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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8

作者:年小初        书名:跟班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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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班(三十四)

    第三十四章

    顾谨言很想把酒瓶往江亦的脑门上敲。他真想冲江亦大吼一句,如果许桓因为不能爱你而主动来陪你喝酒,你会怎麽想?!

    结果到头来,他得到的只是江亦的同情。仅此而已。

    可是在江亦看来,这就足够他顾谨言感激涕零了。

    这样想著,顾谨言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睛发涩。他不再说话,径直拿过江亦刚开启的啤酒瓶,也不倒进杯子,而就这麽直接往嘴里灌。

    看著顾谨言的这个样子,江亦的表情很复杂。他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不喝酒也不再吃什麽,只是这麽看著顾谨言。顾谨言灌酒的时候眼神很是朦胧,江亦觉得顾谨言并没有在看他,但那目光却又像是刺穿了他。他就这样看著,看著顾谨言喝完这一瓶,喝完第二瓶,然後再叫来第三瓶,第四瓶……瓶子越来越多,顾谨言白皙的脸变得涨红,神志也有些不清起来。

    终於在灌空第七个瓶子的时候,江亦按住顾谨言的手。说来奇怪,顾谨言的脸是红的厉害,但手却是冰凉的。顾谨言因为手背按住,便开始乱动起来。不过他力气本来就不如江亦大,加上喝醉酒,身子也发软,很快就被江亦按住,趴伏在桌子上。

    江亦绕过桌子,坐到他身边。顾谨言的眼睛半睁半眯著,仔细一看,眼睛里还是湿漉漉的。 江亦俯下身凑近顾谨言的脸,虽然和顾谨言有过些亲密接触,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顾谨言的眼睫毛长的很漂亮,像洋娃娃似的又长又密,还很自然地向上卷,有一些泪珠就挂在上面,让现在的他显得可爱又可怜。

    江亦以为顾谨言会说胡话,虽然不至於像刚才那个高中生一样夸张,但总会大声嚷嚷几句,叫叫他的名字。可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顾谨言在被江亦按住後,只是很安静地伏在桌子上,略显沈重的呼吸让他的背轻微地起伏,整个人,显得单薄又无助。江亦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无数次地为了许桓灌酒的那些日子,那些顾谨言曾陪在自己身边的日子。他不曾想过,那个时候,顾谨言的心情是怎麽样的。是心疼多一点,还是绝望多一些。

    江亦结了帐,他本想把顾谨言扶起来,但看顾谨言已经完全走不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抱起了他。他离开的时候听到身後有几个女生发出类似於激动的叫声,不过这不是他所关心的,他把顾谨言放进车里,自己坐进驾驶,但却并不急著开动。

    这是他第二次把醉酒的顾谨言带回家。这两次之间其实并没有隔多久,但是江亦的心境却是大大地改变了。

    现在的状况是,他和顾谨言既回不到当初,但是,也看不到未来。

    江亦转过身给顾谨言系好安全带,然後把顾谨言额头上垂下来的几绺刘海轻轻拨了上去,发现他的眉头紧紧皱著,显得十分不安。

    “喂,谨言,没事吧。”江亦轻轻拍了拍顾谨言的脸。顾谨言晃了晃头,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并且开始了低低的喃语。

    “不要走……不要走……”

    顾谨言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急迫,话语间满涨著恐惧和惊慌,而且还隐隐有了哽咽的哭腔。江亦再拍拍顾谨言的脸,却被他一手揪住,死死贴在xiōng前。

    “不要走……不要走……”

    “谨言你清醒点,我没有走,我就在这里……”

    “不不不,你走,你们走……”

    顾谨言却又一下子像触电似的疯狂甩掉江亦的手,当江亦想再次扶上他的时候,顾谨言近乎尖叫地一次又一次打掉江亦,并极力扭转著身体,想逃离侵扰。

    “谨言你怎麽了?”

    “不……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啊,不不不,我是变态,我是……”顾谨言在梦里挣扎著,矛盾著。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满脸。

    “谨言!”江亦擦去顾谨言的泪水,但却远远赶不上泪水流出的速度。就好像刚才喝的酒全都流进了顾谨言的眼睛里一样,现在,他的眼眶就像泉眼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出水来。

    “啊……爸爸……你不要走……爸爸……”顾谨言的声音一下子高亢,同时又用力抓住江亦,“爸爸……你为什麽要喜欢男人……你为什麽要跟他走……”

    江亦正准备从顾谨言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顾谨言说,他的爸爸,喜欢男人。

    顾谨言还在继续哭喊著:“我是个变态……我是……不不……我不……啊啊啊,我是,我是个变态!”顾谨言在中途本想极力否认,但不知又梦到了什麽,又惊恐地马上改口,称呼自己是变态。

    那声音,凄惨又绝望。

    “我是变态……我是变态……我是……”顾谨言的酒劲好像终於过去了,他的声音渐渐变低,最後又恢复成最初的低喃。

    “……江亦……”

    顾谨言的手渐渐松开,软下去,这是他陷入昏睡中的,最後的低喃。到底,他还是把他藏在了最深的心底。

    江亦坐直,看著一片凄惨的顾谨言。他的嘴唇紧紧抿著,几乎成了一条线。他的心像是被什麽绞著似的,狠狠地疼著。

    他从不知道,顾谨言的家庭是这样的。从前的记忆呼啸涌来。为什麽读书的时候顾谨言那麽反感和他一起在网上看关於同性恋的东西,为什麽顾谨言从来不提起他的家庭,为什麽顾谨言的妈妈要担心顾谨言至今不交女朋友是因为那个原因……

