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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锦素流年        书名:豪门缠爱之老公我爱你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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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三章

    闵婧靠坐在床上,转头眺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等待陆少帆的归来,左手一遍又一遍,若有似无的拂过微凉苍白的右手。

    房门被悄声打开,闵婧听到动静望去,便见陆少帆走进来,俊逸儒雅的面容经过简单的收拾,颓废之态尽消,只是眉宇间有些许疲惫,对上闵婧询问的眼神,微微地轻扯嘴角,朝着床畔走过来。

    “只有一个病人不小心摔了一跤,刚才护士已经扶他回病房了。”

    闵婧对陆少帆的话不疑有他,在他的床边坐下时,自己坐直身,避开受伤的右手,用左手去拿床柜上的勺子,然后抬起手臂想要去盛一碗粥,却发现动作笨拙而麻烦,差点搁倒一旁的水杯。

    “别动,让我来!”

    陆少帆看着闵婧困难的一系列举动,怜惜幽深的眼眸扫过那只无力地仰躺在床单上的右手,却未作停留,像是不愿让她注意到自己的不便,接过她手里的勺子,动作优雅地开始一勺一勺往碗里装粥。

    满满的一碗粥被陆少帆端在手里,眼看他又要舀起来给她送来,忙伸手推了推碗,解释道:“你还没吃东西,就把剩下的粥都喝完吧!”

    陆少帆望着闵婧笑盈盈的小脸,无奈地垂眸轻叹了一声,搅拌着碗里已经不再滚烫的燕窝粥,唇角是勾勒出的微妙弧度,突然抬起头,盯紧闵婧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挑起眉梢,悠然道:“一起吃?”

    闵婧瞅着陆少帆讨价还价的模样,唇角是攸尔放大的笑容,尽管她已经吃得够饱了,但对上他充满期待的温和目光,还是蹭了过去,和他一人一勺地吃起来。

    温热的粥焰入喉咙,闵婧不可遏止地翘起了唇角,幸福犹如入口的暖粥,滑过她的身体,点亮了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一角晦暗。

    这样被牵着鼻子走的闵婧,是陆少帆的专属物,而这么温柔体贴的陆少帆,也是只有她才有机会看到的。

    夜晚,安谧温暖的病房内,狭窄的病床上,是一对相拥而眠的男女,男子的唇边噙着一抹浅显的弧度,祥和安逸的睡颜上,丝毫未见会被巡查护士抓住的自觉性。

    温热的体温从背后徐徐传来,被褥下,是男人精瘦有力的长臂,紧紧地圈锢着她仍然不够丰盈的身体,闵婧并没有入睡,睁眼望着氤氲着淡黄光线的台灯,黛眉间是微不可见的折痕。

    刚才的一幕清晰地残留在脑海中,即使她闭上眼,也无法将之从大脑中挥去。

    在喝完最后一口粥时,她抽过几张纸巾,细心地为他擦拭嘴边,当她大功告成地缩回手,还没来得及抬头,占有性地便覆上她的唇瓣,轻揉慢捻,温柔地吸允啃食,让她喘不过气地依靠在他的胸前,任由他痴迷地和她缠绵碾磨。

    白皙的长指抚摸着她美丽的眉眼,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在她的唇角轻啄的一吻,他才满意地拥她入怀,俊脸整张都埋入她的发间,轻轻地摩挲。

    “以后不会有人敢这么伤害你,小婧!”

    闷声的喃语里,是强压着恐慌的心痛,还有温柔背后隐藏的狠绝,那是他不想被她知道的,当她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时,所有来自心底的甜蜜却掺杂了或多或少的忧虑。

    陆少帆应该是一名优雅磊落的政客,不应该因为她而沾染上那些违背原则的事情,哪怕是她穷尽一生都想维护的东西——让陆少帆的仕途能一帆风顺!

    当她沉浸于梦想之际,并不知道,本熟睡在她身边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轻柔地起身,在为她盖好被褥后,径直走了出去。

    第二天等闵婧醒过来,床上早已不见了陆少帆的人影,甚至是整个病房内都无法感受到他的气息,闵婧莫名其妙地失落了一秒,随即便对自己离不开陆少帆这个认知苦笑不已。

    当她坐起身靠在床栏上,便注意到床柜上的字条,那是陆少帆留给她的,挺隽有力的字体映着雪白的纸张,言语间是让她心暖的关心和爱护。

    “我去上班了,早饭在旁边放着,别自己下床,梅姨晚点回过来的。”

    感应地瞅向柜上被包的严严实实的饭盒,闵婧单手去解上面的结头,看得出来绑得人是特意用了可以单手抽开的打打结方法,掀开饭盒,里面是分量充足的生煎包,还冒腾着香喷喷的热气。

    闻着生煎包特有的葱香,闵婧夹了一只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心口被陆少帆所赋予的温柔呵护填充得满满的。

    他问她想吃什么早餐,她闭着眼,模模糊糊地乱说一个名字,继续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他却真的去买了。

    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铭刻在心底,即使是她随口的玩笑之言……

    明明已经吃得差不多见底,她却未有任何不适的胀痛感,脸上挂着淡淡的甜涩笑容,这将会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生煎包子。

    在梅姨的帮助下,闵婧简单地梳洗了一番,正打算找些读物来看看,病房的门被打开,相继走入的是甄妮还有穿着白褂的沈晋函,两人在看到醒着的闵婧时,脸上是愧疚多于开心。

    闵婧是在他们婚礼上出事的,更重要的是,陆少帆是帮沈晋函送客才会留下闵婧一个人,才会让歹徒有机可乘,伤害了闵婧,这样的事实,让两人都无法在面对闵婧乃至陆家时,没有内疚自责的心态。

    而闵婧在看到面色尴尬的两人时,便一眼看穿了两人对自己存在的歉意,她并不会迁怒于沈晋函和甄妮,就如她说的,有些事会发生即使怎么躲也躲不掉,只是时间正好凑巧了而已。

    甄妮一看到闵婧那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的手腕时,眼泪哗哗地下来,和平常大大咧咧的爽快性子到时迥然不同,最后闵婧这个病号不得不反过来安慰来探病的人。

    闵婧心想,你要是这么哭下去,你身后的男人也快维持不住那副沉稳的样子了,瞟了眼满眼担忧心疼,却犹豫地上前安慰甄妮的沈晋函,一边擦着甄妮的泪痕,一边极度温柔地安抚道;“别哭了,甄妮,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闵婧不说这个”好“字还好,此刻一提,甄妮立刻憋住哭腔,气恼地大力一拍床铺,咬牙切齿地恨恨道:“婧,别难过,那样的姐妹有还不如没有,这次要是还有人敢为她撑腰,我就让我家老爷子也为你撑腰!”

    甄妮还欲继续发表她的义气壮言,后脑勺忽然挨了一记打,捂着被打处,甄妮纷纷地转过头,瞪着一脸孺子不可教的沈晋函。

    “你干嘛打我,我哪里说错了,那个女恩突然消失不见了,一定是暗地里有人帮她,否则以警方那么多人力怎么就抓不到她?难不成她还会土遁术不成?”

