梯门开的那一幕,范墨存强自压下的怒气又有奔涌的兆头,抚着她脸的手也跟着不自觉用力起来。

    “我去洗澡。”

    简白珂忽然觉得累了,她是成年人,自然懂得,跟他回来意味着什么,满心的疲惫下,不愿再和他玩那欲迎还拒的小把戏。推开他的手,她肩上的外套滑下,简白珂踢开脚上的高跟鞋,赤着脚朝浴室走去。

    范墨存觑着她袅袅婷婷的背影,却没有等待美人出浴的欣喜,浓眉反而皱到了一起,眼中射出凌厉的寒光来。

    她的反常,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这个认知,令他痛苦,嫉妒,愤怒!

    简白珂站在整面墙的镜子前,面色平静地审视着自己的裸/体,她的身高在北方女孩儿中并不算高挑,但是腰细,胸部浑圆,比例适中,最令人移不开眼的是一身无暇的肌肤,既有上天的偏爱,更有后天的呵护。

    “假如真有一天你什么都没有了,还可以把自己卖了,这一身细皮嫩肉可要记得卖个好价钱。”

    犹记得当年,简繁为她擦拭特制的乳液时,笑着如是打趣儿,却不想一语成谶。

    简白珂洗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再次出现在了范墨存面前。

    他坐在沙发上,侧过脸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脸部轮廓看上去异常刚硬,即使是在没什么表情时,唇也抿得很紧,似乎永远都在隐藏着内心的情绪。一瓶红酒斜躺在盛满冰块儿的小桶中,两支高脚杯静立在一旁,倒映着头顶的水晶灯,闪闪发亮,晃得人眼睛有些疼。

    洁白的浴巾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除去浓妆的脸素净白皙,一双眼漆黑水润,不停滴着水珠儿的卷发披在肩上,犹如大片生长在海中的藻类,妩媚妖娆。

    听见声响,范墨存转过头来,眯着眼看向简白珂,尽管他在心中勾画了千百遍,但眼前的景致和心中的幻想仍是有了太多的差别,更加真实也更加美好,他顿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眼角也有些泛酸。

    “我等着你的酒,连澡都没泡好。”简白珂走近,站在离他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他,见他看着自己,了然一笑,两只手一拉,将那挽在腋下的浴巾的结扯开。

    光/裸的诱人女体,完整地呈现在眼前,带着沐浴乳香气的潮湿味道,流窜在空气里。

    范墨存看了她一眼,伸手去取那冰着的酒,拔开木塞,倒入杯中,握了其中一个,站起身走向她。

    在这个如此美妙静谧的夜晚,做什么都是多余的,除了,爱。

    他的眼神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似乎燃着火焰,所到之处,无不灼热。他手里捏着那支渗出水珠儿的杯,眼睛仍黏在她的脸上,将杯沿凑到唇边,抿了一口,然后低头寻到她的唇。

    简白珂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踮起脚尖,顺势抱住他的头,张开嘴,一口冰凉的酒便喂了进来,她刚咽下去,还来不及合上嘴,范墨存湿热的舌也跟着进来。

    强烈的晕眩感袭遍全身,若不是他也抱着她,她甚至怀疑自己随时都会昏倒。

    但他没继续太过深入,舌舔过她口腔一遍,便滑溜溜地离开,直接咬上她耳垂,低喃道:“你鼻子底下的嘴,看来不是喘气的,是专门叫男人亲的!”

    说这话时,范墨存的呼吸很急很乱,他是个强壮健康的男人,此刻怀里的女人□,他不可能没反应。

    紧贴着他的简白珂自然感受到了他的热切,并不说话,只是收紧抱着他后背的手,指甲几乎嵌到他的腰肉里去。

    “夜景也看了,酒也喝了,然后呢?”

    她挑眉看他,有些挑衅的语气,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眉骨,他右边的眉峰下方,有一处浅浅的痕迹,应该是受过伤留下的疤痕。据说在眼睛周围有疤的人,是因为命太好,连老天都嫉妒了,非要留个印记。

    简白珂自然知道,范墨存是一棵大树,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抱得上这棵大树。

    大概是她的话令他有些不悦,片刻的温柔旖旎立即烟消云散,简白珂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便腾空被他抱起,快走几步,踏上两级台阶,她身下一颤,整个人被抛向了柔软的大床。

    他立即压了上来,还不忘撕扯自己身上的衣物,动作急迫而粗鲁,呼吸洒在她的脸上,热热的,痒痒的,撩得她也紧张起来,连忙伸出手,推向他胸膛,急急道:“我们先聊聊?”