    他大概明白了。顾谨言的爸爸是同性恋,还和一个男人走了。顾谨言身边的朋友便说他是,变态。

    在顾谨言还没有爱上他的时候,大概还能再周围的谩骂和侮辱中保留最後的尊严,因为,那毕竟是假的。但是,顾谨言爱上了他,顾谨言没能逃脱那个紧箍咒,爱上了一个同性,所以,小时候那些恶意的嘲讽便全部变成了最尖锐的利器,似箭,一支支射进他的骨头,若刀,一道道剜在他的心尖。他的自尊,全部没有了。

    可是,就算他失去了自尊,也还是没能得到爱情。

    江亦撑住自己的额头,颓然地靠在方向盘上。如果爱情可以施舍,那该多好。大家都不用那麽痛苦。

    可是,那就不是爱情了。

    爱情最残忍却也最美丽的地方就是,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想得到的那麽多,那麽好。

    跟班(三十五)

    第三十五章

    顾谨言觉得自己像是在一片无边的海里沈浮著。他被大浪一下子打入海底,下一秒却又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托到海面。这种感觉,实在像极了和江亦兜兜转转的这些年。多少次,他觉得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勇气选择放弃,已经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放逐到海底,那黑暗的,寒冷的,没有任何希望和生机的海底。可是到底,他还是渴望的,哪怕只出现一丝的光线,他都愿意再一次不顾一切,游到海面。虽然每一次当他从水面探出头,他看见的,仍然是王子和王子的互相折磨。

    他又想到爸爸,想到他爸爸和那个男人,为了他们所谓的爱情,抛弃了家庭,事业,朋友。顾谨言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好像有海水呛进喉咙,刺痛得发涩。难道是他付出的还不够多?难道是他牺牲的还不够多?难道是他放弃的还不够多?可是,就算真的把这些都放下了,他就能得到江亦的爱情吗!?

    他沈浮在这一片深海里,思考著关於人生和爱情的哲理。可是怎麽想,都是彻底的绝望。

    他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把他抱了起来,那人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接著是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他隐约能辨认,那是那人在用钥匙开门。进屋之後,他被放在一片柔软里。他一下子就把自己身陷下去,虽然还不怎麽清醒,但他用力地闻了闻,便感觉到了最熟悉的归属感。那麽现在,他能确定的是,他是回家了。

    那人用毛巾擦拭著他的脸,动作很是轻柔,就像是海水一下子变得温柔,轻轻拍打著自己。他不自觉地仰起头,挺起xiōng膛,承接著这片海难得的温情。

    江亦却突然停了手,他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那一次,也是顾谨言喝醉酒,和现在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情况,而接下来……江亦有些烦躁,他再胡乱揩拭了一下,便从床边站起来,和顾谨言保持了一段距离。如果说那一次还有借口,那麽这一次,无论怎麽说,都是没有人任何理由的。是他先开口的,要顾谨言远离自己的生活,告诫他要控制自己的感情,可是似乎在身体方面,顾谨言总是能轻而易举就勾起他的欲望。江亦无法忽视自己的下半身此时此刻的状况,顾谨言是没有受过任何mb训练的,可是他的身体,他的随意的喘息,都能比那些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男孩子更能让江亦感受到欲望在每一秒内最精细的膨胀。

    江亦自认不是个善於控制自己的人,可是他现在不得不控制。他不愿意再伤害谨言。江亦叹口气:“看来还是不应该放纵他喝那麽多酒。”

    他又站了好一会,平复了一下呼吸,便再次拿起毛巾,在水池里冲洗之後,又回到顾谨言的身旁。

    顾谨言的脸烫的让江亦的指尖都有些轻颤,他慢慢地擦拭著,从额头,眉间,眼角,到鼻梁,脸颊,双唇。从脖子,锁骨,xiōng膛,下滑到腹部,腰部,然後又转到整个背部。还是一样的,江亦仍然能看到十年前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而到现在,早就凝成痂的伤口,好像又流出了汩汩的鲜血,每一滴,都似在配合著顾谨言的呻吟和痛呼。

    他在做梦吧,否则他怎麽能这样毫不克制地放任自己几乎不停息地呼唤那个名字。

    “江亦江亦江亦江亦江亦江亦江亦江亦……”

    江亦触摸著顾谨言的身体,听著顾谨言从这身体,乃至从这灵魂深处叫出的,他的名字,觉得自己已经待不下去了。他从不知道,对著一个如此深爱自己但自己对他却没有爱情的人,对著一个爱自己爱到了如斯地步而自己却没有丝毫办法回应的人,竟然是这麽痛苦。但是为什麽会是这样!爱他江亦的人,难道只一个顾谨言吗?江亦见过的,爱他的人实在他多了,抱著他的腿哭著求他不要走的,揽住他的腰叫嚷著我是真的爱你的,疯狂地吻著他下一秒又泪流满面说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爱他的,全部全部,都是数见不鲜。

    顾谨言的表现不是最可怜的,不是罪煽情的,不是最新鲜的,可是偏偏,就是最能让他难过的。可是,每一次,他都放弃了去心底探寻这样的原因。他想,也许只是因为,他和顾谨言之间有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东西,毕竟,他们有学生时代的回忆,有许桓的回忆。只有顾谨言,真正参与过他的生命,而那些人,都只能算是从他生命旁开的一个过客通道里,匆匆流过也绝不会留下什麽痕迹的路人罢了。