    沈晋函脸上是罕见的严肃,即使打了甄妮自个儿也心疼,却没有如往常狗腿地上前进行爱的关切,而是肃了神色沉声道:“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即可,但一经口说出,便又是另一番味道,被有心人听取,难免不会借此大做文章。”

    闵婧时赞同沈晋函的说法的,陆沈两家的关系,一直让人捉摸不透,陆峥嵘和沈老的相斗是众所周知的,两人不和在军区也是传开的,这恐怕也是这两位老者营造的烟雾弹。

    若是在闵婕的事情上,陆沈两家公然联手,怕是会找来一些兴风作浪之人,借题发挥为难陆家或是沈家,也会让他们在处理闵婕时,错失一定的优势,以权压人这种现象,必定会引来社会的怒斥,到时难保会有一部分人站到闵婕那边。

    甄妮是关心则乱,被沈晋函一点拨,也马上反应过来,背后也渗出了一阵冷汗,也不再怪沈晋函打她,反倒是感激地望了他几眼,而后者则得意地扬起长眉,脸上写着“瞧你那猴脑,能懂这些深奥的道理吗?”

    闵婕稍稍理了理头绪,通过甄妮和沈晋函说的,她能确定几点,第一伤害她的歹徒已经被抓;第二,背后主使当真是恨她入骨的闵婕;第三,闵婕失踪了,连警方发布通缉令都无法找到。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可饶恕

    “婧,你放心,这次就是掘地三尺,也不会再让敏捷跑走的!”

    甄妮勉强握紧闵婧的手,在察觉到闵婧僵硬的右手时,脸上的气氛中多出了几分担忧,回过头,不安的看向沈晋函,想要一个说法。

    即使沈晋函不是手外科的专家,但是套了白大褂的大夫,说出的话总比一般人有信服力,甚至连闵婧自己,也不可避免的希望沈晋函回答甄妮的是一个让她安心的结果。

    沈晋函的目光越过甄妮,落在闵婕白色的纱布上,眼神并不像昨日的医生那般飘忽不定,安慰性地微笑道:“嫂子这次是伤到手腕处的神经和基建,现在是修复手术刚结束,所以才会没知觉,以后做做复建就会康复了。”

    闵婧迎上沈晋函鼓励的眼神,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微微地弯起唇角,抚摸着甄妮的手,朝沈晋函谢道:“谢谢你,晋函!”

    “婧,你跟他客气什么,他又没做什么,对了,你的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闵婧因着甄妮突然的跳跃话题而有些愣住,黛眉微蹙,笑着摇头,除了手腕处隐隐地疼痛,她的身体机能似乎都正常运行着。

    甄妮看着闵婧苍白消瘦的脸庞也逐渐红润,才安心的松了口气,一手轻拍胸口,碎碎念地嘀咕:“没事就好,要是出问题就找他算账去!”

    “甄妮你在说什么?”

    闵婧听不清甄妮的自言自语,想让她重复一遍,那头沈晋函却恰巧地走过来,将甄妮从床边拉起,揽着她却是自己开口替她回答;“她就是喜欢像老婆子唠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嫂子,你好好休息,妮妮还要去妇产科检查一下身子,我们就先下去了。”

    沈晋函笑眯眯地将打算开口的甄妮用力地一拥,仿若没看到闵婧眼里的疑惑,只是语气温柔地低头捏着甄妮的脸颊道:“妮妮,一些无所谓的事和人没必要提起,只会给嫂子添堵,时间不早了,张医师还等着呢,我们走吧!”

    闵婧目送着沈晋函硬拉着欲言又止的甄妮离开病房,总觉得哪里出错了,也好奇沈晋函阻止甄妮开口是想要隐瞒什么。

    从她受伤到现在清醒,这五天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她还不知道的,而且排除了是好事的可能性。

    闵婧拧了拧眉心,不想再让自己想些复杂的事情,闭上眼睛靠在床上,放松了自己紧绷起来的神绪,开门声响起,是梅姨礼貌轻柔的声音。

    “少夫人,有两位刑警同志说是想找您录口供,您看现在方不方便?”

    闵婧偏过头就注意到门外等候的两个高大的男人,穿着警服,手里拿着公事包,察觉到闵婧审视的目光,都有礼地颔首,却没有径直闯入病房。

    “请他们进来吧!”

    既然都来了,闵婧没理由让人家就这样回去,况且那件案子,她也想尽快有了结果,自然会配合警方的调查询问。

    “陆太太,在酒店犯案的四名嫌疑然已经归案,经查实是常年在夜总会等场所出没的混混,现在正拘押在派出所,这是几人的照片,您看看是不是他们。”

    在一名刑警向闵婧陈述他们的调查成果时,另一人已经从公事包里拿出了几张照片,闵婧其实并不认识,当时另外三个人都戴了口罩,再加上天色yīn暗,很那看清楚他们的长相。

    但是,当她翻到最后一张,看到那个割伤她的男人时,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连呼吸也变得沉重,本平静的目光也射放出寒彻的冷意,举着照片对刑警淡淡道:“就是他。”

    “陆太太,这份股份转让书上您的签名,我们需要您的笔记拿去核实,以便对案情作出进一步的了解。”

    闵婧的右手受伤,不方便写字,便吩咐梅姨打电话通知家里的佣人将她以前写过字的笔记本送过来,期间,刑警又询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包括她和敏捷的关系。

    敏捷都依实回答,没有为敏捷开脱罪行,倒也没有落井下石,一口咬定这次持枪劫案的主谋便是敏捷,这时候,可观的回答比主观的指责来得更有效果。

    当说到涉案人员闵婕出逃失踪的情况时,两名刑警也都是面露懊恼,只说等他们拿着逮捕令和搜查令前往闵家时,敏捷早已不知去向,之在她的房间内找到那份闵婧签署的转让书。

    闵婧轻挑黛眉,面上淡然一片,心中却是疑虑重重,闵婕犯了案却没有销毁罪证,海明晃晃地摆在那里等着警察去搜,来定她的罪,这样的逻辑。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并且,她是在受胁迫的情况下签署的转让书,只要她报了警,这份转让书随时有准备作废,如果不是那个名叫“四条”的侍者临时起意,贪图她的钻戒而割伤了她,这个案子远没有此刻来得这么棘手。

    闵婕,她策划这样一个对自己只有弊端没有好处的yīn谋,图的到底是什么,还是真的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一心只想夺走闵婧的一切,以泄心头的怒气?

    “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抓住犯人,给我们少夫人一个交代,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

    梅姨从楼下拿了笔记本回来,就听见刑警谈到关于闵婕的部分,也不由地插了一句,满脸的嫉恶如仇,看向闵婧的眼神也充满了关切和心疼。

    “两位放心,警方已经发布了通缉令,出入境处没有嫌疑人的出境记录,所以请你们给警方一点时间,来侦破这起案子。”

    刑警说这话时,面色严肃,并不是一片敷衍之词,也许是知晓闵婧深厚的强大背景,对这起案子也是高度重视,离开前还一再强调若是有任何线索请通知警方。

    闵婧身体还很虚弱,没有下床便让梅姨松刑警出去,房门微开,她以为是梅姨回来了,却在转眼间,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纪玥欣。

    “婧,你总算醒了!”

    纪玥欣的眼圈略显红肿,一身冷艳的气质也显得有些收敛,脸色有些憔悴,像是睡眠不足造成的,看到闵婧醒着,激动的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玥欣,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抚摸着纪玥欣的后背,闵婧轻声安慰,纪玥欣放开她后,执起她受伤的右手,上下看了几遍,难过却气氛地道:“那些人也太猖狂了,这次决不能就这么算了,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闵婧发现纪玥欣放置在门口的热水瓶,那是医院专用的,上面标注着医院的记号,不由惊讶的望着眉眼间渗着倦意的纪玥欣,难道纪家有人也生病了?