    范墨存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在这种时候她还要“聊聊”,一双漆黑幽深的眼在她脸上细细扫过,直看得她后背发麻,一阵寒气从尾椎骨攀升,这才猛地一个翻身,躺在她身侧。

    静默中,他摸索到床头的遥控,将卧室的窗帘拉上,原本半明半暗的空间又暗了一些。

    谁都不说话,刚才还火辣暧昧的气氛便有些诡异,范墨存从裤兜里掏出被压扁的烟盒,窸窸窣窣地掏出烟,又摸出火机点上,喷出一口烟。

    被这熟悉的味道呛了一下,简白珂赶紧掩住鼻子,她有鼻炎,对这些味道都敏感,否则,也不至于一直记着这味道。

    “这一年多,还开心吗?”

    范墨存用空着的那只手,摸索了几下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手心还是那么凉。

    她被这一句话逼得几欲落泪,真的是他,将她捧上了天,却又在这时,问她是否满足是否开心。

    当年简白珂出名无望,赚钱无门,求了凯文不下千百次,他终于松口,答应替她找“门路”。果真寻到一位神秘男子,对方对她提出的苛刻条件一口答应,也只求一夜欢爱,只是有一个要求,简白珂不可以知道他是谁。

    她巴不得从此以后和对方没半点交集,于是想也不想地点头,飞往德国,去找那个正在度假的神秘男人。

    在机场,她强作笑颜,对凯文开玩笑说,别人是千里寻夫,她则是万里找操。

    临安检前,她又自嘲道,既然做了婊/子,那牌坊还是留给别的人吧。说完,她背上包便决然踏入安检通道。

    她永远也忘不了,法兰克福那一夜,她几乎要被他折腾致死,男人深重的欲望令她不堪重负,只能在他的身下娇喘求饶,一次次被他送往巅峰,羞耻而快乐。

    见她不答,范墨存掐灭了烟蒂,翻过身来,捧着她的脸,重重吻上去,口中模糊道:“不怕,我们边想边做……”

    他的手指似乎带了神奇的魔力,温存地拂过她的脖颈,继续往下,柔柔地握住了一团柔软,轻擦住那一点嫣红。

    一如上一次。

    26、没有该保持的距离,只有该发生的事(2)

    21个月前,德国。

    简白珂抵达法兰克福时,已经是当地时间12月24日的下午,整个欧洲圣诞的气息异常浓郁,随处可听见欢乐的圣诞乐曲,早在一个月以前,这里就举办了圣诞购物集市。整座广场是法兰克福这个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城市中,唯一仍保留着中古街道面貌的地区。

    但她无心观赏,步履匆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酒店的地址。简白珂呵了一口气,裹紧身上的长风衣,抬脚向莱茵河畔的国际酒店走去。一路上她的东方面孔自然引来了路人的好奇眼神,毕竟在德的华人并不算多,又是这样年轻漂亮的独行女子。

    踏出电梯,走在黑木壁板装饰的走廊里,简白珂将头上的软呢子檐帽压低了些,再加上宽大的眼镜,她今日涂了红色的唇膏,衬得皮肤更白,一身复古风很是时尚。

    踏上21层楼,走进预定好的豪华房间,据说这一层楼可以俯瞰法兰克福全景,她给了引路的侍者不菲的小费,然后关上门,站在窗前抱住双臂,她慢慢阖上眼,吸了一口这异国的空气。

    她不能看到我,也不可以知道我是谁。

    想到今晚要“侍候”的对象如此古怪的要求,简白珂露出讥讽的笑容,与其说是不解,还不如说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交易,她巴不得,闭上眼光了灯,身上耸动流汗的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他能手眼通天,给自己一个翻身上位的机会。

    褪去衣衫,简白珂缓缓踏入注满水的白玉浴池中,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很有些一掷千金的大手笔姿态,单只看浴室便令人咂舌,门窗均是澳洲红木,颜色天然,气味清新;方形的大浴缸上方是大片的玻璃屏幕,倒映出无数个自己的影响。台阶之上的柚木地板从客厅连到卧室,于细节处可窥见一丝酒店的高品质。

    一个小时后,简白珂披着睡袍,在酒柜里翻出一瓶红酒,倒了一杯慢饮,她没开灯,从晚上等到了夜深。

    凌晨一点的时候,她实在熬不住,近十二个小时的飞行令她疲惫不堪。刷了牙,混混沌沌地爬上床,拉过被子,片刻她便进入了梦乡。直到床颤了几下,有人似乎上来,轻轻压住她,在黑暗中摸索一阵,准确地寻到了她的嘴,吻了上来。

