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之胤祹》 穿越 (修) 九龙夺嫡之胤祹在线阅读跟txt下载!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穿越前奏的经典之一车祸, 唉,经典啊拿来用用比较容易接受啊 修文一下 穿越 咖啡厅里一片温暖,轻音乐舒缓着客人的情绪,外面却是雨雪交加,肆虐在这方天地中…… 君逸耳边不停的回荡着方才舅舅那低沉暗哑已近哽咽的声音“君逸你妈妈她,自杀了” 攥着手机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已现青白。君逸无视着服务生关心、诧异的表情,径自从咖啡店里走了出来,木木的行走在这方天地中…… 阴沉沉的天,凉飕飕的风,间或夹杂着点点硬硬的雨点砸在行人的脸上生疼生疼,针扎似的,君逸却有种自虐般的解脱。 略微有些长的额发,湿冷的贴在额上、眉间,冰凉的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有些僵硬的脸颊滑落,显的有些狼狈 各种情绪缠绕、纠结在一起,拧成条,抱成团,脑海反倒空落落的,茫然四顾,隔着雨幕、风雪,君逸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 青白的嘴唇哆嗦着,却没发出一点声音。一道道闪电伴着轰隆隆的雷声落在这片天地,不知道在咆哮着什么。 电光映在不知是因为冰冰的雨水打湿而显得冷白的脸上,返照出一片亮光,却透不进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黑沉沉的望不到底,死水一样毫无波澜。 君逸刻板的抬头,目光透过雨幕看着这个世界,看着来来往往、三五一行、两两成双的行人,君逸突然觉得不真实起来 当初父母也是这般相谐出行,自己围绕身边…… 与脸上平静的带了面具一般的没有表情相比,君逸内心终于在茫然之后开始咆哮:那些对自己的恨、疏忽大意,对母亲的狠、决然离去,对父亲的不负责任、薄情寡义与从头至尾的欺骗,一时间全是负面情绪,充斥在心里,心脏有种要爆开的感觉 眼前晃动的是母亲出国前的欲言又止,那双空洞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慈爱和决绝;父亲鼻青脸肿却依旧倔强不变的眼神;外祖父白发苍苍、踽踽而行的佝偻背影 君逸用手揪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仿佛是想揪住胸腔里那颗不堪重负、随时要爆掉的心脏,缓解一下那种难受的要死的憋屈的感觉 君逸在心里不停的呐喊: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粗心大意!他恨自己,可是也恨母亲,她怎么能用这么决绝的方式离开?难道就不能替年迈的外祖父想想?难道自己在她心里不能成为牵挂? 他也恨父亲的那般作为,难道生活了这么些年,就没有一点感情?难道不知道母亲康复的可能性是零?如果从头就是欺骗,那为什么不骗的更彻底一些? 君逸喃喃着:我不理解,不想原谅,一时间攥着衣服的手再次收紧,铜制的拉锁上染上了丝丝鲜红 步行街上人来人往,君逸那副青白着脸色、翕动着的嘴唇、浑身湿漉漉踉踉跄跄、眼神空洞的狼狈的样子,时不时的引来路人的指指点点,可也仅仅是远远的围观,间或各种猜测混在雨中传出; “这小伙子该不是失恋了吧?” “说不准是家里出事了呢” “不是炒股赔光了吧?” “你管别人干什么?快走了,冷死了”那轻快的语调随着路人的远去而渐不可闻 是啊,自己可不就他们心里的“别人”?除了自己的亲人,谁还关心“别人”呢?而真心待自己的人又少了一个,心脏又是一阵揪疼 母亲,你不要儿子了吗? 即将走出步行街的时候,君逸不知被什么所牵引,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方才路过的对面的那家母亲过生日常去的蛋糕店,只一眼就让他仿若雷击了般怔在当场: 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亲密的挽着君逸父亲的胳膊,父亲手里撑着一把黑府绸雨伞,而另一边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她的手上提着一个蛋糕盒子,三人有说有笑的模样看起来真是一副幸福到极点的一家三口。 可在君逸眼里:那俩女人,那蛋糕,甚至是那喊了多年“父亲”的男人,都让他有种冲过去撕碎摔烂甩巴掌的冲动! 父亲父亲!以为有了那些传言你会顾及母亲的病情懂得收敛些的!以为舅舅老拳怎么也不会这么快让你故态复萌的!母亲待你如何,你果真感受不到?真是铁石心肠?最起码你们从法律上讲也是夫妻,而且是唯一的合法夫妻!你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你怎么能够?你怎么能?母亲刚刚出国,你就带着这俩女人公开亮相?你这是在打母亲的脸吗?还是想取得谁的认同?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不早早离婚?还要生活委屈自己忍受这么些年!你个大骗子!渣滓! 对面的咖啡色的玻璃橱窗映出君逸已经扭曲了的脸孔,他半低下头,脑海中纷乱如麻:一会儿是母亲绝望哀戚的脸,一会换成那三人幸福的笑脸,一会儿又变成外祖父颤巍巍的背影,然后不知怎么又成了舅舅痛殴父亲的画面 各色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君逸没发现那三个人的靠近。 “阿逸,这鬼天气你怎么不撑把伞?”君逸克制住挥拳的冲动,习惯的戴上刻板的面具,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面现关心的父亲,又瞄一眼那母女脸上的仿佛被惊吓到的神情,眼神定在这“父亲”身上,这才是你想要一家吗? 君逸没理会父亲的询问,扭头就走,他怕再不走他袖子里的拳头会砸到那三个人身上,尤其是那个从小喊着“父亲”的男人身上,他脸上的关心让他觉得恶心…… 转身的时候好像撞到了人,听着耳边的叫骂声和那个男人的赔礼道歉,君逸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狼狈跑起来 雨和着雪粒子好像越下越大,君逸感到自己的睫毛上都糊上了一层,那视线更加模糊,可是他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那头咆哮的野兽,他要离开这里,只记得发狠的跑,忘记了他马上就要出步行街,而对面就是条大马路 伴着刺耳的刹车声和那个男人“君逸,小心!”的喊声,君逸感到自己的躯体被侧面的一股大力撞飞又落下,手机也翻滚着落到马路中央,刹车声此起彼伏,而他的感官被难以忍受的疼痛淹没直到失去意识 最后只他眼中只看到自己那部手机四分五裂、横尸街心…… 重生 (修) 九龙夺嫡之胤祹在线阅读跟txt下载! 作者有话要说:小孩子对外界的声音是有感应的,特别是对母体的心跳,要不也不会有胎教了,当然大脑还不成熟,分辨不清什么意思,不过,主角是成人的灵魂,又有穿越的经历,所以,就让他听的懂话吧!!!就当是特异功能了~~~~~~~~ 捉虫啊 重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有声音,没有温暖,四周除了空寂、冰冷还是空寂、冰冷,君逸慢慢清醒过来,开始回复着感知,还有那仿佛被冻结的记忆 从少的可怜的记忆中他只得知自己是君逸,可是这是哪里? 在这灰蒙蒙的无人的空间里,君逸没有发现其他的活物,独独他一个在这里,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就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忽然有一天,瞬间的温暖替代了冰冷,如水的感觉包裹住他整个身体,这种感觉君逸觉得好舒服,不自觉地舒展着自己,通透的感觉就连他那冰封的记忆都慢慢松动 生前的一幕幕仿佛在眼前一一重现,最后记忆里的那些画面也铺天盖地的一股脑向他席卷涌来,那些悲伤、怨愤将他淹没,几乎窒息的感觉让君逸不自觉的挣扎起来 只是四周的触感让他惊疑不定起来,变化的未知环境让他暂时把那些悲愤忘在脑后。 他只记得自己是被车给撞飞了,难道还能活下来?不对那开始的那个无名空间又是哪里?再说就算能活也该是在医院啊? “砰砰砰”感觉着有规律的声音怎么这感觉?像心跳? 唔,还有自己这会儿好像泡在温水里。君逸感觉着口里吞吐的流水,试探的微微挪动着手脚,能动?能感到水流的阻力,咦,君逸觉得自己脚底碰到了阻碍,嗯,又试探了一下,觉得柔软而有弹性。 心跳?水里?空间狭小?能动?这一切让君逸没怎么恢复的大脑有点短路。 “哎呦” “主子,怎么,小阿哥又踢您了?” “主子,小阿哥还没出生就这么好动,将来一定是健健康康,这可是万岁爷的十二阿哥呐” 唔,这声音应该是几个年轻女性的,有些稚嫩,却清脆。听到这些声音,君逸不由的猜测着自己不是死了又投胎了吧?不是吧,没有过黄泉,没喝孟婆汤,也没见什么十殿阎君,只在那个灰色空间里待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就这么投胎了? 不不不,这些都不是问题,重点是他真的是没想死啊!就是一时间伤心痛绝,但也没到去死的地步啊! 就算看到那个男人在母亲出国后,就和那俩女人和乐融融,他也只是感到世态炎凉,真情何在?但他也从没有想去死。 君逸只是难过,对爱情绝望,为母亲不值,只是想发泄一下心里的憋屈,但从没想过轻生!他还记得母亲临上飞机前殷殷的嘱咐:阿逸,要好好活着,为自己活着;他还记得查知母亲得了绝症后外祖父那瞬间的苍老,不再挺直的背脊;他还记得舅舅那隐忍暗哑带着哭腔的声音 若是他们再得知自己出了车祸,那 “哪里就一定是个阿哥那,就算是个格格我也一样疼她” “主子谨言~” 幽幽怅然的温润女声打断了君逸的担忧,他现在有些明了了,她应该是自己这世的母亲,处境竟然和上世母亲出其的类似,身处宫廷,那皇帝后宫三千,也注定她得不到那个男人的真爱 君逸那怨愤、不平的情绪仿若被这软濡温柔的声音抚平,她这是在说我吧?回复记忆的君逸心里的那些戾气仿若被这句窝心的话洗涤,血肉相连的感觉漫上心头,这是母子才有的感应吗? 冥冥之中真有神仙吗?保佑我的亲人们健康平安吧!君逸不由的虔心祈祷,希望自己的故去,不要让年迈的外祖父遭受双重打击。 不对,阿哥,格格,万岁爷,这是皇宫他知道了,可是这称呼是满人家的称呼吧?难道他要在清朝出生?想起她们的对话,君逸有些惊疑不定。 天,清朝啊,那个皇帝啊?闲来无事经常逛起点的君逸开始犯嘀咕,不会是晚清吧? 那我究竟这辈子是男的还是女的???万一成了女人?不要啊!!!!君逸心里狂呼! “主子,天这么冷,您还是早早休息吧” 时间就在君逸时不时的清醒时,从这些宫女的口中慢慢得知现在是康熙二十四年。这让君逸有点激动,还好不是晚清,而且的千古一帝康熙的鼎盛时期,不说他的丰功伟绩,就是他教养出了一大堆十分出色的儿子就让君逸仰视了 慢慢的君逸还得知半年前六阿哥殇了,医学出身的君逸开始担心,这里的客观生存条件有待考究,但他立马又想到了他老妈一度沉迷,还逼着他看了几集的《金枝欲孽》《宫心计》等电视剧,又开始犯嘀咕,他自己能平安长大吧?他目前这个额娘可是看着软弱的很 不过既然答应母亲好好活下去,那么就让自己在这里平安活着吧!君逸下定决心,只要自己已有了能力,一定要好好的保证自己活下去,什么九龙夺嫡都躲得远远的!而且听宫女们所说,若是自己是个男孩的话很可能就是那个长寿的十二阿哥!这世的母亲他也会好好孝敬的,是她延续了自己的生命呐。 日复一日,透着溺爱的声音日日洗涤着君逸的心灵,让那些前世的阴暗、负面的情绪慢慢远离他,让他爱上了这种被珍视的感觉,即使是前世母亲也从来不会说出这些话来,那是个强势的女人。 前几天君逸听屋子里的侍候的宫女提起,温僖贵妃生了个格格,据自己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君逸估计应该就是历史上老十胤誐的同胞妹妹。 这几日君逸感觉自己待的这空间越来越狭小了,对声音的感知也越来越清楚,自己也快要降世了吧 那自己应该还是男孩吧???自己要做十二阿哥!可千万别成了公主格格啊! 是吧?漫天的神佛啊!君逸在心底呐喊着 出生 (修) 九龙夺嫡之胤祹在线阅读跟txt下载! 出生 康熙二十四年乙丑十二月二十四日寅时 大部分时间君逸都是在睡着的,睡了饱了,也不能干别的,就听听小宫女唠嗑儿,收集些小道消息,偶尔伸展一下四肢,时不时吐个泡泡,蛮悠闲啊,唔,在娘胎里是这种感觉吗?…… 这种种的新鲜感觉和母体时不时传来的温柔的安抚,总算将他前世带来的灵魂上的痛苦慢慢消磨着,让君逸偶尔还会生出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莫非他现世的遭遇不过是大梦一场? 现在的才是自己真正的生活?可是却是如此的真实,每每忆起最后的场景,君逸还是觉得锥心刺骨。 庄周梦蝶,却不知蝶是庄周?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那个世界却是没什么好让自己牵挂的了,那个男人那般作为,只是到底喊了这么多年的父亲,他不仁,自己作为儿子难道还能不义?……何况都有人陪他了…… 只是可怜母亲半生引以为傲的爱情,到头来却是从头到尾的个大大的骗局,连带着自己面对那人关怀的脸孔也……还有疼爱自己的外祖父 唔,不想了。 “主子,您怎么了?要生了??桂嬷嬷,主子要生了” “小林子快去请胡太医” “阿朱快去备热水” “唉唉?快去乾清宫和慈宁宫禀报” “……” 一片嘈杂和一阵挤压让君逸惊醒,这,是要出生了? 压力一阵接着一阵,听着以往温润柔和的女声痛苦压抑的喊叫,君逸不自禁地也配合着那股外力,顺着水流的方向把自己的头往外挤。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君逸只觉得容纳自己的水越来越少,空间显得越发狭小,那一阵阵的收缩也是越发的频繁,手脚越发没什么力气了,可是听着女人的渐渐虚弱的声音,君逸随着那一下向外的压力奋力一挤,伴着女人一声声惨呼,头便循着产道滑了出来,立时有一双手将自己慢慢的拖了出来。 气道刚接触到外界的空气,有点刺激,很想咳嗽,却在此时有一只手一巴掌招呼到自己那的尊臀上,“啪”的一下震得君逸一个哆嗦,反映过来的君逸应景的干嚎了几声,避免了下一巴掌的到来。 只隐约听到听那嬷嬷带着喜气的道:“恭喜主子,贺喜主子,是个康健的阿哥!”伴着周围一圈人的道贺君逸的心终于落实在了,他,还是男的! 之前的疲惫让君逸没什么精神,眼睛看人也是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满眼的都在乱晃,索性闭了眼睛,反正来日方长。 紧接着君逸就感觉这双手将他放到了温热的水中稍事抚弄,又用柔软的布巾抹干,用软缎棉褥包裹好将自己递到今生的母亲,嗯,额娘身边。 君逸下意识的抬眼打量一下,看不清楚,只直觉得应该是个温柔和善的人,和自己前世的母亲不象呢,没有前世母亲身上的强势,只是应该会是个好额娘吧? 听着嬷嬷吩咐人去给乾清宫,慈宁宫,宁寿宫报喜,又让人端上补气补血的汤药,君逸感觉着额娘的手隔着被子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的轻拍,君逸受限与婴儿的躯体,顶不住疲乏沉入梦乡,也错过了给额娘晋升为定嫔的圣旨和给自己定下十二阿哥胤祹的身份。 洗三 (修) 作者有话要说:偶捉虫子啊~~~~~~~~~~~看过的亲不要回头了~~~~~~~~~~~希望看到哪里写的不合情理的亲们不吝指教,让这文文更有可读性! 嗯,另外,偶写的是小说,可能与正史有些出入,重在故事性嘛,希望亲们喜欢啊! 洗三流程具体大概就这样了,至于里边的人物有些不确定与剧情无关的就用了等等了,见谅啊。 这章大帝虽然描写不多,但他挥手谈笑间却是掌控全局的,还有女子生产3天能不能下地,顺产又没难产的话是可以的。 啊求包养啊亲们!!!! 那个、、、、、、小孩原来头三天不吃奶滴,也不会笑~我小侄生了我才知道……木有生过的人忏悔~只是我偶尔让他“神奇”一次行不? 第四章洗三 第二天下响等君逸醒来的时候,周围围了一堆的人,可惜他眼睛还是象隔了一层毛玻璃,只能隐约的分辨出颜色,听她们去通报他额娘,就给嬷嬷侍候着一边喝温水,一边听着她们的恭维话,也从中挑拣些消息。 比如说今儿早上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和各宫的够上品级的妃嫔都送了赏赐;比如说待到康熙下了早朝还亲自来探视了他和母妃;比如说母妃提前封为定嫔了;比如说负责照看自己的宫人竟有40个之多,就乳母就有8个之多,还有其他的保姆、针线等等;比如说自己额娘就是升了位分也是不能由她自己抚养的,得让嬷嬷照看;再比如说君逸他竟然真是历史上那个爱新觉罗.胤祹。 哈哈,君逸哦,不现在是胤祹了,他要是会笑的话,真想仰天大笑!胤祹是谁啊,那个历史上他额娘和他本人都以长寿出名的胤祹啊,九龙夺嫡中那个置身事外的笑到最后的胤祹啊! 哦,好像他还是苏麻喇姑养大的啊,那可是个历经四朝的风雨洗礼而不倒的女人啊,很不简单呐。 不,这些都不是问题,重点是现在他自己就是历史上那个好命的胤祹啊!只要他安安稳稳、老老实实的就可以完成母亲的遗愿,在这大清朝平平安安的活到老?! 一时间君逸,唔,是胤祹竟想的有些入了神,脑海中不停的描绘着美好的未来和乐融融的生活,竟是不自知的呵了一声…… 听得周围很多各有特色的笑声,胤祹又开始迷糊,只隐约感觉到有种很熟悉气息靠近,温婉怀抱将我环绕,不时用手在背上轻拍。 这,是额娘吧?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过了两日,好容易到了他洗三的日子。 说来这两天他竟是没有再见额娘,唔,估计自己被抱过去的时候都在睡觉。这么着今儿还是首次见面啊!好在眼睛已经能视物了。 一大早胤祹就被乳母喂了他人生有意识的第一次人奶,为了身体康健,加上他真是饿了。胤祹硬着头皮闭着眼睛撑着没吐。 好容易结束这折磨他神经的喂奶,就让乳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抱到承乾宫侧殿卧房交给母妃。 胤祹这才第一次仔细的端详着今生的母亲:上身是件银红撒金旗服,外罩雪色狐毛掐边的对襟坎肩,靠在几个织锦的绣墩上,下身盖着洋红撒花锦被。 梳着两把头,插着一把大扁方,顶着镶嵌浅粉牡丹的旗头,两侧各有一对金青石色小扁方,耳后还有米珠穿成的钗,双耳还各带三串镂空绞丝金花镶嵌猫眼石的耳铛,衬着湖水一样温润的眼睛分外灵动。 峨眉淡扫,鼻子挺秀,一张粉润红唇微微勾起,温润大方,一副处世淡然、与世无争的模样,看着就不是个会争名夺利的,难怪长寿啊。 只是当那双满是淡然的眸子,在接触到自己时,炸开满眼的惊喜,那包含着的溺爱向他涌来。 定嫔刚从嬷嬷手中将接过去,就听外边报说佟皇贵妃、温僖贵妃、德妃、荣妃、平妃、宜妃和成嫔、端嫔、僖嫔等来了,顿时整个宫殿都亮了起来。 一身暗红秀金牡丹,袖口、领口都由银缎掐边的走在最前头的就是皇贵妃了,只见她抬手止住了定嫔要起身行礼,道:“妹妹还在月子里,这些个俗礼都免了吧!”胤祹瞅着果然气度沉稳,雍容华贵,即便是略有病色也是难掩其风华,笑容慈爱,看着倒是真喜欢他的; 一身玫红撒金穿花的,眉目爽朗的大概是温僖贵妃了,她旁边的一身洋红撒金穿花绣蝶旗服,外罩月白细缎坎肩的让我一眼就忆起红楼里的王熙凤,真真是“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稍眉”,唔,鹅蛋脸,肤白细滑,唔,胤祹腹诽康老爷子真是好福气; 身着青金色旗服,打扮稍显素淡的应该就是德妃了,看向自己的时候她的眼底滑过一抹黯淡和哀痛,大概看到自己又让她想起了早夭的胤祚了吧。 眼神滑过后面的人,靠边的身穿月色穿花的想来就是八贤王他额娘良贵人了,一双眼睛波光潋滟,眉如远山含黛,容长脸,唇温润丰满,微微带点娇弱的感觉,却又不是林妹妹的孱弱,好一个美人,怪道能从辛者库脱颖而出,单单只站在那美人堆里,就如弱柳扶风,婀娜多姿,让人见之忘俗。 等胤祹还要再看时,却听到远远的传来“皇上驾到!” 定嫔抱着他半伏在榻上与众妃行礼后,听到一把清亮略带沙哑,很有点磁性的声音道声“起嗑吧。” 胤祹被定嫔抱高,正对着来人,就见一袭石青缎的五彩云水金龙朝服裹身,项挂着朝珠,头戴朝冠的威严男子向他伸出手来。 这竟是要抱自己吗?不是说清朝皇帝都是抱孙不抱子吗? 转瞬间胤祹就被揽到一个宽阔的胸膛里,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缭绕鼻尖。 感觉他用俩根手指挑起自己的下巴颏,貌似是想让他的脸看他。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胤祹配合将自己绵软的脖颈顺着他的力道看向他:光可鉴人的月亮头,容长脸;剑眉飞扬,一双细长丹凤眼衬在眉下;高挺的鼻梁,一张菱唇有棱有角,丰润饱满。好一个……美中年大叔。 只是这堪比x射线的目光让胤祹心里毛毛的。 算了,念在他是我今生父亲、千古一帝的份上,讨好他一下还是可以接受的。于是胤祹微微使力,头就软绵绵的扎向他的胸膛,正好对着那串朝珠,胤祹也不讲什么卫生了,闭眼将它含在嘴里吮吸起来。 果不其然,x射线立马消失了,换来了康熙大帝爽朗的笑声,从胸腔里传来的震动让趴在他胸膛上的胤祹感觉有点晕。 隐约听皇贵妃对康熙说什么吉时到了,康熙点头称是。 于是胤祹终于远离了那个危险的源头。不过他立马就被李氏、张氏两位姥姥,按制被称作"恭洗人"的接了过去。 眼看着众人开始添盆:太皇太后钮赏银镀金八宝四个、银八宝四个、银镀金如意二个、银如意二个、银镀金钱二个、银钱二个、银镀金锭二个、银锭二个; 皇帝赏雕漆盒一件,内盛金洋钱四个、金八宝一份、银八宝一份,外加胤祹他刚才含过的那串黄色琉璃朝珠; 皇太后赏象牙盒一件,内盛金银八宝一份、金银如意四个。 以下添盆的还有皇贵妃、贵妃、温僖贵妃、德妃、荣妃、平妃、宜妃和成嫔、端嫔、僖嫔、静嫔、良贵人、成贵人、密贵人、勤常在、亲王福晋和公主等等,所馈赠之物大都是金银八宝、如意之类。那些士公大臣们送的礼更是价值连城,不计其数, 啊,发财了,胤祹正瞅着那些金光闪闪,笑的没牙不见眼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把他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扒光了,很自然的在他小鸡鸡上弹了一下。 接着又很自然把已经石化的胤祹顺手放进两位恭洗人事先准备好的,由槐条、艾条煎煮好的混着银钱、鸡蛋、枣、栗子、桂圆、荔枝等香汤里,大多是取吉祥之意。 这时候胤祹才刚反映过来,他被康熙在这么多人面前扒光了!还被康熙大帝当着众人弹了他的小鸡鸡! 也胤祹觉得自己瞬间全身就烧了起来,要不是这会儿还没眼泪,估计他羞的泪都下来了!好在挺隐秘,也没几个人看到,胤祹这样安慰自己。 不过当他目光落到眼前的盆子上时,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唔,这可是金丝楠木啊,值钱啊!胤祹看着这盆子满眼金钱乱飞,这会儿他无视了两双在他身上那个摸来摸去的手。直到恭洗人将他全身擦洗干净,并用浓茶抹了嘴,不等他抗议又被包好递回到康熙手中。 胤祹心里纳闷,难不成他长的太过可爱?也没听说胤祹生的好啊? 当然生在皇室的肯定哪个也不丑,相反皮相应该都不错。胤祹却是不知,正是他自己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东张西望的灵动劲儿入了康熙的眼,就连那嘴角噙着的口水都被当成了天性自然。这份鲜活的表现让这位刚刚丧子的大帝觉得这是个有福相的。 接下来就是打赏了恭洗人、御医、药房等人。 胤祹估摸着可能胤祚刚没了,所以他的洗三才如此的受人重视。不然他一个贵人诞下的小小阿哥哪里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让宫里的大佬们给他如此隆重办洗三? 要低调啊低调!虽然现在大家都是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儿,可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心里是个什么打算? 最后康熙赏了定嫔一堆的补品、锦缎布匹就走了。临了还捏了他的脸颊一把,再后来大家一起说着没营养的恭维话,胤祹只听了一会儿,就坚持不住,又睡死过去了。 安静的日子(修)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不定时,我写了就会发,不会存文的,赶工中 唔,今天先修到这里了~修的我牙疼~汗,上次没修干净,雷了一大片,抱歉啊,每次回头看我都想返工重写== 安静的日子 胤祹最近对这种猪一般的生活非常满意,每天除了被人伺候着吃喝拉撒,剩下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周公聊天。再有就是有两次被乳母抱去见额娘,真真舒服啊!人生当浮一大白啊 当然除了两点让胤祹满心的怨气。 首先,他超级讨厌吃奶,除了每次那对硕大老挤压他的脸外,那股子奶腥味也让他无限想念伊利蒙牛,可恨现在除了这个他吃不了别的。有次额娘被他渴望的眼神打败,喂了他几勺肉汤,当时美的胤祹赠送了无数无牙笑容,可晚上他就闹起了肚子,最后都惊动了太医,让他额娘也没得好脸色,这后果惨不堪言啊; 再次,让胤祹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外加郁闷的是,他神经系统还没发育好,不能完全掌控这幅面条样儿的身体。憋不住画了几次地图之后,无奈的胤祹每次有了尿意就得提前用那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声带咿呀咿呀的咕哝几声,以便引起嬷嬷们的注意,好在她们都是围着他转的,次数多了,嬷嬷们倒也摸索出了规律。 只是这些个被豢养在宫里的女人们,没事儿的时候就在私下里讨论一番。 什么十二阿哥天资聪颖,不愧是天家子孙,才这么点儿就知道维护皇家尊严了。 胤祹第一次听的时候正喝奶,呛了个半死。然后这话儿不知道怎么就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搞的佟皇贵妃有事没事来看西洋景。抱抱他,亲亲他,最后顺手捏捏胤祹那嫩嫩的脸蛋儿。 幸亏皇宫够大,天还飘雪,不然胤祹大概还无法逃脱被抱到老祖宗那里展示一下,说不得康熙这个无良的也要搀一手。到今天胤祹还记得那次洗三之耻。 不过说到佟皇贵妃,这也是一个带有点悲剧色彩的女人。 康熙二十二年刚有了皇八女,可还没等出满月,就夭折了。后来康熙念她思虑过重,便把出生几年的四阿哥胤禛抱给她养,心中有了寄托,身体这才好了些。 历史上这雍正大帝胤禛倒是与她极亲厚的,可惜她真的没什么福分,没赶上雍正当朝。若是按照历史上的话,再过几年就会去了,她也将是康熙的第三位皇后,一个只当了一天的皇后。 怀着这种心态胤祹倒是不讨厌她,反正她也不会真的捏疼他自己。只是胤祹也暗自庆幸,幸亏天儿冷的很,他那肉肉的胳膊、大腿儿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要不然这童心大发的皇贵妃还指不定怎么折腾他呢。不过多个喜欢自己的总好过想着法儿的被人惦记不是? 话说胤祹他额娘定嫔,万琉哈氏,是满洲正黄旗人,郎中拖尔弼之女,比康熙小七岁,在现代的话应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是胤祹觉得每次见她时,没有那份鲜活、自信,总是一潭湖水没什么波澜起伏的模样儿,不像以豪爽著称的满族女子。 不过除了天性使然,在这三百年前规矩多如牛毛的大清后宫里,这个年纪的人在这里也归为人老珠黄一列了。加之她的性子也不是惯会讨喜的,难免受些刁难,估计那少女怀春的心情早被这吃人的后宫磨砺殆尽了,才有现在这副平平淡淡、不求上进的心态吧。 只是这幅模样儿,胤祹也只在前世母亲最后上飞机前看到过,这是心死如灯灭? 胤祹发现定嫔也只有看见他的时候,眼底才泛起点点波澜,有期盼,有关爱,会轻抚着他低声呢喃“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额娘不求别的……” 这些话却是正好戳中胤祹心底柔软的那处,心里微微发酸,母亲和额娘的那分慈爱慢慢重合。 “额娘,胤祹定会平平安安的,我们都会平安的”胤祹在心底对自己立誓一样说着。 每每此时胤祹都会流着口水冲她咿呀两声,总能惹得她眉目舒展。他喜欢看她笑,像平淡的泼墨山水画,不惊艳,却是蕴涵了一种清新隽永的味道,很是让我留恋。 日子就在胤祹这混混沌沌的状态下流淌着,康熙他只来过一次,也只停留了盏茶时间。 胤祹也没指望他和他额娘多么的受宠,低调最好啊。只是偶尔会感叹:当皇帝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看小老婆、儿子的时间都不多。 不过对次胤祹倒是蛮喜欢。 他来的那次,竟然又抱起自己来。然后用他修长却不怎么光滑的手指骚扰他,胤祹这次倒是趁机近距离端详了一下,康熙脸上果然是有麻子的,不多,痕迹也不明显,零散的分布在脸上,却是一点都不损他的威严,照旧帅的一塌糊涂。 胤祹幻想着自己长开以后模样儿该是不差的,毕竟阿玛额娘的基因都是高品质的,到了他自己不会整出基因变异吧? 而且胤祹看康熙和定嫔的两人相处模式,整个儿一副上下级,颇有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字面意思的感觉。让人看着就别扭,特别自己还是他们俩人的产物的时候。 此时,胤祹就会适时的发出点声响,让他二人的注意力都到集中到自己身上来,气氛保证立马缓和。 唉,等自己长大大概就不好这么放肆了,康熙估计也不会这么放任他放肆的,就让自己在享受几年亲情吧,这天家的亲情是相当金贵的。 胤祹偷着乐中…… 细想前尘 马路那边是父亲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我孤零零一个人浑身湿冷的站在马洛的这一边,一面脑海中又回响起母亲让我快乐的活下去的声音,我为什么又回到这里?我不是投胎了吗?怎么会这样?感到压抑的快不能呼吸了,用力嘶喊出声,却一下子惊醒过来。 做梦吗? 我扭动一下手脚,抬眼看看昏黄的烛光下的黄梨木雕花床,唔,的确是投胎了,那我刚才的梦?自从来到这里就没再想起前世,婴儿大脑发育的问题还是我自己刻意的回避呢? 想到前世的母亲,鼻子不由得一酸…… 前世的母亲本家算是医药世家了,外祖父是留美华侨,响应中国改革开放回到中国做了一家医院的院长,外祖父有二儿一女,两个舅舅和母亲都是医学硕士出身,大舅舅继承了医院,小舅舅赴美读博,而母亲作为小女儿外祖父更是早早的就为她安排好了出路,给了她一家药厂和一家医疗器械厂,这辈子可以说是吃喝不愁了。 本来外祖父还想给母亲物色一个好丈夫,可惜母亲读书的时候自己认识了一个穷小子,两人迅速坠入爱河。 外祖父是有点看不上父亲的,用他的话说就是父亲一张小白脸,不可靠,可是母亲用尽各种手段非君不嫁,甚至不惜绝食,无奈之下又给父亲安排了工作,给他们备好新房,就这样结婚了。 婚后母亲极尽所能的照顾好父亲,她一个大家小姐做这些可想而知又多么难,可母亲咬牙都受了下来,后来第二年就有了我,外祖父虽说不怎么待见父亲,对我却是相当好,几乎就是溺爱啊,看的小舅舅眼红不已,不过外祖父说了抱孙不抱子,小舅舅拿我没辙。 这样我倒是八成时间在外祖父这边长大的,母亲到是时常见,由于在这边父亲有些没脸,所以论亲厚还不如小舅舅。我就这么一天天一年年的长大了,从幼稚园到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然后在舅舅的医院当了麻醉科的大夫。 年前母亲胃出血住院,却查出晚期胃癌,在大家沉浸在伤感中想要送母亲出国疗养的时候就传出了父亲外面有女人,而且还有个比我大的孩子,一时间我就蒙了,难道这是个骗局?大舅舅把父亲砸了个半死,外祖父大病一场,母亲却是反常的冷静。 母亲临去美国前把我叫到床前,说她自己不恨父亲,让我也不要恨,看着母亲空洞的眼神,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母亲又说希望我以后能找个爱自己的人,我一时有些心虚,难道母亲知道我的性向?不然怎么不说找个自己爱的人呢?我一时走神错过了母亲眼底的决绝。 母亲走后的第三天,小舅舅传来消息母亲自杀了,那天正是雨夹雪,冷的很,我从咖啡店里走出来,也没打伞,任其洒在头上脸上,心里的悔恨难以描述,如果我没心虚是不是就能提早发现,母亲这些年的劳累少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病;一时又想到如果不是父亲,那会不会……却在十字路空透过雨幕看到那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霎时就头脑一片空茫,父亲你难道没有心的吗?正在这时我就被车撞飞了,而后又投胎到额娘肚子里。 隔了这么久才想起前尘,是自己不想再回避了吗?已经认同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了吗?眼前浮现出母亲最后的叮嘱,找个爱自己的好好活下去,那张脸和额娘那张温婉的面容渐渐融合了,唔,她们都是非常的爱自己的,我不能让她们失望的,虽然这个实行起来不太容易…… 不知道外祖父和舅舅们怎么样了,衷心希望他们不要太难过,能好好的活下去。至于父亲我知道不能完全怪他,现在想想母亲应该是知道什么的,但是感情上却不是这么好接受的,算了,他有自己的妻儿,却似不用我来操心了,不在一个世界也避免了尴尬,只是苦了外祖父,这么大年纪两次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祸事。 ………… 悲也一天,喜也一天,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从今天起我就是爱新觉罗胤祹! 从窗棂缝隙中看到微微泛亮的天色,突然发现有拨云见日的感觉,于是我心满意足的又睡了过去。 家宴 关于除夕家宴,康熙朝和乾隆朝是不一样的,众说纷纭,有说是腊月二十四举行,乾隆时期则是年三十,我又想封笔实在腊月二十六的 所以,我就照年三十来了清晨才又睡着,快响午才清醒过来,好在我还是奶娃儿,每天不是睡就是吃,也还算正常。 吃了奶,又用锦被包了,罩上斗篷便往额娘那里去,我是一路好心情的摇晃着到了地儿,可能我昨晚上打开了心结,今儿觉得什么都是好的,一个人儿在那傻乐,这不,看见穿着吉服的额娘,我口水都留下来了,嬷嬷一边给我拭擦,一边打趣儿,“瞧瞧咱们小阿哥,见着主子这小嘴乐的都合不拢了”…… 我撇撇嘴,心底腹诽,今儿爷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 额娘接过我,细细有帮我擦了擦嘴角,那目光柔的仿佛能把我化了,一时间我有恍惚想到昨晚的梦,喊了声额娘,出口的却是“咿呀”,反倒把我自个儿惊醒了,碰触到额娘惊喜的目光,于是又朝着她“咿呀咿呀”了几声,听着嬷嬷说道“小阿哥认人了呢”“可不是,就冲主子叫呢” 叫?你当我是佟皇贵妃养的京巴儿呢? 看见额娘的盛装吉服,我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康熙二十四年的最后一天了,赶明儿就是元旦了,额娘要去参加除夕家宴吧? 马上就迈入康熙二十五年,额滴神啊,明天我就两虚岁了???咳咳,我长的真快啊,我才刚出生六天,我一时有些无语。 这时外头传道佟皇贵妃和四阿哥到,我转头想看看未来的雍正皇帝。因为逆着光,所以看见门口一大一小皆是盛装的吉服上金光闪闪,好不耀眼。 额娘将我交给嬷嬷,给佟皇贵妃行礼,她抬手免了众人的礼就把我接了我去,我朝她咧嘴笑了笑就努力勾着头去看胤禛,“呦,胤禛啊,小弟弟这么喜欢你呢?”“母妃……”一把清亮稚嫩的声音有些无奈的喊道。 佟皇贵妃把我递到胤禛眼前,小孩板着的小脸一时有些僵硬,显得手足无措,却偏偏又不想显露出来,只抿了唇,一只手攥上了皇贵妃的衣角,另一只手悄悄攥成拳,眼睛里却有渴望还有一丝小心翼翼。不是六哥给他留下阴影了吧? 于是我冲他一乐,他这才伸手小心的将我抱住,紧紧的,累的我有点喘不上气,皇贵妃和额娘在旁边教导他,调整着把我抱的舒服些,我这才打量起这位年仅8岁的阿哥。 一双黝黑黝黑的眼睛尤为出彩,略有些狭长的凤眼,和康熙很像,只是更显通透,唔,看来基因很强大,估计我也不会变异的; 眼睛上方剑眉高挑,鼻梁挺秀,淡色的唇抿着,皮肤是孩童时期的白嫩,两颊还微微泛着红晕,唔,是个小正太,皇室的基因果然不是盖的。 才一会儿,就见四哥鼻尖上冒汗了,额娘趁机把我接过去,悄悄松了口气。四哥倒是有些不舍,于是额娘将我放到矮榻上,方便胤禛看我,她们坐在边上叙话。 小孩看着我,眼中又泛起欢喜,用手指轻轻的戳了我的脸一下,嘴里还咕哝着“叫哥哥,我是你四哥”“……”,这时才显出8岁孩子该有的活泼,不再是一副板着脸的小大人模样儿。 我瞪眼看着他,唔,真可爱,原来雍正小时候是这样的啊,一点儿也不阴险啊,那后来……难道权利真会使人改变这么多吗?唔,不想了,反正抱紧大腿就错不了啊,现在好好活下去就是我唯一的目标,想到这里我又冲他乐了一下,附带音效的,“咿呀咿呀” 然后小正太四哥就怔了怔,然后扭头看向额娘,嬷嬷赶紧说,“小阿哥喜欢四阿哥呢,再和您打招呼啊” 四哥转过头来,脸上挂着欣喜,朝我喊,“四哥,叫四哥” 我就配合着“咿呀咿呀”,争取给未来皇帝留个好印象, 那边皇贵妃和额娘都笑开了,夸我讨喜呢。佟皇贵妃直夸我额娘好福气,额娘嘴里谦虚着,眼睛却透着笑,也夸胤禛乖巧上进,孝顺人 时间在这轻松的氛围里过的尤其快,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她们整整衣裳准备提前过去给太皇太后,皇太后请安,然后才去赴宴,我由于太小,天儿又太冷,家宴就没我什么事了。 四哥临走时还一副不舍的样子,看的我心中暗乐。第一次见面,效果不错,美好的明天离我又近了。晋江穿越文jjwxc.ac. 相处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时皇宫里还是相当忙的,不过咱们十二虽说两虚岁,咳咳,可是他才出生没几天,连满月都没过,所以拜年吃饭什么的就没他什么事儿了相处 康熙二十五年元月一日 睡到饿醒,嬷嬷将我打理干净,就一边吃奶,一边听着嬷嬷、乳母、宫女们感叹昨天家宴的豪华,后宫妃嫔个个盛装出席,菜色多么好,我心里就有个小爪子挠啊挠,我为什么不能吃,怨念直冲屋顶啊。好想长大啊…… 其实真去了,估计也吃不到什么的。光胆儿颤了。 知道今天额娘活动众多,我吃饱了,就老实呆着了,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再醒时已是申时了,嬷嬷给我净面后就把我抱到了额娘处,估计是大半天的跪拜、立规矩累坏了,我到时正歪在榻上歇着。 看我进来,就半撑起身子,接过我,现在我是真把她当成我额娘了,她待我是极好的,也是这世上把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想到在有两年就离而她去,就不由得像让她更快乐些。 一边咿呀咿呀着,一边把脑袋歪向她,果然感到她胸腔的震动……唉,人说古代闺秀笑不露齿,我额娘那都是不出声的。 气氛一时温馨四溢,嬷嬷端上一碟奶皮酥饼、一碟炒杏仁和一盏酸□,额娘拿了一块奶皮酥饼正要吃,结果看见我眼巴巴的瞅着看,于是……我悲剧了。 额娘让嬷嬷把奶皮捣碎加了两匙酸□,用小匙递到了我嘴边,那味道…… 其实我想说,我不是这么想吃的。 估计我那翻翻白眼,瘪瘪嘴角的怪模样取悦了额娘,倒让她上瘾了,脸上的疲惫也一扫而光,整个儿把我当玩具了,只是我心甘情愿而已。 这厢还没玩完,那边就通报说是四阿哥来了,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来干吗? 额娘起身到椅子上坐好,待四阿哥给她行完礼,却是猜到四哥是来找我的,让嬷嬷们照看着,自己到后殿歇了不提。 额娘一走,就见那张板着的小脸立马融化了,虽不是我这样的眉开眼笑,却也是眸中含笑的,连嘴角都翘起来了。摆摆手让宫人们站远点。 然后小孩儿就趴到矮榻边上揽着我,小声嘀咕着,“小十二,想四哥没?啊” 小十二?哦,我是现有的皇子排行十二的,可为什么加上个小字,其实我想对他说“我那里小了,你才小,你全家都小”,可是现在我和他是一家。 “小十二啊,你在想什么,你会想吗?哦,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儿了,这时候你该不会记事吧?”“唉唉,小十二啊,我和你说啊,你额娘说你喜欢我啊,是不是啊” 我郁闷了,不是说他就一冰山吗?我看火山还差不多。 难道他觉得我反正我也听不懂,把我当垃圾桶了?,不然干嘛趴离我这么近,还让嬷嬷们站远点,这个可能还是相当大的。 算了,皇帝最大,未来的也是一样的。于是我就应景儿的咿呀,他就把他今天一天的行程跟我汇报了一遍,只是说到他吃了什么什么的时候,我那咿呀的声音略有点低沉,透着股恨恨的味儿。估计这位也听不出来。 都说兴头上了,冰山脸直接升级到眉飞色舞了,看来在他眼里我就和录放都坏了的机子一样,一点威胁都没有啊,面具摘得真彻底。 如果有人进来就会看到室内这样一个诡异的画面:一个头戴紫貂皮小瓜帽的七八岁的男孩儿和一个头上没什么毛分不清性别的粉团子,头靠在一起,低声的嘀咕着两种完全不同的语言,而且那个大的有越说越兴奋的趋向…… 升摇车 升摇车 大年初二康熙二十五年正月初二 今儿是我上摇车的日子,唔,外面是阳光明媚北风呼啸啊。 这回来的人倒是不多,太皇太后、皇太后、皇阿玛还有西六宫的妃嫔没有过来,只是把赏赐送了来,大抵都是金银麒麟等物。 在场的佟皇贵妃带着胤禛小童鞋,另外就是同住承乾宫的贵人答应们,唉看到四哥的冰山小脸,我突然想起都不知道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四哥侃功了得哇。 大家例行行了礼,又恭维了我一番,然后就有宫人报吉时到。有几个小太监在车帮上贴福字、念“喜歌”,并执香在前引导,一个老嬷嬷把我放到摇车内。然后把皇帝后妃等赏送金银麒麟等物放在我边上,类似于民间的“压车钱”。 躺在这类似前世吊床的东西里,感觉是不错的,特别是身边放着真金白银的时候,啊,生活如此美好啊。 据嬷嬷说这摇车在我出生前额娘就已连同车内被褥等备好了,称“吉祥摇车”。里面的被褥刺绣都是她一手操办的,唔,我有个心灵手巧的好额娘。 仪式结束后该散的都散了,四哥照例留在这里和我鸡同鸭讲了一番…… 日子很快又到了我的满月宴,照例将我展示了一番,收了一堆小玩意儿。 我满月这天有件让我很郁闷的事发生,宫里的剃头师傅把我好不容易长了一月的头发全剃了,胎发让额娘收了。 这样一来我好像更讨人喜欢了,皇阿玛,佟皇贵妃,额娘,包括胤禛小童鞋都喜欢在我头上摸一把,我郁闷的在心里大声吼道“不知道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吗?!”于是我只得顶着光亮的脑门过日子。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每天吃喝完毕白天就称职的当好她们的玩具,自然赏赐的小玩意儿不断,四哥都送了我几个玉挂件,皇阿玛偶尔也来逗逗我,毕竟不哭不闹的婴儿可是不多见的,只是面上如何在心底我认同的也就额娘一个,前世的经历到底不能当成没发生过的。 到了晚上就偷偷的活动那副很不灵便的身体,也让我亲身体会了一把做复健人们的痛苦。你想啊我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在这具小身体里却不能自主活动,就好比一个健康的成年人突然灵魂出窍,只能看不能动,想想都受不了。 所以出了每天的声带练习,就是晚上的“复健”了,好在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能抬头了,手脚也不再是绵软无力,于是我奋力将手伸出锦被,额娘见了便提前给我换上了棉衣,终于把我从包裹里暂时解救出来,然后我就开始验收成果,并且对她们老摸我头的反抗: 我抓住了额娘的一只玉扁方; 趁佟皇贵妃摸我头时,一把抓住她腕子上的羊脂白玉镯,死不撒手,还一边冲她阴笑,她倒很爽快的把镯子退下来给我,直把那杏眼笑成了一眯眯,反倒是把额娘虎了一跳; 皇阿玛坐在矮榻边逗我时,趁着他高兴,让我抓住了他的的墨翡扳指,我抱着他的手指就不放了,盘龙配和那块鸡油黄的没敢抓。吓的额娘赶紧跪地请罪,呼啦啦嬷嬷、宫女们也跪了一圈。 我正想放手时,他倒先免了众人的礼,还让额娘找了软丝绦穿了挂在我脖子上,看他那郑重的样子难不成这扳指还有什么来历?我攥着扳指冲他乐,却在心里记下这东西不能招摇过世,不过也不能离身,他见我高兴的很,就导致了以后皇阿玛每年给我的赏赐多是扳指的结果,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那天皇阿玛走了以后,额娘一指头点在我脑门上,“你个小冤家,吓死额娘了”,也不管我听不听得懂嘱咐我不能在抓别人的东西,不然就再把我手抱起来,额娘的恐吓间接保护了胤禛小童鞋的财产安全。那扳指倒是没人给我摘下来。 从那以后我在私底下有了个“小财迷”的绰号。 孝庄 作者有话要说:唉,感冒还没啊,这鬼天气 大家注意及时加衣裳啊!孝庄 进了2月离太皇太后的生辰也没几天了,我的身子骨儿越发硬朗,也能吃点别的东西,我都感动的想哭,不过为了身体健康还得吃奶啊。 二月初八这天,我穿上簇新的金红软缎棉衣又用,戴上瓜皮小帽,挂上紫金琉璃八宝项圈,手腕脚腕儿上都带上雕花镯子,上头还缀着个玉貔貅,最后包上斗篷,整一个福娃装扮,看众人的表情,不用说肯定讨喜。 到皇贵妃处请了安,因着,额娘的肩舆小些,我被皇贵妃抱着上了她的撵,唉,一路被包的严实,啥也没看见。 进了慈宁宫,给太皇太后、皇太后请了安,进了寿礼,众妃纷纷落座,嘴里都说着吉祥话。唉,也不知说的不烦,听的烦不? 不一会儿,太子打头儿,领着几个已经读书的阿哥们进来了,隔着较远,人影晃晃的也看不太清,只听见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一起拜了寿什么的,又献了孝敬。 我正无聊的打哈欠的时候,康熙到了,说了祝寿的话,送了礼单,然后勉励关照了一下儿子媳妇们就让她们散了,只留下了佟皇贵妃,因着我由皇贵妃抱着,额娘把乳母留下就走了。 皇太后身体微恙,就回转宁寿宫了。 几人从大殿转入暖阁,分别坐了叙话。我一进去就觉得一股暖气夹着檀香扑面而来,我就在斗篷里拱啊拱,皇贵妃除了斗篷自然有人接着,于是我就在大家面前公然亮相了。 “呦,这就是小十二?这小模样长的和玄烨小时候一个模样儿”“来祖奶奶抱抱” 我仰视这位历史上历经四朝,将康熙推上帝位的女人,只见她头发已白,额头宽阔,眼睛有些浑浊却给人一种被看透的感觉,眼角的斜纹诉说着它主人大半生的经历。 孝庄,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蒙古科尔沁部贝勒寨桑之女,在她十三岁时,由她哥哥吴克善护送到盛京,做了皇太极侧福晋。然后在漫长的后宫中生存下来,直到福临等级,却没享什么福,扶持他亲政却因着种种原因儿子与母亲反目,然后世祖福临驾崩,又饱受丧子之痛,却隐忍着,联合几位大臣扶持玄烨即位,直到亲政。这中间有多少坎坷,有多少委曲求全。这是一个精明睿智却也和蔼慈祥值得敬佩的老人。 我想的挺多其实也就在脑海里打了一个转儿的功夫。 我抓着她一根手指咿咿呀呀冲她乐和,显然这么乖巧的娃娃讨了她的欢喜,将手上一串沉香木雕的佛珠挂我脖子上了,啊,发大了!!就算不是古董也值钱啊,比紫檀木值钱多了。我这边笑眯了的眼正冒光的看着佛珠乐,那边皇阿玛和皇贵妃就开始吐槽我了。 “皇祖母你可不知道这小东西整个儿一个小财迷” “可不是,还专挑好东西呢” “呵呵,我皇家的玄孙配的起,小十二啊,来跟祖奶奶说你想要什么啊” 暖阁里一片欢笑声夹杂这稚嫩的咿咿呀呀…… 也奠定了我在慈宁宫的地位,可惜没见着我以后的抚养着。倒是让佟皇贵妃以后多带我来看她。 慈宁宫的家宴我没参加,小孩子精力实在有限,吃了奶就睡了。 成长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淌着…… 三月里最大的事就是康熙二十五年的万寿节了,这几年没什么事儿,所以整个京城都沸腾了,不过这热闹的日子我却只能听听胤禛小童鞋的转述。 无疑康熙是位相当能干的皇帝,细算起来这几年算是比较平静的。康熙亲政后,颁布了一系列措施:宣历水停圈地,准许壮丁“出旗为民”,又奖励垦荒,益蜀免粮,任用靳辅,陈潢治理黄河,规定“额外添丁,永不加赋”;设立南书房掌标票拟圣旨,加强皇权;又平定平西王吴三桂、平南王尚可喜之子尚之信,靖南王耿继茂之子耿精忠长达八年的三藩之乱,再派兵攻入台湾,经过这些举措大清王朝可谓海晏河清,吏治清明、国富民强啊。 康熙很少让自己闲下来,估计再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等到噶尔丹叛乱,康熙将御驾亲征,恐怕气氛就不会这么轻松了,唔,大家先乐和着吧! 不过好像没我什么事儿。谁叫我这面团样儿的身子骨儿不争气? 于是乎我每天除了当好皇宫三大巨头和额娘的“开心果”以及胤禛小童鞋的“垃圾桶”就是进行体能锻炼,想着等我大点就能拾起太极了,这也算是外祖父留给我的念想吧。 进了四月,自己能麻利的翻身了,就连下牙都长出来了,吃着蛋羹我是一脸的陶醉。四月下旬,天气较暖了,佟皇贵妃来的勤了些。一日与额娘说道二十四那日,德妃乌雅氏生了个格格,说着眼圈儿就红了,想是想起了她自己殇了的格格,额娘赶忙叉开,只把话题引到我怎么又顽劣了…… 到了五月份,当我上门牙长出的时候又传来消息说是温僖贵妃的格格殇了,是那个早我半年出生的女娃儿,把额娘紧张的吩咐嬷嬷好好照看我。 六月的时候我就能扶着墙站立了,七月已经能爬,八月能走了,说话虽有些漏风却也能顺完整句了。当然这些都是暗地里进行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在皇宫尤其适合。 哦,听说康熙巡行塞外要回来了,我猜着是因着没有有建热河行宫,又没了个孩子,就提前回来了。唉,相处时间比前世还少,实在没有什么父亲的感觉啊,在说他先是君才是父。 想着藏拙也不能让额娘担心,所以还是按照常理来吧。八月末的时候额娘和我在凉榻上歇响午觉,我一个翻身向额娘爬去,拽着额娘的手把她摇醒,这番动作把额娘喜得眼圈都红了,将我按在胸前,轻抚着我的后背不知道呢喃些什么,只是那语调带着虔诚。看着额娘的惊喜我思量再三还是不把自己能走的事暴漏出来,还是这样就好。 敛了情绪的额娘开始逗弄我,将我放平到榻的里边,站在矮榻边上诱哄着“胤祹,乖,来额娘这边,过来啊”,我有些无语,这个年龄还听不懂吧?只好拿出最无辜的眼神看着额娘,她扶了下额,还没等她相出办法,嬷嬷通报皇上来了。 额娘还没来的及收拾下,康熙已经到了,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个场景:一个身着红肚兜的小粉团仰面躺在榻上,雪白粉嫩的藕节样的四肢张牙舞爪,歪着脑袋,瞪着黑曜石样的眼睛看着你,清亮透彻,康熙微微一怔,扭头问道:“今儿这是哪一出啊?”“回皇上话,胤祹刚会爬了身,臣妾想让他在翻个身爬爬看,结果……” 康熙站在那里想了会儿,从腰上摘下个明黄绣龙的荷包,开始诱哄我,咳咳,真当我是财迷啊?不过给了不要是白痴。我腹诽,不过还是配合着,爬向他,唔,报粗腿的机会是万万不能放过的,不然遭雷劈的。 我现任老爹一把捞起我,抱在怀里,唔不舒服,身上尽是刺绣,磨着我嫩嫩的肌肤痒痒的,于是我做了个让人目瞪口呆的动作,我去撕康熙的衣服,无奈那盘扣太难解,康熙的笑声将我惊醒,我只觉得“哄”的身上就烧起来了。他摸摸我的胳膊腿,像是明白了什么,将我放下,让额娘给他更衣,换了身月白色的软缎常服,又将我抱在手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坐在他怀里了。 给额娘赐了座,问问我的日常活动、饮食什么的,额娘一一答了。他们叙话,我就抓住了康熙的两只手,省得老捏我,我知道好捏,那可是我体能训练的结果啊,身上结实滑嫩充满弹性而不是正常婴儿该有的的虚胖,嘿嘿,羡慕吧?不过也不能老吃我豆腐啊,哼哼,收钱的。 唉,我现在无比期待着秋天的到来,这样就能避免我被n个人摸了。 等我换上夹衣能说会跑的时候传来了皇十三子胤祥小包子降生的消息,侠王啊,不知道这位雍正时期的铁帽子亲王刚出生啥模样。真想看啊,可惜额娘没带我去,算了,来日方长啊。晋江穿越文jjwxc.ac. 抓周 作者有话要说:唉,终于能说话了,真不容易啊 在这里要感谢支持我的亲们,谢谢,偶会继续努力的抓周 小院从郁郁葱葱桂花香飘到白雪皑皑红梅挂稍,我也完成了从夹衣到棉衣的替换。啊,真有安全感啊。 又快过年了,进了腊月门儿,初一各个宫里就挂上了康熙赐下的“福”字,我还特意看了一下,是丝绢制作,以丹砂为底色,上绘金云龙纹,啊,这皇宫出品,必属精品啊,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福”字,嗯,古董啊,还是圣祖皇帝康熙的亲笔啊!!!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藏起来”。可能当时的目光有点过于火热,或是鉴于我的某些前科,额娘吓的赶紧让人去挂了起来,免得我又抓着不撒手了。 腊月初八各宫里就收到了皇帝、太皇太后、皇太后赏赐的“腊八粥”,胤禛也送了一罐,估计是佟皇贵妃赏的,可我觉得还是额娘这边小厨房煮的好吃,吃完了还不忘咬着木柄勺子磨着我的8颗牙,唔不舒服。 整天无所事事,时间过的就格外的快,半个月转瞬即逝。唉,马上就满周岁了,我终于不用在装不会走不会说了,哦,真的好憋屈啊,就怕一不小心迈了腿开了口。当然现在我不会表现的健步如飞,说活流利的,那不是自己找抽吗?凡事儿都得慢慢来,我忍。 所以在额娘看来我就是一个稍稍聪明但绝不过分的健康的娃娃,该翻身就翻身,到了会走几步的时候就晃悠的走几步,该喊人的时候,我一声额娘把人给喊哭了,整的自己喉咙哽的难受,鼻子更是发酸,只好埋首在额娘怀里平复。 从那以后额娘就开始教我喊人,唔,宫里的大头学了个遍,我发现装笨也很难…… 宫里过节的气氛日渐浓郁,我也迎来了我的抓周礼。 其实我觉得这个真没什么根据,我记得前世我抓了一颗百年首乌和算盘,可后来我学的是西医,拿的是飞镖而且百发百中啊,小舅舅当时可是眼热不已,在俱乐部里泡了半月,后来让外祖父给逮了出来。 听嬷嬷们说宜妃的十一阿哥抓的是弓,宜妃挂在嘴边好长时间,我在心底暗自可惜,这孩子长不大啊。 抓周那天是在承乾宫正殿举行的,我到时已经是一堆人了,时辰一到,嬷嬷就将我放在那早已备好铺着红绒毯的桌子上,我看桌上的东西: 玉器晶莹剔透,不错要了;两枚玉扇坠貌似还是冰种的,也不错要了; 金匙在红毯映衬下闪闪发光,要了; 银盒要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我抬头看看周围的人,康熙貌似嘴角抽了两下,皇贵妃肩膀在颤抖,额娘满面无奈,看来对我的秉性都挺了解。 我目光扫过犀杯、犀棒,最后落在弧矢文房上,爬过去将东西拖过来放在身边,明显听到额娘松了一口气。 抬头看着面现喜色的康熙,我腹诽着,当小爷傻的吗,在好玩也不能长久,何况你对儿子的学问要求向来高,我若真的不学无术待我长大就是我失宠的时候。 至于箭矢是每个皇子的必修课啊,在说我马上要练太极了,这也算十二皇子喜欢武艺的风向标吧。 康熙满意了,赏赐就来了,他身边的梁九宫转手递上青玉灵芝如意一件、水晶菱花笔洗一件、珊瑚小朝珠一盘,青玉娃鼓一件、紫檀嵌玉小如意一柄和白玉骆驼。太皇太后和其他妃嫔都赏了。我坐在桌子上乐的找不着北了。 等胤禛小童鞋下了学过来时,我还把着东西摸来摸去,爱不释手啊。他站在边上看着我发笑,我刚想不理他,眼珠转转,扒着他站起来,白白嫩嫩的小爪子就伸到他眼前,小嘴一张“礼物!”小孩一呆,转而笑道“叫哥哥,就给你” 说着就从荷包里翻出个火红的翡翠貔貅,火翡啊,珍品啊,我眼都不抬的喊了声“四哥,好哥哥,给我”手就抓向了貔貅,他到事没有为难我。 我抓在手里不停的翻弄,噢,我都可以开展览会了。 胤禛把我抱在怀里坐到榻上,我在他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他胸前,开始听他的每日一谈。 清朗的声音,温暖的怀抱,照例我没坚持多长时间就找周公去了。 睡之前,嘀咕着怎么越来越习惯让他抱着睡了 御花园 康熙二十六年 元旦开笔,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太皇太后的的大寿热热闹闹过完了,他们祖孙就开拔去了畅春园。太子、三阿哥都跟去了,于是我嫉妒了,畅春园啊!我自打来到这里,连承乾宫都没出去参观一下,每次都被人包的跟粽子似的,啥都看不见!不算。为毛儿女主穿来都混的风生水起,男人就得束手束脚?(十二儿,要知道你现在是个奶娃,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我正郁闷着,小辫儿被人揪了一下,回头横了一眼,“是四哥啊!”转过头继续磨牙。胤禛也不放手,继续拿着我的小辫儿玩,一边问道“谁惹咱们家小十二了?哥哥给你去出气” 我鄙视的看着这位爷,眼里分明写着“就你”俩字儿。 不愧是宫里长大的孩子,对我秉性又非常了解,于是劝道“你看我不是也没去吗?那院子还没修好呢,等过几年你大了院子也建好了,就去求皇阿玛带你去,成不?” 从他手里拽回辫子,琢磨着这园子修好还有几年呢,唉,其实我也不是生气,就是有点郁闷,摸摸小辫儿,刚好的心情有低落了。 你说我来到这儿就够不幸了,看了这一个个半瓢头也接收了,可我为什么要留小辫儿???知道是什么不?这里叫“金钱鼠尾”,现代就是奶娃儿的“老毛儿”,都留好几个月了,每次嬷嬷给我整时我都是不照镜子的,在说拿镜子也看不真切,听说皇贵妃那里有琉璃镜,瞅瞅我白白嫩嫩的小手,不过就算有我也不待见这幅形象。 唉,生活就像□,何况是在三百年前的君权高度集中的大清王朝,所以我反抗不了就只得忍受,哦不,是享受。 “想什么呢?” 我反身抱住胤禛小童鞋,啊,现在该称作少年了,该说皇宫养人还是营养太丰富了?繁重的课业,可以说是枯燥的生活,眼前儿这位竟是几年窜了一大截儿,搞的我只能抱他大腿。 “没,四哥?商量个事儿呗?”胤禛好笑的看看我,“说吧,什么事儿,可别是让我给你捉知了啊,皇阿玛知道了又该罚我了” “那哪能啊,四哥你看我像那种人吗?那回纯属是失误”我谄媚的笑。 “说吧,什么事儿,咳咳,别没个正行儿”这位忍着笑装模作样,好,我让你装,我恶心不死你,我以前可有对付小舅舅的十几年的经验,哼哼,周围那个我搞不定?回到古代咱一样吃四方。 “四哥~~~好哥哥~~~”我那声儿拐了二十个弯,抓着他的手一阵猛摇,把握自己都恶心的撒了一地鸡皮疙瘩,果然某人脸都憋红了。 “好了,又有什么事儿你说吧”某人终于憋不住笑着说道。 “我就想出去转转,自打我出生我都没出过宫呢”讲条件是要有技巧的,漫天要价,才好坐地还钱啊。 果然,“十二儿啊,四哥我都得有人领着,但也统共那么几次,这个,那看这样等我开牙建府了就接你出去成吗?” 呵呵,小爷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那我到御花园看看?”我粉无辜的望着他,两只眼睛眨呀眨。 “好吧,不过你得穿厚点,还有不能乱跑,啊,记得让人给你额娘带话儿……” 我扭头让嬷嬷给我换衣服,不听这只化身祥林嫂的人啰嗦。 最后我整的跟个球似的,走了几步就让嬷嬷抱着走了,有人抱着走是享受啊。估摸着有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宫里最大的花园。除了眼前这个就是慈宁宫御花园的规模大了。 现在才初春,御花园没有万紫千红、争奇斗艳的景象,不过汉白玉的栏杆,雕花回廊,错落有致的亭台楼榭也让我心旷神怡啊,这气象果然不是三百年后的故宫能比的啊。处处透着尊贵,却与自然相和满是和谐,半点都不显突兀。唔,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不可小觑,这些能工巧匠在现代都是大师级的人物了,在这里却只是皇家的奴才。 初遇八爷党 在御花园里走走停停,我突然想去胤禛现在住的地方看看,先认认门。 御花园的两边就是是乾东西五所,除了大阿哥胤褆大婚后已经搬出去开牙建府,现在上书房读书的几个都住在东五所,至于西五所估计我们这些小阿哥会陆续入住,据说后来胤禛他儿子乾隆在当阿哥时住的就是西二所,也就是后来的重华宫。 胤禛住在东三所,给我解说着一路的景观就到了地方。 这是一个正门南向的二进的院子,内有小院5座,穿过一个拱门,就到了。 这小院倒是不大,一株老桂树下有个精致的石桌,几间正屋,屋前种着几杆竹子,东西各有几间耳房,供奴才们居住。唔,未来的雍正从小就不喜奢华啊。 进了书房,正对窗外竹子的地方有张大桌子,上面整齐的码放着几只毛笔,一方砚台,一摞纸,旁边一个屏风,后面是一张软塌。 “四哥,你真辛苦,伺候你的人呢?”我问道。 “我不喜欢有人进来打搅我,除了打扫一般没人进来。” 这时外面响起叩门声并着“爷,东西奴才拿来了。” “进来”。 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捧着一些吃食进来了。我想从他身上顺溜下来,胤禛没放干脆抱着我坐到桌边,教训我道,“怎么老想着吃?嗯?” “咦,四哥,不吃我怎么长大?”诡辩道。 胤禛一副被你打败了的无奈模样,说道“这杏仁露是佟额娘给的,想你该喜欢,尝尝。” 我满足的由未来皇帝喂食,问道“那个小太监叫什么?” “问这个干嘛?叫高无庸,等你到上书房的时候皇阿玛会给你的。” 我心里感叹着,这就是雍正朝的大总管啊,啊,真是省心,有前途啊。我还没感叹完,就听到外面有喧哗声,“四哥,什么事?” “你八哥院里的,估摸着小九小十在那里掐架呢。”“去看看,走,咱们去看看啊!” 帮我抹了嘴就抱着我转到八哥胤禩的小院,一进来就看见两个不大的娃娃一左一右的傍着一个比他俩高不了多少的男孩。中间那个想来就是以后大名鼎鼎的八贤王了,果然生的是温润如玉,小时候就如此气质出众,哦,这大了定会迷倒一片;左边那个雌雄莫辨的应该是九哥胤禟,生的果然是粉雕玉琢,好不可爱,眉目间与宜妃有些相似,这个长大了也是个颠倒众生的祸害;剩下的有些虎头虎脑的就是胤礻我了,哦,看那瞪着的大眼,果然是霸道的。 说来在这宫里头,八哥的处境比较尴尬的,他的生母乃是辛者库出来的,生下胤禩才晋位为贵人,养母慧妃自己有儿子,不想佟皇贵妃那般把胤禛疼到骨子里。小时候的遭遇也是形成他小时候小心翼翼,处处与人为善,大了争夺皇位的引子吧。后来得了眼前这两位的眼,胤禩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宫里多得是捧高踩低的奴才,也幸亏如此,才让他没性格扭曲,反倒是更加隐忍起来。 “见过四哥”,俩小的也不闹了,三人异口同声的问安。 “嗯。”颇为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回头望望,哦果然有“冷面王”的气势,只是从没在我眼前表示,那望向我的眼底果然一片温煦,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暖洋洋的。 胤禛向我介绍着众人,我从他身上滑下来,似模似样的请安,“胤祹见过八哥、九哥、十哥,请众位哥哥安。”看着众人眼中的奇怪的目光,像是纳闷为何我会被“冷面王”抱着来吧。 还是胤禩大些,在上书房读了一年书了,赶紧道:“免礼,你是十二弟吧?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哦,这个坠子就当是见面礼了。”我接了又道了谢。一个才七岁的娃就显现了以后长袖善舞的的能力了。“这又是怎么了?”这是胤禛问道。 “九弟、十弟嚷嚷着要出宫,宜妃娘娘和贵妃娘娘不准,在我这里磨呢。” “胡闹,你们几个现在可是能出宫的年纪?” 冷面王一发话俩小的低头恹恹的,果然威力强大啊,我崇拜的望着他,额,他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在我的扫射下,某人耳根有点红,“嘿嘿” 这时胤礻我蹬蹬几步到我跟前,围着我转了一圈,然后一把抓向我的小辫儿,幸好胤禛手快些,才让我幸免于难,胤礻我也没闹,只是惊奇的说道;“小九儿,你看他的辫子和十一的一样” 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不要叫我小九儿,我是你九哥”只是怎么听都有些咬牙的味道。 胤禛哼了声,胤禩赶忙安抚那两只。 说来胤禛的地位除了太子,也就他最高了,再就是眼前的小霸王了,宜妃犹豫受宠,地位也是不低,而我也亏了有胤禛的照拂。 胤礻我嘴里的十一就是九哥的弟弟胤禌了,比我大了几个月,不过话说回来,胤礻我的形容真不让人开心,我讨厌小辫儿!可不光我不能跟个娃娃计较,就是地位也不行,他额娘是贵妃,而且他还是哥哥。心里有点闷,这宫里头…… 胤禛大概看出我情绪不高,就道了别抱着我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趴在他肩头叫着“四哥”“嗯”“四哥”“嗯”“四哥,没事,有你在真好” 胤禛顿了顿,嗯了声没在说话,没人出声打破这份宁静。 生辰 时间过的飞快,转瞬就过了半年多,我偷偷练着着太极,筋骨愈发强健,连着个头也窜了不少,更是没生过病,让额娘放心不少。 胤禛的生辰快到了,琢磨着该送什么,扒拉扒拉我的宝盒,都是以前满月、百日、周岁以及逢年过节的赏赐,哦,不合适。目光落到那几匣子珠子上,顿时有了主意,让嬷嬷备好了用的东西,把自己关在屋里忙活起来。 胤禛生日那天打发高无庸过来说是他晚些过来,想是今儿不用上课,在皇贵妃那里过生辰吧,微微有心别扭,也没往心里去。 吃过晚饭,我正摸索着手里的东西想事儿,就听通报四哥来了。 我坐在榻上回头望,唔,今儿好像有些不一样,我甩甩头,吱吱唔唔的说道:“四哥,嗯,那个弟弟祝你,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我头一次文绉绉的说话,还是对着个十岁的孩子,很不习惯。 胤禛怔怔的看了我一眼,眼圈有点红,我一时莫名,他走过来将我揽紧,,我抬头看他,没发现异状,想是自己花眼了。 “那,给你的。” 低头看着我手里的东西,豆大的黑珍珠穿成的“禛”字,下面衬着金黄的穗子,在我白嫩的手心里发着温润的幽光, 胤禛接过去,摩挲着,“胤祹,四哥很喜欢。”胤禛附在我耳边,弄得我有点痒痒,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声音有点沙哑。 “喜欢就好,看我的手指头,都见血了。” 胤禛有些紧张,“还疼吗?擦药了没?” “四哥,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扎了几下,早不碍事了。”胤禛只是捂着我的小手,半响没说话,哦,这孩子心里好像不少事,算了,对我还是很不错的,就不知道跟历史上的十三比怎么样?一时竟有些嫉妒起他们,即使现在还没发生。 “四哥,你喝酒了?”我闻着他身上的酒香,出声打破沉默。 “嗯,皇阿玛今儿也在佟额娘那里,准我饮了几杯”胤禛回过神来,答道。 我抬手摸摸他的脸,唔,有些热,嗯,很滑,嘿嘿,心里突然就有了个主意。 我从他怀里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抬起他的下巴,看着眼前尚显稚嫩的脸,因为喝了酒,眼睛里有些水光,脸颊也微微泛红,竟是有些软弱。心里一动,也没细想。 我挑了挑眉,歪了头,一脸坏笑的说道:“来,四哥,给弟弟笑一个”胤禛一时没反应过来,让我抓了个正着。这时更是有些怔愣。 我在一边哈哈大笑,他也反应过来,竟是被自己看大的小奶娃调戏了,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一会有些严肃的问我,都是那个乱嚼舌头跟,让我听了去,我东扯西扯,绕了过去。最后不了了之。 十一月的时候十三又多了个胞妹,天太冷,我也不嚷着去看了,龟缩在房里过着我剩下没多少的悠闲日子。 胤禛番外(一) 从我记事开始佟额娘就告诉我她不是我的亲额娘,并时常让嬷嬷带我去给我所谓的亲额娘请安。 记得那我还不到两岁,额娘眼眶含泪的看着我,却并不如佟额娘般抱抱我,目光也不是我一个小小幼童可以理解的。 我回去问佟额娘,是不是胤禛的额娘不喜欢我,佟额娘只说不是,叹了口气,仿佛再也承载不了太多,还说是她对不起我们母子,那时却是听不懂她话中的哀伤。 等到额娘有了六弟,我再去请安的时候,她正对着六弟笑,拿着金边鼓抱着六弟逗他玩,看我的眼神也不再复杂,只是淡淡的,我心里别扭急了,这真是我额娘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关心、疼爱呢? 我第一次哭倒在佟额娘怀里,睡去的前一瞬我对自己说,我有额娘,佟额娘就是我亲额娘。 后来我再去请安的时候,心里便不是那麽难受了,虽然别扭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二十四年五月的时候传来消息六弟殇了,我跟着佟额娘去永和宫,怔怔的看着眼睛红肿的额娘,我心里涌起的竟然是对六弟的嫉妒,额娘从来没为我伤心。 额娘看到我的时候不再淡然,甚至有些漠然。我心里一疼。 那一年,我八岁。 也是那一年胤祹出生了。 他额娘定贵人住在佟额娘的承乾宫的后殿,我第一次见他是在除夕家宴那天,我跟着佟额娘去的,那时他才出生六天,那麽小,那麽嫩,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觉得我全身都僵掉了,任凭别人调整着,看到小婴儿定定看着我,我更是手足无措起来,忽而他对着我笑了,我一时间找不到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心里满的要溢出来了,额娘刚刚说的我只听到了并且记在心里:这是我弟弟,我亲弟弟。 从那以后我便经常去看他,总觉得他能听懂我说的话,所以我总是不厌其烦的向他所说着我的一切,说我一天都干了什么,说皇阿玛夸奖我书读的好,说说家宴上、书房里、御花园里,我向他说着我每天发生的事情。 慢慢的我看着他长大,健康的,他很少生病,只有那麽几次吃坏了肚子。我想到六弟,看着健康的胤祹心里止不住的庆幸,虽然知道这不好,可我…… 小婴儿慢慢长大,我总是喊他“小十二儿”,都会成功的惹来他撇嘴皱眉的抗议,看到这些可爱的小动作,每次都会乐此不疲。 在宫里长大的孩子没有单纯的,我自然不例外,甚至我比大人有事跟冷漠,值得我在意的人真不多。 我想给胤祹撑起一片天,让他起码能有个安全的成长环境,因着定嫔的地位,在宫里自然不能和佟额娘相比,我多走动一下,起码下面的奴才不敢克扣他们母子。 等到他能说会跳的时候,非闹着要出去,想想我在宫里弟弟们那个见了不是老老实实的,偏他整天挂在我身上撒泼耍赖,我还真那他没辙。 只是看到他惊喜的目光,东张西望的机灵劲儿,我心里有着满足。 只是在看他好奇的看着八弟他们的时候,我心里竟是想将他藏起来,我不喜欢有人欢喜的看他,也不喜欢他看别人,我反思着,将这不对劲归结为我害怕他更喜欢和他们玩,而离开我,毕竟众兄弟中我算是比较脾性比较怪的,连皇阿玛都说我喜怒不定。 我生辰那天没想到会收到胤祹亲手制作的礼物,毕竟他再聪明也是个小娃娃,抓着那东西我经不住红了眼眶,看着他白嫩手指尖上的红点,我在心里立誓我定会保护好他。这是第一个如此待我的人。那个挂件也被我放进荷包一直挂在脖子上。 苏麻喇姑 宫里又开始为春节的到来忙活开来,只是太皇太后的身子不爽利,宫里头忙碌中添了几分紧张。 十一月底,敏妃添了个小格格,十二月我的生日,各自小小的庆祝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太皇太后几尽弥留,康熙亲自侍奉汤药,昼夜不离左右,并亲自率领王公大臣步行到天坛,祈告上苍,请求折损自己生命,增延祖母寿数。 听胤禛说是康熙在颂读祝文时涕泪交颐,说:“忆自弱龄,早失估恃,趋承祖母膝下,三十余年,鞠养教诲,以至有成。设无祖母太皇太后,断不能致有今日成立,同极之恩,毕生难报……若大算或穷,愿减臣龄,冀增太皇太后数年之寿。” 然而自然规律是无法抗拒的,该月二十五日,孝庄走完了她的人生旅程,以七十五岁的高寿安然离开了人世。 皇帝给祖母上了尊崇的谥号—一孝庄仁宣诚宪恭懿翊天启圣文皇后。 这两天忙着丧事,我也有眼色的安静了,不少,时时陪着额娘,我知道用不了几天我就会搬离这里交由苏麻喇姑抚养。 果不其然,这天额娘与我接了圣旨,我便被带离了这个满是我回忆的地方。看着额娘婆娑的泪眼,我附耳用糯弱但坚定的童音告诉她,我不会忘了她,看见她眼底闪动着的希望,我放心的离开了。 来到慈宁宫大佛堂的偏殿,我见到了这个因为痛失主子而憔悴不堪、茫然无措的老人,想起往日慈宁宫里那个慈祥的对我笑的人,我不禁上前,轻声对她说:“祖母,以后胤祹陪着你。” 看见她浑浊的眼里泛起的泪光我觉得我莫名的心酸,回想起有关她的史料: 这位侍女竟是通辽市科左中旗的牧家儿女,她的名字叫苏麻喇姑。像她的主人孝庄文皇后一样,苏麻喇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清宫,终身未嫁,无儿无女。八十多年的漫长岁月里,苏麻喇姑从一个地位卑微的侍女逐渐成为倍受皇帝及其家人尊重的老人。 刚入宫时,苏麻喇姑和她的主人孝庄都不懂满语不识满文,后来她陪伴孝庄学习满文满语,很快就出色地掌握了满语,并且能写一手漂亮的满文。 据《啸亭杂录-苏麻喇姑》记载,康熙皇帝年幼时,孝庄文皇后便选定苏麻喇姑做他的启蒙老师,玄烨(康熙皇帝名字)“赖其训迪,手教国书”。 顺治十二年(1655年)十一月,清宫流行天花,皇帝和诸皇子凡没出过天花的人全都到紫禁城外避痘,玄烨也到宫城外一处宅邸避痘。这期间,苏麻喇姑每天骑着马往来于慈宁宫和玄烨避痘所之间,按照孝庄文皇后的要求对玄烨施教,手把手地教玄烨书写满文。 苏麻喇姑当时已经四十岁左右,在生活上象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玄烨,在学业上对玄烨耐心诱导,精心教诲,使幼年的玄烨懂得了很多人情事理,掌握了很多蒙学知识,尤其是康熙皇帝那一手好字,就是当时苏麻喇姑给打的基础。 苏麻喇姑虽然是一个侍女,但孝庄文皇后把她看成姐妹一样,称她为格格,康熙皇帝称她为额涅(母亲),皇子、公主们称她为妈妈、祖母(满语妈妈为奶奶)。可见她在皇宫中的地位远不是一般侍女所能比的。 这个跟随孝庄大半生的老人,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皇室,这里有她的信仰,而今这个信仰却先她而去,怎么能不让她彷徨、茫然,我希望她在以后的日子里能活的自我一点,开心一点,而不是为自己心中那尊神活着。 康熙在一旁看见苏麻拉姑焕发出生机,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对着看着他长大的人说道:“额涅,胤祹就交给你了。”一边抱起我,让我以后好好孝顺她。 我抬头看着这个以后教养我的老人,我懂事的嗯了声。 我会的,为了大家都好,我会的。 除服 在这边的生活还是一如从前,只是为了转移苏麻拉姑的的伤痛,康熙让她开始教我满蒙文字,于是,我的苦难日开始了。 我觉得这东西跟蚯蚓似的,歪歪扭扭,比前世外祖父教我的小篆还难,毫无规律,跟汉字差太多,好在应试教育下,咱死记硬背习惯了,脑子也够聪明,看着苏麻喇姑欣慰的笑容,这枯燥的学习我总算坚持下来了。 正月里,德妃乌雅氏生了个阿哥,康熙赐名胤祯,连几日来这边的笑容都多了,也难怪喜欢十四,人家所生逢时啊。 不过我自己混的也不错就是了。这年我4虚岁。 虽说在孝中,对小孩子的影响几乎没有,所以每天不是和苏麻喇姑学满蒙文字,就是拖着她到慈宁宫的御花园转转,她老呆在佛堂里我尤其不放心,谁知道我这只小蝴蝶翅膀一扇会不会让这位老人出现什么变故,那我罪孽可就大了,所以我得让她时常出来锻炼一下。人不都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吗,从大佛堂到花园怎么都超过百步了。 另外因为隔得远了些,胤禛也就隔三差五的来看我,顺道给苏麻请安,回去的时候顺道给我额娘带消息。 因着我还太小,想去看额娘也一直不能成行,还是胤禛上回来看我时才看了额娘一次,她见了我只是紧紧抱着我不出声的哭,哭的我眼圈都红了。 进了三月尾巴,宫里该除服了,那天是和胤禛一起去的,一路上我我一会儿抬头看看他,然后就低头偷偷的笑,一开始某人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后来次数多了,估计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一把把我老在怀里,一只手放在我胳肢窝下,在恶势力下我只能低头。 我双手圈着他脖子,趴在他耳朵边上小声说:“四哥,你这几月没剃头,你自己就没有照照镜子?”见他还是一脸莫名,我又附过去道:“这形象也不知你是怎么在他们面前摆你的冷脸的,活脱脱就是佟娘娘养的那只卷毛狮子狗啊~~~四哥~哈哈哈~~好四哥,我错了哈哈哈~” 不一会儿看我眼泪都出来了,胤禛才饶过我,不过看他红红的耳朵,我心里总算解了一口气。 到了剃头房就看到了一溜半瓢,一个个摸着脑门,嘿,那场面真逗啊。一个个过来请他们四哥安,我小嘛,所以得给他们请安,不过貌似大家对这样的四阿哥都挺感冒,都抖着肩膀快步离开了。 我看着一脸铁青的炸毛小孩一扭头进了屋。 带出来的时候我心情特别好,我终于开始告别我的小辫儿生涯了,从今天开始就可以留头了,嘿嘿生日靠后就比别人少留一年小辫儿,唉,也是我的福利吧。 我摸着我后面一圈半长不短的头发,又拽拽小辫儿安慰自己,唉,就当现代的非主流吧。 “十二,发什么呆呢,走了。”语气生硬。 看来某人好像气还没消尽,我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走了 初见十三 慈宁宫的日子并不难过,苏麻喇姑待我很好,她一生无儿无女,想是心里真把我当孙子看待了,不过她一生谨慎小心,该有的规矩却是不少。 我对这个老人很是尊重,而且她的学识真是很不错,最重要的是她熟悉宫里的潜规则,存着这份心思,我把康熙赐下的小太监卢冰和小宫女春燕有空就打发他俩跟着苏麻拉姑好好学着点,她倒也明白我的心思,默许了。为此我偷着乐了好几天,哈哈哈,那可是祖宗级的人物□人啊。 这麽做也让老人不要老是沉浸在悲伤之中,让她有事可做,分分心思总是好的,目前来看效果很是不错啊。 春去东来,二十七年的除夕家宴又到了,因着去年太皇太后的丧事去年的家宴没举行,今次是我头一次参加。 胤禛今儿不用去上书房,他请了一圈的安就在我这儿扎根了。 “四哥咱们先过去看看不成?弟弟我还没到过乾清宫呢,它大门长什么模样我都不知道,让我先去看看呗,四哥~~好四哥~嗯~”从他进了门,我就开始磨。 “咳咳,你看你那里还有阿哥的样子,从我身上下来,你你” “哎呀,四哥,你就不要在弟弟面前摆你的冷脸了,我小时候你不用,现在大了免疫” 唉,某人被我缠的不行,最后拎着我这只皮猴出发了。 来到乾清宫门前,只见丹陛上左右安设两座万寿天灯,丹陛下安设两座天灯。好一派天家气象,雍容大气。 进了大殿,宫人们蝴蝶穿花般上菜,好不忙碌啊,看见我们行礼的多了,我就被拽了出来,四处转了一会儿,就听见礼乐响起,陆续的身着吉服的后宫妃嫔、皇子亲王、诰命夫人、王公贵族们鱼贯而入,纷纷落座后,中和韶乐奏起,康熙携皇太后、太子相继入座,我跟着众人行礼跪拜,听上边的场面话完了大家落座开宴,我就开始四处打量。 那对面的都是后宫的妃子,可惜隔得不近没瞅见额娘在那,我周围都是皇子阿哥们了,太子打头,看不清,只一个杏黄的背影,只是我左右还是看的见的,可惜都没见过,不过不妨碍我打招呼。 “胤祹见过十一哥。”我冲我前边的人小声说道。 他打量我一番回到:“嗯,我听十哥提起你过,呵呵,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听听,四岁小孩啊,说我老成,看人家这原装的,整个一小大人。 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几句话我就把注意力转到我后面的小娃娃身上。 他小十三是最小参加宴会的阿哥了,小孩一身金黄的皇子装,头戴紫貂瓜皮帽,后边露出我刚抛弃的小辫儿。 浓眉下一双大眼骨碌碌的,在嬷嬷的帮助下与眼前的□奋战,小脸粉嫩鼓着腮帮子,哎呀真想捏捏,我还真就这么干了。 十三转头看着我,也不哭,这么可爱,估计被捏惯了。 “我是你十二哥,来,叫声哥哥听听。”我诱哄道。 “十二哥”吐字不是很清晰,不过太可爱了,唔,这么听话啊,我凑过去“叭”就亲了他额头一口,小孩不认生,笑了起来,估计他额娘亲过他。 一瞬我后脑有些发凉,也不知谁念叨我。 我没看见的是胤禛往这个方向盯了一眼,方才那一幕正好落在他眼里。 大宴继续着,进馔、进果、进酒时分别奏丹陛清乐、中和清乐,并有承应宴戏,我一边吃一边逗弄十三,年纪相仿,十三倒是黏上我了。 我笑眯眯的看着未来的侠王,这感觉不坏啊。就是总觉得有人在看我,找的时候有没看见,也就没放在心上 后续 除夕家宴结束,小十三依依不舍同我道别,还一个劲儿邀我去找他,我把他忽悠走了,才看见胤禛在边上等着,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他看我的目光和宴会上那目光出奇的相似,凉飕飕的,莫名的我有点心虚。 “四哥?咱们回去?”我蹭啊蹭到他身边,讨好的看着那位。 他张张嘴,有看了我一眼,估计我那模样挺讨喜,起码他笑了,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我们倒是有说有笑,没再出什么状况。 胤禛将我送回去,自己转身走远。我心下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摇摇头,又去苏麻那里请了安,睡下不提。 第二日是元旦,一大早康熙就在太和殿接受百官朝贺,然后是保和殿的国宴,晚上的宗亲宴,我稀里糊涂的跟着走了个过场,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得了不少的如意荷包。 连着几天的拜年,跟着胤禛跑了半个皇宫,我住在慈宁宫这边,皇太后住在宁寿宫,可怜我的小胳膊小腿儿,幸亏嬷嬷抱着我啊。 日子就这么流淌着,天气转暖,然后康熙就带着妻儿下江南去了,当然我和我额娘都只有眼馋的份儿。太子、胤禛、胤禟和宜妃等趁着烟花下扬州了。(胤祹:我都5岁了,你是我亲妈吗,还不让我出宫!!!) 大队人马刚走,庶妃袁氏生了个格格,唉,说起这公主们比我可命苦啊,这老康的几个女儿可都不怎么长寿。 我这边一边跟着苏麻喇姑学习,一边继续着我的太极,话说我虽比胤禌小些,可我明显比他高了半头,啊,我的汗水可不是白流的啊。 日子就在我还比较充实的生活中消磨着,还收到胤禛寄回的信,寥寥几句话,看的我牙疼,我现在毛笔都拿不好,汉字还没人教我,于是我也小燕子了一把,用木炭画了好几张寄了出去,也不管他能不能看懂,只是这是不知怎么就传进老康那里,然后胤禛就多了给我启蒙汉字的差事,当然这都是后话。 随着我的满蒙文字几乎全部掌握,康熙也回銮准备他的万寿节了,每年如此倒也没什么新意。我用满蒙文字写了一大副的寿字,送了寿礼,赏赐倒是比我的值钱多了,看来老康挺高兴,只不过让我去跟着胤禛学汉字让我一阵嘀咕,难道觉得两种文字少了?不过让我学汉字倒是甚和我心,免得我一不小心露出马脚就不好解释了。 脱去夹衣换上单衣,已是四处葱翠的夏天。独自坐在院子里感受着夜风轻抚,倾听着蝉鸣虫唱,突然感伤起来。 我来到这里也四年多了,不知道外租父和舅舅们过的如何了,想告诉他们我在这里还不错,有人疼着宠着,有个好额娘,还有个好哥哥。 不期然就想起了胤禛,这几年倒是越来越象传说中的“冷面王”了,只是对我有些无奈。 想想这些年自己缠着他,从开始的抱粗腿的想法到现在的依赖,自己都有些脸红。 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现在是真当他是我兄弟了,当然他是弟弟,怎么说我前世现世加起来都三十了。 这几月佟皇贵妃身子一直不怎么好,对这个从小就蛮照顾我们母子的胤禛的养母,我很是感激的。 我跟着胤禛去了几次,想到她不久于人世,胤禛会如何就心里止不住的泛酸。 算算日子也就在这几天了,具体那一天我有些模糊,我转身回房,心里打算着明天再去看看吧。 封后 偶来捉虫了~~~~~~~~~~ 情节逐渐展开, 再次向追文的支持我的亲们, 鞠躬!封后 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八 早上起了,看看外边有些阴沉的天色,心下有些发紧。 嬷嬷伺候我梳洗用膳后就去苏麻喇姑那里请了安,回到小书房,我坐在窗户下的桌旁想着心事。嗯,已经打发卢冰出去了,算着时间,还得有一会儿。想着先练会儿字吧。 我站在椅子上,接过边上小太监备好的笔,将笔尖在砚台边上顺了几下,提了口气,稳稳有些浮动的心绪,在宣纸上落下一个“命”字。 因着常年锻炼的关系,字谈不上刚劲有力,倒也有骨有肉,四平八稳的,毕竟这前世是随着外祖父习过小篆、楷书等,对毛笔熟悉,腕上也有力,横平竖直做的已是不错。 那时练得是瘦金体,我很喜欢那种风格,但是如今不能表露出来,毕竟一个不满四周岁才五虚岁的孩子,写成这样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其他的只能以后找机会慢慢来了。 写着写着心也平静下来,越发的得心应手了。没觉得多长时间,卢冰回来了。 一个十一二岁的眉目清秀的少年走了进来,我抬手免了他的礼,问道:“佟皇贵妃今天怎么样?四阿哥也在吗?” “回主子的话,昨儿晚上皇贵妃睡的迟了些,方才奴才去的时候还没醒呢。四阿哥昨晚宿在承乾宫了,让奴才带话回来,说是今儿不过来了,让主子自己练习就好。”卢冰垂首恭敬的答道。 我看他这番表现,心里赞道苏麻拉姑果然会□人啊,这才一年半的时间就出师了。 “额娘那里如何?”“回主子,娘娘那里一切都好,只昨儿睡下的晚些。”卢冰应声道。 听了这话,我琢磨着晚些时候再过去看看吧。依旧练字去了。 巳时正我从慈宁宫出来去了承乾宫,没成想康熙也在。 “儿子胤祹恭请皇阿玛圣安。”我利索的跪下请安。 “起吧,你倒也有心了,不枉她疼你一场。”康熙语气有些低沉,看样子心里亦是不好过的,就算是皇帝,面对他一直比较宠爱的妃子也是有些感情的吧。 “胤祹给皇贵妃请安,娘娘您今儿可好些了?”我立马上前给皇贵妃请了安,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惨白,眼神也暗淡无光,两颊微微凹陷的女子,心里有些可惜。 “小十二啊,你来了,快起来吧。”声音有些沙哑急促。康熙连忙在一边劝慰着。 我回头给胤禛请了安,便立在旁边。一会儿,皇贵妃冲着我轻声道:“十二啊,我知你……虽小却是早慧的,你……比胤禛沉稳些,以后若有什么事情……多劝着他些,要相互……扶持,兄弟……之间不可……生分了啊。”几句话断断续续分成了几段,意思却是明白的,我连忙答应下来。 “都胡说些什么,胤禛是你儿子,你还能放着不管,赶紧养好了病是正理。”康熙微沉着脸叱道,可话里的焦急却是透漏出来。 皇贵妃脸上浮起一丝红晕,牵起嘴角笑笑却没说话。 我二人一看赶紧退了出去。后来两人说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四哥,你去休息会儿吧,你看你……”我牵着他的衣袖往侧殿的暖阁里走。他倒也配合,将他按在软塌上,费力的盖好被子。我坐在边上,伸手摸着他眼下的青色,有些心疼,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心下却是思绪万千。 一时想起前世病床上的母亲,那时心里的难过,胤禛如今才十二,如前世那般应是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向父母挥霍自己任性的年纪,可现如今…… 一时又想起万一皇贵妃去了,这孩子又该如何伤心了…… “胤祹,上来陪我睡会。”有些暗哑却仍含着一丝稚气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出来,对他难得漏出来的软弱,我顺从除了鞋子爬到他边上,才发现我一只手一直被他捏着。 被他揽进怀里的时候还在想也许我能成为他以后的精神支柱吧。 看他一会儿就睡着了,想来是身心疲惫了,也不过是个孩子。我不长时候也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胤禛竟是早醒了,我揉揉眼睛,喊道:“四哥,怎么不多睡会?”他伸手捏捏我的鼻子,没说话。 想着现在也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这时高无庸在外间禀报说是晚膳都备好了,一觉竟是睡到未时了。 饭后我去额娘那里请了安就回去了。 初九这天我没过去,卢冰回来说是皇贵妃佟佳氏被册封为皇后了,说是康熙降谕礼部:“奉皇太后慈谕,‘皇贵妃佟佳氏,孝敬性,淑仪素著,鞠育众子,备极恩勤。今忽尔遘疾,势在濒危,予心深为轸惜,应即立为皇后,以示宠褒。”卢冰把原话学了一遍,也是个聪明的。 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事也无法挽回即将逝去的生命啊,也许早几年……后宫这地方是不允许有那种感情的,后宫的女人一旦爱上失去自我的时候,那离着地府也就不远了。不过皇太后真是个慈善的,在这后宫对众人都是不错的。 下午我去转了一圈,请了安,整个承乾宫的布置再喜庆也遮不住那其中透漏的哀伤绝望…… 初十早上,天竟是飘起了小雨,我有些烦躁的在屋里打转,想写几个字也没写成,我把笔摔在一边,窝进椅子里,等着消息。 辰末,卢冰回来了,说那边不大好,太医院的人都聚到承乾宫了,我匆匆收拾一下,穿了雨衣,赶了过去。 通报进去后,果然站了一圈人,额娘也在,胤禛眼圈泛红。太医聚在一处商量着对策。 我看额娘虽红了眼眶,精神还稳定,就转到胤禛身旁,将自己的两只小手包着他的手,大夏天的,他的手竟是凉的。他低头瞥了我一眼,没说话,我也没说话,只是胤禛身上的冷气淡了些。 不多时康熙下朝,恭请圣安后,康熙听了几个御医的话,几脚踹翻了他们,但也无法,只得用百年老山参吊命。皇贵妃一直是昏迷不醒的。 我透过这鹅黄的帘幔,望着外边的逼塞的天空,仿佛感受到胤禛心里的难受。 申时,皇后佟佳氏薨。这个刚做了一天皇后的才三十出头的女人葬送在这紫禁城里。 内务府、礼部等开始着手准备后事,我随着额娘回到后殿,我知道自己在哪里也帮不上忙,康熙、胤禛都在那里,这伤痛不是一时半会能抚平的。 那一夜 见的人也会慢慢增加,情节发展, 恭请大家赏光啊,另外谢谢一直支持我的亲们那一夜 回到额娘那里陪着她吃了点东西,有使出赖皮哄着额娘睡下,然后让人传话给苏麻喇姑,说我今天宿在这边,这才舒了一口气。 瘫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胤禛是要守灵的,我让嬷嬷备下些软和的吃食和□。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骨碌爬起来,带着卢冰,我们两个避开宫人溜到灵堂。 我在门前站了一会,摆摆手让卢冰回去,自己则小心的走近胤禛,看着已经那跪了几个时辰背脊依旧挺拔,但是脸色愈加不好的小孩,心疼了。 我慢慢跪倒在他身侧,对着灵堂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回头望望那双黑沉沉的死水一般的眼眸,那里不复以往的灵动透彻,被伤痛和冷冽覆盖。我喉咙有些哽住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胤禛有些吃惊的抬头看看我,眸子里闪过一道亮光复又泯灭,转头继续望着灵堂那黝黑的棺木。 看他的反应,我有些着急,连忙打开食盒,将糯米软糕递到他嘴边,“四哥,你好歹吃点吧,要是饿病了怎么办?额娘说皇额娘她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你呢。”我奶声奶气的劝着,稚嫩的童音在灵堂里回荡,多少驱散了些凉意。 “四哥,皇额娘说你得听我的,快吃。”看他眼珠子转了转,但也知道他不信我方才胡诌的话,我加把劲,直接有些霸道的把糕点直往他嘴里塞去,糊了他一嘴,半响,胤禛只得无奈的妥协,好歹吃了两块糕,喝了半碗□。 我掏出帕子递给他,又收拾好东西,便偎在他边上,他一直也没说话,只是目光不似开始的空洞。 “四哥,你要不要哭一下下?我不告诉别人的。”我转到他面前信誓旦旦又有些小心翼翼的保证道,我看他隐忍不发的样子就止不住的想替他哭出来。 胤禛定定的看着我,就在瞅的我都要发毛了的时候,我被他一把抱住,那力道勒得我有些难受。 他埋首在我肩膀上,有些干涩的声音闷闷的传出:“十二——胤祹,我还有你,是不是?十二,你不会象额娘这样不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我窝在他怀里,使劲的点头,不住的嗯嗯,没忍住眼眶也蓄满眼泪,我昂首没让泪流出来。 不是他不哭,而是他太伤心。他不过才虚岁12的孩子,再老成镇定,痛失亲人的时候都会茫然无措,何况是在这吃人不留渣的诡异多变的紫禁城,少了依靠难免心生恐惧。 我感受着肩窝的湿热,看着他抽动的肩头,不自觉得就用小小短短的手臂把他的头圈进我怀里。 明灭不定的烛光洒在两人相依的身影上,投在地上的影子斑斓起伏,只是那投影却好似本来就是一体的,在这凄寂的灵堂中不限恐怖,反倒多了份温暖、坚定。 乾清宫 有些空旷的寝宫却是彻夜亮着。一人正弓着腰禀报着什么。 “回皇上话,十二阿哥带着食盒进了灵堂,嗯——”梁九宫回道,只言语间有些犹豫。 “说。”威严的声音响起,只一个字便让梁九宫跪伏在地。 “皇上赎罪,只是十二阿哥到现在还没出来。”梁九宫满头是汗的回道。他只是有些喜欢十二阿哥,那孩子眼中对着他没有鄙夷和漠视,这不是掩饰什么的,而是对这些太监们真真没有瞧不起的意思,这在宫里是独一份的。 “嗯,知道了。”康熙用手指敲着桌子,又陷入沉思。 梁九宫恭谨的退出来,没发出一丝声响。擦擦冷汗,望着承乾宫的方向吁了口气。 “倒是个有心的,不枉胤禛母子的对他的照顾了。”略含感慨的低喃溢出一代帝王的口中。在大殿里显得有些飘渺。 