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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节 血战-鬼头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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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混舰队缓缓的调头，开始加速远离不断扩大的全电磁屏蔽区域。不远处，从淡红色金属浮云和黑色烟雾混合的空间中不停的高速冲出几枚拖着长长橘红色尾焰的反舰导弹，然后在瞬间被几道亮红色的激光束亲吻，打着旋一头栽进大海。随着特混舰队逐渐远离，横卧在最前方只经过战场抢修的“卫青”号电磁战列舰成为对来袭导弹最有吸引力的目标。一时间，从不同方向穿出的导弹交错呼啸着以蛇形轨迹逼近“卫青”号，无数道从“卫青”号硕大的躯体开始延伸的红色激光束在“卫青”号前方四公里内迎向目标，然后和目标一起消失。此时的“卫青”号宛如一个巨大的刺猬，红亮的激光束就是它血红色的尖刺。
*
“我喜欢这种感觉！”电磁舰炮阵位上，刚刚被提升为士官的梁雨透过玻璃镜望着外面闪烁的激光束，兴奋的吼叫道，“打仗的感觉真好！”
“战争狂人！”旁边的战士不屑一顾的说道。
“战争狂人？不，我可不是战争狂人！”梁雨大笑着反驳道，“你们难道没有感觉道空气的味道有些特别？”
“特别？”另一个战士也无聊的加入了这个无聊的争论，“硝烟味？上一次我们被击中时闻到过。不过我可不希望再次经历那种特别味道！”
“不是那种味道！嗨，我说你们的鼻子怎么都这么迟钝呢？”
“狗的鼻子才灵敏呢！”又一个战士毫不客气的说道。
“晕倒！”梁雨无奈的说道，“拜托！大家看着外面导弹与碎片齐飞，大海共激光一色的景象，难道就没有一点特别的感受？”
“有，紧张？”第一个接话的战士试探着说道。随即又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怕大家笑话，都参加过几次战役了，遇到这种情景，我还是很紧张。”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战争是什么？战争是任你之前有多伟大，有多少战场经验，但没人敢打包票下一次战役你是否能活着回来！个人经验只对上一级计算的伤亡率有统计意义，对于个人，他不能丝毫减少你存活与死亡的机会！”一个战士用异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不对，你对概率的理解有错误。”另一个战士不服气的反驳道。于是大家争论的问题转向了毫无意义的概率。又过了很久，梁雨像突然醒悟过来，大声说道：“嗨！我们都在争论什么东西呢！我最初不是问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一点特别的什么吗？”看见大家都不明所以的摇头，梁雨继续道：“我说明白一点，你们没发现空气比先前清新一些？就像在早晨山林中那种味道？”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因为空气清新所以感觉很好？太无聊了吧？”
“不对。听梁雨说起，我倒发现现在空气的气味确实有些不一样。就像梁雨所描述的，现在空气的气味比较清新。梁雨，你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味道？不会是敌人的化学武器吧？”
“别瞎猜了，这个味道呀，是硝烟味。”一直没有加入战团的舰炮小组组长康名回过头笑着说道。
“硝烟味？硝烟味怎么会是这种味道。老大，你不是骗我们吧？”
“我怎么会骗你们！”康名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股清新的味道是空气中的氧气在高能激光束的电离作用下，生成臭氧分子的味道。未来战场上激光武器必定将完全取代传统的火药枪，所以说这确实是硝烟味，未来战场上的硝烟味。”
*
中心指挥室内，“卫青”号战列舰舰长易风上校可没有舰上普通小兵那种轻松，此刻他正神色严峻的望着窗外逐渐逼近的金属浮云，心中异常忧虑。如果只有导弹来袭，即使数量增加一倍他也丝毫不惧，我们的激光防御系统可不是吃素的。但是美军制造的这个东西，却着实让人十分伤脑筋。其实如果只是空中电磁禁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金属浮云的透明度对于舰艇装备的光学跟踪系统是足够的，反舰导弹的威胁并不会提高多少。最关键的地方是，它严重阻挡了舰队反潜系统的工作，使得整个舰队只能使用舰载声纳，反潜能力急剧下降。而几分钟前水下部队已经报告敌人即将突破远程反潜警戒圈，也许过不了多久，这艘先进的战列舰就将会面临敌人的数十枚重型鱼雷！那对“卫青”号绝对是毁灭性的灾难！
全电磁屏蔽区域终于扩散到与海面完全衔接，最后一枚穿出金属浮云的导弹在离“卫青”号1.2公里的地方被四束激光直接烧成一团硕大的火球，最近一块碎片甚至掉落在离军舰不到100米的地方。易风嘴角微微一笑，一艘战列舰仅靠近防系统成功的拦截了用于攻击整个舰队的敌导弹群＃轰然有敌人配合方面的失误，但这个成就仍然可称为战争史上的奇迹！这种战果，在10年前，所有人都会把它当成天方夜谭，而现在却是摆在自己面前确确实实的现实。他对激光武器创造的奇迹几乎变得有些麻木了。