    “我每次过来,你都躺那儿不省人事,婧,有陆少帆这样的老公,不得不说是你这辈子最明智的投资。”

    想到醒来时看到陆少帆颓废的模样,闵婧心中充满着甜蜜和疼惜,脸上幸福的表情看在纪玥欣的眼里,是别样的令人歆羡。

    “你说的没错,一辈子能遇到这样一个人,真心地疼你爱你,也算是值了!”

    纪玥欣瞅着闵婧一副老气横秋的感慨样,扑哧一声轻笑,脸上也没有了方才的凝重和忧心,正想和闵婧聊些什么,手机却不安分地响起。

    “婧,我还有些是,就先回去了,晚点我再来看你。”

    纪玥欣看了眼手机后,便匆匆地告别了闵婧,闵婧瞧她一脸急色,明白她是真的有事,便也不再挽留,只是走到门口的纪玥欣却忽然折回头,目光真挚地凝望着闵婧:“婧,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吗?”

    闵婧不明白纪玥欣为何会无故说这句话,但是望着她眼中最真诚的祝福,还是淡笑地点头,回之以坚定的眼神,她会幸福的!

    纪玥欣会心地灿烂一笑,拎起自己的水瓶,关上了病房的门[ff烟。默染 转载制作],听着远去的脚步声,闵婧低头看着还戴在无名指上的钻戒,柔声喃语:“闵婧,你会幸福的……”

    来探望闵婧的人不是很多,并不是大家不关心她,而是很多借着探病名义实则是来拉近关系的人,在还没靠近病房门时,就被安排在门口的保镖送回了电梯,所以一天下来,真正见到闵婧的也就陆家的亲戚和叶母。

    刚送走叶母,闵婧打算小憩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口响起不小的动静,不禁诧异地蹙眉,梅姨见闵婧不高兴的样子,脸色也冷了几分,正想出门去让门外安静些,房门被“砰”地一声打开。

    “你不能进去,少夫人正在休息……”

    “请你出去!”

    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正伸开手臂,阻拦着硬闯入病房的人,闵婧坐直身,看不清被人高马大的保镖挡住的擅闯者是谁,而梅姨已经不悦地训斥:“没看见少夫人在睡觉吗?还不把人带出去!”

    两个保镖也不再客气,互使眼色,就将来人往外拖,蛮狠的动作已经顾不上讲究什么礼貌,毕竟惹得雇主不开心,能不能保住这份工作才是他们该担心的。

    “你们放开我,我有重要的事找你们少夫人!”

    熟悉的女声让闵婧本欲躺下的动作一顿,眯起美眸,乍现的冷光直直地射向还被围困在保镖中间的女人,而那头的人也巧妙地挣脱保镖的阻扰,奋力朝着病床边跑来。

    闵婧看着和保镖纠缠得蓬头散发的洪岚,突然朝自己跑过来,左手猛然握住床单,大脑中警铃大作,而梅姨已经第一时间冲到闵婧跟前,将快到病床边的洪岚挡在了身前。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人拉出去,是不是要少夫人有什么闪失你们才开心!”

    梅姨警惕地盯着神色焦急恍惚的洪岚,一边厉声冲赶过来的保镖吩咐,两名保镖已经被洪岚的疯狂行为弄得满头冷汗,在他们几乎触碰到洪岚的身体时,她却倏地朝着病床跪了下来。

    清脆的膝盖磕低声,在吵杂的病房内,却格外的刺耳,闵婧冷漠地望着洪岚苍白憔悴面容上的哀戚,无法生出丝毫的同期之意。

    显然,其他三人也被洪岚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不知所措,洪岚趁机用膝盖往前挪了挪,消瘦布满伤痕的两只手攀着床栏,颤抖着嗓音急急恳求道:“小婧,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婕这一回,我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再来伤害你了!”

    闵婧绷着唇角,冷冽的目光落在洪岚已经不见红润优雅的素颜上,红唇开启,话却是朝杵在洪岚身后的保镖说的:“如果你们不能确保我有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那么,明天你们就不用来了!”

    “少夫人,对不起,我们马上把她带走!”

    洪岚发觉身后拉扯的力道再次袭来,连忙环住病床的柱子,无论柱子勒得手臂多么疼痛都不肯松手,梅姨上前去掰开她的手,却没掰动一分,而洪岚只是红着眼不断地哀求冷眼旁观的闵婧。

    “小婧,我求求你,这次是小婕受人蛊惑才会做出这种事,她并不是真心想要伤害你的!”

    “不是真心?”

    闵婧冷笑地举起没有知觉的右手,凛冽的眼神锋利的射向面色恍惚的洪岚,“那是不是要我失去体温,冷冰冰地躺进地下2楼,才是她的真心?”

    洪岚眼眸一怔,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即使是一副呆滞的表情也没有松懈手上的力道,两名保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从床柱上推开,不顾他的挣扎往外拖。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好好在门口守着吗!”

    清冽严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也让喧嚣的病房顷刻间恢复了安静,只是这份安静平添了肃杀的味道,闵婧循声望去,便看到刚下班回来的陆少帆,因为洪岚的出现也yīn沉下了俊脸。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他的心狠手辣

    被保镖拉扯着的洪岚见到陆少帆,本焦急疯狂的脸上是犹如抓到救命稻草的惊喜,奋力推搡着禁锢着她自由的保镖,想要抓住从她面前优雅走过的男人。

    “陆市长,求您放了小婕吧,求求您了!”

    即使是最贪婪权势的洪岚,对闵婕竟也是如此地护犊心切,这么千辛万苦从拘役所出来一天,只为了替消失的闵婕求情。

    俯视着毫无形象地跌倒在地上的洪岚,闵婧觉得,闵婕会有今日无法无天的骄纵,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洪岚过分的溺爱和纵容,所以,当洪岚跪着哀求时,她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感动或是心软。

    陆少帆无视洪岚卑微的恳求,径直走到闵婧的床边,关心地为她掖好下滑的被褥,将她拥入臂间,抬头询问梅姨这一天的情况。

    “梅姨,过会儿你先回去吧,这里我在就行了!”

    “是的,少爷!”

    梅姨听了陆少帆的嘱咐,偷瞄了眼陆少帆脸上挂着的温和笑容,谨慎地点头应下,便去收拾需要带回家的东西,转身时,还不忘别有意味地看了眼和保镖撕扯不清的洪岚。

    “还没吃晚饭吧?我们过会儿一起吃,怎么样?”

    闵婧小女人样地倚进陆少帆的怀里,仰着头,没受伤的左手拎着他西装的衣领,撒娇似地轻晃道。

    “好!”

    陆少帆低眉凝视着闵婧越加娇媚美丽的眉眼,骨架分明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闵婧宽松病服下的腹部,唇瓣微掀,吐出一个清越动听的字样,嘴角勾勒出的是一抹满足的愉悦笑容。

    相亲相爱的两人像是刻意忽略了门口疯狂地和保镖缠打在一块的洪岚,闵婧将脑袋依偎在陆少帆肩头时,目光瞟到门边不肯离去的洪岚,那张经过长年保养而显得年轻的脸上,多出了一道猩红的口子,估计是刚才的纠缠中划伤的。

    “我已经联系好积潭水医院最好的手外科医生,等三叔和小叔他们安排好,我们就去北京。”

    每当陆少帆的目光掠过她受伤的手腕时,眸底总会闪过一缕隐约的痛楚,太过于在乎,才会因她而痛,这样的他,做出的任何决定,她都无法去违悖,担心看到他眼中出现的失落。

    “嗯,你安排就是了……”

    闵婧浅笑地捏着陆少帆的手心,贴着他精瘦的胸膛,感受着陆少帆带给她的安心和泰然,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被洪岚的声音打断:

    “小婧,看在小婕是你的亲姐姐的份上,就让陆市长放了她,饶过她这一次吧!”