灵堂 乾清宫的事胤祹两个是不知道的,我是被冻醒的,一时间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虽说是七月了,可是这大殿夜里还是有些阴冷的,我揉揉眼睛,扭扭有些发麻的胳膊腿,就听见“嘶嘶”的抽气声,这才发现我坐在胤禛的腿上,他抱了我一夜。心下有些愧疚,有些感动,还有我忽视了的一丝丝悸动。 我赶紧的从他身上下来,结果换来了他更大的抽气声。 我抬头看他,那小脸扭曲的没了冷冰冰的模样,呲牙咧嘴的,我越发手足无措起来。想给他揉揉,又不知从何下手。 只好蹲在他边上,咬着唇歉疚的看着他,想说点什么道歉的话,结果憋了半天出口的却是“四哥,那个,你你就这样跪了一晚?怎么不叫我下来——”恨的我差点咬了舌头。 胤禛抬头瞪了我一眼,心里嘀咕:叫你回去睡你不听,偏偏抓住我辫子就不撒手了,现如今倒反过来问我?他一边小心活动着,一边腹诽,当然我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方才那一眼不象是要怪我的样子,也有了暖色,不象昨儿那么没人气了。 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接下来几天,按着康熙旨意朝廷内外着衣素缟,哭灵三日,他自己也缀朝五天,亲奉梓棺到朝阳门外。这让胤禛的脸色好了不少。 我是有空就跑胤禛那里,就怕他心里留下什么阴影。只是他对人越发冷了,对我到没怎么变,反倒越发容忍我的那些任性的捉弄。 我觉得自己最近很累,装小孩装的我自己都觉得智商下降来了不少,那些幼稚的东西真是我这个三十多的大男人弄出来的?(亲妈:十二啊,不要鼓着张包子脸嚷嚷自己是大男人,妈觉得你早该接受了) 只是看到胤禛在我的逗弄下眼里溢出的笑意,心里却满足的不得了。 等到九月十九那天,康熙册皇后佟佳氏谥“孝懿皇后”,同时也是康熙的第三位皇后。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我除了请安、练字,基本是在慈宁宫与东三所只间活动。偶尔看见那“幼年组八爷党”,其他兄弟没怎么见着。 又想起十三那张可爱的包子脸,估摸着早就把我忘在不知道那个旮旯里了,我到没生气,毕竟小孩子对一个才见了一面的哥哥能记挂多久。 等到家宴的时候却没想到那孩子让我着实惊喜了一把,只瞅了我一会儿,竟然顺溜的喊了声“十二哥”,让我自我感觉充分膨胀,没看见当时胤禛有些僵硬的脸。当然这都是后话。 时间依旧流淌着,胤禛那独有的冷面更加名副其实起来,眼神也日渐幽深起来,加之营养跟的上,弓马骑射的锻炼,又是草原上的血统,12岁的孩子已是有一米六了,已显现少年俊朗冷然的独特却尊贵的气质。 这一年是胤禛蜕变的一年,这一年我5虚岁。 十月初三,皇太后的生辰宫里大办了一下,让沉寂的紫禁城着实沸腾了一阵。 十月底的时候我送了一对大阿福给胤禛当生辰礼物,看他翘起的嘴角就知道他很是喜欢的,心里很得意,这可是我让卢冰挑了几条街,最后跑琉璃厂才弄到和我心意的。唉,我屋里还有一大堆呢,没想出怎么处理就垫箱子底了。 进了腊月,又开始忙活了。挂福字、腊八粥然后就到了我的生辰了。那天我又赚了个满盆。金银裸子、瓜子、如意等一堆。 我闷在房里看宝贝,胤禛就来了。斜眼看我掉进钱坑里。我也不再意,咱不是看见古董兴奋吗?不行你穿现代去,看见飞机轮船你不惊奇? 因着年后就要上学,康熙、太子和胤禛一人送了我一套文房。太子和胤禛的实用为主,康熙的则是名品啊。墨是徽州墨家承制的贡御墨,看那描金偷着墨香的一块在我眼里变成了孔方兄,笔也是上好的紫檀羊毫湖笔,外加一方端砚。收藏收藏,压箱底去。 太子让人送礼物我还是有些吃惊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唔,好像还没正式见过啊。 至于胤禛送的都是我用的趁手的湖笔,另外还有一块描金松烟墨和一方雕有貔貅的澄泥砚。 话说当初我练字是自己选的是紫毫笔,因着我前世练了好些年便没用羊毫。后来胤禛教我汉字是看见了便让我改回了长峰羊毫。其实我也知道初学者还是用羊毫最佳,唉,奈何我我情况是万万不能让人知道的。 我还从胤禛那里得了一方巴掌大的水晶鎏金镜,我也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了我今世的长相:宽阔的额头,眉毛不浓,却很挺秀,唔综合了康熙的剑眉长扫和额娘的淡眉清罩; 眼睛倒是随了康熙,爱新觉罗家典型的丹凤眼,可能年纪还小的缘故,微微有些圆,水润润的,倒和九哥的桃花眼有些像,想来将来张开就好了; 挺翘的小鼻子,浅红色的肉肉的小嘴,鼓着的粉嫩的包子脸,唔,好可爱,怪道都爱捏我的脸。可我没想让它长在我身上,难道报复我捏十三的脸? 看着镜子里那张正太脸,我郁闷了,老天!我原来那张帅气英俊的脸呢???还我! 我呲牙咧嘴的怪模样换来胤禛伸出长手蹂躏我的脑袋,我不由在心底报句就粗口:靠!过几年老子还是一好汉!长的比你高,比你壮! 接下来的除夕家宴、元旦等同往年也没什么例外,也出不了宫,也就那么过去了。 只是我的好日子到头了,得去尚书房读书了。 无逸斋尚书房 (晋江穿越文jjwxc.ac.)作者有话要说:(按说皇子同太子是分开读书的,可康熙时期并没有规范,只说紫禁城、畅春园和大行宫都有无逸斋,是太子读书的地方。到了雍正初年,为了便于皇子的读书,就在宫中设立尚书房,道光以后统称上书房。上书房坐落在今故宫内干清门的左侧,上书房之所以设在这里是为了“近在禁御,以便上稽察也”。雍正帝还亲笔题写了“立身以至诚为本,读书以名理为先”的楹联悬挂其内;乾隆帝对上书房也十分重视,他给上书房题的楹联是:“念终始典于学,于缉熙单厥心。” 所以我就把无逸斋当尚书房用了, 可人们因着影视媒体的宣传等都习惯了康熙朝也是“上书房”三个字 嗯,好吧,这也不用太上心,知道是哪里就好) 既然亲们不在意,那改了啊,还有亲们,留爪啊~~~~~~~ 亲们,记得留爪啊~~~~~~~~~~~~~~ 无逸斋尚书房 康熙二十九年上元节过了,我也6虚岁了,今天就该到尚书房去了。唔,起的太早,不适应啊,别了,我美好的养猪生涯。 我顶着满天星辰往尚书房赶去,身后跟着哈哈珠子们和卢冰。抬头望天,唉,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披星戴月啊,我高考都没起这么早过。 一行人匆匆向尚书房进发,路上我又想起了前几天同苏麻喇姑的一番对话。 那天用过晚膳:“胤祹,再几天该到尚书房吧?”老人慈爱的看着我。“阿扎姑,胤祹长大了,过几天就到尚书房去,皇阿玛已经指了八个哈哈珠子给我了。”我装嫩的回道。 说来我对苏麻喇姑的感情开始比较复杂,有感激,有敬重,但经过慢慢的几年相处,她待我真是十二分的好,教会了我太多,她在宫里的地位也让我们母子远离那些龌龊事儿。 虽说额娘不象原来历史上五十七年才封嫔,但是论地位比起苏麻喇姑在后宫的影响力实在差太远。 因着这方方面面,我们间的关系倒真的水□融起来,象祖孙俩了。 “怎么,担心?”看我有些走神,她问道。 “没有,阿扎姑,难道你对自己教出来的还不放心?”我故意昂头说道。 “去了要对师傅恭敬,兄弟间要和睦相处。至于功课自己通了就是,也不要挣那风头——”老人也不以为意,只是嘱咐我该注意的事,我一一记在心里,这可都是宫里生存的金玉良言啊。 我沿着回廊慢慢走着,紫禁城的寒冷没穿透我的紫貂裘衣,我捧着苏麻拉姑塞给我的暖手炉,心里满满的。 老远就见着那院门口站着个人,一身石青的锦缎暗花花常服,腰间束着黄带子,罩着一件狐裘,这身装扮与一张冷脸在灯影下分外相称。 听到声响,他扭头望来,见着是我那冷硬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一时间心跳仿若漏了一拍,我压下心头异样快步走上前,抓着他的手,喊道:“四哥,呀,手这么凉,怎么自己在外边等?是胤祹的不是了,嘿嘿。” 说着话,便不由分说的把暖炉塞到他手上,他点了我额头一下,也没矫情,接过暖炉顺手摸摸我暖乎乎的小手,没说什么转身进了门。 “哎呀,四哥,疼”我捂着方才他敲的地方,夸张的小声说道,嘿嘿傻笑的跟上他。 迎面就看到遒劲有力的“无逸斋”几个个鎏金的大字,在烛火的映照下分外肃穆,一溜房子我也没数数,跟着胤禛便进了左手边的一间大堂,里面灯火通明。 一进门,暖气扑面而来,身后的哈哈珠子接过裘衣,胤禛领着我坐到一个位子上坐好,哈哈珠子摆上我需要的四书和文房。 我来的太早,现在就我和胤禛俩,于是就趁机打量起四周。 一进门的正对着的就是“尚书房”的匾额,下面是供着孔夫子的地方;左手正前面是一张大些的书案,想是师傅讲书的地方,下面一溜的矮几。雕花窗户竟是用琉璃做的,很有一番教室的味道。 早在我开始学汉字的时候就知道上书房的一些事情和规矩了,不得不佩服康熙的高瞻远瞩啊。“十年育树,百年育人”,这子孙的教育被他贯彻的很是不错。尤其他对皇子要求很严格特别是太子。 在胤礽幼时他亲自给他启蒙,等大了读书时又挑选汤斌做了太子师傅的首领,然后以汤斌为首的东宫辅导官很快组建完成,其中,关键人物是少詹事耿介,是由汤斌亲自推荐和选用的,另一位重要人物是大臣尹泰,担任东宫詹事。汤斌康熙二十六年去世后则由熊赐履等接替。对这个嫡妻留下的孩子可谓是用尽了心思的培养。也许他的教育太成功,儿子们个个优秀,外加那位子实在吸引人,也就造成了以后的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的局面。 另外众皇子、皇孙则任命了满人师傅顾八代,汉人师傅张英、徐乾学、徐元梦等一代名儒。 康熙给子孙们订制的课程表相当紧凑,内容也与现代的文科、理科、体育等呼应。包括:满、蒙、汉(有时也学些藏文与维吾尔文)等语言文字;儒学,主要是“四书”与“五经”以及国史、圣训、策问、诗词歌赋、书画与“禁习时艺”等。 每个皇子都配有汉师傅,人数多少不定,总管教学事务的称“总师傅”。 同时,由于清朝是“马上得天下”,故对皇子、皇孙的骑射武功的训练也十分重视。因此除汉师傅外,还从满、蒙大员中选出了师傅,名为“谙达”(满语,汉译为“宾友”、“伙伴”等;同时也是某种差使、教习的称号)。“谙达”又分为“外谙达”与“内谙达”:教弓箭、骑射的称“外谙达”,每位皇子配有五名,为其管理鞍马、弓箭,并“教演鸟枪”等事;教满、蒙语文的为“内谙达”,一般有三人。他们轮流值班。再有,每个皇子还配有几名“哈哈珠塞”(亦称“哈哈珠子”,满语,汉译为“男孩子们”),他们平日主要是服侍皇子与师傅茶食等事,类似书童,从八旗大员子弟中挑选,亦轮流值班,每天二人。 另外宗室子弟和重臣的后代也在这里学习,不得不说康熙的这个决策的英明。教育从小抓起,接受忠君思想,等到他们长大成才的时候,也就变成了皇家的忠实铁杆拥护者和超级打工仔。唉,真是腹黑啊。一家子都是。(十二哈,你现在也姓爱新觉罗的说~~~~~) 不提我自己在这里东想西想了一大堆,其实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时就有人陆续的进来了,看着一群黄带子、红带子纷纷见礼,胤禛也拉着我上前请安。 太子不同我们一处,皇长子胤禔已经大婚,开牙建府领了差事就不再天天来这里了。 剩下的有:皇三子胤祉:14岁皇四子胤禛:13岁皇五子胤祺:12岁皇七子胤佑:11岁皇八子胤禩:10岁还有皇九子胤禟和皇十子胤胤礻我都是8岁,皇十一子胤禌和我都是6岁。 我最小,就是那个垫底的。所以我得给他们请安。我不情不愿的跟着胤禛走上前,看着他给胤祉见礼,然后就挺直了腰板等着别人给他请安,我就心理极度不平衡。 “胤祹见过众位哥哥,请哥哥们大安。”再不情愿也得去给这帮小萝卜头请安,我操着我那那声奶气的童音向众人见礼。 “是十二吧?嗯,以后好好读书,不要辜负皇阿玛的培养啊。”领头最大的胤祉端着架子说道。我心下就是一阵腻歪,却也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恭敬的应着,那位脸色反倒是有了笑模样。难道我的作为让他十分满意? 我拿眼角的余光瞄着这位夺嫡中我实在有些瞧不起的皇三子胤祉,唉,这不挺标致的帅小伙嘛?怎么精干傻事呢?我摇摇头不再去想。 胤祺和胤佑都是一副淡笑的模样,看着这俩的模样想来性子也是稳妥的,嗯以后倒是可以亲近一下。 至于胤禩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比上几年的模样多了分沉稳和少年的俊朗,少了些稚气。 皇九子胤禟和皇十子胤胤礻我还是那般跳脱的性子,胤禟看着精明些,那双桃花眼衬在瓷白的精致小脸上分外灵动,等几年长开模样就真真成了妖孽了。 虎头虎脑的胤胤礻我还朝我眨眨眼睛,瞅着我脑后直看,难不成他还记得初次见面的事儿?在找我的小辫儿?喵喵的你个胤胤礻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了不成? 那个没长大的皇十一子胤禌现在倒是没有看出身体不好来,唇红齿白的,和胤禟一样的桃花眼,只是眼尾看着不那么挑,倒更像是杏眼了,黑葡萄似的满是天真,看来他母妃将他保护的很好啊。 等众人请了安各自落座,便开始了这尚书房一天的生活。 尚书房一天的生活 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无聊的翻看着《论语》,看着其他人诵读。康熙可真是把“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发挥到一个相当高的水准了。他自己读书那会儿,每句都是念一百二十遍,然后在背诵一百二十遍,如果当年我学英语有这干劲那雅思托福还不都是小菜一碟。 我在桥上看风景,别人在桥下看我,兀自皱着眉头,托着腮出神的我没看见胤禛含笑的一瞥,八阿哥微微闪动的目光,和众人有些好奇的眼神…… 我在想好不容易出了应试教育的阴影,难道还要在忍受这么多年?撇撇嘴,想了一圈没什么招式,唉,生活就像□,我反抗不了,就得老老实实的受着啊…… 发呆最耗时啊,别人口干舌燥的时候,我一个闪神就结束了。卯时(5—7时)顾八代、张英等打头进来了。 众人和师傅们相互作揖行礼,唉,看着那几位头发胡子花白的大清朝高级公务员,再瞅瞅外面依旧乌七抹黑的天色,我感叹着,看看人家古人这敬业精神,不能比啊。 因着我和胤禌是新入学的所以也不用查功课,师傅仔细考察了现有的水平,让我写了写满蒙文字,那捻着胡子不住点头的模样想来是对我满意的。 我满脸虔诚的望着顾师傅,心里却在腹诽,也不看看是谁教的,康熙可也是苏麻拉姑教的啊。 这幅模样就落在了顾八代眼里,他瞅着眼前这个满脸恭谨的和他孙子一般大的小阿哥,唉,真单纯,也不知能保存到什么时候。如果胤祹知道有人说他单纯不知道会怎么想。 看看转头走掉的顾师傅,想着那翘起的胡子,想着他该不会为难我的。 说起这顾八代,还算是很得康熙的喜爱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做了皇子皇孙的总师傅。你听他的名字是不像满人的,我猜测着难道这位是康熙的忠实粉丝,汉学的拥护者? 这顾师傅姓伊尔根觉罗(顾氏),字文起。吉林人。隶满洲镶黄旗。清顺治十六年(1659),由荫生升护军,历任户部笔帖式、轻车都尉、吏部文撰司郎中、翰林院侍讲学士、侍读学士。到现在已是从一品的礼部尚书并尚书房总师傅并南书房当值等差事,这么一大把年纪,工作繁重啊。 满蒙语文占的时间较少,大都以汉学儒家经典为主,如“四书”、“五经”等,文化知识则以,史部、子部、集部的书为教材。另外还要教授作诗、作赋、书法等。 张英等汉文师傅检查昨儿的功课,完了后约莫卯时正就开始教授今天的,当然就像我这种刚刚入学的新丁就以论语等启蒙了。 我瞄瞄那张英,是个面貌清矍的人,嗯,满是书卷气,和一副为官多年的威严。 张英是安徽桐城人,康熙初年的进士,历任翰林院编修、官至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后官至宰相。说起张英大家不熟悉,可他儿子张廷玉想必是都知道的。这父子俩被称作是“大小张相”,在康雍乾三朝很是风光,不过人家是以清正廉洁出的名。 我满脸无奈跟着师傅鹦鹉学舌,唉,向我一个大男人如今坐在这里学那小儿的启蒙课……我忍! 辰初二刻的时候可以吃饭了,胤禛领着我去了书房下屋,卢冰、高无庸已经侯在那里。 “十二,都还记得住?”胤禛坐下后就询问,几年下来就我们俩吃饭也不再奉行“食不言”的规矩了。 “嗯,也不看看谁教出来的。”我不大不小的拍了某人一记马屁。 胤禛含笑看着那个鼓着白皙粉嫩的小脸的小十二,不知不觉的就长这么大了,也在他心底刻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四哥?”看着一向严谨的人竟然在走神,我有些不安的喊道。 胤禛抬头对着那有些不安的小人儿笑笑,“快吃饭吧”。 看到熟悉的浅笑,我又把心放回原处,与食物奋战去了,没看见那个慢丝条理吃饭的人又走神了。 饭毕一刻钟,众人回到尚书房,又开始温习今天的内容。 巳时是习字的时间,因着还小,师傅们对我和胤禌的表现还是点头了。刚写了不一会,外面通报接驾。 “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圣恭安!”“臣参见皇上,皇上圣恭安!”众人参拜的声音整齐洪亮。 “安,都起吧”康熙威严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里,赶紧谢恩,我随大流的跟着起来。 接着康熙就检查大家学的怎么样,除了十阿哥有些磕磕绊绊,那也是有惊无险的通过了,我和胤禌也不例外。 接着有看了字帖,看到我时还得了句“不错”,貌似还赞赏的看了胤禛一眼,我有些愤慨,我自己的功劳最大好不好…… 当然还夸奖了以读书为荣的胤祉,我腻歪他那副嘴脸,转头正好看见小十的十足十的劫后余生的脸,让我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午时吃过饭后又开始了枯燥的读书生涯,我觉得没意思,就继续练字了。 未时大些的阿哥还要学习术数、欧力几何学等西洋知识。我听着只是些最简单的,不过脸上是看不出什么来的。申时继续练字、温书。 酉时是皇子们骑射、火枪的学习时间,这到让我提起了性质。要知道前世我的飞镖玩得相当的不错,但弓马没什么涉猎,因为马场里的都是扇了的马,温温顺顺没意思。 我明显忘记了自己的身高,训练场上,我拿着胤禛给我的特制的小弓羡慕的看着骑在马上的人,只差上前把他们揪下来了,尤其是对着我挤眉弄眼的小十! 也不知他吃什么长大的,比起和他同龄的胤禟高了近一个头,和胤禩一般高。 我扭头不理他,恨恨的开始射箭,准头还是不错的,谙达看没什么可教我的,就退到一边看着。 我学识上不想表现的拔尖,可是骑射骑射上却不怎么想掩饰,一个勇武的武夫又没有外戚的皇子对谁都是安全的。这也是我老早就定下的行事准则。 结束我第一天的尚书房学习生活,回到住所,我就摊了,毕竟身体还小,即使我的太极平时天天练习也是疲累不堪。 “还疼不?”胤禛一边揉着那小胳膊,一边不放心的问。 “没什么,第一次有些狠了点,过几天就好了”我看他担心的脸,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身体变小,心理年龄也有日趋变小的样子,不然也不会和十阿哥制气而用力过度了。 “真没事儿?还疼就用药酒揉揉”胤禛盯着我看,在我再三保证下才不再过问。因着苏麻喇姑的关系我现在还没有搬进阿哥所,仍然和苏麻住一起,所以胤禛不能多呆。 躺在榻上,想着胤禛的眼神,我在心里对母亲说,妈妈,看又有一个真心待我的…… 骑马 因为现在已经入学,所以每日的行程也多了起来。以前基本就在皇太后、苏麻喇姑、额娘、胤禛那里转悠。 自从去年腊月皇太后从宁寿宫搬到慈宁宫,我现在除了起早贪黑的尚书房生涯,行程从以前的隔三差五变成了每日去慈宁宫请安这一项,唉,尊老是好品德,何况得了皇太后的庇护我和额娘在宫里活得都会舒心,这也是我现在能为额娘做的了。 日子就在我这种忙忙碌碌的奔走和消极对待上书房课业的的心态下晃悠着,两个月下来,在我的刻意放慢速度下,《论语》还是学完了,骑射方面已是有了不小的进步。 二月初十这天,因为是胤禩的生辰,连带着胤禟、胤礻我两个小鬼以生病的理由没来,因着我还小,所以不到午时就下了课,下房里卢冰正在跟我汇报他从胤礻我的小太监李承路那里听说大阿哥胤褆领着几个小的出宫去了。 等胤禛下学准备吃饭的时候,一进门胤禛瞅着我那横眉竖目的模样就问道:“这是谁惹着小十二了?”顺手摸摸我脑袋。 我偏头躲过去,正郁闷呢,有我这么窝囊的穿越者吗?到现在紫禁城都没出过,更不用说那个繁华的内城、外城了。 “卢冰,你主子这是怎么了?”胤禛对我的小脾气很是纵容,转头问卢冰。 “回四阿哥的话,主子听说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跟着大阿哥出工去了,就……”卢冰恭敬的回道。 我横了他一眼,谁是你主子?他混不在意,眼里还含着笑。哦,自作孽,不可活,都是我平时太纵容这小子了。 “四哥,你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我毫无说服力的强辩。 “行了,赶紧用膳吧,我给你弄了个你喜欢的玩意,下响给你看看。”某人欲擒故纵的招式我吃多了,也没放在心上。 下午练字我倒是练得挺认真,等到了骑射场上,我又操起弓箭,认真练习,这可是以后的保障,在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历史上的胤祹可是活到79,他额娘97,这是相当长寿了。可不要换了内存半路得个什么病提前归天,那我可就太失败了。 “十二,过来!”我回头就看见不远处,胤禛牵着一匹小红马长身站在那里,落日绚丽的色彩浇筑在身上,我半响回过神来。 屁颠颠的跑过去,“四哥,你找我啊,什么事尽管吩咐,弟弟我粉身碎骨全不顾只……”“我教你骑马。”胤禛中正平和的声音掐断了我后边没拍完的马屁,就像突然按下播放器的暂停键,然后我就僵在那里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胤禛正抱着我往马上放,我高兴过了头,忘形的结果就是“吧唧”一口啃上了那我垂涎已久的脸。 这回僵住的换成了胤禛,我下半身在马背上,斜着半个身子搂着胤禛的脖子,看着某人晕红的脸颊,微红的耳朵,有些涣散的瞳孔,突然心里就痒痒的…… 未来皇帝的心理素质果然不是盖得,我还没来的及分清心里的异样,人家就回复如常的一句“胡闹什么,坐好了。”带了过去。 我注意力也被转移到马背上,忽视了胤禛紧紧抓着缰绳的手。 “四哥,你从那里整的这马?真漂亮!”手摸着小马滑溜溜的皮毛,我满足的问道。 “我前年生辰皇阿玛赏的那匹的后代。”胤禛不在意的回道。 “四哥,你真大方。”“说的好像宫里短了你似的。”“你不是第一个送我马嘛?,再说这皇宫都是皇阿玛的,谁敢昧下主子的东西!”“你还知道你是个主子啊,唉,你坐好了。”…… 在他的教导下我很快掌握了节奏,只是腿太短,就是小马也不是我现在能驾驭的,只能走走,不能跑, 就算这样我也是兴奋不已,抱着马脖子揉搓了一番,幸好它脾气好,眨着它那双大大的水汪汪的马眼无辜的模样都让我心生愧疚了。 下课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依依不舍,可下马的时候我走了几步就停下了。 “怎么了?”胤禛有些诧异的停下询问。 “我……我腿酸……”我有些迟疑的答道。 胤禛看我那别扭模样,抬手扶了下额,笑眯眯的捞起我一路回了住所。 “没事四哥,真的,绝对没破皮,就一点点红……真的,四哥,不疼的,不用抹药,你弟弟我有那么弱吗?唉唉,四哥……”我靠在床榻里边,拽着自己的裤子,誓死不从,咳咳,不让他抹药。 “自己脱。”这么有范儿的话当让是出自胤禛的口了,他坐在边上,手里拿着红花油,直直的看着我做无谓的挣扎。 我就郁闷了,回来的路上我就觉得情形不妙,他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只是那紧紧抿着的唇还是泄漏了他想笑憋着的事实。我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的,一路不顾我的反对,众目睽睽下我就被这人以我最讨厌的“公主抱”穿过了小半个皇宫抱了回来。 当然以我现在小屁孩的模样没人会想歪,啊,不,就算我是成人在这规矩森严的皇宫也不会有人想到什么。 可是,我自己内心可是一个成年男子,还是个同,我我…… 我这还没纠结完又被命令脱裤子,老天,你玩我啊! “快点。”某人耐心快用完了,与其让他脱,还不如我自己来。 我叹息着麻利儿的脱下裤子,分开两条腿坐好,果然白嫩嫩、肥嘟嘟的大腿内侧一片淡红里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红点,不过没破皮。 “忍着点。”胤禛看到伤处也送了口气,将药油倒在不是很大的手上,搓热了附到伤处,那温温热热的感觉痒的我不禁的想抽回腿。 “别动。”我停下了动作任由胤禛仔细的替我来回揉着,有些细细茧子的手掌缓缓的与我过分细嫩的皮肤摩擦着,痒痒的感觉似乎闯到心里,让我想起下午骑马前我亲了胤禛那一下的感觉,莫不是? 我看着眼前少年版胤禛俊逸的有些侧脸,有些微红的不易察觉的耳根,我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我真的对他有了那种想法?不是兄弟情? 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开始细想自己什么时候将这种感觉变质的: 婴儿时抱着讨好他的心态把上了这颗帝王星, 等到慢慢长大彼此都付出了真感情,慢慢磨合着也就走过这些年, 皇贵妃的去世我变成他可以信任的亲人, 灵堂里,相互依偎的身影, 这几年不间断的依靠, 是我的痴缠还是胤禛的逗弄,是我的任性还是胤禛的纵容照顾? 是他那偶尔流漏的脆弱还是他一直一来的强势? 心里突然清明起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吸引着我,点点滴滴,日久生情。 想我自从落入这个陌生的世界,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不安的,是额娘安抚了我,可是胤禛却让我融入到这三百年前的大清后宫,他日后的强大让我不自己的依赖着…… 想明白后,心里一阵轻松但也有些发苦,我看上了雍正皇帝!? 唉,我有些逃避的放弃思考这个有些沉重的问题,反正来日方长嘛。 感觉着那透进皮肉的温度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睡着的我自热没有看到胤禛在我睡着后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展开一直握着的左手,白皙的手心是四道清晰的红痕…… 太子胤礽 日子还是得继续过,对自己不小心日久生情的胤祹还要整日面对着胤禛的百般关心、照顾,那真是冷热交替,咳咳,这就是痛并快乐着? 这下有的受了,胤祹低头看着自己的五短身材,又握握几年下来已经有力但看着还是白白嫩嫩、上头还带着五个小窝的小手,心下郁闷不已。 “卢冰,回去和春燕说说,让她从小厨房里每日添些骨头汤水。”我扒拉着碗里的饭,心不在焉的吩咐着。 “喳,奴才回头就去说。”我没说话,想着刚在上书房看到胤禛对答如流的和康熙的互动,那拖着的乌黑油亮的辫子,越发认识到这是以后的雍正大帝,加上他那有些刻板的思想能接受我的这份感情? 不提他以后要当皇帝,三宫六院少不了,就说我也必定是要开枝散叶、传宗接代的,不然不说怎么对额娘说,就是康熙这一关就一准儿过不去,难道跑去和他说:喂,我看上你儿子了,你不要给我们胡乱赐婚啊!我不是真的六岁,这么天真的做法只一个结果。 不要说这样,就是有什么风声传出去,大帝有一万种方法让我无声无息的消失……我激灵一个哆嗦。 那,让胤禛如我一般当个闲散王爷?不说胤禛的志向,就是想到胤禩等的下场我就坚定的支持他坐上皇位。 我甩甩头,想这些没用,我这还是单相思呢,唔,想法搞定他才是首要的任务,再说这个时代的女人尤其是皇室的女人,说白了那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充其量日积月累的成了亲近一点的人,远远谈不上爱情,更不用说还是心怀天下的雍正皇帝了,想到这里心里就一阵的轻松。 唔,来日方长,我长大也是需要时间的啊,有心无力什么也办不成的日子真是憋屈人。 卢冰在边上看着沉思中的主子一会儿皱眉,一会又笑的有些阴险,脸色变来变去的,心下思量着待会儿得和四阿哥说说这事啊。 回到尚书房,我笑眯眯的同众人打着招呼,引来胤禛的一瞥,我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心满志得的拾笔练字。 ===================偶是分割线================== 康熙二十九年的万寿节又来了,这日众位尚书房的阿哥们齐聚毓庆宫,等着太子胤礽一起去祝寿。 不大一会儿,一身杏黄蟒袍的胤礽转了出来,众人纷纷见礼。 我则偷偷打量这位康熙朝从生下来就做了太子的倒霉孩子: 看他身材高挑,领袖石青色织金缎镶边,上绣九条蟒,前后左右开裾的精致的杏黄蟒袍穿在他身上衬的他那有些倨傲的脸面分外白皙。 一双细长凤眼顾盼间与康熙如出一辙,只略带一丝稚气,也被长期的上位生活熏陶出来的贵气掩盖,不太明显,不过这人也确实有倨傲的本钱。 话说人家胤礽有个好额娘啊!他的生母是皇后赫舍里氏,出身显赫,这位皇后的爷爷索尼是辅政大臣、一等公,父亲噶布喇是康熙朝的领侍卫内大臣,叔叔索额图则官至大学士,可谓是一门重臣啊。 赫舍里氏12岁嫁给玄烨,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了,感情融洽,但在生育胤礽时却因难产而死,年仅22岁。 康熙帝与这位早逝的皇后感情很深,我估摸着不一定是爱情,因为当时这位大帝的皇位坐的也是遥遥晃晃的,孝庄、索尼联合让康熙大婚后能够亲政,这中间这位皇后就是那个筹码,康熙那时年纪不大,对她可能感激居多,不过,也不排除日久生情,像我就是个比照。 赫舍里氏去世后梓宫迁于紫禁城西,直到二十七日,康熙帝几乎每天都去举哀;后来这位帝王亲自将梓宫送往昌平巩华城. 有人曾经统计,从康熙十三年到十六年,他一共去了80次。这四年里,每逢腊月二十九,他都去巩华城陪伴亡灵。 母因子死,子凭母贵。康熙将对已逝皇后的感情转嫁到胤礽身上,决定改变皇位继承制度,而实行皇位嫡长继承制,预立胤礽为储君。 就这样,还在襁褓的小婴儿就成了大清帝国的储君,胤礽那是若是知道自己以后的下场不知当时会不会哭死。 太子教育康熙帝特别关心皇太子的成长,比对众皇子的教育倾注了更多的心血。太子幼小时候,康熙帝就开始亲自为他启蒙. 胤礽稍长,康熙帝向他传授治国之道,教导皇太子以祖宗为楷模,守成基业;又传授经史,借鉴历史经验,体察人心向背,并带他外出视察。 等到胤礽6岁拜师入学,先后有熊赐履、汤斌等名儒任皇太子的老师。他13岁时,康熙帝仿照明朝教育东宫的做法,正式让皇太子出阁读书,多次在文华殿为满、汉大臣讲解儒家经典。 我一边感叹这这位康熙给予厚望、精心栽培的储君,前半生好命的泡在蜜水里,后半生被打落尘埃,不知赫舍里氏在天有灵会怎么想啊。 不过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好的条件都不知道好好利用,唔,最后落得让康熙整出两立两废的局面,败笔啊败笔。 看他现在意气风发、锐不可当的样子谁能想到以后那些混事是眼前这位丰神俊朗的太子殿下做出来的呢,恐怕康熙是最受伤的那个吧…… 我坠在后边边走边想,有些感叹人生的际遇,就像我自己,又有谁知道我本是一个三百年后的一缕魂魄投胎而来呢,这可不是更加玄奇?不自觉笑出声来…… “哎呀,四哥,你又敲我头,傻了怎么办”我瞄着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人,冲他嚷嚷。 “走个路都能发呆,想什么呢,快走”说完了转身就走,唉,还真是他的风格。 我笑嘻嘻的跟上去,一行黄色蜿蜒在皇宫里。 畅春园 万寿节过后,康熙就领着皇太后、妻儿去了畅春园。 穿过重重宫阙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开向了西郊。我同胤禛坐在一辆车里,这可是我作为胤祹第一次跨出皇宫啊。 胤禛看我探头探脑的样子竟然只是侧着头笑,没有再指责我没有主子模样,让我好是不自在了一番,不过这三百年前的景观还是让我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津津有味的看着车窗外的古香古色的建筑。 马车慢慢慢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就到了地方,看了一路有些累的我斜斜的压在胤禛腿上,稍事休息等着待会儿去给皇太后和康熙磕头。胤禛抚着我半颗光头只是笑。 三百年后作为君逸时的我是去过畅春园的。风雨百年,那时候除了残余恩佑寺和恩慕寺两座山门外,畅春园昔日盛况早已杳然无踪。所以现在我作为胤祹能来亲眼看看新建成的畅春园,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康熙二十三年和二十八年,康熙先后两次南巡,其间深为江南山水和园林所感染,返京后即命宫廷画师吴人叶洮在明代万历年间的清华园基址上仿江南园林建造皇家“御园”,以作“避喧听政”之用,这座园林就是后来康熙正式命名的的“畅春园”,寓意“四时皆春”、“六气通达”。 从康熙二十九年起,畅春园建成之后,我现在这位皇阿玛就不爱呆在重重宫墙内的紫禁城了,大部分时间驻跸于此,只有在举行重大仪式的时候,才会回到紫禁城。 唉,我如今就跟着这位进驻了这所京师第一名园。亲眼见证了畅春园成为大清帝国康熙朝实际的决策和施政中心的光辉一刻啊。 车队进了园子,等一起拜见了康熙和皇太后就各自到了各自居住的地方。 我瞅着天色还早,让卢冰、高无庸等人把东西放回去,也不让人跟着,就兴奋的拉着胤禛开始在这里印上我的脚步。 整个畅春园有大宫门、大东门、小东门、大西门、西北门五处大门。正门在南墙东侧,也就是我们这次跟着康熙进来的地方。 门内为畅春园的理政和居住区,是康熙和后妃们的居所。沿着中路大宫门内的“九经三事”殿为园中正殿,是康熙皇帝会见朝臣、听政理事之处,也即畅春园中最重要的“政治空间”。我放低了声音,我拉着胤禛的手快步离开。 亭北有丁香堤、芝兰堤、桃花堤、前湖和后湖挹海堂、清雅亭、听水音、花聚亭等山水建筑,我们都是匆匆而过,所幸我只是认识一下路,也没指望着短时间能都仔细看完。 我和胤禛草草看完中路,因为东路是康熙帝处理日常政务之地及“学习和生活空间”。 所以我选择直接跳过去了西路。 西路的建筑均依园内的玉泉河而筑其中,核心建筑为无逸斋,是太子和皇孙读书之所,我瞅着这地方就头疼,“四哥,赶明儿咱们还来这里读书?”我回头问道。 胤禛看着我仰头皱眉的样子好笑的问道:“你以为皇阿玛带你来这里干嘛的?” 那凤眼斜睨着我的似笑非笑的模样让我一阵气闷,心里腹诽:敢情儿就是为了方便家长查作业嘛!!!哦,老天,他可真是精力旺盛啊!忙着政事,忙着临幸妃子,忙着孝敬他娘,还处处忘不了自己一堆孩子的学习,他不累,我都替他累,能活到69真是奇迹啊奇迹! 我闷着头继续走,胤禛在后面轻笑着漫步跟随。回头偷瞄,看他那副悠闲自得的模样我心里也是满满的。 在往后就是菜园,我瞅着这青绿的一片,据说是这里有康熙亲自栽种的,于是我就在脑海整出一副画面:一个身穿布袍的中年美大叔,卷着袖子、裤腿,□在外的是包养良好的白皙的皮肤,颀长的身子弯下……他真的分得清草吗? “嘿嘿……”我自己想的乐了出来。 “什么事让你笑成这样?”“啊?没事没事,就是想笑。” 这事能说吗?我看他包的严严实实的样子,要是让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估计我的屁股要遭殃,这事还是自己想想就好。 胤禛也没追着问,还是慢悠悠的走着。 后边有关帝庙、娘娘庙、凝春堂、蕊珠院、观澜榭、集凤轩等。其中凝春堂是皇太后的居所,估摸着老人该歇下了,所以也没进去。 一路走下来,我发现这畅春园西路就是皇子们的“休闲娱乐空间”和“储才空间”。看着格局康熙是非常重视后代的培养的。 园西出了大西门为西花园,园墙为虎皮石砌筑,堆山则为土阜平冈,不用珍贵湖石。 园内有大量明代遗留的古树、古藤,又种植了腊梅、丁香、玉兰、牡丹、桃、杏、葡萄等花木,林间散布麋鹿、白鹤、孔雀、竹鸡,景色清幽。 内有湖泊四处,湖边散落有讨源书屋、观德处、承露轩等建筑,为幼年皇子居住之所,其中的承露轩就是我和胤禛居住的场所。其他人也分布在其他几处地方。 承露轩是一个二进院落的四合院。东西厢房之间建一道隔墙,外宅是宫人居住的,我和胤禛穿过的垂花门,绕过影壁,我张口就喊:“卢冰,你主子我回来了,快备好水,我渴哎呦~~~”我这还没说我那头上就挨了一下。 “成什么样子。”果然某人好像敲我的头上瘾的,我摸着头一边冲他“嘿嘿”一边嘀咕。胤禛率先走进我的屋子,自个儿找地儿坐下了。 我眯着眼没骨头一样半躺在椅子里,喝着我的“万能贴身秘书”卢冰泡好的茶水,心里叹道,真是美好的日子啊。 我抬抬眼皮看着那个正襟危坐的人,拖着腔调问道:“四哥,你不愧比我多吃了几年饭啊,半天下来都不待累的?” “你以为人人像你?这么多兄弟就你天天没个正行儿,偏还嘴儿甜,哄的皇祖母、皇阿玛开心了,不然有你好看的。”那人托着杯子不咸不淡的揭着我的老底。 屋子里就剩我俩,夕阳映着窗棂,室内一片温馨。嗯,就这么待着也没什么。没一会儿,我俩眼皮就开始打架。 “十二?困了就去睡吧,赶明儿还得去无逸斋。”耳朵边传来声音,热气灌进耳孔痒痒的。 我偏头嘴里答应着,自顾自的睡去了,反正在哪儿都是他像个主子的。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些摇晃,也没在意彻底投入周公的怀抱。 春燕 第二天卢冰叫起的时候我还有些迷糊,摸着身下柔软的床榻,琢磨着我昨天怎么上来的。想了半天没记得我自己走啊,唔,好像最后的一点模糊的记忆觉得身子有一阵摇晃的,难不成爷又被那个以“公主抱”弄上床的? 我满头黑线的任卢冰给我穿衣,装作是随意的问道:“昨儿我四哥什么时候走的?” “回主子,四阿哥等主子安寝后就走了。”卢冰低声答着,手上也不慢。 果然如此,心下确定了反倒觉得也没什么,早晚爷会抱回来的,我内心呐喊。(作者按:十二,妈妈不会辜负你的) 于是畅春园里我又开始了上学、应付康熙的突击检查、请安的紧凑的日子。 以前看电视觉得皇子公主们清闲的要死,可现在呢?为什么到了我身上就是每天忙的要死,哪有那些闲工夫东逛西逛?没大婚前就得在这老老实实的读书练箭,不然就等着康熙禁你的足、罚你抄书吧。要是还不听话就等着去罚跪、打板子吧。 这日我们几个小的下学早了些,左右没什么事儿,我就带着卢冰,溜达回西花园了。 穿过西大门,视野开阔了不少,现在正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节,远远望去,层峦叠翠、郁郁葱葱,天然自成一派。 这里同紫禁城的御花园不一样,处处透着质朴、自然,没有皇宫的精雕细琢和贵气,嗯嗯不错不错,一边走一边四处观望,有些花树也叫不上名字,所幸也没想细看。 等溜达回去的时候就看见春燕正坐在院里桂树低下的石凳上忙活着。 一身淡绿的宁绸宫装,罩着一件深绿色的背心,低眉顺眼的安静的坐在那里,想是做活入了神,竟是没听到我们进来。 我摆手止住卢冰,走近一看,原来正在打络子。那双白皙却不是很细嫩的手里满把攥着五颜六色的珠线、鼠线、金线,十个手指往来如飞,挑、钩、拢、合,不停地编织,一会就编成一只精致可爱的彩金色貔貅,我不由的夸了句“好手艺!”也惊醒了那正在忙活的人。 “主子回来了?,可是饿了?奴婢这就去准备。”看她恭谨的模样我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免了她的礼,上前接过那个小东西,拿在手心里把玩,看着实在欢喜,“春燕,你在打一个,这个我带着了”。她点头:“主子喜欢是奴婢的福气,回头奴婢就做。”边说着边低头给我挂在腰上。我满意的点点头。 看着眼前这个美女一副淡淡的,就是笑也只是抿抿嘴,平时都挂着温和安宁的不似这个年纪表情的脸我就牙疼。 所以我摆摆手说了句“你继续忙吧,今儿到四哥那里用饭。”转身和卢冰进了屋,临了我回头看了眼侧身对着我的春燕,扎了红绒绳的乌油油的大辫子安静的垂着,鬓边戴一朵剪绒的红绒花,青鞋上绣着满帮的浅碎花,真是不想这个年纪的女子啊,这个皇宫到底扼杀了多少人? 这个女子当初跟我一起到的慈宁宫,那时候时候就15岁了,一直就安静的不像话,想来是个有故事的人,现在已是过了近三年了,也快到了出宫的时候,我这个主子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她的一些事我也听卢冰说起过,卢冰小春燕近5岁,一直很得春燕的照顾。据他说春燕在家里就是个不受宠的,内务府当初在甄选宫女入宫的时候本来打点一下是可以免选的,可是家里的嫡母硬是将她送了进来。 春燕是个模样出挑的,可在这宫里头没有身份趁着,那张脸想来也为她惹来了不少的麻烦,她当初跟‘姑姑’学规矩,就没少吃苦。 对那些人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毕竟苏麻就算宫里头资历最深的大姑姑了,上上下下的宫女们都将她奉为老祖宗。姑姑的权非常大,对着新晋的宫女可以打罚。不过她们都是快要出宫的人了,急着找替身,倒是也尽心地教,好快点把她们自己替换下来。 但这这中间不乏经常拿宫女们出出气,常常是不说明原因,就先打先罚。听卢冰的说法春燕因为长的好看,不光是被打骂,还经常在墙角边一跪,一跪有时候就是一夜。唉,女人的嫉妒是没有什么理由的。 后来不知怎么得了康熙的眼,调到御前,在茶水间听用,又没少被后宫里妃嫔身边的大宫女刁难。康熙看她老成稳重才指给我,然后我又把她交给了苏麻喇姑,这才没什么人找她麻烦,连带着卢冰也是腰杆挺了不少。只是春燕那朴素的打扮却一直没变,唉,想那些现代的那些花季少女那个不是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没多长时间胤禛身边的另外一个叫苏培盛的(也是雍正时期的有名的大太监)说是让我过去吃饭,我甩甩头,想着以后她出宫时跟额娘求个恩典,给她配个好点的人吧。 进了门,就见胤禛已经在等我了,我赶忙净了手,就坐到他旁边。桌子上的菜色不多,也不出奇,我这位四哥看来自幼就是个简朴的。 一盘水晶鸡、一道清蒸鱼、两份青菜,一蛊海米汤,一人一碗碧粳米饭就是一顿饭了,不过吃着还不错,皇子阿哥的菜色就是再简单,那也是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工序,就是那两盘素菜也不是寻常富贵人家吃得起的。 “四哥,今儿你们怎么也回来的早?”我抓着调羹问道,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从来不遵守“食不言”这一条的,胤禛数落了我几次也不见效就由着我了。 “不是很清楚,好像西北那块的事,张师傅都被叫去议事了。” “哦。”我估摸着康熙二十九年的亲征快要到了,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左右我是知道结局的。 接着用饭不提。 请安 饭后看天色还早,就去凝春堂给皇太后请安。没成想康熙也在。“儿子胤禛(胤祹)给皇祖母请安,恭请皇阿玛圣安。”我和胤禛赶忙大礼参拜。 “安,都快起来吧”上边皇太后的赶紧免了礼,我俩规规矩矩的垂首立好。皇太后是从科尔沁来的,听不懂汉语,在宫里是寂寞的,因着我经常去慈宁宫请安,给她当当开心果,帮她排解一些寂寞,因此皇太后对我还是很疼爱的。 “哎呦,这小皮猴子,往日里在我这里上跳下窜的,怎么今儿见了你皇阿玛就成了块木头,你可别净跟着老四学,宫里头有他一个老成的就够了,呵呵……”皇太后瞅着下边小大人一样的的胤祹调侃道。 我斜眼看见康熙目无表情的看着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亲爱的皇祖母,我那不是为了哄您老人家开心嘛?您老怎么就在这位面前给我泄了底,妈呀,我惨了!您不是在议事吗?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和我们撞在一起,天要亡我?我诡异的瞅着胤禛,难道这是皇帝们的默契??黑线~~~~~ 康熙看着下边小十二骨碌碌乱转的眼睛,微微撅着的小嘴儿,忐忑不安的巴掌小脸,没忍住笑了出来:“朕还当你转性了呢,上了几天学知道规矩了,原来你不来闹朕跑到你皇祖母那里去了?”康熙放松了面部表情,微带笑意的调侃我。 闻言我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去,我低着头翻白眼:我什么时候闹过你啊,咱们见面的次数就很有限,我有哪个机会吗?好像除了婴儿时期抢了你几样东西,我在你那里可一直都是很规矩的。 “来,十小二,到皇祖母这里,老四也坐。”上边的祖宗发话了,我看看康熙,见他没反对,我屁颠屁颠的靠在了皇太后腿上,那老人家的手立马就盖在俺的脑门上,唉,习惯真可怕。 “老四也听听吧,你皇阿玛正说你的事呢。”皇太后笑着对胤禛说道。 胤禛依言坐在下手,就听见康熙对他说:“老四也到了该大婚的年纪了,朕和你额娘决定从今年的秀女中给你定下嫡妻,明年大婚。不过,你额娘想着今年先把她身边的李氏指给你,也算先帮衬着你,那丫头是知府李文烨的女儿,给你当个妾也是好的。”很少向人解释的康熙破天荒的解说者。 “儿子谢皇阿玛恩典,劳皇阿玛费心了。”胤禛赶忙跪在地上叩头谢恩。康熙摆手让他起来。 “小十二也想媳妇了?瞧这呆瓜的模样,呵呵,皇祖母将来一定给咱们小十二找个贤惠的媳妇……”皇太后揽着我说着她的保证。 媳妇个头!我还是有些怔愣,脑中就只有一个声音:他要结婚了,而且还是一年一个,怎么这么快?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呢!!!!!!!!! 怎么办?心里翻腾了半天,一点主意都没想到,有些六神无主的感觉,也没看到胤禛那有些诧异的目光。 “怎么,十二也想要媳妇儿?哈哈哈,你得快长才行啊,目前嘛,先看你四哥娶媳妇吧哈哈哈~~~~” 康熙的话总算让我回过神来,毕竟我早就有这个觉悟了,只是临了觉得有些突然。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既然反抗不了,只有曲线救国了。 心里迅速把事情扒拉了一遍。未来的嫂子们,胤祹只有对不起你们了,再说这位满心社稷的未来的皇帝爱上你们的可能性本来就微乎其微,我做的只是让它完全消失罢了。打定主意,心里多少平静下来,现在我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不然这小身子掬着什么也不能干。 “那媳妇儿都听孙儿的不?”我压下些许不安,昂头装天真的询问道。 “放心,她当然都要听小十二的,要是她不听话皇祖母就打她屁股……” “那她不让我找四哥怎么办?”我再接再厉的发问。 “呵呵,瞧瞧,以后给十二找媳妇得仔细些,”皇太后对着康熙笑道,又低下头继续逗我“她怎么会管你和你四哥的事,男人的事女人是不能管的,她就帮你管家,十二放心啊,哈哈哈,将来皇祖母和你皇阿玛一定给你找个听你话的。” 我天真过头的问题让皇太后险些没笑叉了气,我余光看到康熙和胤禛也是一副忍笑的模样,显然已经快到极限。 笑吧笑吧,使劲的笑啊,哼哼~~~~~~~我看着眼前的不久的将来就会被我拐带的人和这个人的爹,心里有个邪恶的声音在呐喊。不管他们我继续缠着皇太后。 “呐,皇祖母,孙儿可是都听见了,还记在心里了,不听话的媳妇儿孙儿可不要,是吧?皇祖母~~~~”我扒在皇太后身上撒着娇,我自个儿都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康熙见皇太后笑的开怀,也就放任了我的胡闹,最后自己也没憋住,跟着笑了起来。 这边我逗着皇太后,那边康熙转而问起胤禛的学业,我在心底为他掬了一把同情泪,可怜的孩子,这都能碰到家长查作业…… 一时间凝春堂里一片和乐融融。 打算 出了凝春堂我脸上的天真,就有些挂不住了,毕竟这个消息就像个疙瘩,让我心里头怎么都不舒服。 走在后头的胤禛显然看出那个踢着石子的十二有心事,赶上去问道:“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四哥,你娶了媳妇是不是,是不是就”说道这里我有些讲不出口,怎么整的自己跟个怨妇似的。天,没脸见人了。 突然自己的视线就高了,被胤禛抱了起来,于是我又黑线了,这豆丁个儿,一个半大小子拎我怎么象拎棵草一样轻松。 “十二,你不是真想媳妇了吧?跟四哥说说到底怎么了这是?”胤禛没看过我这样低沉的模样,听着这话像是调侃,可语气里却是透着急躁。 我心里有些甜,郁郁的感觉散了不少。我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散出:“四哥,你有了媳妇是不是就不要十二了?” “什么?”有些迷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抬头直直的看着他,郑重再次发问道:“四哥,你有了媳妇儿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啊,四哥怎么就不要你了?就是有了福晋那也割不断咱们兄弟有着同样血脉的牵连啊,你这小东西,瞎想什么呢你!”胤禛有些哭笑不得的揉着我的脑袋。 我听的心下有些发凉,觉得自己选的这个人能不能攻下实在是个大问题啊,听他话里话外都是兄弟啊,血脉啊,老天!你整我!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唉,情路坎坷啊!我挫败的一头扎到他肩膀上。 “那你以后有了儿子是不是就不疼我了?而且你以后在外边开牙建府是不是就不回来看我了?那你把我忘了怎么办?”我都觉得自己都像在死乞白赖的表白了,可惜这些在某人听来就是小孩发脾气。 “怎么会?小十二最可人疼了。四哥怎么会不来看你?而且就算我出去了,皇阿玛没让我领差事之前我也得到尚书房读书啊,再不济也得去给皇祖母请安不是?”胤禛保证道。 “四哥,你说了一圈就是没说来看我。”我低着头幽幽的说道。 “呃,怎么会,我在尚书房、慈宁宫都会看见你啊。”胤禛有些心虚的回道。 我看他那样,唔,不能太过,今儿就先这样吧。 “呐,四哥以后不能有了媳妇儿子就把十二给忘了哈!要记得回来看我。” 我不依不饶的纠缠着。 “好好,十二弟比她们都重要。不过让你说的我好像现在就出去似的,还早呢,怎么也得等宫外的府邸修好了。而且以后方便带你出宫啊。”胤禛笑着转移话题。我也适时的不再纠缠,表现出对出宫的向往,嗯,是真的向往啊。 我一路扒在他身上没下来,他也纵容这我这偶尔的小性儿。看他这样我就知道他不过是当我小孩子脾气发作,我也不在意,我就要在无形之中让他觉的我越来越重要,将来才好更进一步。温水煮青蛙,才是对付他这种自我意识很强的人的正确方法。 等我们回到承露轩的时候已经是彩霞漫天了。 果然过了没几天给胤禛指婚的旨意就下来了,德妃也捎信儿过来说是等回宫挑个日子就抬过去。 我听了之后除了别扭之外,我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的,才十三有那个能力吗?唔,话说康熙就是十二大婚的,难不成皇家血脉天赋异禀?还有什么叫抬过去,敢情儿女人在这里就是个东西啊,指哪儿放哪儿啊。 把这些都抛在脑后,我继续悠闲的打着太极,我发现这个运动比起练字更能让我心平气和。唉,太小了,有钱不能赚,有人还得等,就只能在这儿无病呻吟,疏散一下积在心底的郁气了。 云手时一侧身正好看见春燕从里屋转了出来,就想起前几天的事儿。连忙喊住她:“春燕,你家里头可有给你找了人家?”我笑眯眯的有些突兀的问道。 “回主子,没有。”我看着这女子一成不变的面具,牙又疼了。 “听卢冰说你也到了出宫的年龄,就想问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看我这主子多好啊,自己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来关心属下的婚姻了,飘飘然了。 “……主子,奴婢不出宫成吗?”我看她迟疑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宫里的女人没有什么凭借的那个不是到了年纪就急于出去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行不通了? 我可不认为自己这个小屁孩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个十八的青春少女留恋在这个险恶的深宫内院,而放弃外面的自由,我自己都盼着快快长大好飞出这个大笼子,摆脱这些杂七杂八的束缚。 “你可是看上什么人了?他在这宫里头当差?”我有些好奇,于是试探的问道。 “回主子话,没有。”看她那脸上一闪而过的一样但马上又恢复平静的面孔,我屋里了,这皇宫还真是锻炼人啊,看看人才啊,喜怒不形于色,唉,起码我就自认做不到,我腹诽。 “哦,那我让四哥往内务府递个话吧,你家里都同意了?”我不死心的追问。看她点头应是,只是不自然的抿了下唇。 摆摆手让她退下,决定抽空向卢冰那里打听一下,不过我也不想换人,春燕是很能干的,比起我那一堆精奇嬷嬷老想指手画脚,沉默寡言的春燕更符合我的用人理念。毕竟没有那个上司不喜欢能干听话的属下了。 不过还是让四哥帮我查一下的好,她虽然是皇阿玛给我的,可几年后就不在怎么太平了,她既然想留在我身边还是查清楚才好放心啊。毕竟苏麻喇姑在宫里还是很有威望的,身体也还康健,不是每个人能象我一样知道事情的发展的。 我转身继续我的促生长活动,把这些个乱七八糟丢掉,想着赶明儿怎么继续腐化胤禛。 风起 康熙二十九年算是这几年来一个比较繁忙的时期。 从康熙二十六年准噶尔部噶尔丹起又利用漠北喀尔喀的土谢图汗与札萨克图汗的争端挥师东进,并于次年五月越过杭爱山大举进攻漠北的札萨克图汗、土谢图汗,乘胜渡过土拉河侵入车臣汗的牧地,喀尔喀三汗溃不成军。 到康熙二十九年初占领漠北的噶尔丹愈发不可一世,并以追击喀尔喀各部为名,率领军队数十万南下,越过漠北与漠南的汛界,把侵略矛头指向早已臣服清王朝的漠南各部。 消息传到京城西郊畅春园,康熙大怒,令相关各部做好战前准备。紧接着册封和硕纯禧公主。一个月后将下嫁科尔沁台吉班第,并授班第为和硕额驸。 胤祹那天正在练字,卢冰在边上缓声说着听到的消息,胤祹一时微微怔住,笔尖的墨滴到已经写好了的宣纸上,墨迹晕开,这张大字也就算废了。 边上卢冰上前刚想给主子换一张重写,就见主子摆摆手止住他,卢冰便又垂手立在桌边。 胤祹索性放下笔,趴在桌子上想着这事。 对于清朝皇帝爱嫁女儿,胤祹还是知道的。康熙朝为了加强同漠南蒙古各部的紧密联系,康熙一改顺治时强调满汉联姻的倾向,再次回到满蒙联姻的轨道,一共嫁了加上养女在内的七个女儿来强化这血缘纽带。 胤祹微微皱眉,他是不怎么赞成这种为了稳固国家政权而牺牲皇家公主的政治联姻的,不过康熙的这种做法的却达到了他想要的目地,而且自古以来,皇家公主和亲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仿佛已经天经地义。 想起自己在给皇祖母请安是见过几面的大公主,那有些娇弱的身子,不过眼里的狡黠看着应该是个有心计的,想来这也是她能平安活到寿终正寝的依仗吧。 说起纯禧大公主,她可不是康熙的亲生女儿,当时康熙的长公主没了,就将恭亲王常宁一女收为养女。她亲生额娘是常宁庶福晋晋氏。在康熙十年出生后就抚养在宫中,和亲生的倒也没什么分别。 胤祹胡乱想着,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幽幽的舒了口气,琢磨着自己再怎么有想法,就凭现在的身体也无法阻止这些,还是想想自己那不怎么顺利的感情路吧。正想着那人,胤禛就来了。胤祹抬抬眼皮看了那人一眼就没了反应。 胤禛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十二趴在桌子上一副悲春伤秋的模样,衬着那张稚嫩白皙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古怪。 “小十二这是怎么了,四哥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胤禛有些俏皮的话也没能让胤祹恢复过来。 “四哥,啊,你来了啊,嗯,卢冰赶紧给四哥上茶,唔,就那天皇阿玛赏的六安瓜片。”胤祹懒洋洋的声音让胤禛微微皱了下眉头。 走过去将胤祹抱在怀里,摸摸光光的脑门,自言自语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这么反常,十二这不象你了。” 听着胤禛的低喃胤祹有些好笑,也知道自己这幅模样实在不适合现在的表情,抬手一把打掉头上的手,在胤禛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曼声问道:“四哥,听说大姐姐要嫁到塞外了?” 胤禛怔了一下,仿佛有些明白十二今天的反常了,将胤祹往怀里带了带,低声询问:“你刚才这是在想大姐?” “嗯,你说大姐姐我见了没几次,可是也看的出她身子是有点弱的,听说塞外的环境又是北风又是大雪,还得天天啃牛羊肉,也没有宫里那麽多太医,万一生病了怎么办?还有她去了语言不通别人欺负她怎么办?蒙语可不是公主们的课程,现学可来得及?”胤祹是真有些替她担心的,即便已经知道纯禧算是外嫁的公主里边最长寿的,而且在丈夫死后回到京城寡居,直到乾隆六年十二月初七日去世,那时她已经71岁了,比大部分皇子还长寿。 胤禛低头看着胤祹皱起的细小眉头,有些感叹十二已经不是小娃娃了,已经懂得思考还会替亲人担心了,安抚道:“放心皇阿玛会让御医随行,还有护卫、嬷嬷们都不会少的,你就不要在这里瞎想了。” 其实胤禛又何尝不知道远嫁公主在外的艰辛,可是这也是身为皇家公主的责任。 “哦,对了让人收拾一下,赶明儿随着皇阿玛回宫。”胤禛语气转为轻快。 “啊,这么快?唉,真不想回去。四哥你不是急着回去娶媳妇吧?”胤祹抬头看着胤禛有些孤疑的问道。一边吩咐卢冰传下话去,卢冰应声出去了,就留下这俩兄弟在屋里。 “你这小脑袋瓜子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我连那女人张什么模样都记不清楚,每次去额娘那里请安都是来去匆匆,这你又不是不知道,竟在这里瞎编排你四哥……” “好好,我就问了一句你就出来这麽一堆,不是心虚吧?哎呦,四哥,你又敲我头,变笨了怎么办啊,你养我?”胤祹包含小心思的话一不留心就溜了出来,这让他稍稍有些心虚,不过尽管知道胤禛不会往哪方面想,还是有些期待他的回答。 “我又没用力,怎么就敲坏了?真敲坏了,四哥养你就是!”胤禛跟着玩笑道。 胤祹听了他肯定的回答,心里松了口气,即便两人不是一个意思。 胤禛歪头看看书案上的大字,问道:“还是天天练字?嗯,不错。”抱着胤祹起身站在案前看那字。 “嗯,我也就这个拿得出手了,再不好好练练改天皇阿玛该罚我抄书了。”胤祹有些悻悻的道。 “呦,你还知道,以前我教你的时候,你一两遍就记住了,怎么到了尚书房就越学越慢?定嫔娘娘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胤禛有些小心的问,毕竟这话题比较敏感,也牵扯到了后宫。 “不是额娘,是阿扎姑,在我去尚书房之前就说了。”胤祹只说了一部分,没说自己本来就打算藏拙的事,毕竟那不好解说的,还是让它烂在自己心里的好。 胤禛点点头,把话题绕开。他也知道胤祹母子在宫里的地位,若真是锋芒毕露说不定真的惹出什么事儿来,毕竟胤祹的聪慧他可是领教过的,可称得上是过目不忘,自己正在学的西学给他一讲就通,不服都不行啊。 时间过的挺快,在胤禛手把手扶正了一些小问题后就各自回屋早早歇下,准备明日回宫不提。 请安 隔天一早收拾好了东西就装车启程了,大队的护卫护送着銮驾回宫。和来时一样,胤禛胤祹两兄弟一辆车驾,只是胤祹没了来时的那份新鲜劲而已,蔫蔫的靠在车厢上。 因着昨夜想七想八了,就没什么睡好,等上了车走了没多长时间,胤祹就开始犯困。胤禛看他那小脑袋一点一点觉得好笑又有些不忍,伸手把人揽了过来,让他在自己腿上躺好,又拿过薄毯子给胤祹盖好。 这中间胤祹就抬眼看了看,见是胤禛就闭上眼又睡过去,还自己在胤禛腿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会周公去了。 马车悠悠的往皇宫赶去,胤禛半眯着眼靠着车厢里,一只手还揽着胤祹,以防车身颠簸磕着碰着胤祹的头,车厢里虽平淡却悠长温馨在两人之间萦绕着…… 等到了紫禁城胤祹迷迷糊糊的跟着磕头请安,竟也没人发现他眼睛都没怎么睁开,半眯着。再后面的胤祹就记不太清了,只隐隐约约的记得百官迎驾和后宫的女人们迎接康熙、皇太后,自己也没出什么错。 等胤祹真正清醒的时候,歪头瞅瞅天儿都有些暗了,扬声喊道:“卢冰?” “主子,醒了?要起身吗?”卢冰应声快步进来,轻声问道。 “嗯,又是四哥把我弄回来的?”胤祹询问道。 “主子不记得了?呃,主子昨天可是自己回来的,听四阿哥说是您跪安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稳稳的,除了四阿哥其他人愣没看出您那时迷糊着呢。”卢冰有些惊奇有些佩服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呃,真的?怎么我都不知道你主子我这么神?”胤祹摸摸脑门有些孤疑的问道。 “主子,这可是奴才亲眼所见,您回来时春燕可是也看见的,您眼睛都是半睁着的,可自己能走路,可不是奴才胡诌的。”卢冰一见主子一副不信的模样赶紧分辨道。 “我还有这功能?唔,也是了,想当年被老班罚站的时候好像也睡着过,手里的书都是拿的稳稳的,貌似那“灭绝师太”一次都没发现过,唔,很好很强大,值得发扬一下。”胤祹一个人低声嘀咕着。 “主子,您说什么,奴才没听清。”其实卢冰听是听清楚了,可连在一起就是不明白什么意思,什么师太,应该是个尼姑吧?可主子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出过宫呢,哪来的师太?再说了,主子乃是天潢贵胄,除了万岁爷谁敢罚主子站着?真是不要命了不成?而且一听名字就不像是好人。 胤祹自然是不知道眼前儿这个已经把那个不要命的“灭绝师太”归类为坏人了,如果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赏点什么给卢冰,那时还是君逸时侯没少仗着自己功课好在课上做小动作。 “唔,没什么,让春燕从皇阿玛赏的茶分一半出来,待会儿去给额娘请安。”胤祹打断卢冰的臆想,吩咐道。 等梳洗完了,吃了点糕点垫饥,先去和苏麻喇姑请了安,然后打发人去和胤禛说声自己去给额娘请安了。胤祹就和捧着茶叶的卢冰两人出了门。 刚进了院子,胤祹就见他额娘身边的桂嬷嬷正端着食盒往里屋行去,忙喊道:“桂嬷嬷,我额娘可在?” 听见十二的声音,桂嬷嬷连忙回头看向十二,“呦,是十二阿哥来了,可巧了,娘娘刚让人做了些栗子糕,还想着待会给您送过去些,没成想您自己个儿过来了,快进去吧,娘娘见了您一准儿高兴。” 胤祹好脾气的听着桂嬷嬷絮絮叨叨,对于这个半生都在尽心照顾他额娘的嬷嬷胤祹是打心眼里感激的。 “额娘,儿子来给您请安了,身上可都还好?”胤祹看着今年已经三十岁的额娘有些感慨,唉,宫里真有什么养颜秘方不成,怎么额娘看着这样年轻?就和二十刚出头似的,唔,心态好也是很重要的。 “你个混小子,有你这么说额娘的吗?”定嫔满脸笑容的数落这胤祹。 看着一圈笑开的嬷嬷宫女,胤祹才知道自己居然说出来了,唉,最近怎么老是犯这种错误?难道恋爱中的人真的智商下降?可我还没开始呢,胤祹心中腹诽。 “儿子说的可都是实话,不信你问问桂嬷嬷,我说的可是?”胤祹信誓旦旦的说道。 “老奴看着十二阿哥说的是真的,等再过几年不知道的见了还以为主子和阿哥是兄呢。” 桂嬷嬷看着自家主子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心里有些感叹,果然是母子连心啊,自从有了十二阿哥,主子脸上的笑容是一天多过一天,每天开口闭口全是十二阿哥,这心里顺畅了,模样也出落的越来越清雅可人了。 “在畅春园里住的可是习惯?”定嫔拉着儿子的手询问道。 “都还习惯,再说了儿子可不是十四那三岁的小孩儿老是哭着喊着找他额娘。”胤祹顺口就把十四给卖了,他那里见过十四,只是有次听胤禛说起过而已。 “嗯,你不是三岁,你四岁嘛!”定嫔好心情的逗着儿子。 胤祹满头黑线,他额娘越来越不淑女了,得空就拿他这个儿子寻开心,搞的自己也有变幼稚的趋势。 “额娘!我六岁了,我都去尚书房读书了。”胤祹有些痛苦,这样的日子什么才是个头啊,真像一下子长大啊。 “额娘,大姐姐要嫁去塞外了,我可要送点什么?”胤祹赶紧转移话题。 “你自己打算吧,皇上不会短了她什么的,咱们送的就是份心意,你去和你四哥商量一下也是好的。”定嫔看看儿子皱起的小眉头建议道。 “噢,那我回头问问四哥去。”胤祹回头喊道:“卢冰,带来的东西呢?” “回主子,在这儿。”卢冰赶紧上前递上盒子。 从卢冰手中接过盒子,让桂嬷嬷下去泡上,胤祹对定嫔说道:“皇阿玛看我字写的不错,赏了些六安瓜片,您喝喝看。” 娘俩儿边吃着栗子糕一边喝着茶水,时间就消磨在母子相互对琐事的问询上了。 等胤祹出来的时候天儿已经是黑透了。 德妃 紫禁城永和宫 “胤禛啊,你要没什么意见那过几日就把韵兰的事儿给办了吧。,你皇阿玛也同意了。” 德妃说到这里看看这那里垂首坐定的儿子,心里也吃不准他怎么想的,于是又道:“左右不过是个格格,就是个妾,让她提前帮你打理着后宅,你也好腾出心思干别的,韵兰是个伶俐的,等到你嫡福晋进了门也不会弄的没脸。” 胤禛在下边听着微微沙哑的磁性的声音,抬头看看那个依然雍荣华贵的额娘,那脸上不同以往的淡淡笑容,突然觉得自己的亲生额娘从来就没有和自己说这么多话,两人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从小胤禛就没有在她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疼惜,怎么今儿突然和自己说了这么多?心里想到毕竟是母子?可是以前怎么?胤禛也有些拿不准,毕竟这么些年的无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融的。 胤禛一时也没想明白,索性也不想了,额娘的从小对自己的态度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如今额娘肯对他关心,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于是胤禛起身行礼道:“儿子谢额娘关心,那额娘就定个日子把事办了就是,儿子听您的。”胤禛见德妃脸上的笑模样又多了几分,知道自己的态度她是满意的。 “娘娘,十四阿哥又闹着不睡觉非要找您,您看……”正在母子关系刚刚有些起色的时候,十四身边的嬷嬷进来轻声对她说。 “那儿子先回去了,额娘也多保重身体。”因为里的近,胤禛将嬷嬷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刚刚有些回暖的心彻底凉了下来,于是赶紧告退,不在这里找不自在了。 “嗯,你回去吧。”德妃说完就起身到后面去了。 “主子,四阿哥都这么大了,佟皇后也走了,您和阿哥毕竟是母子啊?您”后堂老嬷嬷看着德妃的脸色劝慰着。 德妃眼光闪了闪究竟没有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去,心里也知道嬷嬷说的有理,可自己那口气憋着,没了发泄的对象,对着那个女人养大的孩子实在亲近不起来,即使那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这时耳边传来十四的哭声,心里一暖,还好没了那个和胤祚自己还有十四,这样想着举步进了里间。 老嬷嬷在后面看的直皱眉头,可也有些无可奈何,两面都是主子,主子待自己再好,自己也只是个奴才罢了。 胤禛心里发苦,都是儿子啊,您就表现的这样明显?那您操持我的婚事只是做给皇阿玛看吗?以前您紧着六弟,如今是十四……果然是佟额娘说的自己不是您养大的?您眼里从来是没有我胤禛的吧? 胤禛有些沉重的转身离开,没看见转角处一飘而过的一抹翠绿。 高无庸掌灯在前边,胤禛在后头慢步而行,那灯影里的身形显得有些形单影只的萧条、伤感。 “主子,这是要去十二阿哥那里?”高无庸看着自家主子的不怎么好的脸色,小心的问道。 胤禛一瞧这可不是去慈宁宫的路?有些好笑,不过想到胤祹那小小的暖暖的身体、诺诺的喊着四哥的小孩儿,心里好过了不少,应了声,脚步轻快不少的领先走去,高无庸在后面赶紧跟上,心里不停的嘀咕,十二阿哥果然是主子的克星啊。(上帝在咆哮:胤禛你真相了,你手下都看出你不怎么美好的未来了……) 等胤祹回到住所的时候就见春燕在那儿张望,一见胤祹就迎了上来:“主子您可回来了,四阿哥前脚刚走没一会儿,脸色不怎么好看,唉主子,您去那儿?”春燕还没说完就见胤祹跑了,卢冰在后头紧跟着。 远远的传来胤祹的声音:“要是下了匙我就宿在四哥那里了……”春燕摇摇头,转身进去了。 “主子,主子你慢点啊,哎,看着点路啊,哎……”卢冰在后头看着主子那小小的身子摔了一跤,也不哭闹,爬起来没事儿人似的继续跑,看的卢冰都心疼了。只得快步跟上。 “四哥四哥,你去找我了?”胤祹闯进去,一头扎在胤禛怀里,边上伺候的高无庸和小太监苏培盛有眼色的悄声退了出去,把刚到门口的卢冰也捎着,高无庸分明看见自家主子的脸从见着十二阿哥就多云转晴了。 “你这满头大汗的跑什么啊,仔细闪着,这天儿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胤禛抽了条手帕子给扒在自己身上的小人儿擦汗,一边数落着,抱着胤祹心情却是好了起来。 胤祹仰着脸老实的让胤禛给他擦汗,眼睛直直的盯着胤禛,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直接扬声发问:“四哥,你方才去我那儿了?我去给额娘请安了,走之前使人告诉你这边了的。” 话一出口,胤祹就感觉胤禛身上阴郁了不少,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胤禛,好在只是一闪而没。 “四哥,可是十二说错了什么?”胤祹有些小心的问道。 胤禛看着胤祹那张满是关心的小脸,心下微暖,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 “没事,去了趟永和宫,额娘和我说了那事。”胤禛也不多说。 胤祹对他们这对母子的关系显然是了解的,眼前儿这位显然是在德妃那里得了不痛快了。唔,这德妃的确是个小心眼,想当初胤禛出生因为她位分不够就抱给佟皇后,这可跟胤禛一点关系没有,而且,胤禛被佟皇后教养的很优秀,也是按规矩去给她请安的,是她自己拉不下脸来亲近胤禛,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还有什么好不满的,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呐。不过想想历史上,雍正对八爷党的处置怕也是随了德妃的小心眼儿。 “唔,四哥看媳妇儿去了?”胤祹在脑子里打了个转儿,就转移话题道。 “什么媳妇,不过是个妾,好了今儿在这里歇着?”胤禛现在有些回避有关永和宫的一切。 唔,看来胤禛对那个女人没什么好感,唉,还多亏了德妃啊,未来弘时他娘,这可不是我的错啊。 “嗯,来的时候说了。”胤祹应声。 接着高无庸等进来伺候主子梳洗睡下不提。 无题 康熙二十九年四月,康熙亲自主持了纯禧大公主和科尔沁蒙古一等台吉班第的婚礼。 说起班第的身份本来是不能尚公主的,不过班第的祖父奇他特与已经故去的太皇太后大有渊源。奇他特的亲姑姑就是孝庄皇太后。因着这一层关系,班第的身份也还堪堪配的起大公主,毕竟纯禧大公主只是养女,虽说挂着个长公主的名号,康熙每年的赏赐同其他的公主一样,但宫里上上下下的人还是知道谁高谁低的。 这次大婚办的相当隆重,胤祹站在阿哥堆里远远的望着,想着几天前御花园的看见的那个沉静大度、平淡无欲的大姐姐,想着她即将远行,有些怅然。现在值得庆幸的是她以养女的身份抚养宫中,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能够独自面对一切。也不知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清朝公主外嫁几乎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明眼人也都明白这场大婚是因为准格尔的躁动,为了笼络科尔沁蒙古,同时也是拉开康熙对准格尔部葛尔丹第一次亲征的誓师大典。 纯禧大公主出嫁之后,宫里又恢复平静,至于战事将起,相对朝堂上风云变换,大臣各持己见,后宫的妃嫔和一众小阿哥都是该干嘛干嘛。胤祹更是悠闲,前世记忆里他知道这次亲征是没什么战果的,后头还有两次呢,所以他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等进了四月下旬,天儿越发暖和了,前几日胤禛一乘小轿将李氏接到自个儿院里,因为只是娶个格格,所以没有大肆操办,只是几个兄弟去喝了几杯,接了各宫的赏赐不提。不过对胤禛来说也算是有了家室成年了,康熙也开始让这个儿子接触政务,指派去了户部学习,因此胤祹胤禛两兄弟的相处时间就少了。 这日胤祹下学下的早,回来闲着没什么事儿,懒洋洋的不想动,就让卢冰搬了张藤椅在院子里躺着,仰头瞅着院子里那一棵茂盛的桂树,想着等到八月花开,满园飘香,嗯,到时候让春燕整点桂花糕吧。 到时候给皇太后、苏麻喇姑、额娘她们都送点儿,唔,还有胤禛,这不太甜的糕点想来是和他口味的。 胤祹躺了一会儿,就想起几天没影儿的胤禛,心里有些气闷,本来他整了个格格在屋里他就很有意见了,可那是康熙、德妃的主意实在不是他能阻止的,所以自己闷了几天没去找他。 可那人竟然也几天没来找自己,只在尚书房匆匆打了个招呼。越想越生气,敢情儿当初都是哄孩子的话?胤祹在心里不停腹诽,那怨气就表现在脸上了。 胤禛这日办完康熙交代的事,想起几日没见着十二了就往慈宁宫行去。一进院子就看见树下躺在藤椅上脸色不停变化的胤祹,落日余晖洒在那张小脸上,映的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是一片金红,这画面让胤禛一呆,真可爱啊。不过马上反映过来,除了他身后的从小就跟着他的高无庸看见了就连年纪略小的苏培盛都没瞧出来。 胤祹眼角瞄到胤禛进来了,可就是不想和他说话,继续装死。 “十二今儿怎么这么悠闲?”卢冰有眼色的赶紧搬了一张椅子让胤禛坐下。 “唔,四哥来了,可都忙完了?”胤祹没起身,话说自己气还没消呢,于是懒懒的回道。 卢冰看见自己主子那小孩装老头的模样儿有些想笑,别人不知道,自己和春燕可是知道主子这几天都闷闷的,肯定是和四阿哥置气呢。只是自己的身份所限,主子从小有是个有主意的,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在私底下和春燕编排主子虽然平时老成的不似六岁小孩儿,可一碰上四阿哥的事儿就活泛了许多,倒是和了他这年纪该有的任性。 胤禛也不在意,和他说着一些朝堂上的琐事,胤祹毕竟心理年龄还是个成年人,见他来了也不好继续使性子,两人聊的还算尽兴。 只胤禛听着有些惊奇,虽说胤禛讲的都是户部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从没接触过政务的十二提出的建议都挺中肯,只是没什么条理性,东一爪西一爪的。 胤禛暗暗记在心里,自己这个弟弟还真不是一般的早慧啊,也幸好有苏麻喇姑的提点,不然太锋芒毕露怕不是好事儿。一时间胤禛想起二十七年明珠和索额图的党争,大哥的心不定了呢。太子…… “四哥,四哥,想什么呢?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胤祹冲着那个正在走神的人喊道。 “唔,没什么,我待会去永和宫请安,你要不要去看看你额娘?”胤禛转而问道。 “哦,那好,走吧。” 胤禛牵着胤祹的小手出了门往永和宫行去。 “唉,四哥,你那个格格怎么样了?”胤祹忍了半天终于问出来了,看的后边的卢冰只想笑。 “什么?”胤禛有些不明白胤祹话里的意思。 “嗯,就是那什么嘛?”胤祹看看自己才到他腰的身高,有些问不出口,到时候怎么解释? 胤禛好像有些明白了,又有些好笑,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盯着胤祹看。 “四哥!”胤祹让他看的脸都红了,懊恼的喊了声就自顾自往前走去,后头传来胤禛的憋笑声。 胤祹心里想着憋什么,你还不如直接笑呐,最后几乎小跑起来。 永和宫里德妃正逗着十四玩,就听见宫人通报说四阿哥、十二阿哥来了。德妃有些奇怪,老四和十二关系好她是知道的,曾经心里还埋怨过胤禛,自己的嫡亲弟弟不来关心,整天围着十二转,不过因着定嫔在宫里几乎就是隐形人,对自己没有威胁,十二又从小便给了苏麻喇姑抚养,这与自己相似的经历让她心里对定嫔还是有些亲近的,对十二的印象也还不错。 德妃摆手让人迎进来,自己也整了整十四抓的有些散乱的衣襟。 “儿子给额娘请安。”“十二给德妃娘娘请安。”胤禛两人进门就按例给德妃请安。 “安,小十二来了?胤禛也来了。”胤祹听着这口气下意识的看了看边上的胤禛,果然拳头又攥紧了,心下有些叹息,德妃你对着别人都比自己儿子亲近?唉,这俩人前世一定是仇人。 “十二你额娘还好?”德妃有些热情的问道,吓得胤祹打了个哆嗦,这是干嘛?再也不来了。 还没等胤祹回答腰就被抱住了,低头一看正是十四,圆滚滚的,白嫩的包子脸上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完全想想不出跟前这个流着口水的小屁孩就是以后的大将军王。 “十四喜欢你呢,也是你们年纪相仿的,以后常来玩啊。”德妃看着自己儿子扒在胤祹身上一扫自己一贯的平淡模样笑着看着十四胡闹。 喜欢我?胤祹低头看着十四脑后那条编着金红丝线的小辫儿,有些黑线,他是喜欢我腰上的荷包吧。说起这荷包,那是胤祹自己画了张卡通的皮卡丘,让春燕绣的,胤禛还奇怪这是什么来的。 胤祹笑呵呵的应着,趁机看看胤禛,见他目光柔和的看着他俩,胤祹想这时候胤禛应该还是想亲近自己弟弟的,只是他的冷脸不太招人待见罢了。 在永和宫没有呆多长时间,两人就告辞出来了,那个荷包到底没能逃脱十四的魔爪,不过也换来一向不怎么听话的十四老老实实的喊了声十二哥,连德妃都啧啧称奇。 小十三 兄弟俩出了永和宫正要往定嫔那里去,就听见不远处灌木丛里冒出个四五岁大的娃娃,一身皇子服,胤祹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十三胤祥。胤禛胤祹对视一眼。 胤祥今儿本来是想出来转转的,可精奇嬷嬷这也不让他干那也不能动,到底是皇家的孩子,虽然年岁甚小,可威严还是有的. 孩子正是崇拜自己父亲的年纪,学他皇阿玛一板小脸,斥退跟着的嬷嬷,尽管如此,宫人们也不敢真的退下,只远远的跟着。谁知道这点儿大的孩子往树丛花丛里一钻就不见人了。到现在也有一会儿了,想必现在延禧宫那边早就乱成一团。 胤祥看见十二眼睛一亮,飞扑了过去,兴奋的喊道:“十二哥!” 胤祹看见小十三喊着自己奔了过来,就想上前接住他,可惜两人就差一岁,十三还是个胖墩儿,于是悲剧发生了,肥肥的十三就将他十二哥压身子低下了,幸好旁边的胤禛眼疾手快的护住了胤祹的头,还抬头瞪了胤祥一眼。 其实胤祥也没想自己能迷路,可惜个头儿太小,看不见周围,方才又是一通乱钻,好在看见十二哥,至于边上那个冷着脸的瞪着自己的哥哥也是见过的,不过还是十二哥好,都不会瞪他。 胤禛将两个小的扶起来,就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侍候你的人呢?” 胤祥抬头瞄一眼胤禛没吭声,只是攥着胤祹的衣角往后躲了躲,只是那脸上可是不见一丝害怕的。 胤祹看着这一幕很是惊奇,不是说他俩“金风玉露一相逢”,十三便立马成了胤禛的铁杆拥护者了吗?自己当初还有些担心十三会不会成为自己感情路上的绊脚石呢! 仔细一想胤祹自己也回过味儿来,历史上是十三的额娘敏妃去世,胤祥被养到德妃下,而德妃眼里只有十四,于是那位雍正皇帝才和十三看对了眼儿,对他照顾有加,而胤祥也是知恩图报,才有了后来的君臣相得吧。 不管胤祹怎么想,胤祥看他十二哥半天没理他,边上还有一个瞪着他的人,于是伸出他那脏脏的泥爪拽拽他的手:“十二哥,我回不去了。” 这好不委屈的声音将十二惊醒,看看这眼前的互瞪的两只,十二只得压抑住发笑的**,问道:“怎么回事儿,你又调皮了?这是你四哥,还不快喊人。” “十三给四哥请安。”胤祥见十二这么说有些不情愿的给胤禛见礼请安道,然后也不等胤禛的反应,立马又缠上胤祹。“没,就是回不去了,十二哥,你送我回去呗?十三请你吃好东西。” 看来这也是个拿撒娇当家常便饭的主儿,十二笑笑,也猜到了大概,怕是他额娘的关系,宫人们虽说不敢怎么着阿哥,可不怎么用心却是确定了的。 敏妃章佳氏,听着是个妃位,其实只是个庶妃,没有正式的封号,知道雍正登基才给她升了位分,算是母以子贵吧。 现在的尴尬地位有碰上宫里头这些惯会捧高踩低的,自然会不用心。胤祹抬头看看胤禛,那目光里含了感激,要不是早年眼前这人和他养母的照拂,自己和额娘说不定还不如胤祥母子呢。 胤祹掏出手帕子擦干净胤祥的小脸、小手,牵住向胤禛问道:“四哥,走一趟延禧宫?” “嗯,走吧。”胤禛点头称是,抬脚率先走去,他看着十二对十三很好的样子,心里有种自己心爱的什么被十三抢走的感觉…… 三个阿哥后边跟着高无庸、卢冰一行向延禧宫而去。 到了延禧宫一看眼果然已经是人仰马翻,太监、嬷嬷跪了一地,哀声求饶。 胤祥也不等小太监进去通报,拽着十二就往里跑。胤禛胤祹对这些奴才也是气恼的,不过在这还轮不到自己去处置,也就当没看见了。 敏妃在里头听见动静转了出来,一眼就看见打头的泥人样的儿子,快步上前,一把将十三抱紧,跌声怨道:“你这孩子,上哪儿了,可让额娘担心死了,胤祥可有伤着哪里?这帮奴才……” 胤禛看着这母子亲昵的模样儿想想自己和德妃的相处模式心里愈发不是个滋味儿,心里酸楚难当,手越攥越近,腾然感到一只热乎乎的小手覆了上来,歪头看着胤祹担心的模样,心里好受了些,对啊,自己还有十二呢。 敏妃在嬷嬷的提醒下很快恢复过来,用帕子沾沾眼泪赶紧将人都请到屋里,落座奉茶。 这还是胤祹第一次看清敏妃的模样:打眼一看很是温婉的模样,没有宜妃的艳丽,德妃的清冷,也不是额娘的淡然。细长的弯眉,漂亮的大眼,睫毛很长,两颊擦着淡淡的胭脂,嘴唇是淡淡的粉色,看着就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样,还好十三大部分都随了康熙。 “多谢两位阿哥将胤祥送回来,可把本宫急坏了,这孩子……”敏妃诚心给眼前儿的两位阿哥道谢,看来宫里传言这俩好的跟亲兄弟一样的传言也不似作假。胤祥要是能跟他们交好自己也能放心,于是对着胤禛胤祹越发和善。 “敏妃娘娘不用客气,都是自家兄弟,再说我和胤祹正好碰上了,顺手的事,不敢当娘娘的感谢。” 兄弟俩对这样和颜悦色的敏妃有点不适应,胤禛是因为和德妃的关系光顾着别扭,胤祹则是有些看出敏妃的用心,在说胤禛已经是成年男子,不好在后妃那里多呆,所以两人坐了一会儿就借故还要去给定嫔请安出来了。 胤祥蹬蹬的跑出来,塞给胤祹两块糕点,昂着肥脸对着胤祹叮嘱:“十二哥,你可要记得常来看我啊。” “嗯,你乖乖的,不要在乱跑,十二哥就来看你。”说完同敏妃告辞走了。 俩人出来又走了好一段路后,都松了一口气,两相对视,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捉虫~~~ 日子过的很快,胤祹每天还是去尚书房读书、请安、和胤禛联络一下感情,偶尔去逗逗小十三,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儿,让整天忙碌的胤禛有些羡慕,不过真让有点“工作狂”的胤禛去过十二那种悠闲的日子,怕没几天他自己就会受不了了。 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五月,噶尔丹自科布多起兵,沿克鲁伦河东行,转而南下,长驱直入。 乾清宫里康熙接到八百里加急的消息,大为恼怒,下边张英、李光地、索额图、明珠、陈廷敬和几位宗室王爷看着御座上康熙帝阴沉的脸色均是战战兢兢的。 不过胤祹是不知道的,这个年纪的他还轮不着去操心政事,那天他要真要生出那个心了,还不知道康熙会怎么想呢。只是看这几天看胤禛有些烦躁的样子,就想关心一下。 “四哥,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没事,嗯,就是尚书阿喇尼等奏报葛尔丹乱军已经进了呼伦贝尔草原了。”胤禛想了想还是没瞒着胤祹。 胤祹对那些草原什么的各个属于什么部落是不怎么清楚的,就知道有个内蒙古,貌似科尔沁就属于那里。不过这次战役他是不担心的,随口说道:“皇阿玛不是满清第一巴图鲁吗?皇阿玛一出马,准保把那什么噶尔丹打回老窝,有什么好担心的。” 胤禛眼睛一亮,脑中闪过“御驾亲征”。他回想大清国早些年在清太祖努尔哈赤时收拢漠南察哈尔蒙古(内蒙古),皇阿玛平三番、收台湾,去年索额图等又主持签订了《中俄尼布楚条约》,也许也可以将漠北喀尔喀蒙古(外蒙古)和漠西厄鲁特蒙古(西蒙古)那片广袤的草原直接纳入大清的国土,而不仅仅是名义上的归附,像噶尔丹的屡次反复,毕竟怀着这种心思的部落不在少数,还是握在大清国手心里安心。 “四哥想什么呢?嘴都笑歪了。”胤祹看着胤禛傻笑的模样很好玩,可这也太损坏对未来雍正的的冷酷形象了,他可不知道自己一句无心的话让胤禛将大草原惦记上了。 “噢,没事,你说的对,皇阿玛把他赶回去去。唔,我今儿在你这用膳,听说你让小厨房试做什么蛋糕?奶油?”胤禛转而问道。 胤祹兴致勃勃的开始给胤禛讲解不提。 天开始热起来,六月的时候,噶尔丹已逾呼伦贝尔草原向南深入,直抵距京师350公里的乌兰布通。 乾清宫里康熙捏着这份八百里加急和闲赋在家的周培功上的“条呈”,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只觉得怒火就要冲出他的脑门子了,咆哮道:“难道年年的朕的银子、粮草都让狗吃了!如此不堪一击!一帮废物,难道还想让那噶尔丹打到紫禁城不成!” 康熙突然顿住脚步,道:“朕要御驾亲征!” 那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响起在这静谧的空间里,一时间屋里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众人反应过来,从二十七年被免了大学士头衔现如今只有内大臣衔的明珠首先出列:“臣觉得周大人所言极是,皇上当给葛尔丹迎头痛击,臣誓死追随皇上。” “皇上,万万不可,天子万圣至尊,怎可以身涉险?”索额图一见明珠支持立马出来反对,他已经形成习惯了,只要是明珠要做的、支持的,他索额图一定会反对到底。 “臣附议。”李光地见索额图的眼色也出列附和道。 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相视一看,同时出列道:“臣弟愿为皇上分忧。” 除了张英、陈廷敬出列出列支持康熙的决定外,剩下大部分人还是保守的,支持索额图的人还是不少。 康熙面无表情的看着下边的人,在看到福全的时候顿了下,目光稍稍柔和,可转到索额图身上是又边的幽深不见底,看明珠的神色更是莫名难辨。索额图后背都湿了,其他人也在康熙的目光下觉得压迫感越来越大,只福全和明珠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不见紧张。 “张英拟旨给吏部任命周培公为盛京(今沈阳)提督,负责戍边。另,钦天监拟个日子朕当随军。”康熙转头又开口:“众位爱卿还要监管好所属各部,都退下吧。” 等众人退下后,康熙又传旨将几个阿哥叫到跟前。 康熙端坐在书案后看着眼前已经参与政事的四个儿子:大阿哥胤褆今年十九岁,身材雄伟已经和成年人没什么两样,英挺俊朗,武艺不凡,对行军布阵也很有见地,康熙对这个儿子很欣慰; 太子胤礽,十七岁,长身玉立,勤敏好学,也是自己花费心思培养的储君,最得自己宠爱; 胤祉十四岁,文采飞扬,让康熙这个崇尚汉学的皇帝高看不少; 胤禛十三岁,身量同几个哥哥相比还略显不足,不过在户部也是认真学习,磨砺一番将来也是可堪大用的。因为噶尔丹的问题烦躁的康熙看着自己几个优秀的儿子心情疏朗了不少。 “你们看一下这两份东西,和朕说说有什么想法。”康熙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东西扔到桌子上。梁九功赶紧上前拿起来递给胤礽。 胤礽从容的接过来快速阅读,完了就递给大阿哥,最后胤禛看完放回到御案上。 四人表情各异。 康熙问道:“说说吧。胤礽你先说。” “是,皇阿玛。儿臣认为周大人之言不甚稳妥,有尚书阿喇尼、都统苏努、副都统噶尔玛领军,和我满蒙八旗子弟完全可以无惧那噶尔丹,怎可劳动皇阿玛去那战火纷飞的地方。儿臣愚钝,还望皇阿玛以圣体安康为重。”太子胤礽说完便殷殷望着康熙,那眼中的关心却是真的,只是仿佛还有什么在里面流动着。 康熙看了一会儿,眼神转暖,又问大阿哥。 “儿臣愿领兵替皇阿玛分忧。”胤褆声音洪亮的表明决心。看到康熙脸上浮起欣慰有些得意的瞄了一眼太子。 胤祉是文人对刀兵等不上心,只是附议太子。 “老四呢?”康熙看了看几个儿子,继续问道。 “儿臣以为皇阿玛定能马到成功,扬我大清国威。”胤禛坚定的说道。 “唔,朕就这么厉害?”康熙难得起了逗弄这个宫里出名的冷面四阿哥的兴趣。 胤禛瞄着神色各异的哥哥沉声说道:“嗯,回皇阿玛话,这也不算是儿臣一个人的想法,十二弟也说过这话的。” “哦,那小皮猴子说了什么?”康熙追问道。其他三人一听是十二那个小屁孩儿说的稚言竟也拿到御前说话,看向胤禛的目光都带了轻视。 胤禛观察众人的表情,心下暗喜,自己让十二引起皇阿玛的关注却没有引起那几位的敌意,甚好甚好。 “十二说皇阿玛是满清第一巴图鲁,儿臣也认为御驾亲征可鼓舞三军勇士。” 谁都爱听好话的,特别是当一堆人都在反对他的时候,加上说这话的是一直像木头的儿子和一个懵懂的刚入学没多久的小儿子,这马屁算是拍到点子上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康熙大帝竟也笑了出来。 胤礽几个心里没多想,都当时十二的童言取悦了皇阿玛,而胤禛眼里全是喜悦。 “嗯,好了,朕已经下旨了,你们就不要多说了。胤褆,你回兵部也督促着点,回头准备一下,你随军,也和你额娘说说,让她安心。至于胤礽啊,你在家好好看着,这几天有什么不明白的仔细学着。你们两个就好好办差。嗯,都退下吧。” 等众阿哥出去后,康熙斜斜的倚在靠上,喃喃自语:“胤礽还是有些优柔寡断了,唉,唔老四倒是挺沉稳,嗯,十二……”康熙扬声道:“梁九功使人传话给定嫔,今儿朕去那里用膳。” “嗻,奴才这就去。”梁九功笑眯眯的转身去了。 胤祹可不知他被卖了,他还想一直低调来的,没成想他四哥想让他在皇阿玛面前多露露脸儿就卖了他。 第一次亲征 康熙二十九年七月初二,噶尔丹深入乌朱穆秦地。消息传道京城,谋划已久的康熙立即做出反映。 当日上命和硕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皇子允禔副之,出古北口,为西路大军; 和硕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和硕简亲王雅布、多罗信郡王鄂扎副之,出喜峰口,为东路大军; 康熙亲领中军会同内大臣舅舅佟国纲、佟国维、内大臣索额图、明珠、阿密达、都统苏努、喇克达、彭春、阿席坦、诺迈、护军统领苗齐纳、杨岱、前锋统领班达尔沙、迈图、俱参赞军务。 胤祹听到旨意时摇摇头,想着这次终会功亏一溃,不过幸好是福全担着,不然还不知道多少人倒霉呢。 康熙二十九年七月初六日,抚远大将军福全率师启行,在太和殿举行隆重的出师典仪。康熙率领众皇子、臣工将福全等送至东直门外。 康熙二十九年七月十四日,康熙率禁军启行,继福全之后,出古北口,亲临视师。 胤祹看着渐行渐远的大军浩浩荡荡望不到边,旌旗迎风飘舞,一时竟也是热血沸腾,渴望着自己立马也能驰骋沙场,看来每个男人都有好战的本性也不是毫无道理的啊。 康熙走后后宫又安静下来,只是胤禛并没有放松下来,依旧是认真到户部学习。 这日训练场上胤祹正弯弓射箭,也是这几天练习的勤,效果还是不错的,几乎渐渐都中靶,只是因着年纪限制,就算他再怎么从小锻炼,力道还是不足,所以站立点距离近了些。 “十二的箭法可是越来越厉害了,说不定以后也能练成九连射呢。”胤禛今儿从户部出来的早,老远就看见胤祹那小小的身影,观察了半天才走到近处。 “什么九连射?”胤祹听见胤禛声音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想他想的幻听了呢,往常这个时候他可都是在户部的。不过他还是继续搭箭,一边头也不会的问道。 “那时候你还小,就是皇阿玛的伴读曹寅曹师傅,他当年叫我射箭的时候那箭技可真了得呐。”胤禛有些感慨的说道。 “哦,那他怎么不教我啊?”胤祹也没什么大反应,显然对这个名字没印象。 “唔,皇阿玛让他回江宁了,曹师傅的父亲病故,他回去接任江宁织造了。”胤禛也随口说着。 江宁织造?姓曹?康熙伴读?不是吧?我在宫里长这么大竟然身边有个这么出名的人物都不知道???那可是曹雪芹他祖宗啊!胤祹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只能安慰自己将来南巡的时候一定要去那什么曹家看看。面对这打击胤祹也没了继续的兴致。 “唉,四哥,今儿怎么有空来这里啊?忙完了?”草草射完手里的箭,胤祹收弓回身看向胤禛,几日下来有些憔悴,看的胤祹心疼不已,这还没有登基当家作主呢,就恨不得住在户部了,历史上的雍正皇帝不会是真的累死的吧?唔,看来以后要注意着点。 胤祹有种想摸摸他的脸的冲动,好在理智还在,转而问道:“四哥,战事怎么样了?”胤祹记得康熙在半路上就病了的。 “昨天刚传来消息,说是十八那天皇阿玛圣违和,现在应该还驻跸古鲁富尔坚嘉浑噶山呢,也不知道现在的身体好了没。”胤禛有些忧虑的道。 “额,四哥,皇阿玛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儿的。”胤祹腹诽当然不会有事,还有三十多年那,九龙夺嫡刚刚冒了个头,还没全面爆发呢,这掌舵者会有事儿才怪。 “嗯。”胤禛皱起的眉头并没有纾解,他并不同胤祹一样知道历史,毕竟战场上那个刀剑无眼啊。 消息不断传来胜负参半。不久康熙便传旨命皇太子胤礽、皇三子胤祉至古鲁富尔坚嘉浑噶山行宫请安。但是紧接着太子就被康熙赶了回来。 胤禛胤祹两兄弟聚在一起猜测太子怎么招惹康熙了,却因为没什么头绪而放弃。 时间过的很快,尚书房里因为没有康熙的定时抽查,胤祹比较满意最近的生活。