    顾谨言似是无意识地叫唤著这个名字,但在他的梦境深处,他知道自己在叫这谁的名字,他看得见这个名字的主人。他看到,从高中第一天的初见,到最後那绝情的打发,每一种气质的,每一种表情的,每一种风度的江亦,全部全部,都清晰的让他那麽留恋,留恋的让他那麽痛苦。

    他受不了了,他也不是那麽能忍的,他也是会痛的。

    这一次,他要留住他。他在自己幻想的梦境里,跌跌撞撞向前冲去,他伸手想抓住他,但是那些图像就像是水里的影子,在他以为碰到的一瞬间,便化作了无数片,然後再更远的地方,又组合成一个新的江亦。他又跑,又去抓,但仍然是同样的结局。

    他筋疲力尽,最後只能跪在地上捧著脸大哭。

    江亦看到顾谨言从最初的平静慢慢变得无比激动,然後便是满脸泪水,最後已经发展成了放声大哭,他有些无措地把顾谨言抱坐起来,在他的身後撑著他的身子,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谨言?你怎麽了?”

    顾谨言的手在空中乱飞著,他大声叫著江亦的名字,可是每一次,感受到的,都是虚无的空气。

    江亦的心一下子就布满尖锐的剧痛。他马上伸出手,握住顾谨言在空中毫无章法乱挥的手。

    “谨言谨言,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江亦的声音是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他把顾谨言更紧地搂进自己怀里,同时紧紧握著他的手。

    顾谨言像是梦呓般呢喃:“江亦……江亦……”他的手在江亦的手掌里慢慢转动著,好像在确认,而後本来已经停住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顾谨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翻转身用另一只手搂住江亦的脖子,和江亦相握的那只手也摸索著变成十指相扣,顾谨言几乎是近乎本能地靠近江亦,就像飞蛾扑火。

    他吻上了江亦的嘴唇。顾谨言发热发烫的唇和江亦略显凉意的唇一触碰在一起,江亦就觉得自己已经推不开顾谨言了。他能理解此时此刻顾谨言的感受是什麽,就像以前,当他怎麽都得不到许桓的时候,他也曾发疯发狂,干脆只想和许桓拥有身体上的契合。

    他明白的,“得不到心至少要得到肉体”根本不是简单的残酷和霸道,没有深深地体会过那种明明有刻骨铭心的爱,却怎麽也得不到那个人的,那种身处绝地的无助无奈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对自己爱的人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到底是要先折磨自己多少遍,到底是心底有了怎样的绝望,才能下这样的决心,才能做出这种伤害爱人却更伤害自己的事。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也许,只犹豫了一秒,便丢开了毛巾,按住顾谨言的头,加深了这个仍然流连在表面上的吻。

    果然还是那个顾谨言,就连在醉梦里吻江亦,都还是这麽小心翼翼的可怜。

    江亦半躺在床上,扶住顾谨言的腰让他坐在自己的胯上。这一次,他没有著急。他慢慢解开顾谨言的扣子,一只手轻轻在他的上半身游移著,听到顾谨言一次比一次高的呻吟声,感受到顾谨言在自己身上越来越不安的扭动,江亦自己的喘息很快也粗重起来,他稍稍用力捏了捏顾谨言xiōng前的两颗茱萸,又有些按捺不住地抬起身体,同时把顾谨言往身下按,开始吮吸著那诱人的红点,另一只手开始摸索著脱掉顾谨言的裤子,顾谨言情难自禁,他的声音开始带上染上情欲之後的性感和沙哑:

    “江亦……抱我……啊……恩……呃……啊!”

    就在说出“抱我”之後,江亦便把食指轻轻转动著探进顾谨言已经暴露在外的密洞内。因为顾谨言的家里没有润滑剂,江亦只能将就著刚才给他揩拭身体的那些水,同时多做些前戏。以此来减轻顾谨言的痛苦。

    “乖,谨言……很快就好了……乖……”江亦一面柔声安慰著,左手又加了一根手指,而为了减轻顾谨言的不适感,他的右手不遗余力地刺激著顾谨言的分身。

    地狱和天堂并存,对此刻的顾谨言来说,已经没有什麽是真实的,他觉得自己就快在这种同感和快感中死去。

    没有了羞耻感,没有了自卑心,顾谨言放任自己在欲海里沈沦,任由那个人,带著自己或沈活浮。

    就在两个人都快忍不住的时候,江亦终於抽出手指,扶好顾谨言,让他已经渐渐松弛的xiāo穴,对准自己早已经直挺的欲望,直直坐下去。

    “啊!啊……恩呃……不……不要啊!”顾谨言疯狂地摇著头,使劲地摇摆著,而这样反而让江亦尝到了绝妙的快感。江亦也大力搓弄这顾谨言的分身,同时在顾谨言的摇摆中,感受自己的欲望在他的体内的慢慢膨胀。

    “……江亦……江亦……”就在两个人就要得到高潮的时候,顾谨言突然又像失了神是的,叫著他的名字。

    江亦温柔地吻上顾谨言的唇,尽力调整著呼吸。

    “怎麽了?”

