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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是雪是月是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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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划过我的指尖，淡淡的，似流转在指尖的水，没有一丝痕迹。只是漫天飞舞的碎雪变成了成片成片的雪羽被狂风扬起，在灰白色的天空肆虐。如果手可以触摸到那天空，我想，手指定会被划的生疼。
巨大的银月挂在半空中，冷色的银光似轻纱般覆盖着每个角落。我站在雪山顶峰，面对着皓月，身后的剪影被月光拉长，投射在银白的雪地上。刺骨的寒风灌进我的狐裘锦袍，满满的。
我慢慢坐下，坐在厚厚的积雪里，抬起头，看着眼前巨大的皓月，眼神涣散。
“在这干嘛呢？”身后，风雪勾勒出一个身影，银白色的长袍随风飘舞。
“朔风，没什么。”我并没有回过头去看他，视线依然聚焦在皓月上。
朔风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今天是你十岁的生日呢。”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弯曲着食指，用魂力帮我取暖。
我扭过头，看着朔风弯曲的食指上笼罩着一层白色的魂雾，眸光暗淡，“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没有魂力觉醒的迹象。”
朔风抚摸着我被狂风吹的凌乱的紫色头发，淡淡的说:“你还小。”我看着他，他银白色的瞳孔反射着皓月的光。
“那保护我的那个家伙呢？他不也才十岁吗？”我嘶吼着，尖锐的声音在风雪中蔓延。
“他……”朔风梳理着我的头发，摇了摇头，站起身，双手张开，食指和无名指弯曲。
“释梦。”他微张开嘴，双手并拢。
寒风变得狂暴，狠狠的带起漫天的碎雪，极速旋转着，视线变得模糊，身躯变得虚无，意识变得混沌。
当视线再次聚焦，我看到了雪，漫天飞舞的雪。这里的风比魔渊的还要猖獗，雪被狂暴地打乱，视线根本无法穿透。锐利刺耳的轰鸣声在整个雪原回荡，久久不息。
“这是哪？”我抬起头，看着站在旁边的朔风。
“这是极北之渊。”他抬起手，用手握住左手手腕，嘴唇微张:
“释咒——幻世之盾。”
一圈一圈的银色魂雾蔓延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护盾，把我们笼罩进去。我不再感到刺骨的寒风肆虐，漫天的雪也被隔离。他拉着我，向前方走去。
当我已分不清方向，当前方一片迷茫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护盾外的雪羽从前方狠狠地迎来，被分割成两股，向后方袭去。
“这儿什么也看不清。”我凑到护盾边，瞪大眼睛，极力地看着前方。
话落，一个巨大的黑色深渊渐渐显现，漆黑一直延伸，看不到底。我往后退，拉扯着朔风的长袍，“这是什么？”
“呵呵，这是通往魔渊的入口。”朔风看着前方，嘴角上翘。
“那我们来这儿干嘛。”
“等着看吧。”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忽然，深渊迅速扩大，产生强大的吞噬力，风雪旋转着，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形成一股股风雪龙卷，灌入深渊。眨眼，便被吞噬。
“退后！”朔风弯曲食指和无名指，银色的魂雾从空中源源不断地汇聚在幻世之盾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站在他的身后，并没有太多恐惧。
“每个通往魔渊的通道里都会有魔渊风暴。”朔风抵御着深渊的吞噬，银白色的头发散乱着。
当吞噬的力量达到最强时，混沌中几个黑色身影出现在离魔渊通道一百多米的地方。领头的手中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婴儿的啼哭声顺着风雪，向远处飘荡，但随及又被深渊吞噬，销声匿迹。
“他们是谁？”我注视着他们，双手不自觉地握起拳头，“为什么他们会有魔族人的气息。”
朔风低下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无奈。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我搂在怀中。
我抬头，看着魔深渊深处，那里，有一股我很熟悉的味道。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渊底穿出，穿透这无边的风雪，向外扩散。一双巨大的双手撕开黑暗，随之，一个人影在深渊中显现。
“父皇！”我捂着嘴，“为什么父皇会出现在这？”
朔风只是把我搂紧。
“皇，赤炎族已全部覆灭。”那几个黑影微微弯下身躯，“这是他们的二皇子——炎烬。”
父皇看着他们手中的炎烬，微笑着用手抱起，钻进了魔渊通道。
“为什么，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推开朔风，咆哮着。
“有很多事不是现在的你能够理解的，有很多事也不是现在的你认为的那样。”朔风走过来，拉着我，缓缓的向前走着。
“为什么你们都不肯告诉我，是因为我没有资格吗。”我甩开他的手，停在原地。
“如果你这样认为也可以。”朔风向前走着。
我看着他的背影，牙齿狠狠地咬住嘴唇，直至鲜红的血液从唇中渗出，血腥味在舌尖弥漫。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幻境逐渐消失。风雪又呼啸着，从前方扑来。巨大的皓月倒映在我紫色的瞳孔中，紫色的头发被风搅得凌乱。
……
凌晨，当金黄色的阳光撒满整个魔渊时，雪，停止了落下，只有刺骨的寒风还在肆虐。
我依然坐在雪峰上，只是朔风却早早地走了。寒风凛冽，击打着我苍白的脸。但随后，暖意席卷。
“你来了，还是你一直在呢。”我看着皓月，淡淡说道。
“我从未离开过。”虚空中裂开一条缝隙，双脚迈出，坐在我的身旁。
“炎烬？”
“秦墨？”
我们看着对方，都笑了起来。
“是不是很恨我父皇。”我看着他，说道，“是不是想为你的族人报仇呢。”
“呵呵，其实我并不恨他，只是想能在某一天打败他。”炎烬抬起头，看着远方，“十年，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一个人，你的父皇把我送到炎之渊，说等我强大了就给我自由。”
“那你现在不是拥有自由了吗？”我看着他深邃的红色瞳孔。
炎烬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他说的强大是什么吗。”
“嗯？难道你现在还不够强吗？”
“他说的强大是直到我能打败他为止。”炎烬用手抓起地上的积雪，向远方扔去。
我沉默了。
“你喜欢雪吗？”我看着那茫茫的雪原，开口道。
“我喜欢风。”炎烬拍了拍手，转过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那么孤单，寂寥。
“因为它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