    亲姐姐?现在再来攀这层关系,不觉得是一场无稽之谈吗?

    还有,洪岚这话是什么意思?

    闵婧本愉悦的心情因为洪岚突然的喊声瞬间yīn云密布,小脸上也无法给出和善的面色,盯着使劲攀着门框不放,几乎跪倒在地的洪岚,一抿嘴冷嘲地驳道:

    “你这一次又想告诉外人什么,是少帆绑架了闵婕,还是我们夫妻合伙陷害你女儿,要置她于死地?”

    洪岚显然也察觉到了闵婧的怒气,也在听到闵婧冷漠的质问后,脸色霎时失了颜色,张开的双唇,似乎想要争辩什么,却在迎上闵婧冷冽的眼神后,犹豫地咬着唇瓣,真的开口时,依旧是低声下气的祈求: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婧,我只是想求你,帮我和陆市长说说,请他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小婕这一回……”

    “即便我原谅了她,那又有什么用,记得洪岚女士和你女儿曾说过,最看不惯像我这样的高官滥用职权,以权谋私,所以这一次,恕我爱莫能助!”

    陆少帆先于闵婧开口,淡然悠哉的语调无疑是给洪岚的希翼雪上又结了一层霜,洪岚颓唐地松开了双手,在跌落在地上之前,已经被保镖拉着拖出了病房。

    陆少帆薄削的唇微微地上扬,明明是温润地笑着,却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寒意,望着狼狈失神的洪岚,随意地补充道:

    “不过你放心,我可以保证,你女儿绝对可以保住性命,即使她是这次抢劫案的主谋。”

    本放弃挣扎的洪岚,在听到陆少帆闲然的话语时,骤然瞪大眼,急剧收缩的瞳孔内,倒映出的是陆少帆轻柔地拥着闵婧的画面,翻然醒悟般,发狂地剧烈挣扎起来。

    “陆少帆,你个恶魔,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闵婧听见洪岚歹毒的话语,整张脸都黑了,原来的抹黑还不算,现在竟然还这么恶毒地诅咒,要不是她身体虚弱,怕是真会跳起来,过去塞住洪岚吐不出象牙的嘴。

    事实上,闵婧的确这么做了,只是她充当的是指挥者,具体的行动交给了两位保镖。

    “把她的嘴堵上,拖出去!”

    看着被保镖野蛮地捂住嘴的洪岚,气愤地睁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们,闵婧也没由来地来了气,怒极反笑:

    “你放心,我一定会出庭指证这起抢劫案,绝对不会隐瞒实情,您的女儿也必将得到公平的判决!”

    陆少帆心狠手辣又如何,他是她的丈夫,是她今生的挚爱,也是第一个那么用心爱她的男人,即使他是恶魔,她也不容许别人来妄加诋毁!

    虽然闵婧的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或许正是洪岚此刻脑海中的猜想,但她不会如洪岚那般惊恐地不知所措,因为爱所以相信,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男人!

    在洪岚煞白了脸色的同时,闵婧的手在暗处紧紧地握住了陆少帆的大手,是恶魔又怎么样,他在她眼里,永远是那个初见时,凌驾于凡俗庸事之上,给了她温暖关心的谪仙男子。

    洪岚的愤怒的嘶喊声渐行渐远,闵婧才渐渐平复下满腔的怒火,眼不见为净,没有了闲杂人在的病房,的确安宁了不少,只是这份她喜欢的静谧还未维持五分钟,便因闵志海的到来而匆匆结束。

    面对闵志海,闵婧始终说不清自己究竟该是何种态度,说是敬爱,却因洪岚母女而使得他们父女间画下来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但若说是恨,却未到达那个境界,血缘的牵扯让她只能怨这个父亲,怨他的顾全大局,怨他的隐忍退让!

    闵志海不会没看到走廊上的洪岚,却没有出手帮助,当他[ff烟。默染 转载制作]出现在门口时,闵婧还能看到他眼中对洪岚咎由自取的漠视和气怒,也注意到了他手里的文件夹。

    “小婧,这是积潭水医院的住院手续,我已经和他们专治手外科的院士商量好了,他会亲自治疗你的手伤,直至你康复。”

    闵志海没有惬意地在沙发上坐下,拉开的领带,略显褶皱的西服,沉稳俊朗的面容上,也透着淡淡的疲倦,望着他递过来的文件夹,闵婧没有伸手去接,心中滋味百千。

    她能看出闵志海费了很大的精力,当他瞅见她缠着纱布的手腕,说到院士时,欣喜激动的神态,闵婧沉默地转开了眼,不愿去注视他满脸的慈爱和疼惜。

    那时她还年幼,常常会想,如果没有洪岚和闵婕,即使母亲过世了,他们父女相依为命地生活,或者,父亲娶了别的女人,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也会像普通人家的父女,幸福亲近地相处?

    “爸你费心了,这事其实不必劳烦您的!”

    陆少帆姿态谦和地替闵婧接过了那份住院手续,微微地笑着,也让闵志海本因闵婧的冷遇而尴尬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惭愧地盯着闵婧的手腕,喃喃地叹息:

    “这是我力所能及的,能为小婧做的事……”

    闵志海自责愧疚的声音在病房内幽幽飘荡,闵婧抓着被褥的手一僵,终究还是回头看着因为最近一系列打击而瞬间苍老了几岁的闵志海,客气而礼貌道:

    “谢谢爸的帮忙。”

    闵婧口气中的疏远,毫无掩饰地暴露在空气中,闵志海历经沧桑的眼眸中,闪过沉痛的无奈,也让他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再多的关心在这一刻看来也是虚假的逶迤,纵容他是真心爱护自己的女儿。

    “少帆,小婧就拜托你照顾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闵志海深深地看了眼脸色平淡的闵婧,不等陆少帆相送,便急匆匆地往外走,却在听到闵婧的唤声时,疾走的身影猛然一顿,还没回过身,耳边已经萦绕着闵婧的嗓音。

    “爸,如果您真的爱我这个女儿,闵婕的事,您就别再插手。”

    闵婧并不是在孤注一掷,她早已没有了和闵婕争宠的心思,闵志海答不答应她无法左右,但她必须标明自己的立场,对闵婕,她不会再姑息养奸。

    “这件事法院怎么判就怎么办,我不会多说一个字,这是她自己造的孽,她该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只要闵志海不偏袒闵婕,那么这件事处理起来,便会少掉很多阻力,如果闵婕真的是……

    “肚子饿了吧,我去买个饭,等我回来!”

    陆少帆低俯下颀长的身姿,修长的手将她散落在颊边的发丝勾至耳后,唇在她的额间轻盈地一碰,仿佛是在安抚她受了气的性子,在他转身准备出门时,一双纤瘦的手臂却从后面环住了他,阻止了他前行的脚步。

    “这算是老婆的撒娇吗?”

    陆少帆站定身形,清悦的说笑声从头顶传来,温热的手心覆盖着她的双手,近似呵护地摩挲,闵婧翘着唇角,蹭了蹭他的腰际,双手收紧,语气是别样的坚定和信任。

    “少帆,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也要像现在这样一辈子!”