    简白珂惊醒,下意识挣扎,几秒钟后她终于清醒过来,知道身上的人是谁,停下动作,迟疑了片刻,还是抬起手臂,藤蔓一般缠了上去。

    卧室里一片漆黑,两层厚实的窗帘毫不透光,屋里的摆设似乎都精心换过,几乎没有能反光的。简白珂圆睁着眼,也只能看见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依稀可见这男人下巴形状很坚毅,身形略瘦而高大。

    见她似乎在打量自己,男人哼了一声,伸手抚上她的眼,并不说话,简白珂明白过来,自己的探寻视线显然是犯了忌讳,于是也就顺从地闭上眼,全靠着身体的感觉。这男人目的性很强,上床前应该也是洗过澡的,浑身湿漉漉的,体温很高,散发着沐浴乳的清香。

    他几乎不给她适应的机会,大手伸到被子里,很快地剥去她身上皱巴巴的真丝睡袍,掌下的女人立即是光溜溜滑嫩嫩的了,犹如剥了果皮的鲜嫩荔枝,他立即嗅到了一股甜橙混着柠檬的果香,睡前简白珂做了精油按摩,难怪她睡得那么香甜。

    这味道宛如催/情剂一般,叫他有些失控,原本算不上温柔但也算不上粗鲁的手加了两分力,捏着她细软的腰肢,将头埋在她的胸前,伸出舌尖来用力吸吮舔/舐,只觉得身下的人一颤,却并没有躲,乖巧地任由他掠夺占有,扒在他腰后的手指滑过他坚实的背脊,勾得他心里都痒痒的。

    他将那丰润处都舔得湿湿的,全是他的味道,这一刻他有些遗憾,若是开了灯,便能好好欣赏到她此刻的妖娆和妩媚。但是这想法也仅仅是一闪即逝,他便又低头含住,大手顺势摸向她小腹之下。

    简白珂哆嗦了一下,只觉得全身都软掉,再也忍不住,抽回手推拒起男人的胸膛,她的手臂刚晃动了几下,便被他一只手按住,叠着压在头顶,沉重的身子压得更紧,她再也没法乱动。火烫的小腹处,他冰凉的皮带扣抵着她的肚脐,修长的手指像是弹奏钢琴一般,轻快自由地在她身上挑拨抚弄。

    她被他折磨得不住抽泣,尽管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预料之中的,但是真的承受起来,原来是如此痛苦。一开始只是低低的哀泣,随着他的动作愈发放肆,简白珂终于忍不住大声哽咽起来,腿也并得紧紧的,无声反抗着。

    她心里却是瞧不起自己的,既然是自己做的决定,又没人逼迫,这一刻又装什么三贞九烈?!可是她就是放不开,浑身似乎被一股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情潮给笼罩控制了,她眼睛发酸,就是想哭,怎么也无法做到全然的放松。

    察觉到她的紧张和排斥,男人顿住动作,却没放开对她的桎梏,抬起上身,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她哭声渐小,重又吻住她。这一次,他动作很轻,一开始只是摩挲舔着她的唇,似乎在用舌描摹着她的唇形,等她抽噎着微微分开唇瓣,他才将自己的舌喂了进去,吸着她软软的牙床,慢慢令她放松。

    简白珂觉得自己比方才更加无力了,她知道这是他的策略,也有些感激他的体贴,作为“买主”,他本无需这样,只要拉开她的腿,冲进来就好了。想到这,她的排斥感减弱了几分,挺起胸迎向他,从他掌中抽出自己的手,主动滑下,去解他的皮带。她的动作显然讨好了他,他的吻更加灼热细碎,从唇上蔓延向下,百般缱绻缠绵。

    她的手颤得厉害,手心全是汗,解了几次都没打开那皮带扣,反而总是戳到他结实的小腹上,弄得男人闷哼连连,只好一把握住她的小手,牵着她的手自己解开,飞快地除去衣裤,滑入被中抱住她。