入了八月份紫禁城里是一点都觉不出八月金秋的凉爽啊,依旧和个大蒸炉一样,逼得胤祹每年这个时候如非必要,绝不外出。 八月初一,敌我两军大规模战役爆发,史称乌兰布通之战。 八月初二,康熙回銮。后宫沸腾了一阵有平静下来。 八月二十三这天,胤祹穿着里衣关了院门在树下乘凉,手里还捧着一个冰碗,在那里吃的是不亦乐乎。胤禛进来看到的就是衣领大开,赤着一双玉白小脚丫的胤祹,看的他是连连摇头,虽然挺可爱,可是也太不成体统了。 胤祹看见胤禛皱眉就知道自己这幅模样又碍了某人的眼了,在看看胤禛穿戴整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模样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那啥,于是扯了扯已经露出半个膀子的衣领,不好意思的喊了声:“四哥你来了啊,嗯,吃冰碗吗?” 胤禛有些无语问天,怎么都想不通到底是谁给胤祹带了这个头,一到夏天就衣衫不整,皇宫里规矩向来严苛,怎么就养出这么个不着调儿的皇子阿哥? 上前一把抱起十二,向里屋行去,胤禛将胤祹放在床上,有帮他理了理衣服,开始没吱声,有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就这么热?” 胤祹正等着挨训呢,结果等了半天,没事了?嘿嘿自己让他抱啊抱的习惯了,难道自己的小毛病让有些龟毛洁癖的胤禛也习惯成自然了?胤祹有些高兴,要不是胤禛在这里说不定这位就跳起来了。 “额,四哥来找我什么事啊?”胤祹生硬的转换话题,幸好胤禛不同他计较。 “嗯,裕王叔要回来了,昨天就启程了。”胤禛说道。 “哦,打完了啊,那是好事儿啊,你干嘛这表情啊?”胤祹有些奇怪,突然想起来噶尔丹这次并没有死,因为福全误中敌计,坐失战机,让噶尔丹跑了,这才有了后边的两次亲征。 果然胤禛又说:“裕王叔贻误战机,让噶尔丹给跑了,不过他也是损失惨重,但我舅公内大臣都统公舅舅佟国纲战死了。” 胤祹这才想起来,佟国纲的却是死在这一战中,以他和佟皇后的关系,也就是胤禛的舅公了,也难怪胤禛情绪不高。 胤祹看着有些沉默的胤禛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用自己的小手合拢起来包着胤禛的一只手,很用力。虽然他们联系不多,但是胤禛因为他养母的关系,所以连带着对佟家也是有些感激的。 胤祹没什么感觉,对他来说那本来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再说开始的时候佟家在佟国维掌家时支持的并不是胤禛,所以胤祹对他们并没有多少好感的。 后续 黎默再次表示深深的感谢,我能走到现在都是你们一直在背后力挺我,不管是从开始就一 直在留言的几位,还是那些潜水的我一样要感谢你们,毕竟有人愿意看我的文,都是对我 的肯定,这是让我在枯燥的史料中继续码字的动力,我会继续努力,这文一定不坑~~~ 额,当然大家不赶时间能按个爪,偶还是很高兴的~~~~~~~~~· 亲们,偶加油啊~~~~~~~~~~~· 后续 入了九月份,西征大军还在路上,内大臣都统公舅舅佟国纲在剿灭厄鲁特时阵亡,他的灵榇先大军而回。康熙派遣和硕额驸尚之隆、内大臣公坡尔盆、及侍卫等前往迎接,并赐银五千两。 九月初五,康熙又遣皇子允禔、皇四子胤禛迎内大臣都统公舅舅佟国纲灵榇。 九月初六佟国纲的灵榇至家。上遣领侍卫内大臣公福善、及侍卫等、携茶酒往奠于丧次。其八旗阵亡大臣官员、俱遣内大臣侍卫等、各携茶酒往奠。 胤祹听胤禛说起时,觉得康熙对佟家的恩宠还真是及时啊,想必让不少人掐灭了自己的小心思吧。 天气转凉,定嫔的生日也快到了,这天胤祹趴在桌子上正琢磨着送什么给额娘好,胤禛就来了。胤祹眼睛突然一亮,立马从桌子上爬起来就扑向了胤禛,道:“四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答应我的事儿不?” 胤禛赶忙将他接住,觉得这话问的突兀,自己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着十二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突然就后背发凉,唔,十二笑成这样准没好事。 不过他心里怎么想脸上是看不出来的。胤禛神色不变的抱着胤祹坐下,这才开口问道:“什么事儿?说说看,四哥答应了的就不会赖掉。” “四哥,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你去御花园不?”胤祹笑眯了眼儿,短短的小胳膊抱着胤禛的脖子说道。 “嗯,记得,之后去了我那里,怎么了?说正题。”胤禛看着嬉皮笑脸的胤祹再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嗯,就是当时你答应以后你能出宫就带我出宫去逛逛啊,四哥,你不回赖皮吧?”胤祹终于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 胤禛看着闪着小星星、瞪圆了的眼睛的十二,好像生怕不带他出去,又想起春天他第一次出宫去畅春园时的神采飞扬的模样,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何况他也不想反对。 于是胤禛开口道:“可以,不过出去了不能乱跑,都听我的,做得到咱们就出去,要是做不到,你开牙建府前就老实的呆在宫里吧?怎样?” “没问题!四哥你太好了,我爱死你了!”胤祹一激动,又在近在眼前的胤禛脸上“叭”的亲了一口。虽然他更想亲另一个地方,不过看那人脸又红了,又开始为自己英明的决定庆幸,唔,温水煮青蛙。 胤祹也不等他开口自己从他身上溜下来,一溜烟儿的没影儿了,只留下一句:“我去跟皇阿玛请旨去!” 胤禛坐在那里没动,望着胤祹离去的方向微微出神,这是胤祹第二次亲他了。 胤禛想到德妃经常在自己面前亲亲十四,佟额娘小时候也亲过自己,这种温暖的感觉让他留恋,而且十二软软的唇触到自己的两颊很舒服,比佟额娘的亲吻还舒服,这正是这两点让一向守礼的自己没有制止胤祹吧…… 不提胤禛在这里发怔,卢冰跟着主子往乾清宫赶去,一路上卢冰发现自己主子的嘴一直咧着,眼睛也眯缝着,好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似的,卢冰觉得自己学的太不到家了,越来越不能揣摩出主子的意思了,失败啊失败。 胤祹可不知到自己已经打击到这个忠心耿耿的小太监了,他现在正沉浸在自己又亲了那人一口的喜悦里,唉,又进一步啊,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都走过来了,我还有个好几年呐,现在的胤祹正是满身斗志啊。 乾清宫御书房 梁九功躬身小心伺候着康熙,整个书房静悄悄的。 康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他目光涣散,这一国之主竟是在发呆。 康熙捏着手里的折子,一时想到佟国刚在战场上向自己请命的场景,一时又想起胤礽去给自己请安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康熙突然就觉得心酸。 他回想自己这半生功绩,可谓有了彪炳于世,流传千古的资格。可亲近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自己而去: 八岁丧父,十岁丧母,接着自己的几个皇后相继离开自己,长子长女又年幼夭折,与自己相得的纳兰去世,之后皇祖母又走了,而如今舅舅又战死,自己寄予厚望的胤礽每每对着自己就心神不属……难道真生了什么心思?这该死的索额图…… 这一代帝王的眼睛竟是蓄满泪水…… 梁九宫瞥见康熙眼角的一点晶莹,身子越发的弯了,头也越来越低,似乎脚尖下有什么值得他专注的…… 胤祹带着卢冰走了好半天才到了乾清宫,让门口的太监通报,自己就站在那里等着。 梁九功得了传报出来一看是胤祹,脸上就笑开了,对胤祹说道:“奴才给十二阿哥请安,阿哥来可是找皇上有事儿?”面对着这个小阿哥他感到自己很放松,因此对他们母子多有照顾。 “谙达,快快请起。”胤祹知道他对自己母子这些年的照顾,只是有些事自己也不会挂在嘴边儿,等以后报答就是。又道:“皇阿玛可有空闲?” “这……”梁九功有些迟疑,皇上现在心情并不好,万一十二阿哥进去…… “外边是谁啊?进来吧。” 胤祹还没来得及打听一下里面的情况就被康熙喊了进去,胤祹看了梁九宫一眼就转身蹬蹬的进去了。 “儿子胤祹恭请皇阿玛大安。”胤祹接到梁九功让他小心的小心的眼色,一进去就规规矩矩的跪下请安,别看他跪得挺利索,可到底还是不情愿的。 “是十二啊,快起来吧,有什么事儿啊?”康熙听着这清脆的童音,低头看着地下这个小儿子心里还是喜欢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胤祹看见康熙向他招手,就蹭了过去,心里还腹诽,不是心情不好吗?唔,看着不像啊,看来今天的事儿有着落了。 “嗯,皇阿玛,你看儿子都这麽大了还没出宫去逛逛,正好额娘生辰快到了。儿子想让四哥带我出宫转转,给额娘挑点东西当礼物。”胤祹一看康熙面色专情,立马顺着竿儿爬,挨在康熙腿边腻声道。 “唔,孝心可嘉呐,嗯,朕准了。”康熙眼神闪了闪,想到这兄弟俩……又想到太子…… 康熙略略一顿,又道:“出去前给你额娘知会一声啊。” “喳,谢皇阿玛恩典,儿子定去和额娘说声。”胤祹一听他答应了,恨不得现在就出宫,好在也知道宫门离下匙不远,还是压下兴奋谢恩。 之后康熙又考校了一下胤祹的学业,看看时间就相携到了定嫔那里,胤祹找了个空隙让卢冰回去给胤禛说一声。 出宫 不提昨天康熙突然去了定嫔那里在后宫掀起什么,胤祹心道反正康熙也没招她额娘侍寝,自己也还小,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胤祹现在满心只有出宫俩字,从昨天夜里到今早爬起来就一直很兴奋,已经使人到尚书房请了一天假,他现在就等着胤禛来接他出宫了。正想着呢,就听见外边传来春燕“奴婢见过四阿哥,四阿哥吉祥。”的请安声。 胤祹也不等胤禛进来,就边跑边喊:“四哥四哥,你可来了,走走,咱们这就出宫!” 一身便服的胤禛看着那窜出来的满脸兴奋的小十二已经换下了皇子服,连带着后边的卢冰都改了一身普通些的衣服,这俩人一看倒像是那家的小少爷和他的跟班了。 “嗯,走吧。”胤禛也没有多说话,转身领头走了出去。他知道十二怕是脑子里只有赶快出宫了。 一行几人坐着马车出了宫门。胤祹一路上又从掀开的帘子空隙往外张望,胤禛靠在车厢上看着。 “四哥,咱们先去哪里?咱们去琉璃厂吧,上次的大阿福就是从那里得来的,听说那里有不少好东西。”胤祹扭头对胤禛说。 “你想去?也成,从那里回来在逛内城。”胤禛对着外面扬声道:“直接出城去琉璃厂。” 马车直接除了宣武门,奔北城的琉璃厂去了。 胤祹上次去畅春园走的不是这条路,那时周围有护卫军,而现在他可以更直接的观看一路的景观:一排排的青砖瓦房,宽阔的主街道,满大街的大辫子……这一切都在告诉胤祹他正身处三百年前的大清,一时间胤祹的心里也说出到底是什么感觉,有怀念、留恋,看看身边从小护着自己的人,皇宫里的额娘,也有温暖吧…… “想什么呢,到地方了,下车。”胤禛对着还扒在窗边的十二说道。 胤祹被他报下车看见一溜店铺时已经将那些忧思抛在脑后,刚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看胤禛正眯眼看他,想起自己的保证,狗腿的回到胤禛边上,两手抓着胤禛的手,说道:“四哥,咱们逛逛?” 看他满脸的“我很乖,咱们快走”,胤禛摸摸十二的头,牵起胤祹的手就往前走,后边跟着高无庸和卢冰以及两个侍卫。 胤祹拽着胤禛进了一家玉石铺子,名字很直白,叫“翡翠居”。里边倒是很宽敞,也很干净,光线也不错,看来掌柜也是个用心的。 柜台后便的掌柜看见来了客人,打眼一看就使个眼色让伙计退下,自己亲自迎上去。以他多年识人的眼力一看这几位就是大富人家的少爷,说不准还是个宗室,毕竟京城这地方黄带子少见,可是红带子可是一抓一大把,愿意低调的也不少。 “唉,几位爷,可有什么需要?咱们这“翡翠居”可是京城的老铺子了,童叟无欺,几位转转看?”掌柜殷切的介绍着。 “嗯,你这都有什么?”胤禛面上失了对着十二时的和气,成了在户部里那张冷脸,肃声道。 胤祹诧异的看了看,这人越来越有日后“冷面四爷”的气势了,不愧后来“抄家皇帝”的称号啊。 边上掌柜更是殷勤,这年轻的少爷明显是身在高位才养出的气势啊,小的也不一般,眼中有着自己家里孙儿没有的沉稳。 “这边是铺子里的师傅雕刻好的摆件,那边是原石,也有客人买了自己雕成喜欢的样式,那边是一些各色的玉石,铺子里还是翡翠占多数。”掌柜自动退了半步,指着给两位介绍道,看那两人习以为常的样子,他越发肯定这两人来历不凡,不过这掌柜怎么也没想到眼前儿这就是俩正宗的皇子阿哥。 胤祹自己看不见柜台上的东西,求助的看着胤禛。胤禛看十二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没为难他,上前抱起他,俩人一起看。 这里的翡翠多是绿翡,不过倒是没看见极品的帝王绿,想来即使是有这样珍贵的东西也是不敢大大咧咧摆出来的。 胤祹让胤禛抱着一路看过去,发现豆种的比较多,玻璃种和冰种较少,就是有也是雕刻好的成品,不是胤祹中意的样子。几人转身往原石那边看去。 “唉,掌柜那个黑色也是翡翠?”胤祹明知故问。这个墨翡在后世还是非常值钱的。 “哦,也是翡翠,不过这块在铺子里摆了好长时间了……” 胤祹也不等他说完直接道:“这块要了,还有什么特别的,除了绿色的。” 掌柜心想这娃娃不是出来扔钱的吧,不过自己倒是没有存下捞一笔的心思,反正有几块原石一直是无人问津,在京城毕竟翡翠不如玉石得人喜爱啊。 胤祹看着一堆各色翡翠,大多是豆种的,不过他竟然发现一块胭脂色的成人拳头大的冰种翡翠,心里欢喜,额娘的礼物可有着落了。 再细细看看竟然还有一块小儿头大的无色玻璃种的翡翠原石,胤祹心里大喊:“捡到宝了!”这个无色的翡翠在现在可没几个人喜欢,都当是块琉璃了,不过在胤祹眼里自然不一样了,在二十一世纪这可是时下小姑娘们最喜欢的,因为它的硬度成了爱情坚定的象征。 胤禛看他喜欢就回头对老班说:“就要这三块了。” “掌柜的我要在这里雕刻,几天能拿到啊?”胤祹看这铺子里的手艺不错,就在这一起办了吧。 “小少爷想雕什么,小物件快些。”掌柜看自己多年的积压竟然真有人买,心里也是高兴。 “你叫个师傅出来,我跟他说。”胤祹也不客气,直接说道。这个还是同专业人士将比较合适,省时省力啊,他可不能浪费时间。 一个四五十岁的师傅出来和胤祹在一边开始讨论怎么怎么做,那老师傅不是的惊叹出声,看的边上的掌柜啧啧惊奇。 最后一行人走出铺子时掌柜和师傅直将他们送出门口。 后面接连逛了几个玉石古玩店铺,胤祹对这些是不懂的,他那点翡翠常识纯属是前世铺天盖地的广告造成的。 胤禛倒是兴致颇高,买了一方砚台和一个笔筒。 也没觉得多长时间,胤祹就觉得饿了,看看太阳已是午时了,二人就坐上回城的车。 “四哥,你看我那石头怎么样?”胤祹闲着没事问道。 “石头?那颗是翡翠呢,虽说不值多少也不能沦为石头吧。”胤禛有些好笑,小孩自己明明喜欢那些自己看着不值钱的东西,还来试探他。 “嗯,那你喜欢那块?”胤祹接着问。 “唔,那块黑的吧,润润的倒是像玉石了。”胤禛想了想说道。 “哦,你看那块胭脂色的额娘喜欢吗?”胤祹松口气,转而问道。 “还成。”胤禛也没继续问,简洁的回到。 兄弟两个闲聊着就到了地方。 下了车就进了酒楼,两人也不停留直接进了二楼包厢,也是胤禛使人提前定好的。其实按胤祹的想法他更愿意在楼下,可以看看是不是真有电视里上演的卖唱女和纨绔的桥段,可惜一路看来什么也没有。 坐定之后,高无庸出去吩咐上菜,胤祹就没骨头的瘫在椅子上了,歪头冲胤禛道:“四哥不是有女子卖唱的吗?我怎么没看到?” 胤禛看他那一脸八卦的样子,没好气的道:“大清律例规定女子不得操弄伶人之技,那些伶人都是男人。” “哦。”胤祹心里有些古怪,唔,优伶啊,貌似好大一部分也成了倌吧?唉,不让女人出来,官员又不得**,这不是逼着这些大老爷们变弯吗?貌似历史上太子就和一个叫如意的戏子有些暧昧的。京里的宗室也有不少园子里养着戏子。 很快菜就上来了,那香味也让胤祹不再胡思乱想,专心应对眼前的饭食。 四菜一汤,很符合胤禛的标准,一盘麻婆豆腐、一盘肥鸡火熏炖白菜、一盘青笋香覃炖肉、一份鸭子豆腐汤,味道还真不错,虽说不比宫里的精致,但是胜在是刚起锅的,味道是一点儿没消散,二人吃的都挺舒畅。 用完膳,胤禛又带着胤祹逛了一下,最后胤祹顶着胤禛怪异的目光让卢冰买了好几串糖葫芦就回宫不提。 额娘生辰 康熙二十九年九月十八早朝,康熙责令户部尽快发放议政大臣、阵亡之人例应赏恤银两。另外大臣官员功罪、另行查议、暂停赏恤。下旨先将兵丁应给银两速行散给。 胤祹听说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国库今年该缩水了啊,又是天灾水患,又去行军打仗的,唉,难怪历史上雍正当家后举步维艰啊! 二十五这天,胤祹在“翡翠居”定做的几样东西和剩下的原石都取回来了,定嫔的生辰也到了。 这日胤祹未时找师傅请了假,就提前下了学,回慈宁宫取了东西就直奔定嫔那里了。 “卢冰啊,东西可拿好了,那可是你主子我精心设计的啊!”胤祹边走边说。 卢冰在后头看见自己主子那不放心的样子,心里觉得很委屈,主子那是翡翠啊,不是琉璃!!就是掉在地上也没事的,何况我卢冰什么时候干过那冒失事儿?! 胤祹迈着他那小短腿一路小跑着进了门。 “呦,十二阿哥来了?娘娘在里头等了好一会了,还有上次阿哥使人送来的糖葫芦娘娘都吃了,还说好些年没吃了,直夸阿哥有孝心呢……”桂嬷嬷看着跑进来的胤祹心里欢喜嘴里也就开始絮叨。 胤祹一边笑眯眯的听着,一边向里行去。对于这个一直陪着额娘的嬷嬷,偶尔来听她唠叨也是可以接受的,何况还是说些他额娘夸他的话,就当是享受间接表扬了。 胤祹进门就给定嫔磕了个头“儿子给额娘请安,儿子恭祝额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他顿了顿又道:“祝额娘越来越年轻!” “胤祹看你跑的一头汗,着什么急啊,顶多下了匙就在这里住下。还年轻呢,转眼你就这么大了。”定嫔低头帮儿子擦着汗,又让人拿来湿帕子帮他抹了手,心里对儿子的话还是很受用的。 “过来,坐好了,咱们吃饭。”定嫔看儿子直朝卢冰打眼色。 “呃,额娘,儿子有东西送您。”胤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看着好看,可万一额娘不喜欢怎么办啊? 定嫔闻言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儿子递上一个雕花木盒,微微有些局促的模样,心下了然。她接过盒子,打开之后就看见里边一串胭脂色的手串,样式和她手腕上的那串不太一样,珠子不是圆的,只有一面是凸起,打磨的光滑圆润。 定嫔退下腕子上的那串蜜蜡手串,戴上这串,胭脂色衬得她白皙的手腕分外好看,转了转手腕,很舒服,抬头冲着眼巴巴的看着她的儿子道:“额娘很喜欢,胤祹真乖。来快吃饭吧。” 胤祹顺从的坐好,听前半句听的挺高兴,额娘喜欢就好,待听到后两句他又黑线了,什么时候他额娘才会不把他当娃娃哄啊……抓着调羹,胤祹心里仰天长啸:我要长大啊…… 席间胤祹还是尽自己所能让额娘能更高兴些,尽捡些趣事说与她听,席间气氛很是温馨。 旁边桂嬷嬷看着自己主子那高兴的模样,老眼有些模糊了…… 日子慢慢流淌,没几天小十三胤祥的生日到了,因着还小,也没怎么操办,胤祹只是把那个无色玻璃种的翡翠雕成的一个大约有他手掌大小的小老虎让卢冰送过去了,听说胤祥很喜欢,抓着就不撒手了。 定嫔生辰之后,进了十月发生的事还是不少的。 十月初三。皇太后圣寿节。康熙率王以下、文武大臣、侍卫等、诣皇太后宫行礼。 十月初十,佟国纲出殡。康熙因病不能亲往,遣诸皇子、及上三旗大臣、侍卫、部院大臣、俱令往送。 胤祹几个在尚书房的阿哥也跟着太子去了。那场面让他吓了一跳,来的人上到皇子下到一些小官员络绎不绝啊,也亏得佟家与康熙的关系紧密,不然该上折子请罪了。 佟家现在虽然少了一个顶梁柱,不过康熙如此加恩还是让这个一度让明珠、索额图抢了风头,平素有些低调的庞大家族一时风头无两,胤祹心道幸好掌家的佟国维是个老狐狸,够低调,不像日后的隆科多。 不过他有些想不通,那个一脸精明的佟国维怎么没有选择支持胤禛反倒是去支持胤禩?仅仅是雪中送炭吗?可那时支持胤禛得到的好处不是更大吗?胤祹百思不得其解,远远的看着正在回礼的佟国维和还只是小小少年的未来贤王爷,胤祹陷入沉思…… “想什么呢?走了,还得回宫跟皇阿玛回话呢。”胤禛穿过人群,上前敲敲那个走神的小十二,有些搞不懂屁大的孩子怎么成天的发呆,哪来那麽多的心事啊?胤禛有些怪异的看了看他那刚到自己腰的胤祹,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可能是第一次见的缘故吧。 “哦,知道了,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咱们京城的官员可真多啊,我头一次见嘛!”胤祹摸着头,有些无辜的说道。 胤禛听后眼神闪了闪,隐含担忧,但也没说什么。 十月十八又予阵亡内大臣都统公舅舅佟国纲、祭葬。加祭三次。谥忠勇。 这事都消停了,胤禛的生辰也到了。 这日胤禛的住所灯火通明,除了还未回来的大阿哥胤褆,来了一会儿又走了的太子胤礽和十四胤祯,其他的从三阿哥胤祉到已经懂事过了年就要到尚书房的小十三都来了。 他们在那里说着恭维话,三阿哥不用说,时时刻刻不忘展现自己的学问,胤禩也说着应景的话,五阿哥、七阿哥依旧是作壁上观,剩下九、十、十一、十三和胤祹几个小的,胤禟看着十一,胤祹和十阿哥一听哥哥们开始了立马低头吃饭,没一会俩人跟胤禛告个罪就一抹嘴儿领头跑出去了。 后头十三也跟了出来还喊着:“十二哥,等等我!” 胤禛看着十二的背影,想着这胤祹已经很会隐藏自己了,从来都不想冒尖,让他是又放心又担忧,放心他不会惹事,可老是这样怎么才能入皇阿玛的眼?难不成真要当个闲散王爷? 不说胤禛在那里为他担忧,他和胤礻我、胤祥三个在院子里玩上了弹弹珠。 这还是当初胤祹为了练准头弄的,闲着没事就拿出来练练。 “十二,该我了该我了。”胤礻我在边上看着胤祹十二珠子都弹完了,连忙大喊。 胤祹和胤祥在边上看着,胤礻我开始因为力道太大,都过头了,慢慢的,找到窍门几个几乎都进去了,胤祹点头,传言胤礻我不学无术,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啊,八爷党最后可不是就剩下他? 轮到十三的时候就看出差距了,他还不是后来的掌兵的怡亲王,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也没有十二几年的锻炼和前世的记忆,不过还是展现了这方面的天赋,几轮下来能进几个了。 最后散场的时候胤礻我和十三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胤祹留下来没打算回去,送走了缠着他的十三,进屋就看到胤禛因为被兄弟灌酒满面通红的样子,赶紧让高无庸下去端醒酒汤。 “没事,还没醉,就是有点热。”胤禛放下碗安抚道。 胤祹看见他拇指上戴着的墨翡扳指,心里有些高兴,凑到眼前细细一看,白皙的手指衬着黑的发亮的扳指越发的修长,手心略带些因为骑射磨出的薄茧。胤祹转了一下发现果然有些大,想来等他成年就正好了,当时这扳指可是做了一对的。 抬头对胤禛说:“四哥,大了些,以后再戴吧。那个镇纸呢?” “嗯,知道了。镇纸放书房里了。”胤禛应道,那些酒水到底是有些作用的,头有些犯晕,只是想到胤祹这两年的关心和尽心备下的礼物心里生出的温暖,将因为德妃只派人送来东西,自己去请安也一如从前的心凉冲淡了。 待两人梳洗完了并排躺在榻上的时候,胤禛很快就睡过去了,胤祹支起身子,端详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悄悄在胤禛不再像清醒是紧抿着的唇角亲了一下,唔,真软……胤祹心满意足的躺好,心想这可是第一次啊,不急,慢来慢来,时间还长…… 处置 嗯,俺的水平八卦一下还可以,何况还是**?? 唉,亲们,当笑话看就好,你们看着能高兴我就满足了~~~~~~~谢谢一直支持的亲~~~~~~~~~·· 处置 自那日过后,以前在骑射场上都是和胤禩、胤禟、胤禌扎堆的胤礻我会不时跑来和胤祹打个招呼,说是自己弹弹珠的准头大增,得空再来一把; 就是小十三也好几次跑去找胤祹,不过正在尚书房读书的皇子的时间安排比较紧,有时间胤祹还会去胤禛那里,难免让十三扑个空,过了一阵子胤祥也就对这个使了兴趣。 康熙二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三乌兰布通出征王大臣等回京。但是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康熙的嘉奖。 当日,多罗信郡王鄂扎等奏言应将裕亲王福全、常宁、罢议政。与雅布等亲王俱罚俸三年。撤去福全三佐领。佟国维、索额图、明珠、苏努、喇克达、阿锡坦、诺迈、俱罢议政。与阿密达、彭春、班达尔沙、杨岱、苗齐纳、各降四级留任。苏尔达、费扬古、希福、俱免罚俸。塞赫、罗满色、俱罚俸一年。查努喀、著革职。火器营左翼战功、照常议叙。寻兵部议叙、以火器营官兵、及左翼交战将士、为头等军功。康熙从之。 胤祹是知道历史上是福全担下责任,可是却不知道会牵连这么多人。他躺在榻上琢磨着。 “主子,四阿哥使人捎话,说是待会儿过来。”卢冰看自己主子从听了前边的消息又开始发呆,这些年他也习以为常了,只上前禀报后就自己退下,主子一般不会有什么反映的。 “哦,知道了。”胤祹连眼皮都没有睁开。心里继续猜测康熙为什么这么做呢?这一次大战又不是败了,只是让那噶尔丹远遁,但是准格尔部的主力都已经击溃了,才让后两次亲征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可康熙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胤祹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胤禛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十二吊儿郎当的翘着腿儿斜倚在背靠上,那小脚在半空颠啊颠的,挤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胤禛上前抓下那乱抖的脚腕,边道:“看看你这样子……” “唉,四哥来了,唉我人前做的很好啊,难不成在自己这里还得端着?”胤祹打住那人的话,转而问道:“四哥,问你个事?” “什么事?你不是又要出宫吧?这事先等等,皇阿玛最近脾气可不怎么好。”胤禛赶紧打消他的念头。 胤祹哭笑不得的道:“四哥,我就那么不着调?我问的是正事儿。” 胤祹看看胤禛一脸不信的表情,心里嘀咕难道我装小孩装的太成功??甩出脑海的想法,胤祹直接问:“皇阿玛怎么处置了这么些人?那噶尔丹不是都打残了吗?” 胤禛听到后有刹那的惊奇,不过想到胤祹有时候的突发奇想也就没在意,他低头想了想道:“皇阿玛的圣意不可妄自揣测,”顿了顿想到胤祹也不是外人,素来知道轻重,又皱眉道:“这事可能与大哥有关,不过也是我自己想的,当时皇阿玛说对大哥说:‘裕亲王乃汝伯父,倘汝供与王有异同,必置汝于法’,然后裕王叔自己就主动领罚了。” 是这样么?康熙那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施恩?保全胤褆?可为什么是大范围的处罚?胤祹越想越乱,突然一个念头闪过:难道是为了下次亲征做准备? 是了,这次没尽全功,以康熙的骄傲不可能还让那噶尔丹在外逍遥,可是为了防止骄兵还是处罚了众人,毕竟自古“骄兵必败”不可不防啊,唔,只是福全有些倒霉。 当然以福全的威望让他担下这个罪名,胤祹内心黑暗的揣测康熙肯定有保护自己儿子的意思,不过他到底没对福全产生什么不信任之类的想法,直到福全去世,康熙对这个立志做贤王的兄长都是非常倚重的,不然二次亲征福全也不会再次领兵了。 唔,不过这些个郡王们怕是自己不敢承受康熙的怒火才推了裕亲王出来当挡箭牌的吧?唉,胤祹感叹这福全是该说他重情重义还是他真是老实人呢?可是能平安活到去世还荣宠不减的人,胤祹还真的很难相信他是个简单的人。 “唉,四哥你说说裕王叔是个怎么样的人?除了家宴远远的见过,我还没和他打过照面呐。”胤祹一脸兴趣的问道。 胤禛显然不想在继续刚才的话,也顺着胤祹的意思说道:“裕王叔是先帝第二子,你小时候呆在内宫,现在又在慈宁宫住着,自然没有机会见着。裕王叔人比较和气,以后见了你就知道了。” 胤祹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知道他不喜在背后说人长短,只好又开口问道:“听说裕王叔很喜欢八哥?”这个问题他可是很早就想弄明白,前世可是有很多他和良妃的八卦啊,不然康熙怎么一直对他们母子不冷不热的,最后还来了句“辛者贱妇”? 胤禛看着胤祹两眼放光的样子有些奇怪,也没问只是说道:“嗯,有这么回事,裕王叔还曾经接八弟到他府上住过。”胤禛可不知道他的肯定给了胤祹多么大的想象空间。 “十二,等年底你也要搬出慈宁宫了吧?”胤禛顺手敲了那个又走神的十二一下。 回神的胤祹摸着脑门,从花海中康熙携着良妃远去,福全在花丛后偷偷的看的画面中回到现实想到:好吧,我不该八卦我如今的父亲,看报应来了。 “嗯,师傅不是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吗,我过了年也就七岁了,也该搬到阿哥所了。”胤祹无奈的想,七岁啊,可真的年龄是五周岁,谁让咱是腊月末生的呢。 “也好,要不是太皇太后和皇阿玛的恩旨你早就搬出去了。”胤禛点头道。 “唔,也是皇阿玛对阿扎姑的照顾,皇阿玛说是让我来陪着阿扎姑,可我觉得我才是被照顾的那个,只是苦了额娘。”胤祹想到定嫔那时的泪眼有些犯堵。 “唔,四哥,我搬到东所还是西所?”胤祹想想就是当初不是苏麻抚养自己,也只是拖个一两年还是得离开额娘,何况苏麻对自己真是好,也为自己遮挡了不少风雨。 “不知道,不过我估摸着皇阿玛会让你住西所,这样方便你来回走动。”胤禛想了一下道。 胤祹想想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在说明年某人就要大婚搬出去了,自己住这边也好。 只是想到胤禛要大婚,自己情路还没着落,胤祹就开始泛酸,后边也就没精打采了,胤禛看他恹恹的模样以为他瞌睡了,就起身告辞。 胤祹自己转头把自己闷进被子了,满心郁闷的睡去…… 归来 进了腊月,前朝、后宫又忙碌起来。 康熙刚忙完官员的任命、升调,十二月初四,康熙又以孝庄文皇后三期、诣暂安奉殿致祭。皇太子胤礽、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随驾。 没了康熙在宫里,胤祹觉得宫里的气氛都轻松了许多,最近康熙的脸色就没有怎么放晴,就是在尚书房胤祹见着的几面都是面无表情的,不像以往那个皇子答得好了还有个表扬、赏赐什么的。 腊八这天下了学,胤祹回到自己屋里躺在榻上,仰面看着雕花的屋梁,胤祹突然就觉得这屋子里空荡荡的,以前这里还会有那个人的气息的,虽然胤禛不说是天天回来,可现在他到底在哪里自己都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生病,过的好不好,还记不记的宫里的小十二…… “主子,四阿哥身边来人了。”卢冰站在紧闭的门前禀报道。 听到声音胤祹一骨碌爬了起来,感觉到眼角的湿热,摸了一把,看着手上的水渍,突然觉得自己这是伤感什么啊,那人又不是不回来了,真是的难道身子缩水心智也变小了不成。胤祹赶紧拿帕子摸了脸才让人进来。 “奴才见过十二阿哥,主子临走前儿让奴才记得今天给您送粥来,这还热着呢,十二阿哥趁热用?”苏培盛笑着对十二阿哥说,对这个自家主子很看重的小阿哥说话也亲近些。 “嗯,卢冰赏了,等回头四哥回来我亲自去谢他。”胤祹心里激动不已,面上继续端着回道。 等屋里就剩下自己了,胤祹乐的在榻上打了几个滚,想道四哥果然没有忘了自己啊,哈哈哈哈……好一会儿胤祹安静下来,从榻上爬起来打开食盒,捧出热气腾腾的粥,拿起边上的调羹挖了一匙,含在嘴里,其实这并不见得比额娘送来的好吃,可是低着头的胤祹眼圈又红了,虽然和自己的思念不同,可那人是真的把自己放在心里了,不然这种感情轻易不外漏的人不会有这种安排的,胤祹心里喊着:胤禛……四哥四哥…… 即使康熙不再宫里,一切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是胤祹最近干什么都很带劲,每天风风火火的,每每让卢冰和春燕莫名对视。 腊月二十一日是“彩服日”。尚书房有规定“自彩服日,至次年初五日,不入学”。于是胤祹迎来了自己在古代的第一个寒假,也好似是最短的寒假,为这皇子皇孙们和自己感叹了一把,仍旧爬起来请安去了,这一年下来倒是改了他睡懒觉的毛病。 十二月二十三,康熙一行在跸烟郊西北安营。 康熙龙账外 “梁谙达,皇阿玛现下可是空闲?”胤禛轻声问道。 “四阿哥,可是有事?皇上这会儿正得空,奴才这就进去通传一声。”梁九功转身入了帐子。胤禛在外边抄手等着。 “四阿哥,皇上让您入账。”没一会儿,梁九功就出来了。 胤禛跟着梁九功后边入了龙帐,热气扑面而来,看见端坐的康熙,胤禛利落的跪下请安。 “儿臣胤禛恭请皇阿玛大安。” “起吧,什么事?”康熙正拿着本折子看,闻言抬眼看看胤禛。 “儿臣想跟皇阿玛求道旨意,赶明儿回宫,儿臣相带十二弟出宫看看,嗯,明天十二弟的生辰。”胤禛也没隐瞒什么,直接就道出自己的来意。 闻言康熙放下手里的折子,眯眼看着又长高不少的儿子,半响道:“嗯,你倒是疼他,准了。” “儿子带胤祹谢皇阿玛。”胤禛赶紧谢恩。 康熙看的有些好笑,自己说出的话还能反悔不成,连自称都改成“儿子”了,康熙摸摸鼻子想到自己平时没那么严厉吧?看着胤禛那有些拘谨的样子道:“你坐下吧。”旁边自然有人搬来矮墩。 “胤禛呐,你也不小了,宫外的府邸已经建好了,你额娘的意思是明年就大婚吧,这次回去就给你们几个指婚。” 胤禛想自己的却也到了出宫的年纪,只是以后不能如在宫里那般照顾胤祹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胤禛还是离座谢恩不提。 宫里的胤祹自然不知道他四哥不仅没忘了他还特意去请旨带他出宫。 十二月二十四康熙等人回宫,这天也是胤祹的生辰。 胤祹等在大阿哥胤褆的带领下去迎接康熙銮驾。远远人群中,那人一身贵气的金黄色的皇子朝服,满身带着风雪气息的独特气质让自己一眼就看到了他。只是碍于场合胤祹眼光闪了闪与众人一同行礼。 胤祹今天特意早早的到慈宁宫和额娘那边请了安,在迎接康熙之后就回到自己屋子里了。 “主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卢冰瞅着自己那不高的身子在个书房房里转来转去,自己的头都转晕了,不得已壮着胆子问道。 “嗯?没事啊,嗯,我没事儿。”胤祹嘴里说着也就坐好不再转悠,托着下巴望着门口,心里却是在想他什么时候过来,嗯,先要去请安,再等等,那人不会忘了我今天生辰吧?应该不会吧…… 指婚 胤禛从永和宫出来之后,天色尚早,想着在人群看见的那个小小身影,眼中泛起微笑,脚步也轻快了些,往慈宁宫行去。 一进门就看见胤祹托着他那小下巴冲着门口发呆呢,朝刚要上前提醒自家主子的卢冰摆摆手,自己走到他眼前,叫了一声“十二?” “嗯?四哥!”胤祹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涩,干巴巴的喊了一声。自己还在想我说刚才门口一黑,还没回神呢,就到我眼前儿了,唔,也只有这人了,在我这里比我还主子啊!不过看见他真好! 胤禛看着又走神的十二,上前将他抱起来,吩咐卢冰准备出宫的衣服。 忙着端详胤禛的胤祹反映过来,打叫:“四哥!唉,你一回来就带我出宫?那个你去德妃那里请安了?嗯,还有你不累?要不咱们以后再出去吧,万一累着你怎么办?……唉,四哥……”其实胤祹现在对出宫倒没有什么执念了,有些事现在也不方便干。 “嗯,都去了,今儿你不是寿星吗?以后是以后,今儿四哥就带你出去玩玩。”胤禛好笑的捏捏他的小鼻子,一边接过卢冰递上的衣服亲自帮他换上,对他的关心体贴还是很受用的,又道:“皇阿玛那里我已经请了旨了,咱们这就出去,还有一下午的时间。” 胤祹眨眨眼睛,就差没有捧着仔细查看了,心道今儿四哥怎么对自己这么好?难道他开窍了?不可能!胤祹瞅瞅自个被他抱在怀里的样子,就将方才的异想天开抛在脑后,唔,现实点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不过自己的生辰他倒是每年都记得。 “噢,谢四哥!”胤祹边说着,勾着胤禛的脖子趴在他脸上“啵”的就是一口,心里想爷可不能白想你想了这些天,先收点利息,再说这亲啊亲的亲多了就习惯了啊。 胤禛歪头看看那小家伙偷了腥的猫一样眯着眼睛的样子,无奈的自己掏出帕子擦擦脸,随他去了。 “十二,想好要什么了吗?”胤禛看自打出了宫上了马车就躺在自己腿上赖着不起来的胤祹问道。 “唉,四哥,你都问我几遍了?我真不要啊,在宫里什么都不缺。”胤祹朝着上头的人翻翻白眼撇撇嘴,自己低声嘀咕:我最想要你,你给?就是你肯给,我现在也吃不了啊。 “嗯?说什么呢?那你今年的生辰礼物真不要了?我走的匆忙,回来还没来的及准备。”胤禛摸摸他的头有些歉意的说。 卢冰在车厢外头听的是一个劲儿的翻白眼,心说主子你可真是的,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不知道的还以为满屋子打转儿的人是自己呢。高无庸听见自己主子那哄孩子的声音,要不是我一直都跟着爷,真以为这人是掉过包的,这这那里是疼弟弟啊,简直就是在宠孙子啊! 最后胤祹等人在宫外转悠了半天,吃了顿饭,却没买什么东西,胤祹看着那人有些疲惫的模样却仍然坚持要给自己买礼物,吓得他赶紧选了一个看着很是精美的漆雕笔筒就打道回宫了。唔,这人还是得自己心疼啊,不然累坏了自己找谁哭去啊。 生日过了没几天,胤祹就从慈宁宫搬了出来。走的时候苏麻喇姑对他很是不舍,叮嘱了好长时间。对着这个老人胤祹很是感激,承诺自己以后定会常来看她的。 胤祹是二十八和十三一起搬进西二所的,两个的院子紧挨着,那天请了胤禛来吃饭。 “四哥,怎么样?弟弟我以后也是有房子的人了,嗯,这地盘我做主了,以后四哥想来就来。”胤祹站在院子里豪气的说。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以后就让胤禛在这里留宿,毕竟他那里还有个让自己看了很别扭的李氏,以后即便是胤禛出了宫,在自己这里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你做主?这宫里都是皇阿玛的,难不成我想来你还能拦着不成啊?”胤禛笑着说。 “对对,十二哥,我把墙上打个洞,以后自己就能进来。”十三见他那个老是冰着一张脸的四哥竟然会开玩笑,跟着起哄。 “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在说了你要敢在墙上打洞,皇阿玛打你屁股啊。”胤祹一看立马威胁十三道。 “才不会。十二哥,你就比我大一岁。” 胤禛看着俩小孩闹腾,虽然不喜欢胤祹亲近别人,可是能见他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肆无忌惮的笑也是值得的。 日子一天天临近,很快除夕到了,宫里的大宴小宴都如往年一般举行,胤祹看着也没什么兴趣,只元旦康熙一开笔,就给了胤祹当头一棒,康熙下午就下了一道赐婚旨意,大意就是: 赐务达哈之女吴雅氏为大皇子胤褆媵妾;赐轻车都尉舒尔德库之女李佳氏为太子胤礽侧福晋;赐笔贴式敦达礼之女田氏为皇三子胤祉侧福晋;赐内大臣费扬古的之女乌喇那拉氏为皇四子胤禛嫡福晋。着礼部同内务府操办,择日完婚。 胤祹听说后很郁闷,也没有去见胤禛,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见了他会说什么做什么,现在他只要想想以后皇阿玛不光会因为胤禛子息不旺继续给他塞女人,待得几年自己长大也会给自己塞一堆女人,他的头就变俩个大了。 噢,老天,我刚迈了一小步,你就给我设下了重重困难啊,难道自己以后要靠吃药生孩子?胤祹想的满头黑线。 不过胤祹再郁闷时间也是不会停留的,正月初六,胤祹又开始了康熙三十年的尚书房生涯,胤禛因为差事就不太往尚书房来了,不过今年他后边多了十三这个小包子。 按照自己当年那样,十三给各位哥哥见礼,然后就做到了胤祹后边。 胤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转头看见十三东瞅瞅、西看看的模样就想起去年自己刚到的时候也是这样好奇,不知道那人也是这么看着自己的吗? 胤祹转了一圈没有看见想看的人,突然又想起当年那个在门口长身玉立的人影并没有因为岁月流逝而褪色,反倒在自己脑海越印越深,仿佛他一直长在那里一般…… 胤祹叹口气,还真是栽了啊…… “咳咳”张英进来就看到十二阿哥正扭着头神游,不得不出声提醒,他还是挺喜欢这个小阿哥的。 听到声音的胤祹头都没抬,立马正襟危坐,眼睛盯着手里的书都不带眨的。 张英见他那样子有些好笑,也就掠过不提,只是看看刚来的十三阿哥在后面眦着牙,八阿哥胤禩微微勾起的嘴角,十阿哥挤眉弄眼的怪模样,只得又清了清嗓子,才让他们收敛,开始授课。 大婚 (晋江穿越文jjwxc.ac.)作者有话要说:四四大婚在历史上也是个迷,好吧,偶决定了,让他大婚吧,不然十二怎么长大啊! 另:此章节的府邸并不应该是历史上的雍和宫,要到康熙三十二年十二月康熙才会将后来成为雍和宫的那座府邸赐给胤禛,不过呢,咱们这里改改,就当是十二穿越的蝴蝶效应好了,为了文文服务,就让胤禛提前入住吧啊。 还有,胤禛虽然还不知到十二的感情,可是终于意识到十二不喜欢他娶老婆不是在发小孩子脾气了,嗯,算是一个进步啊—— 大婚 二月的时候胤禛奉旨出宫,搬入内务府整修一新的府邸。这是一座明朝时期太监们居住过的官房(清朝定鼎北京后将这里划为内务府官用房),按照胤禛现在的阿哥身份按说是逾制的,不过康熙发话,谁敢不从,只得让内务府整修一番。 三月,是草长莺飞,大地回春的时节,十六日是钦天监拟的好日子,宜婚嫁。 胤禛在康熙、皇太后、德妃等处叩拜之后才从宫里出来。新福晋那边也有康熙派去内大臣到其府上宣旨。 等到酉时终于看见灯笼十六、火炬二十前导,旁边由銮仪卫护着红缎围的八名内监抬着的彩轿蜿蜒而来,内务府总管、护军参领分别率属官与护军前后导护。 这时候大家还小,太子胤礽正得康熙宠爱,而兄弟间的矛盾也没正式开始,所以一众阿哥在边上乐呵呵的看着,自然胤祹也在其中,至于心情吗?大家想想,就是心爱的人要结婚了,可惜对象不是他…… 其实他是真的不想来啊,他觉得这纯粹是找不自在,可是平素自己和四阿哥亲近这在宫里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真不来也说不过去。 好在穿过人群胤祹并没有发现那人有什么特别高兴的表情,让胤祹酸溜溜的心平复了一下。 礼官喊吉时降临,内监将彩轿陈于中堂。旁边有人递上缠着红绸的箭,一身礼服的胤禛眯 起凤眼,“嗖嗖嗖”三箭,一气呵成,引来周围兄弟的叫好。下意识的胤禛想找十二的身影,却 看到胤祹正在和他边上的小十三说话,十三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肉肉的包子脸挤成一团。也没多 想,还当是两个弟弟替自己高兴,不过自己倒没觉得太高兴,不过就是自己成年了,可以正式监 管差事了。 这时随侍女官伏侍福晋下轿,并引福晋入内。胤祹胤祥哥俩懒洋洋的跟在后边。 随后等候在此的命妇给新人举行合卺仪式,接着就是设宴六十席,招待来人了。 大堂里人声喧嚣,一群半大孩子可得着整整他们冷面四哥(弟)的机会了,纷纷上前劝酒,喝的胤禛一时间满脸通红。 就连一向不怎么合群的太子胤礽都开口:“四弟,人生小登科,这酒不喝可不行啊,来来再来几杯……” “对对,四哥,你就喝吧,这可是兄弟们的心意啊!”十阿哥在一边立马起哄,这小子平时对他四哥的冷脸很是顾忌,如今得了机会自然是不忘加把劲。 “四哥,弟弟我这还等着呢”胤禟也紧接着老十的话头说道。 “老四,太子爷的酒可不是人人能喝到的啊!来,多喝啊……”大阿哥意味深长的说道。 “四哥,你看众位兄弟都等着了,你就喝了吧,反正是在自己家。”八阿哥看见太子微微蹙起的额头,立马打圆场。 “嗯嗯,十三也敬四哥酒喝。”十三看哥哥们都敬酒,也跟着说。 唯有胤祹半低着头,小手死死的攥紧酒杯,因为个子矮小,旁人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没人知道胤祹袖子里的那只攥成拳头的手心刻着几道深深的红印子,几乎出血。 敬酒的人太多,胤祹的反常一时倒是没有人发现,就连胤禛也因为被弟兄灌酒有些头晕没注意到最亲厚的十二弟没来敬酒。只有没人敢招惹的太子发现了这个弟弟的异常,若有所思的看看胤禛,又瞅瞅十二,低头看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里的酒气熏得胤祹直欲呕吐,自己得空转了出来,越走越快,直到累了才找了个挨着一座假山的凉亭坐下来。这里他倒是来过几次,只是当时的清雅不再,胤祹阴沉着小脸,瞅着到处张灯结彩,缠着红绸,挂着红灯笼,突然就觉得这颜色分外刺眼,红的令人腻歪,恨不得全扯下来,一把火烧没了才好。 太子胤礽远远的跟着前面那个小小的单薄寂寥的背影,直觉这个十二弟心里很不痛快。虽说对这个弟弟见得次数不多,不过胤礽总觉的他可以亲近一般,想了一会儿还是上前坐到十二面前。 胤祹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所以并不知道后面跟了个人,见对面突然多了个人,吓了他一跳,待看清是谁后,虽然心里犯嘀咕,可还是立马请安道:“十二见过太子殿下。” 胤礽盯着胤祹看了一会儿,才道:“免,坐下吧。嗯,这里也没有外人,叫我二哥吧。” 胤祹看着太子眼里有落寞,有骄傲,隐约还有一丝期盼,心里一动,开口喊道:“二哥。” “嗯,你这是不高兴吗?”胤礽试探的问道。 “啊?嗯,怎么会?四哥的大喜日子弟弟怎么会不高兴呢?”胤祹有些心虚,但是现在也实在是装不出笑脸,当然他也不会傻到自己承认,这太子爷的心思现在他可是一直都不知道啊,自然不能乱说。 胤礽看着这小孩还不承认,有些好笑,又问道:“那你怎么不上前给你四哥敬酒呢?”胤礽起了逗逗他的小心思。 “那个我是怕四哥喝醉了。哥哥们都去灌酒,四哥……还要洞房呢。”胤祹勉强挤出个理由。他看着太子那张俊逸的脸上挂着的温和笑容,总觉得自己内心的秘密被洞悉了,吓得他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倒不是说他怕太子告发他,毕竟这个事儿说出来也不见得有人相信,对自己没有影响,但是胤禛以后要争皇位的,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哦,是吗?担心的手心都抓破了?你是不想你四哥成亲吧?”胤礽看那小孩死撑的样子,一把抓过胤祹的手,展开赧然白嫩的手心里有四道鲜红的印子。 “我我……”胤祹一时有些词穷,也是自己今儿情绪起伏太大,不然也不会露出马脚。不过他应该不会往那处想吧?顶多认为自己小孩心性?胤祹也不敢确定。唉,康熙精心培养的接班人果然是人精啊,不是自己这种小聪明可以相提并论的,看来自己还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啊。 “呵呵,我也不问你为什么,只是以后自己注意点。”胤礽心里其实已经有几分猜测了,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想想自己也就释然。想了想又说:“你既然生为皇家子孙,自然要承担该有的责任,虽说你还小,不过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头也要有个打算了。” 胤祹怔怔的看着那个举头望着夜空叹气的太子,心里有些古怪,直觉他好似知道点什么,身上也有什么秘密,不过既然没有点破想来是并不想追究的,自己日后注意点就好,谁还没有点**? 虽说是春天了,可是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的,两人坐了一会儿就再次回到了热闹的大堂。 在两人走后,从假山后面转出一个人来,火光映照下赧然就是今儿的主角胤禛。 他望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想想刚才两人的对话,总觉的胤祹对自己的成亲是真的很不高兴,比上次自己娶李氏的时候还不高兴。 胤禛觉得胤祹心里头的担心并不是上次他说的怕自己有了孩子不再疼他这么简单,只知道肯定与自己有关。而且自己大婚他也并没有觉得很高兴,对新房里的只在额娘那里见过一面的福晋还谈不上喜欢。 反倒是对弟弟没有对自己送上祝福并不生气。想来想去也没想清楚,索性不再去想,等找个机会问问十二就是。胤禛看着那快消失的人影,转身抄近路向大堂走去。 最后兄弟们起哄闹洞房时胤祹已经跟着胤礽告辞了,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也忽略了胤禛有些担心的目光。 成婚的第二天早晨,胤禛夫妇穿戴朝服,依次到皇太后、皇帝、德妃前行礼,这新鲜出炉的福晋也算在宫里亮相了。 长大 从这里开始十二就长大了,还有本章里,这次出行塞外本来历史上是没有十二的,不过草原上比较容易滋生jq啊,所以让十二早点出击吧~~~~~~~~~~~~~~~~~ 长大 自从胤禛大婚后,胤祹着实消沉了好一阵子,有时远远看见那人都是避着胤禛的,连在慈宁宫里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碰到,那也是匆匆而过。 幸好胤禛搬出了宫,不好在宫里留宿,又在户部正式挂了职,一时半会儿还真抽不出两人都有空的时间来盘问胤祹,时间一长也就忘在脑后。也给了胤祹一段缓冲的时间。 胤祹自己对这个也是早有预见,但是他并不打算放弃,前世今生就看上这么一个,岂是说放手就放手的? 胤祹到底是有着成人心智的,经过自我调整,那可爱的小脸终于不再阴沉着了。 卢冰自然马上就发现了主子最近的变化,似乎周身阴沉沉的压抑不见了,让他松了好大一口气,主子要在这么下去他卢冰都想去拜拜菩萨了。别看主子人不大,生气起来这皇子的气势一点都不比那个冷面四阿哥差啊。 等到俩月后胤禛随康熙阅兵回来后,两兄弟别后重逢的时候,胤祹早已经调整好了,而胤禛也一时没想起他要问的事。俩人还是一如从前,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了。 六月初,康熙为了加强与草原的血缘纽带将皇三女册封为和硕荣宪公主下嫁巴林鄂齐尔郡王子吴尔衮授吴尔衮为和硕额驸。胤祹听到后到没有上次那么大反应,只是撇撇嘴,腹诽道:又一个牺牲品。 日子就在胤祹和他目前的跟屁虫小十三胤祥的同进同出尚书房的情况下慢慢流淌中迈进了康熙四十三年。这几年倒也没什么大事情发生,只宫里倒是又多了俩小包子。 康熙三十二年正月十四阿哥胤祯入尚书房,同年十一月二十八,贵人王氏生皇十五子胤礻禺。三十三年十一月初三,贵妃钮钻禄氏卒,谥“温僖贵妃”。三十四年六月十八,贵人王氏生皇十六子胤禄,也是后来的四爷党。 另外就是康熙大概看胤禛办差用心,外出巡幸边塞、祭祀什么的都没落下他,胤祹暗暗替他高兴。 这不八月初二康熙又要巡幸塞外,下旨让皇长子胤禔、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皇九子胤允禟、皇十子胤礻我随驾。 胤祹一看十一阿哥最近几年老生病,身子不好不去就罢了,可自己向来健健康康的,怎么又没有自己啊。 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躲躲脚,心想:不行,这次说什么也要去,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利用简直太对不起自己了。自己隐忍了这么些年,那人是对自己不一样,比着十四阿哥胤祯那是好的不是一分两分,可我胤祹要的不止这些。我算是明白了,只要自己不说四哥那个榆木脑袋是不会开窍的…… 边上的卢冰看着自家主子从听到这次随驾中没有自己就开始在屋子里转圈,还不时踏上两脚,卢冰这些年看的多了,也不担心,只在心里默念:主子啊要淡定啊,淡定。 胤祹想了半天,只有去求康熙了,咬咬牙,快步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哎,主子,等等我啊!”卢冰一看自己主子一阵风的跑了出去,赶紧去追。还没追上主子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唉呀,四哥!” “十二?这么着急干嘛去?”胤禛扶住撞进自己怀里抱着自己腰已是半大小子的胤祹问道。 “额,去请旨,四哥你先屋里坐会儿啊,弟弟一会儿就回来。”胤祹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留下胤禛在那里莫名其妙。接着看到卢冰出来匆匆请了安追胤祹去了。胤禛转着手上的扳指进了屋。 就说跑出老远的胤祹现在正在回味:唔,四哥的腰好细啊,嗯,柔韧有力啊,竟然接住自己了…… 唉,这几年自己大了,接触也少了,还不如小时候呢,还能牵牵手,偶尔偷个香,如今倒好,见个面都是规规矩矩的,唉,只能看不能吃,守了这些年我容易吗我?胤祹搓搓手指,感受着残留的触感,在心里感叹。 “哎呀,主子可追上您了。”卢冰喘着粗气到了自家主子后边。 胤祹斜睨了已经是十八岁才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卢冰,继续往乾清宫走,心道:你追我?我都追我四哥这么些年了。当然这话就适合在心里头翻腾了,说出来他也听不懂。 乾清宫内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胤祹被梁九宫领进去后,恭敬的请安。 “起吧。十二有什么事啊?”康熙看着大殿里挺立的超出同龄人的身高的儿子感慨,好像昨天还是自己亲手给他洗三那,今天就长成一个翩翩少年郎了。褪去了婴儿肥的脸已现棱角,遗传自自己的凤眼却不似自己这样狭长,而是糅合了他额娘定嫔的杏眼,更显英气;俊挺的剑眉已经不似小时候那样淡淡的了,配上多年锻炼的不显单薄的身子,显然十二的出色很让康熙满意。 “儿子,嗯,儿子也想跟随皇阿玛去塞外。”胤祹让康熙看的差点说不出口。心里感叹真不愧是帝王啊,这眼神怎么感觉把我看穿了似的。 康熙看着十二涨红的脸,有些意外,这孩子从小就很乖,除了不懂事那会儿,一直都没提过什么要求,倒是个挺孝顺的孩子,皇太后那边大概数他请安请的勤快了,就算搬出慈宁宫也同往常一样。自己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今儿怎么突然跑来要求随驾呢?不过多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他这么想去,就遂了他的心愿就是。 “嗯,准了。只是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康熙看着眼睛里透出焦急的十二好笑的问道。 “谢皇阿玛。嗯,也没什么,儿子这不是还没去过吗?”胤祹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说我是想方便对你儿子出手吧?康熙不打他板子才怪。 “回去记得和你额娘说说,没事就回去准备吧。”康熙看着刚退下的红潮又爬上十二的脸,还纳闷以前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个儿子还有些腼腆,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胤祹脚下生风,满心欢喜的往自己那里跑,那人还在那里等他呢。 胤禛在胤祹的书房里拿了本书靠着椅背悠闲的喝着茶,心思却没有放在这上面。他猜测这十二应该是去请旨了吧?这些年没听他少抱怨每次出行都没他的份,说是天天呆在这个大笼子里憋屈的慌。 想起那次自己听他说这皇宫是个大笼子,自己还训斥了他一番,自己想想这可不就是一个华丽的笼子吗?想想佟额娘会在皇阿玛来的时候发自内心的笑,有时会望着皇阿玛的背影出神,有时会背着人偷偷抹泪,她心里的人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吧?胤禛有些替疼爱他的佟额娘不值,他皇阿玛心里可是有整个儿后宫啊…… 胤禛突然想到他皇阿玛有自己喜欢的人吗?后宫这么多的妃嫔,他到底对谁是真心呢?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不敬,胤禛立马打住。 转而想到自己的那些女人。嫡福晋乌喇那拉氏,那是一个端庄的女人,算是持家有道,让自己不用为后宅操心; 为自己生下长女的宋氏在府里是很安静的角色,可惜那个孩子没留住; 至于德额娘赐下的李氏是有些不安分的,现在府里就她自己有孩子,虽然是个女儿,但在那拉氏没有孩子,她又有额娘撑腰的情况下让胤禛很是头疼,不过不出大事后宅还是那拉氏掌管的。 想来想去,胤禛觉得这些女人都不是自己喜欢的,不是因为身为皇子责任就是额娘强势塞来的,虽然她们的一辈子都绑在自己身上了,但他并不能对他们放心啊,至少自己的书房从来没有让这些人靠近过,就是嫡福晋那拉氏也不例外。 让自己能放下防备的只有十二了吧?胤禛心里突然涌起这样的想法,不知怎么又想起那年佟额娘去后胤祹陪自己守灵的那个夜晚。 “四哥,我回来了,哎呀,渴死我了,跑的我两条腿都断了,还好皇阿玛准了。”胤祹一进门就找水喝,看见胤禛手里正端着一杯,想也没想伸手拿过来仰头就喝了。 胤禛让十二的一连串的动作吓了一跳,看他拿着自己的杯子没犯犹豫的就灌了下去,不知怎么就是觉得别扭,那可是自己方才用过的…… “四哥,跟你说话呢。听到没?”胤祹看到在那里有些发怔的胤禛有些奇怪。 “,没,你说什么?”胤禛回神后想想那也没什么,抬头问道。 胤祹觉得自己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自己这位四哥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啊。唔,太不正常了。 “四哥,你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心事?要不你和弟弟说说,也好帮你出个主意?”胤祹是真的有些担心的,他长这么大,还真么见过他四哥走神走到听不见自己说话的。 “啊,没什么。皇阿玛同意了?”胤禛转而问道,这话怎么接啊。 “咦,四哥你不是没听到吗?”胤祹这时也猜不准他到底是猜的还是听到了,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道:“可不是,开始皇阿玛不说话,看了我半天,还得我在那里反省自己最近没做什么出格儿的事儿啊,好在后来准了。” “也好,你这次出去也能照料你一下,还没和定嫔娘娘说吧?正好我也要去额娘那里,一起吧。”胤禛站起来,临走还瞥了一眼那个青花瓷茶杯。 随驾 康熙三十四年八月初三德胜门前 辰初大阿哥胤褆率领前锋营开道,骁骑营跟随,前列奏起军中典雅庄重的音乐,间歇有比较清雅的音乐,车辇前面有十名佩刀大臣导路,康熙的那辆黄缎幨帷的车辇停在中央,幨帷上面绣着金云龙,中间四匹,两边各三匹,共十匹马拉车。后有俩名佩刀护卫,护卫后跟着是豹尾班侍卫,其中执枪者十人、佩仪刀者十人、佩弓箭者十人。 随着乐声车队开始缓缓前行,康熙车驾之后就是护军营的兵勇,在后边就是随行妃嫔、皇子阿哥的行辇,在后边就是王公大臣的车马队了。最后边的则是辎重营和随行的宫人,紧跟着上万步军。 胤祹骑马跟在胤禛身边,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有些咂舌,虽然没有二十九年亲征时的气氛,可是到底是天家出行啊,八旗相护,车乘不下几百辆,唔,这可都是国库的钱啊。 一队队马车依次前行,伴着乐声向东北行去。 胤祹本来是挺兴奋的,骑马在后面看着胤禛优雅娴熟的纵马前行,看那人细腰窄臀的像长在马背上一样,心里偷着乐,可行了半天后,胤祹就有些吃不住了,腰也酸了,腿也软了,最要命的是那年初次骑马的后遗症又出现了,两条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 这可不是在宫里骑那一会儿,道路也是高低不平,于是胤祹悲剧了。斜眼瞄瞄兄弟们就在四周,都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要是不想以后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他就不能表现出来。胤祹又看看那人轻松的背影,嘀咕我为了你可是血都流了啊,你以后得补偿我啊。 等到申初的时候,正好行到三家店,康熙下令就地入营。 胤祹已经是在马上摇摇欲坠了,面色都有些苍白了,不过这孩子掩饰的功夫也算到家了,愣是没人看出来。 “奴才见过四阿哥,见过主子。前头营帐已经搭好,主子您随四阿哥一个帐篷,苏公公已经在那边都准备好了。”卢冰利落的请安。 “嗯,让人把马去喂上。”胤禛翻身下马,顺手将缰绳递给迎上来的马夫。 胤祹低着头看着迎上来的卢冰,赶紧给他使眼色。卢冰到底是从小就跟了他的,立马明白主子状况不太好,立马迎上去将他扶下来。 胤祹觉得这腿儿就跟不是他的一样了,疼木了。死活挪进营帐,又出了一身的汗,薄薄的两层衣料早就透了。一进去,胤祹就瘫在那里了,正准备洗漱的胤禛也终于发现十二的脸色不对了。 “十二,你这是……”胤禛顿了顿,略一思索就知道问题出在那里了,转头吩咐:“苏培盛赶紧去准备热水。” 他自己则半跪在矮榻上,接过卢冰递上的剪刀,小心的剪开外裤、中衣,最后只留一条内裤。这是苏培盛也端着水进来了。胤禛挽起袖子准备给他擦洗。 “唉,四哥,你也累了,让卢冰来吧。”胤祹连忙阻止,笑话,他现在虽然还没有发育完全,可也不是以前的娃娃了,怎么好意思让他那么服侍自己。 “四阿哥,还是奴才来吧。”卢冰立马附和。 胤禛想了想,十二大概是不好意思了,笑笑退到一边,让苏培盛伺候着梳洗了。回头跟胤祹嘱咐好好休息就去给康熙问安了。 胤祹见那人一出去,整个人松懈下来,然后疼痛铺天盖地的朝他涌来,再也保持不住温和的笑容,俊脸扭曲,朝着正给他小心清洗的卢冰呲牙咧嘴。 好不容易包扎完了,也涂了一层厚厚的药膏,胤祹觉得自己象又死了一回,太疼了,大腿内侧可全是嫩肉啊。 等胤禛回来的时候看见十二已经睡过去了。轻手轻脚的过去,看着略显苍白的脸,睡梦中仍然皱起的眉头,不由得的伸手想抚平他的不适。 “唔,四哥回来了?”胤祹因为太累就迷了一会儿,感觉有人在边上就醒了,睁眼一看,是胤禛回来了。 “嗯,吃点东西再睡吧,第一次总会不适应的,以后慢慢就好了。”胤禛安慰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看他这样自己很是心疼。 胤禛想了想道:“明天启程的时候你就坐马车吧,不然你这伤怕是……” “啊,那可不行,你们都骑马让我坐马车?不行不行,他们知道了还不笑死我,在说了,说不定过了今晚伤就好了,就是擦破了点油皮……”胤祹极力反对,笑话,躺在马车里可是就跑到后头去了,他还怎么欣赏美景啊,现在是八月,正好穿的少,吃不到看看也是好的啊。还有他可不想以后又被老十那个大嘴巴笑话自己,这点苦还是可以忍受的。 “罢了,明天你先跟我共乘一骑吧,要还不行就坐回马车,嗯?”胤禛也知道这孩子从小就要面子,也不好强迫他,只是自己又不能眼睁睁的看他受苦,只得取了个折中的法子。 “呃,谢四哥。”胤祹盯着那人看了看,发现好像不是开玩笑,心里就乐开了花,自己受点小伤,竟然还有这等好事?谁要笑话就笑去吧,他现在要不答应,以后说不定会买块豆腐撞死自己。 卢冰在旁边见主子答应了,心里一喜,要是主子有点什么事儿,回去可怎么和定嫔娘娘交代啊。 “主子,饭菜都好了。”苏培盛适时的插嘴。 两人净了手,用了膳,就躺下睡去。 第二天醒来吃了点东西大队人马又缓缓开动。 胤祹站在马下,看胤禛的意思是想把自己抱上马,赶紧道:“哎,四哥,你先上去,再把我拉上去就好。” 胤禛笑笑翻身上马,向胤祹伸出手,看着眼前这只白皙修长的手,胤祹的目光立马就落到那枚墨翡的扳指上,胤祹不自觉的摸摸自己胸前里衣挂着的锦囊,想着自己长大以后也可以戴着呢…… “十二,赶紧的……” “噢,四哥我要坐后边。”胤祹反应过来,说道。 “好,你坐后边。”胤禛有些无奈,以前怎么也没见这孩子这么别扭。 上了马,两只胳膊圈住那人的细腰,因为现在胤禛是十八岁,相差七岁的胤祹今年十一岁,这个头却是刚及那人的胸口,坐在马上也矮了一个头多。 按理说他做前边正合适,这在后边看着就有些别扭了,奈何胤祹现在已经是美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时拿脸在胤禛背后蹭蹭。 胤禛自然也感觉到了,不过他可不知道十二心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只当他把汗擦在自己背上了,还打趣儿道:“十二,四哥我好好的一件衣服又让你祸害的不能看了吧?” 胤祹一听那人喊他名字,还有些心虚,听完后边的他望天无语,这人也他会破坏气氛了! “呦,十二,我可听说是你自己求旨要来的,怎么才一天就懒得跑四哥马背上去了?”胤礻我从后边赶过来笑着问胤祹。其实他的大腿内侧也破皮了,只在那里撑着,谁叫自己没有个疼自己的好四哥呢。胤礻我倒也不是笑话胤祹,说实话,他对这个弟弟印象不错,自己额娘去的时候,好几次跑来安慰自己。 “是十哥啊,弟弟我有伤在身,不得已啊。”胤祹那语气怎么也听不出不得已的感觉。 “怎么不上马车,你九哥早跑进去了。”胤礻我早猜到了,毕竟他自己身上也不舒服,可没想到一直不服输的胤祹今儿如此轻易的就承认了。 “马车了哪能看到这景色啊。”胤祹意有所指的道。 胤礻我四下看看实在没发现那里有什么景色了,还能比得上皇家园林不成?不过倒是没有和胤祹继续扯皮,和胤禛招呼声掉马跑到胤禟的车厢里去了。 “呦,老十怎么也进来了?不是说我坠了咱们大清皇子的名头吗?”胤禟懒洋洋的半躺在马车里,冲着跳进来的胤礻我讽刺道。 好在胤礻我从小就在这张嘴的荼毒下长大,早就免疫了,总不能现在还象小时候那样一言不合就抱在一起摔跤吧。所以斜眼看了那个比自己大了一点儿的九哥,没说话,自顾自的坐在一边。 “哎,哥哥我跟你说话呢,你上前面和老四说什么呢?”胤禟不死心,好不容易进来个能说话的。 “没什么,看了看十二。” “呦,我说外面怎么没看见你,原来也进了胤禟的车啊?”胤禩掀开窗帘的一角,冲里面的胤礻我说道。 “八哥,你也进来吧。”胤禟也插嘴,他实在不想一个人在里边。 胤禩想想点头进去了。 “胤禟你就不能坐好,有那么热?”胤禩一进来就看见胤禟衣襟大开,露着半边白皙的胸膛,长大越发娇艳的脸整成这样,要不是他有个高贵的身份,和半个秃头,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皇子。 “唉,都是自家兄弟,怕什么?”胤禟不在意的说道。他倒是知道自己的长相的,对八哥没说出来的话心里也有数,不过身为皇子阿哥,也只有自己玩别人的份,更何况自己又不好男风。 “皇阿玛驾前今儿是谁在那里?”胤礻我问道。 “今儿是三哥和七哥。明儿是四哥和十二,后天就是五哥和胤禟,再就是咱们了。”胤禩慢慢的说。 “唔,这老四和十二倒是像嫡亲的兄弟了,走到那里都不分开啊。也好,咱也是有哥哥的人啊。”胤禟在边上凑趣。 “切,你还有嫡亲的弟弟呢。”胤礻我没忍住,想自己额娘去了可就剩自己一个了。 胤禩一看立马圆场,“十一怎么样了?这次也没能去看看他。” “还是那样,不大好。”胤禟听八哥说起自己的弟弟,情绪有些低落。 车厢里一时有些安静。 不说这边,就说马背上的胤祹,现在就是典型的痛并快乐着。 虽说不用自己驾马了,自己也事先让卢冰给自己缠了几圈绷带,可是还是疼啊。不过他有对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的感觉爱不释手,只得在马背上撑着。 暗夜 又歇了一天的胤祹感觉好点了,其实就是伤处不好,今儿也没有细腰给他抱了。今天轮到他和胤禛俩跟在康熙的车辇旁边随驾。 胤祹一大早的跟在车驾旁,想着那人在车驾的另一边,心里就对车里的康熙超不爽,整个人也显得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康熙在里头一掀开车窗帘,见看见这次随行的最小的十二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想起头一天胤禛跟自己说的事儿,点点头,心道还算有骨气,没因为一点苦就退缩,冲边上的梁九宫道:“去把十二喊上来,不要惊动其他人。” 梁九宫领命退出来,对边上的一个御前侍卫耳语一番。 胤祹正在碎碎念车里的皇阿玛无聊呢,就听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十二阿哥,万岁爷让您到御辇上去。” “靠,我就刚念了几句啊。”胤祹腹诽却无奈的跳上马车。 梁九宫正等在门边上,笑眯眯的对着上来的胤祹说:“十二阿哥进去吧,万岁爷正等着呢。” 胤祹点点头,看梁九宫这表情,知道这代表没什么事儿。虽然不知道这康熙身边的大太监为什么一直对自己不错,不过总不是坏事就是了。 进了里面,发现还挺宽敞,康熙正靠着软垫上闭目养神。旁边的小几上一个香炉正散发出淡淡的檀香,边上放着几本折子,几个托盘里放着几碟子干果和糕点。另一个放着茶壶茶杯等。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不知皇阿玛有什么吩咐?”胤祹现在对这个人亲近了些,起码已经那他当父亲看了,当然这人首先是个帝王胤祹是不会忘记的。 康熙睁开眼,指指他手边的矮墩,问道:“伤可是还没好?” 胤祹屁股刚挨到墩子上,还没坐稳呢,就听见这么惊爆的消息,差点没坐到地上。但也扯到伤处,一时呲牙咧嘴的,也顾不上君前失仪了。 康熙看着自己儿子那怪模样笑出声来:“哈哈哈,你还当朕不知道怎得?” 胤祹脸有些发热的看着他皇阿玛显然是自己因为娱乐了他而笑的开怀的人,安慰自己:笑吧,总比找自己麻烦好啊,在说反正自己今儿也让这位弄的和胤禛俩分隔车两边,自己就赖在他车上不走了。 “皇阿玛莫不是还能掐会算不成?定是四哥昨儿跟您说的吧?”胤祹定下心思就开始一门的哄着康熙开心。 康熙对他从小就不怎么怕自己也习以为常了,况且他挺享受这种放开的感觉,毕竟没人愿意真正的当个孤家寡人的,也就在这几个小的身上自己还能感受到为人父的感觉了。 “呦,皇阿玛可不会算,倒是你的伤怎么样了?方才瞧着还不大好吧?今儿就不用出去了,呆在这里也好同我聊聊。”康熙关心道。 面对一代帝王的关心就是胤祹一时也有些受宠若惊,立马谢恩。 这是倒是有了父慈子孝的样子,胤祹适时的给康熙添上茶水,说点自己同小十三的趣事,四哥又怎么罚自己了,讲讲苏麻喇姑的教诲,但是对朝堂的事和自己的额娘却是决口不提。胤祹可不想让康熙认为自己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或是以为自己额娘教唆,还是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正事儿啊。 轻松的闲聊中时间过的就快了,未时的时候就到了密云县,胤祹轻快的回到自己自己马背上,向自己的驻地跑去。 至于康熙自然是住在驿站,密云县的一帮子官员们已经在那等了有一会儿了,胤祹腻歪这些个事早早的避开了。 “主子回来了?今儿可比昨儿早了些,奴才药膏都备好了。”卢冰在帐篷边上看着胤祹过来立马迎上去。 “嗯,你主子我今天没怎么骑马,换药还是要的。”胤祹进了帐篷,一边洗漱,一边等着换药。 “四哥没回来?”看着忙活的卢冰问道。 “四阿哥使人回来说是万岁爷召见,让主子先用膳。”卢冰一边拆绷带,一边回话。 “唔,知道了。嘶”胤祹摆摆手,让卢冰继续。 等胤禛回来的时候天都擦黑了,等他吃完了胤祹才问:“四哥,可是有什么事?” “嗯,倒是没出什么事儿。只是方才皇阿玛召见此地的官员,听他们说今年密云、顺义的高粱歉收,让我们去查实了一下,然后又下旨从通仓那边运粮两万石过来。” “噢,那就好。皇阿玛还真是勤苦啊。”胤祹感叹这康熙真是勤政啊,和眼前这人以后定下的乾隆直接就不像是祖孙嘛。不过他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就好。 等卢冰苏培盛帮主子们宽衣退出去之后,躺在那里的胤禛很快睡着。可今儿胤祹坐在康熙的车里了,就陪着唠唠嗑,精神还足着呢,这会儿实在是睡不着,又不好到营地里胡乱串游,万一让人误会可就百口莫辩了。 百无聊赖的胤祹看着看着注意力就转到边上躺着的胤禛身上了。 难道是灯下看美人?胤祹觉得自己四哥今儿分外迷人。 幽暗的烛火让胤禛的轮廓更是深邃,一双剑眉下狭长的凤眼紧闭,不再散发幽幽冷光,密密的睫毛长长的附在那里,并不卷翘,根根挺直,却在这灯影的映照下在脸上洒下一片扇形阴影,看的胤祹心里痒痒的;挺直的鼻子微微渗着些细密的汗珠子,一张淡红的唇厚薄正好,胤祹很想吻吻它,他也的确这么干了。 胤祹将那老是诱惑着自己的唇瓣含进嘴里,伸出舌头添添,看那人没有反应,想是累了睡的沉了,胆子愈发的大了。心里想着:四哥啊,弟弟我真是忍不住了 含着还不够,胤祹又用牙齿轻轻的噬咬,软软的、韧韧的,比自己想想中的感觉还要好啊。 胤祹觉的还是不够,机会难得啊。舌尖一个用力顶开了闭的并不是很严实的牙缝,舔过每颗牙齿,不满足的卷住胤禛的软濡的舌头开始纠缠…… 胤禛在睡梦里总觉得嘴里像是含着什么,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寂静的夜里这一声就好比一个炸雷响在胤祹耳边,吓得他停在那里不敢动了。 一直等了好一会儿,撑着身子的胳膊都酸了,见那人没了动静,看看那让自己吮的发红泛着水渍的唇无奈放弃。 只是看到眼前因为烛光而透着珍珠光泽的的脖颈,胤祹到底没忍住,在那里肆虐了一番,不过小心的没有留下痕迹,想着来日方长,路上还有机会的,这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表白 胤禛早上醒来漱口时觉得自己的唇有点肿,寻思着难道点的熏香不管用?回头问道:“十二,昨晚有蚊子吗?怎么专盯着我嘴不放了呢?” “噗……”胤祹本来看胤禛摸着自己的唇就在那里心虚,现如今听他将自己说成了是叮了他的蚊子,一时没忍住,正含着漱口水的胤祹就华丽丽的喷了。 在边上伺候的卢冰满脸怪异看着自己的主子,四阿哥说了有蚊子,纳闷这大清早的主子又激动什么,唔,难道我卢冰越长越回去了? “爷,要不今晚换种熏香试试看?”苏培盛小心的问。 “嗯,换种吧。”胤禛抹抹嘴坐下准备用早膳,看十二还在那里发怔,便说:“十二,快点,大清早的还没睡醒?” 胤祹现在很无语,有这么英俊潇洒的超大个蚊子?好吧,不知者不罪,看我以后…… 用了早膳后大家又上路了,胤祹继续坐在胤禛后边,抱着他的腰继续揩油。就这样走走停停几天下来,胤祹也基本适应了马背上的生活。 八月初九康熙驾临博洛和屯,也就是如今的隆化。这时候还没有兴建博洛和屯行宫,毗邻的热河行宫(后来的避暑山庄)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瞅着一片蒙古包,胤祹好一阵失望。 康熙的御帐扎在正中央,周围是妃嫔的帐子,四周都有护卫军驻扎,再就是随行皇子亲王的帐子,胤祹仍旧和胤禛一个帐子,这层往外是随行大臣的最外围是八旗兵勇的主营。 一环套一环,和紫禁城的布局差不多,就是简化了,无论在哪都是众星拱月,康熙为尊啊,胤祹感叹。 胤祹跟着胤禛向着自己的帐子行去,匆匆洗漱一下,换上正装去面见康熙。 因为科尔沁、喀尔喀、喀喇沁、翁牛特、土默特、巴林、王、贝勒、贝子、公、台吉等来朝,康熙会同皇子王公大臣等赐宴给着这些蒙古贵族们。 “四哥,不去不行吗?”胤祹拽拽身上厚重的衣服,真热啊。 胤禛看他一脸不情愿的模样,安抚道:“也不会让我们一直在那里的,你得空可以偷偷溜出来的。” “唔,好吧。”胤祹觉得还是自己的无袖t恤衫舒服啊。 远远的二人就看见一片火光,两排人坐在那里又说有笑,大阿哥胤褆同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等都已经在了,二人对视一眼向那边行去。 “胤禛见过大哥、三哥。”“十二给众位哥哥请安,哥哥们可是过来有一会儿了?真热闹啊。” 胤祹知道胤禛话不多,很自觉的与他们攀谈起来。刚说了没几句,温润如玉的八阿哥打头,带着老九、老十也来了。胤祹请了安,又看了胤禩一眼,心想好模样儿啊,可惜不是爷的那盘菜啊!这么想着还扭头看了看边上的胤禛,让那人心里一阵莫名。 胤褆平时很少见这些个年纪小的阿哥,自然也没有什么话说。至于三阿哥胤祉整天端着个三皇子的架子,胤祹实在看不惯,便冲着五阿哥胤祺笑笑,问道:“五哥,今儿可有什么新鲜的事物?” 胤祺是个好脾气的,不像个阿哥,倒是有些清雅士子的模样儿。只听他和气的问道:“十二是第一次来吧?”胤祺对这个和自己十一弟年纪相仿的弟弟还是挺有好感的。 “嗯,还是弟弟我自个儿厚着脸皮跟皇阿玛求来的呢。”胤祹摸摸脑门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 “呵呵,也没什么,待会儿会有地道的全羊宴,摔跤歌舞等活动呢。十二弟也可好好体会一番。”胤祺也没细说,因为不远处康熙的銮驾已经过来了。 众人叩拜之后,是康熙例行对那些蒙古王公的勉励,接着就是开宴了。胤祹没事就看了看对面的那些王公们,大都是粗犷的模样儿,也没看出什么出彩的人物。继续和盘子里的羊肉奋战,味道的确鲜美,胤禛还准他喝了两碗酒,咂咂嘴,没什么特别的。 吃饱喝足开始上节目,胤祹就坐不住了,这些个节目自然不能引起胤祹这种见过现代各种舞蹈的兴趣,这喧嚣的声音、胤禛镇静自若的侧脸都让胤祹心里越发的烦躁,他在这里实在坐不下去了。至于后面的摔跤胤祹更是没兴致,两个大男人摔来摔去有什么好欣赏的。 于是胤祹揪了个空档,悄悄地和胤禛打个招呼,就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 越走越远,直到只能隐约听到那边的笑声,胤祹舒了口气,这才停下来。 找了块平坦的地方,一屁股坐到草地上躺平,四肢随意的舒展着,胤祹闻着清新的草木气息,晚风轻拂脸颊,那种柔柔的感觉让胤祹想起儿时额娘的轻抚,也让自己那颗躁动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看着星星点点的夜空,一望无垠;嗅着新鲜的空气,沁人心肺;胤祹呼吸着这新鲜的空气心里知道这是三百年前的大清啊!那现代只有灰蒙蒙的夜空,污浊的空气,那里还能看到这样的清朗的星空呐 来到这里也这么些年,当初的痛自己已经快遗忘了,额娘、胤禛他们一点点抚平那伤口,他们才是自己现在的亲人,自己也融入了皇宫里…… 自己的生活习惯也从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已经同那些土生土长的皇子阿哥没什么两样了啊……胤祹不自觉的想起服侍自己的卢冰,唔,自己的全职保姆加秘书啊!这皇宫还真是培养人才啊! 胤祹换了个姿势,单手支头侧卧,却感到胸口那事物的滑动,让他想起了胤禛。能安稳的活到现在,胤祹总算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只是自己的初衷是抱住未来皇帝胤禛的粗腿,没成想日久生情,自己起初的那份心思在不知不觉中发展成了对胤禛这个人的执念,竟是想得到他本人了。 胤祹脑中不停的流转着胤禛的一切: 那人的坚韧,那人的冷漠,那人对他的疼爱,那人的委屈,那人对政事的用心,那人的淡淡笑容,那人的挺拔俊朗没有一处不在深深的吸引着自己,让自己慢慢的越陷越深,直到不能自拔,当然,胤祹对这些甘之如饴,谁想拉他出来,说不准能同那人拼命呢。 胤祹摸着胸口的锦囊,喃喃的轻声喊着:“四哥……”,脸上也不自觉的就绽放出溺死人的温柔。 胤禛因为不放心十二,幸好夜色里一身皇子服很是显眼。远远的就看到草地上躺着一个人,他松口气,起了逗弄十二的心思。 当胤禛轻手轻脚的靠近胤祹,映入他眼底的就是那抹笑容,很淡很淡,但是很真,因为没有听到那声“四哥”,只看到他脸上笑容,胤禛没来由的心里就很不舒服,是谁让十二弟露出那样的微笑? 难道是……想想十二弟的年纪,再过几年皇阿玛也就要给他指婚了,难不成他现在就有了喜欢的姑娘?可是自己怎么不知道呢?十二还有事儿瞒着自己?胤禛越想心里就越难受,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胤禛有种事情超出自己掌握的感觉,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似乎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就要永远的离自己而去,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远一样,胤禛觉得那好象在他心里挖走了一块,空空的……这种感觉让胤禛一时有些无所适从,他知道自己的这种状态有些不正常。 找到十二的喜悦早就不翼而飞,胤禛默默的走到胤祹边上,竟然不顾地上草屑、泥土会弄脏了他的衣服,学着胤祹的样子躺倒在草地上。 胤祹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看见身边躺着的胤禛心里一阵激动,没有发现胤禛的反常,只是欢喜的喊道:“四哥,你来了!” 而胤祹的兴奋、欢喜落到这时的胤禛眼里,让他越发肯定了方才自己的猜测。胤禛侧脸看了他半天,才张口道:“十二,四哥有话问你。” 胤祹看着夜色里那人俊逸的侧脸,黑亮亮的眼睛,静静的躺在自己身边的草地上注视着自己,心里一动,道:“四哥,十二有话对你说。”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然后都有些怔住。 胤祹想想道:“那四哥你先说吧,十二听着就是。” 胤禛也怕自己猜错了,说出来两人尴尬,也说道:“还是你先说吧。” 胤祹捉着锦囊的手又紧了紧,捏住里面的硬物,目光落在胤禛仍旧戴在手上的墨翡扳指,心里一喜,话就从嘴边溜了出来。 “四哥,弟弟喜欢你!” 心事 寂静的空气里传播着胤祹那清朗的声音…… 胤禛望着十二闪闪发亮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睛,有些好笑,自己正在担心呢,他倒好,欢欢喜喜的说喜欢自己,哭笑不得的胤禛只好说道:“嗯,四哥也喜欢你!” 胤祹一听胤禛那敷衍的语气,心里就有些发凉,果然吗? 自己这些年的那些个小动作这人就一点没往歪处想?是心里一点儿都没有自己吗?京城里喜好男风的明面虽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啊,自己该称赞他正人君子吗?该庆幸这人虽然娶妻生女,起码那片地方还是纯洁的? 胤祹越想脸色就越是难看。 胤禛看十二突然沉下的脸色,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不知怎么有种头皮发炸的感觉,难道自己方才说错话了? 从头想了想,胤禛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只好向胤祹投去问询的眼神。 胤祹看着那人认真而无辜的眼神就觉得自己是有火发不出,有话讲不清,只堵他心口难受的慌。 索性一骨碌爬起来,扑到胤禛的身上,两手捧起胤禛的脸,对着那半张的唇发狠的啃了下去。 软软的、凉凉的的两片唇在胤祹口中、齿下不停的被蹂躏着,尝了甜头的胤祹趁着那人还在发呆的空档,舌头长驱直入,冲进胤禛的口腔,肆虐不已…… 喉咙的不适终于让胤禛从呆愣中惊醒,看着近在眼前的放大的脸庞,感受着自己口腔里的不属于自己的舌头…… 这场面对与没多少经验的胤禛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以至于脑子还是一团浆糊的胤禛想也没想的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抬手就给了那人一拳…… 没有防备的胤祹被胤禛含愤而去的一拳撂倒在地,爬起来的胤祹擦擦嘴角的血迹,倒不是胤禛打出血来了,那只是方才自己的唇嗑在牙齿上破皮了。 胤禛怔怔着看着自己的拳头,听见十二发出一阵低沉沙哑的笑声,不复平时的清朗,脑中盘旋着一个念头:我方才打了他一拳…… 胤祹也不管那人怎样,笑了一阵便自顾自的说:“怎么?四哥,觉得恶心了吗?被自己的弟弟亲,觉得不可思议吧,可是我早就想这样干了!你不知道吧,从小我就说喜欢你,直到方才,你都认为那是小孩子话吧?呵呵,我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你认为的那种,而是象男女间的那种喜欢!” 依旧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耳中听着十二那低哑却清晰的话语,胤禛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有被自己弟弟压倒亲吻的恼怒,有自己竟然呆呆的躺在那个让那人为所欲为的羞愤,有听到他那些话的惊诧,隐约还有一丝欢喜,方才那笑容竟是因为自己么? 胤祹说的时候是挺痛快的,可说完之后送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忐忑了,毕竟要是胤禛不愿意,难道自己还能逼他不成?抬头看看仍旧在哪里低头发呆的胤禛,胤祹有些急了,道:“四哥?” 不是自己把他吓着了吧?怎么没点反应啊? “四哥?你可别吓我啊?”胤祹一看还没反应,真是急了,拼着再挨一拳的风险,凑到胤禛身边,急切的捧起那人的脸,看他那涣散的瞳孔明显心神不再这里。胤祹当下一阵无力,难道自己的表白这人没听到? 正在胡思乱想的胤祹又被胤禛一把推到地上了,就听耳边传来胤禛清冷的声音“今天四哥就当你喝酒喝多了,胡言乱语,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你还是我的十二弟,我还是你的四哥。” 说完胤禛站起来,整整衣衫,转身就向营地行去。 坐在地上的胤祹被胤禛那平静的语气打击的不轻,也错过了方才胤禛说这话是紧紧攥起的拳头。 望着那人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中,胤祹有些迷茫,这是拒绝吗?不该是决裂吗?可……胤祹黯淡的眼神突然亮起来,难道胤禛的意思是以后还是好兄弟? 本来有些绝望的胤祹狠狠的捏着胸口的锦囊,望着胤禛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四哥,今天你既然还认我,给了我在你身边的机会,弟弟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好男还怕烈女缠,我还就不信天长日久融不了你这座冰山男! 拍拍身上沾上的泥土,胤祹揉揉左颊,“嘶”了一声,嘀咕道:“还真疼啊!” 扬起那张还带着少年稚气的脸,星空下胤祹那嘴角的笑容竟带着几分邪气。 营帐 苏培盛看见自己主子满腹心事的回来,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衣角还带着几根青草。 他也不敢多问,只是静静备好温水毛巾,这才上前问道:“爷,可要洗漱?” 胤禛抬头看看,点点头,在苏培盛的服侍下洗刷一下,退下衣服,早早的休息了。 等苏培盛默默退出营帐,早等在外面的卢冰赶紧问:“我家主子呢?” “不清楚,只是我家爷今儿有心事。先等等吧。”苏培盛轻声说。 卢冰也是精明的角色,自然不会看不出四阿哥的反常。 胤禛躺在那里翻来覆去却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十二的那些话,还有他那放肆的行为。胤禛慢慢的回想十二从小到大的表现,他的确是从小就粘着自己,也时不时会有些亲密的动作,可自己从没往那处想过,只当是小孩子撒娇。 不自觉的摸摸有些肿胀的唇,不期然就想起前几天早上也发现自己的唇有些肿,和现在的感觉类似,难道……恨恨在唇上擦了一把,这臭小子! 胤禛这时倒是不气了,只是眸子被满满的迷惑所替代:对于胤祹的那些质问,他并没有觉得胤祹的吻恶心,甚至以前十二的那些小动作会让他很贴心,只是突然让他知道自己从小看大的弟弟对自己有着那种心思,胤禛一时实在难以接受。 可为什么自己想到那抹微笑是因为自己而发,会在心底窃喜? 胤禛突然不想在想下去了,直觉告诉他这事还是当他没发生的好,他不能接受这种禁忌的感情,可是难道他就真能因此和十二决裂?那种温暖,那种全心的信任一旦尝过还会有人放弃吗?额娘灵堂里那个幼小却温暖的身子已经深深的烙在心里了。 “主子,您可回来了,奴才都担心死了,您要再不回来奴才” 胤祹赶紧打断卢冰的絮叨,这孩子越大越能唠叨了。“准备水,你主子我要沐浴。” 胤祹吩咐着,他身上实在是需要洗洗了。 想想又拉住卢冰轻声问:“我四哥回来了?” “回来了,只是四阿哥脸色不太好。”卢冰自然不会隐瞒什么。 胤祹脸色变了变,没说话,摆摆手让卢冰下去了。只是边上的苏培盛眼光闪了闪,他分明看到十二阿哥身上也带着几根青草,心下对自家爷身上的反常有了几分猜测。 洗漱完了,胤祹悄悄躺在那人身边,明显感到那人的身体绷紧了,心里有些发苦,难道自己还能用强不成? 两人各怀心事的睡下不提。 脸上的伤 胤祹一觉醒来,感觉是神清气爽啊,昨儿将压在心头这么些年的秘密说出来,又从胤禛那行止中看到希望,所以这一觉他睡的是格外的香啊。 反观胤禛,眼底是浓重的青影,显然没有睡好,这让胤祹小小的愧疚了一把,不过为了早点抱得美人归,这点心疼只好先压下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胤禛昨夜满脑子都是胤祹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还不时的听着那人均匀的呼吸声,明显睡得很沉,胤禛在边上恨得直磨牙,你搅乱一池春水,自个儿却安稳的蒙头大睡。当时胤禛真恨不得再打他几拳,可举了半天没舍得下手。 “主子!”卢冰正准备给自家主子净面,就看见左脸颊那个乌青的拳印,顾不得体统,失声喊道。卢冰实在想不出谁敢在他主子脸上下手。 “大清早嚷嚷什么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昨儿你主子我练醉拳练到自己脸上不成?”胤祹一边对着卢冰叱道,一边拿眼角观察那人的反应,果不其然,胤禛面色平静的瞄了自己一眼,不过左手却不时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墨翡扳指。 这么些年,胤禛的一些小习惯,他自然是了若指掌,一旦胤禛转动手上的扳指、佛珠之类的小物件,那就是在掩饰心里的波动了。 胤祹感叹,总算不枉自己昨天忍着疼,没有让卢冰马上给自己上药散瘀。这伤在脸上多挂几天,说不定能让一贯疼自己的胤禛早些消去心里的疙瘩。 “唔,那昨天怎么不让奴才上药啊?”卢冰低声嘀咕,却在心里腹诽,主子您正是能啊,您左右手都是反着长啊,纯属是睁眼说瞎话。不过卢冰也就在心里想想了,觉得八成是四阿哥揍的。 “我忘了不成吗?”胤祹赶紧摆摆手,让卢冰上早膳,吃了还要上路呢。 整个过程胤禛一言未发,面色沉静,将“食不言”发挥了个淋漓尽致,苏培盛自然小心伺候着。只有胤禛自己知道他心里一点都不平静,看见那人脸上挂着的伤,愧疚就把还没来得及扩大的恼怒压了下去。 大队人马向着下一站张三营行去。 康熙今儿心情不错,行了一段路,让梁九宫打起帘子透透气,结果就看到骑在马上悠然自得的十二。低声吩咐了梁九宫几句。 于是胤祹又被侍卫请进康熙的车辇里了。 “儿子胤祹给皇阿玛请安。”胤祹驾轻就熟的恭声请安。 “起吧。这回都习惯了?一边坐着说话,和朕说说有什么高兴事儿没。”康熙颇感兴趣的问道。 胤祹听康熙又那他上回骑马受伤的事说道,臊的那小脸上又腾起红晕,恨不得找个缝钻到车底下去,胤祹腹诽老九、老十那张嘴就是从您这里继承的。 结果胤祹一起身,就听到康熙的抽气声。 “十二,你这脸是怎么弄得?”康熙惊诧的问道。 其实也不能怪康熙大惊小怪,实在是那伤在胤祹脸上确实是触目惊心啊。胤祹本来长的就白嫩,又是未长开的年纪,巴掌大的小脸上一片青紫占据了半个脸颊,和四周白皙水嫩的肌肤一对比,那效果是分外具有震撼的效果啊。 更何况,胤祹可是他的十二皇子,谁这么大胆在他脸上砸上一拳?这就很让这位康熙大帝惊奇了。 “额,皇阿玛,儿子自己打醉拳弄的,昨晚忘了抹药了,其实没什么,就是看着吓人,真的,嗯,不疼了”胤祹心虚的解释着,心里祈祷,您可千万别再问了。 只是老天貌似没有收到胤祹的祈祷,也不知道是他拜的不诚心还是不鸟他这个凡人。康熙又问:“,朕都不知道十二还会醉拳呐,有空给朕打一趟看看。”康熙顿顿又道:“只是十二你胳膊反着长的啊?”要是卢冰在这里一定会大呼万岁爷圣明的。 胤祹看康熙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显然并不想追究什么欺君之罪,也就配合干咳外加傻笑来娱乐一下自己的皇阿玛。 胤禛在外边隐约听到车里的笑声,开始还因为担心而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心底叹口气,到底自己是放不开他的。胤禛又想起那夜的情形,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只是胤禛的关心胤祹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能从车里爬出来抱着胤禛啃上几口。 到八月十二的时候,御驾到达汗特木尔达巴汉(今四道沟骆驼梁),并在那里举行了小型的围猎。 胤祹也终于实战了一把,只是战果比较搞笑。自然是康熙的猎物最多,再就是大阿哥胤褆了,就是其他其他皇子阿哥也都是猪啊鹿啊的大型猎物,胤祹倒好带回两只兔子一只山鸡。 这事让康熙、老十笑了半天。不过胤祹倒是振振有词的反驳:那是自己箭法精准,象那些个大的猎物多么大个的靶子啊。其实胤祹箭法很是不错,他射这个纯属是因为他吃腻了猪肉羊肉什么的,想换换口味而已。 其他兄弟也都跟着乐了,就是胤禛虽说没有说话,可眼尖的胤祹还是看到那人微微翘起的嘴角。胤祹对此有些欣喜又无奈。欣喜的是这人貌似还关心自己;无奈的是人前还是好兄弟,人后胤禛则是能避开就绝不碰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冷暴力”? 这让胤祹觉得有劲儿没处使,脸上的伤也早就在卢冰的药油攻势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的胤祹有些丧气。 