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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5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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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迪在加入了一组之后顿时感觉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先是去车间组装东西，再被喊去融合水晶，又被带去玩起了解剖，这些事本来并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每当他抬起头时总是会感觉到人们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往自己身上飘，这让他感到非常的亚历山大。
他习惯了幸运可不是很习惯被人盯着瞧啊！
当好不容易得到一丝休息的时间时，其他楼层的前辈们忽然蜂涌而至，像是互相约好了一般出现在了卡迪的面前。
“你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加入我们一组的年轻人啊！。”
在一组的大多是优秀的炼金术师，他们早早的就得到了来自麻生语的指示，本来这些人也不屑去欺负一个小屁孩，何奈，因为麻生语的指示下来，这些人就算不想起欺负也得跟风去围观围观。
说起来，能够让他们领主大人感兴趣的人物可不多！卡迪虽然看上去年纪轻轻，由于先入为主的想法在作祟，倒也没有人敢小看卡迪。
“是的，我是新加入的，卡迪。”卡迪站了起来，给前辈们行了行礼，这里到底是贵族的领地，规矩什么的自然是比佣兵团要多。
“很好！。”忽然，那些老人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卡迪的肩膀：“我们下午的午饭就麻烦你了。”
“我是十楼的，要三十盒鸡腿饭。”
“我是九楼的，给我们猪排盖饭就好了”
“我是……。”
不一会的时间，前辈们都离开了，留给卡迪的却是一大堆贴纸，上面全是打饭的留言，无一例外。
卡迪：我到底是来当炼金术师还是来当跑腿小弟的啊？！。
虽然心里有所不满，卡迪还是摸了摸鼻子，乖乖的走到食堂打饭，中午时刻的食堂人满为患，几百个人挤在一起，吵吵闹闹的，还有一些人为了一块白面馒头就动手打架，也有一言不合，大战起来的。
这种野蛮的风格让卡迪心里安稳了不少，他和大家都是从同一个佣兵团里出来的，虽然稀里糊涂的被贵族给收了过去，可他心里还是挺向往佣兵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在大楼里的气氛过于严肃，卡迪真担心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新的身份，唯独他一个人还什么都不懂。
“喂你也是来这里打饭的吗？看你样子，不太像是学生啊！。”一个红色头发的男生忽然地被人从里面推了出来，跌在了卡迪的旁边，那男生站了起来，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自来熟的抓着卡迪问了起来。
不知为何，在看见那男生的一瞬间，卡迪心里居然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恐怖情绪冒了出来。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那男生之后，他才舒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错觉啊！
“我的确不是学生，我是一组的炼金术师。”
卡迪对于对方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有些不自在，他顿了顿又说道：“来帮前辈们打饭的。”
“啊！是这样啊，作为新人被前辈排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红色头发的男生大咧咧的喊了起来。
卡迪并不知道，现在在他身边的人就是负责着情报收集的暗卫古里君，古里本来对卡迪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看麻生语那么在意，古里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自己出来试探试探卡迪。
“不能算排斥吧，我这可以增加和前辈们的感情呢！。”卡迪干笑着，自欺欺人的说着，他何尝不知道，自从来到一组之后，周围人那不友善的目光简直不能再明显了。
“我告诉你啊，其实我们不用那么麻烦排队的，我在食堂里有同伴，他一来，我们就溜到食堂内部去！。”古里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卡迪绕过人满为患的地区。
“喂，可是……！。”卡迪再厉害也不过是炼金术师，体质上就和古里相差十万八千里，被古里拉扯着的他只能看着渐渐远离自己的食堂窗口处，暗暗地纠结了起来。
古里打开了食堂的门，迅速地把人扯了进去，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食堂内部热火朝天，煮饭的，盛饭的，人员来来去去，到处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等一下就有人来了。”古里坐上了一旁的椅子，他好奇的问：“你的年纪不是很大，怎么被选中加入一组的？我记得，一组的人都是一些三四十岁的家伙哦，那些人脾气古怪又目中无人。”
