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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九环法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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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弗朗索瓦，海利安所有的疯狂与肆无忌惮全部都消失不见，乖乖地低头行礼道：“老师。”
“既然你还认我这个老师，那么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处理，你接受吗？”
弗朗索瓦依旧神情平淡地道，海利安是他漫长生命中前前后后十几个学徒里天赋最为优秀的一个，哪怕因为性格的缘故就职战斗法师，其在法术方面的造诣也绝不比纯粹的法师逊色，因此哪怕明明知道海利安性情太过高傲，宠溺过头很容易就会任性妄为，但弗朗索瓦还是最为宠爱他。
在弗朗索瓦面前的海利安绝对是一个乖孩子，远比在他父亲面前要听话的多，当下就连忙点头道：“任凭老师处置。”
“大师，海利安他可是公然违反了贵族律条，一连袭击了好几位贵族，你可不能偏袒他！”
虽然心中对弗朗索瓦充满了敬畏，但生怕弗朗索瓦会为自己学徒出头的兰斯曼终于忍不住了，壮着胆子大声呼喊了起来，只是声音里隐约还有几分的颤音，毕竟这可是一位九环法师啊，像自己这样的贵族西洲多如牛毛，天才骑士之名也就在法兰叫叫罢了，离开法兰什么都算不上，可整个西洲的人类世界也只有十位九环法师，无论到哪里都是君主国王的贵宾，双方的分量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下一刻弗朗索瓦的目光就落到了兰斯曼的身上，明明看起来似乎和普通老人那昏花的眼光没什么区别，然而兰斯曼却仿佛一下子被一座高山给压在了心中一样，一个恍惚竟差点栽倒，好在他也不是绣花枕头，当下就慌忙全力凝聚起精神意志，勉强与弗朗索瓦的目光对视了起来。
弗朗索瓦倒也没有过分压迫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甚至在他的目光中还有几分淡淡的欣赏之色，能够如此正面承受他目光压迫的年轻人可没几个，当然那个来自东洲的年轻人例外，到现在他都没看清楚这个年轻人的底细。
“海利安，你行事荒诞疯狂，视法规律条如无物，犯下了极大的过错，必须惩罚，必须弥补！”
弗朗索瓦低沉平淡的声音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威严，海利安马上点头答应，所有的桀骜不驯全部消失不见，他可不敢惹怒了自己的这位老师，而他的父亲斯坦索姆侯爵却于此时暗暗松了口气。
惩罚、弥补无所谓，任何代价斯坦索姆家族都承受得起，只要不断了家族的血脉延续就行，弗朗索瓦的出面自然是将最大的难题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也让欧根尼特大公松了口气，事情再继续发展下去的话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惩罚海利安才好了。
“作为你的老师，我也负有监督不力的责任，所以我会帮你擦屁股，负责恢复被你以鬼面蜘蛛毒液毁容之人的容貌，但相关的费用以及赔偿金，斯坦索姆家族哪怕是倾家荡产也必须拿出来。”
弗朗索瓦话音刚落，还没等海利安回答斯坦索姆侯爵已抢先开口道：“这是自然，斯坦索姆家族所有的财产都可以拿出来……大师，真是太感谢你了。”
兰斯曼那里也松了口气，金钱赔偿什么的他不在乎，关键是那毁容的鬼面蜘蛛毒液，这简直让他生不如死，面子里子全没了，日后恐怕注定要一辈子遮头挡脸的生活了，所以他才有了和海利安不死不休甚至是同归于尽的决然，不过既然弗朗索瓦肯出头那就没太大问题了，那几位能祛除毒液的强者怎么也要给这位九环大法师几分面子。
弗朗索瓦没人有意见，于是继续向海利安道：“另外还有，海利安你将会在我的法师塔内被禁足三年，这三年间不得出塔一步以做惩罚，你可能接受？”
“啊？”
这下海利安不淡定了，目光不断的在卡特琳娜身上飘移着，禁足三年什么的他不在乎，但这意味着又要和卡特琳娜分别三年，天知道在这三年中会发生什么，他虽然被自己自认的“爱”和占有欲冲昏了头，甚至可以说是入魔，但也很清楚卡特琳娜是绝不会到法师塔来探望自己的。