对与老十的话,胤祹也不以为意,特意吩咐卢冰去了皮收拾好了,一只山鸡一分两半,切块抹了香料和盐等调味的东西塞进兔子肚子里,包上金莲叶子裹上泥巴用火烤了,这该叫“叫化兔”?不过那香味儿真是 胤祹和胤禛分食了一只,好在那人没拒绝。给康熙送去一只,得的赏赐能买不知道多少只兔子了。 康熙最近比较忙,旨意是一道道的发出去,不过胤祹对这些不怎么关心。只是约莫知道噶尔丹自从上次逃走就一直不怎么安分,双方也有小规模的冲突。 八月十五大队已经在穆禄喀喇沁停驻了三天了。 康熙忙着指挥各旗的兵力分布,这没胤祹什么事,白天又老见不着胤禛的人影,郁闷的胤祹只能带着卢冰四处溜达,权当是散心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胤祹带着卢冰去了附近的一个水泡子。胤祹瞅着圆圆的月亮突发奇想,转头对卢冰说:“快,找块大些的石头来。” 卢冰一头雾水的领命前去,好一会儿才搬了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来。 胤祹一时有些傻眼,自己只是想要块石头刻字许愿,没成想由于自己表达不明结果卢冰找了半天整了个大块头回来。 想了想,胤祹也没再让卢冰跑一趟,自己在脚边随意找了片巴掌大小的一块,掏出特意让人打造的指刀,用刀背在石片上刻了点东西,便俯身对着水面打了出去,石片飘了几个漂亮的水花落在水泡子中心沉了下去。胤祹还对着月亮似模似样的拜了几拜,让后洒脱的带着卢冰回营地了。 卢冰让自己主子一连串儿的动作弄得晕头转向,不过看主子好不容易心情好转,很明智的没有问起。 八月二十日康熙抵达克勒乌里雅苏台。 康熙召见科尔沁土谢图亲王沙津,至于说了什么胤祹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同噶尔丹脱不了关系,算算,三十五年就是康熙第二次亲征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流逝,卢冰发现自己主子有躁狂的倾向,根源就在四阿哥身上,可惜自己人微言轻,只能更用心的伺候好主子。 其实胤禛最近过的也不好,他每天要去康熙那里议事,还要面对胤祹的视线的骚扰。胤禛是不想理他,可面对这些你又不能说什么,那人只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你,你要真去看他了,他偏偏又扭头了。 十来天的功夫就让本来就不胖的胤禛又瘦了些。看的边上的胤祹心疼不已,不过他自己也没好到那里去。急得苏培盛和卢冰两人是拼命给自家主子进补,可惜没什么效果。 八月二十四康熙进驻噶海图地方(一处围场)。 狩猎当日安北将军伯费扬古传来消息尚书班迪、咨称西卜退哈滩巴图尔等已往阴山之北。噶尔丹率兵尾进、偏在归化城之东北。 两军僵持的时候,胤祹和胤禛两人的关系也就这么僵住了。胤祹是真有些急了,那人白天打着议事的名义躲在康熙那里,晚上以休息为名又奉行起好久不在意的“寝不语”。 直把个胤祹急得是抓耳挠腮,可现在的胤祹可不敢再同那日那般鲁莽了,只得这么干耗着。 转机 申时二刻,噶海图围场四面旌旗飘飘,康熙带领众皇子、大臣出来散散心,疏解一下前几日噶尔丹那事带来的火气。 骑在在马背上的康熙一身行服,衬得是英姿飒爽,一点都没有不惑之年的模样,反倒是多年执政,身在高位,让他更添威严,那份内敛的气质更添男人风采。 胤祹在边上看着康熙意气风发的样子,嘀咕: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康熙真是风流啊,掰掰手指还有好多弟弟没出生呢!唔,等我到四十能跟他差不多? “十二啊,今儿你是要准备射兔子啊还是山鸡呐?”康熙看着两眼放光的望着自己的胤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儿子在腹诽自己,眯眼问道。 “额,皇阿玛,儿子今儿定会射个大家伙回来。”胤祹赶紧保证,毕竟他虽然不在意什么,可这事儿老让别人挂在嘴边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不得今儿得表示表示了。 “好,朕今晚可就等着你的大家伙了,真要得了,朕有赏。好了都去吧!”康熙笑眯眯的下令,眼看着大阿哥率先冲进去,又眯眯他那修长的凤眼。 其他的阿哥们、王公大臣也都分片行猎去了。 胤禛眼神闪了闪,顺着胤祹走的方向不紧不慢的行去。 康熙眼见众人都进了林子,对着边上的大学士张玉书问道:“素存呐,你看朕的这些个儿子都怎么样?” 人到中年的张玉书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人,他的仕途可谓是一帆风顺,没什么坎坷起落,算是天子近臣,为康熙所倚重。这时这位大学士面对康熙的诛心之言还是吓了一跳。 “微臣惶恐,阿哥们自然都是我大清的英才。”张玉书也是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只一句就不再开口了。 康熙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马鞭一扬,策马而去。张玉书一头冷汗的跟上,心里翻腾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胤祹这时候正烦着呢,真让他射头大野猪回去?自己虽然准头很是不错,可是力气到底不能和那些个成年的阿哥相比的,可是蒙古语的“噶海”汉译为猪,也就是说这个围场里大的猎物还是以野猪为主的。 “野猪走壕、山羊走包”,胤祹也知道按它的生活习性,要打到它还是很困难的,好在随行的人多,不会有什么危险。胤祹默默的查看地面上有没有留下显眼的蹄印。 主子不发话,后头的侍卫自然是跟着走,一行人往里面的水泡子行去,看看在水边能不能碰到饮水、洗澡的野猪。而这时胤祹他们已经进的很深了。 突然,胤祹抬头看向不远处右前方的灌木丛,那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胤祹让人小心戒备,侍卫们也都不是生手,四下散开,将胤祹护在中间。 野猪视力较差,但是它的嗅觉听觉却弥补了这个不足,想是听到马蹄声,从灌木丛里钻出一头红色的野猪。 “是野猪仔!”“不错,应该还不满一岁,身上的黄条还没退干净!”有几个侍卫喊道。 胤祹立马弯弓搭箭,一连三箭都利落的射中了那头小猪,看它嘶声着倒地,胤祹还没来的及高兴,灌木丛里又接二连三的钻出两头小猪和一头大黑野猪。众人都忽略了一条蜿蜒游出来的大蛇。 那头野猪有些疯狂的尖嚎着向众人扑来,胤祹猜测着该是这头母猪在教自己的幼崽猎食,可不幸的让自己一箭射到了。这时候的母猪最是护崽子,眼见自己的孩子死在箭下自然要拼命了。 众人的马在这嚎叫声中都有些受惊,奋力控制惊马的同时,密集的箭矢射向那一大两下三只野猪,一时间乱成一片。 胤祹初次遇见这种场面,脸色有些发白,他力气小了些,控制不了座下的马匹,只得拼命向边上行去…… 远处胤禛听到这边的动静,立马给了身下的爱马几鞭,加快速度向传出声响的地方赶去,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不紧紧跟着十二。策马而行的胤禛心里焦急不已,暗暗祈祷:十二,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主子走了,随行的立马跟上,这阿哥要出了什么事儿,他们的脑袋也不保险。 胤禛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惊险的一幕:十二面色苍白的斜挂的在马上,那摇摇欲坠的样子看的胤禛揪心不已。没忍住喊了声“十二!” 胤祹本来就跟这惊马僵持的没劲儿了,听到胤禛的喊声,心里一松,于是十二阿哥光荣的落地了。 然后这角度不怎么好,脚腕处一阵钻心的疼痛,不用说,脚崴了。胤祹觉得自己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今儿就他不易出行啊。 胤禛看十二落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扑到那人身边,看到十二扭曲的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子,胤禛现在那还顾得前些日子的尴尬啊,剩下的就是对十二满心的担忧、心疼了。 “十二?伤到那里了?忍着点啊,四哥这就带你回去啊!”胤禛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自己小心看大的十二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胤祹听着那人颤抖的声音,焦急心疼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这伤受的太值了啊,连带着脚腕处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抬头刚喊了声“四哥,没事儿,就是崴了脚”,胤祹视野里就出现了一条手臂粗的斑斓大蛇,正向胤禛接近,胤祹也顾不得脚上的伤,忍着疼痛一把推开胤禛,摸出指刀准确的划向蛇下七寸。 看着断成两段的大蛇,胤祹终于松了口气,手脚酸软的半伏到地上喘着粗气。 胤禛看那两段蛇尸那里还不明白是十二带伤救了自己,一想到自己只顾着担心了,反而要弟弟带伤出手,看着瘫倒的十二胤禛的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四哥,你不扶弟弟一把?我现在是真没劲儿了。”胤祹自然看见那人脸上的表情,知道是个打动他的好机会,却不忍心多说。 胤祹看看原来自己正好落在那堆灌木丛边上,也大概猜到那蛇是哪里来的了,忙转移话题道:“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怎么的,遇到母猪带着仨猪崽儿觅食,弟弟我三箭射死小的,于是就惹来老的,边上那条蛇估计就是那些猪的猎物了。” 胤禛顺着十二的目光看去,果然那条大蛇的身上有不少伤处。没说话,只是将十二小心的靠在自己身上,拿出手帕子默默给他擦汗。 当擦到十二那被缰绳勒的渗着血、还混着不少松针泥土的手心,胤禛到底没忍住,一滴热泪落到胤祹的手心,和着血晕开…… 胤祹感到那滴泪烫的自己手哆嗦了一下,怔怔的看着手心那处红晕,四哥这是在为自己落泪吗?前几天的烦躁、委屈、郁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心快要溢出来的狂喜,胤祹猛的抬头,目光烁烁的盯着那人。 胤禛被十二这样看着,脑海里立马想起那天草地上的吻,他现在尴尬的恨不得立刻扔下十二,远远的离开这里,可看着那双血肉模糊的手就动不了了,只是避开那过于火热的目光。 胤祹也知道不能太逼迫他,只是心里有了盼头,也就安定下,随后就把视线转到旁边的侍卫身上,那边显然已经搞定,那几头野猪已经注定要成为今天的晚餐了。 胤祹正想着是要来个烤乳猪呢还是红烧,就听那人说话了。 看他安静下来,胤禛才开口问:“你方才用什么杀了那蛇?” 胤祹也不隐瞒,亮出袖袋里的指刀,这都是他前世的小爱好,平时也用不到,时不时拿着修修指甲,八月十五那天还用来刻字来的,不想今天却派上大用。 胤禛伸手拿过去,细细的看了看,很精致,窄窄的刀脊上还刻了花纹,映着树叶间洒下的阳光反射出一片冷光,显然十分锋利。 “这把给我吧。”胤禛回复冷静,淡淡的说。 胤祹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人的性情,能赚他一滴泪值了,对着小小刀片自然不会在意,道:“四哥想要自然拿去就是,弟弟这里还有不少,只是这把方才用了,也不知道那蛇有没有毒,还是回头再换一把吧。” “不用,就这把,我们这就回去给你治伤。” 说着用帕子包好收起,俯身抱起十二向他的马行去。 胤祹将脸埋进胤禛怀里,反正他是丢人丢到大草原了,爱抱就抱吧,爷以后连本带利都讨回来。 胤禛将十二小心的横放到马背上,自己一直胳膊揽住他的身子,纵马小心向营地驰去。至于那猎物自然有人收拾。 养伤 早有人将此事禀报给康熙,所以当胤祹被胤禛抱回帐篷的时候,御医早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就连康熙本人也提前回来了,胤禛进去后先轻轻将十二放在软塌上,才给康熙请安。 胤祹面对康熙关心的眼神,内心有些触动,在卢冰的帮助下半撑起身子对着康熙道:“儿子恭请皇阿玛大安,嗯,那个儿子身有不便,不能全礼,还望皇阿玛赎罪。” 康熙刚想说什么,却见小十二那有些苍白的脸,抬手免了十二的礼,绷着脸对着等着的胡太医道:“赶紧看看,别留下什么隐患。” 这年过半百的胡太医赶紧领了旨,去给胤祹医治。 一屋子的人目光都落到胤祹和胡太医身上,胤祹倒是没觉得怎么,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还得空回了胤禛和卢冰一个让他们安心的眼神;可怜的胡太医就惨了,背上扎着康熙的利剑,身边还得忍受胤禛放出的冷气,这后背没一会儿就被汗水浸透了。 胤禛看着十二那已经肿起来的脚腕,看着胡太医在上面揉来搓去,十二的脸也跟着扭曲,他恨的想把这老太医踢飞,可理智让他把这个想法压下,十二的伤还要靠他,而且皇阿玛还在呢。 终于,脚腕和手心的伤都处理好了,胡太医、胤祹都松了口气。 太医是被吓得,至于胤祹是被疼的,其实要不是不能暴露,要不是自己的手也受了伤,自己真想自己来处理啊,怎么着自己前世也是个医生啊,虽然是学麻醉的,可手术看了不知多少,小小的外伤还是可以自己处理的。 “启禀皇上,十二阿哥没有什么大的伤,脚腕处是扭伤,没有伤到筋骨,这几天不要动,用药油揉几天就好。至于手上的上,大多是皮外伤,微臣已经处理好了,这几天会来换药,另外还望十二阿哥这几天不要沾水,以后不会留疤的。”胡太医一口气说完,终于感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消失了,偷偷抹了把汗。 康熙听完让梁九宫赏了他,见着他退出帐子,才转头又对上了十二。“咳,十二?” “儿子在。”胤祹心里还是小小有些忐忑的。 “嗯,皇阿玛也不能食言,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康熙见儿子没事儿了,也有心思开玩笑了。想起来人禀报的时候说是胤禛喊了一声,十二就一屁股从马上落到地上了,可惜自己没看到啊。 “额,儿子只打到了一头小猪,与当初的保证还是有出入的,而那母猪是众侍卫的功劳,儿子不敢贪功。”胤祹摸不清康熙的心思,规规矩矩的回道。 “唉,我怎么听说你还杀了条蛇啊?胤禛有这回事儿吧?”康熙憋着笑继续问。 “回皇阿玛,确有此事。”胤禛恭敬的答道,他的心思大部分还放在十二身上。 “那皇阿玛赏给儿子一块出宫的牌子?”胤祹想了半天提了一个对自己比较有帮助的要求。 康熙想想点头允了,吩咐下边将胤祹的猎物料理了,给各位阿哥王公们送点去,就出了帐子回去了。胤祹在里边听见康熙在外面的笑声,头上挂满黑线,有什么好笑的,我受伤你个当爹的乐成这样。 等帐子里就剩下胤禛胤祹两兄弟和俩人的贴身太监时,胤禛为免尴尬正想往外走,就听十二的声音响起。 “四哥,不要走。”胤祹对之前胤禛的对自己紧张、焦急、担心的表现自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样的机会要是今儿放过了,老天说不定都拿雷来劈自己了。 苏培盛、卢冰对视一眼,静静退到帐外。 “四哥,我疼。”胤祹看那人没动,但也没有转身,不得已又耍起撒娇的幼稚把戏,不过现在只要管用就好。 胤禛咬咬牙,转身坐到十二身边,也不出声,就那样背对着人坐着。正当他因为太安静感到不耐时就被一双手臂从后面抱住了腰,刚要挣扎,可看着那双包扎好手硬是忍住没动。 胤祹在后边自然能感到那人的挣扎和僵硬的身子,松口气继续说:“十二知道四哥心里担心我,十二很高兴。四哥,你心里放不下我是不是?不然不会在后面跟着十二,四哥,不要再不理我了,十二这几天很难受,四哥不要在躲着我了行吗?” 胤祹本来是想哀兵政策软化胤禛的,可他自己说着说着就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委屈,虽说没有掉泪,可是那声音里已经是带了哭腔了,只好先哽住。 听到那声“四哥”,胤禛身子动了动,可是让他怎么说,万一十二再提那天的事怎么办,自己接受不了那种悖逆伦理的感情,可也是真的放不下他,胤禛又陷入两难…… 感觉到那人的身子有软化的迹象,胤祹加紧道:“四哥可是因为那天的事?那四哥可是相信十二那天说的话,我…我是真喜欢四哥,既然四哥现在不能答应,想来也放不下十二的,那十二等就是。只要四哥不再拿十二当孩子看,能知道十二的心思也是好的。” 听着身后那人信誓旦旦的话,胤禛心里尴尬之余还有些欣喜,但是却没有怒气,尽管知道这不正常,可那心里的感觉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难道自己真的对十二存了那样的心思? 不可能!胤禛立马否定。虽说是放不下这人,可那是因为亲情,自己从来没想过那个,何况自己已经娶妻生女,将来十二也一定会有自己的家。可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却有些不舒服。 胤禛回头想看看他是不是说的是真话,结果就看见胤祹那额头又挂满的汗水,心下一软,道:“你先躺好。”说着小心挪开腰上的手臂,又给他盖好薄毯,见十二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叹口气轻声说:“四哥以后不躲你就是。” 胤禛看着十二那眉开眼笑的模样儿,发现自己那沉重的心情轻快了不少,连日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胤祹在瞧见那人微微勾起的嘴角,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踏实了。四哥,这话搁这儿你可是再也没机会甩开我了。 正当帐子里气氛回转的时候,帐外响起卢冰和苏培盛的声音,胤祹心里暗骂真会挑时候。 “奴才卢冰(苏培盛)给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请安,各位爷吉祥。” “你们主子可是在里边?”胤祺和声问道。 “回五阿哥话,主子正在里面,奴才这就”苏培盛还没说完就见自家主子出来了。 “都来了?进来吧,十二已经没有大事了。”胤禛听到声音就走了出来,对众人来看望十二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胤禛还是欢迎的。 众人给胤禛见了礼,就随着入了帐。 众人纷纷表示了对十二的关心后也就不扰他休息,送上伤药、礼物,就各自回去了。 康熙那头自然收到了这边的动静,听到下面禀报只老大、老三没去,只差人送了伤药,脸色沉了沉去也没说什么。 胤禟看八哥出来后就若有所思的不说话,索性直接问道:“八哥想什么这么入迷?” 胤禩瞥了一眼这个向来牙尖嘴利的弟弟,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四哥和十二弟前几天好像在闹别扭,也不知是什么事,不过今儿看他们的样子说不定我瞧错了。” “咦,八哥,他们怎么可能吵架嘛,谁不知道那俩比我和五哥关系还好。我都有些嫉妒了。”胤禟有些不信。 “一定是八哥你瞧错了。”十阿哥也跟着帮腔。 胤禩笑笑,把这话题掠过不提。 接下来这几天,胤祹过的可就舒服了。康熙准他不用再护在御辇边上,连带着胤禛也免了差事,陪着他在马车里说话。 胤禛对自己那天松口后悔不已,这几天十二得空就抓着自己不撒手,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这么会闹,简直就是无赖了:吃饭的时候他要你喂他,不然他就不吃;睡觉的时候抱着你一只手臂,说是不然他睡不着觉;到了马车上不乖乖躺好,准备的软枕不要,死活赖在自己腿上…… 胤祹对两人同在一辆马车里的安排太满意了,这不怎么宽敞的空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要不是脚上有伤,他真想跳起来转几个圈,对康熙喊上几声万岁啊。 看那人对自己的无赖行为都默默忍受了,胤祹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太君子了,也许自己该再流氓一点? 不过怕胤禛事后算总帐,还是狠狠心放弃诱人的打算,决定采取细水长流。而且对一个已经有了缺口的大堤,要冲垮他不过是时间问题了。胤祹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上元节 康熙三十四年九月初九康熙回銮,驻跸舒虎尔台地方。 这时胤祹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拖着胤禛从车箱里转移到马背上。当然不是说他一个人骑马,他手上的伤还没好彻底,这自然是他赖着那人的理由。 于是随行的队伍里又多了这么个组合:胤祹又坐在胤禛背后,笑眯眯的抱上了他四哥的腰。 胤禛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对此没有表示什么意见,胤祹自然乐的不说。 康熙在这里停驻的时候,给盛京的出征官兵拨了俩月的粮草,并许诺来年一年俸饷就让他们出兵攻打噶尔丹去了。然后大队继续返京。 康熙三十四年九月二十二,康熙一行回宫,为期近俩月的巡行塞外终于结束。 望到那恢宏的城墙,胤祹竟也有些想念了,这紫禁城毕竟是自己长大的地方。甩甩脑袋,胤祹总结虽然因为噶尔丹的战事让这次塞外之行少了好些好玩的,可是胤祹已经非常满意,有什么比与胤禛的感情更进一步更让他心动呢。所以胤祹是意气风发的骑着高头大马进了城。 回来之后众人去慈宁宫给皇太后请了安,就各自去给自己的额娘请安不提。 不管前朝怎么因为战事忙碌,反正胤祹又恢复了带着十三混尚书房的平静生活。除了更加认真的操练弓马骑射,每天打上几趟太极,胤祹就是得空拿着康熙赐的令牌出宫找胤禛联络感情去,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儿。 日子一天天过,定嫔的生辰之后没几天就迎来了皇太后圣寿节。备上一份随不怎么值钱却是胤祹从草原上带回来的一些小物件让老太太着实高兴了一把。胤祹不光得了皇太后的欢喜,那物质上的赏赐也是让他的荷包鼓了起来。 入了腊月事更多了,除了历来的官员任命,回京述职的,还有直隶的灾情、噶尔丹的战事,折子雪花一样都堆到康熙的御案上,由于政事繁忙倒是很少到尚书房溜达了,让胤祹这帮小阿哥们过的舒坦不少。不过呆在户部的胤禛也跟着忙起来,对此胤祹深感不满。 康熙三十四年的年终,康熙那不高的兴致连带着宫里过年的喜庆气氛也淡了不少。 年三十康熙赐朝正外藩科尔沁、土默特、阿禄科尔沁、喀尔喀、巴林、喀喇沁、阿霸垓、王、贝勒、公、台吉等、及内大臣、大学士、上三旗都统、副都统、侍卫等宴。 许是因为草原上噶尔丹的肆虐,胤祹发现这些个蒙古贵族们脸上没多少喜意,更多的是深藏的不安与忌惮。 正月十五上元节,京城的前门大街上都是张灯结彩,人山人海。在街道两侧,挂满各种灯笼、五彩宫灯,走马灯、莲花灯以及千姿百态的民间传统彩灯。看来西边的战事对京城的普通老百姓们影响甚微。 一个一身锦衣华服的少年兴奋的拉着一个青年的手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旁边还有身着便衣的护卫等。不用说这就是请旨出宫的胤祹和胤禛两兄弟了。 “四哥,四哥,你走快点……”胤祹还是第一次出来看花灯,他现在是看哪里都觉得新奇,不时的回头催着那人。 胤禛无奈的被十二拉着往前走,他不怎么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可看看前头那个笑眯了眼的十二,看着他终于流露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胤禛低头看着他紧紧拽着自己的手,一向冷漠的脸上露出暖暖的笑。也不知迷倒了多少出来看花灯的大姑娘、小媳妇。 胤禛看看这些彩灯,拽拽前边的的十二,等他靠过来才问道:“你只看看,不用买几盏回去?” 胤祹歪头想了想说:“四哥,你要送我?你要给我我就要。” 胤祹这时想到的是除了七夕时的情人节,七月半的河灯节外,正月十五元宵节,也算是中国传统的情人节。眼前这人送个花灯……嘿嘿,胤祹看着这男女混杂的大街,眼睛骨碌碌转了好几圈,这也算咱赶了一回潮流? 这元宵佳节寄托了不知多少深闺里少女的相思。不过清朝时期的京城对旗人女子婚前的礼教还是挺宽松的,看这满大街的女人就知道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可要给你额娘带回几盏?四哥这个钱还是有的。” “好吧,卢冰、卢冰…”胤祹揉揉让那人呵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耳朵,对着后边喊道。 这没一会儿,不光卢冰,连带着康熙派给他的护卫手里也都挂满了精致的花灯,胤祹不光备了他额娘定嫔的,连带着皇太后、苏麻拉姑、十三的都有了。胤祹还特意给康熙选了一盏,这位祖宗的大腿是要牢牢抱紧的。 瞅见路边的一个卖元宵的摊子,胤祹拉着某个不情愿的人坐下,卢冰趁机将手里的花灯送回马车上。 “来两碗元宵,桂花馅的。”胤祹也不等那人发话,直接说道,他还真有点饿了。 “四哥,没出来吃过吧?嘿嘿,我也是第一次。”胤祹对着有些不自在的胤禛说。他是知道这人有些龟毛、有点洁癖的。然后在心里补上一句,今生的第一次,他前世对路边摊可是太熟悉了,能从街头吃到街尾。 很快就上来了,胤祹捡了一个尝尝味道还不错,不是很甜腻,对面那个不喜欢太甜的东西。胤祹看胤禛在哪里迟迟不动,冲着那人一乐,舀起一个就递到胤禛的嘴边了,话说自从回来之后,胤祹就规矩的之拉拉手了,这可是自己刚用过的勺子,勉强算是间接接吻吧。 胤禛无奈的看着对面坏笑的十二,无奈的闭眼吃下,回味一下和宫里的差不多,也就自己吃了几个。 吃饱喝足的胤祹又拉着胤禛四处转转,看见前边一堆人,还不时有叫好声传出,胤祹立马想到,朗朗星空下,满大街花灯,才子和佳人,正在猜灯谜。于是胤祹激灵灵一个哆嗦,拉着胤禛就往反方向走。 胤禛让十二的反映弄的一头雾水,待得两人走到一棵树下,四周的人也少了,胤禛才问:“怎么不过去?那个灯谜有些还是挺有意思的。” 胤祹腹诽,你这么一个贵气多金的青年才俊往那里头一站,这不就是一个闪亮亮的大靶子吗?再一展示点才学,这姑娘们的目光可不都缠在你身上了?我那是自己找醋喝? 再说了,就我那点底蕴对着那些个稀奇古怪灯谜万一出丑怎么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我胤祹是不干的。 胤祹撇撇嘴,道:“有什么好玩的。” 胤禛看看满街的花灯,人来人往,突然就想起宋代欧阳修的一首《生查子》:“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低头看着十二在灯光下闪着水光的唇,草原上的那个火热的吻又出现在脑海,一时间胤禛感觉自己的脸又烧了起来,尴尬的偏过头去。 胤祹就算在尚书房学的不错,也到底不是正宗的古人,骨子里也没胤禛现在脑子里的诗词歌赋,顶多想起那句大众化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可惜现在不应景,他四哥的手还让自己抓着呢。 当然胤祹要是知道他四哥脑海了现在在想什么,一定会扑上去让他重温一下的。可惜他现在正盯着四周看有没有年轻的姑娘盯上他的人了没。 最后两人都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胤祹就赶在宫门落匙前回去了。 第二天,抽空带着人将那些花灯给个人都送去,结果带回来的赏赐能买一屋子灯了。 消息 康熙三十五年正月二十八,康熙率中路军第二次亲征噶尔丹,命命皇长子胤禔、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随驾。命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简亲王雅布从征于营后行,并任命中路督运都察院左都御史于成龙、西路督运原任兵部督捕右侍郎王国昌等敕印。 辰初胤祹在送行的时候虽然早知道历史上有这么一出儿,可事到临头他看着望不到头的大军,四处飘摇的大旗,听着吹起的号角,心还是提了起来。 前天胤禛领了旨意回来和自己说的时候,胤祹一下就炸毛了,他自己也知道就连老九、老十都没跟着,比他们还小的自己就算去请旨康熙也不会答应的,只急的他在个屋子里乱转。 直到胤禛看不下去,将他抱住胤祹才算安静下来。自从草原上的那事儿后那人很少主动抱自己,可那时候的胤祹早就无暇分心去感受自己向往的怀抱了。 马上马下的两人视线心有灵犀般的搅在一起,胤祹看那人一身戎装,英姿飒爽,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自己能够和他并肩而行; 马背上的胤禛看着十二担忧的目光,心中涌起的温暖化开这清早包裹着他的凛冽寒风…… 无论是胤祹还是后宫里为自己儿子担心的妃嫔们心里如何想,大军还是奔赴战场。 初四这日尚书房的下房里,卢冰提着食盒进来就看见主子又发呆了。 自从四阿哥走后,卢冰就见自己主子宫也不出了,拳也不练了,每日里就抓着那个锦囊发呆。作为主子的贴身太监,有些事都是经手了的。 卢冰自然知道,那个锦囊里装的是和主子那年送给四阿哥一模一样的墨翡扳指,虽然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自己猜着大抵是主子自己留着当个念想儿。当时一起送去的还有一块翡翠镇纸,主子的书房里也留了一块,只是小些。 “主子,用膳了。”卢冰走到桌子旁将东西摆放好轻声提醒道。 “唔,卢冰啊,今儿都初四了,你说他们走到那儿了?”胤祹回神问道。 “呦,主子,奴才那里出过城啊。不过奴才知道,四阿哥是不会亲自上阵杀敌的,定会平安回来的,主子您就把心搁在肚子里吧。”卢冰看主子回神立马劝道。 胤祹接过他递过来的调羹开始用膳。心里嘀咕爷当然知道他会平安回来,爷还知道他是以后的雍正皇帝呐,也这不是放心不下吗,万一我这只小蝴蝶翅膀一扇,把历史上的雍正帝扇没了,我找谁哭去啊我。 正在这当儿,就听“蹬蹬”跑进一个身穿皇子服的半大小子来。 “奴才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卢冰一见来人,脸上挂着笑给那人见礼。 “唔,免了免了,看十二哥打我屁股。”十三知道他很得十二哥看重的,赶忙让他起来。 胤祹扒拉着饭,头也不抬的对着十三道:“用过膳了?跑什么啊,看四哥不在就想翻天不是?” “呃,十二哥,我不是急着来见你吗?”十三一屁股坐到他十二哥对面,喝了口水又道:“十二哥,皇阿玛要回来了。明儿就到。” “哗啦”胤祹手里的调羹落到桌子上,他两步走到胤祥面前,抓着他的衣领急切的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四哥回来了没?” 十三让他吓了一跳,对着十二哥一连串的问话有些发蒙。好在胤祹自己反应过来,给十三整整衣领,回去坐好。 胤祥回神后哼哼道:“十二哥你激动什么,皇阿玛还是要走的,我听张师傅说的。至于四哥他们都没回来,皇阿玛让三哥掌了镶红旗,五哥掌了正黄旗,四哥掌了正红旗,七哥掌了镶黄旗,康亲王杰书掌了镶蓝旗、信郡王鄂札掌正白旗、恪慎郡王岳希掌了镶白旗、显亲王丹臻正蓝旗,至于皇阿玛回来要干嘛弟弟就不知道了。”一口气说完自己知道的胤祥终于松口气,省的自己又被十二哥揪住,最近十二哥老是心神不属的。 胤祹一时有些拿不准了,他只知道这次击溃了噶尔丹的主力,等三次亲征的时候噶尔丹就饮药自尽了,至于康熙是不是一直在前线倒是不怎么清楚。不过既然还要回去,大抵是回来有什么事了。 二月初五,胤祹随太子胤礽迎驾康熙,看他脸上也没什么焦急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 很快胤祹就知道康熙回来干嘛了,虽然没有下旨,可是一时间宫里都知道四公主要下嫁喀尔喀蒙古的事。胤祹松口气的同时在想,从康熙二十九年与噶尔丹的交战开始,已经往草原上嫁去了三个公主了,如今四公主也要出嫁了。不管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这些公主的确尽到了她们身为公主的责任,加强了同蒙古的血缘纽带。胤祹心里对这些外嫁的女人同情之余又满是敬佩。 二月二十八,康熙将政务交给太子自己再次奔赴前线。 宫里的胤祹为了搜集前线发回来的消息,三天两头的往毓庆宫跑,好在胤礽对他的态度很是不错,胤祹猜测这是那次胤禛大婚时自己不知道怎么就入了这位的眼,平日里见了对自己也挺和气,从没摆出太子殿下的架子,私下里胤祹也都是喊他“二哥”的。 不过反正废太子之前胤禛也是太子党的,现在自己亲近太子谁也说不出他的错来不是?何况,论消息还有那里比这里及时吗? 当听说镶黄正黄正白正红四旗是前锋军的时候一晚上就没睡好觉,胤禛可不是真好掌着正红旗?于是胤祹第二天顶着俩黑眼圈去尚书房,结果差点睡着,张师傅说的什么他是一个字也不知道,最后让自己的俩从没挨过手板子的哈哈珠子遭受皮肉之苦。 听太子说到索额图等看路途艰险请旨让康熙提前回宫的时候,康熙也斩钉截铁地对那些随驾大臣说:“朕必啮雪穷追,断不回师!”胤祹不得不对这个千古一帝竖起大拇指,要知道那是战场,天降大雨,道路泥泞不堪,康熙很多时候都是步行的。 终于在心焦了几个月后,传来捷报五月中旬抚远大将军伯费扬古率领西路大军拦截噶尔丹于昭莫多,并再次大战,将其主力击溃,并分行追逐至特勒尔济口,剿杀三十余里斩首二千余级,生擒百余人,俘获子女、驼马、牛羊、兵器等。 胤祹当时是在太子胤礽那里看到奏报的,看完就瘫在椅子上了。 胤礽好笑的看着十二,“你天天瞎担心什么?皇阿玛还能让四弟出什么意外不成?” “唔,二哥,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你也没比我好到那里去。”胤祹对眼前儿这个笑嘻嘻没了人前威严的太子翻翻白眼,至于自己的心事被这人所洞悉胤祹是一点也不紧张,他都知道好几年了,要说早就说了。 这几个月让他看明白了,这太子绝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反而胤祹觉得他有那么点优柔寡断的意思,不过能力还是不错的,就连康熙都特意发了折子夸奖他。 后来的被废不过是时势造成的,先是索额图的野心太大,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再是胤礽对自己下属的约束不严,嗯,兄弟们太优秀纷纷盯上那把椅子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 另外胤祹还猜测这太子对着康熙怕是有些心思的,他曾旁敲侧击的问过几次,可都让胤礽巧妙的绕了过去。 不过自己都对他四哥胤禛有了想法,自然不好说什么,再说牵涉太大也不能说什么。何况胤礽掩饰的非常好,连康熙本人都没有察觉。 胤礽笑笑没说话,自己的那点心思看来是让这个弟弟猜到点什么了,不过自己也不怕,这十二弟也是个聪明人。胤礽转而问道:“胤礻兹的病情可有好转?我不好到宜妃娘娘那里了。” “没,还是那样不好不坏的,九哥急得跟什么似的,尚书房都有半月没去了。”胤祹也知道太子已经大婚,而自从胤礻兹病后,宜妃心疼儿子,跟皇太后请旨将小儿子移居自己宫里头照看。皇太后念着五阿哥胤祺还在战场,小小十一有病着也就准了宜妃的请旨。 胤祹想到那个大自己一点的十一哥也叹口气,看他早就不复以前白白嫩嫩,反是一副面黄肌瘦一把骨头的模样,他知道这孩子快走到尽头了。 “唔,这样啊。只能多派几个太医过去了。”胤礽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办法,又问:“我要去慈宁宫给皇祖母报喜,要一起吗?” “遵命,太子二哥。”胤祹心安了,自然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俩人一起去慈宁宫不提。 诉情 营帐里苏培盛看自己主子把那份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信折好,收进荷包放进怀里。那小心的样子看的他惊奇不已。 他知道那是太子爷上次见驾时带给主子的,当时他就看到爷看信的时候一直皱着的眉头展开了,脸上竟也有了笑模样,苏培盛一看就知道是十二阿哥写给主子的,除了十二阿哥怕是没人有着本事了。 “爷,可是圣驾要回銮了?”苏培盛看今儿自己主子心情不错,问道。 “嗯,皇阿玛让大哥留下料理赏兵事务,再有几日就回京,你让人提前收拾好。”胤禛刚又看了十二的信,好心情的回到。 六月初四,胤禛等皇子、扈从大臣随康熙驻跸诺海河朔地方,皇太子胤礽、大学士阿兰泰、户部尚书马齐、礼部尚书佛伦、迎驾。 胤礽见过康熙之后怀揣着十二的信就跟着胤禛到了他的营帐。 胤禛有了上次的经验倒也没有惊奇,那人和太子那次在他家花园里的谈话他也是听见了的,只是见了面难免有些尴尬,好在自己一向冷脸,总算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胤礽坐在上手,喝着苏培盛奉上的茶水,眯眼看着自己这个四弟,真想不通小十二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木头一样的人,唔,想想自己那事儿,也就不再继续揣摩了。 胤礽对着还站着的胤禛道:“你也坐,看看咱们十二弟,好大的面子,劳烦我这个太子千里迢迢的给他送信呐,拿去吧,十二临行前可是再三嘱托让我把这亲手交给你啊。” 胤禛让太子说的面皮有些发红,却也不好着恼,只得又起身躬身行礼,并低头回道:“胤禛谢太子殿下。” 胤礽也不在乎他与自己生分,这四弟向来是讲礼数的,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只是看他这个模样,他就想在宫里那个望眼欲穿的十二弟的情路还真是坎坷啊,四弟真能接受? 难,这么想着胤礽长久以来对那人求而不得苦涩竟也缓和了些,内心一时竟稍稍平衡了。唔,有道是有难同当啊,十二,有你陪着苦,日子也许会好过些啊…… 胤礽将信送到,对着这么个木头他也待不住,喝了半杯茶水就起身离开了。 等恭送太子走后,胤禛便迫不及待的展开那信,清俊的瘦金体跃然纸上,与上次的只有两行字“四哥保重,十二等你”不同,这次写了满满当当的几张纸。 胤禛细细看去,不外乎他在宫里头怎么担心前线的自己,他的哈哈珠子怎么挨打,同小十三怎么顽皮……总之是满纸诙谐,尽是些十二在宫里头的趣事儿,看的胤禛抿嘴直乐,最后依旧来了句“十二翘首以望”,让胤禛耳朵微染红晕。 六月初九,康熙圣驾至清河,设卤簿。皇太子、诸皇子、诸王、及在京文武大小官员、出郭外兵里道旁跪迎。八旗护军、骁骑、及近京闲散官员、士民工商、耆老男妇、夹道捧香跪迎。康熙等由德胜门入京。 等众人跟随康熙去慈宁宫请了安,便各自散去。 这时胤祹初见那人的喜悦也慢慢散去,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并肩慢慢向十二的居所行去。还真有点相顾无言的样子,幸好还没有泪千行。 苏培盛和卢冰两个在后面隔了一段路,静静的跟着。 待到入了屋子,胤禛看着那个背对这自己有些消瘦的十二弟,那微微颤动的肩头,让他心里感动之余竟是有些酸楚,这是因为担心自己吗? “十二,你”胤禛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想了想,慢慢走到那人眼前,将他身子扳过来,展臂将人扣在怀里。 胤祹感到那人的靠近和怀抱,喊了声“四哥”,鼻子发酸,喉头发涩,胤祹便不敢再出声了,闷头在那人怀里嗅着那人独有的气息…… 就这样两人静静的抱在一起过了好久,胤祹现在很满足,没有任何其他的念头,真希望就这样静静的待下去。 但这平静终究还是要打破的,吸口气,胤祹伸手推推胤禛,低声咕哝着:“四哥,我没事了,就是太想你了,你都不知道给我回封信?” “前方战事紧张,我哪敢私传信件。”胤禛也顺势放开十二,自己坐到桌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半低着头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控。 胤祹贪婪的看着那人,瘦是瘦了点,肤色也从白皙变成健康的麦色,几个月的烽火洗礼让这人更添英气,冷漠的气势越发明显。整个人就像一把出窍的宝剑,寒光四射。 胤祹想着自己既是放下了面子,那人现在也正心绪不宁,索性直接问道:“四哥,你到底想的咋样了?从去年到现在时间也不短了,你倒是给十二个准话啊。” 胤禛正在看着分别依旧的十二,闻言脸上的笑就僵住了,连着举到一半的茶杯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就那样停在半空。 胤祹走过去,把茶杯放下,看他这样也不好继续逼他开口,只是抱紧了那人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窝,感觉那人只是身子僵了一下就放松下来,心里一喜轻声道:“四哥,十二知道你放不开府里,可是你心里定也放不开十二吧?弟弟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等。我不管皇阿玛还是德妃娘娘塞给你多少女人,身为皇子的责任我也不会拦着你,十二如今只要四哥一颗心,你,肯给吗?” “你以后也是要传宗接代的……”胤禛突然说道。 胤祹听那暗哑的声音,心里一动,道:“皇阿玛的旨意我虽是无法违抗,可十二心里定会只有四哥一人。” 胤祹等了半天也没见那人有反应,正要开口,忽觉腰上多了一双手臂,听那人说道:“十二你如今还小,等你大婚后,要是还存了这个念想,四哥便陪你走一遭又如何?” 胤禛说完也不管十二如何欣喜,他只觉得这话说出口,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从草原上十二将此事挑明了,胤禛就在思考,他担心的是那些话只是他的一时之言,待到以后娶妻生子,还会记得那些许诺? 只是如今时隔半年,十二又将旧事重提,对着十二再次伸出的手,胤禛要牢牢抓住,因为他发现自己对十二根本就无法放手,那二人的关系便是更进一步又如何? 胤禛想也许是自己自私了些,没有十二对自己的那份执着,可自从那一夜后他便下定决心,不会再对十二放手。 胤祹欢喜了一阵子,看那人还在走神,新生不满,看着近在眼前的唇,眼珠子一转,双手捧起那人的脸便要亲下去…… 就听门外的卢冰叩门喊:“四阿哥,主子,晚膳备好了,可要送进来?” 胤禛赶忙把十二推开,干咳了几声,往椅子上靠了靠。 胤祹现在恨不得把卢冰给拆了,他是想吃,可吃的不是饭,是他四哥,胤祹深深吸了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送进来。” 卢冰一进来就觉的主子那杀人似的目光,见机将食盒的东西摆好,道:“四阿哥、主子慢用,奴才在外边候着。”说完卢冰顶着主子的杀气就退到了门外,额头都冒汗了。 胤禛憋着笑,想着自己现在还是不要刺激他了,往十二的碗里夹了些他平日里爱吃的菜,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胤祹看他这番作为就是想气也气不起来了,无奈的捧起饭碗,享用那人亲自夹的菜来慰籍一下自己。 随着七月二十五年仅十二岁的皇十一子胤礻兹殇,宫里因着康熙回归的欢喜气氛便荡然无存。 不提康熙、宜妃如何伤心,便是五阿哥胤祺、九阿哥胤禟也都处于消沉中。胤禟更是难过,更因为如此,让自己那本就不甚康健的身子也病倒了。 胤祹、胤禛去看他的时候,胤禩、胤俄都在。众人见礼便转进里间。 胤祹看着床上那个陷在软塌里面色苍白的九哥,有些不敢去认了,这还是那个神采飞扬,一双桃花眼乱飞的九哥吗? 这时什么节哀顺变的话是说不出口的,众人都默然,反倒是胤禟看众人不出声,开口道:“劳烦众兄弟来跑着一趟了,我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就好。” 胤禛看他这样子心里也不好过,也安慰道:“胤禟你好好将养着,想来宜妃娘娘看到你这样会更难过。” 胤禩温润的声音响起:“是啊九弟,可要快好起来,宜妃娘娘因为伤心已经病倒,若你再不好起来,可不是让娘娘更是伤心吗?” “嗯,九哥,你这样老十看着难受。”胤俄在边上咕哝着,他与胤禟相差不大,以前是不肯叫九哥的,如今看胤禟这样,每日里在尚书房都不见他的人影,心里是真的难过的。 胤祹在边上看着这兄友弟恭的画面,谁能想到以后这几人会成为生死大敌呢? 春梦 康熙三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五,孝庄文皇后忌辰,刚过给十二过完生日的胤禛领命祭暂安奉殿。 胤祹自然乐的那人出去,自从听说他府里头多了俩孕妇,胤祹的气这几天就没顺过,即使自己知道那都是必然的,可事到临头胤祹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但又不可能阻止,历史上那人本来就子息艰难,难不成自己让他没了儿子?那后世恐怕就看不到雍正皇帝了。 如今他要出去祭陵,正合了自己的意,大家都见不着,再说能让康熙老想着他是好事。 三十五年除夕国宴上,康熙赐朝正外藩科尔沁、翁牛特、蒿齐忒、扎鲁特、苏尼特、毛明安、土默特、郭尔罗斯、乌朱穆秦、喀尔喀、喀喇沁、阿禄科尔沁、鄂尔多斯、巴林、杜尔伯特、阿霸哈纳、吴喇忒、奈曼、敖汉、克西克腾、扎赖特、阿霸垓、王、贝勒、贝子、公、台吉、塔布囊等、及内大臣、大学士、上三旗都统、副都统、尚书、侍郎、学士、侍卫等宴,一时大清王朝在这些个蒙古贵族眼中的形象无比高大起来。 胤祹观察同三十四蒙古王公的愁眉苦脸不同,这次个个喝的是红光满面的,看来噶尔丹给他们留下的阴影还真是不小啊。而这次国宴过后,这三十五年这就走到头了。 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初六,准备充足的康熙又领兵出发了。这是康熙第三次亲征噶尔丹,随行依然有大阿哥胤褆、索额图、明珠等。大军经由河曲、保德过黄河,从榆林至宁夏。康熙命马思哈、弗扬古二路进军。 三月中旬前线的康熙在接到宫里奏报,三月初二的时候皇十七子出生,康熙觉得是好兆头,很快赐名胤礼。这还没欢喜完,抚远大将军伯费扬古就传来捷报:三月十三日,噶尔丹至阿察阿穆塔台地方、饮药自尽。 康熙闻言大喜,赏赐众人之后,于四月初,康熙从宁夏横城乘船顺黄河而下至湖滩河朔回京,一路巡查山狭等地吏治,后果就是引起一场清朝版的“整风运动”。 不过宫外这些事和胤祹关系都不大,宫里最近谈论的最多的还是四公主要下嫁的事儿。毕竟这是最得康熙宠爱的公主了。 说起这四公主,胤祹还真的记得不少东西,从出生就得了康熙的眼,性子活泼爽利,不象其他女儿的娇弱刁蛮。 后世呼和浩特市还保留着她的公主府,也流传着不少关于她的传说,这算是出嫁的公主里头幸运的一个了。 十一月二十五,康熙亲自主持了四公主和硕恪靖公主同喀尔喀郡王敦布多尔济的大婚。 这喜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康熙三十七年三月,康熙召集众皇子到乾清宫,封皇长子胤禔为直郡王、皇三子胤祉为诚郡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俱为贝勒,然后各自到六部里挂了差事。 这些年康熙的重用让胤褆越来越骄横,胤祹看看那人不可一世的模样有些腻歪,可想想这人没几年就要被圈禁至死,又觉得康熙也太偏心了。看着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然模样的太子,胤祹不相信他察觉不出胤褆的野心,那明珠、索额图的党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现在如此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那后来一系列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 等众人领旨谢恩后纷纷退出乾清宫,胤祹也甩开这些乱七八糟,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灌那人酒的好机会,拽着那人就出宫了。 说起来如今胤祹在尚书房也算是年龄最大的阿哥了,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虽然没有大婚,可除了胤禩因为出身的原因还是光棍一条外,胤禟胤俄俩人也都有了侍妾、庶福晋了。 康熙不是没想想塞女人给他的,可现在那人自己都还没搞定,所以都借他额娘的口推了。所以胤祹虽然还不算成年,没有领差事,但是这尚书房胤祹如今也不是得日日都去了,在自己的住处读书也是一样的。 胤祹坐上出宫的马车本来想去酒楼的,可想想万一喝醉了不好办,心虚的看看边上的胤禛,最后还是去了胤禛的府邸。 胤禛的小书房在现在的四爷府算是个禁地,除了府里的大管家高无庸和胤禛的贴身太监苏培盛外,那些个格格包括嫡福晋那拉氏都不会涉足这里。于是胤祹就放开胆子灌他酒。他今儿也不打算回去了。反正院门口有人守着呢。 “唔,贝勒爷,来来来,弟弟我再敬你一杯,”胤祹有些微醺的说着,感觉自己都快醉了,怎么对面的那人还是如此清醒。虽然自己没打算着吃肉,也没那个能力,可是有机会喝点汤也是好的,难不成真的要像那人说的非得等到自己大婚? 胤禛有些好笑,自己封了个贝勒,十二怎么就高兴成这样?无奈的举起酒杯浅酌,想着反正是在自己府里,就算喝醉了就宿在这里就是,也就没制止他。 胤祹的酒量真的不怎么样,他喝酒的次数真是少之又少,往常都是胤禛不让他喝,如今倒好,一喝就倒。 胤禛在边上看着那人喝的两颊泛红,醉眼朦胧半趴在桌子上的十二,过去俯身在他耳边喊:“十二?胤祹?”见他没反应,只好将人扶起来往屏风后头的软塌行去。 胤禛半扶半抱的揽着人,想着如今他也十四了,这两年十二窜的厉害,都快到自己的鼻尖了,呼出的酒气喷在领口,那感觉让他一僵,可又不能放手不管,无奈胤禛只好加快了脚步,将人放倒在软榻上。 胤禛刚要起身,结果被十二一个大力拽住胳膊,跌倒他边上,两人脸对着脸,自己的唇正好印在十二的嘴角,仿佛感觉到什么,竟然伸出舌头添了自己一下,还喃喃叫了声“四哥”。 胤禛的脸腾就红到耳朵根儿了,觉得自己上次在草原上也没这么尴尬,难道这小子做梦梦见自己了?不过万幸这小子在做梦,胤禛擦擦嘴角,庆幸十二不会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样想的胤禛没发现那躺着的人睁开了眼睛,不过看那迷迷蹬蹬的样子显然没有清醒。 喝醉的胤祹现在以为自己在做梦,貌似正抱着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紧紧手臂,胤祹有些傻笑,不客气的扑了上去。胤禛要是知道那胤祹正在做春梦,而且主角恰好就是自己,不知道这位会不会直接晕过去。 现实中胤禛的脸上红晕还没下去,正打算掰开十二抓着自己的手臂,不防备的直接被他一个翻身扑倒了,还处在震惊中的胤禛,半张的嘴就让一片温热软濡给堵住了,带着酒香的舌头不停的翻搅、吮吸,胤禛感到自己的上颚一阵酥麻,牙床被那软滑扫过,痒痒的,让他不自觉的去添,却不想被那人勾住,纠缠在一起…… 胤禛有些犯晕,清醒的片刻想到的是这吻同女人不一样,自己只是浅浅一点,很少亲吻,然而十二让他来不及多想,胤禛又被那直接的感官刺激带入那一片海洋…… 忽然感觉领口被十二撕开,湿热的吻从下巴、喉结、脖颈一路来到锁骨,那微微的啃咬让胤禛感到一阵阵酥麻滑过,那快感沿着脊柱直冲脑门,让胤禛微微失神…… 而这时梦中的胤祹自然不知道他那总是冷着脸,就是对着自己的时候也只是淡笑的四哥,如今正满面潮红、双目迷离的被自己压在身下,自己梦里对那人做的一切,在现实中也正在上演。 就在十二的唇离开锁骨,一只手往下滑的时候,胤禛被□的皮肤的凉意惊醒,有些使不上力气的双手死死的按住十二那只手,泛着水光的凤眼恨恨的瞪了闭着眼的十二,咬牙腹诽:这死小子这些年弓马骑射练得越发勤快,力气倒是越来越大了,再过个一年半载岂不是都制不住他了? 七手八脚的从十二身下起来,也不管榻上的人,胤禛窜到外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整理好衣服,想了想打算进去给十二盖上被子,可转过屏风看到的一幕让这位冷面爷那细长的凤眼几乎瞪圆:榻上的胤祹正满面潮红,眉头紧锁的抱着被子不停的扭动,嘴里低声呢喃着“四哥、胤禛” 胤禛自己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自然明白十二的反常到底是怎么了,这分明是他的十二弟要长大成人了。 胤禛清楚那滋味不怎么好受,可那人对自己有着那样的心思,就算自己答应试试,可现在他真有些一筹莫展的感觉,在原地踌躇半响,看十二那小脸上汗珠子都出来了,胤禛才磨磨蹭蹭的走到榻边坐下。 胤祹这时已经有些清醒了,隐约觉得胤禛的靠近,返身就抱住了坐在榻边的人的腰,在那人怀里不停的拱,想来舒缓一下那难受。 胤禛身子被十二抱紧,看他一脸难受,只好将人半抱在怀里,抖着手给他解开裤带,紧紧抿着唇慢慢的帮他疏解,只是当胤禛看这十二那舒展的眉头,渐渐带了写愉悦的脸色,自己也不是那么抵触了,也许自己该去找点书看看,这样想着的胤禛唇角挑起一弧不甚明显的笑意,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加快,直到感到手心一热,十二的身子也软下来,胤禛才抽出帕子自己擦了手,又帮十二收拾干净,脚步轻快的转身出去了,脸上没了尴尬,却多了一点邪气。 胤祹在那人抱着自己的时候就醒了,当那人抓住自己的时候他险些没叫出来,在这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刺激下,自己很快就释放,也算是顺利成人了,就是地点、人物不太对。 知道那人走出去了,胤祹才敢睁开眼睛,要是那人知道自己醒着,天知道会怎样?他方才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这下好了,刚刚清醒的喜悦立马被心里的忐忑代替,祈祷他亲亲四哥千万不要多想啊。 胤祹要是知道他那四哥是没往那方面想,不过却是起了找点书来参考一下的念头,不知道胤祹会不会去买块豆腐撞死自己? 胤祹伸手往下探了探,郁闷的直想撞墙,自己怎么会偏偏在他的手上……那岂不是告诉那人以前自己就是个银样蜡枪头?胤祹捂着脸在想自己以后可怎么见那人啊,不幸中的万幸是那人貌似不知道自己是醒着的,胤祹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明心 明心 胤祹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没多久因为方才的事儿加上酒劲儿上涌,竟是又慢慢睡了过去。 胤禛在外面独自坐了好一会儿,就听见高无庸在外面叩门,胤禛侧耳听了听里面没什么动静,想了想今儿十五,按例是要到福晋屋里的,想着十二不会那么快起来,自己去看看就回来。 那拉氏怎么说都是府里的主母,面上的事还是要做好的,不然这府里头没了规矩不是自己想看到的。这么想着胤禛也不让高无庸进来,索性自己起身出去了。 “爷,侧福晋遣人来说是小阿哥不太好。”高无庸见自己主子自己个儿出来了,跟着走到院门口见主子才停下,猜着是十二阿哥睡了,也没多想,只是忙把方才的事儿禀报了,却不再多说。 胤禛冷哼了一声,面如寒霜,再没了方才面对十二才有的温和,道:“又拿弘盼说事?一个侧福晋还不能满足她?” 高无庸恭身听着,也不插话,心道我的爷这府里头的事儿多着呢,幸好现在后院里的人不多,只一个李氏就折腾个没完,在多个就爷这性子还不烦死。 胤禛站在那里皱起眉头,虽然对那李氏有些厌烦,可那怎么都算是额娘的人,在说弘盼无辜,一个还不满周岁的娃儿成了他额娘的争宠的工具,那李氏真不知道今儿是十五?当爷是傻的? “走吧。”胤禛想起他额娘无奈的抬脚往李氏的院子行去。 高无庸听着主子那带着冰渣子的口气,赶紧跟上。 后院里的主院里头正房,一个小丫头进来对着边上的嬷嬷附耳说了些什么,嬷嬷听了那脸立马就沉下去了。转身进了里间。 “李嬷嬷,可是爷今儿不过来了?”那拉氏一手轻轻拍着怀里的婴孩,一边淡淡的问。 “福晋不要往心里去,兴许爷只是过去看看,听说弘盼小阿哥身上又不大好了。那李氏忒可恶,整天……”李嬷嬷看自己一手看大的福晋那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不禁替她不平。 “小声点,弘晖刚睡着没一会儿,咱们出去说。”那拉氏放下孩子,领先出去了。 坐定之后接过边上的丫头递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摆手让人都下去,才说:“嬷嬷以后那话还是不要说了,爷自己心里都有数的,再说她身后到底还有额娘,若是让她没脸,那宫里头……你也该知道爷和额娘的关系。” 那拉氏心里有些话并没有说出来,这后院里的几个女人又有那个入了他的心呢?就连自己在他眼里不像是个妻子,倒是像帮他管家的下属了。后院里这些女人他只怕是都当成责任了吧?不过他就是这后院女人的天,也是自己的天啊。从赐婚那日起额娘就告诫自己就要以他为尊的。 “是奴婢逾规了。”李嬷嬷看福晋怅然的神色,自己脸色也暗了暗。 不提这个院子里的气氛低沉,胤禛带着高无庸走进李氏的偏院里头时,正屋里还是灯火通明,隐约传出小孩子的哭声。 胤禛那脸色又沉了几分,挥手止了人的传报,直接进了屋。 “弘盼怎么了?” 屋里一个美艳的少妇正抱着怀里的孩子摇着,就听见后头胤禛平静的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惊的她差点把怀里的孩子掉了。 李氏七分惊三分喜的转身给他行礼,瞅了瞅已经不哭的孩子,咬咬下唇勉强挤出个笑来,道:“从天擦黑,这孩子就哭闹不休,不想爷刚来弘盼就不哭了,想来是父子……” “好了,既然没事儿了,爷走了。”胤禛探身看看儿子是真没事了,不耐的打断李氏的话,转身出去了。 李氏抱着孩子痴痴的望着胤禛的背影,一时见又想起当初德妃将自己赐给他的时候,自己在角落了看到的那人的背影也是这样的决绝…… 果然自己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吗?身子一软就瘫在地上。 “主子,回书房?”高无庸看主子在路边上停住,轻声问道。 “不,先去福晋那里看看。”胤禛转身向主院行去。 “看看?”高无庸嘀咕,这不还是得回书房吗?唔,十二爷在主子心里的份量是越来越重了啊。 胤禛赶到的时候,那拉氏正准备让人将院门下了匙,就听李嬷嬷惊喜的声音传来。 “福晋,爷来了。” 那拉氏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亮光,可转瞬即逝,没人发现。她刚整好衣服胤禛就进来了。 “爷来了?”她淡淡的请着安。 胤禛看着这个端庄的女子想起自己要说的话,一时间竟然不知怎么开口了。 这个皇阿玛亲自为自己指婚的女子不是不好,就是太好了让自己有些愧疚。府里的事儿让她弄的井井有条,各个府里头的交际也弥补了自己性格的不足,年礼什么的从来不用自己操心,自己的事儿也从不过问…… 只是一想起书房里的十二,胤禛知道这福晋再好只能让自己放心,却不能让他安心。那温暖的感觉似乎只有十二能给。眼神闪了闪心里那念头也越发的坚定了。 那拉氏看胤禛久久都不说话,眼里方才的一丝喜悦也泯灭不见,看来自己还是没有死心呐,正要开口说话,就听他说。 “弘晖睡下了?”胤禛顿了顿,也不等那拉氏开口,紧接着说:“今儿十二弟喝多了,在书房那里睡下了,我待会儿就回去照看着,你先睡吧。” “嗯,弘晖睡下有一回儿了。既然十二叔身上不舒服,爷还是快回去吧,不然该让人笑话我照顾不周了。”那拉氏现在恨死了自己的端庄有礼,却不得不咬牙维持下去,她得坐好这个府里的面子。 胤禛快步离开,回到书房见十二还没有醒,就自顾自的到外间书桌旁坐着了。他需要将那些事再细细的想想清楚。 灯光下那翡翠镇纸折射出一片彩光,胤禛看迷了眼,伸手抓过来,慢慢的摸索着,脑海里却是乱成一团:一会儿是小时候甜甜的喊自己四哥的十二,一会儿是佟额娘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一会儿又变成了后院里女人的幽怨的眼神,转瞬又成了自己方才同十二的那事儿,突然皇阿玛又威严的出现在面前对自己质问,额娘在边上冷冷的看着,时不时的冷冷的嘲讽着……脸上的神情也是从浅笑到锁眉,从脸红又突然变成惊惧心伤 胤祹睡醒后,拍拍自己的脸,感叹自己真是强大啊,都那样了还能睡着。透过屏风的影子,知道那人还在屋里头,有些无奈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坐在那里想发了一会儿呆,想着也不能不见了,带着点尴尬的胤祹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抬头就看见胤禛正坐在书案的椅子上摸着那镇纸发呆。 待胤祹走到近处一看,情形好像不太对,那人的神色变来变去,胤祹也顾不上尴尬了,三步化做两步,上前一把夺下那人手里的镇纸,抓住他的肩膀摇了几下,一边喊着:“四哥、四哥,你没事儿吧?” 胤祹看他散乱的眼神重新正视着他才放下心来。只是看着他这样用信任的眼神定定的瞅着自己,胤祹有些心虚的转身坐到边上的椅子上,心里泛嘀咕那事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胤禛刚回神自然没有发现十二的别扭,又让他逃过去了。只是看着眼前为自己焦急担忧的十二,方才脑海中的场景引起的担忧都化作飞灰消失不见,只要能让十二一直陪在在自己身边,即使要他胤禛付出些代价又算什么呢。 “唔,你醒了?我让人备下了醒酒汤,这就让人送上。”胤禛说着扬声吩咐守在外头的苏培盛,转头又问:“可是头疼?” 胤祹皱眉是因为不自在,没成想让他误会了,不过也省得自己找理由了。 “过来我给你揉揉。”胤禛既然已经想明白了,自然不会象以往那样逃避。想起那会儿他在自己手里的样子,胤禛就像逗逗他。 只是这话落在胤祹耳朵里虽然算不上炸雷,可自从那事之后这个别扭的四哥可是很少主动亲近自己的,不过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会说破,胤祹只是怔了一下就屁颠屁颠的走过去享受人工按摩了。 听见主子醒来的卢冰跟着苏培盛也进来了,看见屋里的场景也没觉的惊奇,只是觉得主子们前段时间的那层隔膜好像消失了,反倒是更见亲近,不过这都是好事,做奴才的只有跟着高兴的份。 俩人对视一眼,将东西放下又退了出去。 胤祹在那人的注视下皱眉喝了那酸不酸、苦不苦的的东西,然后就洗刷睡下,这一夜两人睡的格外安稳,胤祹也没有其他心思的一觉到明。晋江穿越文jjwxc.ac. 逛妓院 逛妓院 第二天被叫醒时,胤祹正在做着美梦,很是不耐烦,揉揉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才记起自己昨儿那些个囧事儿。 好在胤祹自小把那伪装的本事已经算是练到家了,那脸皮堪比城墙拐角了,眼睛一睁一闭,那点儿不自在立马不知让他丢到那个旮旯里了,抱着胤禛的脖子就来了个早安吻,见那人没反对便加深了这个吻。 胤禛看着十二这个样子无奈的推开赖在自己身上的人,道:“十二!别闹,四哥还要上早朝。” 胤祹这才不情不愿的从那人身上起来,看着水润的唇,咽咽口水,压下挑起的火热,起身收拾好自己。 胤禛看他那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笑笑转身喊人进来洗漱。 草草用膳过后,两人就坐上回宫的马车。摇摇晃晃的把个胤祹摇的那点旖旎的心思全摇没了。 回宫后胤祹又眯了一小觉,醒来后早已天光大亮,想想今儿没什么事儿,回头吩咐道:“卢冰,让春燕找几件我上次出去带回来的小玩意儿,待会儿去给额娘请安。” 看他退出去,胤祹转身进了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准备打上几趟太极。 正当胤祹来回几趟渐入佳境的时候,就见门口进来俩身穿锦服的半大小子,冲着自己喊道:“十三见过十二哥。” 看着这俩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胤祹不禁感慨,胤祯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德妃的影响,长大后的胤祯不再像小时候那般追着胤禛不放,同那人不那么亲近了。反倒是同相差不大的十三关系不错,因着十三的关系倒是经常往自己的院子跑。 胤祹摆摆手,道:“你俩今儿不用去尚书房了?” 边说便往屋里走,早有人奉上香茶。 卢冰伺候着胤祹抹了把脸,坐好,看着胤祯与那人相似的俊逸相貌,只是多了稚嫩和阳光,可胤祹怎么看还是那人顺眼,心里有些失笑,这就是情人眼里出潘安? 十三大大咧咧的半躺进椅子里,道:“十二哥,我们俩可是得了皇阿玛的旨意出来的,嘿嘿,皇阿玛准了,让你带着我俩出宫。” 胤祹看着胤祯在边上不停的点头,心想知道你俩得宠,只得无奈的道:“你不是自己出去过好几次了?十四你也跟着去了好几次吧?说吧,有什么目的,非要拽着我?” 胤祥和胤祯俩人相互挤眉弄眼的样子,让胤祹头皮发炸,猜着准没好事儿,刚要开口就见十三扭扭捏捏的蹭到他边上,附耳低声说:“十二哥,就是昨儿,嗯,十哥那个那个说我和十四没见过世面,还还说十二哥你也是童子鸡。” 十三说完就见他十二哥那张白皙的脸刷的就红了,吓得他噌就跳出老远,摸摸自己的心肝,心虚的想:额,十哥是说我和十四是童子鸡来的,莫不是这十二哥也还是…… 胤祹脸红倒不是他生气,听十三那话他立马就想起昨儿自己在那人手里释放了,所以一听童子鸡反映就大了点。 胤祹看那俩小的正相互使眼色,不得不干咳几声提醒一下:“咳咳,那你俩想干嘛?” 十四也贼笑着凑上来道:“十二哥,咱们三个都还没大婚,也没人告诉我们,十哥说外头有好多胡同的。那里的女子和宫里的不一样。” 胤祹被这话噎的直想翻白眼,当然不一样,就是宫里的宫女那也是千挑万选的小姐,同那里的女人能一样吗? 不过胤祹倒是明白了老十怂恿这俩去的地方是那里啦。宫里的阿哥们都会在娶妻前由宫里的太监负责教导他们如何行那人事,他们几个因为连个妾都没有,所以这些东西只是知道但不清楚。 如今这俩受了老十的鼓动想到那八大胡同见识一下。胤祹瞅着那俩一脸的兴致勃勃,心里恶意的揣度爷昨儿刚成人,你俩还想出去见识,你俩熟了吗? 不过胤祹心里还真是让他俩说的痒痒的,他来到这里出宫的次数也不少了,但是还没到那些个地方去见识一下,仅仅跟着胤禛去了几趟戏园子。 清朝因为不让官员**,因此内城的除了内务部街的官妓,也叫勾栏胡同的,其他的基本都是戏园子,里头的旦角儿也都是长的漂亮娇小的男孩担当,也间接推动了男风的盛行。不过胤祹对那种从小就沾染了女气的角儿不感冒,对那咿咿呀呀的京剧更是听不懂,去了几次就没兴趣了。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会出城到前门二琉璃厂东南的八大胡同消遣一下的,毕竟在内城那些个官员对那内务府街都是家里有做寿的请来唱堂会,真要**还是到外城松快些。 说起的八大胡同那可是在后世都很出名的,胤祹虽然没去过但是还是听到不少的。因着自己对胤禛的感情他从没想去过,不过今天和这俩小的一起出去见识一下,那人知道了也该不会生出什么芥蒂。 显然胤祹低估了那人的小心眼,胤禛知道后为此半月没搭理他。让他有冤无处诉,自己真的啥也没做啊,只是看那人的冷脸,胤祹有苦果也只能自己往肚里吞。胤祹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处处赔尽了小心才让那人给了自己一个笑模样,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十二哥,去吧去吧,咱们就去见识一下,宫门落匙就到四哥府上住一晚。”十三见他十二哥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动静,在十四的催促下不得不开口催促道。 回神的胤祹冲那俩小的翻个白眼,道:“大白天的你去吃闭门羹啊,你俩今儿就在我这里用膳吧,下响再出去。” 天刚擦黑的时候这三人换了衣服,带着小太监们就到了前门大街大栅栏那块儿。 胤祹没管那俩东张西望、评头论足的叽叽咕咕。他扫了四周也没发现车水马龙的景象。看来康熙的政策下面贯彻的不错,都挺隐晦的,没人敢明目张胆。 一行人下了车,往胡同里行去。 胤祹没带他们去百顺胡同,那里虽说是一等妓院的集中地,可就怕他名气太大,万一碰上那个来**的官员两边都尴尬,自己被认出的可能行还小些,可身边这俩小的这几年因为康熙的格外看重,露脸的机会可是不少,真被认出来传进康熙耳朵里虽不是什么大罪过,可也多少不是什么好事,因此胤祹就带着这俩进了“韩家潭”。 说起这韩家潭,这里还流传着这么一个典故。据传很多年前,南方有位文人来京,在大栅栏西面一条胡同买了一处宅院。住下后他总想着家乡江南的园林。于是就请工匠在后院造一座和老家一样的园林,他亲自主持施工。这天,工匠们挖土时发现一个坛子,他让工匠们小心翼翼用手挖了出来。人们知道:这宅子原房主是个大财主,他埋的坛子里肯定是金银珠宝之类。待打开坛盖一看,大出人们所料,原来是一坛清水。此事传开后,人们认为这坛子必是原房主韩家埋的,所以就叫这里为“韩家坛”了。不想后来在挖出坛子的坑内涌出了一潭泉水,清澈透明,久不干涸。文人大喜,认为这才是无价之宝。他又觉得“韩家坛”这名字不妥,谁不爱择水而居呢,何况园林建成,潭水清清,就将“坛”改成“潭”了。“坛”、“潭”同音,可这一改,就雅气多了,从此,“韩家潭”就叫开了。 胤祹当时听了撇撇嘴不以为意,估摸着都是人们为了提高名气编的,不过他倒是知道这地方真有一个名人的。清初大戏剧理论家李渔的故居——芥子园就坐落在这里。这条古老的胡同也就成了国粹京剧的发源地之一,它孕育和催生了京剧的问世。 几人进了一家名为天香的楼子。看着规模和位置应该是家一等妓院。胤祹本就打算去比较高档的地方,里头的姑娘应该素质高些,这样麻烦少些,那俩也安分些。 入了院子胤祹没有见以前电视上演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迎客女,只在门边立着俩年岁不大的男子,想来就是那龟公了。 “几位爷里边请,咱们楼的姑娘那是个顶个的水灵啊。小的马六给各位爷引路。”马六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守门也好几年了,一看这进来的三位都不大,那个稍微年长的自己看不出,但那俩小的一看就是头一次,不过这不能说出来,毕竟有些人是不爱听的,得罪了客人可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胤祹使个眼色让卢冰打赏了那自称马六的,带着那俩跟着他就进了这个二层的楼。 里面的装饰倒也清雅,大堂里人不多,就那么一两桌有人。楼的规模挺大,不过也可能是自己来的早,也可能都进了房了。只是弥散的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让胤祹不自觉的皱皱眉头。 一阵香风扑面而来,让胤祹止住脚步,寻香望去,就见一个穿着大红一衣服的女人走了过来。唔,不愧是做这个的,未语人先笑啊。 “几位爷,可是要见厢房?奴家是这里的妈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燕红瞅着这模样有些相似的几位,打扮虽然不张扬,挂饰也没几件,可那衣料可都不一般啊,应该都是江宁那边的贡缎呐,挂饰也是上好的玉石雕成的,虽说不能确定身份,可定是自己招惹不得的,因此越发小心的侍候着。 “来个包厢,叫几个清倌人,酒水就不要了,上点清茶,水果就好。”胤祹看她闪烁的眼神,料想她可能觉得自己一行都是世家子弟了,也不说破,直接自己点了要的东西,想来也不敢在茶水里乱放东西的。 一行进了一间还算宽敞的屋子,纷纷坐好。 “十二哥,这也不怎么样吗?怎么都没什么人啊?”十四抱怨着。 胤祹好笑的望着他,半响才道:“你想怎么样?那不成在大堂里喧淫才是妓院?这可是一等妓院啊,等你大些可以去那些个三等妓院看看。” 十四让他这位哥哥挤兑的闹了个大红脸,诺诺的抓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还没等胤祹他们端起来,就听“噗”的一声,“这什么茶啊,真难喝。” 胤祹十三对视一眼,看着呲牙咧嘴的十四只顾着乐了。 胤祹心里叹道:“这个娇纵的小子,这里的茶水怎么能同宫里的贡茶相比?德妃还真是……” 里面这当儿就听外面有人叩门,十三应声后便进来三个年纪也就十四五岁的女子。 瞅着包裹的还挺严实,也不知是因为天冷的缘故还是这里的风俗,都只露出了一段白皙的脖子,模样也都是清秀的很,一派江南水乡女子的柔弱。胤祹暗自赞叹那妈妈会做人,没给自己来一堆妖艳的女子。 打头那个冲着胤祹笑笑,一口吴侬软语询问着:“几位爷可要听曲子?” 胤祹一听就知道这几个定是得了那妈妈的吩咐了,都老老实实的在他们兄弟几个对面坐成一排。 这是十三、十四也没了出宫时的欢喜了,胤祹一颗心也终于放回肚子里了,觉得自己带他们来这样的地方真是来对了,真要去那种一片喧哗的地方,不说自己受不了,就是万一这俩惹出什么事儿来,自己可就要倒霉了。都安安静静呢最好。 “就来段你们拿手的就是了。”胤祹见那俩都没什么兴致,只得自己开口替那几个解围。 那不知那里方言的小曲儿让胤祹好险没睡着,寻思着当个催眠曲不错。 几个人在那里没待多久就回去了,看天色宫里怕是已经落匙了,马车直奔胤禛府上。 “亏得十哥还神神秘秘的那副模样,这儿的女子,唔,不象他形容的……”十三同十四低声吐槽。 “赶明儿……” 那俩人的话越来越低,不过话里的不满倒是能听出来,胤祹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想着待会儿又可以见着那人了。 可怜的胤祹不知道他们几个虽然只是听了个小曲儿,可那身上还带着一身的脂粉味儿呐。 小风波 贝勒府守卫显然认得经常来胤祹,引着人进去,也早就有人去书房通报给胤禛了。 一行人往里走在那书房院门口就见胤禛早早立在那里等着了,他心里是有些奇怪,今儿早上刚从这里离开。 “十二弟见过四哥。”几人纷纷上前见礼。 胤祹看着那人静静模样儿心里就觉得欢喜,只是当着比自己还俩兄弟也不好往胤禛身上扑,无奈自己极力压抑着,不过那眼里欣喜是怎么也压不住。 胤禛自然看到十二眼里喜色,心里一暖,只做不知转头对着众人问:“你们几个这是出宫做什么了?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先使人送个信儿,你们不回宫,宫里可都知道你们到我这里了?” 胤祹听他这麽问心里咯噔一下,虽说自己想着这人知道了也没什么,毕竟自己没做亏心事儿,可看着他有些严肃冷脸,就心虚厉害,看来宫里头那些个阿哥对着这位敬而远之不是没有道理,见惯了他温和模样,现下竟也有些怵头。 转而又想起那人“粘竿处”应该还没有建立,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里他们三人胤祯一直对着这位板着脸爱说教嫡亲兄长有些惧意,自然不会说他们去了那种地方; 至于十三他因着在宫里头住所和自己毗邻,对这个冷面四哥为人也是了解不少,也不会找自找麻烦。 胤祹看这俩是不会开口了,只得亲自出马,含糊道:“出宫逛了下,想着若是晚了就来四哥府上就忘了时间。” 胤禛有些孤疑看着这面色各异三人,也不好在这里追究,让高无庸安排他们各自下去休息了。 这丝异色只有边上卢冰看见了,看着自家主子一副镇定模样,跟随已久自己还是能察觉那镇定下一丝不安,可他现在就是想提醒也晚了。 胤禛安排正合了十三、十四心思,道了谢转头就走,也就胤祹跟着那人进了书房。 眼见着碍眼人都退场,胤祹也不压抑自己了,三两步就转到那人面前,探手勾住胤禛脖子对着那唇就啃了下去。 胤禛看那人一副饿虎扑食样子刚要笑,可扑面而来还有一股脂粉味儿让他笑僵住在唇边,胤禛眼神闪过一丝怀疑,眉头不易察觉皱了皱,这味儿……伸手捂住了十二唇,使力将人推开些。 胤祹有些诧异,这人不是……带着疑惑声叫道:“四哥?” 胤禛现在心里有些烦躁,闻着十二身上刺鼻香味儿,面上虽然还是一派镇定,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昨日刚刚那样了,今日便…… 胤禛定定神,推开十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淡然开口:“十二,你们今儿去那儿了?” 胤祹看他又提起这事儿,有些慌神儿,眼神闪烁不停,他总觉得眼前这人好似知道了什么,自己方才在外面含糊其辞他察觉了什么? 胤祹有心不告诉他,可看那人淡淡神色,一瞬间两人竟好似落尽两个不同世界,远无法触摸,想起那人每次从德妃永和宫里出来也都是这种神色。 胤祹想到这里,心里微微一悸,不由半跪在胤禛面前,不顾他微微抗拒,抓住他手,两手合拢,紧紧抱住,低声一五一十将自己几人出宫前前后后说了个一清二楚。 一时间书房里头静悄悄。 低头忏悔胤祹自然看不见胤禛那微微勾起唇角和眼中刚刚聚起疏离、怀疑又随着这笑消散,再也不见一丝痕迹。 胤禛现在心里是既甜又苦,甜是十二终究没有辜负自己信任,虽说自己没去过那些个地方,可在户部也混了这些年,那些个官员去不在少数,私底下也悄悄议论一番,这点儿事胤禛还是知道; 那份苦涩却是明白十二对自己影响力竟然如此之大了,远远超出了自己想象。 虽说自己仗着佟额娘养子身份一直护着他,让他远离宫里头一些腌臜事儿,可反过来十二何尝不是自己精神寄托? 所以自己对他这份信任,心里头这方净土容不得半点马虎,也更坚定了他想要这个人一直陪伴身边想法。也许血缘加情爱是比兄弟更加牢固方法。 至于自己想到十二方才曾和一个或一些女人在一起,心里头那酸涩感觉,胤禛是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在吃醋。 趴在胤禛腿上十二只觉得这书房里静默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像是揣了个老鼠,七上八下。 胤祹并不知道自己坦白换来胤禛以后倾心相待,让那人刚生出芥蒂烟消云散,竟是坚定了牢牢将自己拴在身边念头。胤祹要是知道了定会生出因祸得福想法,说不得要庆祝一番。 胤禛收起脸上温柔,想着自己心里方才酸涩,垂首睨了一眼十二后脑勺,轻轻拍拍趴在自己身上十二,依旧声音清冷道:“起来吧,也不早了,厢房已经收拾好了,快去歇下吧。” 胤祹听他语气,心里一紧,抬头偷偷瞄了那人一眼,看着那人脸上依旧淡淡,心下叫苦:你们两个兔崽子可害苦我了。可转念一想,到底是自己生了这念头,才引出这事儿,也不能全数推给别人。 胤祹知道这人是说一不二,当年自己随着胤禛刚开始练字那会儿,自己不想写那么多,撒娇耍赖,什么招数都使了,可这人愣是没松口。 有些无奈看着那人静静坐在那里,没露出一丁点儿挽留神色,胤祹是一步三回头往外蹭,一直到了门边才灰心离去。 胤禛看十二那可怜巴巴模样差点儿就想松口了,现在看他出去了,憋着笑终于忍不住了,无声笑了出来,一个人在屋子里低声嘀咕:让你去逛妓院…… 卢冰看自家主子垂头丧气从四阿哥书房里出来,猜着主子们逛妓院事情肯定是露馅了,忍着笑意迎上去,道:“主子?厢房床铺奴才已经铺好了,主子现在可是要去歇息?” 胤祹没好气瞪了卢冰一眼,回头看看书房里依旧亮着灯,有气无力道:“走吧,看爷吃闭门羹心里很爽吧?” “主子,您这可是愿冤枉奴才了,奴才对您衷心那可是苍天可表,为了主子您,奴才那可是”知道自己主子脾性,没真怪自己,卢冰也不害怕,嘴里马屁就成串溜了出来。 “停停停,没点新意,拍马屁就这几句话。”胤祹赶紧打断他千篇一律话,不过那失落心情多少有些好转。 三更半夜,躺在软塌上胤祹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胤禛那一瞬间远离让自己警惕,也许那人坚强冷硬外表下内心并没有自己想象坚强吧?幸好自己一五一十说了,他,怕是最见不得欺骗吧,尤其是亲近之人。 这些年来,自己和他一路走来,在这个皇宫里,自己除了他还有全心待自己额娘,胤禛他,也许只有自己了吧?想到这里胤祹有些自得,幸亏自己在时候就牢牢抱住了他大腿啊,不然就他这别扭性子,现在想攻破他心防怕是千难万难了,还谈什么情爱? 想到这里,胤祹不由万分庆幸,只是今晚要分屋而居让他有些不甘心,至于胤禛别扭性子他是知道,听那人口气胤祹想着未来几天怕是见不着那人笑模样了。 不过看那人最后是轻轻拍拍自己,想来心里头应该是没生芥蒂。 胤祹看着窗外皎洁月光,窗棂投下阴影,想着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啊。 第二天,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人对着自己也是淡淡,同十三十四没什么两样了。就连回宫时候自己都是和十三十四共乘一辆马车。 好在胤祹脸皮厚实,当月二十六,弘晖周岁宴那天,胤祹屁颠屁颠准备了一长溜礼单,自己早早就来到胤禛府上。 “十二叔来可早,送那些个东西可是贴心,代弘晖谢过十二叔了。先坐坐吧。” “四嫂这话可不就见外了,从到大四哥可没少照顾我。” 胤祹对着眼前胤禛嫡福晋那拉氏说心里一点醋意没有那是骗人,怎么说这也是他正牌子福晋,不过想着这也是个可怜人,那份酸涩也就淡了不少。 丈夫心思不再她身上,后院里还有几个同自己争宠女人,宫里头还有个难伺候婆婆,自己好几年才有了个儿子却是注定要夭折…… 一会儿,嬷嬷就将穿戴一新弘晖阿哥抱了上来,胤祹想起自己时候被众人蹂躏感受,就没上前抱他。 胤祹看着这个有着淡淡喜色容貌端庄女子,心抱着怀里睁着眼睛,满是好奇四处张望奶娃,那同胤禛相似眼睛,眉毛,却是写满纯真、童稚,他心里却怎么也生不出不喜欢感觉,想来胤禛时候也是这个模样吧。 胤祹望望那边正在招待众兄弟胤禛,依旧是那副澜不惊模样,是德妃还是那个吃人皇宫造就了他现在性格呢? 这样想着胤祹被一声“十四叔”打散了脑海想法。 就见一个身穿紫色旗服女子袅娜走了过来,对着自己一副很熟悉模样。身边还跟着个抱着婴孩嬷嬷。应该就是胤禛二子弘盼了。 胤祹知道很早就识得这人了,当初这李氏让胤禛一台轿从永和宫抬回自己院,自己还怨念了好长时间。只是自从胤禛建府,就没见过她了。自己虽然经常来这府里,可一般都在前院书房等地,这内宅随着自己年纪渐长,还是要避嫌。 见了礼,众人落座,胤祹还是觉得这人不顺眼。这嫡子周岁宴你一个侧福晋抱着孩子出来干嘛?这那拉氏穿着大红,她就一身妖艳大紫,这是想压嫡福晋一头?显摆?那还能压过正妻去?想来就算没有自己,那人也做不出宠妻灭妾事儿来。 胤祹反感皱眉,看着那猫儿一样弘盼,心下怜惜,怎么就生在这样母亲手里? 只是他四哥后宅里事他不能管也不想管。 只是看李氏娇笑着抱着孩子模样,胤祹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历史上宠极一时年贵妃,不由得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等兄弟们都到齐了,不想太子竟也亲自到来,带着康熙赏赐。胤禛才宣布开宴,一时间气氛还算融洽,除了李氏眼中不时闪过嫉妒。席间胤祹接受到胤礽那隐晦目光,回了个笑脸过去。 太子并没有多待,一会儿就回宫复旨去了。剩下众人相互恭维一番也各自散去。等人都走光了,胤祹却借口天色已晚,死皮赖脸留下来,他可不想继续看那人冷脸了,如今算是个留宿和解机会。 十二那副泼猴搞怪模样也让胤禛那伪装了近半月来冷脸终于破功化水。不过他也不想再装了,最近逼着自己拿冷脸对着十二,看十二那挂着黑眼圈眼巴巴样子胤禛心里也不好受。也不知道这番作为是让自己心疼还是惩罚十二了。 初见如意 转眼就到了康熙三十八年,正月康熙发布南巡诏旨:一切供给,由京备办,勿扰民间。 胤祹听了很是动心,倒是很想跟去,游览一下江南风光。只是这次定下随行中没有胤禛,那人想来是务实,既然康熙让他管着户部,他自然会用心,不会请旨跟着南巡,自己既然不想着分离便也就没有去求旨。 二月三。康熙奉皇太后南巡銮。命皇长子多罗直郡王胤禔、皇三子多罗诚郡王胤祉、皇五子多罗贝勒胤祺、皇七子多罗贝勒胤祐、皇八子多罗贝勒胤禩、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禵随驾,自大通桥登舟。 二月十六,康熙一行快半月了。胤祹今儿起来打了趟拳,习了几张字,想着这会儿额娘也不用去慈宁宫请安了,就带着卢冰往定嫔那处行去。 胤祹行走在这石板路上,就觉得宫里一下子就空了很多,想着除了太子胤礽监,四阿哥胤禛主事户部,身上尚没有差事今也只有胤禟、胤俄和他自己几个大点阿哥了。 想着前几天自己去了趟尚书房,今十三、十四随驾,那尚书房倒是成了小豆丁十五阿哥胤禑打头了,再有就是太子胤礽次子弘皙和一些宗室子弟。 胤禟、胤俄和自己三个目前算是最清闲,尚书房也不必日日都去,想来今年选秀胤祹估摸这康熙就该给自己几个指婚了。 想起这个事胤祹就头大,就有种掉头回去念头,他额娘已经不是提了一次了,这次说不定又要念叨了。这婚事这次怕是不能再推了,可自己一颗心都挂在那人身上了,这不是祸害人家姑娘吗?虽说是这个时候女人求是生活富足,家里头求是攀龙附凤,可胤祹骨子里到底还是残留着那个年代印记,对女性尊重自然不是这个时代男人心中轻视。 “主子?”卢冰自己主子突然就停下了,眉头皱死死,不禁开口询问。 胤祹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能少娶还是少娶吧。 “十二阿哥来了?快进去吧,娘娘正闲没事儿呢。”桂嬷嬷笑着说。 胤祹进去按例请了安,便同他额娘说些宫外头趣事儿,可说着说着这话有引到婚事上了。 “胤祹,你自己到底什么想法?额娘倒不是逼你,只是上次你说等等,今也十五了,想来万岁爷今年怎么也会给你指个妾,这次可不能推了,万一忤逆了你皇阿玛……”定嫔说着脸上露出了少有忧色,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是个有主,真担心他…… “额娘,不要担心,儿子心里有数,不会做些以卵击石傻事,儿子自己吃几碗饭还是知道,不会顶撞皇阿玛。”胤祹定嫔面现忧色,忙抚慰道。 谈起这事,胤祹心情也变得烦躁起来,没待多久就告辞退了出去。 一出来卢冰就看主子脸上笑容退了个一干二净,阴着脸一言不发往前走。 卢冰赶忙跟上,却也不说话,主子平日里虽然对自己很好,可卢冰到底是苏麻喇姑□出来,安守奴才本分,知道这时自己保持安静就好,主子吩咐要照做,主子自己事儿奴才还是不要瞎掺和。 胤祹想着胤禛反映心里就越发烦躁,急急走了一会儿,看路边冒着绿芽心情好了不少,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脸上阴沉也就渐渐褪去。 刚要喊卢冰,一偏头胤祹突然发现身边卢冰没了人影,回头一看,隔了一段路,卢冰正在低头慢慢走着。胤祹心思一转便知道怎么回事儿了,登时笑骂道:“你在后头干什么?主子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还不快滚过来!” 卢冰一看自家主子脸上有了笑模样,立马笑嘻嘻跑过来。抚着方才主子敲脑门傻乐。 胤祹看看天色约莫着午末未了,想了想那人这几天忙没个人影儿,都是自己去看他,那人少有进宫看自己时候,想想便心下不忿,有人说真是谁先爱上谁吃亏,自己爱上那人偏偏还是个工作狂就更是惨了,胤祹腹诽就是监太子也没他忙啊。 心里这样想着便转身向毓庆宫行去,找找心理平衡去。 卢冰眨眨眼睛,嘀咕着主子今儿又要到太子爷那里蹭饭了。 “呦,奴才给十二阿哥请安,可是要找太子爷?”小路子远远看十二阿哥过来,一溜小跑迎上来请了安。对眼前儿这个行事低调阿哥,别看平时不怎么显眼,万岁爷也没有明显偏爱,可在皇太后那慈宁宫里这十二阿哥却是很是吃得开。 何况他还入了自己主子眼,太子爷对这个弟弟同其他阿哥不一样小路子还是看在眼里。因此小路子不敢怠慢,越发恭敬起来。 胤祹随手赏了他一个金锣子,问道:“太子殿下现下有空?” “太子爷正在里头歇着,奴才这就通报去。”小路子得了赏,那笑容愈发谄媚,打个千回身就去通报了。 没一会儿小路子便出来了,领着胤祹进了偏殿。 胤祹一进去就胤礽懒散闭眼靠在软塌上身边却不是吕有功伺候着而是一个胤祹从没过少年。 这毓庆宫自己也来了好多次了,胤祹确信自己没过这人。便有些好奇看了一眼胤礽脚边正在给他捏腿低眉顺眼少年,约莫着同自己年纪相仿,十五六岁模样儿。 胤祹虽是匆匆一瞥,却也看出这人长应该不错,肤色偏白,容长脸,长眉细眼,睫毛很长,从胤祹这个角度看去,黑黑长长想把大开小羽扇,颤颤让人浮想联翩。只是他低着头却是看不清眼神,但总体感觉不像个奴才,微微有些傲气,却在做着侍候人活儿,让胤祹感到有些违和感。 不过自己也不好盯着太子人看,仅仅看了一眼胤祹便收回视线,开口道:“二哥可真悠闲啊,弟弟我又来蹭饭了。” “说好像皇阿玛短了你吃食一样,听弘皙说你最近都不怎么去尚书房了,看这样子今儿你又没去?”胤礽摆摆手让脚边人和偏殿里宫人们都退下,卢冰也在自己主子眼神示下跟着退了出去,这下偏殿里就剩下两个人了。 胤礽坐直身子睁开眼睛看着已经坐到自己对面十二也没说什么,这个弟弟在自己这里一向没那么多讲究,自己反倒是感觉舒坦些,毕竟天天被人恭维着,自己也得端着太子架子,也不是件舒服事儿。 胤祹半躺在垫了软毯椅子里,舒服叹口气道:“没去,都是些小阿哥、侄子辈儿,我就不跟着搀和了,”说到这里胤祹顿了顿,叹口气又道“赶明天我猜着皇阿玛该让我去宫外开牙建府了。” 听十二说这话时胤礽眼神暗了暗,想着十二真要出了宫怕是就不会经常进宫同自己说话了吧,不过胤礽旋即有些幸灾乐祸道:“哦?不只开牙建府吧?说不得皇阿玛便给你指个福晋,再不济也会给你指个妾了,前几年让你逃了,可你都十五了,想来皇阿玛不会让你在逍遥下去了,今年十月选秀定会给你挑个。” 胤祹看胤礽脸上那有些无良笑刚想说什么便看他唇角那抹儿苦涩,便转了话题。“方才那人是谁?弟弟怎么从没过。” “他叫。”胤礽随说。 胤祹看他这样子,显然不想多说,不过胤祹却被这句话惊住了,半张着口呆在当场。胤祹内心在呐喊:真有这人啊。可胤礽不是对上面那位存着别样心思吗?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胤礽看着十二询问眼神,低头避开,只是唇边笑却更是苦涩了。想着十二那事还有些盼头,自己同那人有以后吗?到底是父子天伦,那人从小便对自己百般宠爱,是自己故去额娘遗泽吧?这些年看着他妃子一个接一个纳入后宫,弟弟们一个又一个出生,胤礽几乎已经绝望,却又不能忘情,只得自己苦苦压抑着,却是半点迹象都不敢流露…… 胤祹自然看了胤礽脸色难看,心里有些后悔,想着自己就当看不就是了,干什么问出来呢。回想了一下方才那退出去时候自己看到那一瞥,心里一惊,险些跳起来,他那脸型和眉毛可不像极了上头那位? 按捺住心里想法,胤祹转而问道:“二哥,皇阿玛他们走到那里了?真是可惜啊,等下次你帮我说说让弟弟也出去识一下。” 听十二转移话题,胤礽也明白其中思,收拾下心情道:“你去皇祖母那里一撒娇,这次就能跟着去,哪里还用二哥替你说话?怕是你自己不想去吧?”胤礽顿顿,看十二涨红了脸,心情好转又说:“昨儿来信儿说是御舟泊杨家园那块儿了。” 胤祹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人一活过来就开始那自己说事儿,不过自己也不好太过放肆了,到底这人还是太子,对自己好也是有底线,胤祹也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是穿来便真就是主角了。 蹭了饭,胤祹便告辞出了毓庆宫,想着没事儿干,便打算到户部转转,胤祹是不承认只是两天没,自己就想那人了。晋江穿越文jjwxc.ac. 十二的小心思 十二小心思 抛开脑海里盘旋着那张相似脸,胤祹就拿着牌子带着卢冰就出了宫门,直奔户部了。 这户部胤祹来过几次,再说他腰间黄带子也让守卫放他进去了。 说起这现任户部尚书马齐胤祹见过几次,对这个瘦小清矍未来岳父他是能避就避。 倒不是因为他们以后关系,自己怎么说都是皇子阿哥,没有自己给他低头行礼份,胤祹担心是他以后就是八爷党一员,而胤祹现在还没有下决心插手这事儿,因为在他心里头那人自己就顺利登基了,自己在幕后也许更有用一些。 所以从小他都和各方人马保持良好关心,不过这也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想法,事关那把椅子,到时候怕是身不由己啊,毕竟胤禛同自己关系就摆在那里呢。 一路七拐八拐就到了胤禛处理公务地方。一进这小院就看见苏培盛正在门口转悠,见自己来了面带喜色迎了上来。 胤祹免了他礼也不等他问安就道:“四哥可在里面?” “回十二阿哥话,爷在里头呢,就是还没用膳。”苏培盛看见十二阿哥就跟看见救星一样,微微压低了声音说。 胤祹皱皱眉头,吩咐道:“去准备,我在这等着。” 苏培盛赶紧让一个小太监去去提温着食盒,一会儿就回来了。胤祹冲着苏培盛点点头自顾自进去了。 进去就看见自己心心念念那人正一手支头,一手拿着一份折子皱着眉头伏在书案上。 已是二十二岁胤禛脸上青涩早已褪去,加上在户部理事,那张冷脸越发淡漠有威严了。 只是这些年虽然胤禛也得了康熙重用,可胤祯也越发入了康熙眼,德妃对小儿子喜爱越发明显,相比之下对胤禛也就更加疏离,俩人关系也就一点点远了,胤禛只是照常例去请安,其他时间永和宫里再看不见他身影了,可那人每次从永和宫了出来,身上寒气自己都能感觉到了。 胤祹对此也有些无力,就没见那个偏心如此厉害,宜妃也是好几个儿子人,也没见人家母子相敬如冰,唔,心眼真是不大啊。 胤祹看着那人,心里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也不知道什么事儿让他这样为难,自己进来半天愣是没听见,胤祹不得不出声打断他沉思。 “四哥,你看着这折子就看饱了?”上前抽出他手里折子,抓着那人手腕就拖着到了旁边小桌子边上,把人按在椅子里,又把食盒里四菜一汤端出来摆好,最后把筷子塞进那人手里,自己坐到他对面。 “你怎么”胤禛刚开口就让胤祹打断了。 “四哥,先吃饭,弟弟我看着心疼。” 胤禛看十二那有些阴沉脸色,止住自己要说话,想来他是不想听到。只是那眼中关心自己能感觉到,胤禛心里却是涌起一股暖意,让自己因为公事引起烦躁淡了不少。 胤祹看着这人斯文进食,一反常态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一时间这摆设刚硬屋子里流动着温馨味道。 “别动。”胤祹看他吃完了,刚要喊人进来收拾了东西,就见人嘴角上沾了一点汤水。起身走到那人身边,俯身下去。 