    手,也跟着抚弄起那软软的面团儿,先是轻轻地用掌心裹住,然后,不住地轻搓着那挺立的蓓蕾。

    淡淡的粉色,动情后转为绯红,原本软绵绵,小巧秀气的蓓蕾膨胀变大,几乎是原来的二倍大小,在那手指间不断地被揉捏,轻弹。很快,男人的手,便不再满足这里。

    几乎是不间断地,手指没有在小腹和大腿那里多做停留,而是直奔主题,来到两腿之间。

    简白珂急促地轻喘了几下,闭上眼,狠狠心拥住他,一双手主动在他身上游移。

    她的行为无异于点火,惹火烧身,他低下头,伸手摸着她滚烫的脸颊,也摸到她紧皱的眉头,接着将她的头按到自己肩上,腰用力往下一沉。

    耳边,是他的粗重喘息,两个人的曲线,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

    她这才知道,究竟有多可怕有多疼,眼眶里立即泛湿,一眨眼眼泪就跌落出来。她贴着他的肩头,不由分说就张嘴咬住,一口气哽在喉咙里。

    男人不给她反悔的机会,立即冲入温暖湿热的最深处,惊心动魄,金戈铁马,那力道凶恶地碾着她可怜的身体,毫无预兆。

    她浑身紧绷,呼吸几乎都要忘了,憋得脸通红,牙关扣得死死的,他伸手捧起她的脸,火烫的唇黏住她的,似乎有些歉意,不住地轻吻她,好缓解她的不适和疼痛。

    大概是体谅她第一次,他几乎是尽可能地加快速度,简白珂甚至还没体会到什么特殊的滋味儿,就被他狠狠压住,一声低咆,她闭上眼,知道结束了。

    他并未马上松开她,两个人身上都黏黏的,他伸手在底下的裤子里抓了抓,掏出烟来抽,那烟的味道很浓,简白珂来不及捂住鼻子,就闻到烟草的香。

    她一怔,拧过脸去。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胸前一疼,范墨存的手指狠掐了她一下,惹来她的娇呼。

    “在想什么?”他眼睛黑亮,里面藏了兴致,凑得更近,两人的唇相距不足两厘米。

    简白珂被他过于深情的眼神看得一怔,顿了几秒,这才扭头,淡淡道:“想你。”

    她没撒谎,想的可不就是他,但显然范墨存会错了意,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竟呈现出少见的羞涩。

    “既然想我……”他揉着她,慢吞吞道:“那我就好好叫你‘想想’!”

    说完,不等她反应过来,范墨存一个翻身,重又覆住她,只是这一次,他不打算再下来。

    “啊!”

    简白珂尖叫,没有防备,险些被他压断了气,双手忙去推。

    “你、你下去!”

    她喘息,小腿去踹他,不料他动也不动,铅块一样沉。

    “若不是我出现,你现在,是不是就在刚才那人身下了?”

    范墨存翻脸比翻书还快,见她拒绝,脸色霎时难堪到极点,一把扯住简白珂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方向拖拽。

    “跟你没关系!”

    方才的柔情蜜意全都不见,简白珂恨恨,她就不该对他抱有幻想,如此一来,她的语气也凶恶起来。

    27、没有该保持的距离,只有该发生的事(3)

    “笑话,你出去问问,哪家媳妇儿的事和自己老爷们没关系?!”

    范墨存也急了,抓着简白珂的手,就势给她翻转过来,大手照着她雪白挺翘的臀就狠狠揍了几巴掌。

    简白珂懵了,忘了疼,被他的举动给弄愣了,这三十几岁的男人生气就打人屁股呗?!

    这一愣,她自己反倒笑起来了,咯咯的,一开始还忌惮着,后来越笑越得意,越笑越忍不住,挣开范墨存的手,趴在床上干脆捶胸顿足,乐不可支。

    并不是她有受虐癖好,只是一想到他好歹也是部队里混出来的,眼下一生气除了吹胡子瞪眼就是打屁股,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气势。

    范墨存却没她这么高兴,yīn着一张脸,只是两个人都浑身赤/裸,他想动怒,可再看看这眼前的人软玉温香,浑身哪里都没气焰了,捞起简白珂的腰,抱着她躺下来。

    “你还喜欢他?”

    他斜眼看她因为大笑而异常红润的脸颊,心里却不是滋味儿,那男人,到底还是回来了。

    简白珂止住笑,脸埋在枕头上,半干的发披散着,遮住大半脸,看不到此刻是什么表情。

    她一直等着沈澈回来,想告诉他,自他消失后,很多事情都变了,沈天明自杀,简繁成了植物人,沈澈的母亲黄静语离开了江南,不时去医院照料她。她有很多话想告诉他,原来眼睛看到的不见得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不见得是真的。上一代的恩怨,其实太复杂,她就快撑不住了。

    可是,再见面,他不给她任何机会,对她的恨意,却是无比明晰,她能感受得到。

    “不说话就是喜欢了?”