    “是你吗……是你吗……”顾谨言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之地传来,带著和现在的性事完全不符的迷茫惆怅。

    “……是,是我。我在这里。”江亦一下子放柔声音,他撩拨著顾谨言汗湿的刘海,“你感受到了吗,我们现在结合在一起……”

    虽然,只是身体上的。

    “……太好了……太好了……”顾谨言喃喃低语,“你在这里……你在这里……太好了。”

    顾谨言的整个上半身倒向江亦,趴在他的xiōng膛上,以完全不曾有过的热情方式,亲吻著江亦身体的每一寸。江亦有些怔愣,他感受著xiōng膛,腹部,颈部,肩膀,都被顾谨言火热的唇触碰著,摩擦著。顾谨言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把他的爱都移植到他的身体里。

    江亦酸涩地闭上眼睛,加大手的力度,同时加快抽送的速度,顾谨言搂紧江亦的脖子,就在前面的快感和後面折磨中,感受到最後的释放,他能感受到他所贴紧的这个身子的腹部,被他的浊白而侵染,而在他的身体深处,也瞬间多了股灼热。

    这算不算一种得到。顾谨言在最後朦胧的意识中,搂紧江亦的身子,这样问著自己,也这样鄙视著自己。

    江亦感觉到身上的人渐渐失去意识,整个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他并没有急著把欲望抽出来,他在感受那种奇妙的感觉,那种结合的感觉。他们的身体契合在一起。为什麽,身体上的契合只要有欲望就可以,而心灵上的相系却是那麽复杂呢。

    江亦再次吻上顾谨言的唇。心里无奈,这一次,他又该怎麽说。

    跟班(三十六)

    第三十六章

    顾谨言其实很早醒了,但是,他不敢睁开眼睛。

    他感觉到江亦还在他的身边,整个身体的疼痛和私处难以启齿的灼痛感都让他无比清晰地了解,昨夜究竟发生了什麽。但这并不是他此时不愿睁开眼的理由。

    顾谨言攥紧手捏了捏被子,压抑地深呼吸了一次。他记得,昨夜,是他先缠上了江亦。

    那些脸红心跳的亲吻,那些yín靡放荡的姿势,那些毫无节制的呻吟,都让顾谨言只希望能久久地藏进被子里,再也不出来。他能说什麽?这难道不是赤裸裸地在向就爱你故意示爱吗?而且是在江亦那麽直接地回绝了他之後?

    顾谨言忍不住颤抖著,觉得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自己,犯贱。

    “嘿,怎麽了?”

    顾谨言一下子绷紧身子。就在他颤抖不已的时候,身旁的江亦环过来一只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抚摸著他的背,努力想让他平静下来。

    顾谨言不敢回头,他蜷缩了一下,想远离江亦在他背部游移的手,同时伸手拉开江亦环过来的手臂。江亦却一下子握住,轻轻一使力就把顾谨言翻转过来,他也马上跨跪在顾谨言上方,双手钳制著他,逼迫顾谨言看著他的眼睛。

    顾谨言没办法,每当他移开自己的视线,江亦就会把他的头往这边偏,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看著江亦。

    “怎麽,敢做却不敢承认了?”江亦张唇,慢慢吐出这几个字。

    顾谨言一听就睁大了眼睛,他觉得全身的血都在往脑门上涌,整张脸涨的通红。他开始努力地挣脱著江亦的钳制,却是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辩解。

    “……哎,”江亦叹了一句,他轻松地处理著顾谨言的小小挣扎,在顾谨言快要失去力气之後,他松开一只手,轻轻抚上顾谨言的脸,拨开因剧烈摇动而扫到眼角的一缕头发,“你不要这个样子,谨言。”

    江亦这样说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疼惜,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不否认自己心疼顾谨言,但这也就是自己能给他的所有回应了。

    顾谨言停止了挣扎,他怔怔看著江亦。江亦的脸就在他上方大概两分米的距离,但他却觉得自己离他又是这麽远。他听见江亦的心跳声,每一声每一击里,都是那个人的名字。这样一个事实,明明是他他早就知道的:他不在他们的世界里。

    但是顾谨言从来没觉得像今天,像现在这样绝望,因为他感到恐慌,如果江亦不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那麽。顾谨言突然不能想象,因为他不敢。

    “谨言?”江亦愣了一下,“你……你不要哭。”

    江亦确实震惊了,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顾谨言的眼泪,至少是在顾谨言清醒的时候。但是他并没有伸手帮他擦,只是任其肆意流淌。如果这样的宣泄,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那麽,就让他哭吧。

    “江亦……”顾谨言哽咽著出声,似乎在极力压抑著什麽。

    “怎麽?”江亦微微低下身子,低声询问。顾谨言却一下子抬起上半身,双手环住江亦的脖子,把他往下拉著。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後一颗救命的浮桩。江亦觉得颈子被压的有些疼,他没想到顾谨言还有这麽大的力量。

    顾谨言冰凉的眼泪滴在江亦的後颈上,他也由安静地流泪变成了放声地大哭,嘴里,却一直叫这江亦的名字。

    只是叫著这个名字,其他的,却什麽也没有。没有“我爱你”,没有“我恨你”,没有“你为什麽不爱我”,没有“给我一次机会”……这些无聊的话,他只是这麽叫著。但是江亦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这样单纯地念叨著名字,却更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

    江亦顺从地倒了下去,他把顾谨言搂在怀里,吻著他的额头。

    “江亦……”顾谨言抬眼看他,眼神里闪著江亦不能见过的光,“你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只是,喜欢?”

    这句话几乎是顾谨言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而且他的身子也剧烈颤抖著,看的出来,这句话费了他多少勇气。

    江亦没有说话,顾谨言却突然笑了,他一下子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著江亦,音调有微微地提高:“江亦,你看,你不敢说了,你不敢说了!”他停下来喘了口气,靠近江亦,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又压低了些,“江亦,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如果……如果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觉……那麽,那麽……你为什麽不愿意伤害我?”