胤禛听着十二话有些诧异,不过真停住没动,等着十二走过来,感受着肩上重量,看见十二眼里火热,微微挣了下身子却感受到那不是很大压力里边蕴涵坚定,心里微微叹口气便放松了身子,想着自己对十二任性时不时索吻好像已经习惯了呢。 胤祹手下感到这人默许,立马付诸于行动,伸出舌尖将那抹残留添进自己嘴里,果不其然那人又脸红了,连眼睛都微微眯起,胤祹自然不再客气,整个人都扑了上去,跨坐在胤禛腿上,揽着那人脖子深吻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胤禛突然身子一僵,下腹慢慢感到一个坚硬顶着自己,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本来只有些晕红脸刷就红透了。 坐在他身上胤祹心思一转就明白怎么回事儿,坏心眼用力顶了几下,在那人耳边吹了口热气,低声说:“四哥,怎么办?都是你啊。” 不意外听见胤禛抽气声。看那人柔和了线条脸上有些无措模样,想来他后院里女人们对着这冰山都是老实吧?胤祹脸上不由显出些得意,这样胤禛只有自己能看见。 胤祹却不知胤禛无措同他想可是不一样,胤禛感受这十二那处,脑海中突然就浮现了那日让人偷偷搜集一些春宫图,好像有个姿势就是他和十二这个样子,至于名字倒是不记得了。 当时胤禛看画上人那一脸满足陶醉样子,想象着自己也那样对待十二会是个什么光景,可现在突然看着十二那还带着稚嫩脸又觉得自己想法有点邪恶。 于是胤禛看着十二这样大大咧咧坐在自己身上就有点心虚,所以脸上自然就带了些许尴尬,却不想让十二误会了去。 “下去,这是户部。”胤禛有些沙哑声音响起,他推开十二,快步走回书案坐好,自己那里也有反映,万一让十二知道自己脸面可就丢大发了。 胤祹有些可惜,不过也知道这个正统男人是不可能在这里搞出什么“办公室恋情”,也就放任那人离开。只是低头看看那帐篷,有些无奈瘫回倒椅子里等它自己安静下来,不然这样出去,让人看见自己一世英名可就都毁了,万一传到康熙耳朵里打板子事儿小,万一他赐给自己十个八个女人,那乐子可就大了。 “四哥,我刚来时候你在忧心什么呢?”胤祹不再看那人脸,收收心思转而问道。 胤禛听见他叫自己时候心里一紧,对着这样任性撒娇十二他实在是头疼啊,打自己不舍得,骂又不好说出口。 好在十二只是在那里安静坐着,胤禛安心了些,面上也更加和缓。想了想就回道:“皇阿玛巡视河堤发来。” 胤祹听是公事,立马打住,也不想再问,估摸着就是发现了问题又要户部补款什么。 “哦,四哥,你看九哥酒楼怎么样?听说在城外都有他铺子呢,弟弟现在是眼馋紧啊。”其实胤祹没敢说胤禟还有几间大妓院,尽管胤禛可能早就知道,不过为了不让这个小心眼男人想起上次自己逛妓院事儿,某些字眼儿胤祹通常会避开。 胤禛看十二放光眼神,有些好笑,这个弟弟从小就很是财迷啊,笑着说:“你说你一个皇子阿哥,怎么整天不务正业,皇阿玛那里短着你了啊?天天就钻到钱眼儿了?” “唉,四哥,话不能这么说啊,那你是说九哥不务正业?唉,那弟弟我真像不务正业一番啊,可惜我没有九哥那经商脑袋啊。”胤祹立马反驳,心里腹诽自己怎么前世不是学经商呢,他对胤禟产业还是有些眼馋,以后胤禩争夺储位,贿赂官员银钱可不都是胤禟出?可惜自己现在还真不会做什么生意,只有眼馋份了。 不过胤祹想想以后开牙建府,自己那点子俸禄可不好做什么啊,光是府里开销就是一大笔,想着大婚后有了自己旗下包衣奴才会另有进项可胤祹觉得还是握在自己手里头实在。也该打算一下了,何况自己打算可不怎么单纯呢,有些小心思现在是不好宣著于口。 “唔,那你想干嘛?大老远跑来咳咳”胤禛想起方才那一幕,赶忙掐断话头。 胤祹也没为难他,自己可不想在穿他小鞋了。 继续说:“去年皇阿玛不是赏了我俩庄子吗?” “唔,你是说京郊昌平汤泉一带庄子?”胤禛想了想便知道是那里了,自己在那里也有个庄子,同十二隔不远。 “对对四哥在那里也有吧?我就像把咱们中间那段荒地也买下来。”胤祹补充着。 胤禛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想着那一片可不就是荒地?虽然不值钱,可也不能买些没用地啊,有些不赞同。 胤祹现在想就有些远了。汤泉那片地现在看来确是没什么价值,可等到康熙五十四年兴建汤泉行宫时候可就值钱了,很多王公贵族去那边圈地建园子。 现在康熙也经常到汤泉小住,不过那一片是中心地带不大范围,自己也跟着去住了两天,微微泛着点白温泉让人忍不住叹息。 周边空着地方只要稍稍深挖一下就会出水,改造一下就是小型温泉啊,虽然那池子定不会有杨贵妃清华池奢华,不过那个冷硬男人也不是杨贵妃,自己真建个奢华池子说不定那人还真不用了。 胤祹幻想着自己以后同那人在温泉里共浴,顺便干点该干事儿,一时间胤祹浮想联翩、动心不已。 何况现在买下来真花不了几个钱,说不定自己可以搞一下蔬菜大棚什么,宫里冬天蔬菜就是靠地热种植。再说就算不成功,只那一点,就不算亏。 胤禛一抬头就让十二水润润眼神吓了一跳,猜着他不知又在瞎想些什么。 干咳了一声道:“虽说你我几个庄子隔开也不远,可中间荒地都买下来就有些多了,你真要买?” “嗯,我这些年攒了不少银钱,买那些地花不了多少,以后四哥就知道了。”胤祹对这书案后人笑暧昧。 胤禛对这种是眼神看多了,又经过方才尴尬,现在也不算什么了。俩人商谈了一会儿,把银票硬塞给那人,自有胤禛使人去办这事儿,最后胤祹再那人催促眼神中有些不甘看了胤禛一眼,转身出了那扇门。 胤祹抬头看看天色,又看着敬业卢冰,叹口气,多好机会啊。 卢冰不明所以在后头跟着,想着主子今儿八成又抽了。 西巡(一 西巡 五月二十一在江南转了一大圈康、皇太后、随驾阿们回宫了 宫里立时就热闹起过这对胤祹影响大所在意几人都还好额娘还算年轻苏拉姑身子也还错皇太后身子骨也还健朗至于人依旧忙着户部事儿配合河道总督于成龙行事胤祹照常过自己悠闲小日子打打拳请请练练字偶尔到尚书房溜一圈剩时间得空就进行自己“温水煮青蛙”大业胤祹觉得胜曙光已经在朝招手了 十倒是给带回少好东西都是些江南一呆小玩意虽说值几钱可这情分胤祹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只是好景长进了十八年敏妃身子就时好时坏六月里就传出敏妃病情重信儿到七月里十基本上就去尚书房了康现在正是对上心时候直接准许在敏妃处侍疾 胤祹冲着十也能去于是协胤禛俩人在十带领去延禧宫探视 胤祹看着没什么力气干瘦手抓着红着眼眶十和边上已经十岁温、刚刚才九岁敦母子人之间流淌种悲伤勾起胤祹和胤禛共鸣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眸中都看出这画面触动了些尘封已久记忆二十八年佟皇贵妃也是在七月里离开了在胤禛和胤祹眼里这画面与年情形仿若再现 胤禛看着胤祹担忧眼神回握了一抓着自己手再转头看向十时候眼神柔和了少 胤祹只是静静看着没有甘没有吃味说十是以后胤禛左膀右臂就是自己也是铁石心肠几乎算是看着十长大如今额娘病重十强忍悲伤模样儿胤祹看着也是心酸已 敏妃到底没有抗争过史车轮于康十八年七月二十五日薨 一时间整延禧宫里弥漫着让人压抑阴云宫里太监宫女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几位主子 胤祹担心十礼节之外得空便守着十让吃饭 日灵堂里已经十四岁胤祥看着众人脸孔谁真心谁假意自然看得出这几日自己看着厚重棺木胤祥常常想着自己额娘算上受宠过是皇阿庶妃而已但是自己明明已经努力了每每勤于功课学业借此入了皇阿眼想着能“母凭子贵”南巡前自己还额娘撒娇如今却都是一场空 胤祹胤禛今日时候便看见十身太监成方在大殿外转转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成方你主子今儿用膳了吗?”胤祹出声打断 “啊奴才给四爷、十二阿请主子说吃”成方让眼前儿两位了一跳赶紧回话 胤祹看了边上面现豫胤禛赶紧吩咐道:“把备好食盒送到边上隔间里” 成方一听立马窜了出去 进了里头胤祹看着跪在里十单薄背影才短短几天就让阳光帅气胤祥脱了形胤祹心里也是滋味 两人静静上了香行了礼 胤祥自然看见这两位了对于十二自己到怎么意外从小就对自己照顾有 平时冷冰冰只见着十二才有点笑模样四算是比较勤快了往常漠然眼里似乎在向自己传达着关心 胤祥见着这俩人心里一暖鼻子发酸从喉咙里挤出“四十二”便说出话了 胤祹听着沙哑干涩满是依赖声音眼眶也有些发红刚要说话便觉得一双大手附了上虽然双手微微发凉并温暖可其中心意让自己好过少 胤祹舒了口气上前十拉起往边上隔间走去 胤禛慢慢跟在后头看着十顺从、依赖模样心里既有对十二本性骄傲也有对十现在心情感身受时小小十二也是这样慰自己吧 隔间里头胤祥看着给自己布菜十二时递过抚目光想起边棺木想起自己两妹妹股茫然无措和沉重责任忍了半天泪水再次决堤 胤祹刚要上前说什么就让后头胤禛使眼色止住了顿住脚步胤祹看着伏在桌子上啜泣十自己想了想哭出也好到底是孩子老闷在心里头一好闷出病 等十声音渐渐小了只是肩膀还在微微抖动胤禛想了想抽出一条干净帕子拍拍十肩膀递了过去 泪眼朦胧胤祥接过帕子擦擦感激看着这两人什么话都没说慢慢捧起热粥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心里暗暗有了决定决定 胤禛胤祹相互看了一眼都放心只是两人这份默契让胤祹觉得自己这些年作为总算有了成果 闰七月初二康谕礼部:妃章佳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久侍宫闱敬慎素今以疾逝深为轸悼其谥为敏妃 胤祥接旨时候只觉得心里有些发凉额娘生前就是庶妃身过后仍是没有正式封号吗? 胤祹就在边上看着低着头嘴唇微抖眼眶泛红十隐蔽拽了袖子这才出列谢恩 胤祹有些感叹这康到底心里是怎么想呢?唔真是天恩难测呐 康十八年闰七月十七康巡幸塞外命皇长子多罗直郡王胤禔、皇子多罗诚郡王胤祉、皇四子多罗贝勒胤禛、皇五子多罗贝勒胤祺、皇七子多罗贝勒胤祐、皇八子多罗贝勒胤禩、皇十二子胤祹、皇十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禵随驾 胤祹知道史上十二阿是在苏喇姑去世后才被康委以重任每每出行都必然随驾可胤祹可想老和胤禛分开这什么吧都是真正吃到嘴里才放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于是趁着康还没颁旨意胤祹等康到皇太后慈宁宫请时候也去里转悠转悠一通歌功颂德马屁上事先通好气皇太后和苏喇姑在边上帮腔康这孝子也就意了 胤祹自己想着在康眼里自己怕是属于种比较放心儿子了也枉自己这些年处处藏拙了 胤祹也是出一次了只是次因为有格尔丹战事行军中也没有现在轻松这一路上因为担心十慰人活也好交给胤禛于是白天胤祹基本上都是十在一处至晚上便对着胤禛处处揩油引得人知翻了多少白眼 这样走走停停好几天便进入了大草原看着一望无垠绿野呼吸着混杂着青草芬芳清新空气胤祹骑在马上由伏到马背上舒张了一连日紧绷四肢 歪头看着一路兴致怎么高十竟然也露出了这些天第一笑容胤祹总算也放一桩心事 胤祹想着剩主要任务笑容就怎么纯良引旁边十一劲儿追文胤祹只是躲闪也答话儿 胤禛在后头看着十二偶尔漏出孩子气也会心一笑只是要知道十二对蓄谋已久心思这回儿就要付诸行动知道还会会笑这样轻松 这抹笑容正好落在并骑而行胤祺眼里循着胤禛视线看到了前方伏在马背上知十说什么十二身上又看看后面八弟在一起说笑十四心想自己这四拿着十二比自己十四这嫡亲兄弟还要亲近呢过有样偏心母妃也怨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胤祺看着落一马身一夹马肚提缰赶上胤禛闲聊着时也看看前面俩人嬉笑 闰七月二十七康一行驻跸波罗营喀喇沁和硕额驸噶尔臧、公善巴拉锡等朝康赐宴和硕额驸噶尔臧等问询了和硕端静公主近况胤祹思着康最近几年对着这些出嫁女儿人情味倒是大涨竟是旨让这些在蒙古草原公主朝 胤祹看着这一副草原汉子和硕额驸想想自己娇小姐姐有些牙疼过这噶尔臧倒是爽朗人说话让这些阿们听着还错说起和硕端静公主听着话里话外到是放在心上样子 过胤祹虽然她们关系深过作为她们亲人知道她过错心里也是高兴作为亲人能代宫里人见见对她们说也是种慰吧晋江穿越文jjwxc.ac. 西巡(二)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的h什么的太难写了,我删了又删,改了又改,整整一个下午加一晚上啊,总算写了个差不多,想来**再要封,那我也无力啊,所有的关键词敏感词我是全去掉了啊!!!!所以说河蟹什么的讨厌死了!!!!!! 额,下章还是那什么,现在我是手脚冰凉,头脑混沌,饿的不行,所以就到这里,补眠去,亲们,乃要不嫌俺下章继续~~~~~~~~~~~~其实,唉,河蟹什么的 西巡 八月初一晌午,康熙一行驻跸土城地方。 因为这次没什么大事,不像上次那样匆忙,康熙是带了宜妃、和妃和荣妃出来。 等众阿哥从康熙那里请安出来后,胤祺便去他额娘宜妃那里请安,其他人也都纷纷回到自己帐篷。 胤祹依旧和胤禛一个帐篷,十三同十四一个,并没有让胤禛和十四同帐,虽然胤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安排,可毕竟对自己计划有利,自然是乐闷声发大财。 进了自己帐子,胤祹三两下就扒了自己衣服,露出常年锻炼、肌理分明却依然白皙上身,回头吩咐卢冰道:“快,给爷来盆子水,这天儿都入了秋分,怎么还这样热啊。” 胤禛在边上看着十二旁若无人光着上身在帐子里晃悠,皱皱眉头,显然这么些年,自己对着十二一到夏天,进屋就扒衣服毛病很不感冒,只是胤禛知道就算自己说什么那人也听不进去,次数多了胤禛也只当自己没看见。 胤祹看那人皱眉,但没说什么,心里暗乐之余对这人老是把自己包跟个粽子一样很是不满,自己少吃多少豆腐啊!!!!不过他对胤禛还是挺佩服,明明热难受,却还要强忍着,保持他那阿哥体面。唉,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就是那什么代价啊。 等打了水,俩人都擦洗一番,便躺在铺好矮榻上休息一下,因为待会儿在蒙古几个公主要来陛见,他们这些个阿哥都要出席。 胤祹外头看着边上胤禛,依旧白皙晒不黑俊脸让自己轻易沉迷其中,想着自己荷包里药丸,还有精制杏仁脂,胤祹心里一片火热…… 胤禛感受到身边那火热视线,不用睁眼就知道是十二,敢用这种目光看自己人除了边上这人,这天下见在找不出第二个了。其实胤禛也有些奇怪,十二怎么对着自己这张冷脸会起那种心思,只是这话自己却不好问出口来。 俩人躺了一会儿,苏培盛就进来叫起了,在各自太监服侍下,净了面,换上正式皇子礼服,俩人结伴往外行去,正好碰上刚刚出来十三、十四,索性几人一起往中央帐子行去。 帐子里已经有固伦淑慧长公主、和硕端敏公主同康熙长公主和硕纯禧公主、二公主和硕荣宪公主、三公主和硕端静公主几位先后嫁到草原上公主正在陪着康熙说话,胤祹他们四哥算是来早了,御帐里除了康熙就只有早到五阿哥胤祺了。 胤祹几个给康熙行了大礼,有纷纷给这些姑姑姐姐们请安,然后难得在康熙面前落座。没一会儿其他人也都到了。 胤祹听着康熙细细询问这她们生活饮食,心里嘀咕,唔,这儿子和女儿态度如此不同啊。看着那两个陌生姑姑,胤祹从没有见过,自然也没人对他提起过,胤祹也亲近不起来,至于长公主同二公主、三公主虽然是认识可见得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看她们过还好也就放心了。 只是胤祹想着还有一个四公主和硕恪靖公主怎么没来呢?不过这话他是不会去问。 听着听着胤祹就觉得无趣起来,可又不能半途出去,只得在里头靠时间,还不能让人看出来,胤祹半低着头,一副认真聆听模样儿,其实他心里在喊真是苦刹个人啊。 坐在胤祹对面胤祺和身边额十三都发现了胤祹心不在焉,五阿哥胤祺好笑抿抿嘴,十三则是偷偷拽了拽他十二哥衣角。 胤祹也知道自己这想法不对,看看胤禛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样子,心里烦躁慢慢平复,只是另一种躁动又开始在心里滋生、成长。 胤祹抓抓腰间荷包,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半个多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有了念想胤祹也没觉得怎么难熬就过来了。 康熙赐宴帐子里诸人连同来朝科尔沁和硕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巴林和硕额驸吴尔衮、苏尼特多罗郡王垂基恭苏隆等。 因着康熙高兴,宴会气氛也是高涨,时间比往常赐宴时间要长些,所以大家喝有点多,胤禛酒量在众兄弟中不算大,也就比十二好点儿,比之十三、十四俩人来那是差远了。 好在胤祹早有准备,大家也知道他不能喝,所以最后最清醒除了同样不怎么喝酒胤祺就是十二自己了。 散了之后,除了二公主和硕荣宪公主去见荣妃马佳氏,其他公主、阿哥、额驸们都让各自带来奴才扶着自己往回走。 胤祺出来时得了自己弟弟嘱托自然是去扶着八阿哥胤禩,十二自然是去扶着胤禛,一路上胤祹那只手在胤禛腰间隐秘摸来摸去,让胤祹心里躁动愈来愈烈。 说起来已经十五胤祹同胤禛俩人身高已是连半个头都不到了。自从胤祹那次在那人手里成人之后,这一年多胤祹又长高了一截,因着常年锻炼胤祹是一点不显单薄,整个身体线条流畅匀称,比量着胤禛总算差不太多了,把他心里美得不行,偷着乐了好一阵子。 好不容易将这人弄回来,同苏培盛七手八脚伺候着洗刷了,便让他下去端上醒酒汤。 说来胤禛酒品不错,和高了从来不撒酒疯,只是因为头晕,每次都是闭上眼睛不说话静静休息。 胤祹看着这个酒品不错人安静伏在矮榻上,知道他没睡着,只是不怎么清醒了,心里那团火就要压制不住了。 没一会儿卢冰连同苏培盛都进来了,伺候这胤祹梳洗后,就让他们都退出去了。 帐内灯光昏暗,只有胤祹和那人在里边。 虽然那人醉着,可胤祹还是小心转身背对着那人将荷包里那处一颗药丸放进醒酒汤里,搅拌均匀,自己尝了口,没觉得怎么着,才端着来到胤禛身边,将人半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四哥,四哥?来把这醒酒汤喝了。”胤祹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胤禛迷迷糊糊听见十二同他讲话,可他实在不愿意说话,只是配合着将这药都喝下去了。 胤祹将他放平,想着这药虽然不是什么烈性药物,只是些微麻痹作用,让人有些无力,类似于现在肌肉松弛剂,以减轻初次不适感,不过胤祹想着但还是处理干净好。 胤祹转身把碗用水涮了几遍,又喊卢冰进来收拾你了东西,打了盆水备着,然后又将人赶了出去。 转身回到矮榻胤祹看着那人酡红脸颊竟是有些惊艳,在烛光映照下,那长长睫毛投下一圈阴影,随着胤禛抖动不停变换着形状,那黑影仿佛具有什么召唤力量,把胤祹心里躁动挑拨愈加活泼。 微微抖着手指将他身上外衫退了下来,露出里头中衣来。胤祹不放心喊了几声,胤禛只是哼哼了几声,没什么动作。 好在还有意识,胤祹可不想在那人没有记忆情况下做出什么事来。 配合着又脱掉中衣,露出里面雪白里衣,胤祹慢慢解开他领口,一直接到小腹,在翻开两片布料那刻,胤祹望着这被烛光映照着,泛着珍珠光泽男性躯体迷住了双眼,呼吸一瞬间就粗重起来。 胤祹慢慢探身伏到那人身上,感觉那人不舒服扭动了几下,胤祹微微使力压住,想着那药估摸着起作用了,只是方才让他一蹭自己却是有些等不及了,心里恨得想立刻提枪上阵,只是自己到底舍不得。 凑到那人耳畔低低喊着:“四哥,四哥?你在不醒来,弟弟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胤禛一直都是有意识,那药物起作用同时,醒酒汤也起了作用,到现在头也不怎么晕了,包括十二帮他脱衣服那会儿,他都是清醒。那会儿他没想这么多,只是现在胤禛听着十二俺诡异语调,有些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处境有些不妙,可身上却实在是使不出多少力气。 胤禛见挣扎不动,便干脆放松了身子,他有些不信十二真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来,一直以来胤禛都认为这事儿该是自己来做。只是一直念着十二还小,担心他承受不住,为此自己还看了好些春宫图。 胤祹见那人放松下来,心里一喜,难不成他默认了?只是转念一想觉得又不太可能,想不明白胤祹也就干脆放过,又伏到他耳边道:“四哥,你不说话可就代表你同意了啊,弟弟今日就放肆了。”说完顺便就伸舌在胤禛耳蜗里打了个转儿,猝不及防之下引得那人身子颤了几颤,喉咙里也发出一声低沉短促“唔”一声。 胤禛不可置信睁大眼睛,望着上方十二不再单纯笑容,心里有些着急,四肢微动,想着十二不会是真想…… 胤祹整个人重量都放在那人身上,轻而易举就镇压了那人反抗,慢慢继续亲吻胤禛耳珠,是不是扫进耳蜗,引得胤禛身子不停颤动,固定在头颅两侧手,让他无法躲避,只能承受着,只是有了第一次那人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慢慢,胤祹吻顺着耳珠到了脸颊,攀上眉毛,到了眉心,轻啄细添,沿着高耸鼻梁划向那人紧紧咬住嘴唇。 胤祹将手移向胤禛腰侧,微微使劲儿一捏,趁着那人张口轻呼当口,胤祹顺捷吻了上去,将饱受胤禛牙齿肆虐软濡双唇解救出来,自己轻含慢添,好不惬意。 胤禛力不从心之下只得让十二得寸进尺,感觉他一步步侵入到自己口腔,刷过自己牙齿、上颚,同自己舌纠缠着,慢慢胤禛觉得竟是有丝丝酥麻感在内里产生,慢慢向着脊柱扩散,一种名为愉悦感觉向脑部蔓延。 静悄悄帐子内微微发出轻微几乎那听不见“啧啧”水声,伴着耳边十二那有些粗重呼吸声,只是这些个声音落在胤禛耳朵里就犹如雷鸣了,臊他觉得自己肯定从头红到脚跟了。 胤祹见他不再抗拒,便转移阵地,在下巴上啃噬一番,便从脖颈一路吻到锁骨处,想着赶明儿这人还会穿着立领礼服,那吸允力度突然就变大了,在那锁骨处留下一串淡红痕迹,反射出一片水光,略向**。 胤禛被那突然刺痒激倒吸口气,那愉悦感觉越发明显了。胤禛不由有些赧然。 胤祹感到那人又开始挣动身子,直接一口咬上胸前右边那抹淡色,用牙齿微微噬咬,果然那人发出一声短促“嗯”声后,身子就僵立不动了。 胤祹又伸舌微微添动几下才抬起头来看向那人。 胤禛这时已经是有些转不过弯了,他从来不知道十二方才对自己那里做事情会让自己反映这么大,那些个图自己虽然看了不少,可都比不上这个冲击这样鲜明,那窜起一溜快感沿着脊柱直奔脑门子,这让他有些抗拒和警醒。到底是宫里阿哥出身,胤禛只是微微失神片刻便大力挣扎起来。 胤祹一个失手竟是让他将自己推了下来。 拿药到底是有些作用,胤祹费些力气又趴回到那人身上压住,在他耳边低语:“四哥,今儿说什么十二也不会放手了,弟弟等这一天等了好多年了啊。” 那微微带着心酸语气让胤禛心里一动,身子渐渐放软,看着十二那烁烁生辉眸子,胤禛一时间竟是走神了。 胤祹忙活了半天,抬头就看见那人涣散眼神,那个气是不打一处来啊,低头恨恨吻住那人唇,不,这也许用咬来形容更适合。 疼痛让回身胤禛好笑之余又有些无奈,开口道:“十二,你先下去,这事还是交给四哥来吧。” 胤祹想也没想脱口来了句:“四哥,我怕疼!” 西巡(三)情迷 西巡情迷 “四哥,我怕疼!”这麻利儿一句话落在胤禛耳朵里,顿时让他气结,感情自己就是那铁打?他现在要有力气说不得得教训十二一顿。 胤祹说出口自己就后悔了,自己这都说什么话啊,太失水准了。 半张着口胤祹那堪比城墙拐角脸也不由微微泛热,一层红晕染上双颊。 胤禛看他那懊恼模样本来板着脸差点没破功笑出来,刚刚升起怨气也随之消散。 不等十二开口,胤禛微微深吸口气,继续板着脸道:“我来,嗯,我看过好几本了,”顿了顿胤禛补充道:“我小心些,一定不弄疼你。” 听着胤禛用那样镇定语气,脸上还带着那方才没有退下热潮,胤祹已经是被吓着了,呆在那里半响说不出话来,胤禛说他看了好几本,他自然不会傻到不明白那是什么书。 胤祹大脑现在有点短路,平日里刻板守礼四哥竟会去看那什么男男春宫??太惊秫了,难道自己小看了男人本能?自己确将他掰弯了,可思想上忘了纠正一下。胤祹反思着,只是那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了这个心思?一时间胤祹心里懊恼之余有些欣喜,这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事儿了。 胤禛看上方十二不知道神游到哪里了,赶紧将自己积攒那点儿力气使出来,翻身自己趴到了十二身上,不成想还真让他成功了,十二走神走真是厉害啊。心下感叹着,便也学着方才十二对自己做那般在他身上炮制了一遍。 等到胤祹回神时候,就看到胤禛埋首在自己胸前啃噬,那微微刺痒好险没让他哼出声来。抚上让那人咬有点肿嘴唇,胤祹眼里流露出势在必得决心,展臂抱着那人,一个翻身就将俩人掉了个个,把胤禛重新镇压在下头。 “四哥,弟弟年轻力壮,这既劳心又劳力活就不劳烦四哥了,四哥只管躺着就成,平日里这兄友弟恭咱们兄弟向来做不错,十二想着咱们如今定会默契非常,是吗四哥?”胤祹低头看看自己已经解开衣服,和上面水渍,一反自己平时耍赖撒娇模样儿,带着点痞气冲着那人刚有点得意脸调笑道。 这话胤禛听了除了翻白眼实在不知道他该有什么反映了。偷偷握了握拳,感到身上实在是没劲儿,又看看那人虽是嬉笑却包含男人都明白眼神,也知道自己今儿是讨不到好处了,破罐子破摔,干脆自己放软了身子,想着那人是十二,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 于是胤禛把头一歪,躺在那里不说话了。只是十二那些个不正经话落尽他耳朵里到底是有些影响,那脸色已经是慢慢从淡红变得通红,竟是蔓延到了胸前…… 这反应胤祹看在眼里,乐他差点想蹦起来跳上几圈,好在理智还在,自己几下扒了自己衣服,又覆了上去,亲吻从轻柔到激烈,水声在这帐子里愈发清晰,胤祹看那人只一味忍受,心下转动,一只手手攀上了方才左边疏忽了那一点儿,另一只手顺着松开裤带悄悄钻了进去,覆上了胤禛微微隆起那处,轻拢慢捻抹复挑,使尽了手段,胤祹想让这个人快乐…… 在那只手上温度直接透过一层布料传递到自己那里时,胤禛禁不住微微睁开了一直紧闭眼睛,从半眯着缝隙中看到十二那带着□脸上有着隐忍和认真,心下震动,刚刚抬起一点手又放了回去,想着,十二是真把自己放在心里吧…… 帐子里气氛愈发暧昧起来,那偶尔让人浮想联翩声音和着两人喘息,让胤祹心里异常满足。 看着那人微微睁大眼睛,胤祹不禁加快了手上动作,两人唇也再次相接,堵住了他即将出口声音,感受着身下人一阵痉挛,随之而来是手心处湿热…… 胤禛想起十二去年在自己手里那次想不到现在轮到自己了,有些赧然,逃避着那人目光。 胤祹也不为难他,知道这人不像自己,面皮薄着呢,现下惹了他,以后苦果还不是自己吞? 慢慢将那人外裤连同里面亵裤一起退了下来,只留一件亵衣半挂在身上。 胤祹望着那人这一身养尊处优白嫩皮肤,身上因着方才激情而汗湿身体映着烛火微光反射出一片水光,格外诱人。胤祹伸手抚弄,滑不溜丢,仿若那手吸附在他身上一样。 看那人紧闭双眸舒了口气模样儿,胤祹嘀咕他应该不会以为就这个样了吧?我还没开始呢。反身在衣服堆里翻出一个瓷瓶,握在手里,趴会到那人身上,细细吻起来,这次胤祹没有停,从唇到前胸,小腹,一直到了那处…… 胤禛开始安静躺在那里感受方才余韵,只是当十二那丝绒般温暖包裹上来时候,胤禛身子弹了弹,只是到底没起来,嘴上道:“十二,放开……” 听着那人暗哑声音胤祹不但没停,反而吞更深了,让胤禛再也无力去推拒什么,只在那里控制自己莫要发出些声响。 胤祹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将焐热瓷瓶里抠出一大块乳白色杏仁脂,小心涂到下面探出一指慢慢开拓着,上面也没停下动作,还不时看看那人反应。 感受着胤禛身体微微僵了一会儿就软了下来,胤祹手指慢慢增加着,一根、两根知道四根时候胤祹才慢慢抽出来。 凑到胤禛耳边,看着那人脸上舒爽神色柔和了原本冷硬线条,男子纯阳气息越发张扬在这个帐篷里散发着,胤祹看心驰沉醉,身体慢慢沉下去同时不忘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四哥,十二会陪着你一辈子……” 那违反常理结合让那处胀痛沿着脊梁骨一路传到大脑,不知是十二先前那番动作原因还是十二到底刚成年,胤禛感觉着那里刺痛和让他难耐胀痛皱起眉头同时身子也不自觉扭动了几下。 胤祹也不好受,那处地方实在是紧致,有心快些,可看胤禛咬牙皱眉满脸汗水隐忍模样他又心疼厉害只好慢慢来。 听着十二在自己耳边说那不算情话承诺,让胤禛心下喟叹,这正好击中了自己软肋呢…… 已经恢复了大半力气胤禛默默伸手环上十二肩膀,主动向着他唇吻去,想着这些年来十二相伴相随,那相处点点滴滴自己记得竟是如此清晰,得他如此相待,我胤禛夫复何求…… 胤祹感受到肩上重量,惊喜目光望着那人只是胤禛已经眯上眼了,看不清眼睛里神色,身躯相和下,自己动作越发放肆起来。 没一会儿,突然听到胤禛吐出一声有些愉悦哼声,胤祹知道自己是碰到那里了,抬头看着那人咬紧嘴唇,羞囧神色,胤祹把自己肩膀送到那人唇边,回忆这方才位置胤祹又不停歇起伏着。 胤禛睁眼看看十二,张口就咬住胤祹肩膀,感受着牙齿下咬着韧肉,想着对十二这次没什么征兆作为自己到底是有些怨啊。 胤禛感受着那一波又一波快感,揽着十二肩膀更加用力,整个上半身几乎都离开了身下软塌,死死咬着十二肩膀,就怕自己弄出点什么呻吟那他不用见人了。 两人都没说话,都将心神投入到彼此身上,感受着,帐子里□弥漫,像是上演一幕哑剧一般,这最原始律动传达意境却最是动人心弦……晋江穿越文jjwxc.ac. 西巡(四)善后 西巡善后 隔日,天光微亮时候,胤祹就已经醒了,抬眼便看见自己怀里那人,虽然两人身高还有些差距,可胤祹昨晚收拾好俩人后还是抱着那时已经不怎么清醒胤禛入睡了。 慢慢抽出被那人压了一夜酸麻胳膊,伸个懒腰舒展一下,胤祹自觉现在心情是他穿越后最好一天了,扭头看看那人脸颊微微带点红,依旧熟睡模样儿,心里欢喜满满仿佛要漾出来了。 只是看着胤禛眼底有着淡淡青影,想着那人昨夜隐忍,胤祹有些心疼。暗自想着虽然自己还未长成,准备也很充分,也没敢玩什么花样,可是头一次对胤禛来说到底还是勉强了。 胤祹也不急着穿衣洗刷,凑到那人唇畔轻轻亲吻了一下,不带任何□,只是接触地方传来热度让胤祹暗骂自己一声,到底还是有点低烧啊。 怕惊醒还在睡觉胤禛,胤祹匆匆穿衣出了帐子。 胤禛在十二往外抽出胳膊时候就醒了,当十二再次吻上来时候,胤禛差点忍不住就给他一拳了,这瞬间昨晚那些画面胤禛一股脑回忆起来,有自己最初抗拒,有疼痛,还有后来快感,十二餍足表情,自己复杂心态…… 胤禛觉得自己突然就从头就烧到脚了,那热度仿佛比昨夜还要高,幸好因为低烧,胤祹没有发现他已经醒来,也没继续下去。等他转身出去时候,胤禛又想起方才还枕在自己脖子下胳膊,他觉得自己没脸出去见人了。 时间不常,胤祹就端着昨夜备下药进来了,放在边上小几上。胤祹半跪在矮榻上,凑到那人耳边轻轻唤道:“四哥?醒醒,有点发热,起来把药喝了吧?” 听着耳边十二声音,胤禛有些无奈,他自然能感觉出自己有点发热,不过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想面对十二,倒不是他后悔什么,就是单纯别扭。现在那人就在耳边,又不好继续装下去,万一露馅,自己岂不是更加尴尬? “唔,嗯。”想到这里,胤禛便出声示意自己醒了,只是那沙哑声音不光让边上十二吓了一跳,他自己也吓着了,赶忙收声不语。 胤祹在边上听着,赶忙端过药来,靠后坐好,想把胤禛扶到自己身上靠着。 胤禛看他那样,赶忙向自己坐起来,他刚才一直没敢动,生怕十二回来看出什么来,如今一动,胤禛脸上平静就打破了,半撑着上身僵住在那里半天没动,脸上神色变来变去,红了有白最后变成铁青色。 胤祹尴尬看着僵住胤禛,他自然是知道那人为什么不动了,那处虽然他时候抹了药,可到底还是有些磨损。 胤祹看着那人脸色,方才睡着时柔和几乎都是自己错觉,看出那人又别扭上了,现在定是不想看见自己,胤祹低声说:“四哥,十二先出去了,那药你记得喝,一会儿凉了就更苦了,待会儿我让苏培盛进来伺候你。”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只是在快出帐篷时候胤祹停下脚步,声音低沉却是坚定道:“四哥,昨夜事儿,十二从不后悔,十二心意也不会变。”说完便掀开帐子出去了。 胤禛听着十二出去后,转头看着还在动帷帐,有些出神。 他也知道自己方才是迁怒十二了,可他感受着腰部酸软和那里难以齿违和感,一时也找不到其他镇静方法。 又想着今儿还要围猎,自己难道拖着这样身子出去?起初醒来尴尬全都不翼而飞,替代是理不清烦躁。 胤禛想着自己先把里衣穿好,一会儿那苏培盛还要进来,只是一动身上不适让他因为十二临走撂下话,稍稍减退烦躁又涌上心头。 忍着难受穿好里衣中衣,转头看看还在冒着热气药碗,胤禛微微舒口气,端起来昂头就喝了下去,这才扬声让外头人进来。 苏培盛接了十二阿哥示意,虽然不知道昨日主子心情挺好早早睡下,今天一大早怎么会不痛快,不过那都是主子事,自己好好伺候准没错儿。 胤禛自然发现了这奴才小心翼翼,也不点破,只是苏培盛伺候他洗涮之后,摆上早膳,看看眼前粥,胤禛脸上微微发热,想着定是十二嘱咐。 等一碗粥佐着小菜吃了一半了,胤禛还不见那人进来用膳,有心问问又不愿张口。 苏培盛看自己主子心不在焉,时不时就往那帷帐那里瞄上一眼,想着主子性子,便凑到跟前儿,道:“爷可是在寻十二阿哥?十二阿哥吩咐奴才好好侍候主子,说是怕碍了爷眼,今儿就先到十三阿哥帐子里用膳去了。说是晚上也” 胤禛越听脸色越沉,待听到十二晚上要怎么着时候心里竟是泛酸,胤禛再也忍不住,沉声打断苏培盛话,“他说什么?让他滚回来。” 看着那奴才一溜烟窜了出去,胤禛也知道自己反应有些突兀了,可自己怎么也压不住心里酸涩和怒火,把碗往桌子桌子上一撂,转身回躺回到榻上,行动过激下,身上不适愈发明显,心里烦躁跟着蹭蹭上涨…… 只是又想起自己打发奴才去叫他,胤禛觉得自己又失策了,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示弱还是妒忌?可现在派人去追又更不合适,在说看那奴才火烧眉毛样子,估摸着也追不上了。 胤禛越想越难受,不光心里难受,那处不适仿若也在提醒着什么,胤禛干脆翻个身趴伏在榻上了。 却说苏培盛赶到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帐子外时候就看见卢冰正在那里站着,快走几步小声问道:“十二阿哥在里面?我们爷正在发火呢,哎呦,可吓死我了,你进去通报一声吧,说四爷找呢。” 卢冰有些奇怪听苏培盛说完,寻思着这俩主子今儿是怎么了?要说吵架吧也不像,主子早上可是春风满面啊,再说紫禁城上上下下谁人不知四贝勒爷同十二阿哥亲近? 可看苏培盛满头大汗模样又不像作假,难道自己主子闯了什么大祸不成?看他着急样子,卢冰也不好细问,转身进去通报了。 胤祹刚好用完膳,正在同十三、十四闲聊,就见卢冰在那里探头探脑,没好气道:“有事说事,别给你主子出来丢脸。” “嘿嘿,主子英明,四爷使人来让您回去呢,说是有事。”卢冰蹭到胤祹边上低声说道。 虽然声音不大,可在胤祹边上俩阿哥都听到了。 没等胤祹说话,与他相熟十三阿哥打趣道:“十二哥,你怎么惹咱们四哥了?这都跑出来了都让人来叫你?” “呵呵,不用多想十二哥,四哥不会怎么着你,他对着你可比对着我这弟弟可和气多了。”十四也在边上帮腔道。 胤祹听着心里高兴,对着俩话也不在意,笑骂道:“你俩皮猴子知道什么啊?好了,不和你们说了啊,我回去看看。” 胤祹也不管他俩在后头嬉笑,自顾自走了出去。 卢冰和苏培盛在后面看着十二阿哥脚下生风模样儿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诧,特别是苏培盛,他现在有些犯晕,怎么自己爷气成那样了,这位爷看着像是很高兴啊?百思不得其解下也只好紧紧跟上。 等胤祹带着卢冰、苏培盛回来时候,跳开帷帐自己一进帐子就见胤禛一动不动趴在榻上,气氛有些压抑。 一瞬间,路上轻松不见,胤祹站在门边呐呐喊声:“四哥。” 胤祹等了半天,有些担心想上前看看,就听那人传来一声闷闷“嗯”声。 胤禛现在有些后悔,人倒是一喊就回来了,可自己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了,想了半天才嗯了一声,之后便让他自己坐了。 胤祹四处看看,抬脚便坐到胤禛身边了。 感到软塌微微下陷,胤禛依旧趴着没动,只是心里紧了一下。 胤祹则是看着他四哥从来没有这样不顾仪态趴着过,想来是真不和舒服了,那视线不自觉就落在那人腰部以下了。 胤禛觉得十二灼热视线有些不自在动了动,扯到那处耐不住“嘶”了一声,于是整个帐子就静了下来。 也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就听外面十三和十四喊着一起去请安。 胤禛一个翻身就想起来,可这一急不光那里不舒服,腰部和腿根也是一阵酸软,幸好胤祹早在边上扶住了他。 “四哥,要不我给皇阿玛说一声吧?就说你发热呢。”胤祹看他这样,有些尴尬问道,不过也没指望这人会听。 胤禛恨恨瞪他一眼,整整衣服转身边往外走,只是行动之间不似往常,微微有些凝滞,好在不细看也发现不了什么。 胤祹赶忙跟上,无视那俩不停给自己使眼色,一起往御帐那里行去,胤禛低气压明显让十三十四这俩小敬而远之,胤祹则是不时偷瞄那人皱起眉头,总算到了地方,等小太监进去通报空,胤祹看那人脸色还好,不由庆幸好在路不是很远。晋江穿越文jjwxc.ac. 西巡(五) 西巡 等众人进去请了安,康熙还要接见来朝当地蒙古王公贵族,也没这些个阿哥什么事儿,于是众人就散了。 胤祹自然是亦步亦趋跟在胤禛后面,尽管那人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 十三十四拿着幸灾乐祸眼神看了他们有些谄媚十二哥一眼就一起跑出去骑马了。 胤祹对他们俩人这些个表现直接无视,跟着胤禛回到帐篷里,俩人相顾无言一直待到晚膳。其间胤祹手里攥着个小瓶儿,想在给他上次药,可胤祹给自己打了半天气,看着胤禛脸色愣是没开口。 那药本是他昨夜清理完毕后给那人涂在那处,想着今儿再涂抹几次,可现在这光景他实在不敢开口,对胤禛这别扭性子有些头痛,平时看着他对着户部或是宫里太监冷着脸,散发自己威势胤祹还不觉怎么着,可如今落到自己头上时,胤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招数了,毕竟自己理亏在先。 现在胤祹对着户部那些个官员们佩服极了,能在这样上司手底下当差,自己真该给他们发个锦旗啊! 午后简单用膳过后,便随着康熙和诸位阿哥、草原王公台吉一起围猎。 胤禛这时倒也不发热了,只是要骑马还是有些勉强,感觉着马鞍上软垫,心里微暖,可一想到这就是那人造成,又觉这感激实在是多余。 胤祹一下午就没什么心思找猎物,默默跟在那人身后,看他也只是慢慢催马前行,心里放心不少。 “十二弟,不进去吗?”胤禩从另外一边过来就见胤祹心不在焉骑在马上,无精打采模样让自己很是惊奇,这十二弟平时可不都是笑眯眯,几时这样没什么精神过? 是以胤禩碰到了便上来问问,对这个弟弟自己还是乐意亲近,只是平时他一直同四哥在一起。 胤禩记得十二小时候第一次见他就是四哥带着去自己院子,那会儿那个可爱、乖巧留着小辫儿小娃娃便给他留下了极深印象,没有九弟傲气,也没有十弟霸道,粉嫩嫩模样儿让人看着就喜欢,当时自己一激动就把裕皇叔送给自己玉坠子送了出去,那算是自己那会儿最能拿出手东西了,事后还让那俩小魔王缠了半天。想到这里胤禩不由勾唇微笑。 胤禩在宫里不象胤禛一样,虽然生母都是位分低下,不能亲自抚养,可胤禛抱养给了当时没有子女佟皇贵妃,自己却抱养给了有大哥胤褆慧妃,地位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宫里头那些个腌臜事儿胤禩几乎是看着长大,皇子又能如何?“子凭母贵,母以子贵”这个道理还是小小孩童胤禩便亲身体会了。每次看到额娘偷偷抹泪时候,胤禩便发誓以后定要让额娘过舒心,那自己就一定要努力,入了皇阿玛眼这一切才有可能。 儿时自己从皇子里头不起眼,到现在康熙对自己赞许,这里头付出了多少又有谁看到?就是九弟、十弟一开始对自己这个母家没什么背景皇子也没放到眼里,不过是自己退让、谦和让三人慢慢相处下来,这么些年倒也有了真感情。 唯独这个十二弟,在宫里同样不怎么起眼,出生不到三岁便交由苏麻喇姑抚养,虽说苏妈妈在宫里地位不一般,可到底还不是个主子;皇阿玛日理万机,最喜欢儿子是太子,就算十二也颇得他眼,可也不能时时记起;幸好十二自己得了皇祖母欢喜,在宫里日子才没有像自己一样。 胤祹听见有人叫自己,提提缰绳,回身便看见一身行服胤禩,这身装扮倒是让他添了份英气,不像平时温润,更显男儿气概。 “八哥?哦,我等着吃就好啊,嗯,阿扎姑说杀生不好啊。八哥怎么不去?难道也信佛了?”胤祹打起精神回道。 胤禩也知道他这是在敷衍,也不说破,只是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道:“呵呵,苏妈妈话十二弟倒是记得。只是八哥骑射实在拿不出手啊,这次就不去了。” 胤祹笑笑,兄弟里虽说胤禩骑射不排在前头,可也不是像他自己说那般不堪,笑道:“八哥可是在谦虚?弟弟上次来时候好不容易猎了头小猪还把自己脚扭了,九哥、十哥到现在还拿着说笑呢。” 估计是想起那俩人一些事,胤禩笑笑说:“那俩人就那样,你不用当真就是。” 胤祹看着这个八哥,想起初次见面时候他送自己坠子,开始以为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后来得知那竟是裕王爷送,弄胤祹专门找了个盒子放起来,这对胤禩必然是重要,说不得那天还有机会还给他,弄没了就不好了。只是到现在胤祹也没想明白当时自己怎么就让胤禩送出如此贵重东西,是相似出身吗? 不得不说胤禩这未来八贤王真是有种能让人放松亲近气质呢,这才一小会儿,就让明知道他是胤禛以后大对头胤祹同他有说有笑了。 这边在相谈正欢时候,胤祹可不知道前面灌木丛后胤禛也已经停下了,往这里看了有一会儿了。胤禛远远看着十二同老八说笑样子他本不想承认自己心里不舒服是在嫉妒,可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他反驳,胤禛自认为自己也不是那种一味逃避人,既然早就决定接受了,现在又在顾忌什么呢? 胤禛定定看了一会儿,心里暗道你会是我,你说是陪我一辈子,我信了。定定神,胤禛便打马前行,慢慢消失在林子里…… 胤祹要知道胤禩无意中帮了自己大忙说不定一激动来个拥抱也说不定,只是等他回头时候那人已经不再了,有心追去看看,可对着胤禩又不好开口。猜测着那人大概自己回去了吧。 胤禩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十二弟情绪不怎么高他还是看出来了,自己不好发问,不过一路上都捡了些宫里宫外趣闻说,总算让十二不时笑出声来,没出现自己一个人说局面。 俩人慢慢消磨到了号角响起,才纵马回到营地,果然胤祹发现胤禛已经在那里了,胤祹看他站笔直,神色也没什么异常,放心之余,胤祹没有发现那人看自己目光和缓了不少。 “十二哥,你猎物呢?”胤祥同十四回来最晚,可是猎物也是很多,只比大阿哥胤褆少一点,得了康熙赏便跑到十二这里邀功了。 胤祹转回视线,看着同自己差不多高十三笑道:“怎么?你这是来跟十二哥炫耀?还是给我送猎物啊?” 胤祥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真说自己就是来笑话他吧,于是只好嘿嘿两声,点着脑袋道:“嗯,这獐子肉很是不错,弟弟我这不是想着给十二哥一只嘛。” 胤祹看着十三恢复过来,不再沉浸在悲伤里,心里也是替他高兴,欣慰之余自然不会拆他台,只笑着接了。别了八哥、十三、十四,胤祹便回到自己营帐,其间吩咐卢冰将那只獐子选些好肉做成粥待会儿送进来。 进了帐子,胤祹看那人面无表情看了自己一眼没说话,自己有心问问他身体有没敢开口,慢慢蹭到那人边上把那个瓷瓶塞到胤禛手里,便转身出了帐子。 胤禛有些疑惑睁开眼睛,看着手心小瓶子,大楷一闻,那脸蹭就红了,对着那门口咬咬牙,只是感觉自己那处干涩刺痛到底犯不着和自己为难,别别扭扭自己抹了。完了之后感觉着那处传来阵阵清爽,那皱着眉头也松开了。 等到天色微黑时候,胤祹对着漫天星星舒了口气接过卢冰端上獐子肉煮浓稠粥,返身进了帐子,对着正在养神胤禛道:“四哥,再吃点吧,这东西容易饿。” 胤禛闻言并没有动,好一会儿才起身坐到桌旁,慢慢吃了起来。 胤祹看这样就知道他已经原谅自己了,要不是怕再惹他不高兴,胤祹真想抱着眼前儿这人转上几圈。 洗漱过后,俩人躺倒在软塌上,胤祹不时就转头看看身旁人,然后自己偷着傻乐。 胤禛在边上终于没忍住,低声道:“你不睡觉就一边去。” 胤祹半张着口噎在那里,半天看那人微微勾起唇角,试探着将自己手臂隔着薄被放在他腰上,看他微微皱眉却依旧没有什么动作,胤祹不由得寸进尺,整个身子都靠了上去,见胤禛并没有推开他,美美睡了过去。 接着灯光胤禛睁开眼睛看着睡着了还保持着微笑十二,想着枕下小瓶,如果下次换自己话,这样相处也许不错呢…… 静静帐篷里,灯光下交颈而眠两人熏染帐子里一片温馨……晋江穿越文jjwxc.ac. 赐婚 赐婚 在草原上转悠了近两个月,于九月初十,康熙一行回到京郊畅春园,隔日下午便回宫了。 回来之后,胤祹等随着康熙先去慈宁宫给皇太后请了安,便又同胤禛一起去探望了苏麻喇姑一趟,之后一起到了东六宫,便分开各自去给额娘请安了。 定嫔看见儿子好好站在自己面前也是放下心来。 “十二阿哥可不知道,主子自大你走了就每日到小佛堂念经,日日三炷香,祈祷佛祖保佑阿哥平平安安。”桂嬷嬷看着自己主子展颜,心里也是替主子高兴。 胤祹看着瘦了不少额娘也是心疼不已,不由埋怨道:“额娘,儿子都这么大了,会好好照顾着自己个儿身子,您就把心安稳放好,儿子也不是出去一次了不是?您看,不过才两个月,您就消减成这样,岂不是儿子罪过了?” “那有你说那样严重?你别听桂嬷嬷,在说那佛堂常拜拜总是好。”定嫔见儿子担心心里自然是欣喜,只是不好让儿子真难过,赶忙解释。 胤祹转头对着边上桂嬷嬷道:“那一切就有劳嬷嬷了,额娘膳食还请多费些心思,总要把这俩月欠着都不回来才是。” 定嫔听这话就笑开了,道:“什么补回来?你当额娘是什么,一天还能多吃几顿不成?” 娘俩说了些贴心话,定嫔留他用了晚膳,便早早让他回去休息了。 胤祹回去之后一时也睡不着,想着那人今儿该宿在那拉氏那里吧?一想到这个胤祹就有些郁闷,回来路上胤禛虽然仍同自己又说有笑了,可每到晚上,虽说是俩人还在一个帐篷里头,可每每胤祹有些表示时候,那人总会一个翻身背对着自己,散发着拒绝信息。 让胤祹天天是看着吃不到,好在拥抱浅酌那人不怎么抗拒,只是每次次还会脸红,每到这时候,胤祹看着那人情动模样儿,却雷打不动转过身去是,胤祹就觉得他四哥这是在报复自己,让自己一个人煎熬…… 可现在人都不再自己这里,想抱都抱不到了,胤祹这一晚上就没怎么睡,脑子里全是他和他后院女人们杯盏相碰画面,隔日起来就挂上了俩黑眼圈,吓了卢冰一大跳。 日子一天天过着,这中间发生了一件让胤祹想不到事儿。 因为胤祹身上并没有什么差事,他消息不是从胤禛那里听来就是太子告诉他,再就是卢冰打听来小道消息。 回宫不到半月,胤祹这日也没去尚书房,自己呆在自己小院子里打着太极消食儿,就见胤禛从外面进来了,后面还跟着红着眼圈十三。 几日不见,他看见那人头顶卷曲头发碴子又长了些,竟是已经有半指长,打了一个卷了,想着自己经常借机摸摸他头顶,那软软痒痒感觉很是舒爽。胤祹一直很惊奇,胤禛那样性子竟是生了一头柔软卷发,不过他很喜欢抓在手里把玩就是了。 要在平时胤祹定会再拿此打趣那人一番,只是今日看到胤禛后面十三便放弃这个打算。接过卢冰递上帕子擦擦脸,将俩人让到书房。 等都坐定,卢冰也端上茶水退出去后,胤祹才开口问道:“十三这是怎么?这宫里谁还能给你委屈不成?” 胤祥一听见平日里对自己最是关心十二哥问这话儿,那泛红眼眶顿时就溢满泪水,赶忙自己转过头去,掏出帕子覆在自己眼上。 胤祹不由将询问眼神转到胤禛身上。 胤禛看着了看背对这自己等人十三,低咳一声,沉声说道:“前几天三哥和他府里头几个剃头了,方才皇阿玛革了他郡王爵位,贬为贝勒,他王府里头一干长史、事务官和那些个剃了头侍卫们也都严惩了,皇阿玛责令他们枷号三个月,鞭一百且不准折赎。” 胤祹一开始还没转过弯来,略一思索,看看胤禛和十三连同自己脑门顿时明白过来,十三额娘敏妃热孝还不满三月,做为宫里头阿哥们自然也算她儿子,要三月不得剃头,以示孝心。 胤祹也没想到自己那个平日里最是讲究礼法三个胤祉会做出这样事情来,这不是在打康熙脸吗?也难怪会被康熙夺了爵位。 可胤祹也不能对此说什么,因为胤祉到底是自己兄长,作为弟弟枉议长兄也是不好,只好说些安慰话让十三宽宽心,只是胤祹暗自瞅着十三眼神,怕是将他三哥恨到心里去了。 至于胤祉为什么会私下剃头胤祹也没什么心思去管,倒是十三第二天就看不出什么来了,胤祹不由感叹敏妃走后十三便迅速成长起来,也不知这是福是祸,这个宫里头已经开始不平静了啊…… 额娘生辰过完,胤祹胤禛俩人情形也没什么重大突破,就这样小打小闹之下,天气转凉,已是入了十月,经由户部审核通过八旗秀女也都送进宫来,交由康熙遴选,不过这几年康熙大多是交给宜妃和德妃来办,偶尔皇太后也去看看,正主康熙倒是没去过。 康熙三十八年十月初十,康熙巡视永定河工程,命皇长子多罗直郡王允禔、皇四子多罗贝勒胤禛、皇十三子胤祥随驾,并命直郡王胤禔率领八旗兵丁协助修永定河堤。 胤祹是挺想去看看,离着自己住处也算方便,不过想着这里头肯定会由康熙指给自己一个,便放弃了这个打算。万一那人回来得知这事儿,自己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再有什么误会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再次亲近那人啊。 胤祹对那人小心眼可是心有体会,有时胤祹会猜测难不成这是德妃传承? 一时间胤祹又清静了好几天,十月十六康熙御驾回銮,只是那人又开始忙着户部事儿,好几日都见不着一面,不过偶尔见到时,那人对着自己态度反倒是好了很多,难道距离真产生美?不过转瞬胤祹就把这个想法恨恨镇压,爷现在不需要美! 就这么磨磨蹭蹭就进了十二月,折磨了胤祹这么长时间赐婚旨意终于下来了。 旨意是在慈宁宫下,说是皇太后意思,所以那天宫里皇子阿哥们齐聚慈宁宫。 胤祹不知道别人现在是不是很高兴,反正他现在是提心吊胆,偷偷看着那人表情,可胤禛现在脸上还是他那标志性冷脸,让胤祹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 反倒是身边十三、十四很是兴奋,因为十三现在也算是德妃儿子,这俩人早就从德妃那里得了消息,明年就能开牙建府,不用在个宫里头掬着自己个儿了,也难怪他俩高兴。 皇太后同康熙在上面看着自己神色各异儿子们,康熙突然有些明白皇额娘为什么让他们都到一处了,看着儿子们变幻不定神色自己很有成就感啊。 很快康熙就让梁九宫颁下旨意,胤祹听着大意就是给七阿哥指了李连科之女李氏为庶福晋,给八阿哥胤禩指了和硕额驸明尚之女郭络罗氏为嫡福晋;九阿哥胤禟指了玛纳哈之女兆氏为格格;十阿哥胤俄指了王氏为格格,这俩院子里都好几个,不过嫡福晋到现在还没有,胤祹寻思着按他俩额娘位分怕是他俩自己不愿意现在要嫡福晋了。 至于十二自己则是指了个庶福晋,轻车都尉车尔特之女李佳氏,太后还打趣儿道这个可是她老人家亲自挑寻; 十三十四也都指了个侧福晋,分别是阿哈占之女瓜尔佳氏和舒舒觉罗氏。胤祹寻思着十三十四现在正是得康熙宠时候,看看这些个指婚母家地位就一目了然了。 然后康熙又给胤祹、十三、十四在京师赐下宅子,着内务府加快修葺,明年婚前便可入住。 这个消息让胤祹脸上欢喜都掩藏不住了。因为康熙给他那处宅子太和他心意了。那地方就在东直门北小街针线胡同,宅子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可他知道那里离着胤禛府上很近、很近啊。 至于十三府邸离着也不远,但十四府邸怎么康熙给安排到西直门那附近,胤祹就想不明白了。 不管其他弟兄怎么看,怎么想,胤祹和十三十四都是美滋滋领旨谢恩后便纷纷退出。 只是欢喜中胤祹没有发现那边胤禛那逐渐沉下脸,他这回光想着自己能经常去见那人了,忘记了康熙赐下可不只有宅子,还有一个庶福晋。晋江穿越文jjwxc.ac. 反应 反应 胤祹跟在众位哥哥后头出来,众兄弟相互道了喜便自顾自散开了。大阿哥、和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纷纷离去,剩下几个便凑在一起慢慢往外行去。胤祹刚看见胤禛在那里同太子说什么,正想要过去就让十三拉住。 “十二哥,咱们宅子隔着不远啊,弟弟以后去蹭饭,小嫂子不会不让吧?”十三对着自己明年就要出宫开牙建府很是兴奋,对着自己十二哥打趣儿。 十四看着得意洋洋十三,不由叫道:“那我怎么办,我在大西边,十二哥,我以后住你家了。”“嘿嘿,十四,你不要你福晋了?”十三紧接道。 胤祹有些心不在焉听着,不时瞄着那边儿正儿八经听太子胤礽说话胤禛一眼,又听着旁边十阿哥对着胤禩说道:“恭喜八哥了,那是安亲王外孙女吧,小九,是你表妹吧?哈哈哈,跟着八哥可好了,整个院子里还没其他女人呐,不想你我。” 胤禟脸色僵了僵,随即不以为然道:“也不知道八哥你怎么想,那可是个泼辣,我可是早就同你说了,不过也好,那你就……” 后边胤祹没听清,不过看胤禩表情也好似没听清样子,只是胤禟脸色让人琢磨不透,耐人寻味。 胤禩看着方才给自己道喜之后便心神不属十二有些纳闷,莫不是十二弟对婚事不满?不过这倒是不好现在问。一边观察这他神色,一边听着胤禟抱怨,只是在那里微笑不语。 胤禛看十二一出了乾清宫便向自己走来,只是让老八几个和十三十四围住,看那几人在一起说说笑笑,胤禛觉得这一刻十二离自己好远,本来就不怎么好心情现在更是糟糕,难道以前十二在自己大婚时候也是这般心情? 胤禛由己推人,可到底自己心里不好受,虽然有些奇怪太子刚才吩咐自己一些户部事,自己只应下便是,好容易等他离开,胤禛便不想在这里多待了,回头低声吩咐了苏培盛一声,便随在太子、大阿哥胤褆、三阿哥胤祉等几人之后也离开了,之余剩下几个在那里彼此恭 喜。 胤祹不是没有看见,可四周不是哥哥就是弟弟,他脱不出身来,看着那人远去背影竟是有些落寞,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坏了,我只顾着自己以后能常常去看他,却不知道这份欢喜会让他误会,胤祹现在没心思在这里了,借口去给自己额娘请安,从中脱身出来,胤祹 四下张望,那还有那人影子。 卢冰看见十二阿哥出来,瞅着主子神色赶忙凑到跟前儿低声道:“主子,方才那苏公公说四贝勒爷去永和宫请安了,让主子先回去。” 胤祹心里一急没头没脑来了句:“你怎么不拦下他!” 话刚出口,胤祹就想自己扇自己一巴掌,他卢冰一个奴才,就是自己借个胆子给他,他也不敢拦住堂堂大清贝勒爷啊。 歪头看看目瞪口呆卢冰,顺手一个板栗,道:“走了,给额娘请安去。”心里想却是那人肯定出宫去了。 定嫔听自己儿子终于要成婚,也是高兴坏了,虽说是自己早年答应不逼儿子,可到底是希望早些成家立业,拉着胤祹手嘱咐了一大堆。 不说胤祹耳朵在那里接受他额娘唠叨,就说胤禛出了宫坐上马车那脸刷就沉下来了,靠在车厢上一言不发。 苏培盛隐约猜测出自己爷因为什么这样,战战兢兢跟在面沉似水胤禛后面回了府。看主子一个人在书房里,苏培盛在外头干着急,却也不敢擅自去禀报福晋,他是也奴才。 从定嫔那里出来时候天色已是不早了,胤祹约莫着那人应该回府了,便坐上马车出了宫,直奔北边那人府邸。 胤祹轻车熟路进了胤禛侧门,穿过前面花园就来到书房小院,看着还亮着灯就知道那人还在书房里,对着门口侍卫和苏培盛摆摆手,让他们离得远些,自己轻手轻脚进了门。 刚进去就看着那人坐在书案前,半支着头,手上摸着那块翡翠镇纸,盯着那火苗发呆。 胤禛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回道:“不是说不让人进来吗?出去。” 胤祹听着那低沉声音心里一紧,总是自信满满、行事果断四哥何时有过这样迷茫? 胤祹慢慢走到那人身后,颤颤伸手环住他肩膀,胤祹下巴搁在胤禛肩窝里,在那人耳边喊着:“四哥,四哥,四哥……” 胤禛身子僵了僵,听着十二一声声呼喊,身子慢慢放软,摸在那镇纸上手也慢慢收回,放到十二手臂上,感觉着手心衣料,胤禛心里烦躁也慢慢褪去,可是那种不确定却一直缠绕着他…… “四哥,你可是生十二气了?十二想着以后出了宫咱们宅子隔着不远,心里高兴,嗯,那个庶福晋十二不稀罕,可皇阿玛旨意……” 不等胤祹说完,胤禛便开口打断他话,哑声道:“四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虽是四哥不只是因为这个,十二,当初你说会一直陪在四哥身边是吧?可如今弘晖、弘盼都这么大了,我,四哥我是割舍不下,那你以后是不是……” 胤祹让那人语气里脆弱吓了一跳,没想到一向强硬胤禛会有这样一面,难道自己就这样不可靠? 胤祹想着这时语言是这样苍白无力,干脆转到那人身前,一个侧身坐到他腿上,捧着那人头将他那些不确定统统堵在唇间,将自己那份感情传递过去…… 胤祹吻忘情,心里呐喊:四哥,胤禛你感受到了吗?十二这份真心不会变…… 胤禛感觉着十二炙热,反客为主吻了上去,学着以往十二样子深深纠缠在一起,交换着,翻搅着…… 胤禛觉得还是不够,他需要什么来让自己确定一下,总觉十二就像是浮云,大风吹过,会是烟消云散,那到时候还是自己一个人吗? 这样想着胤禛一个使力就将比自己矮了一点十二抱了起来,转身往屏风后软塌走去。 “唔唔,咳,四哥你”胤祹使劲推开那人,可悬空感觉和自己臀部大手让胤祹又赶紧揽住那人脖子,看着那人眼里急切和炙热,胤祹心头“扑扑”跳了好几下,不是吧? 胤祹心里发苦,可也知道他现在不能拒绝,胤禛这种不确定心态正急于得到一个保证…… 胤禛感觉到十二顺从,嘴角勾起一抹笑,坏心眼一松手,十二就落到了软塌上,幸好不怎么疼。 胤禛瞅着十二递过来幽怨眼神,三两下扯了自己外衣中衣,只留下绸缎雪白里衣,合身扑上。 胤祹看着那人眼花缭乱动作,心是越跳越快,想着明天自己还能不能爬起来,心里一阵哀叹,只能祈祷着他四哥那些个春宫图没白看,自己少受点苦就好,因此看向那人眼神越发幽怨了。 “十二,十二,你是四哥……” “四哥,我在” 胤祹感觉身上啃着自己人毫无章法扯着自己衣服,不由出声道:“四哥,你不要撕啊,我自己来。” 胤祹说着这话那脸红就像要烧起来一样,有自己这样吗?别人要吃自己了,他还自己把自己扒光了送上去…… 胤祹哀叹除去自己外衣和中衣,看着仅剩中衣正犹豫着,就让边上胤禛一把扯了下来。 胤祹让他按到在榻上,动了动,没挣出来,干脆俩眼一闭,躺在那里不动了。胤禛看十二这个反映有些想笑,他颇有些能体会现在十二心情,当初自己也好似是这样 不再多想,胤禛学着十二样子,俯身从他额头开始亲吻,眼睑、鼻子、耳垂脖颈、一路到了锁骨,时而轻添时而啃咬,看着十二身体不时弹跳或扭动,睫毛不停颤动,脸上红晕也向下蔓延,胤禛仿佛找到个玩具孩子,使坏般不停逗弄着…… 当那人咬上自己前胸那一点时候,胤祹就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那里有感觉,胤祹觉得自己热慌,心也慌,现在自己反映让他也不确定起来,他想坐起来,可是从眯缝着眼睛里看去,那人兴奋表情,深沉眼神,那是男人都明白眼神,胤祹觉得自己估计这次真要栽。 当他看见胤禛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小瓶时候,胤祹彻底傻眼了,那不是自己上次给他涂药那个瓶子吗? 难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胤禛看着十二那呆怔模样儿,心里多少是有些得意,将他腿分开,掏了一大块儿便往那处探去,胤禛刚刚碰触到那里还没往里进呢,就看见十二整个身子打了个哆嗦,然后紧接着就听到十二一声惨叫—— “四哥!!” 胤禛看着十二眼泪汪汪看着自己,那副可怜样子让自己还真下不去手,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 胤禛不知道是胤祹一回头本来眼里还没什么眼泪,可看见他四哥在里衣下半遮半掩那话,想着自己待会儿遭遇,那泪来特及时,胤祹尽量表现自己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胤禛看着十二,再低头看看自己,愣在那里一会儿,便一言不发默默面朝下趴在十二边上了。心里却把个十二骂了个够,十二那模样儿有没有作假成分自然是瞒不过他,可是那人这幅可怜样子自己看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无力招架 现在他实在不想看见十二那张脸,不管上面是什么表情…… 这一幕落到胤祹眼里,听着那人磨牙声音,胤祹得意咧咧嘴,无声笑笑,虽然没想着那人会这么快妥协,不过看看眼前看看俩人已经褪差不多衣服,胤祹不再多想,一个翻身做起,便手脚麻利覆上那人身体,双手上下齐动,听着身下那人闷哼粗喘,胤祹加快了手上动作,他可不想把到嘴肥肉再吐出来 感受着掌下放软身子,胤祹探手抓过方才那人拿来小瓶,略带感概挖了一块,去开拓自己方才差点就要失去领地,一根两根,胤祹循序渐进增加手指. 毕竟这么长时间了,要是让这人不舒服了,那自己说不定就见不到明天太阳了 后面事儿自然不用说,十二很用心招待了他四哥,当然他没那个胆子将人翻过来,胤禛很明显在生闷气呢…… 出宫、迎娶(合章) 出宫、迎娶 第二天胤禛醒来,感到浑身都难受,将十二搭在自己身上胳膊甩在一边,扶着酸软腰坐起来,感到那里虽然清爽,可这一坐就抗议开了。 胤禛觉得自己昨儿肯定是昏了头了,不然也不会做出那等自毁城墙事来。 转头看着睡梦中还勾着嘴角十二,胤禛看着他那一脸餍足模样儿,自己那火气就蹭蹭蹭冒上来,气急了便恨恨一脚将他踢到地上,低声叱道:“你给我滚起来!” 可用因着力不当,又扯到那处,胤禛半个身子又软回到榻上,只恨他兀自在那里磨牙。 被踢到地上胤祹,让冰凉地面一激,刚才还迷糊着人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 探头看看榻上脸色阴沉人,那扶着腰半撑在那里样子,再瞅瞅自己所处地方,胤祹一想就知道自己为什么天还没亮就受到这样待遇了。 打个冷战,哆嗦一下,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胤祹迅速爬回榻上,找到里衣穿好,讨好伸手将人揽到自己膝上,细细给胤禛按摩着腰部。 胤禛倒是没有拒绝这个,看十二赔小心样子,心里又软了几分。 看那人脸色转晴,胤祹趁机把昨天就憋在心里疑问问出来:“四哥,太子殿下昨儿和你说什么呢?” 胤禛偏着头看看十二,没好气道:“你看见了?没什么,就是户部事儿,我还有些纳闷呢,他往日里可从没过问这个。” 胤祹现在心里可是恨想吧胤礽拽过来砍上几刀,他定是看见自己被那些个弟兄围住,便拖住胤禛故意让他看。 手下不停,脑海里将胤礽满清十大酷刑轮番上了个遍,又恶意想起他对康熙那份无望暗恋,不过到底没有那这个诅咒,毕竟那人对自己不错,而且那人可比自己苦多了。 因为胤禛还要去上朝,俩人也没怎么磨蹭,过了一会儿便喊人进来简单洗漱一下,便坐上回宫马车。 ===================偶分============================== 康熙三十八年很快就这样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康熙三十九年正月。胤祹本来打算很好,自己趁着身上没差事时候去汤泉那边庄子住上几天,顺便也拉着那人去来个温泉浴。 不想,刚出了正月初二便传出巴林淑慧长公主久身子不好消息。这淑慧长公主是康熙姑姑,如今这个年纪也算是寿终正寝了,于正月初十日在京薨逝。 胤祹是没见过,真谈不上感情,不过规矩还是要守,就是宫里头那几个小阿哥穿戴也都避讳起来。年前赐婚阿哥们婚期也不得不延后。 只是可惜了自己计划了半月之久汤泉之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成行,胤祹只好暂且压下脑海里某些旖旎想法。不过很快胤祹便知道自己打算彻底泡汤了。 正月十六送往巴林之日,康熙遣皇四子胤禛、内大臣、侍卫等往送。 这一走就是大半月,让胤祹闲极无聊之下跑到康熙赐下府邸去看看自己那园子修建进程。 说起这地方,胤祹可是满意不得了。不光是因为靠着胤禛府邸,它本身就很不错。这处府邸地处东直门北小街针线胡同,东直门北小街东侧,府墙西侧是是跟旗杆和胡家园,府墙东侧是一片大水泡子,夏日里清凉不少,起码比紫禁城里头要好多;南边为昂邦章京胡同,北墙外不远就是城根。 胤祹带着卢冰进了内务府还在整修园子四处逛起来,因为腰间黄带子不时便有各处内监过来请安。 胤祹觉得有个看着比卢冰还小几岁小太监口齿伶俐、很是机灵,一问说是叫贾六,是梁九宫徒弟,胤祹看着还不错便点了他给自己带路。 说来这宅子还是有些名气,它原为清初一代名将襄敏贝子吴达海府邸。格局颇为可观。 跟着这贾六一路行来,看着这里有正殿七间,宫门、配殿、后寝、后罩房各五间,经由内务府修葺倒是颇显大气。 胤祹早就听说这宅子花园颇为著名,只是现在才进二月门,花树什么都只冒了个头,现在倒是没什么好赏。只是花园西边一片紫蒂白梅林正开欢,胤祹想着那人看到定会喜欢,这花中冰人同他冷面可不是相得益彰? 继续转悠着,待看到一处两进院子时候,胤祹停了下来,看着院子里伸出来枝桠有些不确定回头问:“小六儿,这处不是书房?” 贾六原是梁九宫徒弟之一,得了他吩咐到这十二阿哥府邸算是监工,因着梁九宫很得康熙重用,把持后宫总管太监多年,贾六虽然年纪小,却是胜在乖巧机灵,就让梁九宫遣过来了。 这些年胤祹每到年节都会给他备下份礼单,虽然不怎么值钱,都是些庄子上出来东西,可那梁九宫偏偏喜欢,一年年也就这么过来了。想着这些看向那小太监眼神也带了些温度。 贾六平日里没少听自己师傅说十二阿哥好处,宫里阿哥们数这位最是没架子,也把他们这些个太监当常人看待。于是赶紧恭敬回道:“回爷话,这确是书房,不过奴才听说这府里将军不怎么住,返修时候也容易,也可是有什么吩咐?” “唔,没有,这好似是两株木芙蓉吧?让人看好了,别损伤了它们。也看着欢喜。”胤祹进去转了一圈,出来时候吩咐道。 “奴才醒了,回头让人都注意着。”贾六亦步亦趋跟着。 又转了转,看看天色已经是未时了。胤祹是午时出来,现下倒是有点饿了,回头对跟着贾六说:“你回去跟梁公说我将你要过来了,这府里事儿你上点心。” 贾六闻言自是千恩万谢,连师傅都看好人,只要自己用心办事,想来这十二阿哥定不会亏了自己。趴到递上砰砰叩了好几个头。 卢冰看着主子颜色赶忙上前拉起他来,安抚一下便紧随在后头出了府。 胤祹靠在车上看着恹恹卢冰有些奇怪问道:“这是怎么了?跟着爷出来还不情愿了?” 卢冰跟着主子也不少年了,自然明白主子不是在怪自己,也没诚惶诚恐跪下磕头,只是幽怨问道:“主子,奴才可是做了什么惹主子不高兴事儿?主子不要奴才了?” 胤祹现在是一头雾水,寻思着这孩子受什么刺激了?自己从出来也没说什么啊? 卢冰在边上看主子神色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颇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奴才看主子收了那贾六,还以为主子……” 胤祹恍然大悟扶额道:“我这不是有府邸了吗?总要有个管家吧?你都想那里去了,也我是那种人吗?好啊,你小子敢这么编排主子,这个月例银上缴,不连着三个月都上缴!” 卢冰做出个苦脸,心里却是暗乐,他那里需要银子,在说了每每打赏公认银子还不都是在自己这里? 好心情胤祹回宫便直奔他额娘定嫔那里蹭饭,顺便跟她说说那个府邸布置什么。 没过几天胤禛便回来了,二人相见自是有一番情趣,只是胤禛这次没让他得逞。 进了三月份,等万寿节一过,皇八子胤禩大婚终于举行。 三月二十六,胤祹连同十三十四下响便早早来到胤禩府邸,看着装饰一新院子,胤祹有些感慨,自己那个温润如玉八哥就要同历史上那个有名妒妇绑在一起了。 倒不是胤祹有什么偏见,毕竟他是从一夫一妻制现代而来。只是这俩人政治联姻可能性太大,不过以胤禩样貌、性格那都是上上之选,相处下来怕是很难有女子能抗拒了他,就是不知道胤禩会不会喜欢上这位嫡妻郭络罗氏。 不过在胤祹看来可能性不大,听老九说他这表妹可是娇养着,这婆媳关系可不怎么好处,毕竟良贵人那出身在大多数人眼里还是有些瞧不上。胤禩又是个孝子,就是有了感情也能磨没了,何况后期胤禩争夺皇位,因着这位嫡福晋,子息单薄也是胤禩一处硬伤。“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这话还是有很多人奉为至理。 不提胤祹在这里瞎想,皇子阿哥们也都陆续来了,胤祹看见那人也进了门便蹭了过去。喊了声四哥。 胤禛瞄了一眼十二,嗯了一声便听着那边礼乐声传来,这送亲队伍却是到了。 按着礼制婚礼有条不紊进行着,胤祹对这新人喜服实在不敢恭维,幸好这八嫂子个头高,模样也出挑,那上挑桃花眼倒是和胤禟有点像,不过高高在上神态让胤祹觉得他八哥以后有地头疼了。 偷偷瞄瞄其他弟兄神色,几个大都没什么特殊表情,都挂着笑脸,小些也兀自乐着,只是胤祹总觉得十四和胤禟神色不怎么对,这让胤祹不由犯嘀咕,不是吧?没听说历史上有传言啊,只是这神色虽然隐晦,可自己作为过来人很容易就想起自己当年。 胤祹歪头看看身边人,当年便是他同那拉氏大婚让自己低迷了好一阵子呢。 胤祹甩甩脑袋,想着估计是自己错觉吧?老九、十四和老八?怎么可能? 胤禛看着十二有摇头有事皱眉样子有些奇怪,不过现在也不是问时候,便没有开口。 等宴会开始时候,太子来了一会,顺道带了康熙旨意,也没留下,只喝了杯喜酒就走了。这下众人便闹开了,因为胤禩平日里和谁都叫好,没什么脾气,现下都得着机会给他灌酒,胤祹也去凑了个热闹,不过没过分,也没等着闹洞房便跟着胤禛告辞了。 接着进了四月赐婚几个阿哥都把喜事儿给办了,胤祹也挑了个日子搬出皇宫,也算是成人了。 定嫔和苏麻喇姑拉着自己嘱咐了一堆东西,胤祹表面上听着,心里却想着,嫁过来估计也和做花瓶差不多啊,唉,就当是个掩饰吧,无奈之余,胤祹颇有些无耻想。 另外还额外给了自己几个用着放心宫女太监,那从小跟着他春燕却是要求留在宫里头,胤祹这些年也没少让胤禛查她,可是什么也没查出来,她这些年一直安分很,这倒是让胤祹想不明白了。 不过他也不敢将她留在他额娘那里,想了想便放她回苏麻喇姑那里,以那位手段想来就是真有什么问题也反不起水花来。 到了府里胤祹便让卢冰做了大管家,让贾六平日里跟着自己,对于梁九宫人他还是挺放心。只是卢冰闷闷不乐了好一阵子。 胤祹接那庶福晋李佳氏进门那天,因为不是大婚,只是个庶福晋,大家来倒是都来了,不过大阿哥、三阿哥没有多待,只剩下老八三个和十三十四还有太子多待了回儿。 胤祹对着这胤礽很是头疼,本来胤禛就自己在那里喝闷酒,这人倒好逮着他灌开来,自己又被这边人拖着,也是灌了不少酒,好在后来胤禩止住了老十和十三十四胡闹,胤祹才得以解脱。 匆匆到新房行了合卺礼,胤祹都没仔细看看自己福晋长什么样便急急回到前厅。 看那人还在胤祹不由松了口气。 胤礽看着胤禛让自己灌得差不多了,便招呼着剩下阿哥们离去了,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看了胤祹一眼。胤祹直接无视他目光,心里却暗乐想着没人知道自己已经吃道了吧。 众人纷纷告辞,只胤禩比较奇怪,太子怎么对十二事情这样上心。 不过这也难怪,在他们眼中太子是与自己不一样,而胤祹每次去毓庆宫都是低调去,知道本就不多,再说那无逸斋也是在毓庆宫,就是有人看见了,也会认为是到尚书房去了。 等人都走了,胤祹过去扶起那人,满身酒气,胤祹心里有些埋怨胤礽,到底灌了多少酒啊。 转头对着贾六吩咐:“去四哥府上传个话,就说喝多了,今儿就不会去了。” 看他远去,才对着卢冰道:“去书房里间备下桶热水、哦,还有醒酒汤。” 胤禛虽然喝多了,手脚无力,神志却很清醒,只是不想让十二知道,也配合着半挂在十二身上慢慢往书房那边行去。 感受着暖暖晚风,胤禛竟是生出这段路没有劲头就好了念头,这样十二就可以一直陪着自己了,不是吗? 这样想着胤禛竟是笑出声来,吓了胤祹一大跳。 “四哥?四哥?胤禛,”胤祹看着这人红彤彤脸,可又没回应,不禁加快脚步,到了屋里时候卢冰已经让让人备好了热水、汤药。 胤祹让卢冰退出去,把着院门,自己便小心将那人退了衣裳,扶着他小心进了浴桶。 看着热气一薰,加上酒气,那人浑身泛起一层晕红,胤祹喉咙有些发紧,可那人正醉着,胤祹不想再乘人之危,便迅速擦拭了几下,便将人扶了出来,穿上里衣,又灌了半碗汤药,便服侍着他睡下。 胤祹看着自始至终都很安静、很配合胤禛,胤祹低头看看自己下身有些想哭:四哥,你可真是相信我啊。嘀咕着,五指姑娘,兄弟这次又要劳烦你了。 无奈胤祹转身到屏风这边自行解决起来。 胤禛听着那边十二不时舒爽叹息,不由自己身上也是热起来,脑海里就想起了那次十二在自己身下模样儿,好在胤禛理智还在,转念将这些压下去,继续在哪里挺尸。 等胤祹转出来,看看那人安静睡颜,他转身走了出去。 胤禛听着那关门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他过去那边了了吧?胤禛心里酸几乎落泪,不由想起当年自己大婚时候,自己在假山后听到那些,还有十二那小小落寞身影都浮现在眼前。 原来十二当时就是这种感觉吗? 不说胤禛在这里胡思乱想,卢冰领了主子旨意在这守着院门。就说胤祹来到后院新房里。 站在门外胤祹迟疑了一会儿,咬咬牙便走了进去。摆摆手让屋里嬷嬷们退下,这些都是宫里头人,只是也知道这位爷是苏麻喇姑心尖上人,对视几眼,接了喜钱便出去了。 等就剩下俩人时候,李佳氏有些不安瞄了胤祹一眼,便起身给他行礼。胤祹看着这个十三岁福晋,有些无语,抬手免了她礼,斟酌了一下最后就憋出一句话来:“你今儿先睡下吧,我先在书房睡。” 胤祹说完转身就出来了,留下目瞪口呆李佳氏在那里。 李佳氏看着紧闭门,心里委屈、苦闷、孤独和迷茫一股脑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自己那里做不好,难道自己就这样不招人待见?慢慢坐回铺着百丝帕喜床上,李佳氏不由将那方帕子攥紧,死死咬住自己唇,眼泪却还是止不住掉下来,沾湿了深粉色旗装,只是那泪眼中却闪过一丝与她柔弱外表不符刚强和狠厉 胤祹出来将那几个嬷嬷叫来,又塞了一把银钱,让小太监领着她们到边上下屋里喝酒去了。只是那是掺了药酒。 回去路上,胤祹郁闷想死,这都什么事儿啊,本来是想说自己话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一见着这小萝莉胤祹头都大了,就算自己不是个同,对着这样小女孩也下不了手啊。更何况胤禛就在这府里头。 不过想着她既然嫁了过来,那她一切便都是自己了,命中注定了要和自己荣辱与共。想到这里胤祹有些庆幸。 不过自己虽然给不了她感情,可那东西在这个时代一夫多妻制,对子息尤为看重皇室里就是个肥皂泡,只能幻想一下。 也许自己只能给她富足安稳生活、皇子福晋荣耀地位了,只是方才自己那句话怕是正好扇在她脸上吧?唉,自己这都是做什么孽啊。 胤祹走到书房院门时候不由想,除了嫡福晋不得不娶之外,他再也不想娶小女孩进门了。 “主子回来了?”卢冰有些惊讶问道,看着自己主子等了过来,赶紧闭嘴。 胤祹也不管他怎么想,自顾自走了进去。看见那人还是自己走时样子,放下心来,便准备睡下了。 心里正难受胤禛听见门响,心里一阵狂喜,静悄悄屋里十二脚步分外清晰。胤禛觉自己心跳正和着十二脚步声“扑通扑通”跳着。 听着他褪下衣服,感觉自己边上凹陷下去,一只有力臂膀将自己揽过去,紧接着带着酒气鼻息喷在自己脸上,一个温软吻轻轻在自己唇上印了一下,便离开了,慢慢就没了动静,只余下俩人静静呼吸声…… 好一会儿,胤禛才长长舒了口气,睁眼看着已经十六岁十二,褪去了稚嫩,越来越显英气。 感觉着十二透过来热量,想着那边院子里有个新婚就被十二冷落女人,虽说自己身份有点尴尬,可胤禛心里还是一阵轻松,十二在自己身边呢…… 仿佛这无边黑夜释放了胤禛心里那只一直压抑那部分,他贪恋十二温暖,就算会对什么人造成伤害胤禛已经不想去管了,抬头也在十二唇上印下一吻,满足睡去。 早上,胤祹醒来时候胤禛已经走了,本来还担心他,在听卢冰禀报说是四爷走时候心情不错,脸上带着笑,胤祹也就放心心来。 让自己嬷嬷把早就备下染血帕子交给了昨晚一碗黄汤下肚就什么也不知道那几个嬷嬷,便领着自己眼睛有些泛红福晋进宫叩头了。对此胤祹只能在心底说声抱歉,只盼着以后能补偿她一下了。 去乾清宫、慈宁宫请了安,才轮到去个定嫔请安,这李佳氏倒也是个聪明人,除了眼眶有些痕迹外,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反而成了自己额娘打趣自己由头,让胤祹哭笑不得,他昨夜就在新房里呆了盏茶功夫,只是这话却是不能说,胤祹只低头含混过去。 那李佳氏也恰到好处红着脸低下头,一副不胜娇羞模样,让胤祹放心之余又有些警惕,自己貌似是小看了她呢。不过好在都过关了。 温泉水滑 温泉水滑 胤祹府里头多了个女人对他影响实在是不大,除了头天见过,胤祹平日里对那个小院是敬而远之。也亏了府里头房子多。 成婚后第九天,虽然是个庶福晋,不过胤祹怀着补偿心态就亲自偕李佳氏回门了,那车尔特自然是设宴招待,只是胤祹对着他实在没什么话好说,俩人都别扭,胤祹也就提前出来,让她自己回去了。 看天色还早,胤禛也还在户部,胤祹闲着没事儿便想着去巡视自己在京郊那片庄子。 坐上马车,胤祹带着贾六便直奔北城…… 前几年在昌平汤泉附近庄子,加上胤禛那处庄子一直都是胤禛使人打理着,胤祹去过几次,这几年愈发有模样了。 靠在车厢上,胤祹琢磨着,前几日他又让人在那个最大池子边上种上几株木芙蓉应该活了吧,想象着以后芙蓉花开,香气缭绕,同那人一起在这池温泉里…… “主子,到地方了。”贾六打起帘子,对着自己主子招呼着。 胤祹看了眼这小太监,想着府里卢冰哀怨眼神,看看现在已经用顺手贾六,笑笑,自己跳下车。 深吸了口气,对着边上贾六吩咐道:“小六儿,拿着爷牌子,让庄子里人不用出来了,爷看看就走,让他们不用忙活着备饭了。” 说完也不管后面苦着脸人,自顾自往里走去。 远远胤祹便见一大片粉色桃林,粉白杏林子。这边前几年栽种桃树、杏树去年就收了不少,就是宫里头也让胤祹分了不少。 穿梭在这片花海中,不时有些花瓣随风洒落在肩头,胤祹想着如果那人现在也在这里才叫完美了,可惜那人到现在也没亲口说过什么,更不用说来这里浪漫了…… 胤祹看着空荡荡只有自己一人,突然便没了继续逛下去兴致了,选了几枝含苞杏花,看着红艳艳花苞,再看看那些飘落雪白花瓣,胤祹心里总觉还是这没开好啊…… 甩开这莫名感叹,胤祹便带着寻来贾六回城了,只把个贾六搞晕头转向,纳闷主子虎头蛇尾这是来来回回干嘛? 回到自己书房,小门那里回话说是福晋方才也回来了,胤祹说声知道了,便对着那杏花枝桠发呆。 胤禛进来是就见着十二这幅丢了魂似模样,不由干咳了几声。 “唉?四哥,怎么现在过来了?”胤祹回神看着坐在那里胤禛道。 “你刚才想什么呢?对着那个也能出神?”胤禛没直接回答他,反倒是指着那枝杏花道。 “嗯,没什么,嘿嘿,方才去汤泉那边额庄子看了看,顺手折了它。”胤祹敷衍道,总不能跟他说自己脑子里想那些吧。 胤禛也没再问,转而说道:“明儿跟着皇阿玛去巡视河堤,这几天你就不用过去了。” 胤祹应声,心里却在想,自从自己分了府,因为这个人不定什么时候有时间,所以都是他来找自己,不过胤祹也就是想想,这人这别扭性子,顺毛摸啊。 胤禛在这里用了膳,便回户部了。 胤祹美美想着胤禛过其家门而不入呢…… 转眼年底就到了,虽然这庶福晋是现在府里头女主人,可那到底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再说虽然她在府里头相当一个透明人,没什么存在感,府里头有什么事儿,下人们也都是找卢冰这个大总管,可胤祹鉴于那次她在宫里表现也不放心她,因此年底各府礼单胤祹交给卢冰去办了,有嬷嬷在边上帮衬着也没出什么错儿。 十二月中旬时候康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将还是贵人卫氏封了良嫔,胤祹等阿哥自然不能没有表示,相熟几个小便到胤禩府上聚了聚。几个年长都使人送来贺礼。 转眼就到了四十年,边疆稳固,除了连着好几年永定、黄水那边防汛、加固河堤,今年也没什么大事,因此这日子过很快。 八月时候去年才封了嫔卫氏又被康熙册封为良妃。 八月初八时候,密贵人在生了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之后,又生下皇十八子胤祄,虽然密贵人位分不高,可在宫里头一时风头无两,将刚刚封了妃位卫氏都压了下去。 对于良妃事,胤祹听了之后也没什么感觉,她额娘都不在意了,在说那个女人真没怎么享福,康熙对她态度也很值得玩味。胤禩府邸又同裕亲王府邸挨着,让胤祹脑海一时就不知道想到那里去了,不过康熙这么多儿子里,裕亲王福全对着八阿哥胤禩最是亲近也是不争事实。 只是胤祹对着那个会早夭小十八有些怜惜,何况历史上他早夭也算是一废太子引子。想着现在丰神俊朗胤礽胤祹实在很难想象,可是又没法对未发生事情说什么。 这些倒是没什么,只是那人府里弘盼刚去了,胤祹还没想好自己怎么安慰他,又传出李氏又给他生了个儿子,那人给他起名叫弘呁。 胤祹也知道宫里头康熙、德妃为胤禛子息都说了他好几次了,就是他自己也被点名,可每每临头时候胤祹还是嫉妒,气恼。 胤祹恨不得绑了那人窜到深山老林里去,只是这也只是想想,不说那人会不会跟自己走,就说康熙也不会放任俩儿子突然没了人影,那会天下大乱。 本想着托病不去,可是怕影响不好,到底胤祹还是去了。 可看到那人带着笑意脸,跟着太子、大阿哥等提前出来,看着胤礽幸灾乐祸眼神,气胤祹自己带着贾六跑到庄子上住了近十天,直到那人传话了才回城。胤祹也知道两人在这事上谁都不能深究,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天气慢慢变凉,转眼那人二十四岁生日便要到了。 十月二十七这天,虽然冷风呼呼吹,可是阳光很是充足。胤祹耍着无赖总算把那人诳到温泉庄子上。 胤禛进了厢房,无奈看着俩眼放光十二,寻思着这都十七人了怎么还对着自己耍些小心眼? “说吧,什么事非得到这里再说?”胤禛脱了外面裘衣,屋里头热烘烘。 “那个四哥,十二这不是想给你个别开生面不一般生辰嘛?”胤祹笑不怀好意,外加色迷迷,早过了变声期胤祹声音比以前低沉了不少,加之他心有所想,那声音里透着某些讯息。 胤禛忍下翻白眼冲动,这两年十二是越发油滑了,索性也不去理他,端起眼前茶水不再发问。 胤祹觉得自己一拳又打在了棉花上,任你百般挑衅那人就是不发一言,胤祹对他这点也是没辙。转身出去,吩咐贾六上酒菜。 倒是不是什么名贵菜色,胤祹只让人备下几个家常小菜,都是自己园子里出,又让人从昨天夜里就炖上了一只山鸡,这山鸡香味都炖到这大半蛊汤水里了。 “来来,四哥,过来吃些吧,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到底这时节算得上新鲜了,还有这鸡汤很不错啊。”胤祹尽量不去想待会事儿,帮着那人布菜。 俩人推杯换盏喝了一小壶桂花酒,菜倒是剩下一多半,胤禛喝了些鸡汤,香而不腻,倒是说了几句称赞话,让胤祹大喜,赶忙让外头贾六赏了庄子上人。 饭毕歇了歇,胤祹便开始磨叽,拉着胤禛往里间去。 胤禛自然知道十二要干什么,这隔壁就是温泉,十二想来也不是一天了,自己一直没答应。 说来那事儿上胤禛也不是没想过翻身,只是各种各样原因让他最后关头都放手任他施为,次数多了,胤禛倒也不是那么想着争夺了,只在人前人后对十二反倒是冷淡了些。 因为很暖和,进了隔间便看见一个直径近两米八角池子,都用白色石头砌成,带着点白色水不停泛着热气。 胤祹有些迫不及待脱了自己衣服,刺溜就下了水,扑腾了几下,舒服伸展了自己身体,便坐到边上一处太监台阶上,大方对着还在那里慢丝条理脱衣服胤禛道:“四哥,你倒是快点啊,磨蹭什么呢,可舒服了,还是弟弟我当年有眼光吧?” 胤禛让他头句话噎解衣服手都顿了顿,心里腹诽,我快点不是上赶着让你…… 只是这衣服总有脱完时候,胤祹看着那人穿着一条白色亵裤坐到了池边另一个台阶上,便厚着脸皮凑了过去。 “四哥,你离我这么远弟弟怎么给你搓背?”胤祹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理直气壮。 胤禛看着那人光溜溜坐到自己身边,身子动了动,又往下坐了坐,只露出半个胸膛。 胤祹这下直了眼了。那人胸前两点让温泉水一激,水泽透亮,在起伏不定水下时而露个头,时而又潜到水里。 胤祹只觉得自己那处越来越热,便扑到那人身上蹭起来。 胤禛听着水声刚要闪躲,可他刚转过身子,还没来得及便让十二抱着了,感觉自己要腰腹被一个物件顶着,胤禛脸又红了,刚要说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胤祹吻已经铺天盖地落在他唇上、脸上…… 慢慢胤祹调整姿势,让那人跨坐在自己身上,他自己则是坐到台阶上,那水只没到自己腰部。 胤祹从唇上移开,转而膜拜般亲吻着眼前身体,第一次在那人身上留下浅红印子,一枚又一枚,从脖颈一直延续到那抹红点。 伸出舌尖逗弄着那凸起,不时抬头看着那人反映,手上也隔着一层沾了水布料,抚上微微抬头那处。 胤禛让那一阵阵酥麻刺激眯着眼睛,感受这十二带给他愉悦,脸上也融化了那冷漠面具。 好一阵子,终于释放了胤禛软下身子靠在胤祹身上,微微喘着气。 胤祹则乘机将沾着东西手指送入那里,有加上温热水流辅助,那里很快便容纳了几根手指,胤祹慢慢搅动着,看着那人越来越红脸,不停颤动颤颤长睫,心里面也越来越痒。 感觉差不多了,才将那人抱起趁他还没缓过来时候,胤祹憋着气将自己慢慢送入里面。 那比温泉水还暖和紧致内里让胤祹一阵激动,动了没几下便顺畅了,胤祹不断加快动作,感到那人身子一个颤抖,伴着着水声和那人吸气声,胤祹不由循着记忆往那处死命顶弄起来…… 胤禛被那点传来感觉弄差点失声喊出来,不得已便低下头恨恨咬上了十二脖子,感到下面脉动,听着哗哗水声,抓着十二后背手在那白皙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映着水光分外**…… “四哥这里没人,不要压抑着,四哥,四哥……”胤祹诱哄在那人耳边呢喃着。 胤禛耳朵痒痒,十二也没停下,只气他恨不得把他颈子咬烂,没想到自己嘴下一加劲儿,十二冷不防又加快了速度,自己身体重量让他进更深,胤禛一时没控制住,惊喊出声,羞恼之下,那牙齿便再次与十二脖子接触了。 胤祹疼一个激灵,坏笑之下,那水面晃动却愈来愈厉害,一个接一个水圈不停想四周荡去…… 只是胤祹在没听到那人发出声响。 这场纠缠持续了好久,直到那人眼底一抹哀求一闪而过,胤祹才停下来,只是没放他离开,两人维持这这个姿势抱在一起…… 胤禛感受着自己也没劲了,也不说话,任凭那人给自己慢慢擦洗着,揉弄着酸软腰部…… 激情过后温馨更让胤禛感到舒服,那是一种心灵上安逸,听着十二胸腔里传来心跳声,胤禛竟是慢慢睡着了。 看着那人安详睡颜,胤祹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人这阵子应该挺累吧? 这麽想着便慢慢退了出来,胤祹迅速帮他清理好,又上了药,穿好衣服,便抱着到了连同另一间向阳卧室。 也不知道是那人睡颜感染了自己,还是长久心愿得以实现,胤祹觉得这一觉睡分外舒坦,抱着那人身体,没一会自己便人事不知了。 第二天醒来,睁眼一看,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屋子里也是明晃晃,阳光晒得他暖暖。 胤禛感到身上没有前几次疲累,不由看了看还在熟睡十二,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十二手臂,感到那人传过来温度,淡淡温馨飘荡在两人之间,胤禛不由生出一种这也许就是自己所求幸福…… 第二部完结晋江穿越文jjwxc.ac. 酒楼轶事 酒楼轶事 康熙四十一年元宵节 天儿已经擦黑,可今儿是正月十五,京城里大街小巷满是喜庆气氛,前门大街那地儿还悬挂着一溜彩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临街酒楼今儿那人也是如那过江之鲫,胤祹看那人临窗而立,不由抱怨:“四哥,你站那儿是嫌这里头不够凉快?” 胤祹今日早早让贾六来定了包厢,今儿又好不容易将这人拖出府门,结果来了就站在那里挨冻,问他也不说,不过猜着也该是朝堂上事,对于这些胤祹现在不想沾染,这几年从三十五年明珠起复后,大阿哥胤褆同太子几间关系是越发不对付了。 继二十七年那次党争,以明珠被贬后,现在以索额图、李光地等为首官员同大阿哥派系人相互弹劾,让康熙对这俩自己最是看重儿子很是失望,胤祹寻思着京城暗流已经慢慢明朗化了呢。 不去想着这些没用,胤祹看那人还保持这那姿势,没奈何胤祹再次开口:“我说四哥,你就不能把那什么烦心事儿先放放?” 胤禛看着外面熙熙攘攘人群,心里正琢磨着今儿下朝后大哥竟是对着太子视而不见,幸好当时看到人不多,只是这俩人……那把椅子啊,胤禛突然就冒出个念头:自己想要吗? 听见十二喊自己,转头看向他,那写满幽怨脸让胤禛心里一跳,也许…… 胤禛压下心里想法,刚想抬步就听见楼下传来争吵声。 胤祹自然也听见了,起身与胤禛并肩而立,向窗外看去,因着酒楼前灯笼高挂,胤祹看见下面对立两拨人,一方是锦衣华服和胤禛年纪相仿男子,身边带着几个侍卫打扮人,另一方则是以一个文士装扮中年男子后面好像护着个矮些人。 门前人来人往不少,不过敢留下看热闹还真没有,不过想他们两个一样在楼上往下看人就说不准了。 因为太吵杂,听不清说什么,胤祹转身出去吩咐了贾六又返身回来,对那人说:“四哥,你看着那个年轻些不是前些日子刚袭爵雅尔江阿?怎么这么招摇?” 因为那雅尔江阿正对这光线,胤禛自然也看到了,眉头微微皱起,却是没说话。说起这雅尔江阿,胤禛还是知道,他是康熙十六年生人,额娘是那老简亲王雅布嫡福晋西林觉罗氏,这雅尔江阿是雅布长子,三十六年十二月封了世子,前几日又袭了和硕简亲王爵位。想着应该是个好,不想今天让自己瞧了这么一出戏。 胤祹约莫能猜出他这是又看不惯了,胤祹开府后便有了经常出来逛逛机会,对着京城里那些个宗室子弟纨绔习性也是很反感。 只是那雅尔江阿身份却是不低,胤禛、胤祹也有些顾及,康熙刚刚让他袭了爵,却是不好惹出什么事儿来。 俩人说话空,贾六就打听回来了。 看见俩主子都向自己看来,便急忙道:“回主子话,下边是和硕简亲王和翰林院修撰汪绎为着个伶人在争吵。奴才打听着说是简亲王一个侍卫想将那伶人强抢过来送给他主子,不想那人最后认出那伶人主家却是汪大人,然后就惊动了简亲王,汪大人有些不服,两下里便争执起来。现在那汪大人回去了,简亲王倒是进来了。可要奴才招呼声?”贾六说完询问看着主子们。 胤祹同胤禛听完了,面面相觑,胤祹自己差点没笑出来,看着对面那人抽搐嘴角,想着这都什么事啊。 听着贾六后面话,看看胤禛脸色,知道他是不愿意见着那位王爷,便摆手让贾六出去了。 胤祹回到位子上坐下,好心情伸著捡了片嫩羊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后咽下,这才说:“这京城里头传言那汪绎为人疏狂、性格狂放,公然养了两个伶人,还有个“双白菜”戏称,看来真有这事啊。听说他还写了写东西?” 胤祹看那人看过来,便念道:“‘候中状元汪,谕灵皋,免赐光;庶几南沙,或者西汤,晦明风雨时,来往又何妨?双双白菜,终日到书堂!’。啊,还有首是这么写‘一种风流得自持,水村天与好腰支。月残风晓无穷意,说与桃花总不知。’。怎么样?” 胤禛看着那人笑嘻嘻模样儿,听着那人好似很欣赏这几句样子,好气又好笑,瞪了十二一眼,也没接这话。 想着这汪绎是三十九年状元,文人有些恃才傲物也很常见,只是他竟然公然带着伶人走在大街上让胤禛有些不喜; 那雅尔江阿侍卫也是个不长眼色,至于他本人看来也是个轻狂,竟是纵容自己手下人抢人,这才封爵几天?他就不怕这事传到皇阿玛耳朵里头?可不是在打皇上脸吗? 胤祹看那人低头沉思模样儿,想着那汪绎真是大胆啊,虽然他不定对着那伶人有什么真感情,可这顶风作案勇气实在是可嘉啊。 还有那简亲王也是,自己阴私怎么搞满大街都知道,不过胤祹得承认自己心底还是有些羡慕他们。 “唉?四哥,这事就不要想了,这京城内外戏园子、相姑倌子也不再少数,府里头养着伶人更是多不胜数,那位园子里就养着呢。”胤祹指指皇宫里方向道。 胤禛想想也是,太子宫里头养着个人事,兄弟知道不在少数了,只怕就瞒着宫里头顶天那两位了。 俩人抛开这些,胤祹则转而提起些轻松话题,说道高兴地方那人也笑着掺上几句,胤祹想着总算没白费自己心思。 等着酒足饭饱,两兄弟便出了酒楼,便看见那简亲王雅尔江阿刚上了前面一辆马车,胤祹眼神闪了闪,才记起这个府里也养了不少娈童,以后也是个猛人啊,据说除了康熙他谁帐都不买,只是他是八爷党啊。 胤祹有些好奇,不知道他看上胤禩什么,对于这些个宗室来说血统很重要,也不知现在他有没有和那边搭上线。知道那马车没了影儿胤祹才快步跟上前面那人。 俩人到街上转了一圈,也没什么新奇,胤禛便回府了。至于十二自然不会放过这好机会,厚着脸皮也跟着到了胤禛府上。 进了院子胤祹便一溜烟进了书房,只是胤禛却得先去后院看看。 “爷回来了?”那拉氏淡淡迎上去福了福身,她早就听人通报说是十二阿哥来了,说心里头不怨怕也没人信。 这么些年来,那拉氏早就不报什么希望了,只是他心疼弘晖,一会儿就问了几遍“阿玛怎么还不回来?”母子在家苦等时,那人却传来话让自己先用,这态度虽然让个后院里安稳不少,可是她看着弘晖孩儿那渴望眼神,心里就一揪一揪疼,都怪额娘没用,让他一天就请安能见着自己阿玛一面,再就是查课业时候,看着儿子为了那人一句赞扬便用功读书模样儿,那拉氏不是一次偷偷落泪了。 刚刚六虚岁弘晖看见自己阿玛回来了,撒开他额娘手便规规矩矩走到胤禛面前行礼道:“儿子给阿玛请安,”顿了顿那小脸上流出关心“阿玛可用了膳了?” 胤禛对着自己福晋态度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看到弘晖那濡慕眼神,却偏偏装着老成模样时,眼底浮起温暖,缓下声音道“嗯”了一声,不过胤禛个性定不会是个宠着孩子,他只会在学业上多关心一下,他没认为自己严苛,比起自己年少读书那会儿,弘晖算是轻松了。 胤禛也没多待,只问问弘晖功课,和府里一些事儿就离开了,没有看到身后那母子俩都有些失望眼神。 “咦,这么快啊?”胤祹正在书案上拿着那个镇纸把玩,就见那人进来了。 胤禛退下外衣,换上身轻便,坐到边上问:“你没捎信回去?”其实十二不同那个李佳氏亲近,胤禛心里头是高兴,只是自己刚从那边回来,心里有些发虚便开口问了。 胤祹看着那人,心里对这人性子很了解,随口应了,便问:“弘晖今年便要入尚书房了吧?唉,这娃比我还可怜,大老远还要进宫。” 胤禛看着十二样子,放下心来,只是那摇头晃脑、唏嘘不已模样儿让胤禛有些好笑,嘴里说着:“不就多了点路,早起来一会儿就是,哪有你说那样惨?” 不过胤禛他自己也是有些担心,自己已经夭折了一子一女了,弘晖身子骨也不硬朗,倒是要找个称心奴才好好看着,自己子息本就不丰,又同十二是这个关系,将心比心,胤禛自己也不想做些让那人不高兴事。 胤祹摸摸脑门道:“四哥想弟弟我这样才是正常,想你这样爱读书可不多,不信你问问老十。” 胤禛看他拿着胤俄说事儿,连话就不接了,喊了外头人进来侍候着俩人洗漱,躺下后自然又是一夜缠绵 五台山之行(一)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俺赶出一章,字数不多,亲们先将就一下,回来俺继续yy啊 其实俺是多磨想把顺治也yy了啊 五台山之行 不说弘晖这可怜小孩开始了恐怖尚书房生活,正月二十三康熙奉皇太后往畅春园小住,随行有几个得宠妃子和阿哥。 