“那是因为，我以前的师傅给我留了一门手艺，本来想，靠着那一门手艺指不定能够飞黄腾达，没想到……。”卡迪苦笑着，早知道会那样，他应该准备充足一点再吸引领主的注意力，像现在这样看来，他在领主的心目中也就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杂碎罢了。
“手艺？你不会是前天把墙壁炸掉的那一个炼金术师吧！。”古里做出了惊讶的表情，躲在厨房里装模作样炒菜的张三看了忍不住的抖上三抖。
张三总算明白，什么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之前跟着维克混，古里还算半个正常人，现在跟着麻生语混，整个人都变成影帝了啊！说笑就笑，说哭就哭，说惊讶立马就惊讶。
张三哪里知道，古里的演技那是硬生生被逼出来的啊！他倒是想安静的当一个面瘫的暗卫，可无奈麻生语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古里实在担心，要是哪一天麻生语再突发奇想的让他去假扮什么人，他要演技不合格就惨了。
好不知情的卡迪对这个扮演着自来熟的古里有着莫大的好感，他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大堆的石头就往古里的手里塞：“这些都是我实验出来的，你不用客气，尽管拿去研究。”说着，卡迪怀念地向古里说起了自己一开始当炼金术师时的事情。
“哦，好！”古里愣了愣，立即作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来，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忽然变成这样，本来还想着摸一摸卡迪的底细呢，结果卡迪倒是自己把自己的底细都给翻了出来。
……。
在夏季的炎热笼罩着奥古斯丁大陆的大部分地区的时候，魔兽森林却是唯一一个感受不到炎热的地方，它仿佛早已经被光明神所遗忘，魔兽森林里漫山遍野的白雪，穿着大袄的人随处可见，厚重的皮袄，冷得瑟瑟发抖的新兵蛋子，还有日复一日在安全区里巡逻的狮鹫佣兵早已经是魔兽森林里一道一成不变的风景。
初看时，它既落后又萧条，看起来像什么野蛮愚昧的部落，待走近时才会发现，这个地方其实也热闹非凡。
在其中的一间树屋里，穿着骑士装的少年对着卧病在床的女人跪拜了一下又一下，他没有抬起头去看那个女人，他害怕，自己在抬起头的时候，会忍不住的放弃自己的一切。
零一低着头，跪坐在母亲的旁边，昏暗的灯光在树屋里摇晃着，零一在树屋的墙壁上安装了不少取暖的水晶，这个屋子的温度相比起外面要高很多。
躺在床铺上的女人张了张嘴巴，她刚要开口，出来的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吓得零一赶紧地把人扶起来拍了拍后背。
女人是一个奴隶，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早不是一般人了，她不会阻止零一去南方的，作为一个奴隶，她曾经以为自己生生世世，祖祖辈辈将永远永远的都只是奴隶，她从来没有妄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有出息的一天，而现在，零一不但出息了，还是贵族的骑士！。
女人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决然，她抓过零一粗糙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你已经长大了，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去吧。”
“您说什么！我只是离开一下，过几个月，我一定会接您去南方的！。”零一紧张的喊着，他母亲那种认真的神色使他感到胆战心惊，甚至，他心里有预感，只要他一离开，母亲就会立即的消失。
“我只是一个奴隶。”女人叹息着，她望着自己儿子那张尚且年轻的面孔，轻轻地笑了起来：“你是骑士，贵族的骑士，你的未来是光明的，我是一个没有用的奴隶，你不应该被我连累了。”
女人的话像锤子一样重重地敲打着零一的脑袋，慌张的情绪在心里头无比强烈敲打着他的心灵。
他咬着牙，眼里不住的流下眼泪，黄色的灯光照耀着他的面孔，他抓紧了女人的手，喊道：“不！我不会扔下您不管的母亲，不管我是什么身份的人，我都不会扔下您不管。”
“你走！我不需要你了！你走！。”
女人支撑起半个身体，用力的推了一下零一，用不大的声音咆哮，嘶吼着的，她的身体颤抖着。
并不是感动，而是恐惧，她恐惧，自己的儿子会被自己连累，她恐惧，自己会把自己的儿子毁掉！。
“不！您是我的母亲！我不会丢下您的！绝对不会！等您病好一些，我就带您去南方！。”零一抓着女人的手，眼泪早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办法加剧了儿子对自己的依赖，本来疯疯癫癫咆哮着的女人忽然间安静下来，她抬起了脸，又那沧桑的眼眸盯着零一。
“你走吧。”说着，女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镯子塞到了零一的手心里，她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木镯子：“这个东西是你父亲给我雕的，虽然不值钱，却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你带着它走吧。”