    顾谨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泪已经凝固在眼角,他神色复杂地看著江亦。既有一种无畏的勇气,却还是有点害怕的胆怯。

    “谨言,难道你觉得我没有伤害你吗?”江亦反问。

    顾谨言笑了,笑得眼角的泪又重新滚落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後开口:“这并不重要,江亦。重要的是,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愿意,真的伤害我?你伤害过的人还少吗?但是,你对我却并没有像对那些人一样,不是吗。你早就可以和我完全的一刀两断,你甚至可以把我赶出这座城市,把我远远地丢掉,但是你没有,是的,你没有……江亦,你问问你的心,你对我,究竟有没有哪怕一丝的感情?”

    顾谨言说前几句话的时候还勇气满满,颇有一种破釜沈舟的感觉,但是越到後来,伴著滚落的泪水和颤抖的语调,这话听著,就染上了好似深宫怨妇般的,那种卑微的企盼。这是顾谨言这一辈子说过的最自恋的话,不管结果怎麽样,以後,都不会再有了。

    江亦没说话,因为他说不出什麽话。其实他并没有惊讶,因为顾谨言问的这个问题,他早就在心里问过自己无数次,当他发现谨言对他的感情时,他就曾动过把顾谨言赶走的想法,事实上这是他的一贯做法。但是他一直没有这麽做,原因很简单,但是却很难把它解释清楚:因为他不想。

    江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试著告诉自己,那只是因为一种习惯,他习惯了顾谨言在他身边帮他分担,听他诉苦的感觉,他只要一想想顾谨言的离开,就会觉得全身不对劲。而现在,顾谨言告诉他,这不是习惯,而是感情。

    “谨言,你不该爱上我。”江亦知道这句话实在太傻,但是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还能说点什麽。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的。”顾谨言回答的很快,却也是深深的无奈。

    “……我要走了。”江亦沈默了一阵,做出了离开的决定。

    顾谨言没说什麽,他把身子向旁边一倒,给江亦留出足够的空间,轻声说了句再见。

    在江亦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顾谨言说:“谨言,爱我是很痛苦的。”

    “……爱许桓也是很痛苦的。”停顿了一下,他仿佛是自言自语般地又说了句:“可是最痛苦的,还是得不到,却又不甘心。”

    得不到,不甘心。这仿佛是一个魔咒,紧紧箍著他们两个人。

    “不甘心……说的好。”江亦低低笑出了声,“谨言,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麽我爱的不是你。”

    顾谨言的瞳孔瞬间放大,然後又立刻黯淡了下去。

    传来的,是沈重的关门声。他沈沈闭上眼睛。

    跟班(三十七)

    第三十七章

    “……妈。”

    顾谨言硬著头皮,艰难地吞咽了一口。他看著给他开门的母亲大人,心里无语。

    顾妈妈往顾谨言身後瞟了一眼,好像还不死心的样子,又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拨开顾谨言,踮起脚朝门外望了好远。

    顾谨言满脸黑线,他急急忙忙把妈妈推进去,砰地关上门:“好拉妈妈,你别看了……就……就我一个人。”

    顾妈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看了顾谨言一眼,突然上前揪起顾谨言的耳朵:“还记得来之前我在电话里怎麽跟你说的吗?啊?你这个臭小子!”

    “哎哟痛痛痛!!!记得记得啊!您轻点!”顾谨言疼的大叫,他真不知道他该哭还是该笑,他的母亲大人果然还是身强力壮啊……啊哈啊哈。

    “记得?我看你左耳进了右耳就出了吧!”

    “那我也没办法啊妈妈,我总不能随随便便带个女人回来跟你说她是我女朋友吧!”

    顾妈妈最後揪了一下顾谨言,疼的顾谨言差点没惨叫出声。

    “你这是说你妈我不通人情啦?”

    “……不,我哪里敢呀。”顾谨言摸著自己的耳朵,闷闷出声。

    顾妈妈看了顾谨言一会,叹了一口气,把顾谨言手里提著的东西接过来:“哎,小言,不是妈妈我催你,你看你都……”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都二十七了,隔壁刘大爷的孙子都有四岁了,邻居李叔叔的孙女也有三岁了,旁边小张的儿子也刚满月了……行了吧!”

    “……亏你还记得。”

    顾谨言白了一眼:“哎哟妈,你每次电话里都是这几句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顾妈妈瞥了顾谨言一眼:“起茧子了?刚才没发现嘛,我再揪揪?”说完就作势要上前。

    “呃不用了不用了!”顾谨言拔腿往旁边跑,缩到沙发里。

    顾妈妈瞪了他一眼:“快点过来吃饭了!”

    “……哦。”顾谨言观察了很久,发现她确实消气了,才小心翼翼地坐到桌子上。

    这是好不容易一个不用加班的国庆假期,顾谨言便回了老家。其实说是老家,也就是是城周边的一个小县城而已,算不上很远,坐长途大巴也就两个小时。自从他可以独立生活後,顾妈妈就把当初在城里的房子卖了,搬回了这里。顾谨言起初犹豫了很久,他到底要不要回来。以往的国庆,他都是没有回来过的。

    那个时候,真是傻到了家。江亦总是会在假期的後三天每天都来找他,让自己陪他喝酒。而前四天,虽然江亦从来不说,但是顾谨言知道,那四天江亦是在疯狂地骚扰许桓。

    四天的许桓和三天的顾谨言。顾谨言很佩服江亦,不管什麽时候,他的执著总是比放弃多一点。但是顾谨言自己的执著,却总是成为了江亦放弃的,殉葬品。

    这一次,顾谨言再也不要当江亦感情的陪葬品了,这七天七夜的时间,他要留给自己。

    顾谨言坐到凳子上,开始扒饭,不过……哎。顾谨言叹了口气放下碗筷:“妈妈,你一直盯著我干什麽……搞得我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顾妈妈往谨言的碗里夹了一块**肉:“我倒是要看看我们家言言到底哪里不好,怎麽会找不到女朋友吗??”