    见她不回答,范墨存不禁低沉出声,用力扳过她的肩膀,拨开她脸上的发丝,惊愕地看见她在哭。

    虽然没发出一丝声音,但她确实在哭,脸上都是泪,他伸手去摸,一手湿。

    范墨存没说话,心里跟着一紧,骤然间疼痛起来。他分不清此刻的真实感受,看她哭,他难受,但想到是为了别人,他更难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与她的接触越多,自己的气势就越弱,沦落到今晚,几乎他都要不是他。

    不等他问,简白珂自己伸手擦了擦眼,推开他的手,抽噎道:“范墨存,我问你,结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你根本就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装神弄鬼的,上次在酒店里你是故意的是吧?”

    她狠狠地瞪着范墨存,本想让自己的语气再凌厉一些,但无奈,俩人现在一个被窝,全都光着身子,怎么都装不出来恶声恶气。再加上,她不敢乱动,一个火烫坚硬的可疑棍状物正抵着她大腿呢,生怕一个不注意,擦枪走火了,那这一晚上,可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上一次的惨痛经验,她可是牢牢记得,这个粗鲁重欲的男人!

    “呦,我说媳妇儿,这终于想到我了?”

    见她不哭了,范墨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那手被推开,他倒也不怒,无赖似的又摸到她心口,揉揉捏捏,简白珂作势推了几下,但他锲而不舍,加上技巧还不错,她也就由了他,不多时便觉得有些心浮气躁,浑身又有些热燥。

    “你还记得你签了好多协议吧,当时我叫你经纪人转给你的,厚厚一沓。”

    简白珂眯眼点点头,她从德国回来后,便拿到了好几个重量级的代言合同,还有那部最终令她拿奖拿到手软的电影女主角的资格。她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道:“那里面有猫腻儿?”

    范墨存这才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压着她,细细碎碎的吻落在肩头锁骨处,模模糊糊应道:“嗯,其中有关于婚姻的协议,我又找人在民政局那边疏通了一下,你本人没到场,这结婚证也发了。反正你不是不知道,朝中有人好办事嘛!至于酒店那次,嘿嘿,我确实是假装的,夫妻情趣嘛……”

    简白珂简直是瞠目结舌,一时无语。她早知道当今的特权阶级自然是只手遮天,官二代红三代们为所欲为,没想到这范墨存三言两语就让自己落得了一个“被结婚”的境地。

    张了张嘴,她甚至忽略了那双正在她饱满白嫩的胸口作乱的手,喘息道:“为、为什么是我……”

    她还没自我膨胀到不分东西南北,不知天高地厚,范家这样的家庭,什么样的女孩儿能入得了他们家里人的眼。若是从前,简白珂还能骄傲地说出“门当户对”这四个字来,如今她是落难的凤凰不如**,空有一身傲气,却没有一身傲骨了。

    早说过,范家人丁不旺,虽说范墨存底下还有弟弟范墨元,但毕竟是长子嫡孙,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范善罡又是中将,军委委员,虽然在中央是候补委员,但明年即将换届选举,一切都未尝可知,如此显赫,在帝都如日中天的家庭,怎能容她。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老话便是如此,她简白珂混得再风生水起,就算左手戛纳,右手威尼斯,怕是也没办法剥去身上的标签——娱乐圈这染缸里,哪有洁身自好的白莲花。

    她的问题逗笑了正啃咬着她的范墨存,他抬头,对上她疑惑的眼,不答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你?”

    是啊,简白珂也一愣,她这才承认,自己其实自卑又自负。她可以冷眼面对外界和同行的质疑或嘲讽,也可以把被包养的传闻当成个笑话随便听听,甚至可以对纠缠无赖的狗仔爆粗口竖中指,但是面对着范家兄妹,她真的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她原本可以和他们一样,甚至更骄傲,人都有自尊心和攀比心,十年前的玩伴,如今多在国外念书或创业,陈家的孙女参加了著名的巴黎名媛舞会,万家的孙女在欧洲举办了个人珠宝设计展,叶家的孙女在北京开的私人studio则是城中淑女阔太太们争奇斗艳的好去处。唯有她,抛头露面,起早贪黑地赚着辛苦钱,外表光鲜,内在肮脏。

    眼睛一热,简白珂不禁摇了摇头,她在想什么,想这些早已割裂的生活早已毫无意义,都怪范墨存,勾起了她的多愁善感。

    “你什么都不用想,那些都不是事儿。你只要记得,你现在是我的人,没有人敢动你。”