“走吧，你要是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零一像落汤鸡一样站在一群眉开眼笑，穿着衣冠楚楚的佣兵和炼金术师当中，雪花从他的面前飘过，他久久无法回过神。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被母亲赶出了树屋，之后，零一就一直处于呆滞状态，任谁来说都没办法安慰他，尽管新任的戈特团长再三的承若会照顾好零一的母亲，零一也没有半点好脸色。
马尔特担心的走过来拍了拍零一小小的肩膀，马尔特比零一长很多岁，他早习惯了这种生死离别，虽然心里同情，马尔特却丝毫没有想安慰的样子。
现实就是这样的，要是执意把病重的伯母带走，只会害死人而已！马尔特心里暗暗地想着，他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然除了因为他是哑巴之后，还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表示点什么。
零一抓住了马尔特的手，似乎，在零一的眼里，马尔特是和他一样倒霉的家伙。
“走吧，热气球要飞了。”零一拉着马尔特往飞行区走去，当初那个原来举行派对的地方已经改造成了热气球的起降地区，本来崎岖的山路经过戈特团长的大规模修建之后早已经变成了平坦的道路。
此时此刻，在这个平坦的大路上，几千个人手提着行李和同伴们告别，天空之中，一个个热气球飞了起来向温热的南方前进，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天空中就升起了不下二十座的热气球。
和零一他们一组的是两个炼金术师和三个佣兵，他们见到马尔特和零一之后立即的挥了挥手。
马尔特最后看了一眼魔兽森林，登上了热气球，当他正要把零一也拉进热气球的时候，穿着白色长袍的戈特团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等一下。”戈特团长眼神在零一身上打转，戈特对于零一这个孩子很感兴趣，若不是零一的身份是骑士而不是炼金术师，他肯定会不惜成本的把人留下来。
“关于你们在魔兽森林的事情，我希望你们能够签署保密协议，不能把魔兽森林里的事情向任何人透露。”戈特挥了挥手，在他旁边的佣兵立即拿了两个有斗气加持的羊皮纸过来，摊在了零一和马尔特的面前。
“一定……，要签吗？”零一略有一些迟疑，他自出生就在魔兽森林里，完全就把自己当做了魔兽森林的人，如今被戈特那么一说，总觉得自己被隔离出了魔兽森林。
面对年轻有为的孩子，戈特有着十足的耐心，他微笑着解释：“你毕竟是骑士，虽然你是在安全区长大的孩子，但是你应该明白，贵族骑士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零一心头一震，他脸色苍白的签下了字，马尔特倒是早习惯了，连迟疑都没有就干脆地签字画押。
“再见！”戈特团长在地面上对着缓缓起飞的热气球挥了挥手，零一和马尔特趴在边缘望着越来越小的人们。
零一在缅怀着这个有着他大半辈子回忆的地方，而马尔特则是在暗暗地想着，相比起之前那个消失的莫名其妙的前任团长路德。狄斯，这个团长对佣兵团似乎不是很在意。
热气球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当两个人回过神的时候，载着他们的热气球已经缓缓的向南方飞去了，和他们同行的还有许许多多同样乘坐着热气球的人，这一些人的举动张扬豪不低调，不一会就会有人发现他们热气球的踪迹。
这一点，戈特自然是想过了，事实上，戈特不但没有想过要低调，甚至连中途下热气球的想法都没有过，他直接让人带足了燃料和食物，下令，务必在十五天里抵达南方。
“你们两个也是要南下的吧？”热气球里，呆着其实挺无聊的，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人找上了两个人：“我听说，这一次南下，是为了维克先生做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显然，那个讲话的只是一个佣兵，并不太清楚南方的事情。
“炼金术师们都到了南方。”零一缓缓地开口，他看得出来，佣兵对他的态度并不算好，为了不让关系恶化，他主动的退了一步：“我是去找我远在南方的主人。”
“啧，不愧是贵族的走狗。”佣兵无趣的嘀咕了一声，零一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他能够理解佣兵们的这种心态，若不是迫于无奈成为了骑士，他估计也和那些佣兵一样，只是一个见识面肤浅，喜爱嘲笑着骑士的人。
马尔特皱了皱眉，轻轻地拍了拍零一的手，那些外人或许不知道零一是怎么变成骑士的，可马尔特很清楚，这是零一唯一的出路，他别无选择，无法像佣兵那样轰轰烈烈死去的他，为了活着，只能选择成为贵族的骑士，所幸的，零一跟着的贵族并不是弱者。
零一反手握住了马尔特的手，在那无声的安慰下，他眼里的阴霾很快地被驱散。
从魔兽森林到南方，以改良过的热气球那强大的动力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事实上，他们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离开了魔兽森林，离开了寒冷的北边，热气球的飞行非常的快，好在乘坐热气球的大多是佣兵和炼金术师，他们并不惧怕这些稀奇的东西，因为不会因为过快的速度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
唯一需要担心的，大概就只是吃喝拉撒的问题了，毕竟，在陆地上的人们谁也不会希望自己走在半路上，忽然被一坨大便砸到脑袋。
当然，那也只是陆地上的人要担心的罢了，这里可是野蛮时代，一热气球的人都是佣兵，他们可没有贵族们的那些条条框框，吃喝拉撒什么的毫无压力，至于那些无辜躺枪的路人们，只能怪他们自个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