    顾谨言头痛地扶额:“妈妈……你感觉未免太好了吧……”

    “言言,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哎,现在这年头,谁不是过日子呢,虽然不能随便找一个,但是能看得过去不也就行了?你不是看上了什麽高岭之花吧……我劝你快别浪费时间了啊!就算你追到手了,到时候结了婚,受苦的也是你自己!”

    “……恩,妈妈你说的还有点道理。”顾谨言微微挤出一个微笑。

    “那是当然。你妈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什麽都见过,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这麽多年生活悟出来的哲理了……对你没坏处的。”

    “……我吃饱了。”

    “哦……诶?你吃饱了?这才吃了多少啊!言言!?”

    顾谨言没有理妈妈的叫唤,他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摔到床上。刚才妈妈的一番话,的的确确让他的心里泛起了波纹。他的要求是太高了,高的离谱,看上的,竟然是江亦那样的人。他们其实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里,但他居然妄想得到他。

    高岭之花?顾谨言把脸深深埋进被子里,低低笑了两声。形容得还真是贴切。顾谨言闭著眼,一片漆黑里,好像模模糊糊出现云雾缭绕的悬崖,有一朵奇花迎风怒放,然後渐渐就变幻成,江亦的脸。

    “唔……”顾谨言裹著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动几下实在没有办法拜托心里的难受感。自从那天以後,他就再没和江亦联系过,不,应该说是,江亦就再没和他联系过。

    真是,太难看了。

    “言言!”

    “恩?”

    顾妈妈推门进来,看到顾谨言一个人裹在被子里,她一步上前扯掉被子:“你干啥呢!”

    “妈妈!”顾谨言一把抢过被子,“你才是干嘛呢!进来也不敲门。”

    顾妈妈坐到床边,又揪住顾谨言的耳朵:“哎哟,还敲门?你还真是城市化了啊。”

    “……什麽呀。”顾谨言不满地嘟囔,“算了,有什麽事?”

    顾妈妈扶著被子,摩挲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言言啊,你……你没有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吧?”

    顾谨言一愣 ,有些吃惊地看著妈妈。顾妈妈的脸上是努力压制的焦急和担心。顾谨言的脸色白了白,嘴角僵硬地扯开:“妈……妈妈,你乱说什麽呢。”

    顾妈妈狐疑地看了顾谨言一眼:“是乱说吗?”

    顾谨言撇开眼神:“当然。”

    顾妈妈伸手拍了拍顾谨言的肩,然後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像小时候曾多次做过的那样,微微一笑:“那就好……那就好。言言,妈妈很怕……”

    “我知道我知道,妈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最後那几个字,顾谨言几乎是咬著牙憋出来的。他不想骗他的母亲,何况,他更骗不了自己。顾谨言把妈妈送出门,然後回来倒在床上,被子一瞬间就湿了一片。

    他最讨厌这样懦弱的自己,可是,自从发现爱上江亦这个事实,他似乎就再也坚强不起来。顾谨言翻过身子,看著天花板,觉得自己真是失败透顶。工作,家庭,亲情,爱情……全都是一团糟!

    眼泪顺著脸颊流到脖子里,带起一阵凉意,顾谨言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翻进电话簿里,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和号码。这种熟悉让顾谨言的鼻子一酸,视线瞬间又模糊起来。

    即使删掉也没有用,那串号码,那十一个数字,就像是一个魔咒,已经紧紧箍在了他的头顶——

    天啊!我码了一个下午就只有这点子!扶墙||||||要死了……

    我发誓我要他们摩擦了!!!我受不了了!!掀桌子!!!江亦你快点给我喜欢上言言啊啊!!!在这样下去亲娘我都帮不了你啊啊啊………………泪奔

    啊对了, 俺要票票……(*^__^*) 嘻嘻…… 大家春节快乐! 我努力码字,大家努力投票

    啊哈啊哈(最近重温天神右翼……再次迷上了梅丹佐sama 啊哈啊哈)

    跟班(三十八)

    第三十八章

    顾谨言觉得自己这七天过的简直和猪没什麽区别。每天睡到接近十二点才起床,下午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晚上打开电脑上会网……颓废得真和猪没啥区别了。啊,不。

    “你简直比猪还不如!”

    这是顾妈妈更一针见血的评价。

    今天已经是六号了,顾谨言决定明天一早就回去,不管怎麽样,还是要倒个时差啊!

    “言言!你的手机响了!”

    “诶?呃……我现在身上还打著香皂呢……等会我出来再说吧!”

    “要不我进来给你吧。”

    “不要啊!妈!这样也太不好了吧!”顾谨言在浴室里大叫著。

    顾妈妈在浴室外拿著手机朝里吼:“不知道你害羞个啥!你身上哪块地方我没看过啊!”

    顾谨言在里头一脸黑线:“行了行了……妈没事。应该不会是什麽大事情,我出来再说吧,你看看来电显示,是谁打的?”

    顾谨言说完後就扭转水龙头,水哗哗地往下流著。顾谨言仰头享受著,外面传来了妈妈被嘈杂的水声弄的有些模糊的声音。

    “真奇怪,这难道是他的名字?叫……少爷?”