    身上的男人怕是失了耐性,动作蓦地急躁了起来,捏着她嫩乳的手也跟着用力,另一只火热的大掌则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后背和腰际,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渐渐地瘫软虚脱。范墨存的吻密密麻麻地再次落下来,依旧带了些男人的霸道,混着他的体味儿,他口腔里还混着烟和酒的味道,让简白珂感到晕眩。她一个激灵,不知怎么,就想起之前沈澈的那个吻来,同样猛烈,但他的味道却是带着薄荷的清新,一如当年。

    她心神立即散乱,喉咙干渴,刚一张张嘴,范墨存的舌头便趁机滑进来。简白珂睁开眼,看见他紧闭着眼,睫毛微颤,吻得很是专心,一时间,她竟有些心折。

    半晌,他终于放开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然而眼里还有一丝清明,一针见血道:“你心里还有他。”

    斩钉截铁,是肯定句,不带疑问,简白珂心若擂鼓,刚要说话,不远处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别管它。”

    范墨存皱眉,猛按住简白珂的手,她却挣扎下床,解释道:“凯文的电话,这么晚了一定有事。”

    来的路上,她已经告诉了宁宁,自己今晚的安排,宁宁也无比娇羞地告诉她,凯文约了她在上海一家很有名的餐厅吃饭。若不是重要的事情,凯文何苦不守着个美娇娘春宵苦短,非得半夜三更打来电话。

    “白珂,白珂!”

    手机那端传来凯文急切的喊声,一片嘈杂,简白珂赶紧回答,直觉里,她有不好的预兆。

    果然,几声乱纷纷的吵嚷后,凯文的声音又传过来,这回,简白珂听清了。

    “邵谦出车祸了!小王没救过来……”

    简白珂耳朵里嗡嗡一片,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道:“那、那冯邵谦呢?”

    “送到附近医院了,还在抢救,我估计,我估计脸怕是完了……”

    简白珂今天跟剧组请假,冯邵谦也没有戏,他说要回趟家看看,反正家就在上海,离得很近,晚上吃完饭再赶回苏市也来得及。偏偏,就在赶回剧组的路上出了事。

    凯文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他很聪明地没有问简白珂在哪里做什么,估计是宁宁事先通了消息,怕他在电话里不小心提及令她尴尬的话题。

    简白珂站在原地,她当然知道,对于一个走偶像路线的演员来说,一张脸有多么重要。最吓人的是,同车的助理小王居然身亡,可见这车祸很严重,破相还在其次,能不能有生命危险还不知道。

    “怎么了?”

    范墨存下了床,手里抓着自己搭在沙发上的外套,重新给她披上,看她脸色难看到极致,不禁出声。

    “范墨存,我要是现在跟你说,我想回去,你……”

    简白珂咬咬牙,还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要去医院看看冯邵谦的意愿。不管怎么说,她生病时,欠了他一个人情。

    范墨存看看她,将她拉到怀里,额头抵着她冰凉的前额,低低道:“不去是不是不行?”

    她点头,偷眼瞄了一眼他小腹之下,那不甘寂寞的欲/望源头,心里五味杂陈。

    “那好,穿衣服,我送你。”

    他蹭了蹭她的鼻尖,转身去穿衣。

    简白珂想了想,今晚,她似乎没有收获,又似乎,收获颇丰。

    28、生活本就不是演戏,因为生活比戏剧还惨烈(1)

    等范墨存和简白珂赶到医院时,发现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医院正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虽然一个个小心地没有把长枪短炮扛在肩上拿在手里,不过那神情样子一看就是记者,还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娱记,最能于细小处挖大新闻的那种。

    “就这么大摇大摆进去,咱俩都得玩完!”

    范墨存把车子远远停在一边,也不熄火,摇下半边窗户,点起烟抽了一口,顺便朝大门那边望了望。

    “叫你经纪人或者助理来接一下吧,我在外面等你,看一眼就走。”

    他见势头不善,好心劝着简白珂,转过头来,看她正咬着唇,摘了眼镜看向医院大门的方向。

    “上回还是他送我去的医院,没想到,这才没几天,就换他出事儿。还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她先给凯文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里面情况紧急,直接转到小秘书了,无人接听,又给宁宁电话,还是没人接,简白珂下意识地想打给冯邵谦的助理小王,刚按了键,这才想起来他没救过来,人都不在了,不禁悲从中来。

    范墨存手一伸,将她抱过来一些,叫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掸了掸烟灰。

    忽然,他眼一动,看向后视镜,眉不自觉拧起来。

    来人径直走到副驾驶那边,敲了敲窗,放低身子。简白珂一愣,坐正身体,偏过头去看他是谁。

    居然是,沈澈。见她看到自己,冲她比了个手势。

    她来不及多想,摇下车窗,惊愕道:“你怎么在这?”