    经过两天的休养,闵婧的身体便恢复了八九,除了手腕上的纱布泄露了她病人的身份,无论是脸色还是行动,都和常人无异。

    一直躺在病房里,闵婧觉得有发霉的趋向,便让梅姨陪着去医院楼下逛逛,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在返回病房的途中,遇见了一名护士,也因她的一席话让闵婧本平静的心湖泛起了微微涟漪。

    “陆太太,你也在楼下,那应该遇到纪先生了吧?”

    闵婧被这个面生的护士的搭话说得一怔,不解地微蹙眉心,纪先生,听到这三个字,结合前天纪玥欣那一脸憔悴的样子,闵婧本能地想到纪陌恒,可是,他住院和她有什么关系?

    护士也发现了闵婧那迷惘的神色,刚想微笑地再次开口,而闵婧身边的梅姨却阻拦了护士好意的提醒。

    “护士小姐,我家少夫人累了,得回房间休息,有机会下来再聊吧!”

    梅姨急促地打断护士的话,还有那突然变色的脸庞,让闵婧敏锐地察觉,梅姨似乎在隐瞒着什么,这恐怕也是当初沈晋涵不让甄妮告诉她的事情。

    “那不好意思了,陆太太,我就不打扰了!”

    “护士小姐,等一下!”

    护士讪讪地笑了笑,看着梅姨不高兴的脸色,识趣地和闵婧告别,想要继续去巡视病房,却被闵婧主动叫住。

    “少夫人……”

    梅姨想要拦阻闵婧和护士的对话,却被闵婧抢先一步,越过她直接走到护士跟前,诚恳地询问:

    “护士小姐,你说的纪先生是哪位,和我有关系吗?”

    护士为难地瞅着闵婧身后的梅姨,估摸着也反应过来了,知道是自己多嘴坏了事,敢情这位陆太太根本不晓得这件事,不然这位大婶怎么会这么瞪着自己?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您手术的时候,因为血库里适合您的血型的血液还差800cc,再加上医生说,手术时输入新鲜血液死亡率会降低百分之三十,所以……”

    所以,纪陌恒英雄救美,不怕死地伸出手臂,献出了自己的800cc的血。

    闵婧在心中接下了护士没有说完的话,衣袖下的左手握成了拳头,回想起醒来那天看到的陆少帆嘴角的伤口,还有那个奇怪的梦,闵婧深吸口气,默默地转过身,不再去理会神色担忧的护士和梅姨,心中不知滋味,径直慢慢地走向病房。

    梅姨责怪地望了眼护士,便急急地追了上去,不忘焦急地解释道:

    “少夫人,这事不怪少爷,是那个男人自己要求我们别告诉您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消失的闵婕

    “笃笃……”

    “进来。”

    市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是一身ol装的赵秘书,恭敬地朝正在处理公务的陆少帆道:

    “陆市,去麒麟山疗养院的车子已配备好,其他的领导也都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陆少帆执笔的手一停,靠在椅子上,神色淡然地听完赵秘书汇报的下午行程,赵秘书接着将一份文件放在陆少帆的跟前,在他打开文件迅速扫视时,解释道:

    “这名涉嫌抢劫案的公务员已被撤职,他的档案人事局已经在处理,至于他本人昨日便移交给了公安机关处理。”

    “我和刘局长的秘书通了电话,详细表达了您对这起案子的关注程度,我想,刘局长在下午便会给您答复。”

    陆少帆眉梢一扬,俊雅的面容上难熊喜怒,等赵秘书言毕,满意地合上文件,才抬头看着神态严谨的赵秘书淡淡一笑,不吝地感谢道:

    “辛苦你了!”

    赵秘书严肃着脸色,谦逊地颌首,并未有因自己受到领导赏识后的沾沾自喜,在陆少帆起身,拿过衣架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时!适时地补充问道:

    “那个叫威尔的男人……”

    陆少帆回转过身,双臂伸展,笔挺的修身西服贴上颀长精瘦的身体,英俊的脸庞上是鲜见的肃穆和冷执,手指娴熟地扣着身前的纽扣,黑亮的皮鞋迈出优雅的步调,径直往紧闭的房门而去。

    “继续找!”

    “是。”

    赵秘书将事先整理好的公文包拎上,紧跟上了陆少帆远去的步伐,在路过开水间时,便听到里面传出的唏嘘讨论声。

    “小张真够英勇的,竟敢给陆市下套,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子是怎么进市长办公室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竟然都给他得逞了?”

    “要让你看见,他那还能成事吗?这下倒好,不但革职查办,还被记了不良档案,等他改过自新出来,估摸着也找不到好工作了!”

    “那也是他活该,咱们陆市看似温文无害,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可是在这层楼待着的,谁不知道,没点本事怎么能坐得住市长的位置,不说心狠手辣,陆市也绝不是一只小绵羊!”

    赵秘书转头看向电梯口,看着和自己合作几年,从一开始的陌生到现今的敬畏,正满面友善笑容,跟也在等电梯的同僚谈话的陆少帆,继而提步走进了开水间。

    “既然有闲情逸致谈论领导的是非,倒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工作上,这年头工作不好找,谁也不晓得,下一秒,谁就一不小心坑了。”

    本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个公务员,在发觉赵秘书的到来时,立刻肃了兴奋好奇的脸面,尴尬地僵直着身体,尤其是赵秘书的一番敲击,更是让几人变了脸色。

    那个小张的例子血淋淋地摆在那里,容不得他们不信,所以被赵秘书听去他们谈论市长的八卦,都紧张地不知所措,生怕这位赵秘书原封不动地就把这些话告诉陆市。

    “有时候说话前要掂量掂量,不要把什么事都拿来消遣,事实证明这只饭碗,也并不是摔不碎的,不是吗?”

    赵秘书眼光严厉地扫过一干人,披了抿唇,便提着公文包,快步朝电梯走去,即使她心中也有强烈的好奇心,但是在官场多年的经历告诉她,好奇害死猫,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这个谈资中被唤作“小张”的公务员,因为对金钱起了贪念,受人指使偷偷进入市长办公室,通过蓝牙对接的方式用蓝牙间接控制了陆市的手机,进而卷入了市长夫人的抢劫案。

    或许这个公务员只是单纯地对接了一个蓝牙,并不知道整件抢劫案的始末,但是法律不会听他的解释,检察院递交的冷漠陈词将终止他公务员优良待遇的生活。

    人一旦产生了贪婪的邪念,他便会失去理性的判断,进而做出悔恨终生的事,而这一次,陆市的确也会让他为自己的愚蠢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作为市长的秘书,她不需要对这起抢劫案做出任何的评价,唯一需要她来做的,就是默不作声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清,然后,做出让陆市满意的一系列安排,这就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职责。

    风景优美的环山公路上,四辆黑色的轿车一圈又一圈往上行驶,在距离山顶有一段距离时,轿车却突然偏转方向,开进了一条幽静平坦的林间小道。

    车子在幽道上缓缓前行,穿过初春己经生出嫩绿枝桠的森林,倏然间,明亮的光线驱散了轿车内的yīn暗,狭隘的小道尽头是宽激的空间,映入众人眼中的也是和yīn森的树林截然不同的葱绿山景,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舒畅感觉。

    “陆市,麒麟山疗养院到了!”