“舰长，总指挥部紧急情报！”
易风没有立即关注这份情报，而是大声命令道：“目标：与特混舰队汇合，立刻全速远离电磁禁区！”下达完命令之后，他才转过头。他没有猜错，指挥部刚刚接到水下部队最新汇报：我们的远程警戒圈已经被敌人突破了！
“加速！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以最快速度远离这个混蛋电磁禁区，恢复我们的空中反潜力量！没有水下威胁，敌人的任何攻击手段都是徒劳的！”易风大声说道，“不要管我们身后可能的鱼雷威胁，动力中心，听我命令，以极限速度前进！”
“舰长，这样也会增大我们被敌潜艇发现的概率。”命令已经执行下去，一个参谋人员略显紧张的说道。
“没关系。远程警戒圈离我们还有一定距离，敌潜艇就算发现我们，他们的鱼雷射程也不够。再说，就算我们以最静音速度航行，又能降低多少发现距离？”易风平静的说道。“按照估计，如果没有意外，剩下的时间应该足够我们逃离到安全距离。我们能够以最大推进功率前进，但敌人潜艇是不行的，我们的远程警戒潜艇不可能被全部击沉了吧？要是敌人潜艇不顾一切的追击我们，我们撤退的潜艇正好能拣个大便宜。”
易风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按照这种设想，因为受伤最大速度只有25.6节的“卫青”号完全能逃离刚刚冲破特混舰队远程警戒圈的美军潜艇的追捕。事实上，当“卫青”号动力中心向四个巨大的超导电机注入他们能够承受的最大电能时，远在58公里外四艘弗吉尼亚几乎立刻就捕捉到了这个巨大的噪声源，并很快分析出目标性质。不过我们很幸运，弗吉尼亚携带的重型鱼雷射程不够。
但是有一个威胁他没有想到，事实上不仅是他，连特混舰队司令员康林海少将，前线总指挥林元锋上将，甚至时刻关注战役进程的总参谋部指挥中心，都没有想到。因为这个威胁，来源于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天空。
*
“这个阻击任务完成得真是太轻松了！”梁雨大笑着说道，“看着那些来袭导弹在自己视线内一枚枚的消失，那种感觉真是太爽，太刺激了！就像，就像……就像什么来着……”
“就像是你自己用竹竿桶下来的。”一个战士笑着接口。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梁雨轻松的点点头，继续说道：“诶，你们说我们为何就这么放过敌人了呢？那些被我们困住的航母，照我说，应该每艘来个百十八颗的高爆穿甲弹，全部给揍到海底去得了。省得我们每天在海面上和他们耗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空军兄弟和潜艇部队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真要那么做，估计美国佬的眼睛就会红了，体温也会急剧升高。”康名说道。
“什么意思？”梁雨问道。
“连这都不知道？你小子不是经常自夸聪明可比龙城老总吗？”另一个战士半开玩笑的说道。
梁雨不好意思的笑笑，“唉……那只是……你们还不知道我的德行……”
“体温升高不就是发烧吗，发烧了脑袋就会胡思乱想。你想想，拥有世界上最大喝武库的美国佬要是脑袋发烧了，正和他作战的我们将会遇到什么情况？”
“难道……是核武器！？”梁雨惊诧的问道。
“很有这个可能。”康名严肃的说道，“这次我们一下子几乎将六个航母战斗群从美军的战斗序列中抹去了，对美军军力造成异常严重的打击，而对整个美国社会造成的打击，已经没有形容词可以形容了。总之，美军，美国政府在国际上现在是颜面扫地。虽然还不能说美国处于疯狂的边缘，但他们恐怕不能再承受较大的刺激了。否则，即使不是核战争，全面战争也一定会爆发。”
“全面战争就全面战争，有什么可怕的！有多少美军进入中国领土，我们就让多少美军变成尸体！”梁雨不屑的说道。
“你呀，还说不是战争狂人！”战士说道，“只为一口气，何必大家一起回到石器时代？”
梁雨还想反驳，可是一时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鼻子一哼：“我当一天兵，就不会畏惧战争！”
“哪里是不畏惧，你根本就是渴望……”战士的话还没有说完，尖利的防空警报突然响了起来。最初三秒钟，几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瞪着眼互相不明所以的望着对方，都希望从对方眼中看出答案。
最先醒悟过来的是自诩“战场觉悟最高”的梁雨。他小声有些像自言自语的问道：“怎么会现在还有空袭？没道理啊？”
“既然发生了就一定有道理！”慌乱中不知是谁冒出一句这么有哲理的话。当大家还在对这句话进行回味的时候，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抖动出现了。现在他们都明白了，空袭不仅真的来了，而且自己已经被击中了！
*