这畅春园胤祹来次数并不多,这次也是正好让他赶上了。 话说那日他进宫给皇太后请安,老太太拉着他问了些琐事,还问怎么那个李佳氏怎么还没让她抱上孙子,听胤祹汗颜不已,寻思着自己应该没露馅啊?就急忙叉开话题,说些逗趣儿话,把个老太太喜眼泪都出来了。 康熙到时候就听到里面皇太后笑声,进来便看见十二在这里,说起要去畅春园事,皇太后便拍板决定让十二随驾了。 在畅春园里住了四天,康熙四十一年正月二十八,康熙巡行五台山,康熙命皇太子胤礽、皇四子多罗贝勒胤禛、皇十二子胤祹、皇十三子胤祥随驾。 对着这个组合胤祹是有些疑问,毕竟自己几个到目前在别人眼中都可算作是太子党了,也不知道康熙是怎么想,竟是带了自己几个出来。 大队自畅春园起行,经良乡县窦阁、庄房山县下村、涞水县石亭村,到二月初一时候康熙一行上驻跸易州。 查看了当地驻军,康熙好兴致弯弓射箭,共发五矢,皆中。听着周围奉承话,康熙也没什么不高兴,想来人都爱听好话啊。胤祹同十三撇撇嘴,那意思不言而喻,十三偷偷冲着自己十二哥眨眨眼。胤禛就好似什么也没看见一样。 初八时候,康熙驻跸五台县射虎川。山西巡抚噶礼、提督学政翰林院侍请汪灏、大同总兵官俞益谟来朝。 胤祹好奇看着这个书生模样人,胤祹有些感叹,谁会想到此人乃是一巨贪?过几年会把个江南科场搅一团糟糕? 不过就是现在查他话,他也不一定就像他表现这样正气凛然,说不得里子早就黑了。 胤祹那怪异目光引来那噶礼和胤禛俩人目光,胤祹善意笑笑便无视俩人疑问了。当然这人会怎么样那都是后话,不过胤祹倒是知道这是太子人,有什么也轮不到自己去治他,想必大阿哥那边早就使人盯着了。 说起胤礽他就想起他这一路上表现,胤祹就恨不能去撕了他嘴。 头一次驻停时候安排众人住宿,康熙本来是说按照旧例安排就好。 可你说他多什么嘴啊。现在好了,胤礽是太子,不用说,自己独自一间,没什么争议。 可他当时非要说什么“十二同十三年纪相仿,又是从小就在一处”话,胤祹差点要爆粗口了,他跟十三关系是不错,可怎么也比不上同胤禛关系啊,何况他还算是知情,胤祹看出来了,这就一个嫉妒,□裸嫉妒! 不过康熙发话,胤祹无奈下也不得不妥协,临了胤祹眼角瞄到那人好似松了口气模样,恨牙都痒痒了,勾肩搭背便同十三走了。 胤礽以为深长看了看十二远去背影,又瞄了眼脸色有点僵胤禛,笑笑,心满意足走了。留下胤禛眼色复杂看着太子离去方向,良久才转身离去。 不提众人心里怎么想,说起这五台山地处于黄土高原,地旱树稀,视野里整整一个是土黄色世界,可以称为金色世界。 五台山由一系列大山和群峰组成,其中五座高峰,山势雄伟,连绵环抱,奇峰灵崖随处皆是。 不过这五台山由来众说纷纭,最常见便是因为组成它五峰如五根擎天巨柱拔地而起、巍然矗立,峰顶平坦如台,是以叫做五台山。 当然还有另一说法,远古时代并不叫五台山。 那时因它由五个山峰组成便叫五峰山。那时气候异常恶劣,常年酷暑,当地百姓苦不堪言,时逢文殊菩萨在那里讲经说法,见到黎民百姓疾苦,。文殊菩萨便到东海龙宫取来了东海龙王歇龙宝石,将其放置在五峰山一道山谷里时,刹那间,那里一下就变得草丰水美、清凉无比。此后,那条山谷也被人们叫做清凉谷。后来人们为了感谢菩萨,又在山谷里建了一座寺院供奉文殊菩萨,将那歇龙宝石圈在院内。因此五峰山又名清凉山。 传说毕竟是传说,不过在这五座山峰台顶确都建有一座寺院供奉文殊菩萨。即东台顶聪明文殊,西台顶狮子吼文殊,南台顶智慧文殊,北台顶无垢文殊,中台顶孺童文殊。 据说是在东台顶能看日出,西台顶能赏明月,南台顶能观山花,北台顶能望瑞雪。让胤祹感叹自己来不是时候,这天怎么就不下场雪呢? 按下每次夜宿时胤祹不满,初九胤祹等随驾者随康熙登上东台菩萨顶。 午后康熙同这里方丈讲经论禅,无事可做胤祹便扯着胤禛、十三在寺院里闲逛。 说起来他们三个人,胤祹是在慈宁宫大佛堂那边由苏麻喇姑抚养长大,对佛典勉强知道些,胤禛自己被康熙训斥喜怒无常时候便开始笃信佛教教义,拿着佛典磨砺自己性情,只有十三早年被他额娘捧在手心,对这个也不热心,显得痞癞些。 进去那正殿去瞻仰着这佛教圣地,胤祹怔怔看着那煌煌塑像,便忍不住想,这世界会不会真有佛?不然自己这样怎么解释呢?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会莫名消失?那……胤禛怎么办? “十二哥,你看着这泥胎菩萨发什么愣?怎么出去溜溜吧?是吧四哥?”十三对这些东西不怎么上心,怎么他额娘生病时自己求了半天也没有那个菩萨来救救他额娘? 胤禛瞪了十三一眼,十三缩缩脑袋,不说话了,不过那表情显然是不以为然。 胤祹放下自己心里臆想,看看十三那难受样子边点头同意,转头向着胤禛问道:“四哥意思呢?” 胤禛还处在方才镇惊中,便摇头,说是自己回去歇着。看着俩人出去背影,胤禛方才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就像十二要在佛前顿悟,化作虚无一样…… 胤禛不喜欢这种抓不住,仿佛什么都不再自己掌握感觉,转头看看那巨大佛像,低语:十二是我,就是你也不行……晋江穿越文jjwxc.ac. 五台山之行(二) 五台山之行 第二日寅时正,胤祹就让十三拽了起来,迷迷糊糊想起昨日康熙说是今日要观日,贾六和成方俩人进来伺候着主子们穿戴好,又有小太监端来温水侍候着洗漱完了,便一起向康熙那里候着。 二月里这个时候正是春寒料峭时节,俩人裹着裘袍也没等多久太子胤礽就来了。 冷是冷了些,不过今天天气还好,漫天星光,天边还有一弯残月,看着前方那人背影,这境况竟是让他想起当初头一回到尚书房读书时情形,不由会心一笑,把边上冻呲牙咧嘴十三笑满头雾水,刚要说话也忘了。 古人云:“蒸云浴日,爽气澄秋,东望明霞,如陂如镜者,即大海也,故东台亦名望海峰。”待众人来到望海峰顶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好些僧人了,只是因着不是看雾海季节,这著名景观这回是看不到了。胤祹看着那些衣着实在不怎么厚实僧人,又看看自己呼出白气,暗里嘀咕幸好今儿没风,不然这些个光头还不冻死啊。 因为季节不怎么对,这日出时间也往后拖了不少,待到卯正时候天半终于透出点亮色,只是隔着层毛玻璃一样,正式旭日待出那刻,周围僧人嘴里念叨着胤祹听不懂东西,同十三俩人在后面是不是交换个眼神,这时候真不是看日出季节啊。 盏茶时候,天边慢慢染上了浅红,慢慢颜色变深,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突然那毛玻璃就像裂开一道缝隙,从那里透出一线光芒,说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只觉得满眼都是那一线光明…… 这时天另一边残月还没完全消散,那边太阳却是马上要破天而出,众人脚踩雪海,一时间恍若置身仙境。 慢慢仿佛有着大力士将那天幕打碎一般,周遭泛红撕裂缝隙一点点变大,从里面透出光芒也逐渐增多,没多大功夫天边一时一片光亮,那一轮喷薄欲出红日发散出温暖罩在云端雪海,照向山顶每一个人。 胤祹有些茫然看着这震撼人心画面,只看到康熙歪头对着站在他身侧胤礽和胤禛,康熙一瞬间威严、太子胤礽看向康熙濡慕却带点闪烁目光,还有胤禛依旧严肃面孔这是都笼罩在这初升红日瑞气千条中,听不清他说了什么,直觉那人在这背景映照下,那气势仿佛比边上康熙还要磅礴…… 胤祹觉得自己突然变真实在起来,仿若再次重生,同这个世界结合在一起,再无隔阂,眼中看到只有沐浴在光线中胤禛…… 胤禛仿佛感觉到一股炙热视线胶着在自己身上,循着那感觉望去,之间十二正痴痴望着自己,心下有些担心,可那抹喜悦胤禛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无法欺骗自己,不由对着十二勾了下唇角,便好心情转头观日去了。 这浅几乎看不出来笑落在胤祹眼里却是让他清醒过来,胤祹暗暗握紧了双拳,想着历史上那人艰辛夺嫡,登基之后废寝忘食,最后竟是活活累死,胤祹看向那人目光越发坚定起来,十二定会陪着你一路走下去…… 俩人这份默契却是没人发现,最知道内情胤礽正同康熙说着什么,十三就差在边上大呼小叫。 等众人回到寺院时候却正是用膳时候,康熙召了太子用膳,剩下三个自然也到一处吃了。 胤祹临走时候暗地里给胤礽递了个揶揄眼神,看那人若无其事模样不由感叹怪道这些年没人发现,只是最后他两废是怎么回事呢? 不提胤祹心里各种猜测,吃着斋菜胤禛、胤祹还没觉得怎么着,这斋菜做实在是不错,只是胤祥愁眉苦脸嚼着饭食,对着边上十二抱怨道:“这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转转眼珠儿,胤祥突然凑到胤祹边上低声说:“十二哥,要不咱们俩去打点野味?弟弟可是知道,兄弟里头哥哥箭术奇准,只是不怎么爱出风头,上才让弟弟我得了皇阿玛赏。” 胤祹跟没听道似,学着边上胤禛那样不紧不慢吃着碗里斋饭,对边上叽叽喳喳十三不予理会,想着你捧我几句我就去了?这里可不是别寺院,也不知道那顺治爷是不是在这里,还是只是个传说?胤祹有些无法确定,康熙一来为什么没有去那边见那人?掩人耳目还是这是后人杜撰出来?胤祹都不得而知,不过他心里是比较偏向于前者。 为了不让康熙给自己小鞋穿,十三怂恿到底没能动摇胤祹,胤禛在边上看着低头用碗挡住自己唇…… 初十胤祹等随康熙到中台西台等寺游览一番,十一孝康章皇后忌辰,康熙遣随行大学士等祭孝陵,自己却是带着几个皇子来到清凉石南台寺。这里倒是比东台那边稍稍暖和些,虽然也是一片浓绿松林,只是到底不必夏日清爽,没有看到传言中南台山花遍野盛景,几人也没了观赏兴致。 胤祹闲下来便开始琢磨,怎么看怎么觉康熙选这个日子很有学问,这时节少有人想到皇帝出行五台,连随行大臣们也遣走,就没人怀疑?胤祹摸着下巴越想越奇怪,心里头多了个猫爪一样,挠他心痒痒。 只是过了一会儿,看康熙使人传召胤礽也进了方才康熙进主持那屋里,胤祹到底忍不住了,看看四周没什么外人,十三也算是自己人了,而侍卫都在下面,便悄悄问胤禛道:“四哥,听说那里住着咱们皇玛法?可是真?” 胤禛怪异眼光看着那写满疑惑闪亮亮眼神,心里一动,只是看看边上同样好奇十三,只好压下那冲动,淡淡道:“你从哪里听来?” 看着十二、十三俩人失望眼神,胤禛自己心里也很是纳闷,因着先帝爷同那董鄂妃事,胤禛只知道皇阿玛和已经逝去皇祖母对着汉妃多少还是有些偏见,其他蛛丝马迹都被抹差不多了,剩下也必然是皇阿玛信得过人,比如说苏麻喇姑。 这宫里头当年太监宫女死了不知道多少,不过私下里还是有各种传言,又说自己皇玛法是服药自尽了,也有传言说是皇祖母让皇玛法到这五台山出家了,只是官面上说是先帝爷因为悲痛董鄂妃逝去,心力交瘁下也是无药可医,龙御归天了。 这些个宫里阴私到底如何胤禛也是无从知晓,何况涉及还是先帝爷,也只能暗地里猜测了,不过每次看皇阿玛从五台回去后心情却总要坏上几天看,胤禛对自己皇玛法在世传言也是有几分相信。 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只是胤祹自己心底还是偷偷惦念着,以后自己定会弄明。 十二康熙遣官祭先农之神。自己又带着胤礽几个游览了妙德庵、及碧山寺等,十三康熙便回銮,幸广宗等寺后驻跸射虎川,终于让天天念叨胤祥满足了一把,打了好些野味。晚膳吃着肉食时候,十三那副恶鬼投胎样子让胤禛胤祹好笑不已,胤祥也不在乎俩人取笑,反而道:“四哥不用说惯是吃清单,难为你府里头嫂子、小侄子们了,就是十二哥也是从小跟着妈妈长大,那里象我,吃素是不行。” 胤祹心下微微有些不舒服,只是脸上仍旧一片嬉笑,一边啃着手里鸡腿,一边笑骂道:“这话说,皇阿玛平日里克扣你了?不过吃了几日斋饭你就受不了了,尽想着在那佛家圣地杀生食肉,哪日传进皇阿玛耳朵里,小心你屁股开花!” 十三说道他府里头福晋、儿子时,胤禛下意识往十二那边看去,看他脸色没什么变化才放下心来,想着这人府里头至今也每个声响,到底觉得自己有些愧对十二,想着自己是不是过继个儿子给他?不过先不说皇阿玛同意与否,自己子息也是不丰啊想到这里胤禛不由舒了口气看那俩人斗嘴。 三月初一,胤祹等人随着康熙回宫,自然是按例到各处请安,不过皇太后还在畅春园待着没回来,胤祹也就少去了一处地方,去他额娘那里也比往日里早了些,母子相聚自然是有些贴己话要说。不提胤禛回到府里头怎么样,胤祹回去后招来卢冰问了下府里头事,果然让自己很放心,也没让那李佳氏来见自己便歇下了。却不知那李佳氏表面没什么,私下里却已经开始谋划了。 这五台之行虽然仍旧留有疑惑,不过胤祹还是挺满足,起码能够日日见者那人,让他妻妾们独守空房感觉让自己很是舒心了一番。晋江穿越文jjwxc.ac. 花种 花种 康熙四十一年三月里,授和硕简修亲王雅布庶子阿萨喇、和硕恭亲王常宁庶子昭泰、俱为三等、辅将军奉将军索达塞子宝山、为奉恩将军。接着又封和硕裕亲王福全长子保泰为世子。 胤祹听胤禛说起时候,不由就想起那天在宫里碰到胤禩听他说起裕王叔又病了。想着前些年自己眼中那个儒雅中年人实在同胤禩口中福全对不上号。 这几年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从三十五、三十六年征讨葛尔丹之后便被闲置了,不说恭亲王不得志,身体每况愈下,就是常被召见裕亲王福全身子也时有个病痛。 纵观这人一生,胤祹觉得这裕亲王一生就活在康熙掌控下了。好在康熙对他也算不错,算得上明君、贤王,也算应了他们幼时志向。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他自己上疏还是康熙安抚他,封了二十一岁保泰为世子。 说起这这保泰胤祹除了在家宴上远远见过几次之外,面对面只见过一次,说起来还是胤祹去年闲来无事去琉璃厂那边瞎转悠时候碰上。 当时是看见胤禩同一个眉眼相似人在一起,那温润模样儿和胤禩很想只是却更显英气,胤祹总觉得那里见过,看他腰间红带子只知道是个宗室子弟。 只是胤祹琢磨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胤祹很是好奇,这才没避开。没想到见礼之下得知竟是裕亲王长子。 当时胤祹看那俩人相处自然随和,便知道这俩人定是时常见面,熟悉之后省了那些繁文缛节。在说两家挨得近,常走动也说过去,何况裕亲王对着胤禩可是从小就是另眼相看。 只是看他对自己执礼甚恭样子同胤禩说了几句便离开了,不想如今被封世子了,那不久后便会袭爵了。 这事同自己也没什么直接联系,胤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这人以后还真是翻腾起不少浪花来。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胤祹小日子过不错,放在现代那也是有车有别墅人,不干活还领着俸禄。 每日里便是去宫里请请安,逗着老太太乐上一乐,探望一下苏麻喇姑,陪着额娘说说宫外自己府里事儿; 时不时到城郊庄子上住几日;同那人隔三差五吃顿饭,一月有几次那人也会到自己这里或是自己到他府里头歇息一晚;过是神仙样生活啊。 除此之外,闲来无事胤祹除了一直没放下骑射、太极,便开始琢磨着经营这几年康熙陆续赐下几座庄子和额娘送几间铺子,几年下来也初见成果,如今自己也算是小有身价人了。 至于李佳氏陪嫁庄子和铺子胤祹都让她自己打理了,只是听卢冰说这李佳氏怕不是个安分。 因为常年跟着自己,胤祹猜测着那猴精卢冰对于自己同胤禛那事说不定知道点什么了,不过胤祹对他还是很放心,依照卢冰聪明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有些阴私胤祹就交给他了。 那李佳氏事从头到尾都是卢冰经手,胤祹也就把暗中使人注意着那李佳氏差事让他办了。 进了五月里,今年这天儿热格外早,胤祹早上去宫里请了安,他额娘又问起后院里头怎么还没动静,定嫔甚至猜测那李佳氏是个不能生养,想着选秀时候在给他多指几个,臊胤祹没敢在哪里多待便匆匆回府了。 躺在院子里那两棵合欢树下,绿荫如伞,胤祹不由想起再过一个月后,红花成簇,秀美别致合欢树下自己同那人在这里…… “主子,奴才卢冰有事禀报。”卢冰看见自己主子躺在那里眯眼邪笑模样就知道主子又不知道在想什么美事了,只是交代下来事又不能不说,便硬着头皮顶着边上贾六幸灾乐祸眼神上前说道。 果然,胤禛正想着美事儿呐,让卢冰一声就喊醒了,皱着眉头没好气道:“说啊,什么事,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四五六来,爷就罚你去马厩刷上半月马。” 卢冰哭着脸道:“主子,奴才冤枉呐,这可是主子千叮咛万嘱咐事儿,奴才刚得了消息就来回禀主子了,奴才真不是” “停停停,你说你也不怕在小六面前丢了脸面,说吧什么事?”胤祹赶紧喊停,不然这卢冰说起来就没完了。 卢冰看着边上又僵住小脸贾六寻思着幸好主子不叫自己“小冰儿”,不然自己也笑不出来,不过活该谁让那刚才看热闹来。 这几年卢冰看着主子一点点对贾六信任起来,卢冰对着他态度也亲近起来,在他印象中主子识人本事自己从来都是佩服。 收拾下心情,卢冰敛了笑恭谨说:“回主子,前几日主子准了庶福晋家里人来探望,从那之 后安插在那个院子里小厨房里人回信说是这几日庶福晋天天一碗药,本想弄点药渣出来,不想 她想很是周到,每次都是身边嬷嬷或是她身边那个大丫头燕红在边上盯着。还有昨天那嬷嬷 小儿子托人递了包种子进来,说是花籽,奴才让人查看时候偷偷留下十几粒,可要种下看看 是什么?” 胤祹依旧躺在那藤椅上,摸着自己光溜溜脑门,琢磨着这李佳氏安分了这几年也算是不错了,这后院里头就她一个女人还是不满足吗? 子嗣怕是比自己想象还要重要啊……不过那药估摸这应该是给她自己喝,胤祹也就没有深究,可后来偏偏出了事,不过待到胤祹明白时候都已经是很多年之后了。 叹口气道:“你找人到庄子那边种下吧,唔,种到汤泉那边庄子上就好,那处除了我和四哥也没别人过去,还有她那里盯紧一点,十月里三年一次选秀又快开始了,别让她折腾出什么事来。” 卢冰依言退下去就立马吩咐下去了。 半月后卢冰回来汇报说是那些花种很杂,十几粒里头就有九种,不过都是些寻常花草,胤祹听了心下总觉得有些不安,可又没发现什么,便让卢冰加派人手不提。 六月时候康熙制《训饬士子文》,颁发各省,勒石学宫。因为康熙南巡在即,各个省份提督学政,外加各地府衙都将这个当成了头等大事,各种石碑刻了不知凡几。那些贩卖石料倒是赚进一笔。 说起这康熙四十一年,胤祹呆在京城时间比起往年真是少了很多,刚从五台回来待了仨月,六月初九,康熙奉皇太后避暑塞外。 命皇太子胤礽、皇长子多罗直郡王胤禔、皇四子多罗贝勒胤禛、皇十二子胤祹、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禵、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等随驾。 这次随行不光有这些阿哥们,因着皇太后关系,下嫁佟维孙子舜安颜和硕温宪公主也在随驾行列,因着皇太后喜欢,不时招胤祹去车驾里说话,便经常看到这个大自己两岁姐姐。 同德妃相仿模样,却是温和许多,很容易让人认同她。说起这德妃一生共生了三子三女,这活下来公主里一个出生就夭折,一个十二岁上也没了,眼前这个如今二十岁了,只是胤祹看着也是个单薄。 不过这个公主虽然性子是个好,可在宫里头除了嫁出去四公主,她那宠爱就算是独一份,每到年节康熙赐下份例比着宫里头阿哥都是只多不少,这让他们这些个天天在尚书房阿哥都眼红不已。 更不用说那些个公主了,等到她出嫁了,草原上、宫里未出嫁心里还不定都怎么想呢。毕竟能留在京城公主太少见。 可奈何她从小就交给皇太后抚养,得了老太太欢心,德妃又是个受宠,不然也不会外出避暑都带着一个出嫁公主。 走走停停近俩月,碰到草肥水美地方便带着皇子们围猎一番,待到闰六月二十时候,大队人马才抵达热河。 这时行宫还没有大肆整修,到四十二年时候康熙才下旨扩建,直到五十二年才算是完工,后世帝王也进行了不同程度整修、扩建。 不过现在看来却是比胤祹第一次来时候好了不少,已经有了园林模样儿了。 今年天儿不光热早,就是到了这草原上了,也比往年要热少,康熙日日给皇太后请安,生怕老太太有个闪失。不过皇太后一路上没什么事,温宪公主却中暑倒下了。 不说她对胤禛态度让胤祹心生亲近,就是这一路上接触,胤祹对着这个女子也是喜欢,这时候女子好品质在她身上你几乎都能找到,也难怪得了康熙和皇太后欢喜。晋江穿越文jjwxc.ac. 伤逝 75伤逝 闰六月二十八,一连几日太医换了好几个,汤水不知灌了多少,可至今看着温宪病也丝毫不见起色,向来礼佛皇太后都对着太医们发了火。 不过有道是“药医不死人”,这些年来身子本就不怎么康泰温宪本就到了病入膏肓、山穷水尽地步了,太医们现在也只能用汤药吊着她命了。 胤祹想着康熙朝本就没几个长寿,这温宪怕也难过这一关,只是看着胤禛一连几日吃东西都少了,便几次陪着他去探视。 今儿他们去时候皇太后同康熙刚走,温宪又迷了过去。胤祹看着本就很单薄人,如今躺在软塌上,盖着被子,几乎看不出人形,本来带着点青白脸色现在也呈现出一片灰白,不见原来红润嘴唇,凸起颧骨,凹下去眼睛,长长睫毛下一片阴影让胤祹觉得生命是如此脆弱。 看看边上红了眼眶胤禛,心下一悸,这人据史料记载也不是个长命,那留下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半?看着胤禛连日忧心显得有些消瘦脸颊,胤祹心里越想越发慌,自己能做点什么?如果这人以后先自己而去,那自己…… 不,他不要在看着亲近人离自己远去…… 一时间胤祹不由想起了前世得知母亲病情时候自己心里绝望,想起出前母亲那复杂眼神,想起小舅舅告诉自己母亲自杀时候自己心里无力,想起临死前对着那负心人愤懑、不满…… 各种复杂感情将胤祹淹没,已经遗忘怨气、绝望、害怕、担忧……一股脑充斥进胤祹脑海,让他自己一时间竟是不知身在何方…… 胤禛看着唯一对着自己还算亲近妹妹如此单薄消瘦没有生机模样,心下实在是难过,不过自己也不好在这里多待,毕竟妹妹已经嫁做他人妇,正要喊着十二出去时候,一扭头就看见他满脸苍白,眼神发直,连着那往日里红润唇都泛着青,胤禛一时想不明白十二身上发生了什么,有些慌神胤禛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急急冲着门外喊了声“张太医快进来!”胤禛便一步上前抓住十二肩膀大力晃动起来,嘴里喊着“十二?十二?你怎么了?可别吓唬四哥……” 张太医进来时候就看见四贝勒爷慌慌张张摇着十二阿哥,也顾不上行礼,对着他便喊:“贝勒爷不要摇了,先到那边椅子上让十二阿哥坐好吧。” 胤禛这时那还顾得平日礼节,连忙将十二扶到椅子上靠着,看着太医上前查看。 张太医现在也是很奇怪,这十二阿哥模样分明是睡觉时候魇着模样,只是刚才自己是看着他进去,这么短时间不太可能,何况也没见过谁站着就能睡着?刚想照着那人中穴上扎上一针,就看十二阿哥眨眨眼睛清醒过来。 不说老太医松了口气,擦着冷汗退了出去,屋子里留守俩个侍候人也都把一颗提着心放下来,这十二阿哥要在这里出什么事,自己脑袋可就不一定在哪里了。 胤禛也在极度紧张之后放松下来,竟是有些站不住了,幸好他刚才就紧紧抓着十二那把椅子靠背,现在才没有软到,让宫人看了笑话去。 胤禛抚着砰砰乱跳心口,看向已经回复十二,只是脸色还是有些发白,额头还留着些许冷汗,就想抽出条帕子给他擦拭一下,只是那帕子还没有接触到十二色脸,就让十二抓住了手,胤禛一怔,不由将询问目光投去…… 清醒后胤祹自然看到了胤禛方才那摇摇欲坠模样,心里寒冰被这暖流冲淡,不由抓住他那冰凉手道:“四哥,我没事了,温宪还要休息,咱们先回去吧。” 胤禛想想,幸好方才那张太医和俩宫人太过紧张没有看出什么,这里人多眼杂,确不是个询问十二好地方,便点头同意。 一路上俩人都没说话,待回到他们额屋子后,胤祹在前面看着那人关上门,也不等他转身便一把将那人抱住,将头埋进胤禛肩窝。 胤禛感觉到十二微微颤抖身体,那紧紧禁锢着自己腰身手臂,因为情绪不稳勒自己腰骨都有些生疼,刚要说什么却感到自己脖颈处透过衣料温热触感,这是十二泪么? 胤禛不由停下挣开动作,改由将自己手覆到十二手臂上,轻轻抚弄着,十二很少真正落泪,什么让他这样失态…… 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站了好久,胤禛才感到十二手臂慢慢松动,便趁势脱出身来,转身看向他。 谁知道自己刚转过身来便让他又拽了过去,火热唇便啃了上来,是,胤禛肯定,这家伙在啃,胤禛不由就把方才十二展现那丝脆弱忘在脑后,抬脚对着他胸腹就来了一下,推开他用手背摸摸嘴,感受着唇上传来刺痛胤禛没好气道:“你发什么疯?!” 胤祹有些尴尬眼神在他肩膀出那一片水渍上一闪而过,看着胤禛憋红脸,微微有些肿唇,心里郁结又散去不少,慢慢走到屏风后面软塌上躺下,也不说话。 胤禛站在那里想了想,伸手抚了抚肩头湿意,眼中笑意一闪而逝,慢慢走了进去,在十二边上躺下,良久才问:“方才怎么了?” 胤祹皱皱眉头,不想骗他,却又不能说出真相,毕竟前世同现在也没有关系,他不行横生枝节,只好模棱两可回道:“四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吧?” 胤禛听着十二有些沙哑声音,只是一顿便明白他指是什么了。自己三个妹妹,这最后一个也怕是留不住了,小六也夭折了,十二这是在担心自己吗? 胤禛也是第一次正视俩人年纪,七岁差距也不算小了,那自己以后离去,十二会?胤禛不由又想起方才十二那副见了鬼模样,心疼探手揽过了他肩膀,低声道:“十二,四哥努力活长些,会多陪陪你。” 胤祹眼神一黯,不过眨眼间就道:“四哥,你以后不要做什么都那么拼命了,事情没有做完时候,皇阿玛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我看着心疼。”胤祹心里却已经在想着怎么让这人以后多休息法子了。 胤禛破天荒没有反驳十二话,他能感受到他说那话不安,这种不安他在佟额娘和十二身上都体会过。 时间就在这份静默中流淌过去…… 这边发生事自然有人呈报给康熙,只是正好让太子胤礽给拦下了,好在也没人多想,只以为十二阿哥心忧公主病情。 闰六月二十九,和硕温宪公主薨。皇太后几度晕厥过去,十二两日来都守在皇太后身边,几乎没有同那人单独见面机会,只是胤禛周身悲伤他能感觉到,只是他奉皇命照看皇太后也只能抽空递个眼神过去。 七月初二,康熙带着太子胤礽给皇太后请安,胤祹见着连忙起身请安,康熙摆摆手免了他礼,自己坐到皇太后另一边低声询问:“皇额娘?今儿可还好些?” 孝惠心里一阵慰贴,只是一想到逝去才二十岁温宪,眼圈一红刚要说什么,抬眼便看到有些消瘦皇帝,压下到了嘴边话转而有些忧心道:“皇帝也要保重自己,十二在这里陪着哀家就好。” 顿了顿又说:“皇帝这样让哀家看了不是更难过?若是龙体有恙可是哀家罪过不是?” 康熙有些惊讶看了看皇额娘,若有所思目光从边上十二身上掠过又转回到皇额娘身上温声道:“皇额娘能舒心些就是儿子和温宪孝道了,只是如今天儿太热,儿子准备让领侍卫内大臣公坡尔盆、左右两翼各派大臣一员、侍卫十人、送温宪柩回京。皇额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一说到温宪孝惠眼睛又红了,胤祹赶紧递上帕子,孝惠顿了下叹口气道:“都依着皇帝意思去办吧,德妃那里都使人送信了?” “皇额娘都放心,前日里就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了。”康熙看她样子也终于放心了,看向十二目光比之以往更是添了份亲近、喜爱。 康熙又陪着皇太后进了半碗粥,便回去处理公务了,留下胤礽陪在这里,只是临走隐秘在太子和十二脸上扫过,微微皱起眉头转身走了。 胤祹望着康熙那有些白丝鬓边,也不由感叹到底是自己疼爱女儿,他心里定是不好受吧?却还要撑着,维持那帝王威严,这就是所谓孤家寡人吗?他还有皇太后这样真心对他,那胤禛以后呢? 这样想着看向门口眼神就多了抹心疼,只是这光景落尽皇太后眼里却是变成了儿子对阿玛关心,后来这事皇太后也转述给康熙,自然是让本就对他放心康熙在晚年对他颇为倚重。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今儿皇祖母精神好多了,前儿可让孙儿担心坏了,也多亏十二弟陪伴。”胤礽看康熙走了,凝滞在他身上目光才转到皇太后身上,颇为亲密坐到方才皇阿玛坐地方。 孝惠看看俩边孙儿,几日来苦闷、伤感多少有些缓解,俩人感到皇太后变化也转而说些宫里头小阿哥、皇孙们事来说,好让她注意力转移一下,能活到现在孝惠怎么能不明白俩孙儿目,不由又配合着进了一小碗燕窝。 等皇太后情绪稳定后,胤祹也就得以解放,开解了那人一番,好在胤禛现在也大了,不想小时候那般,十来天下来脸上也带了笑模样。半月余后,皇太后也正常进食,康熙也不再日日沉着脸,整个行宫气氛也微微和缓了不少。晋江穿越文jjwxc.ac. 反映 76章反映 八月二十九,康熙一行回宫,胤祹依然是例行到苏麻拉姑和定嫔那里请安。 只是看胤禛、胤祥向永和宫行去时候,胤祹欲言又止,只是宫里人多眼杂,最后用力握了握他手,又拍拍十三肩膀,其中意味儿几人不言而喻。 不说胤禛、胤祥在德妃那里怎样冰雪满天飞,胤祹在苏麻这边是谆谆教诲。苏麻拉姑如今也是九十岁老人了,虽说是平素也不生什么大病,还算康泰。不过胤祹看着那枯瘦一把,觉得一阵大风就能吹走似。 在那边也没多待,心里还惦念着那人,胤祹出了慈宁宫便往定嫔那里急急赶去。 在说胤禛和胤祥从永和宫里出来时间还早,那时十二刚从苏麻拉姑那里出来,几人走路不同,是以也没碰上。 胤祥从德妃那里出来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只是看看前头面无表情四哥,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不由想着如果十二哥在定不是眼前光景。 前头主子不说话,后边苏培盛和成方俩奴才也是安静跟着。胤祥转转眼珠子,给成方使个眼色,往宫里指指又往前面四哥背影和自己指指,那成方也是自小就跟着十三,领会了主子意思便回身走了。 胤祥心里松了口气。快走几步跟上前边人,有了底气十三对着胤禛说:“四哥?十三今儿去你那蹭顿饭,不会还让吃斋饭吧?” 胤禛定住脚步,扭头看看十三那嬉皮笑脸模样,只是眼底担忧还是漏出来了。 心下微暖,点点头,扯扯嘴角,只是到底没扯出个笑来。 不提他们几人坐上马车去了胤禛贝勒府。 成方通报进了定嫔住处,便看见贾六站在门口,急急上前问道:“十二爷进去多咱一会儿了?” 贾六看他一头汗,也没啰嗦,小声说:“有一会儿了,怎么?十三爷有事?” 成方看看左右低声道;“我们主子让我来传个话,说是” “你俩嘀咕什么呢?过来同爷说说。” 胤祹因为心里有事,便有些心不在焉,定嫔还以为是想他媳妇儿了,打趣了几句便让他出来了。 胤祹自然不会傻傻揭自己个儿短,也就趁势告辞,这才一出门,就见着贾六和十三身边成方俩脑袋都快凑到一处了,便出声打断。 俩人对视一眼,这话还没说完呢,正主儿就来了。 上前见了礼,成方这才说:“会十二爷话,主子吩咐奴才来给爷传个话,说是爷自己跟着去了四爷府上了。” 摸摸脑门,胤祹一边走一边琢磨,十三不回府却是跟着去了那人府上,莫不是那德妃她又…… 胤祹加快了脚步,那人定是又被刺伤了吧。 上了马车后,胤祹才问:“四爷出来那会儿,脸色怎么样?” 成方吞吞口水,心里腹诽,这十二爷平日里看着挺和善一个人,这一路上没说话,那模样也不比四爷差多少啊。 不过主子问话,成方是不敢怠慢,回道:“回爷话,四爷出了门就没说话。” 听了这话,车厢里又静下来。 等到了胤禛府里,早有高无庸在那里等着了,看见胤祹进来连忙上前,道:“奴才给爷请安,十二爷可算来了,主子和十三爷正在书房呢。” “可用膳了?进过四嫂了?唉?弘晖回来没有?”胤祹见着他有一肚子话要问,到了嘴边反而乱套了。 高无庸怔了下,不过很快回神,弯腰道:“回十二爷,福晋在府门接主子,只是看十三爷也在,十三爷又说是您一会儿也来,福晋便回去备膳了。”高无庸看着眼前儿这主儿脸色,顿了顿接着道:“大阿哥还没回来呢,想来也该快了。” 胤祹其实问了就后悔了,听完他话便回神对着贾六说:“回府里头报个信儿,告诉卢冰和庶福晋就说爷今儿不回去了。” 在屋里听到声响十三蹭就窜了出来,大夏天同他四哥在一个屋子里,胤祥就觉得半边身子凉飕飕,他心里头真是佩服死他四哥后院里嫂子们和十二哥了。 所以听着胤祹声音立马就出来了,跟刚进门胤祹差点撞个满怀,抓着他手便低声嘟囔:“哎呀,十二哥你可算来了,十三我回去了啊。” 胤祥说完便草草冲着端坐在那里胤禛行了个礼,告辞回去了。 胤禛抬眼看看十二也没说话,这时高无庸、苏培盛提着俩大食盒进来了,胤祹看着他俩将里头东西一一摆好,便追着出了门对着高无庸低声嘱咐了几句,高无庸便往后院正屋那里传话去了。 待到胤祹重新进去返身关了门,胤禛才问到:“怎么过来了?你刚出去干嘛?” 胤祹看那人还是皱着个眉头,便走上前站到他身后按着他肩膀,又伸手在他那疙瘩上揉了几下,道:“没什么,想来就来了,四哥莫不是还要规定个日子?” 胤祹说着那手也不甚规矩,顺着额头就滑倒了耳珠那里,轻轻捻了几下,感到掌下那人身体僵了下,不过马上又松下来,胤祹满意双手滑倒他肩膀上,慢慢加劲儿给他揉捏着,又道:“让高无庸去嫂子那里说声,我来了也不能不打个招呼啊,这桌子菜可不是得去道声谢吗?” 胤禛对着十二鬼话连篇不置一词,只放松了身子,任他给自己捏肩。心下感叹十二这手法是越来越娴熟了。 这力道隔着衣料透进皮肉,胤禛感到从出了永和宫冰冻内心都让十二给揉化了。 胤祹看那人舒展了眉眼,停下手里活计,坐回到那人对面捡了一筷子菜,对着胤禛道:“四哥府里厨子做这素斋水准不必那庙里斋饭差了啊。” 胤禛也知道他有意分自己心,也顺势起来稍微吃了点,也安十二心。 用到一半时候苏培盛来回话说是大阿哥回来了,在外头求见呢。 胤祹看了看胤禛,也不等他开头便对着门外喊:“带弘晖进来吧。” 才六岁小豆丁现在正是可人疼年纪,奈何他摊上了这样一个阿玛,有那样童年,哪里会疼人? 弘晖进来便一副小大人模样儿,对着那俩人行礼道:“弘晖见过阿玛,见过十二叔,给阿玛请安,给十二叔请安。” “嗯,起吧,可回你额娘那里了?” “回阿玛话,儿子去了,额娘让儿子来给阿玛和十二叔十三叔请安,十三叔” 胤祹看那个装深沉人端坐在那里,自己起身将小孩抱了起来,坐回桌前,将其放在自己膝头,顺手拽了下那半长不短辫子,道:“你十三叔回家了,来吃一口……” 抬头果然看到那人皱起眉头,趁他还没说话,夹了块嫩笋就喂到弘晖嘴里,还挑衅般冲那人挑挑眉头。 胤禛看那俩有些无语,索性瞄了几眼就专心用膳。 弘晖看他阿玛俩色,身子挣了几下没挣开,嘴里还含着东西小声有些含混不清喊:“十二叔…放偶下去…” 胤祹低头看看那大大、黑黑瞳仁里恳求和坚定,又看看那人眼底笑意,无奈将他放在边上凳子上。 若说胤祹对弘晖一片真心那有些自欺欺人,不过看这孩子单薄却乖巧模样,胤祹不得不承认那拉氏是个贤惠,理家、教孩子都不错。 再说这错也怪不到他一个小孩子身上去,真要说根在谁身上,怕自己就是那第一个,所以这几年胤祹时不时那些小玩意逗着弘晖玩玩,俩人关系反倒是比他同胤禛还亲近些。 胤祹这顿饭吃他胃疼,这“食不言”隔了多少年他托弘晖福气终于再次亲身体会了一把。看向小孩眼神都幽怨起来。 胤禛看着十二表情有些好笑,不过当着孩子面他也没说什么,只自己安静吃着饭。 饭后转到前面胤禛检查了弘晖功课便让他回去了。 下午胤禛要去户部,胤祹看他情绪缓和了,自己也没什么事也就顺道回府了。 隔天胤祹从十三那得知德妃果然没有给那人好脸色,话里话外映射胤禛怎么就没有照顾好妹妹,连带着十三也没落好,听十三那咬牙切齿语气,胤祹可以想象那德妃那些话落在那人心里该是多么伤人,只是这事他也不好提起,德妃总归是他额娘呐。 胤禛昨日那落寞阴郁模样又浮现在脑海,想着幼时那人每每从永和宫出来样子,胤祹不由感叹,这德妃是何苦啊,生生把自己孩子越推越远…… 这事几人都埋在了心底,轻易不敢揭开。 九月初五襄贵人诞下皇十九子胤禝,让宫里很是热闹了几天,这孩来及时,让康熙和皇太后也格外喜欢,襄贵人也是子凭母贵。 胤祹感叹这孩子来及时,琢磨这前儿老十还拿自己和十三说事,他家到不了年底又要添丁了。胤祹想想就有点头疼,这几年还好说,这再过几年可咱们办?难不成真去过继个?晋江穿越文jjwxc.ac. 端倪 端倪 不提胤祹为自己子嗣发愁,这日子还得过下去。胤禛也再次回复到宫里请安、户部办公,隔三差五同十二聚聚正轨上。将德妃态度深深压在心底,他也不愿意看十二替自己忧心模样儿。 也不知康熙今年精力特别充足还是怎么着,二月里跑到五台山,这刚从草原上回来不长时间又琢磨着出去转转了。 九月二十五康熙巡视河工。命皇太子胤礽、皇四子多罗贝勒胤禛、皇十二子胤祹、皇十三子胤祥随驾。是日行。驻跸海子行宫。 胤祹觉得今年自己运道还真是不错了,康熙几次出来都带着自己,这才没同胤禛老是分开来。胤祹觉得抱着皇太后这大腿可比抱康熙好多了,这老爷子还真是孝顺啊,太后动动嘴,胤祹这包袱就让康熙顺道提溜着了。 不过胤祹也知道,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多自己一个也不多事,他还没自大到康熙看好自己了。这些年就连胤禛这样勤恳办事儿子都挨过训斥,自己不过是存在感低些罢了。就是见着自己也都是在太后那里,才在康熙那里只落了个孝顺名头,却是与能力无关。 这几年朝堂事儿胤祹虽然不多打听,可是从胤礽和胤禛那里知道点,结合着自己知道历史,也能推出不少东西。 比如二七年明珠退隐,比如三十五年他起复,比如四十年索额图上疏请辞,比如如今又官复原职,这中间牵涉东西就多了去了。 大阿哥同太子两党越来越尖锐对立,想必康熙也早有察觉了,只是什么时候动手胤祹也记不清了。 太子占了正统,胤褆在军中积攒了威望,三阿哥不时在中间搅动几下,胤禩也在礼部慢慢有了些回音,胤禟生意是越做越大,胤祥、胤祯被派往兵部观摩,这水只会越来越混呐…… 抛开这些,胤祹专心欣赏这沿途风光。 走都是官道,路边林子里不时飘出果香,奈何康熙下令不得骚扰沿途百姓,胤祹只得忍着,不时俩眼放光望着果林,看十三偷笑不已。 十月初一除了河北入了山东,遣领侍卫内大臣尚之隆祭永陵福陵昭陵暂安奉殿孝陵仁孝皇后孝昭皇后、孝懿皇后陵处行礼。 初二,山东巡抚王昌、登州总兵官刘官统来朝。胤祹等随驾皇子也见了见这一方大员。不过这人胤祹也是头次听说,想来是个名不见经传,也就没在意。 初三,河道总督张鹏翮、河北总兵官王应统来朝。这张鹏翮胤祹可是听胤禛提起过好多次了。他乃是康熙九年进士及第,历任礼部郎中,兖州、苏州知府、江南学政、浙江巡抚,三十九年起担任河道总督,负责治理黄河。 康熙帝对他评价是“天下廉吏,无出其右”,让胤祹对他也是愈加好奇,要知道老爷子可是轻易不这样夸人啊。 不过说起这个活计,胤祹真是不认为是个好差事,李光地、于成龙都担任过,可惜成效不是很好,康熙三十九年才命他来治理,张鹏翮筑归人堤,采用逢湾取直、助黄刷沙办法整治黄河,这几年下来,也算是卓有成效了。 跟着康熙到河堤上转了一圈,望着浑浊河水,胤祹不得不感叹,劳动人民力量是难以估量,没有现在钢筋混凝土,没有铲车,只是人力来铸造这沙石之堤,河工都个个跟泥猴一样,却是热火朝天,胤祹侧眼望着这瘦弱却目光坚定人,不由感叹这就是清官号召力? 不过这时候民众也是好打发吃得饱就好啊,可惜这点在不少地方都成了奢望,每年查处贪官屡见不鲜,那还有好多没有发现呢?胤祹目光不由又落到河堤上那人紧皱眉头上,轻轻叹口气,前世怎么学不是刑侦、农林? “十二哥,回去了,四哥都喊了你几声了?”十三拍拍胤祹肩膀道。 胤祹顺着十三指方向看去,果然那人正在看着自己,看他看过去便转身走了。 “走吧,第一次到这河堤上,一时有些感概罢了。”胤祹对着十三招招手,俩人一路行道住处。 用了膳,胤禛、十三跟着康熙办事了,胤祹闲着无聊便转悠到胤礽独院里,等着通报之后进去发现胤礽竟然在榻上没下来,而且屋子里一个宫人也没有。胤祹有些纳闷,不过没问。 看着胤礽微微苍白脸关切道:“二哥可是身上不舒服?可传了随行张太医来看看?” 胤礽按按袖子里信,收拾下心情侧脸对着十二道:“没事,昨儿有些着凉,就没起身。” 胤祹发现他目光有些躲闪,有些奇怪,只是不好再问,只说:“怪道今儿没看见您,皇阿玛可是知道了?” 胤礽想起那信里隐晦意思,心下还是有些激荡,抓抓薄被,想着那人只说让自己好好养着,胤礽激荡心情却又有些黯淡,那口气里也微微透出一丝不耐,道:“嗯,我使人去说了。” 看着胤礽脸上泛起异样红晕,胤祹越发奇怪,只是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戳了他痛处,也没多待,说了几句无关痛痒话就退出来了。 胤礽看着十二背影本来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待他出去关上门后,胤礽有从袖子里掏出那封信来,从头又细细读了一遍,皱皱眉头,脸色不换不停,从决然到痴迷,接着转换成欣喜只是最后胤礽还是满面颓然躺下了,伴着一声低不可闻“皇阿玛”任那叶纸飘落在地上…… 初四康熙一行驻跸德州城内,太子胤礽病情反复,初五,康熙以皇太子胤礽患病,命其驻跸德州行宫,谕扈从领侍卫内大臣等皇太子允礽患病,可召索额图前来奉侍。 从胤礽那里回来后,胤祹心神有些不宁,看胤礽那面色苍白、眼窝深陷模样也不像是装病,可是前儿还没这么严重,再说,胤祹看着不想是生病,倒更像是以前网吧里熬了几夜后钻出来人。 而且康熙为什么要让索额图不远千里来侍奉胤礽呢?自己不就是个闲人?舍近求远?难道? 不过这些猜测胤祹谁都没说,只一个人闷在心里,寻思着怕是有事要发生了吧?算算索额图明年就要被圈禁了,难不成跟这次事情有关? 胤祹心里有些替胤礽着急,可千万不要踏错行行啊…… 索额图来了 索额图来了 初五午后康熙召翰林院侍读学士陈元龙、侍讲学士揆叙、侍读宋大业、谕德查昇、编修汪士鋐、陈壮履、庶吉士励廷仪等入行宫。 康熙看起来兴致颇高,立在边上胤祹越发搞不明白了,这老爷子平日里不是对胤礽挺上心吗?今儿这是? 不管胤祹在想什么,康熙令召见人各书绫字一幅进呈。康熙走下去对着这些个字帖点评了一番,这还不算,康熙竟是亲自书写一副大字联,胤祹看着这龙飞凤舞对联,再听着周围赞扬脑子越发糊涂了。今儿到底唱是哪一出啊? 胤祹刚想拽拽胤禛就听康熙说:“你们三个过来,都写一副字来看看。” 胤禛几人不敢怠慢,胤祹也跟着行礼:“儿臣胤禛、胤祥遵旨。” 想不通胤祹无奈抓起笔憋闷之下就写了“运昌隆”四个字,其实胤祹本来想加上谷不生虫,后来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要再生事端了,今儿老爷子目自己实在是琢磨不透呐。 康熙在边上看着三个儿子字,不时微微点头,这几个看着平日里都是用功。 待得三人写完后,诸臣环立谛视,纷纷是欢跃钦服,整胤祹自己都有些飘飘然了,不过他那手瘦金体确是不错就是了。 飘眼看看康熙眯着眼笑样子,胤祹突然觉得莫不是自己想多了?康熙就是纯粹想让别人夸夸他儿子们? 胤祹自嘲笑笑,转而去观察这些个“文人”们。 不得不说这明珠儿子都继承了他好皮囊,本朝有名美男子,明珠长子,康熙御前一等侍卫纳兰容若,虽然是英年早逝,可康熙对他却是赞不绝口。这这纳兰揆叙也同样生了一副好相貌,虽说是年过四十,可生面貌清矍,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必定是个美男子,若是换上魏晋长袖广衫,留起头发往那竹林里一站,更像是风流士子啊……可惜自己没有见见那容若。 胤祥看着他十二哥老盯着那一个方向,见无人注意,便拉拉衣袖,轻声道:“十二哥,看什么呢?” 胤禛听见十三话也顺着胤祹视线看了过去,见那里一个正在指指点点官员,正是那揆叙,胤禛也没多想,只是瞪了那俩人一眼。 胤祹让十三拽回过头来就见那人眼色,连忙站好。 这番动作落在康熙眼里,眼底带了点暖意,只是还没透出来,又想起胤褆跟胤礽俩人,那刚泛起暖色又被冰封住了,一时间康熙有些意兴阑珊,便叫众人都散了。 只是看着康熙今儿表现,他们几个和众位臣工作陪,胤祹不由想起在床上胤礽来。不光是胤祹在这里暗自猜测,就是梁九宫也是兀自为着太子担心。 不说这边情况,胤礽听着吕有功回报,看他刚出去,胤礽抓起个边上药碗就想往地上砸,只是举到半空在那儿停了半天又慢慢放下,脸色灰白、身子又软回到榻上,喃喃自语:“叔公,你只道我想夺位,可胤礽想要却不是那把椅子,只是那人骄傲,一旦我成了怕也就再无回还余地了……” 想到那天那封毁了信,胤礽面色突然冷了下来,“而且叔公你这些年打着我名号在外干那些个事儿以为皇阿玛不知道吗?你心里想更多怕也不是我吧?只是你却是不该起了这种心思,一而再、再而三挑起本宫底线……” 胤礽脸色不换不停,躺在榻上又想起了儿时那人手把手教自己习字、骑马,想着这些年关怀备至,胤礽不由勾起个笑容,可衬着眼角一行泪水,却是让人越发感到那笑里隐藏凄楚…… 因胤礽病康熙便在这行宫里住了下来,只是每每遣了胤禛几人过去探望太子,然后回禀给他。 看着胤禛退出去后,康熙突然开口问道:“九宫,你说朕狠心吗?” 梁九宫心里咯噔一下,身上那汗就下来了,跪伏在地恭声道:“万岁爷说那里话,万岁爷对太子那是宠爱有加,寄予厚望。” 康熙瞄了眼地上梁九宫,心道:你不时往那里递消息以为朕不知道吗?不过能安他心也是好,只望胤礽能悬崖勒马啊…… “好了,起来吧,朕又没说什么?”康熙将身子靠到椅背上,望着外面夕阳,摸着自己手背,心里难免感叹,朕也许真老了啊…… 梁九宫颤巍巍爬起来,瞄着皇上有些颓废模样,吓得他赶紧收回视线,盯着自己脚尖半响没动。 康熙四十一年十月初七,康熙命皇十三子胤祥祭泰山。下面臣工反映各异,就是胤祥自己也是有些惊异,反倒是胤祹这个知道点历史明白这正是他最耀眼时候,在过几年怕是也要圈禁。 看着马上意气风发少年郎,胤祹不由担心,一旦圈禁后怕是再也看不到这样十三了吧?自己也许该做点什么了…… 不提德州这边,京城索额图接到圣旨还有太子附带信后便是快马加鞭一路赶往德州,在初九这天下响终于到了行宫。 一路通报进了康熙书房,纳头便拜倒在地,叩头道:“奴才索额图叩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 康熙刚才正同张玉书谈论书法,心情颇佳赐了副御书千字文给他,一时间君臣相得。 这时看见跪在地上索额图,康熙方才好心情是飞到九霄外去了,连点影子都不剩。康熙静静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好一会儿,才道:“起吧,朕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你去太子那里吧。” 心里七上八下索额图听见这话如逢大赦,谢恩后赶紧退了出去,擦擦冷汗,回头看了眼书房紧闭门,索额图心里那个多年种子越发膨胀起来,整整衣摆便往太子那边行去。 张玉书、梁九宫看着索额图出去后皇上便沉下脸色心里也都是一紧,梁九宫恭敬换上新茶,又安静退回去,一时间书房里静悄悄。 半响康熙似是有些疲累便让张玉书退下,自己半倚在那里闭目沉思。 不提这里诡异气氛,胤祹正在胤礽那里陪他说话,便听见吕有功在外面通报:“殿下,索中堂来了。” 胤礽腾就坐直身子,把边上胤祹下了一跳,只是看他反映让胤祹心里有了不好猜测。 胤祹起身整整衣服,对着胤礽施礼道:“想来二哥有话要同索大人吩咐,十二就先回去了,二哥还有好好将养身子才是。” 胤祹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回身低声道:“二哥?” 胤礽以为他走了,听见声音吓了一跳,眼神闪了几下,才道:“十二还有事?” 胤祹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道:“二哥还要早些休息,不要太晚了。” 看到门闭上,胤礽砰砰乱跳心慢慢平静下来。将最后十二话抛出脑外,想了想对着门外喊:“有功,让叔公进来吧。” 索额图看见十二阿哥从里间走了出来,赶忙行了礼,起身后看着远去十二阿哥,心里有些孤疑,这太子什么时候和十二阿哥又这么近了? “索中堂,太子殿下请您进去呐。”吕有功得了吩咐,对着望着十二阿哥远去方向沉思索额图道。 索额图看了眼便转身跟着这太监进了门。 看道太子那憔悴模样索额图心里一惊,本来接到圣旨就忐忑心顿时更加不安起来,几步上前拜倒:“殿下,您这是?怎么就病成这幅模样了,随行太医做什么?” 胤礽看着他倒是真像是担心自己,只是这里面原因就不好深究了。摆摆手让吕有功将他扶起来,道:“叔公这是干什么?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行此大礼了。” 索额图也顺势起来,坐到榻边椅子上,手抚上去还有热气,想来这是方才十二阿哥坐地方。 吕有功和几个内监换上茶点等便掩门退了出去。 索额图有些迫不及待问:“殿下可是出了什么变故?皇上怎么会让微臣来此” 胤礽皱起眉头,打断他话:“叔公!!” 索额图看着太子蹙起眉头越发觉得和妹妹相似,收拾下心情,半响才说:“太子这次可同意了?” 胤礽脸色一僵,眼底却是有冷光闪过,只低了头一语不发。 索额图心里有些着急,接着道:“殿下,明珠一党虽然二十七年被打压下去,可这几年皇上却是又重视起来,那大阿哥也在军中累积了不少威望,那天若是他登高一呼,殿下可要早作打算啊,殿下!” 索额图抬头就看到太子那副摇摇欲坠模样,吓了一跳。 胤礽听着他话,头又开始犯晕,抬手止住了他,从枕边拿了个鼻烟壶摸了点嗅嗅,精神好了不少,胤礽靠着软枕,道:“叔公,你停手吧,让这里总兵什么都安分些,皇阿玛手段你是知道,大哥,不足为虑。” 索额图蹭就站了起来,语气有些败坏道:“殿下,等等,还要等吗?二十九年那次机会难得,殿下说等,三十五年臣各方都打点好了,只等殿下一声令下,可临了殿下却让人带来按兵不动口信,如今还要等下去?” 胤礽端起茶杯掩下眼底杀机,半响才目光复杂抬头看着这个年过半百叔公,自己心里也是矛盾重重,叹口气道:“叔公,你做胤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你也太小瞧皇阿玛了。” 索额图听着太子那有些低沉声音,心里嗖一紧,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失礼了,弄不好就是个大不敬罪名,看他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才慢慢蹭回到椅子上。 半响俩人都没说话。 胤礽看着他变幻不定脸色,道:“叔公远道而来,车马劳顿想来还没有休息,吕有功,带叔公下去吧。这事容后再议。” 索额图走到门边时候有些不甘回头看了一眼,见太子依旧是平静却坚定模样,叹口气,跺脚转身出去了。 “皇阿玛,胤礽到底该怎么做啊……” 不平静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唉,偶尽力了~~~~~~~~~~~~~~~ 河蟹什么呢不可力敌,亲们偶打滚了,来点爪吧~~~~~~~~~~~~~~~····竟然连舔弄、裸露的也成了框框,偶改下啊啊 不平静夜晚 胤祹从康熙那里出来便直接回到居所,却见胤禛早已在那里捧着一杯清茶等着他了。自己这个院子对他来说和自己没什么区别,自然是想来就来,当时胤祹就是这么吩咐。 “四哥今儿回来早?过来可有什么事儿?”胤祹说着便自顾自褪去外衫,让贾六端来一盆水,便将人打发出去了。 胤禛看着这人进了门就这样大大咧咧,都十月天了也不怕着凉,只是眼神闪了闪到底没那这事说什么,低头避开道:“索额图来了,你在太子那里碰见他了?” 胤祹心里一紧,难道胤禛也发觉了什么?抓着湿帕子手顿了顿,道:“嗯,看见了,一身风尘,看样子是刚到,怎么,四哥碰见了?” 胤禛听见十二有些诧异问话,也没隐瞒,道:“我刚要去皇阿玛那里正好碰到张大人,便中途折了回来。”胤禛想着碰到张大人时情形,不由猜测这索额图被喊来陪伴太子,怎么皇阿玛却是对他这样态度? 胤祹草草擦了擦因着今儿午后骑射染上尘土,随意披了件衣服便坐到了胤禛对面,想了想说:“四哥可是听到什么风声了?皇阿玛……心情不佳?” 胤禛拖着杯子喝了一口,半响才道:“索额图今儿面圣皇阿玛什么都没说。” 俩人一时间各有心思,都没说话,毕竟有些事不是现在他们能掌控。 胤祹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犹豫不决,有心同他说点什么,可一废太子还有几年,这又没发生事情自己要真说了,万一那人问上句“为什么”自己可不就傻眼了,那“穿越”这等诡异之事还是莫要拿出来乱人心神、横生枝节了。 胤禛看十二低头半天没说话,想着自己也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十二是奉了皇阿玛命去探望太子,就算有什么事儿也牵涉不到他,自己倒是瞎担心了。 胤禛看看天色,便想着回去将赶明儿要奏报事儿处理一下。这样想着胤禛便起身走到十二边上拍拍他肩膀道:“你先休息吧,这事四哥也就跟你说说,原也不是该咱们担心,想来皇阿玛自由论断,四哥这就先回去了,十二!” 胤祹听着他在边上啰啰嗦嗦一堆,长臂一伸便将转身欲要离去胤禛拦腰拖回自己身上,正好坐到胤祹腿上。 胤祹感受这那人体温,心里想着本来想放你回去,奈何你自己非要跑到我嘴边,不知道弟弟我这几天忍得正难受吗?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不做点什么岂不是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胤禛被这突然袭击搞有些手忙脚乱,自己腰让十二手臂紧紧箍住,挣了几下没挣开,倒是把自己脸憋通红,只得软了话道:“十二,放手,四哥还有事。” 胤祹听着他缓和了声音心里那把火却是越燃越旺,想着人前对人冷冷清清四贝勒爷如此温和一面怕是只有自己得见,就是他后院里那些个女人也不得他如此对待。 每每想到这里胤祹心里那些许不满,便被这暖暖情谊融化,几年下来胤祹方知道那人虽从未开口讲过情话,可那人能屡次对自己纵容怕是早就有了感情了。 “四哥,十二也有‘正事儿’呢。”胤祹嘴里说着手下不停,将那人从衣服里慢慢一层层解放出来。 就一会儿,胤禛外衫便让十二剥掉大半,刚扭动了下,胤禛便感到臀下一物正顶着自己,听着十二抽气声,胤禛那里还不明白是什么。这些年来胤禛倒不是没想过俩人换个位置,可每每事到临头,十二便会有各式各样缘由推脱,不时拿着那双雾蒙蒙眼睛瞅着自己。 倒不是胤禛不知道他是装,奈何从小只要十二一拿着这眼神看自己,胤禛便招架不住。间或十二至今没有子嗣,胤禛情理上知道不该,可心里那抹喜悦却是骗不过自己,因此对着他胤禛多少还是有些亏欠。 胤祹自己当然知道这人为什么又僵了身子,心里有些好笑,都“老夫夫”,这人怎么一到这事上还是如此放不开?胤祹不由想起那次自己想从背后来,不想差点惹翻他,无声感叹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么“老古板”? 胤祹这却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就胤禛这样脾性要不是他从小进了心里了信任,便是他再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做出如此退让了。 “四哥?打个商量今儿不如就在十二这里歇下吧?”胤祹慢慢吻上了那人已经露出来脖颈。 胤禛感受到那温热气息,不由就打了个哆嗦,心里恨恨,这是商量吗?刚想说话,可胤祹突然就攥住了自己那处,脱口话变成了一声“呃~哈~” 胤祹听着那人惊喘,心下高兴,快速捋动几下便放开了,知道这人不喜在这里,便一个横抱将人托起转身进了里间,轻轻将人放到榻上。 这次胤禛却是早有准备,转头埋进十二胸前,感到自己脸贴在他温热胸口,胤禛恨不得咬上一口,只是感到那直接温度,胤禛那脸却是更红了。 这次胤祹倒是不再着急,这时间还长。也不急着给他褪去衣服,只是隔着几层布料胤祹不住来回拨弄,只在那人横过来时候就加快些,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在那人腰侧徘徊游弋,慢慢那吻也从脖颈转移到耳后,钻入耳蜗,感到那人轻颤,勾缠便越发卖力…… “嘶……四哥,你咬我?”本来一室旖旎让这声惊叫打散了不少,胤祹半撑起身子,看着那人恨恨目光,不可思议喊。 胤禛心里快要炸了,十二今儿觉对是存心,这样想着,再看看那人无辜模样,胤禛就想翻身起来。 胤祹眼神一凝,像是知道胤禛要干嘛,赶忙扑上去,将那人探起半身压下去。 笑话,在要是再废话这到嘴儿仙鹤可就真飞了。 不再废话后,这效率也就快了不少,三俩下就褪去了两人衣衫,坦诚相对后彼此眼神都有些闪烁,心虚内容却是不尽相同。 胤祹摸着掌下肌肤,越摸越上瘾,膜拜般沿着额头一寸寸吻下去,偏偏就掠过了唇,一路从脖颈、前胸、腰腹,直到一口含住他那里…… 胤禛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死死咬住下唇,没再透出一丝呻吟,不过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十二你何至于坐到如此…… 稍稍清醒后胤禛感到那处温润、火热,一阵舒爽后却是明白过来,赶紧半撑起身子就去推十二:“十二,你不必如此、快放开……呃~” 胤祹看着那人有些惊慌模样儿,想来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吧?不过第一次啊,这人每一个第一次他胤祹都喜欢! 想到这里,胤祹坏心眼猛力一撮,便见那人一声短促惊呼,那身子便软回到榻上。 那酥麻感觉沿着脊柱一路窜上来,胤禛还处在解脱后失神中。 胤祹也不再逗弄他,不然赶明儿吃亏绝对是自己。 伸手从从枕下掏出小瓶儿,挖了一块特制药膏,自己凑到那人耳边,轻轻喊着:“四哥?四哥忍忍……”胤禛有些迷蒙眼神转到十二身上,有些不明白那话深意 胤祹让那眼神瞄下身一紧,俯身吻了下去,而那只沾了药膏手却趁机探了了下去。 一阵冰凉惊醒了胤禛,感到那出微微刺痛和冰意,抬眼看了眼前黑黝黝眼睛便将身子放松下来,只是到底还是有些难为情,闭了眼偏了头…… 胤祹看着眼前白皙颈子自然没有放过道理,配合着那里抽动,自己汗水也一滴滴落到染了红晕脖颈、胸膛上,泛起点点水光…… 胤祹吻上那人皱起眉头慢慢沉下身子,慢慢两人都舒了口气,只是还没等胤禛睁眼,胤祹便慢慢活动起来,进出间那处也是越发顺畅,两人总算渐入佳境…… 待两人一起攀上极乐时,胤祹沙哑声音在这满是氤氲房间里回荡“四哥,上天入地,十二总会陪着你…… 不提这俩在这里你侬我侬,这行宫里今夜不眠人可不止一处。 康熙靠着软枕,半躺在龙床上,眯着眼,手里拿着本折子,心思却是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空旷屋子里一声“胤礽,别叫阿玛失望呐……”慢慢回荡消散…… 梁九宫在角落里看着灯影罩在康熙身上,却突然感到白日里雄心壮志、气势威严帝王如今看来却是有些迟暮落寞…… 太子胤礽寝宫里也是灯火通明,吕有功看着自己主子自从索中堂走后,那脸色就越发苍白了,静静躺在那里无声无息,要不是间或还转转眼珠,吕有功怕是该去万岁爷那里去一头撞死了。 索额图被安排下房间后,便不停在个屋子里走来走去,那桌子上菜都凉透了,却依旧是无人问津…… 煎熬 车厢里(合章) 80章煎熬车厢里 不提十三回来胤祹几人聚在一处说了些沿途事情。单说康熙、太子和索额图几人这十来日怕是都不好过。 康熙暗线传来消息让这上了年纪人鬓边白发不知添了几许,梁九宫这几日也是战战兢兢小心伺候。 索额图得了康熙旨意倒是没了后顾之忧,这几日他在自己屋子里根本坐不住,索性得空便往太子那里跑。 索额图这几天便看着比刚来那会儿憔悴了不少,只是再看看胤礽更是瘦了,那颧骨都凸出来了。 这几日胤礽那颗本就不怎么齐整心脏也却是受尽了煎熬,不说他这些年心底那份悖论情义一直折磨着他,单单说这几日索额图不停催促就让他难以抉择。 胤礽也知道,索额图说现在康熙只身在外,这行宫兵丁同周围兵力胤礽控制了不少,确是个天策良机,出其不意定能见奇功。 可是,那样之后呢?自己夺位目不可告知与人,可真夺了位,那两人还有可能吗?怕是到时候自己在皇阿玛眼里就是个不忠不孝畜生无异。 二十日,康熙下旨“朕因阅河南巡,今以皇太子允礽患病、朕驻跸此地为时已久,应即回銮。皇太子胤礽病体虽稍愈,尚须调理著暂留此地,俟大愈后回京,著索额图留此侍奉。” 这道旨意却是扰乱了几人心思。这注定了今夜又是个不眠之夜。 康熙寝宫里 半明半暗烛火映照着皇上脸,梁九宫也分不清万岁爷现在脸上那表情到底是什么,只是不是传出叹息让梁九宫一阵心惊肉跳。 “九宫呐,你”,康熙看了眼垂首恭谨奴才,想了想顿住要说话,道:“你去把张大人喊来。” “奴才遵旨。”梁九宫半个字也不敢多说,躬身倒退出来,关上门擦了把汗才匆匆去宣康熙口谕了。 康熙看着紧闭大门,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不说张玉书接了圣旨诧异,略作梳洗便匆匆面圣,太子这里也是剑拔弩张。 空旷室内只有胤礽和索额图俩人。 胤礽依旧是靠在床柱上,手里拖着碗褐色汤药,只是那上方没有热气冒出了,想来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时间不短了。 索额图看着太子皱着眉头,继续在空地上走来走去,都十月底天儿了,那额头上竟是有一层细细密密汗珠子,映着烛光反射出一片冷光。 “殿下,您就不着急?这可是**难逢机会呐,只要不出这山东境内就能把皇上” 胤礽本来混乱眼神,听到这里闪过一道冷光,他从来就没想过要置皇阿玛于死地过。 感到手上已经凉透药碗,看着碗里映出那憔悴自己,看着那双传自那人眼睛,胤礽心里一定,轻轻将碗放到边上小桌上,打断他话道:“叔公,这事休要再提。皇阿玛要是没有万全准备,是不会再次停驻这么长时日,何况京城可是还有大哥坐镇呢,若是我们贸然出手怕,留给你我就是那高墙大院了。” 索额图听着太子那透着冷气话,腾就感到方才额头出汗现在一片冰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颈,索额图胆寒想:太子会被圈禁,自己怕是难逃一死吧? 胤礽看他眼神惊惧、面带土色,也就不再说话,这份静默一直持续到天亮…… **过后,胤祹俩人并肩躺在一起,胤祹手里抓着那人发辫,在手里绕来绕去,胤禛也习以为常,任他拿着把玩。 半响,胤祹才道:“四哥,你说索额图这几日老往二哥那里跑不是扰了二哥修养么?皇阿玛就放心将二哥留在这里?” 胤禛似笑非笑转头看着十二,声音略带沙哑道:“有什么不放心,太子殿下可曾是监数次人了,皇阿玛将来可是要把整个大清朝都交给他。倒是你怎么这么关心那边?” 胤祹让他那低沉沙哑声音勾心里痒痒,只是想到赶明儿要回程,胤祹只好按捺下心里那只不安分猫爪子。 也不在意他那话里有话,一个翻身,半抱住那人闭了眼。 胤禛看着他又来这招,顿时有些气苦,十二这分明就是吃定了自己对他心软。想着明日自己那胳膊又要木了。 破晓时分,那太阳光芒犀利撕裂了这片黑暗…… 康熙自己不用说,欣慰之余那略带疲惫脸色都亮了几分,张玉书揉着老腰退了出来,看着初升太阳寻思着这一夜棋下糊涂,老大人摇摇头,往自己住处行去,这马上就要起驾了。 梁九宫看着康熙脸色上前道:“万岁爷,可要在歇会儿?” 康熙站起来舒展了下身子,摇摇头:“让人进来吧,朕要漱洗下,唔,来碗清粥即可,就不要弄些麻烦了,朕今儿不想吃。” 胤礽看着透过窗户光线,喃喃道:“天亮了呢……” 索额图两眼通红仿佛含着不甘和怒火,只是一晚上也看明白自己这个外甥心思,只在他看过来时候低头避开了。 辰时,康熙御驾回銮,胤礽拖着病体,后面跟着各级官员恭送圣驾。索额图跪在地上,心里却是有一团火在烧,让他手都微微颤抖,索额图只好死命攥紧拳头,那条条青筋绷起,掩藏在马蹄袖下…… 隔着车帘胤礽好像感觉到那人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胤礽心下凄凉,那人定是提防着自己吧? 康熙远远看到跪在那里胤礽,心里也是复杂很,索性靠在软垫上,不去再看。 后院书房里,胤禩立在窗前,望着窗外那丛菊花静默不语。 胤禟半蜷在椅子里望着那人背影,眼色闪烁几下,才道:“八哥,这有什么好奇怪?皇阿玛让那位叔公去照看也说过去啊,是吧老十?” 胤俄看了眼挑眉看着自己九哥,没做声,继续与面前花生米奋斗,这当就听高明在外头禀报:“爷,十四爷来了。” 胤禩转过身,道:“这话就到这里吧,”转而对着门外喊:“去引进来吧。” “这老十四自从那几个走了就老往八哥这里窜呐,也不知打什么主意?”胤禟阴阳怪气道。 胤禩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迎了出去,这十四这几年也是颇得宠爱呢。 “八哥,十四给八哥请安了。”胤祯看着迎出来人赶紧上前见礼。 “都是自家弟兄,十四弟无须多礼,快进去吧,你九哥十哥正好也在呢。”胤禩不着痕迹脱开十四抓着衣袖,引着他往里走。 胤祯听到胤禟也在眼底闪过一丝亮光,转瞬即逝,快步跟了上去。 胤禟看见十四跟着那人进来抬抬眼皮没吱声。 反倒是胤祯进来便给九哥十哥见了礼。 这下却是不好做太过,抬手免了他礼,老十对他俩不和早就司空见惯,也不当回事儿,对着十四笑道:“过来了?皇阿玛赶明儿可就回来了,知道你不老实在兵部带着,胡乱跑,看你挨板子不?” 对着心直口快十哥,胤祯也是无可奈何,搔搔脑门,反倒是显出了符合他这个年纪行为,这动作落在胤禟眼里,那脸色也和缓了不少。 不提几人在这里闲聊,大阿哥胤褆却是正在明珠府邸,脸色阴沉走来走去。 明珠拖着个茶杯不急不躁看着面前晃来晃去胤褆,另一只手拿着儿子寄来信,慢悠悠品着茗。 胤褆几次往那边看去,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道:“我舅舅啊,您老说句话不成?那太子就刘留在行宫了?皇阿玛到底怎么想?我人都查处那索额图心有不轨,我就不信皇阿玛没有察觉?!” 明珠看着这个如此不淡定外甥,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想起几日前见过胤禩不由做着对比,心下叹息,想着宫里妹妹,却也不能放着他不管。 明珠放下信和茶杯,捋了几下颌下长须,道:“殿下也不要太过忧心,皇上圣心独断,我们看着就好。” 胤褆顿时憋在那里,一口气没上来,咳了半天,顺过气来大阿哥红着脸看着对面笑眯眯舅舅气无话可说,顿顿脚,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明珠心里摇头,面上却仍是和蔼可亲。 不提行宫还是京城各方反映,御驾一路经过景州梁家集、献县怀镇村、河间县白苇村、霸州苑家口、大兴县礼贤村一路都不怎么停歇往京城赶去。 马车里,胤祹看似有些疲软躺在那人腿上,脸上也带着不怎么正常红晕。 “好些了吗?你说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十月底天了还洗什么冷水澡?不要命了?”胤禛沉着脸,给他揉着太阳穴。 胤祹无奈听着打从上了马车就没停下唠叨,深切检讨自己怎么就犯到他四哥手里了呢?这话翻来覆去说了多少遍了,其实自己真额没什么,就是那晚实在忍不住了,可又不好叫醒他,想着咱也冲回凉水澡,于是第二天就悲剧了。 从昨天到今天,胤祹除了有点低烧外真是没什么了,可有舍不得躺在他腿上福利,于是就继续装病,可享受同时胤祹不得不让耳朵接受胤禛摧残蹂躏。 胤祹睁眼看那人貌似还要说,眼光一闪,右手飞快探向自己枕着大腿根上。 “唔~”胤禛惊呼一声,让十二这番动作吓了一跳,手里刚倒了杯热茶这下全撒了,正好落了胤祹一头一脸。 “爷?可有吩咐奴才?”苏培盛在外面听到自己主子惊呼连忙出声询问。 胤祹不等那人开口,接过话头道:“没事儿,是爷我刚才撒了杯茶水。” 听外面没了动静胤祹才回过头看向那人,看他横眉怒目模样儿,胤祹是一点儿没有放在心上,起身抹抹自己脸上茶水,好在这水就是要喝也不是很热,索性都没烫着。胤祹感觉自己都没事,那人也就没事儿了,也放下心来,只是那只手却是一直也没放开,还坏心眼揉了几下,便见那人软了腰身,那眼里怒火却好似掺了些别东西。 胤祹上前将人揽到自己怀里,却也不敢过分,只是将那人耳珠叼住,也不用力,只轻轻厮磨着,慢慢朝他耳朵眼里坏心吹气。 那手上动作却也没停,不轻不重揉捏着,气胤禛使劲抓住十二那只作怪手,回头无声让他放手。 胤祹看着送到嘴边薄唇,二话不说低头吻住,无视那人瞪大了眼睛,这几日自己总是看到吃不到,如今总算是聊以慰籍,这么想着胤祹不由加深了这个吻…… 胤禛感觉十二都到了自己喉咙,微微有些窒息感觉,胤禛一狠心在十二腰间恨恨抓了一把,推开他下面怪手,胤禛眯着眼睛面色微红靠在车厢壁上顺着气。 胤祹看着那人一片水渍下身,有看看自己胸前水渍,不由皱皱眉头,转身从车厢暗格了拖出两套衣服来。 拿起帕子抹了桌子边上和水,还在大部分都倒在胤祹自己身上了。 手脚麻利换下外衫,胤祹又捧着衣服讨好看着已经恢复过来胤禛道:“四哥?那个都是十二不是,只是天儿凉,四哥还是先换上衣服吧。” 胤禛没好气看着十二在那里装乖做小,也没矫情,接过来自己换上了。 看着十二在边上眼巴巴看着自己模样,胤禛硬下心肠,坚决不被他迷惑,自顾自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胤祹装了半天见也没效果,便磨磨蹭蹭又躺回那人腿上,感到那人没推开自己便心满意足眯了过去。 一路无事,十月二十六日,康熙回宫,紫禁城皇子阿哥、内外大臣恭迎圣驾。 纠结 作者有话要说:爪啊,爪啊,为毛一直都是那几个昵??、潜水滴亲们冒个泡呗,偶强烈的想同乃握爪~~~~~~ 第81章纠结 不提各方暗自揣测康熙心思,胤祹回来后去了趟定嫔那里,出来后一个头涨成俩个大。 贾六看着自己主子那眉间大疙瘩,心里很是莫名,主子要娶嫡妻难道不该高兴?不过贾六也是个伶俐,知道自己一个奴才守着奴才本分就好,只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胤祹匆匆回府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书房里,吩咐下去谁也不见,便自顾自躺下了。 卢冰本来按着惯例,是要给主子请安,顺道把府里头事儿汇报一下,可到了门口就让贾六使个眼色给拦了下来。 卢冰看看那紧闭门有些纳闷问:“主子这是怎么了?可是路上碰到什么不顺心事儿了?” 贾六心里转了个弯儿,便凑到卢大总管耳边低声道:“主子进宫前还好好,从娘娘那里出来就这样了。” 卢冰自然明白贾六那心里头弯弯道道,也不说破,点点头道:“唔,那我先回去,等主子醒了再说。” 卢冰这边猜出点端倪,想着那后院还有一位呢,有些头疼出了书房院子。 后院 燕红急急走进屋子,同里屋出来嬷嬷正好撞了个满怀。 “作死呢?主子正在歇着呢,你慌慌张张做什么?”刘嬷嬷拉长了脸劈头就叱道。 “燕红吗?”李佳在里头听着外间声响,出声问道。 燕红眼底喜色闪过,刚要开口说话也不说了,冲着这个老是压自己一头刘嬷嬷挑挑眉毛转身进了里间。 “主子,爷回来了!”燕红红光满面对着半躺在榻上主子道。 李佳氏一听心里一喜,想着自己机会快到了吧?虽说是这几年爷从没短了自己吃穿用度,又是后院里唯一女人,做足了自己身为皇子福晋体面。 可是没有一子傍身,不光是宫里心生不满,就是妯娌间自己也好似低人一头,李佳氏实在是难以心安,可自己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撇下心里杂念,抬头看着两眼放光燕红,李佳氏眼中厉色一闪,心里微微不喜,但也没傻到表现出来。 毕竟这个府里头让卢冰整是铁板一块,而自己从娘家带来人,能用也就这几个,还要分出去看着外头庄子、店铺营生,若是在那事儿没办完之前恶了她,自己可是没有后悔药买去。 这样想着,便也缓和了神色,对着燕红问道:“爷又在书房歇下了吧?” 听着主子略带哀怨语气,燕红也是有些同情,主子入门几年了,到如今还未同爷真正圆房,这要是传出去话可就没脸做人了。 燕红也不是个傻子,敛了喜色,轻声道:“主子别多心,爷身边可不就主子一个人么?咱们府里头连个戏班子都没养,想来爷也没有那种嗜好,主子放心就是。” 这句话刚说完,看着主子阴下来脸色,燕红就想扇自己一巴掌,今年选秀可不是十月初就开始了?只顿了一下燕红就跪在地上了。 这八旗三年一选秀,想来宫里头看着这府里到现在都没动静,这次怕是该给爷指个嫡福晋进门了。还有上次自己同院里丫头说起爷对着那卢总管和贴身贾六宠爱非常,怕是有什么猫腻,正好让主子听了去,几天就没见着主子笑模样儿,如今自己有多嘴,可不是给主子心里头添堵? 李佳氏想着府里境况,知道燕红说在理儿,越发用力搅着手里帕子,心里乱成一团,她对十二爷宠爱那俩奴才倒不是很上心,她担心是快进门嫡福晋。不行,这计划要加快了,一定要在嫡福晋进门前诞下麟儿,不然自己怕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燕红看着主子手里快要搅碎帕子,心里早没了刚进来报信那股子欢喜劲儿,有些手足无措跪在那里。 不说后院里头那李佳氏等人心思。胤祹在书房榻上摸着手上扳指,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又不能刚回来就跑到那人府上。在说真要见面了,胤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另外皇太后和定嫔那“想抱曾孙和孙子”话还在耳边回荡,胤祹也是无奈,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可是…… 不说胤祹在这里烦恼,就是从永和宫里出来胤禛心里也是不平静。 十二要赐婚事胤禛自然是从额娘那里知道了,不光是十二,就连十三、十四因为得了皇阿玛眼,明年都要大婚。另外就是他自己,因着额娘说是自己那后院里子息不丰,也准备在让皇阿玛再指一个格格给自己,连人选都相符好了。 胤禛靠在车厢里不由想起回城时候十二在这里做事,不自觉得转着手上扳指,想着十二婚后几年都没个动静,自己有心过继个给他,可是还没等自己开口那弘盼就夭折了…… 待胤禛回到府里心不在焉指点了弘晖学问,便心神不宁歇下了。这一晚相距不远两个府里男人、女人都没睡好。 隔日,胤禛上早朝,听着大学士等奏、九卿等会议制钱、改铸大式,停止鼓铸小钱事儿,心里不自觉就松了口气,想着皇阿玛应该不会很快下旨,竟是生出了能拖一天是一天想法。 其实也是这俩人多心了,康熙刚回来,心里又惦记这远在德州太子胤礽,现在他哪有心思给他们指婚? 日子还要慢慢过,不说胤祹心慢慢平静下来,那后院里李佳氏却是一天比一天着急。 进了十一月,闲不住康熙又带着胤祉、胤禛、胤祥、胤祯几个去南苑围猎去了,胤祹一度认为男人也是有更年期,不然今年这老爷子怎么这么能折腾? 只是那人同十三都走了,他自己身上还没有差事,留在京城也没事儿,便带着贾六去了汤泉庄子上去泡温泉去了。 他在那边吃着农家小菜,喝着杏子泡酒,小日子过悠哉游哉,只是胤祹这番作为却让李佳氏一切计划都泡了汤,也不知道暗地里搅碎了几块帕子。 十一月二十,太子胤礽病愈返京,只是这会儿康熙正陪着皇太后在畅春园呢。 胤礽风尘仆仆赶回来却没见着日思夜念那人,心里酸涩可想而知。 他不是不知道那人在郊外,可是圣旨里没说让他去畅春园见驾,他自然也不能一回来就直奔那里,哪怕是自己如何想见到他。因为本就心生间隙俩人,要是他真不管不顾去了,那就更加引起那人误解了。 太子胤礽顺利回京让各方想看热闹人失望了。气直郡王胤褆在府里头摔了几个茶杯,就是那索额图回府后心里那股子气也是郁郁难消,一连摔了几套杯子才坐在那里喘粗气,吓得阖府上下一连半月都是踮着脚尖走路。 不过,康熙听到消息后倒是舒了口气,总算没有辜负他期望。 贴身伺候梁九宫感触最深,万岁爷那脸色看着年轻了几岁,今儿笑比这一个月笑还要多。而且隔日便起驾回宫了。 去了心头大事康熙也有心思去关心下今年选秀事儿了。同皇太后、德妃、宜妃几个一合计便把儿子们都招进了乾清宫。 十一月二十二,胤祹等入宫接旨,康熙给他们几个赐婚:赐七十之女栋鄂氏为皇九子胤禟嫡福晋;赐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之女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为皇十子胤俄之嫡福晋;赐太保、大学士、伯爵马齐之女富察氏为皇十二子胤祹之嫡福晋;赐尚书马尔汉之女兆佳氏为皇十三子胤祥之嫡福晋;赐侍郎罗察之女完颜氏为皇十四子胤祯之嫡福晋。另外还给几个胤褆、胤祉、胤禛、胤佑等几个赐下了格格。 让胤祹心惊是康熙这次赐给他是四品典仪凌柱女儿钮祜禄氏,也就是后来乾隆他妈。胤祹一时间心乱如麻,连自己也被赐了婚事儿都忘到脑后去了,满心都是胤禛以后还会有几个孩子事儿,恨不得立时就拐了那人逃到海外去。 这失神模样儿落进胤禛眼里更是加深了他对十二愧疚。直到谢恩时候,亏了边上十三提醒,胤祹才没落下个君前失仪罪名。 刚回神起身胤祹又接了一道圣旨,让自己去礼部观摩。这让胤祹本来就失落心情更是恶劣起来,本来那人就忙脚不沾地,自己想见他一面都要挑着时间,等自己也没了自由,想再见那人岂不是更要困难? 只是皇命难为,何况这是康熙在抬举他,要是抗旨不尊那就是不知好歹了。顶着众兄弟各异目光胤祹只有无奈领旨谢恩。 出了乾清宫,胤祹也没心情跟众兄弟相互道贺,拿着给额娘报信借口遁了出来,没看到胤禛闪烁目光和胤禩若有所思模样儿。只有胤礽在边上看着几人表现心里默默纳罕。 看着几个大阿哥连同十二都走了,胤禩也就同胤俄追上走在前面胤禟出了宫,留下胤禛、胤祯心思各异转道去了永和宫。 各有心思 不说胤祹、胤禛这天晚上几乎没怎么睡着,因着第二日就要去礼部,也算是开始接触政事了,这早朝站班也就有了十二位置。 这是胤祹头一次上朝,有赶上十天一次大朝会,因此四更天里贾六就喊胤祹起来了,匆匆收拾停当,换上皇子朝服,挂上朝珠,便往宫里赶去。 待到胤祹挂着俩熊猫眼来到午门外时候,便见到上朝大臣匆匆赶到,胤祹心里感叹,这公务员当真是不容易啊! 想起当年尚书房生涯,胤祹不由抬头望天,对着边上贾六道:“爷我多少年没起这么早了啊……” 贾六莫名其妙看着主子,这刚出门那会儿还拉着个长脸来,怎么这前儿又没事儿了? 随着人进了边上朝房里等着,只一眼便见到了在那里端坐一手支头胤禛。 看着那人清瘦侧影,胤祹刚刚那个松懈下来心立马被只无形手抓住了,昨夜心里翻腾念头纷纷涌上心头,胤祹求是“人长久”,而非那朝夕…… 胤祹一身皇子朝服,就是不认识大臣也知道这是个阿哥,来上朝品级怎么也是从三品大员了,有刚要上前见礼便被刚进来胤祺打断了。 “十二?”胤祺拍拍十二肩膀问道。 胤祹哆嗦了下,回神一看是胤祺,敛下心思对着他行礼道:“十二给五哥请安,嗯,刚进来正在找有没有相熟人来。” 胤祺看着搔搔脑门十二,不由有想起了那个草原上有些无赖孩子,笑着道:“走吧,呶,四哥已经在那边了。” 其实这边动静早就惊动了胤禛了,这是看到是十二他一时也有些发懵,他没想到今儿就能见到他。一寻思,这才想起,十二被皇阿玛指了差事,也有了上朝观摩机会。 胤祹跟着胤祺来到胤禛面前,跟着见礼道:“胤祺给四哥请安。” 胤禛起身免了他俩礼,刚要说什么就见胤禩跟着胤褆走了进来,后面十三十四笑嘻嘻跟着。 胤禛只好收住到了嘴边话,同众人一起给胤褆见礼。 待纷纷落座后,气氛一时就诡异起来。 胤禛不说话,十二头一次来,加上心情复杂也就缄默了,十三十四有些莫名,胤禩看看众人,曼声道:“十二今儿怕是头一次吧?松散了几年,可是不惯?” 十二心里赞叹,还没说什么,就听十三笑着低声对着胤禩道:“八哥,你可不知道,十二哥经常说‘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就是他毕生最大梦想!” 胤祹脸腾就红了,这是他小时候在尚书房读书那会儿,顶着漫天星星对着跟他一道十三说,没成想,时隔多年他还记得。这话要传道康熙耳朵里,自己该吃板子了。 想到这里胤祹恨恨瞪了十三一眼,看看四周,好在声音不大,他们这些阿哥这桌位置也比较偏,应该没外人听到。 胤祺坐在胤禛对面,却是听清了,刚喝茶水差点没喷出来,单手指着十二“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十四瞪大了眼睛,又看看他四哥,就是想不明白就是这样十二哥是自己小时候看到那个有些小大人般十二哥? 除了胤禛、十三谁都都没想到十二身为皇子竟然还会有如此懈怠想法,十三则是一副“本就如此”表情,浑然不把他横视当回事。一时间气氛都轻松起来。 胤禩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出十三这样爆料,也不说话,只是眼底含笑、勾着唇角看着十二。 众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也是倍感压力,不过胤祹眼神滑过胤褆时瞥见他眼底一抹轻视,不由心情大好,也许自己这样“胸无大志”名声传扬出去也不坏啊。 胤禛看着同众兄弟相处融洽十二,心里欣慰之余竟是有些吃味,想着十二人前表现出这副温吞如水性子可是大受欢迎啊。 不由又想起俩人私底下相处,胤禛那冷脸上微微泛起一丝暖意,如冰雪融化,大地回春,仿若有感应一般,这一眼正好落尽转头胤祹眼里。只一眼那些纠结思绪便被理清,那人不会放弃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好忧心? 胤祹心里有些自嘲,人就是得到了之后就会想索求更多东西,不由看看另一边同一些大臣门说话胤褆,这不就是个例子么? 卯时,众皇子、大臣一路到了乾清门,同六部尚书和左都御使,通政使,大理寺卿,还有大学士等按照品阶一次站好,胤祹不由左右观望,发现自己认识人还真是不多啊。只是看到大学士马齐时候,胤祹眼光一凝,有些心虚瞟了一眼胤禛,接着就松了口气,这俩人早就认识,自己现在才担心不是有些嫌晚了? 正在胤祹胡思乱想当口,就听进来銮仪卫官高声道“鸣鞭!”紧接着三声清脆响鞭在乾清门内炸起,众人纷纷肃立,胤祹也被边上十三拉拉衣袖,站好。 康熙按往常一样在侍卫跟随下走到正中御座上坐下,众臣工俱都纷纷跪下,口称“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祹听着这为数不少人喊出如此齐整震撼话来,抬眼偷偷往上面看去,康熙威严坐在那里,果真是天下我有气势,胤祹不由明白为什么古往今来,这么多人为了那把椅子前仆后继了,就连自己方才也不是有些热血沸腾吗? 这整个早朝胤祹就处于一种迷茫状态,大臣们说了写什么他都没去听,耳朵里只有康熙淡淡却是包含威严一声声“知道了”“你下去吧”,简简单单几个字到了他嘴里却有了生杀大权,胤祹更加清晰意识到,这人先是君,才是自己众人阿玛。 想到这里胤祹不由往胤禛那里看去,他以后登基也会如此吗?本来放下心又开始摇摆 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胤祹拼命把自己方才那个念头撵出脑海,眼神滑过太子胤礽时,心里还是生出些兔死狐悲之感,自己以后应该不会象他一样吧?起码自己现在同那人两心相知过,比起胤礽来幸福多了…… 整个早朝就在胤祹神思不属下完了。 随着众人出来后众人便散了。 胤祹看了看天色,才刚刚辰时初刻,想了想便先往定嫔那里请安去了,正好同胤禛、十三、十四一道。 几人路上说了写无关紧要东西,在永和宫前面路口就分开了。 胤祹去了额娘那里顺便用了早膳,便出宫直奔户部了。 出事了…… 第83章出事了…… 不说早朝后各人心思怎样,胤祹心里又是如何不安,可是皇命难违,一路出了午门、端门,过了皇宫前t字型广场,坐上马车前往礼部报道去了。 沿着中心御道两边便是连檐通脊千步廊,东接长安左门,西接长安右门。胤祹走便是东边长安左门。 千步廊两侧各有东西朝房各110间,又折而北向各34间。千步廊之外环筑高达6米多朱红色宫墙。墙外两侧便是胤祹这次要去六部集中中央衙门。 从北往南,东宫墙外边依次是宗人府、吏部、工部、户部、礼部和钦天监、太医院、鸿胪寺等官署,而西宫墙外依次为銮仪卫、五军都督府、都察院、刑部、大理寺等武职衙门。 唯一让胤祹感到欣慰就是他所在礼部同胤禛所在户部是紧挨着,这样俩人总算不至于天天见不上面,起码用膳时候还能借口督促着那人聚在一处吃个饭。 马车行走在高高宫墙之下,胤祹从车窗往外看,这道墙给人感觉真是逼仄紧呐!索性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时间不长,贾六看穿过门洞后,便冲着车里回道:“主子?前头儿就到地儿了。” 胤祹听见动静,等车停下,便整整衣服下了车,带着贾六便进了礼部。 刚进去就见里头迎出几个人来,除了今儿早朝上见过满礼部尚书席尔达、汉礼部尚书韩 醒来 /名^书第84章醒来 这一夜对胤禛来说格外漫长,内心不安困扰着他…… 这一夜对卢冰、贾六来言很难熬,不断想着明日主子出来后额种种反映…… 这一夜对李佳氏来说有中长久以来愿望达成后空虚…… 这一夜对燕红、刘嬷嬷来说心里有喜悦和忐忑…… 红烛一夜燃烧,烛泪斑斑…… 胤祹揉着炸痛脑袋慢慢撑起身子,闻着有些熟悉气味,胤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有些茫然看着陌生床榻,粉色帷帐,看到不远处桌子上明灭不定红烛,和烛台上串串凝结烛泪时,胤祹眼神一凝,这不是自己房间! 慢慢掀开身上锦被,一方雪白帕子上那一滩血色映红了胤祹眼睛,昨夜事情断断续续开始回笼,虽然不全面,可是也足够胤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恨恨一拳捣在榻上。 顿时胤祹本来还有些刚睡醒慵懒面孔变得阴沉肃杀,在有些阴暗房间里,胤祹那隐藏在阴影里面孔竟是有些诡异。 静静坐在榻上胤祹如一尊雕像般,久久没动,面上仿佛冻结般,可是胤祹心里已经不是翻江倒海可以形容了。 他现在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小心谨慎了几年,身边从来都是离不了信任人,可昨儿怎么就…… 又不是不知道那李佳氏不对头,怎么就……这让他怎么面对那人?还有这个女人怎么处置?不光这个,只要自己没有子嗣,怕是康熙还是会给自己不停塞女人?额娘那里怕是也不会心安…… 越想越是头大,胤祹颓然躺回到榻上,不由呻吟出声…… 良久,才起身匆匆穿戴好,走到案边,看着就要燃尽红烛,胤祹眼神闪了闪,随手扇灭它,转身走了出去。 一开门就见李佳氏穿戴整齐跪在那里,整个大厅里就她一个人在那里,胤祹观看她苍白脸色应该是在这里跪了不短时间了。 李佳氏自然是听到开门声音了,只是她没有动,自己这位爷心性她这几年还是有些了解,对待府里下人、奴才也是没什么架子,可是偏偏对着自己是如避蛇蝎,好吃好喝供着。 开始自己也以为爷是在外头养了什么人,可偏偏也没什么关于他传言,也难怪自己院子里丫头猜测总管卢冰、贾六是他禁脔。 李佳氏心里是怨愤,几年都将自己一个人豢养在后院里不理不睬,如今自己做出这样事情来,李佳氏也没指望着他看着那方帕子就能回心转意,只盼着佛祖保佑,这次如能怀上孩子他能让自己平安生下来就好,那自己以后也能在府里头立足了。 胤祹定定站在门口看了她半天,不事雕琢娇俏面庞上依然可以看到几道泪痕,可是这楚楚可怜模样儿丝毫不能引起他同情,只她敢算计自己一条按着当朝律例胤祹就可以办了她。 另外胤祹对她心机有些惊诧,竟然能隐忍这些年,现在又用哀兵政策妄想打动自己。 不过胤祹现在不想在这里在多待一刻,至于自己如何中招事儿他现在也不想再问她了,已然在心里恶了这李佳氏了。 胤祹抬脚就要往门外走,就听那李佳氏有些嘶哑喊道:“爷,妾知自己所犯之事实属大逆不道,妾不求您原谅,只盼着能为爷诞下一儿半女” “够了,你以后就呆在院子里!”胤祹一听她竟然还拿着孩子说事儿,那本就蹙起眉头更是皱成了个大疙瘩,转身毫不留恋走出门去…… 李佳氏听着他那声调并不高却是不含一丝感情声音,整个人如坠冰窖,那一句“呆在院子里”更是抽干了她身上所有力气,看着“彭”一声关上门,李佳氏如被抽了脊梁骨一样瘫倒在冰凉地上。 卢冰、贾六将院子里人都遣了下去,俩人从昨晚就在这里走来走去,听到门响,齐齐扭头看过去,却是被一脸寒霜主子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俩人“扑通”“扑通”两声都跪在地上了。 “主子都是奴才无能,主子您”贾六抢先出声一边叩头一边道。 胤祹看了他一眼,虽然知道这事儿实在是怪不得别人,是自己将人支走,如今出了这事儿胤祹也不该迁怒到贾六身上,可他实在不想说话,给卢冰使个眼色自己绕过他俩自己走了出去。 卢冰有些担忧看着走出去主子,拉起还在磕头贾六,温声道:“好了,主子也不是不明事理人,你今儿就在府里头待着,今儿我先跟着爷。另外找几个信得过人把这院子看起来,主子静下来时候句会处理了。” 贾六看着卢冰走出去后,跺跺脚,回头恨恨瞪了眼关着门,转身出去吩咐人去了。 在说胤祹独自往书房那边走去,走到半路上想着昨夜发生事儿来,想了想又转身往主屋那边行去。 一路上天还是黑蒙蒙,胤祹慢慢走着,冷风从领口灌进来让他思绪也是越来越清晰,可越是明白就越觉得自己愚蠢,自制力是如此不堪一击。 这样想着胤祹是越走越快,可苦了在后头卢冰。 好不容易在院门口才追上主子,卢冰扶着门框喘了口气,对着停下来主子道:“爷,里头准备好了热水了,爷可要去洗洗?” 胤祹看了还在喘气卢冰一眼,内心有些慰贴,转身进了浴房。 卢冰在外面想了想没有跟进去。 时候不长,胤祹便从里面出来了。洗去了那沾染腻人香味,胤祹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 看看天色,已经是卯时了,好在今儿也不是大朝会,不用自己去上朝了,也可以暂时不见那人了。 卢冰将准备好醒酒汤和一碗燕窝端进书房,小声对着正出神主子道:“爷?可要用些醒酒汤?” 抬手捏了捏依旧难受额头,胤祹伸手接过那黑漆漆碗,一口气喝下去,却对着那燕窝摆摆手。 卢冰也不敢再劝,只垂首静静立在边上。 屋里一时静悄悄。 良久,胤祹才道:“卢冰,你是知道些事?”胤祹看着卢冰就要跪下,连忙补充道:“慢,你站着就好,我没有怪罪你意思,”胤祹顿了顿,看着卢冰吓白脸色,到底没有继续挑明,只是说:“你找人把那院子暗地里看起来,不要让府里其他人察觉到。” 卢冰声音有些颤抖回道:“回主子话,奴才已经让贾六找人看起来了,庶福晋院子里丫头也都圈进那个院子了。” 胤祹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看着渐渐发白天色,胤祹满心烦躁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消解。本来一碗红花汤下去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胤祹又不想这样做,虽说又自己不想残杀自己那不知道还存在不存在孩子,内心深处怕是也有拥有自己孩子想法。 只是自己每每听到那人后院里那个福晋又有了身子,都会心里难受上好些日子,那胤禛要是知道了这事胤祹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说胤祹在这里纠结万分,胤禛整个早朝就显得心神不宁,看着昨天还在朝堂十二,今儿那里却是空空如也,半响才想起他如今还算不上是主事阿哥,小朝会却是不用来。 下了早朝,去永和宫请安完了胤禛有心去看看那人可又拉不下脸来,便满怀心事去了户部。各地报表弄胤禛更是烦乱。直到过了未时也不见十二影子这才匆匆走出户部衙门。 再说上午胤祹早早到礼部站了个脚就跑到宫里去了。到定嫔那里请了安,便一路到了慈宁宫大佛堂。 进了苏麻拉姑参禅打坐屋子,胤祹喊了声“阿扎姑”便自顾自在佛龛下盘腿坐好。 苏麻拉姑有些昏花看了看十二脸色,“嗯”了一声,想了想没出声便继续讼着经文。 时间就在这檀香弥漫小佛堂里流逝了,胤祹听着苏麻声音慢慢安静下来,虽然依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人,可是胤祹知道自己总要去面对。 苏麻拉姑看着眉宇间消了郁气十二,满是皱褶脸上笑开了,淡淡道:“可是想通了?阿扎姑也不问你到底是什么心事,可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有八,凡事都不能只看眼前儿呐。得把眼光放长远些,忍一时风平浪静啊。” 这些个道理胤祹不是不明白,只是事到临头总也不能淡然处之。 苏麻拉姑这番开导反倒是让胤祹豁然开朗,想着只要自己对他感情是真,以后也会继续陪着他,哪怕再多坎坷也不会放弃,自己是答应了那人。 胤祹心情总算是明朗了起来。陪着苏麻喇姑用了膳才一路往礼部赶去。在车子上胤祹还有闲心想着春燕手艺真是不错啊,素斋都做如此可口呢。 胤祹进了礼部就听自己书房小太监道是四贝勒爷来过。因胤祹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想是一会事儿,可做有是一回事儿了。 胤祹一想到那人竟然来过就开始心虚。 第 85 章 磨合 /名^书第85章磨合 苏培盛一路跟着主子回了户部,看主子拧着眉头,他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过往官员平日里就对着这个冷面贝勒爷就敬而远之,这大冬天更是有事说事儿,没事儿虽然谈不上躲着走,可也少有人往前凑。 苏培盛哀怨看着几个大人退出去,这书房里又剩下他在那里站着了。 胤禛心里虽然不安,可是他是那种认真办事人,索性抛开心里那些个烦心事儿,处理起手头事情。 这年关将近,虽说是封了笔,可是这还有些个尾巴儿没有处理好,还有各地官员进京述职,下面衙门里反而是更忙了。 胤祹在自己屋里头来来回回走卢冰眼都花了,干脆低下头看着自己脚尖发起呆来,心里头还寻思着:自己几年不跟这爷了,什么时候染上了这转圈儿嗜好?卢冰不由开始同情贾六…… 过了老半天,卢冰突然听见耳朵边上一声“卢大总管”炸起。 卢冰一个激灵,抬头看见主子那放大了脸,正和自己面对面站着呢,自己刚才那一抬头差点就碰到主子了,吓得他连着倒退了好几步才站定,还不由自己主拍拍胸脯,回过神来卢冰一甩袖子就要跪下。 胤祹一看又来了,喝到:“停!爷让你来发呆?还有别天天跪来跪去,爷今儿心烦!” 卢冰撇撇嘴,心道从宫里头出来时候不是没事儿了吗?还不是…… 不过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主子对自己再好也不能乱了身份不是?苏麻姑姑话卢冰可是牢记心头…… 胤祹一看卢冰这个反映,寻思着这个也是指望不上了,把纲要出口牢骚又吞回到肚子里,他现在实在是有些想念前世时候有个可以倾诉朋友了。 而在这个封建王朝里唯一一个可以诉说对象——太子,也不是知无不言对象。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申正了,又走了几步,顿住脚步,道:“走,去户部。” “是,主子。”卢冰这次反映倒是快,不过心里不由腹诽:早这样不久早没事儿了? 等胤祹来到户部时候,胤禛刚刚处理完了手头积下事情,捧着苏培盛刚上茶水单手拧着眉头。 胤祹旁若无人进了那人书房看到就是这个景象。心里一紧,道:“四哥?你找我了啊?” 胤禛在苏培盛给十二见礼时就知道他进来了,不过见着了人胤禛反倒是不着急了。 也没放下杯子,伸手一指边上椅子。 胤祹看他这反映心里越发犯虚,磨磨蹭蹭坐到椅子上,眼巴巴看着胤禛。 胤禛斜眼看着他这幅模样,想着幸好奴才们都出去了,不然赶明儿十二也不用出去见人了,这那里还有个阿哥模样儿? 不过胤禛纳闷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里那着股不好预感越来越强烈了,只是到底是不好摸下面子去质问什么。 