    “什麽?妈妈我听不见,你说大声点。”顾谨言搓了把脸,往门那边靠了一点。

    “来电显示上写的是少爷!谁啊?莫名其妙的……诶??你怎麽就出来了??”顾妈妈刚还在抱怨,浴室的门就开了一个小缝,顾谨言伸出手就把手机夺了过去,然後砰地关上。

    是江亦。水龙头还没来的机关,水流的声音哗哗作响,配合著手机音乐的声音,弄得顾谨言有点心烦气躁,还有点紧张。湿漉漉的手捏著手机,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整个xiōng腔。顾谨言先上前关了水,然後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接电话。

    “恩?”顾谨言一下子愣了。就在他准备按下接通键的时候,音乐却突然一下子停了。他呆愣愣地杵在原地,整个浴室安静地诡异。

    这种状况让顾谨言有些不知所措。他本来激动又紧张的微妙心情,突然一下子,就像是沈到了谷底,难言的失落。

    顾谨言按著回拨键,却怎麽都按不下去。

    “阿嚏!”顾谨言抽抽鼻子,觉得有点冷。也是,他光著身子在浴室里站了那麽久了,就为了犹豫接不接江亦的电话。

    顾谨言到底还是没有回拨回去,他把手机放到洗漱台上,重新拧开了水龙头,热水浇下来的时候,顾谨言仰头承接著汩汩水流,那些水珠打的他的脸微微发疼。

    顾谨言泄恨似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心里懊恼异常,为什麽他总是这麽犹豫不决,优柔寡断?如果能早一点接通就好了……下一次,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想到这里,顾谨言又打打自己的脸:别梦了,恐怕没有下一次了吧。

    顾谨言出去的时候,顾妈妈一下子迎了上来:“少爷是谁啊?看你激动的?”

    “就是有钱有势的大少爷啊。”

    顾妈妈一脸不信的样子。

    顾谨言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按著:“真的啦。高中的时候和我同寝的一个男生,恩……对了,就前不久你们也还见过面的呢,就是我生日那天来我家的,那个。”

    顾妈妈想了一会,渐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是那个人啊?!哎呀,我就说嘛,当时看他就觉得不是常人啊!哎哎言言,这样的人你要好好把握哦。”顾妈妈坐到顾谨言身边,一把抢过遥控板,按了静音键。

    顾谨言皱眉:“妈妈……你措辞不对吧。什麽好好把握啊,说的像嫁女儿似的。”

    顾妈妈看了顾谨言一眼,把遥控板往顾谨言湿漉漉的头上一敲:“你还别说,如果你真是个女的,我还真要叫你好好把握他呢!”

    顾谨言按著脑袋,手腕却故意挡住了表情。他苦笑:根本不是我能不能好好把握他的问题啊……而是他根本就看不上我啊!”

    “好了妈,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就别想了。”顾谨言想去夺遥控板。顾妈妈却一个回手把遥控板仍在旁边的小凳子上,让顾谨言够不著。

    “干嘛呀妈。”顾谨言有些不满,起身想去拿,却一把被顾妈妈按住。

    “等等言言,我有正事要和你说。”

    “恩?”顾谨言看到妈妈正经的表情,坐了下来,却突然脸色大变:“你……你不会是要让我相亲吧!!不要啊妈,不用了不用了!!!”顾谨言急急拒绝。

    “好了好了,别要死要活的。如果是相亲就好了!”

    “恩?”

    顾妈妈叹了口气:“是这样的,你知道对面那栋楼的陈娜吗。”

    “啊?车娜?恩……有点耳熟,哦,是不是那个挺漂亮的单身女人?”

    顾妈妈瞥了顾谨言一眼:“难为你还只到她是个‘漂亮的单身女人’!”

    “………您老就不能少讽刺我几句吗?行了,她怎麽了?我记得她有个儿子?”

    “是,是有个儿子,叫陈臻。哎,不过问题就出在这里啊。”

    “怎了了?”

    “陈娜找了个日本老公,过几天就要移民日本了。但是小臻的签证似乎还没办下来。”

    顾谨言皱眉:“那怎麽办?陈娜要先和她老公走?”

    “恩。所以啊,陈娜想让我们先照顾下小臻,到时候再来接。当然费用什麽她会寄过来的。”

    ‘“啊??”顾谨言张大嘴巴叫了一声:“不可能吧!哪有这样的母亲啊,我们和她也不熟吧,她这麽放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陈娜。她本来就不是什麽好女人,小臻的爸爸是谁她自己都不知道,还不是当奶奶一夜纵欲的後果。不过陈娜确实长得漂亮,现在都快三十了,看起来像二十出头啊。”

    “那她儿子多少岁?”

    “六岁多点吧。”

    “但是她为什麽要让我们帮忙啊!”

    “因为你在s城上班啊。”

    “啊?什麽意思?”

    “小臻六岁了,也是上小学的年纪了呀,小学的话,还是在城里读比较好吧。现在十月份,开学也没过多久,她希望你能帮帮忙,把小臻弄到城里的小学去读书。”

    顾谨言简直瞠目结舌:“这……她真的是当妈的吗?这个都让我们办?”