北京时间1月24日下午4点16分，中国最先进的电磁战列舰“卫青”号遭到突然穿出电磁禁区美军老式螺旋桨轰炸机队攻击，舰艇被46枚电视、雷达制导炸弹直接命中，其中一枚穿透甲板，击中弹药库附近。4点20分，仅仅4分钟之后，满载排水量37500吨的“卫青”号电磁战列舰由于内部爆炸沉没于东海海底，全舰478名官兵仅有24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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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刚刚从后方赶来的十二架kf1x上，飞行员悲愤的看着身下的“卫青”号缓缓沉入大海，每个人的心里好像都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狡猾的敌人突然冲出电磁禁区击沉“卫青”号之后，好像已经意识到我们的拦截，没有对前方30公里的特混舰队发起任何攻击，而是转身又重新隐匿在这片淡红色的金属浓雾中。舰队的预警系统仅仅跟踪了他们不到三分钟，又重新失去了敌人的踪迹。
“03呼叫伏羲，请求进入电磁禁区追击敌人！”03号歼击机驾驶员付乙上尉悲愤的喊道。
“02呼叫伏羲，请求进入电磁禁区追击敌人！”
“17呼叫……”
……
“我是伏羲，禁止进入电磁禁区，重复，你们的请求已被拒绝！”康林海抓过话筒吼叫道，“立刻返航，立刻返航！”
一阵沉默之后，话筒中传来几声很不情愿的“是”，随即，话筒中突然响起一个惊诧的声音：“03，你想干什么！？快回来！”
因为严重背景干扰的原因，在干扰源一侧的特混舰队预警系统甚至连自己派出的12架kf1x也无法探知。但这个屏蔽作用是单向的，不管是kf1x还是舰队指挥部发射的信号都能够被对方准确接收解码。听到话筒中这个声音，虽然从雷达屏幕上无法知道自己部队的动作，但康林海已经基本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
“队长，首长，我知道我们并没有完全确认这个电磁禁区是否完全禁止战机通行。现在敌人用他们的行动证明了这个结论的错误，就让我用自己的亲身实践，来获得最准确的结论吧。”听到03号飞行员尽力装出平静的语气，此刻，对他违抗军令，康林海感觉到的除了气愤，还有些感动。康林海深吸一口气，说道：“03，03，我是伏羲，我们已经得出关于这个电磁禁区的准确结论，请不要作无谓牺牲。”
没有听到任何回音，康林海心里感觉涌起一阵不安。果不其然，话筒中很快传来01号悲痛的声音，“首长，03号他……他牺牲了……他的战机进入电磁禁区后很快就爆炸了……”
康林海倒吸一口凉气，定定神，严厉的命令道：“01，我是伏羲，我命令你们立刻返航，立刻返航！”
*
救援行动很快结束。敌人的疯狂不仅造成“卫青”号在短短的4分钟内沉没，而且超过量的精确航空炸弹在“卫青”号沉没前，几乎彻底摧毁了它的上层建筑，幸存的战士形容，沉没前的“卫青”号，几乎就像“一艘被放大的冒着浓烟的小木船”。敌人的疯狂轰炸造成大量人员伤亡，整个沉没海域，“海面上到处都是遇难烈士的残破的遗体，一只断手掌似乎已经是我们发现的最完整的器官了……连海水都变成了暗红色！”救援人员后来形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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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混舰队后退到离金属浮云边缘75公里的地方，立刻重新布置了反潜警戒预警系统，kf1x制空战机重新翱翔在舰队四周。在空中反潜的配合下，水下部队将试图接近舰队的美军潜艇部队杀得大败而归。粗大的电磁舰炮再次昂起，舰队再次恢复了邈视一切的气势。
在无法更新敌人航母位置的情况下，憋足了气的舰队官兵将怒火全部发泄到已经被确定失去动力的四艘敌人航母身上。“韩信”号电磁战列舰上的277毫米口径的电磁轨道舰炮在一个小时内一刻不停向敌人倾泻各种弹药。虽然没有制导能力，精度无法保证，是否命中更是无法确认，但是普通战士认为这样发泄了自己的怒火，而张在康林海的高度，这样多少也能迟滞敌人的救援行动。反正这里距离敌人原坐标不到200公里，对于平均速度高达8.3m的电磁弹丸，偏差也不会大得离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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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的救援行动仍在进行中，但是前线反而安静下来。发泄了一个小时的电磁舰炮也因为过热而不得不停下。在空中，水面以及水下攻击方式都不可能奏效，而敌人也似乎偃旗息鼓的情况下，特混舰队司令员康林海第一次和前线总指挥部进行了直接视频通讯。
康林海首先将整个战役过程做了较为详细的汇报，完了之后，康林海沉重的说道：“首长，这最重要的一仗我没有打好，造成‘卫青’号沉没，四百多名官兵英勇牺牲，辜负了您的期望，辜负了党和国家对我的期望，您撤我的职吧。”
林元锋严厉的说道：“康林海少将，你现在是解放军特混舰队司令员，手里握着解放军海军2/3的军事力量，国家和民族的命运掌握在你手中，你怎么能出现这种精神状态！只要你还是特混舰队司令员，你就必须把祖国的大门给看好！战争还没有结束，这时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康林海低下了头，随即昂起头，平静的说道：“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首长！我绝不辜负党和国家对我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