    沈澈率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范墨存,夜色中,那张俊颜上分明有些嘲讽的神情。

    “傻,他是这里的大夫,你忘了?”

    一只手摸上简白珂的头顶,抚弄她柔软的发,像是在摸自己的宠物一般,范墨存的烟刚好抽完,掐灭了扔出去,转过脸来吐了最后一口烟,竟有些放浪形骸。

    简白珂看向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完全不了解他,太陌生。

    “下车吧,我带你进去,不能被记者发现。他在里面做手术,估计再有一会儿也快结束了。”

    沈澈的手搭在车门上,似乎笃定简白珂会跟他走。

    果然,简白珂拉紧外衣,就要推门,冷不防,手被范墨存抓住,她扭头,对上他的眼。

    “早去早回,完事我送你回去睡觉。”

    她点点头,刚要动,又被他抓住,这回简白珂有些失了耐性,用眼神探寻,他到底还要做什么。

    范墨存不说话,只用眼神和她厮杀,片刻,饶是简白珂和众多男星配过戏,也依旧败下阵来,只好压低声道:“又怎么了?”

    他却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来,趁着她不备,手托住她的脑后,凑上去就在她唇上蹭了一口,这才放开她,一挥手道:“去吧!”

    那表情姿态,像极了古代的大老爷,对小丫鬟挥之即去的大喇喇模样儿。好几秒种简白珂才缓过神来,又因为有别人在场,不好发作,只好把那尴尬全都发泄在车门把手上,重重推开门。

    凉风一吹,她这才发现,自己耳根好热,居然不太敢看向沈澈,心也跟着一惊,她刚才,竟然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把他列为了“别人”!

    别人,就是别的人,反正不是自己的人。

    “走吧,把这个戴上。”

    沈澈走在她身边,递过来一个医用口罩,简白珂接过来,顺手把墨镜摘了,大晚上的,戴个墨镜看不清脚下的路,反而更招人怀疑。她抓着口罩往耳朵上戴,耳边的碎头发别了好几下也没别住,越着急,手就越笨。

    “我来。”

    身边的人伸出手,抓着两边的耳挂,一手拨着她耳朵边的头发,另一手那么一套,再来另一边,接着帮她压了压帽檐,看了两眼,这才点头道:“好了。你,戴帽子好看。”

    说完,沈澈没再看她,在前边带路,走到医院的一个小门,伸手拉开了铁门,示意简白珂跟上来。

    “哦。”

    简白珂顿了顿,脑子里还不停回转着他那一句不痛不痒的“好看”,抬眼看他一脸急色,赶紧回神,快步跟上。

    这是医院平时送医疗器械和卫生用品的一个偏门,天很黑,路灯又坏了,简白珂跟在熟门熟路的沈澈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她脚上的鞋,身上的衣服,还都是来之前范墨存叫酒店的客房服务帮着送上来的,只能说,贵不见得好,这新鞋,磨脚。

    转了几个弯,终于出现电梯,货用电梯。见沈澈伸手按下按钮,简白珂又想起之前那一幕,不禁有些心有余悸。

    沈澈一定是察觉到了,轻笑一声,手插到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到一支圆珠笔,噼里啪啦地按着,一下,一下。

    好在,他并未为难她,两人进了电梯,默默无语,很快,到了三楼,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消毒水味道愈发浓郁。

    “他怎么样?”

    越往里面走,发现气氛越凝重,出电梯时,简白珂特意看了一眼,手术室,就在这层。深夜里的医院走廊,灯火通明,味道刺鼻,薄薄的一次性口罩几乎失去作用。

    “全麻,手术估计要六七个小时,现在也快出来了。至于形象方面,我不敢说。这种事情,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沈澈语气很平静,大概是在医院工作的人,见惯了生生死死,多少麻木了。在他眼中,冯邵谦不是明星,只是个送进来抢救的病患罢了。

    简白珂点点头,她清楚,每一个报考艺术学校的年轻人,都有个明星梦,而冯邵谦,刚刚崭露头角,就遇上这种事,怕是再也起不来了。想到此,她深深地为他感到遗憾,毕竟是校友,加上到底在同一个剧组合作了一个多月,若说一丝惺惺相惜的感情也没有,不免太冷血。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就看到了手术室的门,还有旁边一排塑料椅上,正坐着凯文、宁宁,还有一个有些面生的中年人,经介绍,原来是冯邵谦所属公司天姿娱乐的一个中层,专负责艺人统筹,也是凯文的顶头上司。