    四辆轿车井然有序地在一个类似于欧洲庄园的建筑物前停下,赵秘书解开身前的安全带,转过脸,礼貌地告知坐在后座的陆少帆。

    陆少帆放下手中的文伴,转眸望着车窗外令人感到心旷神怡的景色,也瞅见了其他市领导都三三两两地下了车,正站在这座被外界称为“神秘之园”的疗养院前,时不时感叹几句。

    觑麟山疗养院,是a市政商圈内鲜为人知的高级疗养场所,能住进这里的,不是已经离休的政要人物,便是极具社会声望的名流人士。

    而这里之所以被众多政商人士青睐,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它幽静舒适的环境,最重要的还是它所被赋予的特权一一公安武装部队不准对此处进行搜查造成骚动。

    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因此疗养院周围守卫森严,随时都有身手不凡的退役军人绝视,这样的做法杜绝了不明人士的非法进入,高额的收入也让国家心甘情愿给了这个疗养基地特妹的优待。

    陆少帆从轿车里出来,走至一同前来的政府干部身旁,含笑道:

    “各位要是再不进去,几位老爷子生气起来可不饶人!”

    清越带笑的声调,玩笑的话语,陆少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谦和有礼中却不贬自身雍容高贵的气度,就那样,站在疗养院大门外,恍如与身后的碧山蓝天完美地融为一景。

    江山代有才人出,指的就是像陆少帆这样的小子吧!

    年长的干部打量着陆少帆,暗暗地感慨,不免羡慕陆家有如此出息的子弟,面上却是一片从容,和陆少帆客套了几句,一群人便往疗养院进发。

    这一趟来疗养院打的旗帜是看望慰问离休老干部,因为探访老干部是每年市政府必做的事,所以,当陆少帆在会议上提出来麒麟山疗养中心看望对a市做出贡献的几位老干部的建议时,几乎是全票通过。

    几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依旧精神抖擞,看到有人来探望自己,开心地笑开了,热情地嘱咐私人看护为来客泡茶准备点心,尤其当他们看到带头的是陆少帆时,更是不吝啬地一阵猛夸。

    从陆家先辈在抗日战争时的英勇作为,建国大业上的突出贡献,聊到文革时陆家遭遇的打击,以及改革开放平反后陆家的再次兴起,字里行间都不乏对陆家精英子弟的褒奖。

    陆少帆宠辱不惊,微笑应对,博得了老人们的好感,待一顿寒暄谈笑后,谁也没注意,陆少帆悄然的退场,淡出了正在谈天说地的众人的视线。

    “你就在这里守着,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

    和跟出来的赵秘书交代了几句,陆少帆便独自一人朝着走廊尽头的电梯走去,瞅着陆少帆离去的身影,赵秘书不解地轻蹙眉,却还是没问出自己的疑惑,回到了房间里。

    空间不大的电梯内,只有陆少帆一个人,清冷中透着睿智的眼眸望着慢慢变动的楼层数,方才的一脸和睦笑容早在他跨入电梯时,便消散无踪影,陵角分明的俊美轮廓上,无形中笼罩着一种冷冽的寒气。

    当红色的数字跳到六字时,电梯门便缓缓地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yīn冷的气息,陆少帆仿佛未察觉这一层楼的异样之处,迈出了电梯,皮鞋跟稍到地砖发出细微的声音,在死寂的走廊内,显得格外的诡异,令人心惊。

    六楼,位于疗养院的最顶楼,也是整个疗养院病人乃至外界都不熟稔的一个楼层,和其他疗养院的规定不同,麒麟山疗养院却是不顾外界的舆论压力,收治了一种类型的疗养员一一患有精神方面问题的病患者。

    有权有势的名流,绝对不允许自己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一个刺眼的污点,尤其是患有精神疾病,自己却摆脱不了关系的人,那么这里的六楼就是这些令人头疼的精神病患者最佳的去处。

    每一间房间用的都是隔音的墙壁和房门,即使里面闹得**飞狗跳,走廊上依然是安静得能听到人的呼吸声,从陆少帆踏足这层楼开始,便未有任何医护人员出没,这使得这里更像是濒临生与死的界限之地,充斥着死寂的恐怖气息。

    闲雅的步履骤然停止,陆少帆顾长挺拔的身姿在雪白的墙壁上投下一道黑色的剪影,他缓缓地转过身,正对的是透明的大玻璃窗,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便是这件房间的房门,可是,他却选择了站在窗前,不再跨出一步。

    宽敞的房间内,是精神病患者的活动室,此刻!有不少的精神病人正在里面玩耍,淡漠的目光转动,当他注意到角落里围成一团的几个人影时,沉敛深邃的眼眸刹那凝结成了寒彻的冰霜,冷冷地射向被围困在中间的女人。

    谁也没料到,外界采取地毯式搜索都没抓获的人.竟已被送进了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

    但是,闵婕在这里享受的不是上帝般的待遇,当她被关进六楼时,就注定了她再也逃不出这个犹如炼狱的恐怖世界,她是逃脱了身体上的惩罚,但是灵魂上的折磨却让她痛不欲生。

    如果给她一个选择,她更愿意去蹲监狱,也不愿和这群极度不正常的人生活在一起,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来还笑嘻嘻的人会突然暴怒,扯着你的头发将你往死里打,不尽兴绝不罢手!

    一头秀美的及腰长发被胡乱地剪掉,及耳的短发被一个傻笑地流着口水的女人玩得紊乱,比其他病人干净的病服,也因经常换洗而发白,娇柔的小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恐慌和嫌恶。

    没错,内心被恐惧填满的同时,嫌恶也接踵而来,占据了她心灵深处的唯一空白处;她嫌恶这里的一切,包括被这些肮脏的神经病当玩具摆弄的自己!

    不住地躲避着那几只脏手触碰的闵婕,像是感应到什么,忽然抬头朝玻璃窗的方向望去,在看到陆少帆时,睁大的眼眸中,瞳孔霎那放大,褐色的瞳仁甲映出的是这个看似温润无害实则yīn险狡诈的男人!

    精神病患者的骚扰闲键恍然未知,杀愣地对上门外男人冷冽无情的目光,日渐消瘦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涣散的眼神迅速盈上惶恐,像是意识到什么,闵婕突然开始挣扎,拼命地推搡着不断朝她靠近的病人,目光急切哀求地找寻着门外的男人。

    窗外的陆少帆蓦地扬起英挺的眉峰,蔷薇色的唇勾勒出浅显的弧度,让那张儒雅斯文的俊颜染上邪魅的感觉,充满了致命危险,想要靠近却害怕毁灭。

    闵捷在里面歇斯底里地哀求,奋力想要朝陆少帆跑去,即使她厌恶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可是当他成为她从这里出去的唯一希望时,她不得不向他摇尾乞怜。

    陆少帆冷眼看着闵婕卑微的哀求和疯狂的挣扎,那双闪烁着希冀的眼睛让他不悦地拧紧了墨眉,因为厌恶,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不见,只刷绷直的冷意。

    闵婕因为陆少帆突然难看的脸色,而焦虑不安地加大了挣扎的力度,激烈的扯拉撕咬着那些缠着她的病人,锋利的指甲狠狠地在空中挥舞,带出几道血丝,伴随着闵婕哭喊声的是其他病人因痛疼引发的愤怒吼声。