而胤禛这幅淡定样子落在胤祹眼里反倒是让他更加不安了,屁股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把那底下毛皮褥子都扭堆在一起了…… “额,那个四哥啊,跟你说个事儿……”胤祹虽然觉得难以齿,可以后要是让他自己知道了反倒不如自己现在坦白了好。 胤禛看他吞吞吐吐样子突然就不想听了,出声打断十二道:“唉?我这里也没事儿了,可要出去转转?我园子里梅花都开了。” 胤祹一呆,这话要是放在以前胤禛能提出来,他肯定一蹦三尺高,举双手双脚赞成。 可他现在心里头有事,正虚着呢,哪有心思想别。不过难得他能主动提出来,胤祹也不会抹了他面子,点头跟上,俩人一前一后出了户部。 驱车很快就到了胤禛府上,也没惊动府里人,胤祹跟在那人身后进了梅园,一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 冰冷空气里夹带着清冷梅香,让胤禛有些难辨心思顺畅了些,慢慢前行他突然停下脚步,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满园芬芳胤祹却是无心观赏,没防备那人突然顿住,听见胤禛问他顺口就道:“我在想怎么跟你坦白昨晚上后院里那事儿呢” “呃”就像突然被掐住了脖子鸡一样,胤祹噎在那里半响,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那个静默背影。 胤禛听到“后院”俩字心里就凉了半截,结合这十二今儿表现,越发肯定出了什么事儿了。 也没转身,顺手掐了一枝梅花,那在手里头把玩儿,嘴里却是淡淡道:“什么事儿?你说,四哥在听。” 听着那“嘎巴”一声梅枝折断声音,胤祹心就一哆嗦,想着大丈夫敢作敢当,自己老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儿,索性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把昨晚自己被李佳氏给下了药事儿一股脑竹筒倒豆子般全吐露出来了。 说完了胤祹忐忑不安看着一直站在那里没动胤禛。 其实胤禛在他说了开头时候就明白十二今儿为什么这样了,虽然心里很不舒服,可是想到自己那后院里头女人,和几个夭折、活着孩子,胤禛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怪他话来。 他承认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大方人,在子嗣上自己是有私心。只是天罡伦常,父以子继,到底是正理。难不成十二还能一辈子没有子嗣了? 十二早晚会独当一面。到时候十二若是依然没有子嗣,那皇阿玛会怎么想怎么做?定嫔会怎么想?众兄弟该怎么想?京城王公大臣会怎么想?天下人会怎么想? 他不想让十二落人口实…… 这些事情,胤禛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总觉得也许再拖拖也行,实在不行从弟兄那里过继个也是好。没成想自己还没想出什么办法来,十二就出了这事儿。 不过到底胤禛也不糊涂,知道这非十二本意,心里虽是有些埋怨十二大意,颇有些不是滋味儿,可到底没有生出什么隔阂来。 胤祹看那人老半天也不说话,按耐不住自己,上前两步刚想掰过胤禛肩膀,就看那人自己转过身来,低低道:“也好,这几年皇阿玛也没少让你娶妻纳妾,这次要是能传出好消息也是她福气。” “四哥!”胤祹那悬空手不由抓上胤禛双肩,有些激动看着有些颓废胤禛,失了人前从容有度,坚毅刚强胤禛自己看着分外心疼。 胤祹心里悔意排山倒海朝自己涌来,也许没有自己这人会过更好?起码不用被这些感情纠葛牵绊,会活更潇洒? 胤禛怀着复杂难明心情说这这些言不由衷话时,听着十二那微带颤抖声音,看着十二蹙起眉头,不由想十二看着弘晖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感觉? 俩人四目相接,良久无言。 “四哥不怪你……” “十二不该拉你下水……”俩人脱口而出话落在对方耳朵里,让两人心里都是一阵涌动,颇有些不言而喻感觉。透过眸子仿佛看进彼此心底,仿佛那里正在诉说着永不离弃 四条有力手臂将两具男儿身躯紧紧地箍在一起,密不可分 斜阳西下,余晖洒在梅树林子里两道相拥身影上,地上影子很长很长,纠缠在一处,不分彼此…… 那一夜也很长,俩人两个配合前所唯有融洽,心身交融…… 攀上顶峰过后二人侧身面对面躺在榻上,胤祹抚着那人汗湿脊背,不由庆幸自己坦白。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虽然将话说开了,可是自此以后,两个人都对后院事儿避讳起来,相处反倒是和谐了许多。 康熙四十一年就在大大小小宴会中过去了。 康熙四十二年,刚过了上元节康熙就迫不及待带着皇太子胤礽、皇四子胤禛、皇十三子胤祥从京城出发,进行他第四次南巡去了。 胤祹这次没有跟着,而从出了正月,胤祹前面几个阿哥婚事也陆陆续续办了。 大婚(上) 大婚 /名^书第86章大婚 入了三月,天儿渐渐回暖,只是却是有些乏人了……忙了一天胤祹从礼部回来,刚坐下一会儿,就听贾六匆匆进来了。 “主子,四爷书信。”贾六恭敬递上一封火漆封口信,便又退回到边上。 自从上次后院事儿后,贾六见识了主子威严,便收敛了好些,直看胤祹、卢冰有些无语。 胤祹眉梢染上一分喜色,这俩月他都有些昏头了,先是几个哥哥娶了几个格格,接着又是胤禟、胤俄大婚,这些都是要礼部操办。不过胤祹有些庆幸,那人随着康熙南巡去了,不然自己还要操办他婚事啊。 拆开信,胤祹一字一字读来,反反复复读了几遍,依然没发现什么让自己心花怒放字眼儿,寥寥几句话,就写了康熙因着裕亲王福全病正回銮了。通篇唯一提到他自己就俩字“甚安”。 胤祹虽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小心重新折好,放进信封,放进边上小檀木盒子,用锁锁好。 胤祹向后靠进椅背里,琢磨着,这恭亲王常宁比这裕亲王病还要早半月啊,果然这人不怎么康熙待见呐。不像这福全,这边折子才发出去几天便有了回应。这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想那海善比起保泰待遇便可见一般了。 胤祹甩甩头把这些个事抛到一边,那舒张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康熙回来话,自己那未来老丈人马齐可不是也要回来了?那自己这婚事怕也没多少时日好拖了啊…… 想起自己婚事,胤祹就不可避免想起胤禛这次也被赐下了一个格格。 在这里纠结了半天,也没理出什么头绪来,所幸起身到院子里活动一下。 在贾六服侍下,胤祹换身轻便衣服便抬脚来到院子里。这时候天色已经是蒙蒙黑了,胤祹舒展四肢打了一趟太极下来,心情都好了不少,正准备在来一趟时候,就见卢冰急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卢冰也是着急,看见自己主子正在院子里,也没什么外人,到了跟前儿张口便道:“主子,庶福晋有喜了!” 胤祹一个云手便停在半空里,半响才一言不发转身进了书房,卢冰、贾六对视一眼,在后面紧跟着进了书房。 看见主子站在窗前,里面也没点灯,看不清主子脸上神色,卢冰和贾六也拿捏不准主子现在心情。 好半响,卢冰咬咬牙,看了眼依旧没动静主子才开口道:“当初主子只说让人看住了那院子,也没赐下那碗药,于是就” “我知道,你差人给宫里报信儿,传个御医给诊诊脉,也好安额娘心。”胤祹也没转身,低低道。 卢冰贾六听着主子有些低沉声音,扑通就跪倒地上了。 卢冰自责道:“是奴才疏忽了,到现在才发现端倪。” “不,你人只在外面,里面事儿若是有心隐瞒怕是到现在也发现不了……”胤祹心知肚明,这怕是李佳氏故意透出消息?算算日子快要显怀了,这要是传到宫里她也就觉得安全了? 这么想着胤祹声音便有些发冷了,对那个女人心机和隐忍功夫不得不佩服啊。不过到底是当初自己也存着一分小心思,不然一碗药就解决了,那会到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呢? 卢冰也不笨,不然胤祹也不会把府里头大大小小事儿都放心交给他。闻言抬头惊讶道:“主子是说是福晋她……” “嗯,这事儿就这么着了,你按我吩咐,明儿就把这事儿办了。” 胤祹说完便摆摆手让他俩人都退下了。 贾六出了书房门才轻声对着卢冰问道:“主子,不点灯吗?” 卢冰闻言看了眼漆黑里屋,叹口气道:“嗯,你在这里看着,也许待会儿主子就叫你了。” 胤祹一个人在黑漆漆屋子里,透过窗棂看着外面,想着那人现在在干什么呢?想来他知道了这消息心里也会不痛快? 不提胤祹在这里思念回程胤禛,后院里厢房里这时却是灯火通明。 李佳氏单手抚着自己肚子,一脸慈爱和得意。 燕红在边上满脸喜色继续道:“今儿奴婢又按着主子吩咐同院子里小丫头在那里‘闲聊’了,想来都好几天了,爷那里也许已经得了信儿了,说不定赶明儿便解了咱们院子里禁了。” 李佳氏笑笑,也不接话儿,不过心里高兴之余却是有些不安,只是被孕吐反映给弄不及细想了,只剩下满心欢喜。 就连嫡福晋就要进门事儿李佳氏都不怎么看重了,按着爷体性,那嫡福晋怕也是没什么机会诞下子嗣,若是自己能一举得男,那自己地位在这个府里头怕也没什么人能撼动了; 运气不好话,就是生下个女儿也是十二爷唯一子嗣。 不提京城里如何,康熙白天刚在河道总督张鹏翮陪同下阅视河堤,回来后却是想起了远在京城福全。 从儿时到现在一幕幕涌现在眼前,康熙不由鼻子发酸,自己到底还是有些愧对这个哥哥啊。 胤礽被那人留下还是有些欣喜,在边上静静看着那人侧脸有些出神。 那鬓边白丝比去年有多了呢,眼角皱纹镌刻在脸上,在胤礽眼里却是不难看,高挺鼻梁,依旧饱满唇,坚毅脸部线条,他,依旧是那个无所不能皇阿玛啊! 康熙回头看见便是胤礽有些迷蒙双眼,本就有些郁郁康熙顿生不悦,想起福全从京城传来关于索额图消息,那一分不满顿时便放大到了十分,本来消沉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康熙把手里折子往矮桌上一拍,沉声道:“胤礽!” 胤礽让那啪一声吓了一跳,瞄了一眼那份折子,不过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来,只道:“皇阿玛恕罪,儿臣刚才走神了,方才正想着裕王叔病呐。” 听着这话,康熙脸色缓和了不少,想着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索额图那档子事儿应该不会是胤礽授意。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地道:“你裕王叔不会有什么事,过几天便回京了。” 看胤礽在边上点头,康熙突然就想起了京城十二来,心情好了不少,道:“十二那后院里怎么这些年还没有个动静?这次回去便先把他婚事给办了,那马齐历来方正些,想来教导出女儿也是好。你可给十二备下贺礼了?那皮猴子。哈哈……” 胤礽看着康熙笑了,也想起十二小时候贪财一些小事,脸上也浮起笑容,嘴上道:“儿臣出京前就准备好了,想必十二弟会喜欢。”心里却道十二想来是不怎么希望看到我给他送贺礼。 康熙有些好奇道:“哦?你给他送什么了?” 胤礽干咳了一声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几处庄子和几家店铺。都是俗物、俗物。” 康熙笑笑难不成胤礽真还送了真金白银?不过到底是一储君了,没有细问,转而道:“现下也没事,陪皇阿玛来一盘?朕让你三子如何?” 胤礽自然是欢喜,连连点头,只要能看着这人他就欢喜,虽然每次下棋总输,因为他心从来就不再棋盘上。布好棋盘,胤礽细心捻起一颗棋子放到棋盘上。等着那人落子。 烛火轻摇,胤礽看着那人侧脸有些恍惚…… 这里正温馨着,胤禛却是孤身一人在船上望着茫茫水面,想着那人应该收到自己信了?每每自己都嘱咐他不要给自己回信,想来十二定是有些埋怨,不过胤禛想起自己写那几句话,想象着十二不满,胤禛微微勾起嘴角,突然觉得这苍茫大江之上自己不再感到孤寂了…… 大婚(下) /名^书作者有话要说:汗,终于赶出来了~~~~~~~~~~ 第87章大婚 不提李佳氏在太医确诊后得意和胤祹纠结,宫里头皇太后得了消息一道懿旨就将胤祹和李佳氏招进宫里,这也是胤祹在发生了那事儿之后第一次见她,没见怎么憔悴,反倒是丰腴了不少…… 俩人一前一后坐上马车,一路到了宫里头。 在下马车之前,胤祹突然开口道:“你该知道怎么说话,爷不想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李佳氏听着那加重了“意外”二字,脸色一阵发白,喏喏道:“是,爷。” 胤祹最是看不得她这副模样儿,能做出那种事儿来女人,再在自己面前表现柔弱也太低估爷气性儿了。 进了慈宁宫,胤祹带着李佳氏给皇太后行礼道:“孙儿胤祹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事吉祥。” “哎,起来起来,快看座,这里头可是有哀家重孙在呐。”皇太后自然是高兴,连忙让两人坐下。毕竟这个孙媳妇可是当初她给小十二挑。 这婚后几年都没个动静她也是着急啊,这回总算是有信儿了,拉着李佳氏手说了会儿话,那赏赐什么自然也是随之而来。 不过这皇太后只懂蒙语,这李佳氏当初虽说是为了讨好皇太后便学了些,可话一多了便听着有些吃力了,只是在那里点头听着。 胤祹自然知道这个,看着她在那里如坐针毡,却不得不强忍着模样儿,心里一阵快慰,你就装! 不过从慈宁宫里出来后,看着她额头上细密汗珠,胤祹突然自己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不过这念头也就在脑海里闪了一下,那升起一丝丝愧疚就被淹没不见了。 从皇太后那里出来免不了去定嫔那里去请安,胤祹看着她逗得额娘笑合不拢嘴,听见额娘念叨着自己怎么也不注意着点儿,竟是到现在才让她知道信儿。 胤祹看着李佳氏那副娇羞面孔,心里就一阵腻歪,可是这些个事儿是万万不能让额娘忧心,只能对着定嫔连连赔不是。左一句“都是儿子错”,右一句“儿子以后一定看好您金孙”才让定嫔放过自己,转而嘱咐去李佳氏来。 胤祹实在不想在那里多待,便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苏麻那里看看,便带着她从定嫔那里出来了。 去苏麻拉姑那里也不多待,没一会儿就回府了。 李佳氏看着上了车便阴沉下脸爷,也不敢上前说话,老老实实坐在对面,一路无话。贾六看着这俩人一副相敬如冰模样儿,就觉得自己这牙疼,还真是服了自己主子了,真能忍啊! 第二日,去宫里请安出来碰到胤禩几人,便纷纷给他道喜。 胤俄拍着十二肩膀,凑到他耳朵边上道:“嘿嘿,十二啊,上次哥哥我才说了你,这接着就有动静了?不错不错!” 胤禩、胤禟也笑眯眯说着喜庆话…… 几人反映只让胤祹尴尬想去找块豆腐撞死,这消息也传太快了啊,那人一回来怕是不用自己告诉他,到宫里头转一圈就知道了。 不说胤祹天天为这事儿纠结着,康熙御舟一路经过宿迁县、邳州、沛县、济宁州、东平州、东昌府、武城县、景州、沧州、天津卫于三月十四自杨村登岸,当晚驻跸南苑。 随行入住有太子胤礽和众臣大学士马齐、张玉书、熊赐履等,至于四贝勒胤禛和十三阿哥胤祥则是随着来请安众阿哥回宫去了。 胤祹乐不在这里,同众人见了礼索性拉了那人进了自己马车一路进了城。众人对这俩兄弟亲近也都习惯了,都不以为意,纷纷散去,只胤礽和胤禩看这俩人目光略有闪烁。 胤祹先爬上去了,伸手拉着那人手将人拽了上去。 胤禛刚上去坐好,就被一股大力拖到了怀里,来不及说什么,胤禛便感到唇上一阵湿热,紧接着便是一物灵活闯入自己口中,吮吸、翻搅,心里一阵无奈,探手揽住十二肩膀回吻了过去,不断加深着,厮磨着,交换着两个月来思念。 不怎么宽敞车厢里弥漫着醉人温馨和引人遐想细小水声,好在这车厢是胤祹使人特制,加厚了一层车厢,内里还夹了棉花,加厚窗帘,倒是也不怕外头人听到。 良久胤禛才使力推开十二,靠在车上壁上平复着自己呼吸,胤祹则是顺势躺倒那人腿上,昂头看着多日不见胤禛。 从眉到眼儿,一次扫过高耸鼻梁,沾了水光、微微肿胀嘴唇、刀刻般瘦削下颌,□出一小段白皙脖颈…… 那火热目光让胤禛一阵不自在,没好气一巴掌捂住十二眼睛,道:“不认识了?四哥我出去一趟还没老到让你半天分辨不出来?” 胤祹伸手拉下那人覆在自己眼上微微冰凉、骨节分明手,伸舌添了下手心,感到那人 往回抽手,胤祹手上也加了劲儿死死握牢,也不在意那人瞪视,兀自道:“认识,十二这不是 想你了吗?四哥你就不想我啊?你说你写那信也叫书信?那里头字儿比那个折子还公式化, 弟弟我看着实在是伤心啊,听说南边相姑馆子里全是些俊俏哥儿,十二我看见那信上连我 只言片语也没提到,我这个心里啊就别提了……在这京里头这个担心啊,就怕四哥你领会一个” 胤禛听他越说越没个谱了,一拳捣在十二肩膀上,恶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我去跟皇阿玛办事儿了,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了,你嘟嘟囔囔瞎说什么?!” “唉?四哥?你这话说就是你要是去玩话就会领回个那什么来啊?”胤祹看他涨红脸继续瞎掰,反正想从他嘴里听到句“想他”是没什么可能了。 胤禛看他这样反而平静下来了,淡淡扫了十二一眼,道:“刚才在南苑老十冲你挤眉弄眼什么意思啊?” 胤祹差点没让这句话给噎死,咳了半天看着那人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胤祹顿时心虚起来,好半天才喏喏道:“那李佳氏那什么了……” 十二声音不大,而且声音越说越小,不过这不大车厢里,那“李佳氏”三个字也足以让胤禛明白是什么事儿了…… 微微眯起凤眼,快速闪过一丝不喜,低头看看十二,伸手摸着十二前额,慢慢道:“这是好事儿啊,四哥明白你。皇阿玛在船上时候还说起回来就给你把婚事给办了呢。” 车厢里一时间静默下来,方才暧昧顿时荡然无存…… 胤禛一下一下摸着十二脑门,继续道:“你也不小了,该有个子嗣了,四哥不能……” 胤禛本就不善于表达这个,说着说着这心里越发苦涩,看着十二沉下脸色竟是说不下去了。 因着胤禛别扭,就是平日里俩人厮磨在一起也少有情话绵绵时候,而眼前情形自己若是说些动听话无疑就是个笑话,半响胤祹紧紧握住胤禛手,低低说了一句:“十二必不负你!” 这声音不大,却是铿锵有力话落在胤禛耳朵里却是瞬间让他安心无比,纵有什么不满却在这句话下淡去…… 俩人转而交换着京城内外讯息,一路进了宫里,先去到慈宁宫给皇太后请了安,对着皇太后打趣儿,胤祹尴尬看了眼那人,心道幸好我提前打了预防针; 接着胤禛就去了永和宫,时间不长,俩人在宫外汇合,胤祹看着他脸色没什么才放下心来,将人送回贝勒府,才让贾六掉头回了自己府上。 三月十五康熙带着太子回宫。到慈宁宫给皇太后问安,却得知了十二事,康熙很大方大手一挥,一笔赏赐又到了十二账上,这大概是胤祹收最不甘愿一笔了。 原来定下日子就是三月二十五,在康熙问询下,礼部、宗人府、内务府效率顿时快了几分,加之马齐现在正得康熙眷顾,所以这大婚从大处到细微末节都办妥妥当当。 从早上胤祹到宫里给皇太后、康熙、各宫妃嫔请安磕头,忙到将人送入洞房,完成最后合卺礼,胤祹满身疲惫回到酒宴上。 一看那人面色依旧,也没象上次一样灌醉自己,胤祹心下稍安,转头一看太子胤礽竟然还在,想了想,托着酒杯便走了过去。 胤禛在十二出来时候就看到了,看见那一身刺眼庄重礼服,心里就一阵不快,只是他现在对这种心情控制好些了,还能面不改色和边上胤祺说着喜气话儿。 “怎么?你不去看看你四哥啊?”胤礽见十二走过来夹枪带棒就刺儿上了。 胤祹有些莫名,不过一想也明白这不过是迁怒罢了,想来这么些年胤礽总看着一个接一个妃子入了康熙后宫,一个接一个小包子出生,作为太子还要表现出自己大方和对弟弟们关爱,他心里想必是苦极了?如今看到自己这情形难免对他有些触动。 “二哥,别喝了,喝多了伤身。”胤祹上前扯住了他握着酒杯手,低低道。 胤礽抬眼儿看着身着吉服十二,又望了望不远处胤禛,好笑道:“松手,没事儿,多活一天也不过是多受一天折磨,不说我,你就不怕那人心里难过?” 胤祹下意识往那边望去,之间那人正同五哥胤祺说了什么,竟是露出个笑容来,顿时胤祹就觉得心里挺不是个滋味。 胤礽自然也看到了,凑近了些有些坏心道:“十二,你就不怕他误解你我?” 胤祹不屑瞄了一眼胤礽,道:“你当这事人人都跟你我似啊?” 胤礽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在扫过胤禩那边时候顿了顿。 最后把嚷嚷着要闹洞房老十、十三、十四送走,大家也都散了时候,胤禛也准备回府。只是临走时候**言又止,胤祹送他到大门时候才说:“你回去,这次别让” “四哥,该怎么做十二清楚,你先回去。”胤祹出声打断他话。 胤禛定定看了十二一眼,转身上了车,疾驰而去。 胤祹知道那人马车没了影儿才返身回了后院,先去了书房,早等在那里卢冰一见主子来了就要请安,胤祹摆摆手,道:“快点,准备烈酒呢?” 俩人一个转着圈,一个拿着酒往他身上洒,时不时问:“行了?主子?” “再撒点啊,我还要走到那里呢。” 好半响胤祹才从书房里出来,晃荡回他主院,看着四处张挂红灯笼,胤祹有些感慨,在现代没有结婚人,跑回到古代也不过是十九岁男人,反倒是有了一妻一妾,虽说不是自愿,可到底是成家立业人了。 看看漫天星星,胤祹把莫名伤感放一边,抬脚走进了院子,待到推门之后便开始一步三晃走了进去,也没看那个坐在榻上富察氏,胤祹一头栽倒在床榻上就没了动静。 富察氏沁如听见门响了,紧接着便是有些不稳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就感到自己边上床榻陷下去一块,沁如紧张不得了,感觉那心都快跳出来了,连头也没敢抬。 可静静等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慢慢扭头一看这位爷竟然“睡”了过去,顿时呆住了。 沁如四处看了看,发现这个屋子里就她一个清醒人,躺着那个已经迷糊了,还散发着浓浓刺鼻酒气。 犹豫了老半天,手里帕子都让她搅成一条线了。 想着指婚后额娘教导,和阿玛嘱咐,沁如慢慢挪动到那人身边,想着“这人以后就是自己天,就是自己要依靠一辈子人了”,伸出颤抖手,有些费力将他外衣退下来,好在胤祹配合翻了个身,等好容易退下外衣后,沁如就打住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胤祹弄好,盖上被子,自己也和衣在边上躺下。 直到边上传来均匀呼吸,胤祹才睁开眼,看着边上才十几岁小女孩,有些头疼,不过,让胤祹松了一口气是,马齐家家教比较好,起码矜持这一条她做让胤祹很满意。看性子也是个温婉,倒是和额娘有些相似,这让胤祹对他起了些好感。 从中衣里掏出一块折叠好帕子,看了看睡着小女孩,将东西放到枕边也睡了过去。 这里好眠,胤禛却是在书房里辗转反侧一宿没睡。 翌日,早上胤祹拿着那帕子跟这富察氏胡诌了一下:说是她还太小,不适合生育什么,并拿着胤禛例子说事儿,太小要孩子不好养活之类,把个本来看见那帕子就羞抬不起头小姑娘说头都快到地上了。 完了胤祹抹了把汗,心道这真不是个好活计,便带着她去宫里谢恩了。在康熙那里三跪九叩后,富察氏沁如三跪三拜后,又到定嫔那里二跪六拜,富察氏沁如四肃二跪二拜。 这些程序完了后便是去慈宁宫给皇太后请了安,接了赏,又去了苏麻喇姑那里。响午才回府。接着就是李佳氏给她敬茶了。 这富察氏毕竟也是大家里出来,昨晚对着胤祹虽然是有些个手忙脚乱,那是年纪小,又有出嫁从夫这一条古训在支配着她,可对上李佳氏时候没有丝毫怯场。 胤祹冷眼旁观着,那本来趾高气扬抚着根本还看不怎么出来肚子李佳氏在富察氏这个嫡福晋进退有度举止下渐渐变了脸色,不得不安分敬了茶。 待众人都坐下后,胤祹才对着边上卢冰道:“以后府里头事情我不在时候就找福晋商量着来。” 卢冰自然配合着主子给这嫡福晋行礼,看边上李佳氏一阵嫉妒,那银牙都快咬碎了,只是瞥见胤祹看过来目光,一个激灵,将头低下去,掩饰着自己方才不满。 胤祹看着富察氏透过来感激目光,和李佳氏反映,心里很满意。这俩人都不是糊涂人,自然都明白胤祹此举用意。 回到书房,胤祹看着卢冰**言又止,没好气一脚踢过去,道:“有事说事儿,你磨叽什么啊?” “主子,您这样做合适吗?我看福晋人不错,就怕不是后院那位对手啊。”卢冰到底比贾六要亲近些,有些话也敢说。 胤祹想了想,抬手捏捏眉头道:“看看再,你在边上帮衬着些,这事儿先放放,你多费点心思,别处什么大事就好。” 卢冰应下,见没什么事儿便退下了。剩下胤祹在书房里琢磨事儿。 主院里,李嬷嬷看着出神主子道:“看来传言爷是个和善倒也不假,主子还担心什么呢?可是那个李佳氏?” 李嬷嬷见自己主子点头,便道:“爷看着是个明理人,断断不会做出宠妻灭妾事儿来,主子宽心,就算她有了身孕又怎么样,不用说还不定是个男娃儿,就是是,那也得叫主子一声额娘不是?在说了看着爷也不像是宠她,不然好几年了最近才有信儿?主子只要过个一年半载,生上个一儿半女也就不必多想了。” 这话落在沁如耳里,却是想远了。昨晚太紧张以至于她没想到最重要事情,今儿一早见爷拿出那帕子才记起来,自己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这些东西额娘也是都教了。爷当时怎么说她是应下了,可心里却是多想了不少。 是自己不如爷眼吗?看今天表现又不像,不过既然自己都是他人,再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敛了心绪,沁如对着李嬷嬷笑笑道:“嗯,这事儿我明白,嬷嬷也累了去歇歇。” 李嬷嬷自己打嘴一下,道:“看奴婢这记性,主子该去歇着才是啊!”一句话闹沁如红了脸。 偏院里,李佳氏回去后,拿起燕红端来燕窝一把摔在了地上,气唇都微微颤抖,吓得刘嬷嬷和燕红赶忙劝着。好半响,才坐下,看着主院方向恨恨想:我就不信等我生下儿子你还笑出来! 探病 /名^书第88章探病 胤祹大婚第二天去宫里请安回来,未时正,按着礼节在后院食不知味用了膳便回到书房去了…… 这春日里乏人,今儿也不用跑礼部去了,那人现在定是没空搭理自己,胤祹便在书房里歇了个下午觉。 乾清宫里康熙拿着刚看完信在那里踱步,老半天才顿住脚步,团成个纸团子丢给梁九宫,沉声道:“烧了。” 梁九宫自然是不敢怠慢,弯腰捡起来当着康熙面点燃了它。 康熙跌坐在御榻上,半撑着头,心里却是翻涌不止。 刚那信却是福全传来。 上面说了索额图在自己回京后作为,倒是没什么大动作,只是福全略略提了下自己病情,这让康熙很是挂心。 按着自己那哥哥性子,不到万不得已时候断断不会拿自己身体来说事儿,这次既然说了,怕是不大好了,他这是怕给自己误事儿,提前让自己有个准备。 康熙看着边上画筒里一卷画,定定看了半响,想着福全从世祖爷还在位时就对自己照料有加,更是陪着自己一步步掌控了政局,只是俩人关系却是从兄弟疏远到君臣,因着那事儿更是心里头有个隔阂。 想着那日里看见他那条花白辫子,现如今又缠绵病榻,康熙心里禁不住一阵抽痛,俩人不过相差一岁而已啊,难道自己亲近人都要远自己而去吗? 梁九宫看着皇上老盯着那里看,便凑上前道:“万岁爷要看哪副?奴才给您拿来?” 康熙回神摆摆手,示意不用,又对着窗外看了一会儿康熙突然道:“九宫,传谕下去,朕要出宫,摆驾裕王府。” 这皇帝一动,四方皆知,胤禛从户部出来,正想进宫去汇报,刚进了宫门便得了信儿,只好又退回去,想了想便直接往十二府上去了。 他到时候,胤祹还没有醒来了。 胤禛看着他睡一脸晕红,心里一动,坐到榻边伸手想摸摸十二脸,只是快要摸到时候,手腕一转却是把十二垂下辫子放回枕边,却不想这样反倒是惊动了十二。 “唉?四哥?什么时候到?怎么不叫醒我啊?”胤祹揉着眼睛还有些迷糊问…… 胤禛脸上露出点可疑红晕,转过屏风坐到书案对面椅子上,道:“没事儿,刚到你就醒了。方才正要去宫里头回皇阿玛话,不巧是御驾去了裕王叔那里,就回来了。” 胤祹有些惊讶这人今儿怎么跟自己汇报起行程了,伸了个懒腰,汲着鞋走了出来,问道:“裕王叔怎么了?昨儿保泰不是还说他大好了?” 胤禛也是纳闷,只是说:“不清楚,不过皇阿玛都去了,想是挺严重。” 胤祹不由想起那恭亲王也病了不少天了呢,心里想着这嘴里就问了出来:“听海善说,他阿玛病也不轻?” 不提这兄弟俩在这里纳闷,康熙御驾亲临,裕王府自然是大开中门,阖府迎接。 因着福全卧病在床,世子保泰便带着府里人迎接。 康熙看了跪了一地人头,抬手示意,梁九宫连忙上前道:“世子爷还是让这些个人都退下,皇上正忧心裕王爷病情呐。” 保泰看了眼微微有些不耐康熙,挥手退了一圈人,引着康熙往后院行去。 进了二门,康熙问:“保泰,你阿玛前儿不是说大好了?怎么今儿又加重了?” 保泰听着□里质问有些高兴又有些惊心,恭谨道:“回皇上话,昨儿阿玛觉得身子轻快了些,臣从十二阿哥府上回来时候正瞅着阿玛在院子里头喝了点酒,半夜里就又不好了。” “胡闹!家里就没个人劝着他?”康熙挑起眉毛,那声音里已是带着明显不满了,走路都急促起来。 保泰心下微癝,也跟着加快了脚步引着康熙继续往里走,好在路上没什么人,都事先避退了。 待进了主屋,康熙闻到一股浓浓药味味儿,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走了进去。 屋里头只有裕亲王福晋在,连忙给康熙请安,康熙缓下脸色,免了她礼让她退下了。 保泰亲自上前挑起帘子,把康熙让进内室,凑到他阿玛耳边道:“阿玛?阿玛,皇上来看您了。” 福全觉得身上烧慌,并没有睡着,迷迷糊糊就听见儿子声音,微微睁开有些浑浊眼睛,一道明黄身影就落尽他眼里,意识到谁来福全立即清醒了,挣扎想起来见礼,却被康熙一条有力胳膊止住…… “皇上怎么出宫了?带了多少人?保泰你怎么就让皇上直接进来了?太后可知道?您快回去,万一让臣过了病气给您,那微臣真是百死莫赎了。” 听着福全一连串嘶哑问询,看着那不正常潮红脸色,和那泛着白皮嘴唇,康熙是真有些急了,“你躺下,朕把太医院最好几名太医带来了。” “胡太医!张太医赶紧给裕亲王诊治。”不怒自威声音在室内响起。 梁九宫和保泰立在康熙身后,看着康熙抓着杯子手上青筋绷起,心里也是满是不安。 胡太医和其他几个人轮流给这裕亲王把脉,轮到这胡太医时他把脉,时间越长那眉头也是越皱厉害。 半响才摸摸头上汗水,同边上几个人对视后,咬咬牙,把眼睛一闭,率先跪倒康熙面前,沉声道:“回皇上话,王爷这病能拖不能治。” 然后这胡太医磕了个头便不说话了。后面几个也跟着趴在那里。 室内沉默下来,康熙一脚把人踹倒在地,怒声:“都是废物!” “皇上,您别动怒,臣自己身子还是知道,一时半会儿还能为皇上尽忠,咳咳”福全看着情形出生道。 康熙看了眼重新跪下胡太医,低声道:“御药房好药能用着都用上,另外,九宫,内库那几只上了年岁老山参都拿出来。你们都退下去。” 待到屋里头就剩下了俩人时候,康熙坐到榻边上,抓着福全干瘦手道:“二哥,你怎么就不放在心上?前儿不是说没什么事儿了吗?刚听保泰说你昨儿晚上还在外面喝酒?” 福全看着面色和缓下来康熙,心里微暖,自己这个弟弟自从剪除鳌拜、平定三藩掌权之后少有露出这个模样时候了啊。 福全回握了一下那双温暖大手,福全道:“没什么,昨儿高兴了些,就出去喝了点。只是皇上,您实在是不该就带着这么几个人就出来了。咳咳,还有那索额图事儿,皇上就想这么纵容下去?太子可是咳咳” 康熙从边上小几上端过一杯温热茶水,喂给他喝下,避开出宫话题,打断他话,转而道:“你躺好,朕好多年没有同你这样坐下讲话了。今儿不谈那些个烦心事儿。” “可还记得前几年咱们俩在那桐树下让宫里画师给咱们画画?”康熙略带缅怀道。 知道他不想说出宫事儿了,福全想着那次俩人坐在桐树下情形,不由就想起玄烨小时候便总想偷偷出宫,只是成功次数实在是一只手都能说过来,每每回去还要被皇祖母罚着抄书,想到这里,福全看向康熙眼神就带了笑意。 康熙看他样子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儿,只是这些年来,这样目光他几乎就没看到过。 自己几个皇后去了,皇祖母去了,这几年就是苏麻身体也大不如前了,自己一手教养太子有生了异心,那胤褆也是不安分。 能跟他说说心里话人越来越少了,就连这个自己唯一看重哥哥也是长大后就疏远了自己,那原因他是知道,也是康熙觉得有愧于他地方,看着老八同他亲近自己一直也没说什么。 现如今又看到二哥用儿时目光这样看着自己,一向刚强、自信康熙竟是禁不住鼻子微微发酸。 福全看着玄烨偏过头去,眼睛微微眯起,他这小动作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了呢?怕是从自己出了尚书房就再也没有见到了啊,看着他那鬓边一丝丝白发,福全心里不由感叹他们都老了呢。 “呵呵,记得啊,我当时跟皇上讨要了半天都不给我啊。”福全眯着眼睛对着康熙道。 康熙难得老脸一红,道:“你要话,我使人赶明儿就给你送来。” 福全听他自称从“朕”变换成了“我”,眼神微闪,嘴上却道:“皇上是知道我身体,那画就放宫里头,也好有个念想儿。” 康熙回头看着几乎是满头白发二哥,心里那愧疚越发明显,自己这江山二哥为自己付出良多啊。 俩人避开这伤感话题,转而回忆起尚书房里事来,屋里气氛一时间又缓和下来,到处流淌这淡淡兄弟情谊…… 不说裕王府里康熙同那福全在叙旧,康熙这番动作却是让各方有了不一样想法。 太子在毓庆宫里走来走去,心里有些不安;索额图心里却是有些愤恨; 良妃那里听了这消息后失手打碎了一个杯子; 八阿哥胤禩隔着一道街却是不能进去,在书房里转高明高觉俩人眼睛都花了; 恭亲王府海善却是在为自己阿玛不平…… 总之京城里王公大臣对这裕亲王嫉妒者有之,羡慕者有之,不过大多数还是觉得这裕亲王府怕是又要得宠了。 东直门内胤祹书房里,胤禛端着茶杯,半天才道:“你说也对,皇阿玛对着裕王叔是比恭王叔亲近些,不过这也不是咱们小辈议论。” 胤祹不以为然撇撇嘴,寻思着这人就是固执,即使是心里明白了也不能跟他八卦一下,更不用说是那些个阴私了,不然这人又会有一堆道理跟自己讲。 胤禛在这里也没多待,估摸着一个时辰就进宫去了。 康熙这边说是叙话,可临了福全还是提到了索额图那事儿,康熙让他不用着急,等他身子好些在说。 福全嘴里应着,心里却是知道自己怕是脱不了多长时间了,那事儿也算是自己能最后替他办了。 宫里名贵药材不要钱一样流进裕王府,福全也不负所望,几天后就能起身了。 而胤祹大婚后第九天陪着富察氏回门,在大学士马齐府里头,对着这便宜老丈人他觉得自己屁股底下长了个痤疮一样,怎么坐怎么难受。 好在都是做个样子,他又是个阿哥身份,也没待多长时间就匆匆回府了。 路上沁如看着自己这位爷松了一口气模样儿,憋笑憋了一路,新婚当晚那些不快也慢慢消散。 胤祹却是不知自己不耐落尽她眼里造成这样误会,他恨不得早早回到府里,对着这个有些无辜小女孩,胤祹多少是有些愧疚,只要她不做出什么出格事来,胤祹想着自己以后定让她安平一世就是。 胤祹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过着,进了四月,今年会试结尾了又举行殿试,大学士熊赐履、吏部尚书陈廷敬将贡士试卷进呈御览,康熙甚是欣慰,胤祹身在礼部也跟着跑前跑后忙活。 不过这次他是忙心甘情愿,看着那些个文人士子为了功名拼搏他就觉得心理平衡了,当初他小小年纪就要到尚书房里读书,到头来却是只有阿哥身份,还被有些个文人认为是不学无术。 现如今看他们垂头丧气模样,不由就想起现代时候考那公务员也像这些一样,千军万马过着独木桥呐。这公家饭可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吃到,何况在这封建统治顶峰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脑袋那? 康熙四十二年四月初三,康熙赐殿试贡士王式丹等一百六十三人进士及第出身。并授一甲进士王式丹为翰林院修撰。赵晋、钱名世、俱为编修。胤祹等礼部官员至此也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圈禁 第89章圈禁 头前儿因着裕亲王病,胤禛、十三、十四婚事耽搁下来,这阵子又赶上了各部文武升转和会试、殿试,还有暗地里一些打算,康熙也就把这事儿先延后了…… 胤祹得知后美得好几天见人就笑,慈宁宫里老太太乐和了,还以为这孙子快要当阿玛欢喜,没少拿着打趣儿他。 不过胤祹直接不放在心上,笑嘻嘻应着,回去压着那人狠狠做了一回,让胤禛几天没给他好脸色看,胤祹是赔尽了小心。看贾六咂舌不已,原来自己主子也有比自己还谄媚时候啊。 康熙四十二年四月里满书庶吉士、张廷玉、方辰、严宗溥,汉书庶吉士魏方泰、孙致弥、查嗣瑮、文岱、觉罗逢泰、年羹尧、照甲第授为编修检讨。 这逾旨一下来,作为礼部观摩十二阿哥胤祹虽然还不是礼部掌部阿哥,可是这些事情他还是马上就知道了。 胤祹站在书案前提笔写了这俩人名字。贾六在边上磨墨,看着主子这一手劲瘦漂亮字体,心里叫好。 不过贾六却很是纳闷,这张廷玉他是知道,那是致仕张相家公子,这年羹尧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让爷将其同那张廷玉并在一处? 不过这话他是决计不敢问出口来,这“后宫内侍不得干政”祖宗律法可不是摆着好看。 胤祹搁下笔,靠着椅背,心里琢磨着这怕是小张相发迹之初了,那年羹尧也是要渐渐步入仕途了啊。只是不知道那年羹尧什么时候投靠胤禛? 说起这年羹尧也是了得,他字亮工,号双峰,乃是汉军镶黄旗下包衣奴才。三十九年在他二十二岁时候中了进士,如今在庶吉士里也算是崭露头角了,也算是有真才实学人了。 胤祹摸着脑门,看着这个姓氏他就难以避免想到了历史上那宠惯后宫皇贵妃年氏来。 只是她哥哥、父亲可都是那人日后夺嫡一大筹码,容不得胤祹私下里有什么动作。只能在心里头不爽了。 不过在胤祹眼里这年羹尧比起他老子可要差远了。 这年遐龄是在康熙二十二年以笔帖式出身擢升兵部主事,累至刑部郎中。康熙二十二年,授河南道御史,后升迁巡城御史,巡视北京城。不久,授内阁侍讲学士……康熙二十七年,迁宗人府府丞。两年后更是晋升内阁学士,转年马上又被授工部右侍郎。 并于康熙三十一年初,迁左侍郎。十月,授湖广巡抚,正式成为二品封疆大吏。目前湖广总督事务。可谓是仕途顺畅。 胤祹之所以对他推崇是因为这人实在是低调啊,为官多载,竟是只升不降,而且后来更是不显山不露水就把宝压在了当时并不见什么优势胤禛身上。尽管不排除有自己女儿嫁给了胤禛因素,但是在这些大事上,胤祹相信,他更看好胤禛本人。 想了半天,胤祹突然笑了,自嘲道:我这瞎琢磨什么啊,这事儿还远着呢。 贾六更是在边上看着糊涂,主子这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发笑,这俩人平日里也没见主子同他们有往来啊。 “你皱着眉头想什么呢?快给爷添茶去!”胤祹看看那空了茶杯,伸手在皱眉苦思贾六头上敲了一下叱道。 贾六回神,手脚麻利添上茶水,送到主子手里,舔着脸谄媚看着他。 胤祹也不是真要训他,接过来抿了一口,看看时间也快未时了,寻思着也没他什么事儿了,便把茶杯一撂,起身往外走去。 贾六自然是紧跟着,只是临走哀怨看了一眼那桌子上并不见少茶水。 一路到了户部胤禛书房,见那人竟是悠闲坐在那里喝茶,胤祹觉得真是怪事年年有啊。 “四哥,今儿不忙了?”胤祹自顾自进去坐在那人对面,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道。 贾六盯着主子那端着茶杯手,又开始在心里头碎碎念了。 胤禛看着十二这笑嘻嘻模样儿,就想起那天事儿来,本来挺好心情立马打了个折扣,代答不理道:“嗯,有事?” “咳咳,”胤祹看着屋里头俩奴才,又看看那人那不怎么敞亮脸色干咳了几声,道:“没什么,就是想请四哥出去吃酒去。” 胤禛差点没笑出来,就他那酒量还出去吃酒?走着去,躺着回来?胤禛也知道十二说这些是为什么,这几天自己气儿也消得差不多了,把茶杯一放,率先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看着半张着嘴十二,板着脸,没好气道:“快点,难道还要四哥等着您大驾?” 胤祹反映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赶了上去,要不是地头不对,他能立马抱着那人啃上去…… 一路出了衙门,找了间雅致馆子用了膳,倒是没有喝酒,只是闲聊了下。 “四哥可是识得那年羹尧?”胤祹绕了几个圈子后才装作不经意问道。 胤禛也不疑有他,思索了下才道:“嗯,是我那旗下,头前儿大婚那会儿皇阿玛赐下几个牛录和旗下包衣里头就有那年家一家。” 胤祹有些诧异,不由就问出了声来:“唉?” 胤禛有些糊涂,这十二从来不管事,府里头事物也是交给卢冰处理,怎么今儿关心起这个了?不过见他要问还是回道:“年家是明朝官宦世家,年遐龄曾祖曾任大明辽东锦州指挥使。祖父年有升,父亲年仲隆,因于崇德五年至七年松锦会战中被俘,全族被收入镶黄旗汉军旗包衣佐领下。怎么想起问这个?” 胤祹瞪大了眼睛,没成想这年家还算是世家来。打住了要冒出嘴关于年家女儿话,道:“也没什么,就是看着吏部传到礼部那里一道调令,提到了年羹尧,随便问问。” 胤禛虽然奇怪,可也没细问,转而说起了裕亲王病情反复。 转眼就到了五月里,天儿也一天天热了起来,康熙便隔三差五往畅春园小住几天。 初七,收到福全密函,康熙起驾回宫。 初八,圣驾驾临裕亲王府,在京里又掀起一阵议论。康熙却是不在意,十六那日从畅春园回宫途中又转道裕亲王府。 “身上可是好些了?”康熙这次显是不头一次时候自在了些,屏退下人,端坐在藤椅上道。 福全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该交代事情也都和几个儿子说了,对着康熙也不在惶恐了,反正自己也拖不了多少时日了,这皇上既然愿意放下架子,自己也就索性放肆一把。 “劳皇上挂念了,这宫里都好药都下了臣肚里了,那还有不好道理。” 康熙也知道自己问不过是安慰话,闻着这满屋子药味儿,也知道怕是托不过今年去了。 福全看着康熙沉默下来,只好自己起了话头道:“索额图事儿,臣已经拟好了折子,本想赶明早朝上奏,既然您来了,就看看。还有这沓消息,是从二十二年开始关于他族人和府上仆从恶事。” 康熙接过那道折子和那一摞东西,刚看了开头就气把折子拍在地上。刚想发火,回神看到福全消瘦面容,康熙死死握住拳头,也没多待,匆匆起身回宫了。 福全看着他急步离开身影,不由就想起了那个小时候粉雕玉琢胤礽,叹口气,垮下身子靠在床柱上闭上了眼睛…… 彼时索额图正在毓庆宫中同太子僵持着。 “殿下!我们时日不多了,那直郡王气焰可是已经有压倒殿下势头了啊,可皇上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动静,殿下难道真要坐以待毙不成?”索额图跪在地上,抓着太子下摆颤声道。 胤礽看着自己面红耳赤叔公,心里一阵腻歪,这一月里康熙呆在宫里头日子屈指可数,自己能见着那人时候更是少可怜。 胤礽又不是傻子,那里感觉不到来自那人冷淡? 自己门下也不是叔公一个,难免有些派系之争,自然不乏有些小人从宫外传来消息,城里已经开始有些关于索额图不利传言,胤礽自己听了都有些不满,不用说那人了。只是他到底也是自己叔公,就算有自己私心,可终究还是自己得益。 胤礽看了眼索额图,沉声道:“叔公先起来!”看他不为所动,胤礽微微有些气恼了,想着十二话,不由道:“叔公,赶紧停手,皇阿玛圣明,大哥成不了气候。” 这话刚落,胤礽自己都觉得违心,索额图更是惨笑出来,两行浑浊老泪淌下来,断续道:“殿下可是心软了?可是皇上不会心软啊!臣下那里不知道皇上神通广大?只是,殿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会容得下臣下?就是殿下您太子之位怕也不保呐!” 胤礽听到最后,那一直沉下去心到了谷底,那人确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不过,他真会舍了自己这个他一手培养起来储君? 胤礽不由不确定起来,只是渐渐冰凉手却是清楚反映了他心底忧心。 半响,胤礽昂起头,瞪大了眼睛道:“那就拜托叔公了……” 听着门关上了,胤礽才转过头来,喃喃低语:“皇阿玛”那眼角分明挂着一滴将落未落泪珠,艳红眼角让本来英挺面容染上一抹凄然……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十七,早朝上发生了一件满朝震动大事。 康熙列数索额图几大罪状,贪纵结党,趋奉太子,妄论事,心怀叵测,下旨将其圈禁。 一时间朝野震动,可是还没等平复下来,次日,康熙又令领侍卫内大臣和硕额驸尚之隆等传上谕:“观索额图,并无退悔之意,背后怨尤,议论事,伊之党内,朕皆访知。……伊等结党议论事,威吓众人。且索额图施威恐吓,举之人,尽惧索额图乎?……伊等之党,俱属利口,愚昧无知之徒,被伊等恐吓,遂极畏惧。果至可杀之时,索额图能杀人或被人杀俱未可料,虽口称杀人,被杀者谁乎?至索额图之党,汉官亦多,朕若尽指出,俱至族灭。朕不嗜杀人,嗣后尔等若与索额图绝交,将伊所行之事举出,尚可,不然,被索额图株连,必如噶褚哈,阿思哈,被灭族之祸。” 再次日,命近御侍卫海青,乾清门侍卫武格马武传谕索额图。 逾旨道:日前告尔之事,留内三年朕有宽尔之意。尔并无退悔之意,背后仍怨尤、议论事、结党妄行。尔背后怨尤之言、不可宣说、尔心内甚明。……朕亦**差人到尔家搜看、但被尔连累之人甚多、举俱不得安、所以中止。朕若不先发、尔必先之、朕亦熟思之矣。朕将尔行事指出一端、就可在此正法。尚念尔原系大臣、朕心不忍。但著尔闲住、又恐结党生事、背后怨尤议论。著交宗人府、与根度一处拘禁、不可疎放。 宗人府中,索额图满面死灰静静靠着墙壁,那本来花白辫子如今已经是找不到一丝黑发了,浑浊眼珠不时转转,让人知道他还有一口气 满朝文武一时间人心惶惶,别牵连灭族者不一而足。至此索额图一党尽皆伏诛。朝中反映各异。 直郡王胤褆自然是欢喜,那胤禩等也不知是什么心思,只是胤祹自己却是为胤礽担心起来。那人现在怕是不好过? 同胤禛商议一下胤祹决定去看看胤礽,胤禛也没说什么,他心里觉得十二怕是最好人选了。 胤祹一直都是置身事外,可是他怕是最明白大势人了。 一路进宫,胤祹发现康熙虽然没有名言将太子圈禁,可是那毓庆宫守卫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好在不禁探视,胤祹很容易就进来了。 吕有功看见进了门十二阿哥,一时欢喜都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指着关着门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胤祹也能明白他心情,对着这个衷心奴才胤祹点点头,推门进去了。 满屋子酒气,顶胤祹立马就想出去,转身走到窗户边上,将几扇窗户都推开了,呼吸着新鲜空气,胤祹转身朝里间走去。 第 90 章 玉扣 第90章玉扣 越是往里走那酒味就越发浓重了,胤祹想着他这三天来想必都在这里借酒消愁了? 转过杏黄帷幔,就看见只穿杏黄色中衣胤礽斜斜瘫倒在靠窗凉榻上,脸埋进了胳膊底下; 小桌子上躺着、立着几个小酒坛,几道菜也是被挑狼藉一片,桌子边上还躺着空了一个酒坛…… 胤祹微微蹙起眉毛,走近了喊道:“二哥?二哥?” 胤礽听见人进来了,还以为是吕有功进来送酒来了,就躺着没动……这回听着有人喊“二哥”,脑仁儿清醒了一下,谁会这么好心现在跑来看自己?也不不怕惹了一身骚? 这么想着胤礽也就慢慢坐了起来,不紧不慢,抬手在脸上揉搓了几下,才定睛往边上看去。 胤祹在看到他脸一刹那却是呆了下,这邋遢人哪里还是他那个俊逸英挺太子二哥? 面色有些发白,下巴上冒出些胡茬子,眼窝深陷,两个深色阴影印在下面,要在往常胤祹定然会笑他昨儿又纵**了,可是看着他那无神双眼,胤祹对着这个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二哥有些心疼了。 颤颤喊了声;“二哥你这是” 胤礽看清楚来人时,有些空洞眼底泛出一丝亮光,心里也稍稍暖和些,只是嘴上却是淡淡道:“是十二啊?怎么这个时候跑这里来了?” 胤祹自然是听出他话里自嘲,看着狼藉凉榻,有些无力道:“二哥,你这又是何苦?让皇阿玛知道你是如此行径,怕是又要再起波折了,你先等等。” 说完也不等太子说什么,胤祹快步返身出去了。 胤礽看着他离去方向,喃喃道:“不这样?那我还能怎么样呢……” 容不得胤礽多想,胤祹带着吕有功和几个信得过人端着洗漱东西进来了。 吕有功顶着自己主子瞪视手脚麻利伺候着梳洗了一下,那边桌子自然也收拾干净了。 胤祹在边上看着收拾齐整了太子,舒了口气,这时屋子里酒气也淡了不少,待到众人都退下去时候,胤祹才开口:“二哥,十二话你从未放进心里?” 胤礽怔了怔,抬头看看十二有些严肃脸,一时竟是以为那是老四坐在那里,抬手揉揉眉心,半响才说:“二哥记下了,只是,心里头那个念想日夜缠绕,我已是而立之年了,还有多少时间让我等下去……” 胤祹想着已是三十岁太子,康熙也是五十岁人了,到嘴边儿话又吞了回去。 屋里有盏茶静默。 胤祹看着满脸忧色十二,想着那人狠绝,突然就笑了出来。十二长大了啊。 胤祹莫名看去,这方才还死气沉沉人怎么发起笑了?不会是提前疯了?真有萨满巫术?胤祹惊疑不定喊道:“二哥?” 胤礽摸摸眼角笑出泪水,拿到眼前看看,白皙手指上一抹水色,对着胤祹道:“没事儿,就是看到这时候竟然还有个兄弟来探望,心里高兴……” 胤祹定定神儿,安抚道:“二哥,皇阿玛只是不满意那索额图作为,并没有提及” “十二!”胤礽眼眶发红哑声道:“你何必拿着这些个搪塞我?” 胤祹无言,不过他总不能说你以后还有两废?哪里还是安慰人呢? 胤礽也觉得自己反映过大了,转而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胤祹也知道,目前太子党人人自危,他消息这几天有些闭塞,索性不说那些没意义话了,反正不长时间他也就知道没事了,转而把外头事情给他说了说。 胤祹走时候看着看着他虽是一脸悲色,却是有了生气,出了毓庆宫门,摇头想自己也是多心了,到底是一储君,怎么会连这个坎都过不去? 这边胤祹还没有出宫门,康熙那里就得了信儿,梁九宫在边上揣摩着万岁爷脸色,好半天才听康熙轻笑了出来:“这小十二,就真不怕朕打他板子?” 梁九宫一听这口气,那提着心放了下来,心里也是嘀咕这十二阿哥胆子真是不小啊,不过却没想到真投了万岁爷心思,看来太子殿下应该没有大事了,到底是宠了这些年。 康熙知道眼前这奴才向着胤礽和十二,自己这边表了态,毓庆宫里待会儿就能知道消息了? 看着窗外天色,康熙起身道:“这就去给太后请安,你使人给定嫔那里传信儿,晚膳朕在那里用。” 梁九宫眉稍透着喜色吩咐下去,跟着康熙去了慈宁宫。 往后几日,太子又重新出现在朝堂上,这让胤褆一党扼腕不已。不过胤祹、胤禛看着虽然依旧消瘦,却是精神了不少太子,倒是真为他高兴。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二十六,处理完了索额图一党康熙又去巡幸塞外了。命皇太子胤礽、皇长子多罗直郡王胤禔、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祯、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随驾。是日行,驻跸汤泉。 康熙这次竟是把俩闹腾源头带在身边了,让四方都是嘀咕了一阵子,不过胤祹倒是窃喜了好一阵子,因为这次胤禛也没跟着,他闲着没事儿就去拉着那人出去逛逛,不过没几次成功就是了。 进了六月,天儿便一天天暖了起来,胤祹垂头丧气从户部里头出来,看看天色想着也没什么事儿,带着贾六便出了城。 这头胤禩满腹心事从良妃那里出来,匆匆往裕亲王府赶去。 高明偷瞄一眼一出了宫门主子那阴沉下脸色,想着主子连日来宫里宫外跑,还要到裕亲王那里侍疾,这人都瘦了一圈了,福晋却还要同主子闹上几回。 只是高明到底是个奴才,也只能背地里和兄弟高觉吐槽一番,为主子不值罢了…… 很快到了王府,胤禩被保泰迎进去,急声问道:“裕王叔今儿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时好时坏,现在刚吃了药,睡下了。”保泰也不多礼,直接道。 胤禩顿住脚步,想了想,道:“那我不进去打搅了。回头再来探望。” 保泰看着他眼底青影也知道他这几日没休息好,将人送上车才转身回府。 胤禩靠在马车上,想着裕王叔病,心里一阵阵抽痛,就是宫里额娘都瘦了不少。 胤禩听着贴身服侍额娘大宫女说是头前儿额娘听着裕王叔病失手打了个茶杯,一连多日用饭也少了些,虽说额娘嘴上说是天儿热,吃不下,可胤禩到底是知道些事情。 只是为人子女不好枉议尊长罢了。 裕王府和胤禩府邸隔着很近,也没容他继续多想,就听高明在外头喊着到了。 胤禩下来车,就见门口侍卫道是九阿哥、十阿哥来了有一会儿了。 这会儿书房里胤禟对着胤俄道:“我当初说什么来?给八哥提醒了不下一回?不让娶她,看,都几年了?有哪个府里头三天一吵,十天一闹?也不怕传出来给八哥脸上抹黑?那个表妹打小就是个泼辣,揽着不让八哥纳妾也就罢了,可那裕王叔从小真真是疼着八哥,这个她也要闹?我看她再这个样子,那天皇阿玛不是塞给八哥一院子女人就是把她给废了,那时候她就消停了!” 胤俄心里也是为八哥不值,只是看着那没个阿哥样子九哥习惯性反驳:“那个九哥啊,八哥这里就八嫂子自己吵,你那后院里头可是不缺女人,真是热闹了,你那一帮女人和养伶人天天吵,你就不烦?” 想起自己那鸡飞狗跳院子,胤禟噎住了,又想起自己那点隐秘心思,半响没说话。 胤禩匆匆进了书房院子,在门外头就听到这段对话,见里头没了动静,胤禩是自己知道自家事儿,想着当初婚事,想着自己送出去坠子,叹口气,世事难料啊…… 胤禩松开皱起眉间,加重了脚步,高明有眼色在前头推开门。 胤禩一进门就看见老九猫一样又蜷在那里了,只是今日胤禩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八哥?你这是从宫里回来还是从对面裕王叔那里出来?”胤俄瞅着八哥那黑眼圈道。 胤禩坐到胤禟对面,端起水喝了一口,才道:“都转了一圈,你俩来了有些时候了?” 胤俄看看蜷着九哥,看他也不打算开口,回头继续道:“嗯,寻思着八哥也是睡不好,今儿来拉着您出去转转,可好?” 胤禩看看巴巴看着自己老十,还有自打自己进了门,虽然没说话,可不时拿着眼角瞟着自己小九,心下慰贴,点头应下。 几人坐上马车,一起往城外驶去。 一行出了宣武门,胤禩不由问:“这是要到那里?” 胤禟回头笑笑,颇有些神秘道:“上个月我在琉璃厂这边盘下两个店面,一个改成酒楼,一个仍是当铺,我听下面说是前些日子清理出一些死当东西来,那里偷有些小巧玩意儿,八哥看看有喜欢拿去给娘娘把玩也是好。然后顺便到酒楼里尝个鲜儿。” 胤禩知道他这是让自己出来散散心,也不说什么,只道:“可都起了什么名儿?” 还不等胤禟说话,胤俄就在一边笑着道:“八哥,九哥还能有什么文雅名字?当铺连个名都没起,和城里一样,就叫当铺,那个酒楼和以前几家差不多,这次把源聚楼该叫聚源酒楼了,哈哈哈!” 胤禩那多日不见笑模样儿脸上也添了一抹儿笑意,边上胤禟看着舒心不少,名字而已,能搏八哥一笑值了! 几人先去了当铺,胤禩倒是真从里头挑出两件来,一个上好羊脂白玉扣子,胤禩自己看着很是欢喜,胤禟马上使人打了绦子缀上,给他挂在腰上了,还有个是翠绿琉璃兔子,握在手里冰凉,大小也合适,想着送给额娘定会喜欢。 胤俄也不客气挑了几件,不过品质没有八哥好,但也都是好东西,拿回去给自己福晋不错。 胤祹这时带着贾六正一路逛荡过来,瞅见那“当铺”俩字儿,胤祹乐了,对着贾六道:“看,这店家实在啊,爷回去把咱们那店面也改了,贾六?你说叫什么好啊?” 胤禟看他们挑好了,就带着几人出来了。胤祹话正好听在耳朵里。 胤禩看见十二时眼里闪过一道亮光,胤俄则是大咧咧喊:“十二?怎么逛到九哥铺子也不进去坐坐?” 胤祹那里想在这里碰到他们了,上前见礼过后才道:“这是九哥铺子?咳咳,那个方才说着玩啊,弟弟我走眼了。” 胤祹心里嘀咕,可不是走眼了,他九哥那从小可是京城财神童子,那里实在了? 胤禟因着小时候十一弟缘故,对十二也算挺有好感,也没在意,接着道:“十二可是用膳了?哥哥我那酒楼菜色还不错,可要同去?” 胤祹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兄弟四个去了那酒楼。 四个人挤在一个马车里就不那么宽松了,胤禩就主动上了十二马车。胤禟也不好说什么,心里琢磨着下次把马车弄宽敞些。 胤祹看着有些憔悴胤禩,心里也是为他担忧,这福全怕是拖不了太长日子了,万一那天真去了,眼前儿这人不甚康健身板,怕是要倒下了? “八哥这几日可是没休息好?娘娘看了可是要心疼了。”胤祹虽是欣赏这史上八贤王,可是到底相处时间不算长,不像同胤禛、十三那样熟稔。 胤禩看看十二,道:“还好,只是裕王叔身子” “哎呀!看我这记性,总想着把这个还给八哥,每每就忘了,幸好这次碰到八哥。”胤祹听到他说起裕亲王,突然开口打断他道。 胤禩看着他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个坠子来,一看甚是眼熟,接过来一个可不就是自己当初送出去坠子? 抬头看看笑嘻嘻十二,胤禩想了想十二上次就说要还给自己,看看水润色泽,胤禩想着到底是裕王叔送东西,收回来也好,转手系到扇子上,把原来那个放到荷包了。 沉思一下,又把刚挂在腰间羊脂白玉扣,摘了下来,塞到十二手里。 胤祹让他这一连串动作弄花了眼,看着手里玉扣,就是不怎么懂这个胤祹也可以看出来这东西品质不错,开口道:“八哥?这个十二可不能要,那个坠子本就是您额东西,这不是显得十二我” 胤禩打断他话道:“没什么,这个是你九哥铺子里,我和你十哥都淘了几件,这个就当是他送好了。来我给你戴上。” 听他这么说胤祹也就不说话了,何况他是挺喜欢。 看着低头在自己面前八哥,那飘到鼻尖淡淡味道,同那人身上不一样,那人是一股子冷香,八哥身上却是暖暖,就像人一样,看着他俊逸侧脸胤祹不由感叹老康基因真是不错啊。 “好了!看看,怎么样?” 今儿胤祹是换了身淡蓝长衫出来,衬着那羊脂白玉看着就很舒服,胤祹眯了眼冲着胤禩道:“那十二就却之不恭了。” 酒楼离着不是很远,就这几句话功夫就到了。 一下车胤禟自然是看到了十二腰间那块玉,眼中闪过不悦。 腹诽那可不是什么死当东西,那块羊脂白玉是自己专门搜罗来送给那人,如今却是挂到了十二腰上,胤禟也只能暗自后悔,既然已经送给那人了,自己却是再说什么了。 几人从另一个门,上了酒楼里三楼。菜色很是不错了,吃还算欢畅。弟兄几个聚在一处说了些无关紧要话题,气氛还算融洽。 只是席间胤俄总是爱挑胤禟刺,不时问问南边胡同里有没有妓院新开张,弄胤禟几次差点就喷了。 好在胤禩对他俩打闹是从小就调解到现在,驾轻就熟几句话就让话题重新回到正轨。 几人相处看边上十二咂舌不已,对胤禩愈加重视起来。 几人用了膳便各自分开,胤祹自然是回礼部去了。 晚上同胤禛一道回去路上胤禛自是发现了十二腰间物件,捻起来看看,有些纳闷问起:“今儿去淘换?好东西。” “四哥喜欢?这是今儿出城碰到八哥他们几个,正好九哥当铺里几件死当东西送了八哥、十哥,我也趁机把儿时那坠子还了八哥,八哥就分了我一件,我看着欢喜便收下了。”胤祹也不隐瞒,随口就说了今儿遇到事儿细细讲了一遍。 胤禛听到十二说那是胤禩送时,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只是车厢里有些暗,胤祹并没有发现。 俩人分开后,胤禛进了府那脸色就沉了下来。苏培盛有些莫名,只是小心伺候着。 第 91 章 伤 第91章伤 康熙四十二年六月初七和硕恭亲王常宁薨…… 康熙一行刚出古北口,便接到奏报,当日便快马传谕命留京诸皇子经理其丧,并谕诸皇子每日齐集丧次。又给银一万两,命内务府郎中皂保监修坟茔立碑。 接了康熙旨意,三皇子胤祉一副他是老大模样儿率领在京众皇子操办起来。胤祹纵是有什么不满也不能发作,只是冷眼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就看着不怎么顺眼所谓三哥,想着他日后作为越发不齿起来。 忙忙碌碌,这恭亲王府悲声才刚刚弱下去,六月二十六,裕亲王福全病逝,一时又是哭声震天。 这天早上胤禩匆匆去宫里请了安便去了裕亲王府,隔着车窗,胤禩看着窗外飘洒着细雨,今日这雨在胤禩眼中没了那轻松意境,反倒是觉得粘粘糊糊不爽利,不知为什么,总有种不踏实感觉。 “高明?快些!”胤禩扬声对着外头喊道。 高明这几日跟着主子来回奔波,主子憔悴看在眼里,闻言对着车夫低语了几句,胤禩感到又快了几分。 到了地头,胤禩也不等那马车停稳当了,一个箭步窜下来便冲了进去,一名内侍躲闪不及被撞翻在地,连忙喊:“八爷!主子正让我去喊您呐,王爷不大好了,您快进去看看~” 胤禩听着那句“不大好了”,转身就往里头跑,那里还顾得上平日里礼数,还没到门口那眼圈已经是红了。 保绶在门口走来走去,看到门口显出胤禩身影后一个箭步蹿上去拉住胤禩衣袖,一边哑声道:“可是来了,阿玛在喊您,快进去!” 胤禩也顾不得说什么了,七拐八拐进了内室,正看见保泰红着眼眶向自己看来,胤禩心里“咯噔”一下,踉跄扑到在榻边,低低叫了声:“王叔?小八来看您了……” “阿玛?您看看,八阿哥来看您了”保泰在他阿玛耳边低喊着…… 福全这时反倒是清醒了一些,睁开已是浑浊眼睛,模模糊糊看着伏在自己身边胤禩,眼中闪过一道欣慰亮光,喃喃说了些什么,保泰附耳过去半响抬起头来,对着边上人摆摆手道:“都出去,阿玛有话要同八阿哥讲。” 等只剩下阿玛和胤禩时候,保泰眼里伤痛中流露出一丝黯然,不过是一闪而逝,关了门,把空间留给里面人。 福全看着近在咫尺胤禩,想伸出手去摸一下胤禩脸,只是那胳膊抬了几次都是连软塌都没有抬离,心里正有些颓然,就感觉自己手被一只温热手握住了。嘴里不由又说了些什么。 胤禩握着王叔已经病剩下一把骨头手,感觉着上边几乎没什么温热劲儿传来,附耳过去颤声道:“王……叔,可是有什么……吩咐?小八在听呐……” 福全动动唇,含混不清咕哝了几句,胤禩连忙探手在那枕下摸索了一番,摸出一个巴掌大荷包来,有些老旧了,不过没什么磨损,显示着主人保存很好。 胤禩把它塞到那枯瘦手里,一起握住,又附耳过去,听着裕王叔嘱咐,只是不停“嗯嗯”应着,那眼眶中泪水,再也装不下溢出来,顺着胤禩脸颊滴落在那个荷包上,晕染出一片水色…… 保泰等人在外头也是着急不行,奈何阿玛有令,只得在那里转来转去,突然那门“吱呀”一声开了。 胤禩出来时候就是顶着一道道视线迈着沉重脚步踏出门外,扫了一圈,对着保泰道:“王叔让你们几个进去……我在偏厅那里,如果……知会我一声。” 胤禩说完紧了紧手里握着东西,便转身离开了。 几人相互看看,眼中都有着悲戚,推门走了进去。 不多时胤禩便听见后宅传出哭声,木木转过头去,面对着那个方向流下两行清泪…… 脑海里还回荡着方才裕王叔话:“小八,你自小就敬小慎微,王叔没什么好嘱咐,单单一句话要记得‘你皇阿玛……先是君,才是你……阿玛,切莫……生了别……什么心思……切切牢记’。” 抓紧了手里荷包,胤禩眼中悲伤里含着一丝倔强…… 高觉得了主子吩咐,匆匆来到宫里头,待见着良妃娘娘后便把主子交代亲手交给娘娘小檀木盒子交了上去,连带着裕亲王病逝消息。只是看着娘娘苍白脸色,往外走高觉有些发愁回去怎么跟主子回报。 良妃听到高觉回报后,屏退了宫人,小心打开那个盒子,颤抖着手将那个荷包紧紧握在手里头,一口血就吐了出来。隔日便病倒了。 得了信儿胤禩更是添了一桩心事,只短短几日便有些脱形了,这模样儿落在有些人眼里也是日日不得安宁。 不说京城这边,二十六日,康熙等人驻跸喀喇和屯,戌时,康熙将一干人等都遣了下去在外面等着,无力靠在椅子上,脑海里满是方才凑报:和硕裕亲王福全病笃! 梁九宫看着万岁爷那苍白脸色,微微颤抖双手,刚要说什么就听外头传报太子爷和众皇子都到了。 胤礽率先进来就看着那人不好脸色,几步上前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康熙道:“胤礽,尔等星夜先赴京师,你们裕王叔身子不大好了。” 胤礽纵是在担心,也只能领了皇命急速回京。康熙等他们退下去后,随即传谕即日行,不顾诸大臣再三恳留,御驾回銮。 胤祹、胤禛得到消息时候正是在衙门里,同一样得了消息礼部尚书知会一声便匆匆赶去裕亲王府。 二十八日,康熙又得报和硕裕亲王福全薨逝,夜里便发起热来,食不下咽。 七月初一,康熙自三家店于子刻行。进东直门,恰好能赶上和硕裕亲王福全丧。 胤祹等在队伍里眼看着康熙竟是除缨哭至灵柩前。一直等到祭奠完毕,康熙仍旧恸哭不已。面貌哀戚,却是不曾作假。 论理这胤祹也不该说什么,对着这福全也是印象不错,只是他这便宜阿玛,这前后差距也太大了。 恭亲王常宁丧事这康熙只是给了一万两就了事了,等到了这裕亲王福全时候便是星夜赶回,只是这个是不能拿来说话,胤祹只是暗地里腹诽着。 太子等诸皇子、及诸王、大臣纷纷上前劝谏再三,胤祹自然也是说着些安慰话,康熙才默然不语,在胤礽搀扶下回宫。 当日午后,皇太后驾临裕亲王府,几度哭晕过去。胤祹因着身在礼部,身上便有了差事,本就在这里,皇太后来时便侍候在边上了。 看着悲痛**绝老太太胤祹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只捡了些宽慰话在她耳边说着。好在有康熙和太子劝慰,皇太后总算止了泪,回宫了。 康熙自己却是不回乾清宫,从东华门进宫,到慈宁宫请了安,自苍震门入住景仁宫。诸皇子、诸王、大臣、齐集宫门奏请康熙御驾回乾清宫,少息圣体、复幸塞外避暑。 这话听一同跪在那里胤祹一阵阵牙疼,这就是标榜天家亲情啊! 这其间还有个事儿让胤祹心里很是想不通,这康熙就这么不待见那恭亲王常宁?就非要这么来显示他同福全亲厚? 当初常宁殡丧时,众皇子阿哥们皆是同旗才穿孝,现如今康熙竟是下这这么道旨意: 谕宗人府、裕亲王之丧、皇子等理应穿孝。尔等确议具奏。宗人府议、同旗之皇子、应行穿孝。裕亲王朕之亲兄,岂可止令同旗皇子穿孝?遂命皇长子胤禔、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俱穿孝。 听听,那常宁就不是你兄弟了?不过这话胤祹也只和那人抱怨一下,反是招来一顿说教,至此胤祹也就把这话闷在心底了。 不过胤祹想想也就释然了,这人都有远近亲疏之别,不说自己同胤禛,就是同胤礽、十三关系也比其他兄弟好上几倍,更不用说让胤祹总也看不顺眼胤祉了。 其实康熙对着这福全感情,比起那常宁确是亲厚多了,至于其中隐情却不是胤祹这个年岁可以知道了。 往后数日康熙不理朝政,日日亲临裕亲王府,初四那天更是赐下内厩马二匹、对马二匹、散马六匹、骆驼十只、及蟒缎银两若干。 初五和硕裕亲王福全举殡,康熙奉皇太后亲临王第,待到回宫后,康熙便把自己关在景仁宫里了,就连梁九宫都在门外头候着。 一手拿着一分折子,隐约可见上面字迹有些扭曲,另一只手则是有些颤抖抚上那副画,康熙凝视着画里端坐在桐树下两人,几分相似面容上均是带着点笑容,只是一个笑神采飞扬,一个却是略微带了些拘谨, 看着你画中人交握在一处手,康熙喃喃道:“二哥,你放心,保泰、保绶等人朕会照顾着……” 初六,康熙便带着胤礽等人行巡幸塞外去了。 第 92 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平安夜了,默默在此预祝大家圣诞快乐啊~~~~~~~~~~~ 第92章 康熙走了,宫里便又沉寂下来…… 只是胤祹不似以往请安时候才去,如今得空便往慈宁宫里跑,他倒是打心底里亲近这个对自己一直很不错老太太,因着言语不通,胤祹便在这边陪着说回子话,再去苏麻和额娘那边请安。 莫说天家亲情淡漠,起码在胤祹眼里还是有好。每每自己去请安,十次倒是有那么七八回在慈宁宫碰到胤祺在那里,也算是尽了孝道,没辜负皇太后抚养他恩德。 入了九月里,天儿也不是那么热了,胤祹从宫里头回来便一头扎进书房,老半天才冲着门外喊:“小六儿!去主院福晋那里说声,今儿爷过去用膳。” 贾六应声,心里头却是纳闷了,今儿什么日子?主子莫不是今儿吃错药了?这自大大婚一来,除了初一十五主子去趟上房,其他时候可是躲还来不及啊!也亏着福晋脾气好,不然同那个庶福晋一样,主子又该恼了。 贾六想起暗地里还没解禁侧院,摇摇头传话去了。 胤祹自然不知道贾六心里腹诽,不过他从慈宁宫出来就憋了一肚子气儿,皇太后笑眯眯告诉他那人后院李氏竟然又有了身孕,还问自己什么时候在给她添个重孙? 其实胤祹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是气那人依然宠着那个李氏?接二连三格格、阿哥不断从她肚子里往外爬?还是气这消息不是那人亲自告诉自己? 胤祹觉得自从俩人明了真意,自己便越发得寸进尺,像个女人一样患得患失起来,总觉得那人不是自己可以掌握,可是放又放不下,单单这俩人后院里头那子嗣事时不时就出来捣乱一番。 胤祹越想越不是个滋味儿,那人十天半月不来自己这里一次,自己去找他,那人不是正忙着就是代答不理,老让胤祹觉得拿着自己热脸去贴那人冷屁股,憋屈慌,可又戒不掉…… 连着几次胤祹也明白那人不对劲了,可每每问起来时候却屡屡被岔开,转移了话题。 胤祹现在有心去问问,可是一想起自己后院也有个大了肚子女人,实在是拉不下脸来去问什么了。 自暴自弃在榻上滚了几圈,就听着贾六在外头喊话。 胤祹爬起来,整整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只是站在台阶上,抬头看看两株高大相缠合欢树,一阵风吹过洒落点点残红,胤祹叹口气,抬脚往外走去。 贾六一路小心跟着。 刚进了院子,胤祹就听看门口站着一个一身浅绿色绸衣小丫头快步走来。 “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紫英弯着月牙儿眼蹲步请安道。 胤祹对这个院子里人陌生紧,也懒得分辨,抬手免了她礼又听她道。 “福晋正在后头小厨房看着呐,说是爷来了就先去里屋坐坐。”偷偷瞄了一眼十二爷,紫英补充着。 胤祹嗯了声便进了屋,喝着紫英端上来茶水,心里就想起他额娘话来,想着待会儿怎么同富察氏开口。 正想着胤祹就听见耳边响起一道蛮好听女声。 “爷可是等急了?妾身让人做了几道清单小菜,爷尝尝看。”沁如一进来就看见那人正皱着个眉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出声打断道。 “唔,没。”胤祹说了俩字就没什么想说了。 沁如自小便是被额娘教导这察言观色,见状也不多说,侍候着他净了手,俩人相敬如冰吃了顿饭…… 胤祹心里头第一次不停感谢,这老祖宗“食不言”规矩定好了。 席间胤祹看看她一身月牙儿白妆花纱衣,安安静静一副酷似自己额娘气度,胤祹心下暗叹,是个好女子,奈何自己无福消受了。 胤祹草草吃完,便坐到一边,低头看看自己月白缂丝外袍,胤祹微微皱皱眉,觉得自己是多想了,撇开这些个乱七八糟,道:“额娘让你赶明儿带着那李佳氏进宫看看,我同卢冰招呼了,今儿你也同她知会一声。” 沁如微微瞪大了眼睛,不过到底没说什么,只温顺应下。 胤祹说完喝了半盏酸梅汤就回他院子了。 见爷走了,月梅、紫英围上来,低声道:“爷怎么不坐坐就走了?这往日里一月里来个两次,今儿突然来了奴婢还以为” 月梅看着福晋微微变了脸色,连忙出声打住紫英话:“混说什么啊,爷定是衙门里有事儿,你个死丫头知道什么啊,敢这么编排主子?” 紫英吐吐舌头噤了声。 沁如哪里不知道月梅心思,看看那大敞门口,已经是看不到那人身影,散了心里郁气道:“月梅去侧院把爷方才意思通传一声,别也不要多说,赶紧回来就是。” 看月梅转身出去了,紫英想起上次自己去那院子里,那燕红怪腔怪调,不由有些愤愤道:“娘娘到底是要见您还是见那个狐” “紫英!”沁如瞪了紫英一眼,止了她将要说出口话:“怎么说她也是爷庶福晋,大小是个主子,主子可是你编排?可是要李嬷嬷再给你说道说道么?” 紫英想起李嬷嬷手段,小脸不禁白了白。 看她反映沁如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也是暗暗嘀咕:那李佳氏再有一个多月便要生了?这万一是个阿哥?那自己…… 不提胤祹后院怎么样,胤祹回到自己院子里在那两株合欢树下站了老半天,肩膀、发辫上都站了些落惢,身上带着股特有淡淡沁香……思绪不由就飘到了同那人那年在温泉庄子上那次,那人当时身上冷香便是被这暖香覆盖了呢 户部衙门 胤禛草草用了膳,拿着一堆公文却是怎么了看不下去了。 老觉得别扭慌。十二有几天没见着人了? 这俩月胤禛每次一见着十二,他腰间那块羊脂玉就老是在他眼前儿晃着,弄他想说话到了嘴边就全晃没了,堆在心口堵得慌。 捏着眉间,又想着昨儿回去那拉氏同自己提起事儿来,胤禛一阵头疼。 德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昨儿召了那拉氏、李氏一起去了慈宁宫给皇太后请安,十二怕是知道了? 越想越烦躁,不由就想起皇阿玛送给自己几个字来,左手又不自觉转起右手拇指上扳指来。 一连几日两人都在纠结着,这次胤祹也不想这么早去见那人了,于是宁可这么僵着。 九月二十一,康熙回京,在京众皇子前去迎接,胤禛也是头一次隔了这么些天没见着十二了。 视线越过中间几个兄弟,胤禛瞥见十二眼底淡淡青影,不知道怎么心里突然就顺畅了,想着待会儿就过去同他服个软就是了。 胤禛想不到是待会儿从乾清宫里头出来时候,胤祹便被太子拉着一路去了毓庆宫。 胤祹自然也看见了那人,只是人前依旧是冷着脸模样儿,胤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有心上前说话,却被十三拉着开始说着他一路见闻。 半响康熙传他们觐见,才甩开十三这块牛皮糖。 康熙依次问询了今人衙门里差事,胤祹也没什么好说,只是问道胤禩时候,听着那人有些虚弱声音,胤祹不由看了过去,也不知道是那石青褂子衬还是怎么着,胤禩脸色依旧是有些苍白,同胤禟站在一处,胤祹怎么看都觉得那胤禩比起胤禟都要单薄了。 不过想起福全病逝和他额娘身子,胤祹也不由心下微微恻然。 十四在边上飞快瞟过一干人等,心里暗暗计较。 待到出来时候,胤祹看着那人正好也看了过来,勾起纯正想上前去,便听着边上胤礽低声道:“十二,二哥交代事情怎么样了?” 胤祹顿了顿,回头笑笑道:“二哥放心,只是” “可是有时间到二哥毓庆宫坐坐?四弟可要一起?”胤礽瞟一眼四散兄弟,打断了十二话,转而对着边上胤禛道。 胤禛看看十二眼底歉意,看看太子似笑非笑模样儿,虽说是有些纳闷,不过却是拒绝了。 胤礽看看胤禛远去身影,拍拍十二肩膀率先往毓庆宫走去。 有些无奈看看俩不同方向,胤祹嘱咐了贾六,哀叹一声便快步追上了太子脚步。 待到胤祹胤礽分主次坐好,胤祹才道:“二哥说那事儿弟弟去看了,只怕是不大好。” 看着胤礽坐直身子,胤祹立马补充道:“那些个捧高踩低自然是有地,不过十二拿着您牌子去了,自然不会在发生这些事了,只是那人自己怕是绝了念想了。” 胤礽自然是明白十二话里意思,低下头掩住了神色变换。 一刹那静默,却没等胤祹说话,就听胤礽自己打破了沉默,捡着途中事件说了些,便也没在留他。 胤祹从毓庆宫出来便匆匆往自己府上赶去,也不知道那人听了贾六话是个什么反映,会不会在那里了。 胤禛坐上马车慢慢往府上驶去,只是快到低头时候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去十二府上。” 第 93 章 第93章 卢冰接到通传连忙迎了出去…… “奴才给四爷请安,爷吉祥。”看着马车前立着人,卢冰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没看着自己爷,可也知道轻重缓急,急忙上前请安。 胤禛看着卢冰出来,本来还有些别扭心情反倒是静了下来,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卢冰一路引着这位大佛进了书房,奉上茶点,恭敬退到门外。 苏培盛看着卢冰朝他打眼色,回头看看屋里,便跟着卢冰走远了些。 “我们爷呢?怎么就贝勒爷一人儿回来了?”卢冰压低了声音问道。 苏培盛看着卢冰有些惊惧模样儿,连忙说:“瞎琢磨什么呐你!十二爷给太子爷招到毓庆宫去了,说是一会儿就回,先让我们爷过来歇着呢。” 卢冰闻言松口气,今儿圣驾回銮,爷今儿一早就换了行头进了宫,也该是回来时候了啊。 胤禛坐在书房里书案后那张椅子上,手里抚着同自己书房里一样质地镇纸,寻思着太子会同十二说事儿也不外乎是宗人府里那被羁押索额图了。 想着一会就回来了,胤禛索性自己磨了墨,捡了根笔开始描摹起来…… 这头胤祹出了宫坐上马车便匆匆往府上赶去。 等到了门口,贾六就看着一路上没出声主子心事重重往前院书房急步赶去,不由纳罕,主子问问门子上不就是了?四贝勒爷总不会飞进去。 也由不得他多想,快步跟上。 卢冰、苏培盛听着动静便停了闲聊,一起迎了上去。 胤祹看着苏培盛在这里自然知道那人也在里面了,松了口气,冲着俩人笑笑,免了礼,抬脚进了里屋,留下贾六怨念看着紧闭门,嘴里头碎碎念:对着奴才您老一路拉着个脸,对着总管就笑跟朵花似…… 胤禛听见声音还以为是卢冰进来了,也没出声,继续手里画…… 胤祹看着那人在书案前静静画着什么,也不出声,贪婪看着那人,一步步靠近…… 待走到那人身后时,胤祹往那还没完成画上一瞥,便再也移不开眼睛了:画很简单,只是一个人侧影和一片衣角,可让胤祹欢喜是胤禛画是自己,尽管没画完,可不修边幅模样儿让胤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是那年俩人一起在自己府里头那片梅林赏梅情形。 胤祹克制不住自己心里涌动,上前环住那人腰身,凑到他耳边低喃道:“四哥~” 胤禛在他环上来时候就知道是谁了,手微微一抖,便在那纸上留下一滴浓墨,感觉着耳边麻痒,拧起眉头刚要发作,可冲口而出变成了“唔~”一声。 胤祹含着那人耳珠,轻添慢挑,感觉着手臂上传来他腰身僵硬,不怀好意咬了下那软软耳珠,看着他微微颤动手臂,胤祹身后握住胤禛那笔那只手,在滴落那处,几下便画出一朵盛开墨梅来。 “四哥,十二这朵花可还入眼?” 胤禛听着十二那一如往日轻佻声音,觉得自己这些天纯属多想了,把身子往后一靠把重量索性都放到十二身上了。 胤祹也不以为意,错身一点,一手揽着那人劲瘦腰身,不时捏上一把,感觉着薄薄衣料下肌肉一阵阵收紧,胤祹下面也有了感觉,看着那人红了耳垂,胤祹得寸进尺往前蹭蹭,直叫那人软了腰身…… 因着孝期未过,胤祹也不能做到底,不过眼前儿豆腐不吃话,自己今晚会睡不着,万一做恶梦就是罪过了。这么想着胤祹另一只手依旧是抓着那人手在那副未完画上添补着。 时候不长,胤祹放下笔,揽着胤禛退后一步,仰着脸,得意道:“看,四哥,十二画怎么样?” 胤禛感觉着自己臀后硬物,只想拍飞他,那里知道他画了些什么。不过顺着十二手指看去眼神也是一闪。 寥寥几笔,在自己方才人影边上又添了一人,只比头一个人矮了一点,交叠衣袖,紧挨肩膀,都侧头看着前方露出半支梅花,虽是粗糙些,可胤禛还是想起了那年俩人一起赏梅清醒,嘴角便挂上了一抹浅笑,却是连目下俩人姿势都忘记了…… 直道左耳传来一阵阵濡湿,胤禛才懊恼回神。 只是这位爷素来会装,胤祹要不是看着他脖颈上染上淡红,和微微柔软了腰身,只看表情胤祹也是看不出来。 胤祹一手攀上那人前胸,隔着衣料在那一点上揉搓着,腰身轻晃,来来回回在那人身后磨蹭着,另一只手却是绕过他窄腰扣上了那人身前隆起那处,轻揉慢捻,还不时用指甲刮过顶端…… 每每那人身上颤动传来,胤祹便越发逗弄起来。 胤禛被这上不上、下不下感觉弄正要推开他时,就听着外头卢冰喊道:“爷,福晋回话说是庶福晋不大好,问问爷可要去瞧瞧?” 屋里俩人动作同时僵住,胤禛除了脸上泛起浅红还能看出方才一丝痕迹外,那脸色却是回复了他冷面本色。 看十二还紧紧揽着他,回头看看他那有些僵硬表情,胤禛心下微软,嘴上却是依旧道:“去看看,我这就先回去了。” 胤祹看看那人说完便推开他手臂,整整衣衫推门走了出去。 胤祹看着大敞门口**哭无泪。 不说胤禛满心不是滋味回府,胤祹却是要处理眼前儿事情。 沉着脸让卢冰把等在院门口月梅带来问话。 月梅也是心惊胆战,刚看着四贝勒爷从书房园子急匆匆走了,心里担心不是自己扰了爷朝堂上事儿?可那侧院真出了事儿话,自己主子也担待不起啊!何况是爷头一个孩子呐。 “,怎么回事?”胤祹大马金刀坐在那里沉声问道。 月梅瞅着爷那堪比锅底脸色,对自己猜测越发肯定了,心里暗暗叫苦,嘴上却是不敢停顿,忙道:“福晋让我来通传一声,说是庶福晋喊着腹痛,福晋使人请了大夫瞧着了,也做主去请了上次诊脉太医了。” “唔,知道了。”胤祹心里却是恼火,不管是自己还是离去那人,由不得他不上火,好不容易渐入佳境,消了隔阂,偏偏被人打断了,胤祹单单铁青了脸没发作已是他竭力压制后果了。 月梅看着爷那模样也不敢催,只在那里杵着。 胤祹半响才反映过来,长长舒口气道:“走,去看看。” 不说胤祹后院那些个勾心斗角,胤祹去看了看也没什么大事儿,估摸着有是那李佳氏把戏,心下不喜回转上院。 苏培盛看着爷脸色却是半句不敢多说,好长时间没见着爷这脸色了。回了府偏偏有碰上大阿哥从尚书房回来,苏培盛只有在那里暗暗念佛了。 胤禛看着已经是七岁弘晖,看着儿子乖巧稚嫩却偏偏装着老成模样儿,不由就想起十二小时候模样儿来,本来郁郁难消心结反倒是通畅了些。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苛责十二了呢? 舒口气,想了想便往那拉氏那里行去,一路上检查了弘晖学业用了些茶点,背后顶着妻儿目光便回自己院子了。 往后几日俩人胤祹是怕那人气儿没消,胤禛则是抹不开脸,手头又有公务要忙,于是就这么拖了下来。 因着裕亲王病逝,定嫔生日也就草草过了,没几天胤礽请了旨意去探视索额图,隔日便传出索额图死于幽禁消息。 胤祹跑去毓庆宫看着那人恹恹模样儿,听着他说起索额图在那里心如灯灭绝望,胤祹也是心下恻然,安抚了几句便出来了。 看着高墙下四方天空,胤祹怀着满心郁气急步出了宫。 日子不会因为有些人留恋和遗憾便会停下,康熙刚回来不到一个月,十月十一日又从畅春园程巡幸西省,阅视汾渭二水,命皇太子胤礽、皇三子多罗贝勒胤祉、皇十三子胤祥随驾。 满朝文武对着太子每每随行多有猜测,胤祹自然也是不例外。 不过胤祹琢磨着却是和众人有些出入,他总觉得康熙并没有对他失了关心,也不是想看住他,反倒是因为关心宠爱犹在,所以才带在身边,不过这反倒是投了胤礽心思就是了。 送别康熙御驾,回城路上胤祹厚着脸皮进了胤禛马车,那磨磨蹭蹭、扭扭捏捏做派让胤禛没忍住别过脸去。 胤祹自然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赶忙顺竿爬上去,紧挨着那人坐着,却是不敢有多余动作了。 不说俩人关系芝麻开花节节高,胤祹后院李佳氏却是一天天难受起来。 十月二十一,刚过申时侧院便传出惨叫,好在宫里接生嬷嬷早几天便住到十二府上了,福晋富察氏沁如安心之余便指挥着院里嬷嬷、丫头、仆从烧水,去太医院喊太医,通知宫里和爷,整个园子一片鸡飞狗跳。 胤祹回来听了卢冰回禀,匆匆赶到时候就见着这个情形。不由扶额长叹,要在现代那里会这样啊,不过虽是对那李佳氏不满,胤祹也不是那等铁石心肠人,吩咐卢冰去把要用东西都用酒窖白酒薰一下,用布巾等东西也都用滚水烫了再用。 从十月二十一一直到隔日巳时,胤祹和富察氏沁如就在那个院子里相顾无言到天光大亮。那里屋李佳氏也从高声惨叫到几乎听不到声音了。 “吱呀”一声,刘嬷嬷抹着额头汗水从里头出来了,冲着十二爷就福了下去。嘴里嚷着:“奴婢给爷道喜了,是个格格,母女均安呐!” 沁如眼底闪过一抹庆幸,也笑着道喜。 胤祹松口气,是男是女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他这一宿加半天在外头听着李佳氏惨叫,他这心里也是不得安宁,当初在医院里难产都没她叫惨。 让卢冰打赏了一干人等,胤祹进去看了看刚出生小家伙,心下暖暖,碍于规矩也没进产房,便去宫里头报喜了。 沁如送走了胤祹,便吩咐下去,加了这院子里补贴,又从自己份例里添了些东西,看边上紫英一个劲儿皱眉。好在月梅在边上看着她才没让她说出什么不合时宜话来。 胤祹进了宫便直奔慈宁宫去,让贾六先到定嫔那里报喜。 皇太后虽然对自己挑孙媳妇没生个重孙给她抱,略有不满,不过念着十二年纪还小,笑着赏了一堆小玩意儿和一些补身子东西,便打发他去苏麻和他额娘那里了。 胤祹笑嘻嘻跑了几处地方接了赏赐便回府了,心里有些庆幸有了这个女儿总算也能堵住一些是非了。坐在马车上,胤祹想着他额娘话,心里犹豫不决起来。 这个孩子不出意外话就是自己唯一孩子,到底要不要抱给富察氏养呢? 第 94 章 作者有话要说:汗,老有口口,大家自行脑补一下啊~~~我换说法都换晕了~~~~~~ 额,还有在专栏里放了个qq号,有事的亲可以gd一下,另外,能不能收藏一下俺的专栏呢?那里很冷啊,来给点温暖~~~~~~~~~~ 第94章迷失 胤祹从宫里头回来去了后院富察氏那里把各宫赏赐和定嫔嘱咐都说了下,正打算回他院子,就听富察氏道:“爷可要过去看看姐姐?” 胤祹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富察氏口里姐姐该是那侧院李佳氏,胤祹想了想,那女人虽然是算计自己,却也没有其他恶行了……而且昨儿到底是九死一生,才给自己诞下个女儿,自己不去探视一下反倒是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了。只是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了。 胤祹一路走来,看着边上亦步亦趋富察氏,纳闷:她提醒自己来也就罢了,她自己完全不用跟着嘛。不过看她安分温婉模样儿,胤祹也不好说什么。 胤祹一路别扭很,时不时拿着眼角瞅着自己这名义上妻子。好在院子隔得不是很远。到了地方贾六还没上前,紫英就先去叫门了。贾六讪讪退下来,心里却是对着福晋这个小丫头不喜了。 燕红开门见是紫英,柳眉一竖刚要说什么,就看着后头十二爷,连忙堆起笑脸,回头给边上小丫头使个眼色,越过紫英给胤祹福了福,道:“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主子得了爷来信儿定然欢喜很。” 胤祹皱皱眉头,有些厌烦,虽然自己不像胤禛那样看重规矩,可也不是那不知礼法人,这丫头难不成当自己边上这富察氏是空气不成? 要说这燕红也是个伶俐,见状立马给福晋请了安,沁如就是有再多不满也决计不会在胤祹面前表现,摆摆手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几人进了院门,转过几道花墙入了里屋,便见那榻上躺着脸色苍白李佳氏在刘嬷嬷扶持下半撑起身子眼中闪着渴盼和泪光向自己望来。 胤祹想着这女人以往爽利和上次事儿,看着此刻却是如此娇弱女子,心里也是矛盾很,立在那里踌躇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沁如目光在俩人几个来回,勾起唇角挪步上前关心道:“姐姐可是好些了?这不爷从宫里一回来就来看望姐姐了,宫里头皇太后和娘娘赏下一堆物事,和上好燕窝、山参,说是给姐姐好好补补身子呐。” 胤祹看着富察氏做派眼里闪过满意,只是沁如软濡声音一句句想刀子一样剜进李佳氏心里,攥着拳头,用疼痛才堪堪保持住脸上笑容。 “谢谢福晋来看望贱妾。”李佳氏话是对着沁如说,可是那眼神却是一直盯着坐在边上胤祹身上。 沁如入府后也有些日子了,多少明白这俩人之间关系,看胤祹只是淡定坐在那里,自己自然是把话头接过来,俩人又虚与委蛇了一番。 胤祹自然是看到了那人眼神,听着俩人没什么营养话,半响开口道:“你就在院子里好好养着就是,后日洗三福晋会操办好。” 说完也不看屋里众人反映,胤祹一步当先走了出去…… 沁如看着胤祹反映,心里却是大定,回头又同李佳氏嘱咐一番便追着出去了。 看着那重新关上门,李佳氏那脸上挂着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崩溃开来,喉间溢出压抑哭声,泛红眼眶留下两行清泪…… 刘嬷嬷在一旁不停安慰着…… 不说这头,胤祹一边走却是一边琢磨着还是把孩子给福晋抚养着,不然以后长大了,耳濡目染下也学上那李佳氏某些习气,不光是毁了自己名声,就是那一个纯洁小生命也就被染黑回不了头了,再说额娘说也对,以后她总也要出嫁,嫡出和庶出分别在这个大环境里胤祹也不得不遵从。 俩天时间很快,头前儿胤祹去宫里头请了皇太后懿旨,将这皇太后赐名为宝珠奶娃放到那富察氏名下,又去宗人府上报了,这也就算是嫡出格格了。 洗三那天来人倒是真不少,宫里头皇太后和各宫娘娘送来添盆,除了大阿哥、随驾太子、胤祉、十三外,其他弟兄都带着福晋来了。倒是让胤祹好一阵子没想通,难不成自己人缘这么好? 转身时候,无意间瞥见富察氏抱着宝珠同四嫂相谈甚欢模样儿,胤祹心里头一阵别扭,视线扫过人群,看着那人一副淡然表情,想了想胤祹便举步走了过去…… 这前头欢声笑语,富察氏沁如满面红光,李佳氏却是在后院哭肝肠寸断,几度晕厥,悠悠转醒后,望着前院,眼中折射出幽幽冷光,看在一边端着药碗燕红心里一阵阵泛冷气。 胤祹府里头是有人欢欣有人忧,不过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只是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胤祹这心里火却是越燃越旺了。 日日得空便往城外头跑,也亏着目下礼部没什么事情,康熙又不在。 二十八晚上,胤祹躺在榻上整晚都没睡安稳,都是笑醒。让贾六这个守夜在隔间也是一惊一乍,心里也不知道腹诽了些什么。 二十九早上,草草用了膳胤祹挂着俩黑眼圈,却是精神亢奋去了进宫请安去了。 定嫔搞不懂儿子这是怎么了,只能归结于头一回当阿玛兴奋过头了,还暗暗在心里想着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胤祹顶着这幅尊容在宫里头转了一圈,便回礼部报道了。 一上午贾六就看着他主子那屁股底下就象坐了个刺猬一样,不得半刻安生。一会儿皱起眉头,一会儿又笑眼睛都眯缝成一道缝了,嘴里还喃喃有词。看贾六是心惊胆战,莫不是爷得了癔症? 胤祹自然是不知道贾六又在腹诽他了,脑海里满是温泉水滑,雾气蒙蒙、若隐若现暧昧。 好容易挨到用膳时间,三转两转去了胤禛户部衙门,闯进胤禛书房里,拉着那人就往外头跑。 胤禛被进来十二下了一跳,赶紧拽住他道:“你这疯疯癫癫样子被下面官员瞅见了,参上一本,看皇阿玛回来不打你板子。” 胤祹四下里瞅瞅,哪有个人影,心里腹诽,你冷面贝勒爷这里没事谁来蹲着抓我把柄?不过面上却是讪讪道:“四哥可是忙完了?下响没什么事了?” 胤禛看着他这表情心里古怪,不过看看书案上一摞处理好公文,点点头,道:“嗯,没什么要紧事了,怎么?” 胤祹笑弯了眼睛,抓起胤禛袖子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这就好,十二备下大礼给四哥庆生呐!” 半响想起什么来,回头对着跟上来苏培盛道:“你回府跟四嫂说声,四哥今儿不回去了,赶明儿四哥生辰宴前一定回来,啊?” 苏培盛看着自己爷没做声,也只得应下,看着主子被风风火火十二爷拉着走了…… 在马车上坐好,胤禛看着笑开花十二才道:“,这次又要去什么地方?” 看着十二脸上贼嘻嘻猫儿偷了腥后表情,胤禛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跟着来,感觉车子出了城方向,心里不由就想起那年自己生辰同十二在那温泉里情形。 拿眼角瞅瞅边上挨着自己十二,胤禛眼皮一阵狂跳,耳后染上了淡淡红…… 一点点暧昧在不怎么宽敞车厢里头蔓延,胤禛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了,眼前老是回放着上次十二在马车上那些个举动。 胤祹自然是发现了他变化,只是今儿他不想在这里有什么过分举动,想着那个温泉里自己准备东西,胤祹看向胤禛眼睛都快放光了。 一路驶进园子,一直到了最里头才停下里。 因着胤祹这几年习惯,这后头平日里就没什么人,今儿更是昨天就吩咐好了,遣退马车和贾六,胤祹率先走近这个小院。 胤禛早已明了了,只顿了一顿便举步跟上。 胤祹笑笑,返身关上院门,俩人并肩进了温泉池子隔壁。 胤禛进去就瞧着这满屋子菊花,一盆盆一簇簇,围着中间炕桌摆了一圈,心下有些触动,只是他到底觉得不自在。 胤祹看在眼里,便上前拉着把他按在自己炕上,自己也在对面坐好。 掀开扣着几样菜,从热着蛊里拿出那烫着一小坛子桂花酿,小心给俩人都倒上。 胤禛看着十二一系列动作,心下感动之余有些想笑:莫不是把我当成姑娘来讨好了? 看十二举杯,自己也端起眼前杯子,听着十二念叨什么“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胤禛鼻子突然就酸了一下,忙昂头喝下,不防备却是呛着了。 胤祹自然不知道自己精心准备饭食、鲜花没有打动这位不知何为浪漫四哥,紧紧一句话却是触动了他心事。看着他咳脸都红了,连忙倒了杯热茶递上去。 俩人这顿饭却是吃长了,从儿时趣事谈到现如今朝政,从草原上谈到紫禁城,从后宫几个不大小阿哥谈到了各自后院…… 俩人不由彼此尴尬对视一眼,都从那里看到了无奈,胤祹张口道:“四哥我,那个再也不会有下” “十二,四哥没怪不得你,四哥也……你当皇阿玛手低下人都是瞎子吗?你真那么做了,怕是皇阿玛便第一个容不得你!”胤禛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着,那眼角都有些泛红了。 看着十二有些颓丧肩膀,胤禛心里那个埋藏已久念头仿佛又壮大了一些。 胤祹自然是不知道胤禛心里头想法,只是暗暗懊恼自己怎么就在今儿把话题扯到那里去了呢,看着外头暗下来天色,心里蒙了一层阴影,想着自己这一辈子怕是都要偷偷摸摸了,看着那人方才眼角一抹厉色,胤祹不由想,这人以后真坐了那个位子,还会不会像这样同自己坐在一起? 这想法却是因着那抹厉色在胤祹心上落了户,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生根发芽,有没有长大开花那一天? 突然感到手背上覆上微凉,心里一动,把脑海里乱七八糟抛开,趁势扯开话题道:“四哥,十二在里头还给四哥备下好东西啊,进去看看?” 看着十二重新挂上那不正经笑模样,胤禛有些头疼,不用猜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看着那微微挑衅眼神,胤禛也不好弱了自己气势,干咳了几声,攥攥拳头,扭头打开帘子,进了里间。 里面同外头又不一样了,围着温泉池子摆了一圈紫色菊花,四个方向边上都放了一个矮桌,上边搁着一壶酒水。水汽弥漫下,仿佛那一圈紫色也弥散开来,整个浴池里飘着淡淡菊香 胤祹弯腰取过一蛊来,递给胤禛,自己也拿了一蛊,道:“四哥尝尝,这个是这园子里头前年菊花酿,不上头。” 胤祹自己也不喝只是直直看着那人昂头喝了下去,那露出一段白皙脖颈让他下腹一阵躁动。 接着又把自己手里递了过去,顺手接过空了随手丢尽池子里,身子却是慢慢欺身上前,从后面揽住了那人腰身。 胤禛也没了头一次拘谨,慢慢品着手里菊花酒,感觉着自己衣带被拉松,衣襟被敞开,衣服一件件落下…… 奈何胤禛到底那脸皮比之十二是无法相提并论,除了中衣之后,便挣开圈着自己手臂,一步滑下池子了。 胤祹看着空了手臂,颇有些遗憾摇摇头,几下除了自己衣服,也追着那人下了池子。 胤禛看着这家伙又光着身子大大咧咧下来了,还是不怎么适应,往边上靠了靠,十二倒是得寸进尺,方才还是挨着,这回倒好,长臂一展便搂住了他四哥腰身。 摸着手下触感,胤祹感叹,这都多长时间没亲近了啊?先前别扭加上裕亲王病逝,都有小半年了啊。 胤禛让他那在自己腰腹、前胸放肆动作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由昂起脖子难耐扭了一下腰,却被腰间一个灼热事物顶住,就以那个别扭姿势定住了。 