他的神情落在弗朗索瓦眼中，却是让老法师暗暗摇了摇头，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学徒的心思他向来了如指掌，对于欧根尼特家族和斯坦索姆家族的关系他也一清二楚，之所以没有从一开始就出面阻止是他想看到海利安自己的选择，但现在海利安的表现却让他很失望。
不少的法师虽然都选择了单身但并不意味着要绝情绝爱，只是因为法术研究需要心无旁骛罢了，事实上感情的力量有时也是法师道路上的催化剂，为了爱情、友情而实力猛增的法师在历史上很是不少，瑞贝克就是极好的例子，本来资质顶天只能达到七环的他在再见妻子、女儿一面的梦想的支撑下已经达到了八环，但这种集情、钟情于为爱痴狂却是不同的，海利安如今的表现分明已丧失了一个法师最关键的冷静和理智，再这么下去除非走一些另类的邪路否则在法师的道路上绝对走不远。
望着老师那越来越深沉的脸色，即使以海利安此时的疯狂也有些畏惧了，最终道：“老师，我遵从你的命令，但是——”
他的目光突然转向了雷钧那里，咬牙切齿地道：“在我进入法师塔幽禁之前，我还有事情要完成，那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决斗！”
“如果我得不到卡特琳娜，那么你也别想得到！”
海利安的眼中闪烁着**裸的杀意，他已将自己所有的愤怒都倾注在了雷钧的身上，无论是雷钧与卡特琳娜之间的关系，还是雷钧加诸在他身上的屈辱，都在驱使着他心中的杀意，相比之下兰斯曼等人已什么都不算了。
“你的回答呢，来自于东洲的朋友？”
弗朗索瓦淡然的向雷钧道，对于海利安的要求他看起来竟仿佛是并不反对，当然他的用意雷钧也是一清二楚的，不就是想利用海利安来窥探自己的底细么，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这么一来，所有的事情发展竟完全都是按照卡特琳娜所编写的剧本来发展的，连弗朗索瓦的反应也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吧。
“我会履行当初的决斗承诺的，大师，但在决斗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我却不能保证。”
雷钧的回答顿时让海利安整个人都“燃”了起来，下一刻就毫不迟疑的对着雷钧做了个“割喉”的手势，狞笑着道：“我很确定在决斗中会发生什么，是的，很确定！”
“海利安！”
斯坦索姆侯爵呵斥了一声，但他这个父亲的威严在海利安眼中显然薄弱的很，海利安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斯坦索姆侯爵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从自己强令两个儿子在第一线率军奋战，导致他们战死沙场后，海利安就再也没有原谅自己，也正因为如此，心怀愧疚的他才不惜违背传统主动向欧根尼特大公请求赐婚。
“海利安，虽然决斗安排在三天以后，但对你的囚禁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了，随我回法师塔去。”
弗朗索瓦向着欧根尼特大公点了点头，随着他口中几个神秘音节的吟诵，一个法阵马上就在他和海利安的脚下浮现了出来，海利安忍不住叫道：“等一下老师，我还有话要和卡特琳娜——”
他的话音未落，光芒一闪之后两人的身形已完全消失不见了。
“现在你满意了？”
雷钧小声的向卡特琳娜道，而卡特琳娜则回给了他一记白眼：“你开什么玩笑呢，差点玩崩了，你不知道当弗朗索瓦出现的那一刻我都快要吓死了，生怕这位大师会偏袒海利安，直接要求父亲准许我和海利安之间的婚事，你不知道他对海利安有多宠爱，否则海利安的实力也达不到现在的境界，还好现在看来相比于海利安，他对你更感兴趣，所以之后就要靠你了，我的命运可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大哥。”
她最后的那句“大哥”明显模仿了敖璃的语调，雷钧无奈地道：“你少在我面前撒娇装可爱，晚了，现在我真的觉得把你嫁给海利安似乎很不错，疯子配狐狸，绝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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