    其实说来有些曲折,一般来说,一个明星经纪人,手下的明星都不是很多。简白珂三年前刚进入娱乐圈时,正是凯文带她。后来他跳槽,简白珂自己组建工作室,不过因为两人私交很好,简白珂也就没再找经纪人,小事宁宁负责,大事一律工作室出面,是以外界不清楚的,都以为简白珂的经纪人还是凯文,两人颇有默契,倒是谁也没特意否认,一直是有来有往的。

    不过,近来有传言,华星要挖凯文,既看中他的能力,也是看中他手里的一众大小明星,据说开价惊人,似乎还有公司股份的诱惑。近来事情多,简白珂也没空私下问问凯文的态度,不过这小子刚失恋,怕是兴致不高。

    几个人也顾不得寒暄,直奔主题,简白珂简单问了几句,无奈大家都说不清楚手术室里的状况,也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不时有小护士出出进进,还能逮住一个问问,手术室的门一直是紧闭的。

    “这回可遭了,邵谦上一部戏刚红,还指着这部戏增增人气,怎么就……”凯文是最心痛的,他当时也在车上,幸好只受了轻伤,脸和手臂几处擦伤,没想到后座的小王就没救回来,冯邵谦重伤。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幸好你没事,不然宁宁怎么办?”

    简白珂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哭泣,搂住身边宁宁的肩膀,看得出,小姑娘吓坏了,车祸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手冰凉,脸色煞白,眼角的泪痕还没干。她本以为,能和凯文“好好聊聊”,于是乖乖在苏市等他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噩耗。

    几个人正说着,刚走开的沈澈又走过来,手里拎着几盒快餐,分给大家。他心细,下楼去接简白珂时,托了医院的护士帮他订了外卖,这会儿刚好送来了。

    “我没有胃口。”面对着沈澈递过来的饭菜,简白珂没接,叹了一口气,眼神瞟向手术室方向。

    “你的潜台词是叫我喂你?”

    他固执地举着,声音很小,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简白珂吓得一惊,生怕他在人前做出异常举动,只好接过来,抓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她的样子和心思,沈澈自然知道,坐在她身边,看着她。

    不吃不觉得饿,吃了两口,似乎食欲找回来了,几个人忙了大半宿,也都饿了,草草吃光了饭菜,刚收拾好,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门开了,还陷在麻醉中的冯邵谦被推出来,等候多时的几个人都迎上去。

    主刀的医生对凯文交代着什么,天姿娱乐的李先生和宁宁,以及简白珂跟着护士,一路回到特护病房。

    看着护士手脚麻利地将各种仪器连在昏迷的冯邵谦身上,站在远处的简白珂,忽然想起母亲刚住院的情形,那时候是她最难的日子,没钱,没名气,白天疯了似的工作,晚上偷偷去夜总会做舞蹈演员,下了班拖着一身疲惫,溜到医院看望母亲。有时看着那滴答滴答的输液管,坐在那里没五分钟就能睡着。

    沈澈见她面色有些哀戚,拍拍她的肩,比了下手腕,那意思是说,时间不早了,劝她走。

    一想到范墨存不辞劳苦地担当司机,还在外面等着,简白珂赶紧擦了擦微湿的眼角,点点头,跟凯文宁宁说了一声,沿原路返回。

    “那个,你不用送了,我记得路。今天……谢谢你了。”

    站在来时的电梯门前,简白珂低声开口,避开沈澈的视线,艰难启声。

    “哦……”

    面前的男人,yīn阳怪气地拉长了音,替她按了下楼的电梯按钮,等了一会儿,门开了。

    简白珂略一点头,算作道别,刚要迈步,就被沈澈一把抱住。

    她吓得一挣,他收手,步步紧逼,没有放开的意思。

    “简白珂,我该怎么办?”

    他咬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语气居然有丝丝悲伤难忍。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又加了一句。

    “你还记得佟薇嘛?我给你打个预防针,你接下来的那部戏,她是女二号。”

    yīn恻恻的声音传来,简白珂一怔,不禁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她下部戏是唐宫戏,讲述后宫女子勾心斗角的故事,女演员大概有几十位。佟薇她自然是“记得”的,当年的学妹,近几年也算是内地的小花旦之一,但由于当年的芥蒂,两人一直是没有联系。等到这一年多,简白珂红了,她也小心地避开那些能和佟薇见面的活动或演出。

    沈澈抿唇,并不回答。推了一把,将她整个人推到电梯里,冲她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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