    顾妈妈站起身向厨房走去:“这有什麽,现在这社会,什麽无情的人都有,抛弃子女的,又不是她一个。”

    顾谨言看著妈妈的背影,也沈默了。他知道妈妈想起了什麽。看到妈妈已经有些不利索的身影,顾谨言觉得心疼的厉害。

    这和因为江亦的心疼,不一样。

    对江亦,是因为得不到。对母亲,是因为对不起。

    顾谨言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办,他觉得结婚生子这样的人生,他似乎真的没有办法给妈妈承诺并实现了。

    “言言,你穿整洁一点啊,小臻今晚就要到我们家吃饭了。先熟悉下。”

    “知道了。”

    大概六点半的时候,门铃响了,顾谨言去开门。他穿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衫和牛仔裤,看起来很休闲。

    “你好。”

    站在门口的女人先鞠了一恭,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顾谨言也急急鞠了一恭,他有点想笑,跟著日本老公学的不错嘛。

    顾谨言看了眼陈娜,确实是漂亮的成熟女人。不过,她不喜欢陈娜眼底的深沈。那是一种在社会上浮沈久了,自然就能看出的城府和欲望。顾谨言有些心疼地看著她面前只到了她腰间的小男孩,白白嫩嫩很可爱的一张脸,两个大眼睛灵动闪亮的不得了。

    “小臻,叫顾叔叔好。”陈娜摸了摸陈臻的头,催促他他招呼。

    小臻咧开嘴甜甜一笑:“不是叔叔,是哥哥。”

    顾谨言一下气乐了,他蹲下来牵著小臻的手。轻轻摇晃著:“为什麽要叫哥哥呀。”

    “因为叔叔要比哥哥老啊,可是你看起来不老。”小臻用力地摇著头,顾谨言觉得自己一下气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陈娜也因此舒了一口气。

    四个人坐上饭桌,陈娜和顾妈妈就照顾小臻的事情一直谈著,顾谨言看著身边安静吃饭的小臻,觉得食不知味。看到小臻吃的差不多了,他把小臻从凳子上抱下来,冲她们说了句:“我带小臻出去玩玩。”

    顾谨言抱著小臻一直到了附近的小公园里,他把小臻放到长椅上,在他身边坐下来。

    “大叔,我还没吃饱呢。”

    顾谨言惊地差点从长椅上跌下来,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刚才叫我什麽?”

    “大叔啊。”小臻回答得理所当然。

    顾谨言确信他看到了小臻的身後的的一对黑色的小翅膀。

    “可是你刚才还说叫我哥哥的。”

    小臻白了顾谨言一眼,一脸不屑:“那只是刚见面的客套,你和陈娜差不多大,我干嘛要叫你哥哥。”

    顾谨言再一次觉得屁股一滑:“你叫你妈什麽?”

    “陈娜啊,我一直都这样叫的,在她面前我也这样叫。”小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好吧。”顾谨言确信他妈妈的那句话了,这个社会,真是什麽人都有,连小孩子,都已经可以到这种境界了……难道他已经和时代脱轨了吗……

    “好啦大叔,不要一脸那麽受伤的样子,其实你真的不老。”

    “……谢谢。”顾谨言抹抹汗,觉得很……无语。

    “你刚才是不是担心我会伤心?听到陈娜和你妈在说关於我要寄养在你们家的事?”

    “……恩。”顾谨言犹豫了一下才点头回应。

    “哎,你真是多心了。我可不是漫画小说里那些表面坚强内心脆弱的孩子,我是真的很无所谓啊。”

    这下顾谨言真的吃惊了:“为什麽?”

    小臻学著外国人的姿势耸了个肩:“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啦,这种人总是有的。”

    他说的很轻松,不过顾谨言看著却挺心痛。他一把拉过小臻,摸摸他的头:“没事,大叔以後照顾你。”

    小臻却笑了一下:“你说的轻巧。”

    “什麽?”顾谨言有些发愣。

    “如果陈娜几个月後不寄钱了呢?你们还会养我吗?”小臻斜睨著顾谨言,语气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而是一副社会化的口吻。

    顾谨言被问的愣住,他看到小臻俨然是一副嘲笑蔑视的口吻,他有些生气,但更多的,还是难过和辛酸。

    其实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的心里,果然还是担心的吧,不是担心钱,而是担心被抛弃。果然,这个社会,什麽人都有。抛弃的,和被抛弃的,全是那麽多。

    顾谨言用属於一个成年人的力气把小臻拉过来,牵著他的手:“你放心,如果你妈妈真的不要你了,我也绝对不会把你扔到孤儿院去的。”

    小臻先吃了一惊,呆愣了好久那个表情也都没有变,後来慢慢又恢复最初的表情:“切……说说当然都是容易的……谁知道是真是假是呢……我凭什麽相信你会这麽做啊!”

    顾谨言站起来,学著他刚才的样子,耸了耸肩:“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子的啦,这种人总是有的。”然後微笑地看著小臻。

    小臻隔了好久才垂下头,然後小声笑起来。

    “喂,你笑什麽?”

    “我笑你刚才的样子好傻,根本没学到精髓嘛。”

    “你个臭小子!”

    “喂你刚才那个话好像你妈啊。”

    “……我也觉得。”

    “所以我有点怀疑和你呆久了我会不会和你一样傻。”

    “……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了……”——

    原谅我吧亲们 最近过年啊 事情太多了……前两天出去和以前的朋友聚会,爬山爬的我快虚脱了……果然是老了吗……哎  大家凑合著看吧……这是凌晨的稿……脑袋极度混乱的产物……明天……啊不……其实已经是今天了……是个小时以後还要出去吃饭……疯了疯了……我最怕的团年……那些一年都见不到几次的亲戚啊……真的不知道说啥该……囧 我爬走了……大家记得票票啊!谢谢 虎年快乐!!(*^__^*)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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