    本还闵婕和平相处的病人开始抓狂,狰狞的脸上是喷薄的怒火,孩子气的玩耍动作眨眼间便成了最狠绝的殴打,本还在庆幸摆脱束缚的闵婕猛然被住后拖,两只拖鞋一路散落,头皮被扯痛的哀嚎响彻活动室,混乱的空间内,紧接着发生的是一场没有理智可言的群殴。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也引来了医护人员.在活动室门外的大锁被咔嚓一声打开,几个穿着白褂的男人匆忙赶了进去,费力地拉开扯打成一团的病人,然后开始柔声细语地安抚。

    期间,门外的陆少帆不为所动,一直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望着里面残忍的斗殴,当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还能听到闵婕断断续续的沙哑哭声,一声一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带着绝望的疯癫。

    重新恢复安静的活动室内,除了医护人员好声好气的安慰,便是已经平复下暴躁情绪的病人嘻嘻哈哈的傻笑声,本被打趴在地上的闵婕趁医护人员不留意便从地上爬起,赤着脚,卯足劲往门口跑去。

    只是她还未触摸到门把,便被及时发现的医护人员压制住,往回拖,阻止了她的出逃,闵婕死死地抓着窗栏,一只手用力地敲打着玻璃窗,声嘶力竭地哀求着只与自己一窗之隔的陆少帆。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拼命地落下,陆少帆却生不出丝毫的怜悯,这个世上,值得他怜香惜玉的女人只有一个,而那个女人差点就死在里面这个罪魁祸首的手里,想起闵婧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他望着闵婕的目光更加冷酷。

    他不会让她死,死是一种解脱,他绝不允许她在那么伤害了他心爱的女人后,还能痛快的解脱!

    只有这样的生活,才是最适合她的下半生……

    “陆市,没想到你还亲自跑这一趟,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yīn阳怪气的道歉诚意缺乏,陆少帆闻声偏过头,便看到一个披着白褂,如幽灵般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青年,一双时刻笑眯眯的桃花眼像极了自己的某位发小。

    青年双手插着八卦口袋,神色惬意地欣赏着里面的女人惊恐的泪脸,瞟了眼面色冷寂的陆少帆,抬起一只手,就像是对里面的医护人员做出的一种暗示,一只镇定剂注射进了闵婕的身体里。

    张牙舞爪的闵婕在医护人员拔出针孔的瞬间,便安静地坐在了地上,神色恍惚地嗫嚅着唇瓣,痴傻的样子,和其他病人无异。

    陆少帆收敛起周身的寒气,漠然看了眼被医护人员拉走的阅姨,转过身朝灯光明亮的医生办公室走去,和他并排而行的是那名笑眯眯的青年。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心理战术

    “晋渊,我需要你的诊断说明书。

    已经将近看了半小时报纸的青年闻言,深味地挑眉,抬眸打量着对面神色肃穆的陆少帆,稍顿几秒后,半眯起眼眸,懒散地往后靠在皮椅上。

    “陆市,我可一直是奉公守法的好党员啊!”

    沈晋渊笑吟吟地将报纸折叠好,放进抽屉里,双手十指交叠,扣在桌面上,两根十指有节奏地触碰,对陆少帆的要求不做任何的回答。

    陆少帆早已清楚这个动作代表的意思,肃然的神色突地崩裂,莞尔一笑,望着在打什么主意的青年,悠悠然道:

    “写一份符合事实的病情诊断书,这个要求,我想对于你这位精神科的权威专家并不是难事。”

    陆少帆笃定的语气只换来沈昔渊含笑地颌首,没有谦逊窘然的姿态,就这样接受了陆少帆给予的夸赞,脸上自始至终都是不谙意味的浅笑。

    陆少帆也不恼,弯着嘴角,目光流转,在注意到桌边的一张喜帖时,调高眉稍,也如沈晋渊般,靠在椅子上,骨节鲜明的手指敲着桌边,盈着笑意的眼眸迎上沈晋渊流淌着精光的狡黠深眸。

    “听晋涵抱怨,婚礼上没收到亲生哥哥的一份足以表达城意的贺礼,最近正恼着呢,打算把这事告诉他大嫂……”

    “我刚和陆市你开玩笑来着,不就是证明书嘛,几分钟的事!你等等。”

    想起自己那母夜叉老婆,沈晋渊突地挺直脊粱!在皮椅上坐正身!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却少了算计多了讨好和善!心中暗暗叫苦,谁叫他妻管严呢?

    沈晋渊从旁边的书堆里抽出一叠纸张,拿起签字笔!开始在纸上奋笔疾书,却忍不住碎碎念:

    “弟弟欠下的债,都找当哥哥的还,这都些什么事儿!”

    当潇洒的一勾收尾,沈晋渊吐了口气,撕下那一页还没递到陆少帆手里,手机的铃声便打断了这场对他绝对不公平的交易。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陆少帆瞄了眼手里的手机,便起身往外走,徒留下眼角微抽的沈晋渊一直维系着递纸的动作,谙怨陆少帆这只老狐狸怎么不拿了纸就别再回来了。

    在房门轻阖上时,陆少帆也接通了电话,听着那头的情况汇报,眉头紧锁,目光也是前所未有的锐利,望着空荡的走廊,在挂电话之前,只给了对方一句话,几个字。

    “继续盯着,别让他跑了。”

    收起电话,再次回到办公室的陆少帆,没有坐回椅子上,而是慢悠悠地踱步至沈晋渊的身旁,在沈晋渊提防地转过椅子之前,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如初:

    “我的计划改变了,所以……这份证明书你先留着吧,对了,替我安排一下,我要见上次被奇峰送进来的女人。”

    奇峰是陆少帆踏入政坛后最得力的助手,外人眼中的市长保镖,其实深藏不露,追随陆少帆十几年,两人无间的合作,也是陆少帆在以往仕途上扶摇直上的一个原因。

    沈晋渊强忍着暴走的冲动,将证明书放在一边,便给外面的医护人员打了个电话,搞定了一切后,陆少帆已经走到了门口,关上门前还不忘刺激他一下:

    “哦,你要是觉得浪费,那张纸的背面还可以打草搞,我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九九乘法表。”

    沈普渊举着手里满满都是龙飞凤舞的黑字的纸张,听着清脆的关门声,顿时泪奔中,他当初怎么就答应收留那个女人,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脑海中精光一闪,沈晋渊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自家老婆的号码,当听到老婆兴奋激动的声音时,沈吾渊却是冷水灌顶,像装了弹簧从椅子上跳起,冲到门口,想怒吼却已找不到陆少帆的人影。

    “老公啊,陆市刚才打电话,说他有个亲戚患了病,送你那儿了,你可要用心照看着点,陆阿姨刚约我逛街呢,我先挂了!”

    沈晋渊只觉得头异常地疼,探着太阳穴推回椅子上,调怅地仰望着窗外明媚的风景,不愧为陆少帆,连他妻子的思想工作都做足了,杜绝了他想尽办法撇清这事的可能性。

    想带着老婆出国避避风头,等这个案子完结了再回来,没想到,一通电话直接给他的计划判了死刑,无奈地重叹口气,沈晋渊起身走到书架上,抽出几本关于精神学方面的专业书,埋首苦读起来。

    就算不为了陆少帆,他也得为自己开脱,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坏了他医学界精神科权威的名声!

    所以……犀利的眼眸眯起,盯着书页上的标题,勾起了唇角,他只能对不起那个看似正常的女人。

    得罪了陆少帆,他可不认为她还有什么好的活路,或许,他这一回顺便会当菩萨,普度这个笨得要死的女人,将她脱离苦海,一直生活在这个极乐世界。

    冰凉的铁门“啪”地一声打开,挺拔修长的身影伫立在门口,身后的灯光笼罩着他的周身,yīn暗的屋子里,蹲在角落的闵婕惊恐地抬起头,愣愣地仰望着这个如神祗般伟岸的男人,眼眸中只有无尽的怨恨和绝望。

    “陆,少,帆!”

    咬牙切齿的低喃回荡在幽静的房间内,轻碎的脚步声淹没在铁门的合拢声里,巨大的yīn影覆盖在她轻颤的身体上,也吞噬了她头顶那唯一的阳光。

    陆少帆平静的目光扫过她布满伤痕的手臂,漫不经心地环视着死板单调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把楠子,这里什么也没有,对这样的房间布局,不管疗养院是出于什么考虑,最起码,他很满意这个防止闵婕自残的设计。

    死了,不如活着受罪更来得痛苦,每一天都没有希望,一点一点磨灭她生命中的光明,让她的灵魂堕落在最黑暗的深渊里,永远得不到救赎!

    斜睨着蜷缩成一团的女人,陆少帆转过身,踱步到椅子上,望着还算干净的椅子,微敛眉心,从锋袋里拿出一块手帕,轻俯低身姿,开始有条不紊地擦拭起来。

    “听说你一直在这里闹事?”

    明明是清润似甘泉的嗓音,在她耳里却是恶魔的召唤,战栗地握紧双拳,死死地咬着牙关,迫使自己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这个举止优雅从容的男人。

    都是他,她所有的不幸和厄运都是他赐予的,若不是他!她现在是人人羡慕的闵氏大小姐,纪氏少夫人,而不是别人眼中的疯子!

    她现在所受的罪,归根究底都是闵婧害得,谁知道!她在这里的日子,无时不刻不在诅咒着这对夫妻,这对毁了她人生的男女!

    “我根本没疯,陆少帆,我要告你,告你非法拘禁,我要将你肮脏丑陋的一面告诉给所有人,让他们知道你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闵婕的脸上越来越狰狞疯癫,气急败坏地指着已经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手背上纵横交错的血痕在晦暗中更加触目惊心,可是,她顾不上疼痛,只想发泄多日来堆积的愤怒。

    陆少帆坐在椅子上,悠闲地交叠起修长的双腿,安静地聆听着闵婕歹毒的怒骂,俊脸上是一层不变的淡淡笑容,甚至于连他的眼眸中,也是愉悦的笑意,却是令人毛骨悚然。

    闵婕对上陆少帆的眼睛,浑身的戾气骤然被遥退了一半,虽有不甘却不敢再不计后果的朝陆少帆大喊大叫,要不是她本来就坐在地上,恐怕这一刻会被吓软了双腿跌倒在地。

    “你觉得社会公众会相信一个疯子说市长yīn险脆脏,毫无人性,还是相信一个极具公信力的市长说一个疯子有病?”

    陆少帆将染了污尘的手帕搁放在床架上,转过脸,微笑地俯低上身,语调亲和地开口,望着脸色苍白惊恐的闵婕,低眸轻笑地整理着袖口的衬衫扣,继续道:

    “你说你不是疯子,谁信,你自己,还是这里的精神病患者,忘了告诉你,越解释自己没疯,别人越觉得你疯得厉害,这就是现实。”

    “我没疯……我没疯……陆少帆,你诬陷我,我根本没疯!”

    闵婕细瘦的双手胡乱地抓着凌乱的发丝,歇斯底里地尖叫,想要掩盖陆少帆残忍的话语,这样失去理智的闵婕,成功取悦了陆少帆!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显。

    “医生,这里的医生可以证明我没疯,我要去找医生,医生说我和这里的人不一样,过两天就可以放我出去……”

    闵婕仿若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污黑的棉拖就跟踉跄跄地跑到门口,拼命地拍打着铁门,祈求地哀呼:

    “医生,医生,我要见医生,我要见医生!”

    “医生来了又怎么样,你真以为,他们会放你出去?”

    红肿的掌心传来阵阵麻意,她却不管不顾地用力猛拍,这一刻她只想离开这个房间,逃开那双yīn狠诡异的眼睛,脱离他的掌控,可是,刺耳的铁门震动声却阻挡不了他轻幽的声音:

    “要是你一直说话,可以说你有妄想症或者是在沉默地发狂;要是你不说话,可以说你患了抑郁症;要是保持中立,可以说你性格孤僻,当然也有可能是精神紧张症。”

    激烈的拍门声逐渐平息,门外依旧是空荡的死寂,闵婕暴躁的情绪只剩下失望的痛恨,空洞的目光转动,没有聚焦的瞳孔呆呆地望着那个似在和她谈天说笑的男人。

    “无论是哪种症状,结论都只有一个,你疯了!”

    “啊!”

    陆少帆的声音不是寒彻如股的凛冽,但他那毫不在意的口气对闵婕而言却是最致命的毒药,是将她最后的希望彻底竹破的噩耗。

    冷眼旁观她捂住斗朵,发疯似地摇头尖叫,陆少帆缓缓地起牙,一手推在裤袋里,一手摩挲着床架上的钢管,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静等着她用光力气消停下来。

    颓废地跌跪在地上,闵婕目光呆滞地凝望着窗口的那块阳光,心中渴望自由的声音叫嚣着,奔腾着,似要破体而出,她不要在这里度过余生,不要。

    “想要从这里出去,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陆少帆前半句话刚落地,闵婕灰淡的眼眸中倏然一亮,恳切地仰望着这个掌控着她生与死的男人。

    “听送你进来的人说,你不承认这次的抢劫伤人案是你主使的,而是一个叫威尔的男人,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陆少帆敏锐冷冽的目光紧紧地射向脸色难看的闵婕,不容许她说一句谎言,黑色的皮鞋微动,也让闵婕紧慌地连连点头,她担心,一旦她出现迟疑,陆少帆便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不再管她的死活。

    看到闵婕急切地点头,那双溢满恐惧真诚的眼睛!没有躲闪的异样,陆少帆面上是淡淡的微笑,眸底却闪逝过冷觉的寒光。

    “用向警方指证他是主谋的筹码换你自由。”

    闵婕不敢相信陆少帆口中的这个交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她却指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况且,这个筹码换来的好处太诱人,想到自己可以离开这个疯狂的地方,闵婕本死去的血液瞬间鲜活起来。

    狡诈如陆少帆,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兴奋之余,闵婕内心还是升起了隐隐的不安,质疑地看着陆少帆索要一个保证: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而且,一个疯子说的话,会有人相信吗?”

    陆少帆如果想要让她指证威尔,就得让警方和法官相信她不是疯子,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要让陆少帆替她摆脱这个难堪的头衔,至于她会不会也被判刑……

    闵婕还未思索完,陆少帆冷笑的声音已在房间内盘旋:

    “你以为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在陆少帆靠近铁门时,闵婕仓皇地让开,跌跌撞撞地靠着墙壁,在他打开门出去的同时,留下的是让她能暂且得到安心的话语。

    “你只需要准备好自己的证词,让威尔落入法网,至于其他事,不劳你费心。”

    铁门重重地关合上,陆少帆没有立即望着走廊尽头的电梯走去,而是拿出了手机,沉寂的走廊响起他温润友好的声音,仿若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粒石砾,泛起层层涟漪。

    “是警察局吗?我在麒麟山疗养院看到了你们最近正在通缉的嫌疑犯,对,就是她,不用客气,警民合作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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