胤祹看着他泛粉身体,觉得自己恶趣味真是邪恶啊,不过他爱死了眼前这人无论多少次还是放不开模样儿…… 胤禛低头时候正好看见十二坏笑,都是男人哪里还不明白他那笑里包含意思? 可偏偏每每这个时候正是自己拿他没办法时候,只恨他咬紧了牙关,免发出声响让他更加得意。 胤禛越是这样,十二便越是大胆,低头含着那粒软肉不停厮磨着,直到它变硬涨大,得意用牙齿轻轻扯起,感到手下腰身一紧一松,耳中也听着那人吸气声,胤祹便突然松口,反复几次,待到他吐出来时候,一比对发现这左边变比右边那个大了近一倍,色泽也是深了许多…… 胤祹一手揽着那人腰身,不让他逃开,另一只手掬了一把温水,从指缝里一滴一滴滴到那粒殷虹肉点上。 胤禛身体颤了几下,不可思议看向十二,可是一接触到十二那玩味眼神,胤禛悔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下来…… 胤祹看着那人恨恨别过头去,也知道自己不能一次过分了,反正以后有是时间。 这么想着,胤祹把剩下水一次浇到那上面,已经有些凉水,刺激胤禛又是一次颤动,胤祹松开手臂,让那人背着自己撑在池壁上,刚刚贴了过去,就听那人低低有些含糊道:“看着你。” 胤祹一顿,心里却是涌起暖意,缓缓将那人掰过来,变成俩人面对面样子。 眼神纠缠一起…… 胤祹手下也没有停,身子靠了上去,探手入水,握住了那人物事,缓缓揉弄着,感到它越来越热,越来越硬,那上面微微脉动都透过皮肤传递过来,抬眼看着那人红了半边前胸,接着滑腻温泉水,胤祹手上速度也愈来愈快…… 直到一声叹息传来,胤祹感到手臂一沉,胤禛将重量放在了自己身上了,低头看着水中晕开白浊,胤祹不由靠上去亲了亲那人嘴角…… 看着那人酡红俊脸,柔和了人前冷硬线条,胤祹心里满足,这些都是自己给,笑笑探手从池边取过一个小瓶,挖了一块便往水下探去。 胤禛闻着水汽中飘荡淡淡杏仁香气,下面一紧,便夹住了十二肆虐手指,感觉着里面每段指节形状,胤禛本就有些迷离眼神,在眼角更是添了一丝红晕。 胤祹不放过那人脸上一丝表情,毕竟这麽长时间了,胤祹不想给他留下一丁点不好印象。 看着边上一朵盛开菊花,胤祹勾起唇角,慢慢帮他扩张着,转动着,手指数量也是一根根增加,知道接着水流能容下三指顺畅进出,抬起那人一条腿,盘在自己腰间,胤祹才靠近挺腰将自己手指替换出来。 慢慢推进,待到完全容纳之后,俩人同时发出一声叹息,只是同胤祹舒爽感叹不同,胤禛是冒着冷汗舒了口气。等过了一会胤祹觉得顺畅了许多,看着那人舒展眉宇,便渐渐加快了速度,俩人渐入佳境。 水波荡漾起来,看着一圈圈水纹,胤禛眼神便有些散乱了,脑海中不由就想起了那年自己同十二也是在这里,也是看着这一圈又一圈水纹慢慢荡开,只是姿势 想到这里胤禛还来不及脸红便被十二一个大力顶出水面,低头看十二不满眼神,胤禛失笑,放下自己那矜持,伸手攀上了十二肩膀…… 温泉里水气弥漫,时不时一个泛起水花,混合着男人引人遐想粗重呼吸声,在有些空旷室内回荡着,交缠出一曲迷人乐章…… 隔日交颈而眠俩人有跑去泡了个澡,舒展了身体坐上回城马车,一路上胤祹看着胤禛莫名就笑了起来,让胤禛不时摸摸自己脖子,就怕十二昨天在自己身上留下什么印记,今儿自己府上可是不少人,真要如此,怕是以后也没脸见人了。 第 95 章 乾隆他妈 作者有话要说:汗,我今天百度了一下,乾隆***出身太有争议了了啊,好几个版本啊,咱们用的是正史的,下面的给大家看看,权当解闷了~~~~~ 第一种是传说了,就是乾隆是浙江海宁陈阁老的儿子,这个传说很早,在清朝中期就有了,这个陈家在清代出过三个宰相,顺治朝出过一个宰相陈之遴,康熙朝出过一个宰相,雍正朝出过一个,说乾隆的父亲,海宁这个陈家,就是陈世倌传说是这样……金庸先生他是浙江海宁人,他写了个小说《书剑恩仇录》,把这个传说故事写到小说里头,加以渲染,所以这个故事几乎是家喻户晓。但是,孟森先生他写了个考据文章,叫《海宁陈家》,他考证乾隆南巡,不是说去看他的生身父母吗?他考证乾隆第一次下江南的时候没有到海宁,第二次下江南的时候也没到海宁,第三次下江南的时候,住在海宁,这个时候陈世倌已经故去了,所以说乾隆下江南为了看他生身父母那肯定是不对了。乾隆下江南到了海宁住在陈家的一个园子里边,这个园子呢过去叫“隅园”,因为在城的一个角落,乾隆住在那个地方之后,改名字了,改叫“安澜园”,因为乾隆到那儿去,主要是为了浙江海塘工程,所以他改名叫“安澜园”,那说明第三、第四次乾隆住在这个地方,是为了浙江海塘工程,不是为了看望他生身的父母。这个传说是越说越玄,说陈家和雍正同年同月同日生了两个孩子,陈家是个男孩子,雍正家是个女孩子,雍正要那个孩子看,看了之后还的时候就调包了,陈家送去的是个胖小子,领回去的时候就是个小丫头,这一调包,女孩子变成男孩子了,那么这个男孩子就是乾隆。这是这个传说,经过考证,这件事情子虚乌有,纯属编造,这是第一个传说。 第二个传说,就是清末有一个人叫王闿运,是著名的学者、作家,影响很大。他在书里边讲了个故事,他说乾隆的母亲娘家是在承德,家里头穷,雇不起仆人,七八岁的时候,跟着家里人到了市面上卖酒,卖浆,卖饭食,开个小饭铺,因为她很热情,经营比较好,所以生意就比较红火,到十三四岁的时候,她就到了北京,正好赶上选秀女,她混到里头就参加选秀女了,结果就被选上了,分到雍正的王府,做了雍正王府的粗使的丫头。恰好雍正病了,病得很厉害,她就日夜伺候,几个月之后雍正就好了,好了之后嘛,就和这个丫头住在一起,后来怀了孕,生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乾隆,这是王闿运这个书里讲的故事。别人也接着说,有个人叫张采田,也叫张尔田,他写本书叫《清列朝后妃传稿》,他引了一个人叫英和,英和有本书叫《恩福堂笔记》,进一步的说说这很值得注意,后来清朝的遗老金梁等人写书写文章,就说这个绝对不可能,按照清宫的则例选择秀女是很严格的,不可能承德过来这么一个女孩子混到里头就选了秀女了,所以这个故事学者们认为也是编造的故事,没有这种可能。 我再说一下这个第三种说法,就是冒鹤亭做过热河都统幕僚,他这儿传出一个传说,就是乾隆的母亲是热河行宫的一个宫女,叫李佳氏,**有个学者叫庄练,还有一个很著名的人叫高阳,他们都赞同这个说法,并且说考证说,这个李佳氏名字叫李金桂,名字都考证出来了,他们相信这种说法。 第四种说法就是民国年间做过国务总理的熊希龄,他听着老宫役,在宫廷服过役的这么一个人,他听老宫役跟他讲了一个事情,他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胡适,胡适把这个故事又记到书里面,这故事说什么呢?就是说江南有一个人,这家有个女孩子,到了承德,这女孩子名字叫“傻大姐”,后来这个女孩子生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就是乾隆……胡适把它收进了《胡适之日记》里,这样就传开了。 所以乾隆的生母有四种传说,一种是海宁陈家的儿子,一种是热河,就是承德城里面一个女人混到宫里面,混到王府,是承德的一个女孩子混到选秀女到了雍王府生了乾隆。第三个就是说承德一个叫做李佳氏这么一个女孩子生的乾隆,第四个说法,这个女孩是个南方人,不是北方人,到了北方,到了承德,后来生下乾隆,就是关于乾隆生母至少有那么四种传说。现在可以正经地说,这四种传说都是传说,都不是历史真实,有的电视剧、小说把这个事情渲染得很厉害,为了这件事情有一部分满族的同胞很有意见,很不满意,所以这些都是传说,我上面讲这四种都是传说,不是历史。 那你这样一说,乾隆生母就不存在疑案了,但是还有两个问题,我们值得研究,一条是文献记载,一条是档案记载。 我先说这个文献记载,清朝有一个人叫萧奭,他写了一本书叫《永宪录》。萧奭他写《永宪录》的时候,最后的时间是乾隆十七年,就是乾隆初期这个书就写好了。这个书里头说雍正元年有一件事情,他说,“雍正元年册封那拉氏为皇后,又封侧福晋年氏为贵妃,侧福晋李氏为齐妃,侧福晋钱氏为熹妃”。最近有的学者在清宫雍正的档案里查到了一条材料,就是雍正元年二月十四日一条档案,这个档案说,雍正封侧福晋钱氏为熹妃,那雍正档案的这个熹妃和萧奭《永宪录》的那个熹妃应当是一个人。雍正故去之后,乾隆修《雍正实录》,《雍正实录》怎么记载这个事情?说封侧福晋年氏为贵妃,这个没有分歧,封侧福晋李佳氏为齐妃,这个也没有大的分歧,第三个分歧就来了,封侧福晋钮祜鲁氏为熹妃,这个熹妃在萧奭的《永宪录》里面是姓钱,钱氏,在雍正元年二月十四日册封的时候还姓钱,到《雍正实录》里面这个熹妃就不姓钱了,就姓钮祜鲁氏。现在正史的记载,乾隆的母亲钮祜鲁氏不是钱氏。正史这样记载的:原四品典仪官凌柱之女。就是乾隆的母亲是四品典仪官凌柱的女儿,那凌柱姓什么呢?姓钮祜鲁,这里面还是有个疑案的,那雍正元年二月十四日册封的时候,这个时候雍正没有秘密立储,八月份雍正才秘密立储,立乾隆为皇太子,到乾隆修《雍正实录》时候,这时候他已经是皇帝了,那么他母亲姓什么呢?姓钱还是姓钮祜鲁氏?姓钱可能是个汉姓,姓钮祜鲁氏肯定是个满姓。那么这个熹妃就是乾隆的生母,这个熹妃,是姓钱还是姓钮祜鲁氏?这是一个历史的疑案。 这个疑案很重要,大家知道在清末民初有一股反满的风潮,乾隆的母亲是汉族人,还是满族人,在当时来说就变成了一个民族问题,一个政治问题了。很多人可以拿这个事情做文章,所以沸沸扬扬引起各个方面的注意,出现了那么多的传说和野史,今天正史的记载就按照《雍正实录》的记载,乾隆的生母就是四品典仪官凌柱的女儿,姓钮祜鲁氏,这是正史里的记载和萧奭《永宪录》的记载,和雍正元年那条档案的记载,姓氏上有差异,需要研究,这就是乾隆生母的疑案 第95章乾隆他妈 这人逢喜事精神爽,胤祹心里顺畅了,感觉这日子过就格外快…… 这不,胤禛生辰之后很快就到了宝珠满月宴。 大大小小精巧物件收了一堆,直把那个端庄贤淑富察氏笑弯了眉眼。 这次胤祹解了那侧院禁,李佳氏是全程目睹了自己骨肉满月宴,看着这热闹境况,想着前几日去宫里头请安,皇太后和娘娘话,也知道这样安排对宝珠最好,只是这心里头就像是卡了根刺,每每看着福晋同她亲昵模样儿,就跑来戳自己一下,难道自己被关了近一年全是给了这女人做了嫁衣裳?自己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成? 李佳氏脸上挂着得体笑容,远远看着被各家福晋簇拥着富察氏,手指甲却是已经深深陷进掌心了,那疼痛在提醒着她…… 十二月十八康熙西巡回京。 各省官员回京述职,各部官员调动,各种祭祀进行等等,胤祹反倒是忙了起来。就是胤禛那边也是不得清闲。 等到二十六康熙封了笔,这下面活计还没有忙活完,至于府里头事情胤祹并不用分心。 而且因着今年府里头有了主事福晋,卢冰这个大总管反倒是清闲不少,那送往宫里和各府礼单,今年就是富察氏拟了拿给胤祹过过目,胤祹觉得这俩人关系倒像是上下级了,许是因为宝珠缘故,加之沁如同定嫔相似气质,俩人倒像是朋友般相处起来,不时逗逗宝珠。 至于在沁如心里头,这近一年功夫总也有些嘴上不牢靠,约莫知道到自己抱着孩子由来了,虽是暗暗觉得那李佳氏行为出格,却也是心下恻然,毕竟进府多年没个儿女傍身,那心里也是好过。 都说女儿肖父,看着张开脸格格,那酷似胤祹眉眼儿,沁如心里也是叹口气,爷本就不近女色,又有了李佳氏事情在先,自己怕是也难有亲生骨肉了。 微微蹙起眉,想着这事又不能向外人说起,只能自己闷在心里,只是以后妯娌间难免会被说道了。 等过了宫里家宴,宫里大宴小宴也就接着来了,待到上元节康熙赐外藩科尔沁、敖汉、奈曼、翁牛特、蒿齐忒、喀尔喀、扎赖特、阿霸垓、阿霸哈纳、吴喇忒、厄鲁特、鄂尔多斯、王、贝勒、贝子、公、台吉等及内大臣、大学士、侍卫等宴后,这康熙四十三年也就开了头。 只是那日小朝会上一道折子让胤祹觉康熙对着太子真是不错了,除了胤祹隐藏在心底那份不可言表感情外,作为一个帝王,对他可是包容太多。 这事还是四十二年底,四川道监察御史刘若鼐疏参山西巡抚噶礼,贪婪无厌虐吏害民,计赃数十余万。太原府知府赵凤诏、为噶礼心腹专用酷刑、以济贪壑。现如今这噶礼回奏折子里却是以御史刘若鼐疏参其贪虐各款尽属诬陷,振振有词大喊冤屈。 小朝会上人都是各部堂官,那个不是人精?看着康熙以证据不明,轻描淡写罚了他半年俸禄了事。 至此也都明白这索额图刚死于宗人府幽禁,这头噶礼却也是太子门人,不管那折子里事情是否属实,短期内康熙是不会再打太子脸面了。胤祹眼瞅着那直郡王脸上那一闪而过不满。 这却是让胤祹更为着胤祹忧心,大哥一直在边上虎视眈眈,他这一个个门人都是如此德行,看他有些优柔性格确不太适合当个君王,何况康熙这些年手段越发怀柔了,待其百年后势必要有人以雷霆手段弹压下面人心,只是这人怎么看都不是胤礽能做到。 不过这也由不得他做主,当初还在襁褓便被立做储君,想来若是没有康熙悉心□,胤礽怕也不会生出那种心思? 胤祹在下面感叹情字害人,却是没看到康熙在上面把众人神色变化都收在眼底,看着胤褆狠色和胤祹忧色,眼神神微闪,只面上却看不出喜怒来。 二月十三子时,胤禛府上李氏诞下了弘旺,洗三时候胤祹亲自前去送添盆事物。看着包裹严实奶娃,看着观察着自己胤禛,胤祹斜了他一眼,也明白纵是有错怎么也怪不到孩子身上。 胤祹看着睡着娃娃,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做点什么。他对着这个日后被胤禛过继给胤禩孩子心里也是复杂很,想来若是真如历史重演话,胤禛心里定是不好受。 二十八康熙谒陵,回来后便已是二月末了。 胤祹所在礼部也是一轮人事更替。升内阁侍读学士殷特布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转礼部右侍郎王顼龄为左侍郎。升内阁学士王九龄为礼部右侍郎。升通政使李铠、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胤祹自然又要一一熟识。 三月里十三大婚,接着五月里十四大婚,胤祹等阿哥们免不了送上贺礼,京城里礼部、宗人府、内务府等又是一阵子忙活。 只是让胤祹觉得奇怪是十四大婚那日,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子对他额娘德妃给他定下这门婚事不满,对着众兄弟敬酒勉强扯了了笑脸,特别是看着胤禩给他道喜,顺道说胤禟身体不适不能前来时候,那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回去路上胤祹犹豫了一阵子才和胤禛提起:“四哥,你看十四对这婚事是不是不怎么舒心啊?” 胤禛讶异看着十二,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问,想了想道:“这是额娘给他向皇阿玛求来,论家世也算是望族,配上十四了,他那里有什么不满?” 胤祹看着这人愣是不往那处想,不得已才道:“你没见他看八哥脸色是不是不大好?” 胤禛呆了呆,半响才道:“你不是自己心里有鬼?那里就”,胤禛干咳了几声便别过头去了。 胤祹和他紧挨着,自然感到他身体颤动,心里也觉得是自己多疑了,不过嘴里却是坚持着:“我总觉得不大对付,我也没说一定是八哥啊。有什么好笑,这京里头亲王、官员还少?明面上没有也不表示暗地里就不是啊~” 胤禛感到自己手心被挠了几下,听着十二那翘起尾音,连忙止了笑。他可是不想上次那样被他在哥车厢里头弄不上不下难受了。 六月初三,镶白旗蒙古都统兼内务府总管马思喀病故。遣大臣一员、侍卫十员、往奠茶酒。赐马二匹。银一千两。发引时康熙遣十二皇子胤祹往送。 这算是康熙第一次正式交给胤祹差事,胤祹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不过好在他阿哥身份摆在那里,只需他去照本宣科念完圣旨就没他什么事了。 六月初六,听着是很吉利日子,只是胤祹却是喜忧参半去了胤禛府上。 因着不是头一个,还只是个格格,仅是一乘小轿便从侧门抬了进来。来人也不多,除了胤祹和十三、十四,胤禩三人,便只有胤祺来了,其他人也只是使人送来贺礼罢了。 兄弟几个说了会子话,十三便嚷嚷着要闹洞房:“可不行偏袒,头前儿,弟弟我大婚那日你们可都是进去了,四哥你前几次有人挡下了,这次说什么也要闹闹!” 老十、十四在边上添火,胤祺、胤禩只是笑着不说话,胤祹自然是想看看,只是他这时候才不会开口。 最后还是老十、十三、十四簇拥着胤禛往喜房走,快到门口时候胤禛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十二,却是只见那人笑着。心里莫名空了一下,才抬步进了喜房。 胤禛被人簇拥上前挑了喜帕,行了合卺礼,胤祹也总算见到了未来乾隆他妈——四品典仪凌柱女钮祜禄氏。 胤祹也不理老十、十三在那里起哄,只在边上看着,这身材娇小,皮肤白皙,圆圆苹果脸上细眉细眼,不似李氏那般艳丽,倒是有些可爱,那微微带怯怯模样儿,看着倒像是个安分。 这才十三小丫头看着进来一圈人,颇有些手足无措模样儿,那脸颊都羞红了。胤祺到底是大了些,拽着十三,胤禩拽着老十便退了出来。 胤祹往外走时候还感叹摇摇头,自己虽然已经娶了俩了,不过对着才十三岁小姑娘就要嫁作他人妇事实还是不怎么接受了,这放在现在那就是猥亵幼女啊。 不过如果历史不变话,方才那个小女孩就是以后太后?不过却是个有福气。想起这福气,胤祹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史上常言胤禛最后能够继承皇位是乾隆得了康熙欢喜,虽然胤祹不怎么相信,可要那人顾忌自己,小弘历生不出来了,那胤禛皇位万一飞了,自己可不成了罪人? 不过,那人要是不当皇帝自己是不是就可以独占了?这个念头只是在他心里一闪便没了影子,看着前方温润儒雅胤禩,胤祹不禁想九龙夺嫡时候怕也是身不由己? 第96章 引子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弱弱的求留言,求专栏滴收藏啊~~~~~~~~~~~~~· 第96章引子 四十四年二月初六早朝康熙下旨凌普由銮仪卫使升内务府总管,并定于初九程南巡阅河…… 这道旨意刚传达出来,朝廷上下顿时起了波澜。一众汉臣和拥护皇太子满洲贵族自然是大力拥护,至于直郡王胤褆、明珠一党则是纷纷上折子高呼不可,而胤禩带着吏部一干臣子则是打算隔岸观火了。 乾清宫内,康熙面无表情看着下面跪着喋喋不休明珠,脑海里不由想起自打二十九年胤礽前去前线见驾后,便有这种不利太子言论流传,接着后面这些年已故福全和江南曹寅、李煦等传来关于太子门人各种飞扬跋扈、草菅人命、贪墨渎职密报,最终自己杀鸡儆猴办了索额图,想着除了这个毒瘤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是如今自己日日看着已是失了锐气,眉宇间多了分哀戚太子时候,眼前却总是晃着那日自己从窗外看到胤礽那副心若死灰模样儿,莫不是自己真是想多了? “…….前有索额图为鉴,万不可再立那凌普担当如此重任,若是他抵挡不住权势侵蚀,那岂不是有给太子殿下抹黑吗?奴才全是” 康熙抬抬眼皮,沉声打断了他话道:“够了!朕做什么难道还要你来指摘?还是你心里头有更好人选?这件事就这样了,跪安!” 看着明珠叩头之后颤巍巍退了出去,康熙眼神闪了闪,心道:莫道朕真不知道你们一个个那些个心思,若再是旧态复萌,那索额图就是你前车之鉴! 想到这里,康熙下意识看了一眼在身旁奴才,神色是喜怒难辩…… 梁九宫在边上盯着自己脚尖,察觉到康熙目光,更是半分也不敢动了,这二月天,自己那后背上一会儿便渗出汗水,沿着脊柱往下淌。 却说那明珠退出门来,抬手抹了一把虚汗,扶着老腰一步步挪出皇宫,待到回府后,就见门子迎了上来禀报道:“老爷,直郡王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明珠闻言皱起眉头,心道:怎么越来越不晓事儿了?难道不知道这万岁爷眼线无处不在? 叹口气,抬步进了门,转入书房门前时候推门手顿了顿,还是推开了。 “舅舅可是回来,皇阿玛怎么说?”胤褆看见来人起身上前几步道。 明珠不可察觉眼神一黯,只是听到那句舅舅到底是不能放手不管,忙止住他道:“坐,皇上说这事不许再提,殿下以后也万万不可在说了,圣上乾坤独断,却是不是我等可以质疑。” 胤褆顿时蹭一下站了起来,光亮额头上青筋暴起,恨恨咬紧了牙关,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来来回回半天才在明珠面前站定,看着自己这个舅舅严肃面容,眼中闪过失望,只是那份不甘心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这番表现落在明珠眼里更是失望,不由另一张面孔就在自己脑中浮起,若是…… 胤祉自然也得了消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握着手砚台举了几次还是没有把它摔倒地上 胤禩下了朝,又去他额娘那里请了安,正在琢磨皇阿玛这是什么意思时候便被人叫住。 “八哥!这慢悠悠想什么呐?”“嗯,八哥可是从良妃娘娘那里来?娘娘身体可是好些了?” 胤禩眼里闪过暖色,笑笑说道:“嗯,额娘好多了,你们俩这是给宜妃娘娘请安了?” 胤禟看看那人神色,觉得朝上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不然按着这人以往性子断不会在这宫里头流连,不过这宫里头指不定那个旮旯里就有皇阿玛或是那个弟兄眼线,不好在宫里直接问…… 待到几人上了马车,胤禟也不转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八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了?还是早朝上说了什么?” 胤禩看看小九关切眼神,和边上一样看着自己老十,思索了一下才道:“前不久佟大人不是推拒我掌管内务府?今儿早朝皇阿玛下旨让凌普做了这内务府总管。” 胤禟、胤俄对视一眼都从中看出彼此眼里不满,不过这俩虽是不涉朝政,可到底是宫里长大孩子,不说胤禟精明,就是那胤俄也是粗中有细,皇阿玛举动明显实在维护太子威严,太子威望因着上次办了索额图事大打折扣,皇阿玛这是在警告某些人呐。 胤禩看看面带忧色俩人,突然笑了:“你俩这是干嘛?那个位子又不是非我不可,再说,还不到时候啊” 胤禟、胤俄闻言也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大哥还在那里呢。几人相互看看都笑了,车厢里开始凝滞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弟兄几个说起近日京城趣事。说起简亲王雅尔江阿前几日府里头死了眉清目秀小厮,从后门拖了出来,听说这是那福晋使人打死。 胤禩听到这里时候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十二,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便被那俩人对话吸引过去。 毓庆宫里胤礽下朝后便在寝宫门前一株梅树下立着,不远处如意看着今儿神采飞扬太子爷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太子高兴自己自然也是高兴,本来冷绝脸上绽开笑容便如冰雪消融,这笑便正好落尽回头胤礽眼里,皱皱眉,这张逐渐张开脸盘,却是同那人越来越不像了呐…… 伸手揽着缓步过来人细腰,摸着他唯有这对剑眉还同那人八分相似,看着他痴迷眼神,想着自己看那人眼神也是如此?胤礽心里泛起酸涩难当,幽幽叹息随着散落花瓣一起飘落在地…… 胤祹下朝后却是没有去礼部,而是转道往慈宁宫行去,寻思着这次南巡自己一定要去看看,让皇太后帮衬自己一把,不然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不过想起竟然任命胤礽奶公凌普做了内务府总管,果然康熙这时候对胤礽还是顾念,只是不知道历史上胤礽那次西行到底做了什么让康熙雷霆震怒,决议废太子? 满心轻快胤祹出了宫便直奔户部。 “四哥!”胤祹推门而入。 胤禛被这喊声吓了个哆嗦,好悬一滴墨汁没有滴到公文上。 没好气抬头看着冒冒失失胤祹,道:“什么事?都说了你多少遍了,这里人多眼杂,你就不能稳重一些?” 胤祹搔搔脑门,觉得自己这样时候真是不大多啊,只是貌似每每都让这人碰上了而已,看着那人脸色,胤祹放慢了步子,坐到那人对面道:“嘿嘿,十二我刚求了懿旨来,估摸着有皇太后帮我说道说道,皇阿玛这次南巡便会允了我同去了,十二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江南呐,嘿嘿!” 胤禛眼神闪了闪,不过他早不是几年前被康熙说成是“喜怒无常”毛头小子了,点点头说:“嗯,出去看看也好,只是路上万不可逾了本分。” 胤祹给边上苏培盛使个眼色,看他退出去关了门,便按捺不住几步窜到那人身侧,夺了胤禛手里笔,圈住那人肩膀,将其返身压倒桌子上,自己低头便压了下去,在那人唇上辗转研磨,半响才抬头,看看那沾染了口水,变得水润饱满唇,满意咂咂嘴,道:“四哥都不会念着十二?” 胤禛半靠在书案上,有些想笑,明明是他自己去求旨意,这时候又嫌自己会不会留他,不过这话他是不会现在说出来,自己这个姿势却是弱了气势,十二这不分场合几次胡闹已经让自己心有余悸,只放缓了声音道:“你先放我起来,你往回寄信就是。” 胤祹转转眼珠,看着那人微红耳垂儿,便知道今儿他怎么这么好说话了,按着胤禛肩膀手加了劲道,死死压着想要挣扎起来胤禛。 胤禛感觉着十二那手不慎规矩往下移去,心里一紧,刚要说什么便被十二又封住了唇舌,急着出口话便化作了含混不清“唔唔”声音。 胤祹既然定下要走了,那就有好长时间见不到这人了,自然不肯轻易放开他,感觉着手下物事慢慢有了反应,看着那人眼角也微微有丝润湿,那下面那只手便微微加了些力气。 察觉到身下人微微软了身子,胤祹也就放开了压制在他肩膀手,刚要开口说什么便被胤禛一个使力反压到背后椅子里。 胤禛看着十二僵在脸上邪笑,也勾起了唇角,一个跨步便整个人都到了十二身上,可这还没笑出来便被十二握住了腰身。 感到十二那东西正好顶着自己臀缝,胤禛脸都绿了,半僵在那里,脸色不换不定。 胤祹现在得意想大笑三声,腰身不由使力向上顶了几下,看着那人涨红脸,貌似有发飙意思,适可而止松开了握住那人腰身。 胤禛起身后,退后几步,觉得自己真该撬开十二脑壳看看,这脑子里整天都想什么?难不成日日捧着春宫图研究? 两人平复下来坐定之后,胤禛端着茶水跟十二说了些沿途事情,和江宁曹府事情,胤祹自然是一一记在心里。 当晚胤祹厚着脸皮磨着那人到了他府上,入夜之后自然是红被翻浪,一夜缠绵不提。 第五次南巡(一)对月长相思 第五次南巡对月长相思 康熙四十四年二月初九,康熙第五次南巡,随驾皇子有皇太子胤礽、皇十二子胤祹、皇十三子胤祥…… 御舟一路南下,每到一处淮河、黄河河堤康熙便亲往阅视。不管他性情脾气,还是后宫众多,乃至后来二废太子导致九龙夺嫡,单单勤政这一项却是让胤祹不得不叹服。 初五康熙一行总算进了江南境地。江南绅衿军民夹道跪迎。胤祹在边上听着下面奏称:皇上轸念万民罹于水患,屡临河上指示修筑淮黄方略,故能丕告成功,永无冲决之虞。今复谋及万全,务期善后,不惮跋涉之劳,为小民阅视河道。亘古未有,感恩叩谢。 接着众人便是欢声雷动。那壮观景象看着胤祹不由心血澎湃。对康熙也那份敬意从出了京城便一点点攀升,此时更是升上了一个前所未有高度。不过除此外,胤祹在想自己都有高高在上感觉,也难怪众人为了那把椅子打破头了。 不管怎么说这江南百姓算是被他彻底征服了,清初多尔衮推行“留发不留头”造成影响,已经被十年治河功绩、给百姓带来利益所掩盖了,几次南巡,康熙“满汉一家”政令也逐渐深入人心。 胤祹不得不对着他翘起大拇指,不过眼角余光扫过前面太子,胤祹心里一跳,这个法子并不是谁都可以用啊,除了谋逆,那索额图所犯康熙忌讳里怕就有这一条。 三月十二,康熙御驾扬州城,一路乘船,胤祹也总算体验了一把“烟花三月下扬州”盛景,美中不足是那人不在身边。 登岸后,文武官员及绅衿军民等沿途数万恭迎圣驾。 胤祹和十三骑马护在御驾两侧,看着这一片黑压压人头,心里感慨,百姓好足啊,给他点利益,让他们吃饱穿暖便会安安稳稳生活了…… 再看看这些个脑满肥肠官员,胤祹不由想说他们不贪?谁信? 举目四处张望,一路灯楼高挂,御驾一路行来,亮如白昼,不由感叹这得花多少银子啊,这还是康熙出宫前三令五申结果。 到了扬州高旻寺行宫,胤祹更是目瞪口呆,看着边上胤祥面色如常样子,胤祹赶忙敛好情绪,只是在心里头大骂“败家子”、“大蛀虫”,不过这金碧辉煌庙宇、宫殿确是耀眼呐。 入了行宫,马上就有福建浙江总督金世荣、浙江巡抚张泰交、福建巡抚李斯义、提督浙江学政靳让、浙江提督王世臣、福建水师提督吴英、陆路提督梁鼐、温州总兵官李华、平阳总兵官王应虎、定海总兵官施世骠、黄岩总兵官许桂、福宁总兵官张玉麒来朝。 而后康熙单独接见了江宁织造、通政使司通政使,兼任两淮巡盐御史曹寅,胤祹等人退了出来,所谈何事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胤祹怎么看都像是地下党接头。 待康熙稍作洗漱,换上衣服,高旻寺总漕桑格便奏请圣驾往炮长河看灯船,俱同往平山堂各处游玩。 康熙自是应允了,于是太子胤礽和胤祹、胤祥便跟着上了御舟。没有看到前世里皇帝不务正业场面,胤祹瞅瞅康熙身边立着胤礽有些失望,也不想再听那个胖子和一众官员在那里同康熙歌功颂德,这好话哪怕是再英明君王也是爱听,于是康熙诗兴大发了。 胤祹一听就头大了,一个人悄悄到了船头,面对着京城方向临水而立,看着倒映在水里快要全圆月亮,随着船身起伏碎成点点银光,混着洒在水面月光,同远处灯光连成一片,不由就想起那人这时候在书房?还是一想到某种可能,胤祹心里抽了几下。 胤祹抬头看着水面上点点星火,耳中听着那边喧闹,突然就觉得淡淡孤单和寂寞蒙上心头,也许自己这次出来决定也许是错了? 胤礽在那边看着自然是知道他心事,看着康熙笑颜神色不变,给边上十三使个眼色…… “十二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这灯船就这么好看?看那边多么热闹!”胤祥顺着目光看着船边十二哥那孑然一身背影,心里纳闷便举步过来招呼道。 胤祹也不回头,只是记起不知道是前世还是今生谁说一句话,随口道:“他们热闹都是他们,与我何干?” 这话说出口,胤祹也是觉得有些不妥,便也不等十三开口,接口道:“你怎么也出来了?咱们十三可是文武全才,皇阿玛正在作诗,这个我可学不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待会儿逮着我可不是落了皇阿玛面子?指不定又要怎么罚我。” 本来胤祥被他一句话噎得不知道说什么了,听他提起这事来,也就想起那年尚书房十二哥做不出诗来,被皇阿玛罚着抄书事来,因此笑着道:“嘿嘿,这也怨不得皇阿玛,弟兄里头就你和十哥,四哥为这也没少数落十二哥你啊,哈哈哈!” 胤祹见他笑开,也知道没把方才话放在心上也就放心了。至于十三揭自己老底事儿胤祹也不会往心里头去。 弟兄俩随意说着沿途趣事儿,回寺时候,胤祹远远看着高塔上一长溜灯光,感叹这一宿得烧多少灯油啊? 一夜辗转反侧不提。 不说扬州这边,京城里胤禛在灯下一手拿着十二寄来信细细看着,一手抚着那块多年未换镇纸。 万籁俱寂,书房里一灯如豆,映出胤禛那柔和了线条 苏培盛在边上轻声道:“爷,明儿还要去衙门里,这都快子时了,可是要歇下?” 胤禛闻言,将信慢慢折好,小心放进紫檀匣子里,锁好,这才揉揉发酸眼睛让苏培盛侍候着歇下。 透过窗户,胤禛看着那月光,不由想十二这时已经睡下了? 隔日起来,胤祹去康熙那里请安完了,便拽着十三游览这大大有名高旻寺。转过小桥流水,胤祹循着胤禛同他说过,找到了那块石壁,只见上书“小艇沿流画桨轻,鹿园钟磐有余清。门前一带邗沟水,脉脉常含万古情。”四句诗。 胤祥被他拽着到处跑,看着这字才明白原来是为了找这个啊,不由小声开口道:“十二哥你早说啊,这是四十二年皇阿玛留下,你想看我带你看看就是,嘿嘿,十二哥?难不成是昨儿受刺激了?这就要拍拍皇阿玛龙屁?” 胤祹一拳捣了过去,笑骂道:“这话儿别跟我说,你去那书房里跟皇阿玛说去。走,待我去看看。” 胤祥也是闹着玩,一步跳开当先走在前面。胤祹一路跟着十三,听他解说,看着诸如中塔上“云表天中”匾额,“晴川远画”、“禅悦宁远”、“荫轩”匾额,还有一些楹联,诸如“殿洒杨枝水,炉焚柏子香”、“龙归法祚听禅偕,鹤傍松烟养道心”、“笔架书签宣永日,波光林影共清机”等。 胤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要留下“康熙四十四年十二皇子胤祹到此一游”字样,好让后人也来瞻仰一番? 胤祥看着那十二哥有站定了,好奇凑上去问道:“十二哥这是想到什么好笑事儿了?同十三说道说道?” 这事也没什么不好说,胤祹也就提了提,可说完了就见十三笑打跌了,弄十二一脸莫名。 胤祥自然看到了,断断续续道:“哈哈哈~皇阿玛~要是知~道定~还是罚!你抄书!哈~哈~不行了,我也得写上这句话~” 胤祹暗道原来是向左了,想来十三是没有看过《西游记》,那里面猴子在如来手掌上撒尿留字事儿也就没听过了。唔,这《西游记》这也算是**了。 胤祹看看兀自笑着那人,弯腰从靴子边上抽出一把短匕首递给十三道:“给,写!” 胤祥看着他真递过来一把匕首,呆了呆,待看见胤祹眼底笑意才回过味来,一把夺过匕首道:“这匕首归我了,四哥说果然是对,十二哥你就没个阿哥模样儿,不过弟弟我还要补上一句,你也没个哥哥样儿!” 胤祹看着才虚岁二十岁十三,现在正是志得意满,得康熙眼时候,过几年那事儿若是重演?胤祹摇摇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还有好几年,总有办法。 俩人一路逛回来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刚回到胤祹住处,贾六一路小跑进来了,给二人打千请安后,递给胤祹一张纸道:“主子,万岁爷刚刚下旨张贴在行宫外面,这是万岁爷使人送来。” 胤祹才要看看,就被十三一把抽走了,索性坐下,端起水来等着十三念来了。 “又驻塔湾见物华,先存蔀屋重桑麻。 惠风徧拂维扬市,沛泽均沾吴越家。 作鉴道君开艮岳,长嘘炀帝溺琼花。 浇胸经史安邦用,莫遗争能纵**奢。”胤祥看十二哥做派,便低声读来。 完了便对着椅子上喝水人道:“唔,是皇阿玛感怀数次南巡,沿途官员为迎圣驾铺张浪费做了这篇《述怀》,给。” 胤祹接过来看了一遍,明显不是康熙字迹,倒是像大学士张玉书字迹,也不深究,细细看看,不管出发点是什么,这个东西一张贴出去,便不是自己责任了,百姓自然是认为错不再皇帝,胤祹也只能说康熙这皇帝做到位啊。 第98章 作者有话要说:好容易码字完了,不行了,吃那个感冒药困死人啊 另外这个江天寺就是白蛇传上的那个镇江的金山寺~~~不过是康熙给他赐名没有推广开,百姓还是习惯喊金山寺罢了…… 第98章第五次南巡金寺 康熙四四年三月四康熙御驾渡江。 江水大船顺水而下。胤祹站在船头远眺茫茫水面残阳入水放眼望去整个江面上波光粼粼浮光掠影煞好看。 近江胤祹看着远处那渐渐变大金光闪闪高塔在落霞渲染下倒真有了些佛光瑞气景象万千宝相。 胤祹心里琢磨着难成这金寺因此得名? 只听胤禛说康熙以往御驾亲时候给它改了个名御笔一挥“金寺就成了“江天禅寺胤祹估摸着民间还叫“金寺多最起码他生活现代人们还习惯称呼“金寺。 看着在夕阳下直插云霄高塔胤祹着那年那人曾江而立在船头欣赏着这幅“金夕照图胤祹脸上泛起暖暖笑容那洒在脸上淡淡金辉将这份幸福无限放大 待到一行人弃舟登陆来到金脚下一路行来胤祹再回头往下看才体会到什么那句“金寺裹含义从脚往上密密麻麻麻全庙宇寺庙层楼升依岩势而构筑凤阁龙檐争角斗布局玲珑紧凑几乎看到体了。 跟着康熙登上那座遍体金黄金慈寿塔时候胤祹对着那“江天一览牌匾多瞅了几眼胤祥小声对着胤祹解释着:“那皇阿玛题字和刚进门那处题字都前几次留下…… 胤祹默默点头听着康熙正同那个老方丈谈论着什么。 待到登上塔顶北眺大江一阵心旷神怡连日疲惫仿佛一扫而光胤祹觉得自己视线毫无阻隔仿若有那神目便可一直望见京城那人一般。 回到行宫后江宁织造曹寅等进御宴一百桌接着便当地官员进献各种古玩玉器。 胤祹看着曹寅进献那只白玉环和一对白玉鹦鹉时由眼冒绿光手里由捻着腰间那枚羊脂白玉扣。 谁料胤祹这很隐秘动作却正巧落在回头康熙眼里眸子深处竟泛出笑意。接着后面各地官员和众多盐商送上古玩60件还送给随行皇太子40件康熙破天荒没有多说什么宴会气氛倒和乐融融。 胤祹自然知自己心思又让康熙给瞅着了君子爱财取之有康熙对小二这个小癖好习以为常了还奶娃娃时候便被知从自己这里讨要东西了除此之外倒乖巧伶俐颇得太皇太后皇太后和自己喜从小借着他生辰年节着实赏赐了少东西给他。 看着那一派儒雅曹寅胤祹着胤禛说起他时候满欣赏禁多瞅了几眼。心里嘀咕这次应该能去他府上看看?知那曹雪芹真他孙子那大观园真存在啊? “二?康熙看胤祹一直盯着曹寅看便低声。 胤祥看着胤祹竟无视皇阿玛连忙扯扯他衣袖。 胤祹回头便看到近处三和上首康熙太子投来目光心里一惊面上倒憨憨挠挠光溜溜脑门刚要起身跪下请罪看着康熙手势和脸上笑意便安下心坐好冲着上面康熙:“皇阿玛喊我? “你盯着楝亭看什么?康熙笑着问。这次声音大了少近处一些官员都听到了包括曹寅在内……只听着康熙直呼曹寅字却神色各异而曹寅眼里却闪激动。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胤祹看着这些官员眼神在康熙和自己曹寅之间转来转去着总能说自己在他那铺张浪费行宫?看着上三由灵机一动:“儿子突然起初入尚书房那会儿学射箭事儿来四哥当时跟儿子说曹大人还当四哥师傅四哥对曹大人一手‘九连射’赞绝口今儿儿子见了由感叹果然‘人可貌相’啊曹大人一副温文儒雅样子看着倒像哥文士谁能看出竟身怀绝技? 康熙听了便笑了出来一点头一:“楝亭当年可朕身一等侍卫二九年才被遣往江南来那会儿你刚好入尚书房。二你弓马骑射自诩错赶明儿可敢同楝亭比划比划? 还没等胤祹说话曹寅就起身跪下了多年相处他自然看出皇上对着这个名见经传二阿哥真喜那里敢同他比较万一自己侥幸赢了那便容易惹了圣上虞而自己输了话又怕被指摘趋炎附势拍阿哥马屁何况曹寅虽做侍卫好多年可他对自己手上功夫还分自信。 康熙听着那曹寅奏:“二哥凤子龙孙天家血脉天赋自然秉承自万岁爷定弓马娴奴才那点熟微末伎俩拿出来可让奴才献丑? 听着康熙微微自得笑声胤祹自然听出这君臣对话间亲近着曹家日后遭遇又看看康熙下首太子胤礽由生出些人生变幻无常感慨来。 皇上发话了下面官员自然随声附和这么一来倒让少人把心思转到这个二阿哥身上原来除了这太子三阿哥和京里四阿哥皇上对这个二阿哥很喜。 待散了宴席胤祹便偕同三回到自己处只时间尚早闲着没事胤祹感觉自己骨头都懒散快生锈了。了让贾六侍候着换上轻便衣服出了屋子到小院里打起好久练太极来。 看着高挂夜空已经快要圆满银盘着自己出京一月有余了就离开那人已经一月有余自己倒寄出好几封信了知那人看了个什么反应待到回京和要圆满才好。 胤祹慢慢打着拳心里却对这古人这“明月寄相思“千里共婵娟有了更深体会。没有现在快捷讯技术分隔两地亲人情人看着同一弯月亮可容易感怀?起码自己已经这么干了一次了。 每每夜深人静时候胤祹看着透窗棂如水月光总能让他到他们两个人出在同一片天空下这样着那分入骨思念便会有了寄托 胤祹半趟太极下来身上已微微见汗结果贾六上帕子便听着外面报说梁来了。 待梁九宫宣完了把胤祹扶起来让后面小太监把盒子交给上贾六才笑着说:“二阿哥好兴致万岁爷没睡呐。 “劳烦了皇阿玛没说别?胤祹有些纳闷对于赏赐他还高兴瞄瞄那盒子对着梁九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九宫自然知他问什么宴会上自己站在皇上后面时刻都关注着皇上举动他看到了二阿哥那番举动笑笑指指原来挂着那玉扣地方看着二扶额模样那笑容更大了几分。 待送走了梁九宫胤祹捏捏眉心有些后怕没多毕竟自己没什么利于他心思。待到他看到盒子里那只白玉环就把刚才阴影忘到脑后了那在手里把玩着哼着小曲晃进里屋着那人入睡提。 隔日胤祹等人随着康熙游览这从东晋便存在古刹金寺御驾一路从天王殿大小观音殿等走来胤祹看着这些个塑偶栩栩如生雕像感叹着这古时劳动人民心灵手巧。 殿阁之下庭院里有花圃草坪怪柏松布局别巨匠心很得康熙喜爱。留下少墨宝。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最让胤祹感怀塔下“法海洞。洞口足两米高随行方丈解说这洞底可长江相传法海禅师穴之处然后罗哩罗嗦一堆竟提到了白蛇全些维护法海赞誉他除魔卫话。 胤祹在后面笑肩膀一抽一抽脸色憋得泛红。这百姓他晓得着后世家户晓白蛇传貌似都把法海贬低褒扬那白蛇有情有义谁料今儿他又听着这样版本了。 胤祹着当年被他妈妈拖着看那电视剧着法海那形象听着前面老方丈话虽能理解这方丈去诋毁本属佛门大能法海他先入为主这会儿听着实在太找个地方大笑了。 好在大家目光都集中在康熙身上了倒少有人注意到。 晌午回到行宫用膳后便听戏了。奈何胤祹前世今生对着这粹实在欣赏来本上除了第一场他都在那里打瞌睡了。 五御驾从江天寺行宫程九入常州天宁寺康熙将《全唐书》交与曹寅刊印。 待御驾入苏州城内行宫时康熙观江南百姓生活富足夹迎盛况心下满意赐大学士马齐等皇舆表。赐故侍郎高士谥文恪。 御驾一路行来四月时候终于到了杭州西湖行宫。康熙自然一路有政事要处理康熙目前仍属意太子亲近江南官员三有自己差事。 胤祹本来就安排之外胤礽虽几次要带着他去结识这江南官员胤祹这时候他可让康熙对他生出任何怀疑索性倒换了衣服带着贾六好好出来游览了一番西湖美景。 漫步湖听着湖上从游船里飘荡出来婉约曲子感受这拂面威风看着来来往往行人着流传下来各种美丽传说胤祹便克制起了那人。 奈何回头看到一身青衣小帽小厮扮相亦步亦趋贾六长长叹口气直把个衷心跟班弄一头雾水搞清刚刚还兴致高昂主子这回又怎么叹起气来。 四月五回程路常州康熙前往常州朝京门苏文忠祠“坡仙遗范匾额。另又御书“至德无名额悬吴太伯祠并书季札董仲舒焦先周敦颐范仲淹欧阳修胡安米芾宗泽陆秀夫各匾额悬于其祠。 第 99 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第99章第五次巡大行宫 一路走走停停四月十一圣驾登陆幸江宁府城外龙潭地方十午时入城阖郡文武官员及绅衿军民等沿途数万夹道迎圣驾 按照惯例康熙在曹寅和江各级官员陪同下依旧入住曹家织造府大行宫 大队越往行进胤祹越激动 世里一部《红楼梦》成就了多少人金饭碗?让多少红学大师沉醉其中?不管从商业上还学术上讲这都一部旷世大作那里面涉及到东西太过广泛从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家政治都一一讲 虽说那里面描述“贾府”里生活太奢靡了些可传这织造府那座行宫便那“大观园”原型那里面奢华还让胤祹一直便有种亲自去看上一眼冲动 如今好容易托皇太后福让自己跟着康熙下今儿便能够入住这里亲身体验一回他那里能不激动? 织造府正门大开康熙銮驾一路行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织造府面依旧衙门曹寅书房也设在面这后头便私院了 众人一路到了院正堂大殿也康熙数次巡后接待觐见官员地方 随行宜妃、密贵人自然去了内院接受命妇后眷拜见;胤祹等则随康熙在院接见江宁各级官员和那些官员子弟 等着众人对康熙“三跪九叩”对太子“跪六叩”之后康熙便开口问询了些琐事倒也没有涉及政事 边上胤祹看着一个官员得康熙关心了一句饭食如何牙口怎么样就激动老泪横流了这让胤祹实在无语到底现在各种观点在他心里头烙印太身再说在尚书房长大那里面教育多少和外面官学所教有出入对着这些个从小便“君权授”、“君叫臣死臣不得”等各种儒家思想想法实在不能真正体会 不过对着康熙对人心把握胤祹还佩服很瞄眼在边上一派天家风范胤礽胤祹不由想怎么这么些年他就没有发现太子对他那份心思? 除了曹寅这个地主待众官员退下之后官员子弟便呼啦啦进了倒也按照自己父辈文武品级跪下行礼高呼万岁 康熙倒挂着笑模样儿了礼笑着问着他们学问都读了什么书看边上胤祹、胤祥俩兄弟牙疼不已互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出往事不堪回首感叹 胤祹暗自叹气想着当年自己在尚书房“悲惨生活”那时候可少见康熙笑模样啊也没见他问这么简单问题虽说没被罚着打板子可那抄书可不知道抄了多少了 正在胡思乱想胤祹突然就听着康熙道:“棟亭啊怎么不见你府上那曹颙?” 曹寅一听心里一惊连忙跪下:“回万岁爷话奴才那劣子却病倒了怕辱了圣严过了病气奴才便没让他出见驾还望万岁爷” “唉?起朕有不要归罪与你想起那年看着他那粉雕玉琢模样儿倒让朕想起小十六了朕记得他两人可岁数当?唔这名儿还朕赐下呐”康熙打断他后面话眯眼看着跪下诚惶诚恐曹寅想起年轻时处心下微微黯然人多眼杂也得摆手让他起 这话落在胤祹耳里感叹康熙对曹家荣宠正隆之余想着这个字意思却又生出些别想法这个字出自《易-观》里一句“有孚颙若”大意就温和肃敬、举止威严有度意思不过这字还有哥意思“仰望、恭敬”意思在暗示曹家以后都要忠心事主不得心? 曹寅低头站好嘴里恭谨道:“万岁爷竟还记得劣子年岁奴才代他谢万岁眷顾了” 看着他这样子康熙也有些意兴阑珊示意九宫让众人都退了径自往后院行宫而去 曹寅自小便善于察观色自然看出康熙不虞不说这江水深当着这么多人面他又怎么好表现出与帝王太过亲密?就说这些年一干老臣那个获罪之后没有一条“恃宠而骄”?这些年这迎驾窟窿越越大可却有苦自知而老太君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上几年若现在挑明了轻了怕一个“办事不利”帽子重了 胤祹看着这对君臣也有些无语不过很快胤祹便被这沿途景致引走了心 说起这曹寅他十九年先出任苏州织造三年后移任江宁织造由起妻兄李煦接任苏州织造 康熙四十年起与李煦隔年轮管两淮盐务康熙后四次巡皆住曹寅织造府行宫驻停也就说从第三次巡开始康熙每次巡便会驾曹府行宫行宫兴建也始于他官移江宁之后 这几年下大局已定就在精细处也极尽奢华了不过打眼看却亭台水榭廊檐回环绿树掩映小桥流水一派江水乡自然风光果然浓缩了江园林艺术精华一座座金山银山堆砌看在眼里尽质朴自然心情舒畅 正殿建造大气磅礴却又能与环融合奢华里可见自然胤祹看着那一块块形态各异滴假山之石怕也价值不菲各处花木也精挑细选由专人细细抚弄?这曹寅也大手笔啊!谁能料到后? 不过胤祹慢慢看却有些为曹家叫屈:这羊毛出在羊身上羊倌又用它们编织成美丽华贵衣服进献主子这曹寅说到底不过个羊倌罢了不因着夺嫡之祸也不会弄到被抄家地步 漫步走这些个建筑在胤祹眼中和那畅春园似之处越越多中路和东路便历次接驾行宫了为表对皇上恭敬平日里园门都锁着有那西路才曹家诸人居所 不说这面康熙等人行那接见曹家家眷宜妃、密贵人正在同那孙氏闲聊话里话外都有让曹寅长女曹燕今年选意思 密贵人自然乐意到底亲近些拉着曹寅填房李氏手低声说着体己话近年纪和密贵人平和倒李氏慢慢放松下何况人还有些亲戚关系 而同孙氏说话宜妃也多少知道些皇上看重曹寅事儿再说眼儿这孙氏怎么说也康熙乳母颇得康熙看重宫里老人多少都知道这样她自然不会一口回绝却也没应下留下话去给探寻探寻便扯开了话 这面正说着话却门外康熙遣小太监魏珠在外头传话说万岁爷要见“奉圣夫人”宜妃等自然陪着孙氏一起去了那正院至于其他曹家诸人便各自回院子了 胤祹远远看着宜妃身侧那个满头银丝却自有一股威严老太太心里头估摸着这就孙氏了看着康熙起身迎和紧随在后胤礽更证实了猜测便也起身立好上给宜妃等见礼 康熙止了满面慈色孙氏大礼缓声问道:“嬷嬷这身子骨可还好?俩年不见朕心里甚挂念啊”说道这里康熙顿顿对着十招手道:“胤礽和十三都见过这十苏麻拉姑养大也哥孝顺” 胤祹自然听话上应着到底身份有别却不用他自降身份行什么大礼此人在康熙心里份量胤祹也不会怠慢了去自然面容真诚拱手算见礼了 孙氏十几年“精奇嬷嬷”那里白当皇家最看重礼仪规矩何况她知内町这十阿哥最在外名声不显可到底那已故太皇太后临终所托又心腹苏麻喇姑养大自属于能让康熙放心那种 而一时看中同“放心”一比在她们这些善于揣度圣意人心里轻重自然一眼分明因此孙氏连忙侧身避开不受此礼嘴里谦道:“主子这可折杀老婆子了” “主子”这话一出让本就心生后悔宜妃眼连闪早知她又如此大面子刚才就该应下 康熙让诸人做了笑笑道:“嬷嬷还如此谨小慎微呐十朕儿子你朕乳母陪朕十几年朕幼时出痘也不曾离去十这一礼怎么就拜不得?” 康熙嘴上虽这么说却没有让十再拜转而问起其他事情语里宜妃抢先把曹颜选事儿提了提康熙略一思索便点头应了一时间可谓宾主尽欢方才康熙因着曹寅些许不虞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正说着头传话说已经摆好宴席等万岁爷驾亲临了不提席面间各种歌功颂德话和百官进呈各种古玩玉器胤祹今儿宿愿得偿却一夜好眠清早起回味着昨夜好梦和下面濡湿让自己在榻上呆坐半响 番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唉,亲们看着肉肉滴份上,按抓留下乃们滴足迹呗~~~~~~~~~~~~另外点进俺滴专栏收藏一下哦~~~~~·谢谢~~~~~~ 番外——日所思夜所梦 “主头前儿侧福晋来说阿哥不大好问问主可要去瞧瞧?”苏培盛半弯着腰低声问道…… 胤禛看着刚收到十二信听着苏培盛话头也没抬问道:“侧福晋?又那个李氏?” 苏培盛看着主皱眉心道府里头统共一个侧福晋不过这话他也敢在心里头咕哝一下。不过苏培盛对着主没什么变化脸可那微微蹙起眉头让他猜着这侧福晋这个把月拿着小阿哥来烦劳主几次太医看着又没什么事儿主这不耐烦了。 胤禛心里头些烦了他个念旧人那李氏从在宫里跟着自己了对她虽说没什么情可到底给自己生了一女三男四个孩为此四十三年生下弘时便请旨给她上了玉蝶封了她侧福晋…… 这些恩宠没让她拥身为侧福晋该气度反倒成了她炫耀资本。当着自己面儿时候也几次在那拉氏面前端起“功臣”架。 几乎每个孩都成了她拿来说事儿由头弘昀先天体弱她倒不说了这弘旺在自己这几个孩里算最健壮了也三天两头拿来说事儿…… “主?”苏培盛看着主在那里出神不得再次不出声。 @限好尽在晋江学城 胤禛低头看看手里信不由开始想念那个老嬉皮笑脸十二了折好信纸才道:“跟她说今儿太晚了爷歇下了唔跟她说‘下不为例’。” @限好尽在晋江学城 看着苏培盛退下去胤禛伸伸胳膊招呼着小太监进来候他睡下不提。 那头胤禛睡安稳了胤祹让贾六候着睡下也不知道今儿心情实在不错反正贾六没一会儿听着主那平稳呼吸声看着主又把被卷着抱牢了贾六摇摇头扯过边上用小心翼翼给盖好便退到隔间歇下了…… 却说这胤祹很快睡着了不光睡了而且做梦了。 胤祹觉得自己泡在温水里一样手里貌似还抱着一个人心里纳罕难不成这曹寅看着一副正人君模样还给爷下暖床人了?唔真如此可别怪爷不给你面了。 这样想着胤祹便睁眼模模糊糊看去隐约竟那人胤祹把刚才那一丝不虞抛到脑后欢喜低低喊了声:“四哥?你怎么来了?” 胤祹没细想这怎么回事不知道思念太重压抑了心底深处那一丝理智还什么胤祹心想当一场梦也好啊。 “四哥?四哥~”见他依旧没回答自己保持着背对着自己想着俩人现下光溜溜光景胤祹这些年也习惯了不逼到极致那人在床底间向来少出声时候。于也不再纠结当那人别扭性发作好了。 既然确定了那人不再压抑自己胤祹伸手抚上怀里光滑身体那种上等丝绸质让胤祹越摸越上瘾来来回回揉搓起来胤祹陶醉上眼睛总觉得那人隐忍呼吸声在耳边回荡…… @限好尽在晋江学城 没一会儿胤祹觉得自己下身□越来越硬那手便按捺不住向着那人身后探去待到抚上那处隆起时候胤祹才想起自己这次出来没带药膏要伤了他怕自己苦头吃了。 这样想着胤祹一手抚上那人身前一手摸索着攀爬上那人前胸。两手一上一下不停揉捏使尽了花招盼着那人能出声让他受一下这份真实。 胤祹自己也从后面贴身上去在那人些凉滑身上蹭来蹭去觉得自己亵衣里被束缚东西不停叫嚣着索性一把扒了下来那物事弹跳出来一碰到那人凉滑肌肤胤祹禁不住激灵灵舒服打了个哆嗦贴着那幽谷便开始起劲蹭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胤祹到那人靠在自己怀里那僵硬一会儿又软下身手心里也一阵湿热自己也禁不住释放出来。 探手摸向那人后面一片湿滑胤祹心里些沮丧这还没开始呐希望那人已经迷糊了觉不到。 沾着那些粘滑东西因着没专用药膏胤祹到底些不放心索性把俩人东西都一点点送入到那人身后在那个缝隙里来回划了半天才探出一指插了进去在里面转来转去引着那些东西在四壁涂抹均匀。 老半天直到自己那处又开始抗议了才小心又加了一指觉这身下人没抗议胤祹便一根又一根增加着手指直到四根都进去觉得顺畅了胤祹才凑到那人耳后问道:“四哥?今儿换个姿势?” 半天胤祹等心焦那手上动作都快了几分也没见他反对心下窃喜道:“嘿嘿四哥你不说话十二可当您默许了啊回头可别又十天半月‘忙’见不着人啊?” 胤祹不再多说话翻身覆上那人后背抽出手指将自己那亟待爆发□顶了进去那丝绒般觉让胤祹舒服叹了口气竟觉得不太紧涩来回几下胤祹确信伤不到他了才放心晃动腰部抱着他肩膀动了起来。 虽然看不到他脸胤祹也能想像出那人现在定满面酡红半着眼睛咬着薄唇满隐忍样。胤祹最爱便他在自己面前脱去了人前那副冷硬面具自己一个人可看到表情 这么想着胤祹不由越发得意起来速度也加快了几分低头吻向那人后颈细细厮磨起来下身也时快时变化着角度顶弄着…… 贾六在隔间里听着主“哼哼”声音还为叫自己挣着耳朵听了半响也没听清喊了一声也没听着回音估摸着主这做梦了也没在搭理又睡下不提。 也不知道俩人释放了几回胤祹也些疲累了竟忘了给那人清理一下心满意足沉沉睡去…… 第100章 ……第100章 祹呆呆坐在榻上回想昨晚梦境虽记得多可下面东明明白白告诉他自己昨晚做春梦了还丢脸释放了 低看看被揉搓成一条儿绸缎锦被祹由就回想起梦境中上凉滑感觉手禁又覆了上触手感觉祹面上一怔果然吗? 贾六在边上看自己主子打醒就一副魂守舍模样儿心里担忧便低声喊道:“主子可要起?” 祹触电般收回只手瞄一眼贾六想怎么把这个解决了 话说祹自打到了清朝他就没有关心过这些个东都有专打理 祹看看贾六探寻眼神儿上上下下对贾六扫视起琢磨这孩子应该怎么清楚这些个东? 祹目光看要把贾六出个窟窿知道贾六低审视自己祹才干咳几声道:“个小六啊过主子我有事儿吩咐你……” 贾六虽说很小就成了太监可能被派做了皇子贴太监这些个东里会懂?只看主子尴尬神贾六便也配合做出一副茫然神一个劲儿点应了等主子收拾停当穿衣出门后贾六便抱被子出了 刚出门便碰到了迎面十三祹乍见熟心里还有些忐忑心道:憋久了果然要得唉这事回要给说说? 祹便想听后定闹个大红脸顿点忐忑翼而飞脸上取而代之表情就有些怎么正经了 祥看一大早就满脸什么十笑眯了眼上前一巴拍在他肩膀上道:“十这一大早又对太阳练功呐?” 祹闻言先一呆随后记起小候会儿自己练太极给他讲小黄段子里太极祖师每每早上个“一柱擎天”笑话 祥看十脸上表情叫一个丰富啊红快发紫了心道?外都道十阿夫妻睦后院安宁真想嫂子了?祥这麽想本就憋笑噗就爆了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祹看笑歪了十三琢磨他怎么也会想到哪方面 松口气后突然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再说了又自己一个这样这么想脸上红晕也退下只在心里骂道:怎么正经事儿记得偏偏这个就记得这么清楚?真愧康熙种啊 “好了没?我可给皇阿玛请安了啊” 祥看十斜斜扫过眼神仿佛被捏住了脖子老鸭笑戛然而止 看转而祥讪讪跟上嘴里咕咕道:“怎么跟四越越了……” 祹对后嘟囔完全无视了 俩先中路康熙居所请了安顺便用了膳便没什么事儿了 康熙今儿还要在行宫里见江南官员午后设宴完了曹寅还准备了几出戏 俩无所事事跟康熙请了旨便换了衣服曹寅自己一个管事领路俩就带几个侍卫坐上马车出门了 说起这江宁界祹前世今生一回过这里果然繁华许几次迎驾这道路很平坦宽阔坐在车里几乎感觉到颠簸都快赶上京城路了 “主子想什么方转转?”曹在外问道 “唔离衙门远点买小玩意街上看看”祹看一眼十三便道 祥自然没什么意见本就出闲逛依车壁问道:“曹?曹家家生子?” 曹听里贵问话连忙转恭敬道:“回十三爷话蒙主子恩到奴才这辈第三代了” 祹奇怪瞅了十三一眼过却也没放在心上 祥自看到了笑笑转了话题问道:“唔这府上大管家看与你有些面善” 曹心里也犯咕过也算什么回道:“回十三爷话正家父” 祥“唔”了一声便转往车窗外看了 耳里听里没了声音曹心里也知道高兴还怎么过细细想也没什么对方也就想怎么指路两位爷玩开心也枉老爷信任就好了 兄弟俩一路渐行渐远走走停停倒也平静慢慢转过几条街离府衙远了之后这就多了起 几下了车看路边各种摊子什么卖胭脂水粉、卖茶叶蛋、卖一些编制小玩意儿 祹瞅个卖茶蛋老由咕:说江宁这块有天会吗?怎么爷一路走也没什么反映? “十看这个怎么样?回给娘……带回看也新鲜?”祥把后面娘字吞下神变道 祹回暗暗瞪了他一眼接过个翠绿竹篾编制精小篮子觉得挺可爱要上面毛刺拿回给额娘插花也错 “哎两位爷可好眼光啊这可咱们这里老余编啊这方圆十里数俺摊子卖火了!”小贩听俩都一口京片子越发殷勤起一边说一边把一些精巧事物递上 祹刚要上前后面曹见了赶忙上前道:“爷喜欢这东?奴才倒知道一处方位爷可要过瞅瞅?” 祹、祥一听便放下手上东回准备离开就听小贩嚷嚷开了:“唉?有你这么说话嘛你这搅局吗?你” 曹刚才站在俩后面这小贩没看清这会儿祹俩一侧露出了后面曹后马车登便把后面话吞了回 这或许还认识可今儿出门曹一反平日里老爷要求简朴特意穿体面大方一看就知道大户家管家之流加上这江宁界都认识织造府马车用才都明白大物了 曹看他噤声了也再为难他因俩上了马车 看扬长而马车小贩拍拍胸膛念叨:哎这车子曹府大老爷车驾?这俩年轻什么份啊? 周围小贩们自然也看到了远马车七嘴八舌议论起 “钱七啊这可曹大府上车?你够胆儿啊也看看你东上一堆毛刺扎贵手呵呵” “个边上曹府管家?看眼熟啊” “俩公子呐?一气派?哎喂万岁爷候俺好见过呐” “都胡说什么呢啊这些事咱们能说?”众也都精灵闻言便赚了话题说起这钱七东 钱七他们说心烦意乱拿自己方才小竹篮恨恨使劲一握“哎”一声惊叫出 抬手一看原竹篾给拉出个口子血就渗了出 众看他含手指模样纷纷笑了出 有笑学这钱七方才口气道:“哎两位爷可好眼光啊这可咱们这里老余编啊这方圆十里数俺摊子卖火了!” 周围轰然大笑起钱七涨红脸收拾好东灰溜溜走了 车子七拐八拐在一座绿树映竹楼前停下 “位爷请下车” 祥一个箭步跳了下看看四周环境感叹:“这方好啊” 祹下看这小楼也心里赞叹再看看四周清幽环境心道北方可看到这样建筑呐若以后自己同也能安静在这样小楼里过活也错想想祹突然就笑出了也理会十三诧异眼神抬脚进了门 后面俩跟进了楼就看见一个年过半百老正躺在藤椅上打瞌睡呢祹四下里看看都竹制架子上面摆大大小小物事看很干净清爽心里也舒服 曹在后面自然也看见柜了忙给他边上小伙计打个眼 这小伙计楼子里也个伶俐对曹份很清楚几次给曹大买些笔筒回如今见他恭敬模样也知道边上俩大物马上前摇自己柜 这吴柜倒也没睡只在里迷糊呐也知道有了可自己这小伙计举动他彻底清醒了连忙坐起看在边上曹心里一惊过到底精了连忙堆起笑脸道:“曹管事大驾光临啊小六上好茶”回对正主道:“知这位爷想要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贾六在后面一怔看主子撇过眼神委委屈屈瞥了一眼 祹笑笑没说话心里却对这老柜举止欣赏祥道:“有什么精细东都拿看看” 柜瞅瞅曹恭谨模样心里略有猜测越发小心起转到后面半响才取出了几个盒子 曹看这柜举动也满意候就因为这柜很有眼力现在曹倒真放心了这家手艺老爷可赞绝口 祹放下小巧精竹杯回味满口茶香、竹香走上前 看已经打开十几个盒子拿起一个打磨光滑竹雕笔筒上面画一副梅花树俩对弈图花瓣纷飞意境悠远祹一眼就喜欢上了想也定会喜欢 抬对柜道:“这个包好” 这柜跟在后手脚麻利装回盒子里心里有了种猜测他哪能高兴?再说就算能这曹府管事亲自小心陪份还能低到里? “十看看这个怎么样?”祥刷打开一把竹骨白面洒银宣纸扇问道 祹眼神闪了闪到底没说什么上前接过纸扇摇了几下点点道:“错杭州纸扇相比重了一点” 后面柜听到句“十”又听到“杭州”再看看边上曹方才一丝确定马就烟消云散了脸上就笑开了屁颠屁颠介绍起剩下几样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祹看都错手感也很好一路看下又从外货架上添了一些总共竹雕笔筒两对、九连环六个、两套套竹制茶具、竹简大悲咒一套、竹雕花瓶六个、六把油纸竹骨伞、十把竹骨白面洒银宣纸扇都柜装好了 付钱候贾六看主子眼自然抢先付了急得曹脸都红了 祹、祥心满意足往外走就听柜吱吱唔唔道:“位爷个能否留下墨宝?” 祹十三对视一眼刚想说什么就听曹道:“吴柜你” 看十爷摆摆手曹就把要说话吞进肚子里 祹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便点应了柜差点没有蹦起一点也半百一溜小进了后堂一会儿又窜了出摆好纸笔细细研好墨这可都自己珍藏多年啊 祹接过手里笔略一思索就落下了“竹韵居”三个铁钩银划大字 “好好好……”柜见这贵真给自己提了字激动说出话了 “好字啊好字爷这手字可谓得了这‘瘦金体’真传了啊!”曹常年受曹寅熏陶自信有几分眼里看这几个力透纸背字赞绝口 祥在边上看理他十瞪视笑道:“柜可要当成传家宝啊!” 吴老连连点抖手捧纸一直送他们出了巷子回到店里才笑出声了吓小六差点趴下他何曾看过柜如此失态模样儿? 说这柜乐癫了祹心里也满意很这几样东带回额娘、苏麻拉姑还有定喜欢 几也没继续逛便回了织造府只回候看个空了摊位俩都有些失笑 第五次南巡——曹颙 九龙夺嫡之胤祹在线阅读跟txt下载!。102章第五次巡——曹颙 赏了那曹立便径直东面园子祥看天色还早去没什么事儿便跟了过 换了件宽松袍子躺在藤椅无聊敲扶手心里头琢磨待会儿宴席他对康熙那道旨意些无奈您老人家爱听恭维话拉儿子们干嘛?让咱们坚定早日位心思?颇些以为然撇撇嘴 贾六对主子面部丰富表情已经是见怪怪了把万岁爷赏下一盘荔枝放中间条案便退一边去了 祥则是对那一堆扇子发呆半响歪头道:“十二哥你说这堆扇子送给皇阿玛怎么样?” 撮一口茶水抬抬眼皮瞄一眼十三一副神神秘秘模样儿懒懒道:“又想干嘛?” 祥一看他那个模样儿本还想卖关子心思立马淡了伸手抓了个荔枝一边剥壳一边道:“嘿嘿你说把这扇子送给皇阿玛那是咱们做儿子一份心意是?那皇阿玛拿打赏官员得题几个字?那咱们” “停!”翻个白眼道:“你直接说你想要皇阿玛赏你一把就是了怎么平日里你是说那是士子之流人发酸?如今己倒想拿皇阿玛墨宝酸一把?” 祥看他十二哥终于肯正视他了虽然那话怎么入耳于是只好低头抿了口茶讪讪道:“哪?” 只是看那一副“你就是”表情让十三那张英气脸微微发热过马下一句就让他从发热升发烫了 “唔你是想头想十哥跟前儿去显摆一下?”一口戳破 这俩人小就些怎么对付过没闹出什么大事康熙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 看他尴尬再多说抓了几个荔枝吃转了话题兄弟俩扯些没 “主子?时辰了这就过去?”贾六看时辰前提醒道 起伸个懒腰又十二分情愿换几层衣服同十三一起去中路那边赴宴了 一进去时候康熙再十几桌子官员还曹家子弟 @无限好文尽在晋文城 看一身皇子服俩阿哥进相熟官员都熟想混个脸熟说得以后会好个前程什么于是没一会儿俩人周围就站满了人 祥俩人挂笑容看似游刃余应对其实心里已经烦行 “太子殿下!” 俩人听如闻天籁啊!看众官员纷纷散开松口气俩人对视眼里都是笑意 众人虽说在这里是朝堂用行“二跪六叩”大礼可是跪拜却是少得于是齐刷刷打袖声听汗颜已当初他们军训那会儿要这素质就用挨罚了 礽老远就看被众人包围俩人进了殿便免了一地官员礼直奔二人 “给太子殿下” 礽看正儿八经给己十二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抬手虚扶一下道:“免了都是己兄弟又是在宫里头那里用这么些虚礼” 一听立马就站直了身子十三是跟 “皇阿玛呢?”些奇怪几次都是康熙带礽一起出 礽眼底闪过一丝黯然缓声道:“唔后面在设宴估摸正同两位娘娘和孙嬷嬷叙话一会儿就过了” 心下了然过他是心无力只盼他什么时候放下就算日后被废了会遭受双重打击瞄一眼望大殿门口礽心底由问:这可吗?爱了就是爱了 望那康熙位子由再次想起了禛…… 几人一起往边走过去、祥把今儿他们俩出去逛街碰那事儿提了提 看礽眯起凤眼拿看冤大头一般眼神看他俩时候些无语这人从会放过任何可以打击己机会 过这人心里苦闷怕是几乎没人解让他好过点是介意 正闲聊就听见康熙了后面跟曹寅 呼啦啦跪下了一片接威严却又带笑意声音就响了起“众卿家都起再朝堂这些礼数今儿先免了!哈哈!” 几人对视一眼奇怪了老爷子今儿遇什么喜事了?这心情错啊 管下面猜测宴席却是开始了 席间依旧是那一套过除了奉承康熙太子这次倒是提了和十三 等这边消停了曹寅准备大戏又演了移驾了后花园子里早就扎好戏台子已是人影晃动了 听咿咿呀呀听懂话立马头就大了他当初满蒙文字时候没这么头痛 半路尿遁出看一边闪过丫头问了下路便转花园西面子里坐下了 这边景色因太偏僻而灯光足看太只是影影绰绰该是草木繁盛 戏台子那边喧闹经过层层叠叠山石花木这边已经是听太了由舒了口气 方才宴席几杯酒让他身些热进这里人迹罕至便解开领口扣子身半石桌 石面传凉意让舒服哼哼了两声呼吸这里淡淡草木香混合成一股浅浅冷香仿佛那人就在己身边在这四月底春夜里陶醉闭了眼睛 正当因为这股冷香在想念那人时候听见那边悉悉脚步声心里一惊心道什么人这个时候这里? 是都戒严了? 说心惊那边走过曹颙看桌子模模糊糊人影是吓了一跳只是这里灯光虽说是昏暗可是那人领口袖口金线和腰间金黄带子却是证明这人是个阿哥 曹颙虽说才十一岁虽说是被老祖宗娇养在内宅好些可这礼节什么却是老祖宗放在心又加前几己蒙皇恩得了赐名父亲便立即让他从内宅搬了出入了族这四书五经是他熟读因此是气度凡似那些纨绔 想少现实里却是一瞬曹颙立马跪地道:“奴才曹颙给爷知是?” 一听他名字怔了怔明白是曹寅长子便松了口气听他疑问才道:“喔免礼我是十二阿哥你坐” 这曹颙一听本想推辞过看看四下无人想了想便过去坐了 进了才细细看这个很是拘束半大子光线好所以看太只是隐约可以看是个健壮子 由就想起曹家一门三代四任都担任这个织造府差事从他们祖曹玺曹寅再眼前这个子只是这个是在任最短只两便死在任由他继弟继续接任 曹家曹寅在任其间四次迎驾一时在官场可谓是风头无两谁想最后却落被抄家流放下场 看眼前这个静瘦弱少由叹了口气 突然记起历史貌似就是那人位以后才被抄家了这么想看看这偌大园子突然就起了同情之心为那人叫屈老子犯错让儿子擦屁股? 里面道道他虽说是很楚过康熙本人却是要很大责任 只是万一己干预了传言那曹雪芹是这曹家后人是真话那楼梦就是要没法面世了? 再说己那么大耐吗?还己怎么才帮忙?难道跑去跟曹寅说你日后死了皇帝就抄家?估计人家以为己这个皇子昏头了 另外康熙会会知道?然后万一知道了会什么反映?己会会被打结党烙印? 一时间俩人都静默了半响敛了思绪才道:“这么晚你怎么这里了?府人可是知道?” @无限好文尽在晋文城 底还是大在这宁地界算是顶了天家世了在了一会儿看这个十二阿哥摆架子曹颙便去了忐忑只是礼数是少恭谨道:“跟老祖宗进因宴席说是过几便让奴才进京当差心下于是就出走走没成想却是碰十二阿哥了” 听些明白了一个半大子从未离家心里是人之常情估计康熙今天是因为这个才心情错那孙氏在他心里看真是份量轻啊 同这子没什么好说随口问了几句他读书便让他下去了只是心里却是生出一个念头只是他知道可行可行 第五次南巡——思量(完) 第102章第五次南巡 祹着那孩子单薄背影慢慢融化夜色里突然就觉得生命是如此脆弱也没了这里继续下去兴致只是那股子冷香让他有留恋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那人了…… 回去时祹差点找到路幸好那边是唱大戏只要往那个方向最吵闹走就错了…… 刚回到座位上就见三扭他龇牙道:二哥弟弟我都喝了好几盏茶了啊。”说完还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时时瞄着端茶送水丫。 祹往上面一康熙已经是那里了也搭理三往对面扫了一眼果然到曹颙也人群里了。只是地方挺偏周围还有几个着比他还小孩子想着也该是曹家子弟。 着安排这曹寅果然是谨慎啊也难怪得康熙信任。 散戏之后祹一路想着这事可行性寻思着要是真能成话也许将来曹家会落得家破人下场那人也用多背个骂名。 只是祹心事重重落祥眼里弄得他越发怀疑这个二哥方才是真去干么了? 西宅 曹颙立老祖宗和父曹寅面前把花园里碰到二阿哥事一五一从说了一遍。 孙氏听完心里有了思量儿子半响才慢丝条理开口:唔既然是这位阿哥若是相招颙儿去就是了只是万万可像今次这样短了礼数。还有你进京事还有几年呢到时也说得是个么光景就要多想了好了先回屋歇着去。” 曹颙听着老祖宗话心里一松父眼色便先回书房里等着了。 着孙儿退去孙氏面现忧色道:朝堂上一事儿该让这孩子知道了只是这孩子身子……” 曹寅听着眼也是一黯强笑着道:母说是过这是万岁爷恩典还有颜儿也可以晚再进京选秀了免选事儿还是要想了。想来万岁爷也会委屈了她。” 孙氏也是着曹颜长大虽说是心尖上是曹颙可对着这个嫡孙女也是怜爱闻言道:你也别多心以咱们家身份进那皇子阿哥后也是个妾上得台面。我估摸着万岁爷多半会指给那个宗室说得得先抬了她旗这事就放放。” 母说是。”曹寅是个孝子自是顺着说话。@无限好文尽晋江文学城 孙氏慢慢喝完剩下半蛊燕窝擦擦嘴角又道:二阿哥虽说是没有么实权但跟太子走颇近又是那人大让颙儿趁这几天走动一下也是么坏事儿。” 曹寅知道自己母对着里事儿比自己或许还要明白虽说心里有自己思量只是老太太年纪大了只都一一点应了。@无限好文尽晋江文学城 又聊了一会儿着母色有倦怠也知道几日接驾有劳了便退了去往书房那边行去。 说曹寅去嘱咐儿子祹这边也是没有睡下。 回了自己子祹躺床上翻来覆去睡着想着怎么样才能接近曹家还让康熙疑最后也没想个所以然来祹一扎进锦被里把自己埋来来只是触手感觉让他心里一荡那晚梦又窜回脑海…… 半响祹从被子里钻了来仰躺着舒口气暗道:怎么就钻了牛角尖了都还有几年呐回京先跟那人提提再。 一夜好提。 隔日祹请安回来闲着没事儿便子里打太极正到半截就见三手里拿着把折扇一步三摇进了门。 祹一就记那日他说事儿瞄了他一眼继续云手停。 祥一他这反映也感觉没趣儿了扇子一收走到那张藤椅上一屁股躺了上去。@无限好文尽晋江文学城 二哥是我说你啊从小就整跟个小老一样现四哥都比你”着二哥丢过来眼刀祥识趣闭嘴。抬手端过边上祹还没来得及喝茶仰脖倒进嘴里。 祹嘴角抽了几下心道怎么早来一会儿?烫死你!牛嚼牡丹啊!败家子! 也难怪他心疼这还是康熙杭州西湖行那会儿祹好容易讨来雨前龙井就是他这个怎么会喝茶人也能喝这个好来啊! 正祹心疼当口贾六从外快步进来了。 主子曹家大公子求见可是让他进来?”贾六主子主子正好停了手上前问道。 祹心里一喜真是爷要睡觉就有人送上枕啊只是面上依旧是淡淡道:让他进来。” 着贾六去了祥坐来问道:唉?二哥曹家大公子?皇阿玛自赐名那个曹颙?” 祹知道他好奇便三言两语把昨晚事儿跟他说明白了末了还瞅了一眼有点尬三。听着那边渐近脚步声祹才把到了嘴边话咽回去。 曹颙捧着一个大盒子想着昨晚父嘱托有忐忑低跟着领路公公进了门瞄一眼前面就见一坐一立两个便服男子但腰间却是都系着黄带子加上昨晚也见过知道就是二、三两位阿哥了连忙跪下道:奴才曹颙给二位阿哥请安。” 免了可是有么事儿?”祹抬手让他来。 曹颙坐那里三阿哥有着一脸淡然二阿哥知道应该是用避讳便身直言道:昨儿晚上扰了阿哥今儿特来赔罪了。” 三自是到他刚才目光了暗暗点过这里是他二哥子他听着就好。 祹坐到另一张藤椅上端茶壶另倒了一杯慢慢撮口笑笑道:那里就用着赔罪了贾六座。” 也等贾六过去随行小太监很是有眼色搬了一把春凳过来。 曹颙记得昨晚老祖宗话推辞了几番着那个坐着三阿哥面色微沉才坐下了只是到底眼前俩阿哥那屁股只坐了半边。 祹、祥对视一眼心里都想还如坐呢这曹寅教孩子着也是个谨慎。 坐定之后曹颙才道:知道二阿哥熟读佛经想来这个佛雕是喜欢。”说着便有身把手里盒子递到上前贾六手里。 祥边上听着这句刚喝茶水差点喷来只是人前他阿哥威仪还是要保持憋得那脸都红了。 祹也是哭笑得难成他从小住大佛堂自己就善名”播到江南了?过他心里有了打算便也没接拒绝随后又问了几句那孙氏身体便让他回去了。 等人一走祥便咳了来半响才顺口气着已经打开盒子一阵阵檀香散发来。 祹一眼去就知道这怕是曹寅注意。过他正想搭上这条线正好省了他想办法了。 这个檀木佛雕通体紫黑雕刻细腻上肉髻都可见纹理打磨光滑祹掂掂这个半尺多高佛雕心里突然就有了注意拾盒子底下一串手串。拿手里刻了同那尊佛像一样菩提子颗颗都是上品这脸上就笑开了。 这模样落祥眼里就纳闷了没听说他二哥喜欢这个东西啊? 祹着三疑惑目光也没立马解释把东西放回到盒子里让贾六小心收了。 这才坐好端着茶水道:没呛着?哥哥我就能喜欢这个?”着三依旧是一副笑嘻嘻模样儿祹也卖关子道:我喜欢可是有人喜欢啊。” 祹着他恍然样子也没把心里打算说来毕竟还知道行行通呢。 管曹颙回去怎么和曹寅说祹反正是松了口气再这园子觉得顺眼了少。 一连几日康熙行接见了几波来朝官员赏赐了少匾额、字画、香缎、银钱祹也是眼热已。 四月二七康熙从江宁府行阖府百姓送行。于二八高资港登舟再次进驻江天寺行。 待了几日又赏赐了随行大学、前来朝见等人御书、银钱等御驾行于闰四月时便到了御舟泊清口。初九登陆康熙巡幸高家堰遍阅河堤。河道总督张鹏翮和相关官员自是随行祹三人也是侍驾旁。 康熙边走边道:康熙四二年朕临阅高家堰时你奏石堤可于**月告成今已三年尚未完工万一大水骤至凭此草埽怎能御之。”张鹏翮也惊慌奏道:必能保固断然无害。” 康熙一听乐了着他自信满满表情道:草埽皆已经过二三年了腐烂沉塌甚多突然遇到大水事难预料如谨慎修筑被水决枉费钱粮。你须日夜谨守防护治河莫过于得人观你所用之人每多有失你们惟见清口水流即以为成功思防御。倘高家偃、六坝之水泛滥则清水力弱而黄水必复致倒灌高家堰至关重要宜谨慎从事宜疏忽。” 祹想着前阵子山安同知佟世禄参他折子边上都替他担心但着他依旧是面改色管四周唏嘘声兀自点称是都有佩服这个人了过对康熙博学也是叹服。 一连数日康熙视察沿途河工每到一处堤坝康熙便能提中肯建议。自然那惯会拍龙屁”也是跟着拍了一路。听祹和三时用赞叹目光膜拜着这文们。 直到二一康熙谕河道总督张鹏翮:河工关系紧要。朕阅视已毕。尔即自此回任。至河标兵丁、多而无用。著留一千名。其余一千六一名俱裁去。”这次南巡基本算画上句号了。 二二康熙御舟北上着这越来越熟悉建筑祹心里涌动来当二七到达河西务登陆祹双脚踏上这片土地时心里那份感觉越来越清晰飞身上马康熙銮驾一路往南苑行去。晋江穿越文jjwxc.ac. 重逢 103章重逢 康熙四十四年闰四月二十七 要说这京里头听说这万岁爷要回来了,百姓倒是没什么,这相关连的人就反应各异了…… 紫禁城慈宁宫里的皇太后自然是高兴的,给送信的人赏了大大的一笔; 宫里头除了那随驾的宜妃、密嫔,其他的女人自然是好好的梳妆打扮等待她们的君王归来; 至于阿哥们的心思就不怎么统一了,那些暗地党附的官员也收敛了不少,万岁爷这次可是亲自在江南提拔了一批士子,让京里的手还来不及拨弄,那边就尘埃落定了; 当然这里头有几个人是很希望康熙等回来的,除了胤禛这个“冷面贝勒”“死人脸”,太子、胤祹和胤祥的后院的女人也是日思夜盼的。 苏培盛看着自己爷从醒来依旧是板着脸,可是这么些年了,他还是从那微微勾起的唇角看出心道爷今儿心情不错,就是从永和宫里头出来,那唇角都没放下去。尽管美中不足他主子昨天似乎没有休息好,那眼底有点青影。 苏培盛暗自叹气,高总管说的对啊,十二爷要回来了,四爷府的春天就要来了。 康熙回銮,京里的阿哥、大臣自是要去接驾。只是康熙提前下了旨,只让步军统领托合齐等在登岸处接驾外,其他阿哥、官员均至南苑候着即可。 响午,胤禛等一众身穿官服的阿哥官员都在南苑南大红门外侯着。 老十算是众兄弟里头比较健硕的,称不上胖,抬头看看这挂在头顶的太阳,嘴里嘟囔了句什么,跺跺脚,悄声对着胤禟说了句什么。 胤禟没好气的指指前面的八哥,突然眼神一闪,凑过去也说了句什么。 老十顺着胤禟的指引看过去,那笔直的站在三哥胤祉的旁边的胤禛,一身朝服整齐的穿在身上,在阳光下那冷峻的侧脸让他看着就是一阵清凉啊。回头冲着胤禟眨巴眨巴眼,老十便时不时的瞄他四哥一眼。 远远的便感到脚下的震动,官员们一阵的骚动,胤禛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好心情被扰了,本来就板着的脸更是冷了几分,带着冰渣子的眼神在这些个官员脸上扫视了一圈,这目光扫到那里哪里顿时没声了。 这些个身穿正服的人在这烈日炎炎下饱受煎熬,里面的小衣连带这中衣都湿透了,正难受着,知道万岁爷銮驾将至难免就激动了些,只是让这四贝勒一眼扫过来,这热汗就变冷汗了。 胤祉就在胤禛的身边,看着胤禛一眼过去众人的反映,眼中闪过不悦,不过他也不是蠢人,这场合下自是不会说什么的。 只是这丝不悦却是落在了胤禩眼里,古井无波的眼中微涟漪,只是一瞬间便又复平静。 胤祹、胤祥二人随侍康熙銮驾两侧,老远就看着前面一溜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众位哥哥,虽然看不清脸,可是胤祹还是在金光里准确的找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了,一身金黄的皇子朝服穿在他身上格外的相称,那威严的气势在阿哥里头无人能出其左右,就是历史上后来同他一争高下的胤禩也不行。 不说胤祹在这里看的是心里痒痒,随着队伍的临近,那胤禛方才眼里的冰碴子一扫而空,看着那马背上越来越近的人,眼中一片温煦…… “儿臣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康熙的临近,胤禛这边呼啦啦的拜倒在地,高呼万岁。 康熙从御辇里出来,一身明黄龙袍,在烈日下那上面的游龙仿佛活了过来,立时把地上的一片比了下去,龙目一扫,大手一挥,威严的声音响起,“众爱卿平身!” 胤祹在边上瞅着心里暗暗点头,啧啧这气势! 不过胤祹的心思立马又转到那人身上。 随着銮驾前行,众人也都跟着穿过南大红门。 进了大殿众人对着康熙三跪九叩,完了又对着太子二跪六叩,接下来就是上报各部的大事,因着康熙舟车劳顿,都是说了个大略,赶明儿回城再上折子。 胤祹等着好不容易散了,康熙的赐宴也没去,反正老爷子自己都不在,同众人打了招呼便直奔那人去了。 胤禩看着十二匆匆而去的身影,眼底有什么闪过,不过听着老十的声音还是停下脚步转身而去。 胤禛从大殿里出来在前头慢悠悠的走着,袖子里的手不停的转动着着那只扳指。 “四哥!”胤祹看着那人的背影,追上来拍下他的肩膀。 这时附近自然是有不少官员进进出出的,胤祹也不敢过分亲近,不过这拍肩膀的动作落到他们眼里对着这十二阿哥也是投去敬佩的目光。 胤祹看着众人的反映心虚的瞄那人一眼,发现竟然没有瞪自己,心里开花了,差点没抑制住就扑上去啃那人几口。 其实胤祹很想煽情的问上一句“四哥,我不再的日子你想我没?”,奈何到了嘴边就成了“四哥,最近都好?” 胤禛侧头看着十二那懊恼的模样儿,顺着他的话道:“都好,皇太后和你额娘的身子都很好,苏麻妈妈那里也还不错。你府上卢冰昨儿才给我说了,宝珠的头两天得了风寒,你也别担心,如今也好了。只当时你在回程的路上便没有给你传信儿。还有你不再京城,今春的种痘就按照你的意思没去。秋天再去也是不晚的。” 胤祹乍听宝珠病了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忧心,只是听完放下心来,看着那人眼中闪过的一丝促狭,心里就腹诽,你怎么不把你府里头的那些女人也一起说了?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南巡和京里的大大小小的事,知道坐上马车,出了南苑,胤祹才本性毕露,一个前扑就把胤禛一个翻身压倒底下了。 胤禛眼里的窘色一闪而过,不过看着近在咫尺的十二眼底翻涌的思念,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破冰而出,竟是一臂穿过十二的后背搭在他腰间,另一只手臂压在十二的后脑,一个使力俩人的唇便纠缠在一处了。 胤祹开始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立马反应过来,心下狂喜,索性闭了眼任他施为。 感觉着他有些凉软的唇、火热的舌,俩人不停的纠缠、吞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胤祹感到仿佛车厢里的气温都升高了几度。 下面的胤禛眼底闪过满足和克制,不过看着十二慢慢红了的脸颊,眯着的双眼,胤禛不由的也起了作弄他一下的心思,放在十二背上的那只手便慢慢的下移,隔着几层布料在他臀上开始揉捏起来。 胤祹心里一惊,方才的狂喜和沉迷早飞到九霄云外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却又有些忐忑的看着胤禛,心道:不是,都这么些年过来了,他四哥不会还想着翻身?可是他真的开口自己还能拒绝? 都是男人,谁也不比谁少什么,万一他四哥来一句:你十二都做了那么多次了,难道还不兴四哥来一回?胤祹越想越心凉,连胤禛含住了他的耳珠都没感觉到。 只是看着这不怎么宽敞的车厢,因为天儿热,下面铺着的是竹制的凉席,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胤祹越想越难过,难道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胤祹瞄一眼那人半眯着眼儿享受的模样儿都想哭了。 胤禛从眼缝里看着十二那有些茫然的眼神,心下好笑,在他耳朵上用力咬了一下,果然看他回神了。 胤祹耳上一疼,突然就觉得自己就是那砧板上的鱼,感觉着身下那人的另一只手也游弋到了腰腹,不停的刺激着自己,胤祹再也按捺不住,弱弱的叫了声“四哥~” 话音一落,胤祹就感觉着身下人不停震动的胸腔,半响才听着耳边轻笑出声,胤祹的脸顿时就红了,又听那人又把他压向他嘴边,听着他说:“你真愿意,四哥不介意的。” “哄”胤祹全身都烧了起来,感情都是自己一个人瞎想的啊,恼羞成怒的胤祹也不再顾及是在车里头,他随身可是带着那什么的。 胤禛感觉这十二的啃咬,虽然没出血,可是那微微的刺疼,让他知道待会儿一定是肿了,心里苦笑,早知道不撩拨他了。 胤祹看着那人配合的唇相迎,心思又活络了,那手便慢慢的探上那人的下面,隔着衣料握住那一团,用尽的手法去刺激它。 胤禛感受着那愉悦的感觉,脸上泛起一点红晕,只是感到十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外衣都解开三个扣子,正在啃噬他喉结的唇,胤禛整整脸色,连忙出声打断道:“咳咳,十二,你要去给定嫔娘娘请安,” 看着十二不以为然的神色,胤禛想拍死他,不过还是接着说:“明儿还要上朝,”看着他不知道从那里摸出来的熟悉的小瓷瓶,不得已胤禛又加上句“多日未见”,看着十二沮丧的脸,胤禛才松口气。 胤祹趴在他身上,俩人呼吸相缠,老半天等着热情稍退,胤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来,也知道他说的都是实情,只是看的着吃不到比他在南边看不到更让他心痒啊。 静下来俩人有闲聊着一些琐事,只是那曹家的事儿,胤祹几次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俩人的马车便一路直奔永定门去了。 不说胤禛、胤祹这边,胤祹府上也在上演一出好戏。 这宝珠算是胤祹至今唯一的孩子,又被过继到嫡福晋名下,在府里头自然是像她的名儿一样,如珠似宝的被众人捧在掌心上了。 她是四十二年十月末出生的,到如今也是三虚岁了,正是粉雕玉琢惹人疼的年纪,富察氏又是个会调教孩子的,宝珠也没染上什么坏习气。 再说那李佳氏虽然失了孩子,可是到底是亲生骨肉,也就没了其他府上孩子半路夭折的隐患。这宝珠可谓是顺风顺水的就长到了这么大。 沁如正坐在软塌上哄着宝珠玩,就听月梅在门口冲她打手势。 玉环玉扣(上) 105 104章——玉环玉扣 沁如冲着边上的嬷嬷打个眼色,便起身到了外间,慢丝条理的坐好才问:“什么事儿?” 月梅也知道自己今儿鲁莽了,定定神才道:“回主子话,爷回来了,正往这边赶来,只是小花园的亭子边上碰到了那院子的” 月梅看着主子微微沉下的脸色,收起指着那院子的手指,便不再说下去了…… 沁如面色微沉,胸口微微起伏。没戴甲套的手指尖紧紧的陷在手心里。要说她一点都不嫉妒那个女人,怕是说出来只会徒惹人笑话。就是那个端庄大度的四嫂,心里对着那后院的女人就没点别的心思? 自己入门已是不短了,多少明白府里头的事儿。当初新婚之夜拿来搪塞自己的话现在想来越发觉得是个借口了,只是沁如一直在心里反复的说着那是爷对自己体贴。只是同是女人,对着那个李佳氏的做法虽说是不赞同,倒是也能明白她的那份心思了。 爷不好女色是好事,可是过了头,便…… 府里头的事儿大多是自己掌管,爷如今仅有的一个孩子虽说是给了自己抚养。按理说沁如也没什么不满足的,对着宝珠也很是喜欢。可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还有这格格再尊贵早晚也是要嫁出去的。 再说这府里头一直没有阿哥出生,就是宫里头的几位也不是一次提了。尽管很是隐晦,可是到底都是精明人,自己还能一直装傻不成?还是那天自己也要像四嫂一样,顶着个处子之身主动去宫里头给自己爷去讨个妾侍回来? 想到这里,沁如唇角不由的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只是月梅却是在福晋的眼中看到一点凄然,也是眼眶微红,为主子难过。 只一瞬间,沁如便又回复到那个温婉贤淑的十二福晋。想了想便让嬷嬷抱着宝珠穿过院门往外行去。 只是走到一半,突然又打发嬷嬷回去了,也不管月梅的诧异,只带着几个丫头走了。 胤祹万分不舍的和胤禛告别进了府门,早就得了信儿的卢冰便等在门口了。待到在书房里听了他的汇报,见也没什么事儿,胤祹便想着去看看宝珠,胤禛刚才还提起她了。 这时候贾六也回来了,带着胤祹从江南带回来的一些东西,让卢冰自己挑些喜欢的。看着他那感激涕零的样子,胤祹笑骂几句便带着贾六捧着俩盒子往后院行去。 只是刚到那后院的小花园便遇到了李佳氏。 “妾身给爷请安,听闻爷回来了,想是舟车劳顿,特意做了些小菜,爷可要去尝尝?”李佳氏看着越发英武的胤祹,那声音也越发的柔和了。 胤祹却是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已经是不再是当日的小女孩了,生育后的她已是多了份少妇的成熟,只是胤祹这个不解风情的满脑子都是四哥那张卸下面具的脸。 于是敷衍道:“唔,难为你有这份心思了,不过今儿就算了,我先到福晋那里去。” 李佳氏这几年因着宝珠也收敛的不少,这才没有继续禁足,多少也能见着自己的骨肉。只是这人心不足蛇吞象,爷和福晋的宽大让她不禁又生出了些心思,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出儿。 沁如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赶紧上前福福身道:“爷回来了,姐姐也在啊。” 胤祹现在看她怎么看怎么可爱,连忙对着李佳氏道:“你先回去,你那身子产后不是老说不好?这天儿虽是暖了,可入夜还是有些凉意的,回去歇着。” 李佳氏、沁如看着说完便往前走的胤祹,各有心思。沁如歉意的看看李佳氏,对她今儿没给自己见礼都不放在心上,撂下一句“爷说的是,姐姐先回院子歇着”便转身离去。 李佳氏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手里的帕子已经是绞成一条,恨恨的跺跺脚。才又踩着花盆底,高扬着头往回行去。 燕红有些担心,给俩小丫头打个眼色,悄无声息的跟上。远远的看着主子特意穿戴的银粉色旗装在花园里穿行,只是突然那朵粉色一低,才有往前行去,只是慢了不少。燕红也顾不得被迁怒,快步跟上,搀住了脚步不稳的主子。 李佳氏看看低着头的燕红,心里一暖,可是狠毒马上就覆盖了眼中升起的那一抹暖意。只是那一道长长的泪痕在黑暗中没人看见…… 路上沁如又给胤祹说了说府里头的大大小小的事儿,奈何回来的时候胤祹已经先见了卢冰了,现在也只能无聊的听着。 沁如因着宝珠的缘故倒是对他了解多了一些,知道他不耐,便把话题引到宝珠身上,果然那人的脸色缓了下来。 进了正屋,胤祹看着一桌子的菜色,满屋子的香气,不由的揉揉腹部,他还真是饿了。 沁如看着他脸上浮起的笑意,上里屋抱了宝珠出来,附耳小声道:“看是谁回来了?” 小宝珠与胤祹的相处的时候并不多,可是也不知道是父女连心,每次见着他却总是很亲近。 胤祹看着这张着胳膊冲着自己喊“阿玛”的小娃,一扫方才花园里的不耐,笑眯眯的上前抱着她,在那一侧还有个小酒窝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想阿玛没?” 一边的沁如和丫头对着爷的这喜好都撇撇嘴,不过却是不像头一回出现众人惊得张大了嘴,掉落一地下巴的场面了。 宝珠见着自己阿玛亲自己越发的“咯咯”的笑开了。嘴里喃喃着“想阿玛”之类的话,只是这宝珠说是三岁了,其实连两周岁都不到,说话不是那么连贯,奶声奶气的让满屋子的人都偷偷的笑起来。 胤祹乐的眼都眯缝成了一条线,他是很想抛高她逗着玩的,只是想想这是个女娃,还是大清朝,吓着府里头的下人事儿小,传出去对宝珠不利就不大好了。 这么想着胤祹也就克制自己,坐下将宝珠放在腿上,捏捏她肉肉的胳膊腿儿,招手让贾六递上自己在江南买的小物件,一样样的给宝贝女儿讲着玩法。 沁如看着这父女融洽的场面心里有是高兴又有点心酸。宝珠如今三虚岁了,小孩子慢慢张开,却是大部分随了胤祹的长相,俩人相似的眉眼儿多少也让沁如心里的疙瘩小了些。 看着宝珠拿着一个竹制的九连环在那里摆弄,不由得掩口笑道:“爷真是的,这个东西妾身都倒弄不来,你让珠儿玩这个?” 胤祹看了一眼立在边上的沁如,一拍额头,冲贾六道:“给你们福晋带来的东西呢?呈上来,”又对着微微讶异的沁如道:“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些小玩意,看着喜欢就留下。” “谢谢爷!”沁如欣喜的说不出话来了,没发现胤祹的那份不自然。 其实这都是十三给他福晋买东西非要拖着他买的。胤祹也不解释笑笑道:“用膳,来,宝儿啊,阿玛先吃饭,回头跟你玩啊。” 边上自是有嬷嬷来抱走了宝珠,胤祹便和沁如用了膳,只是却没在这里歇下。 隔日一大早不用上朝,胤祹不紧不慢的伸着懒腰,洗刷完了吩咐着贾六把几样东西带着便坐上马车进宫了。 昨天晚了些宫门闭了也没去探望额娘,今儿起早去请安顺便蹭饭想来额娘应当不会埋怨自己的。 胤祹先去慈宁宫请了安,把带回来的小玩意里留下,惹得老太太欢喜不已,有转道去了苏麻喇姑那里留下那副竹简大悲咒佛经,便去了定嫔那里。 定嫔昨儿就知道万岁爷銮驾入了南苑,盼着儿子回来近一面,只是到宫门关了也没见着人,一晚上睡的也不踏实,今天早早的醒了,去太后那边请了安,就在院子里侍弄着那几株花草。 “额娘!一大早的也不怕染了寒气?”胤祹一进院门就见自己额娘拿着花剪在那里。 定嫔手一颤,差点没把手里的剪刀抖到地上,回头没好气的道:“吓额娘一跳,都是当阿玛的人了,还是这么咋咋呼呼的,你一路上就没挨你皇阿玛的板子?” 胤祹上前扶着她一面往里走一面道:“儿子这不是想给您个惊喜吗?就没让他们惊扰了您,嘿嘿,皇阿玛怎么会打儿子板子?” 进了屋坐定,定嫔拉着儿子的手,细细的看看儿子,半响才道:“没瘦,看来你出去也没吃什么苦啊。” 胤祹哭笑不得,只是额娘那微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看着额娘有些黯淡的脸色,又听她的絮叨,胤祹也是心里不安,自己昨儿就是来不了也该使人送个信儿的。 许是看出儿子的不安,定嫔把话题转到了宝珠身上,道:“什么时候带着珠儿来,让她在宫里住几天?” 胤祹自是没什么意见的,忙应下,又让贾六把给额娘带来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定嫔自是满心欢喜的收下,除了些东西的却是别出心裁,让她欣慰的还是儿子的一片孝心。 俩人用了膳,胤祹把南巡路上的一些个有意思的事儿捡了些给额娘细细说来,听的定嫔不时的笑出声来。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又说到胤祹什么时候给她添个孙子的事儿上了,胤祹不得不借着要去迎接皇阿玛,落荒而逃。 定嫔看着桌子上的那些花瓶、竹篮、竹骨纸伞,又朝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心道:额娘还能逼着你不成? 不说胤祹出来老远才擦擦一点汗都没有的额头,心道额娘这几年提起这事儿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唉! 贾六看着主子那样子憋着笑跟在后头,心道娘娘的话要是让福晋们听到定不是主子这个反映的。 午时初刻康熙回宫,一众皇子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在午门接驾。散了之后胤祹便和胤禛一路去了衙门。 红色的宫墙让胤祹心里压抑,扑过去啃了那人半天才恋恋不舍的去了礼部,倒是也没什么要他处理,一道用膳的时候,胤祹便提着食盒带着贾六逛荡到户部胤禛的书房。 “呦,四哥,还忙着啊?这折子不是才上了吗?怎么还写?”胤祹也仿若入了无人之境一样,推门进去看那人又在写折子,纳闷的问道。 胤禛瞄一眼后面跟着进来的苏培盛,手上不停,道:“嗯,两码事,你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苏培盛让那一眼瞄的心肝都颤了一下,心道奴才冤枉啊,十二爷那次不是这样啊。 胤祹也不多问,让贾六把菜都摆好,便摆手让俩人都下去了,看着苏培盛那感激涕零的模样儿,胤祹还良心发现的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不过立马就忘在脑后了。 在他书房里转悠着,看着他桌子上的那个笔筒想着那还是自己上回送的?想到当时的场景,胤祹禁不住就想多了,要是能再 胤禛也没让十二多等,一会就写好了,吹干墨便放到一边,喊了声十二,结果没反映,抬头一看正对着一个笔筒在傻乐呐。 胤禛面上一热,知道他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便起身净手,来到饭桌边开始自顾自的用膳。 一时间这书房里安静下来。 等胤祹回神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案,急忙转身,看着那人吃了一半的菜,和望着自己似笑非笑的眼神,胤祹的脸哄的就红了。 不过胤祹的脸皮可不是胤禛那样薄,眨眨眼便恢复过来。自任很潇洒的踱到胤禛对面坐下,姿势优雅的开始用膳。那浑然自若,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让胤禛喝的那口汤还没咽下去,这回就呛着了。 胤祹好遐以整的起身给他拍着背,嘴里还咕哝着:“唉?四哥,怎么吃个饭这么不小心?回头让弘晖知道了你这阿玛的威严可是全都没了啊。” 胤禛咳的满脸通红,一把抚开十二的手,抬头道:“吃你的饭去!” 胤祹看着他这模样儿,很容易就想到每次那时候的样子,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上去,香菇鸡丝汤的鲜美混着胤禛独有的气味让胤祹**罢不能,好在他还记得这是书房,恨恨的吮了一口才放开他。 回到胤禛对面坐好,胤祹隔着桌子看着那人微微红肿的唇,故作平静的脸色,起了作弄他的心思,于是胤祹也喝了一口汤,赞道:“油滑鲜嫩,真是不错!” 胤禛哪里不知道他暗指什么,不过这事不能较真,不然准是自己吃亏,权当没有听出来,也不看他那洋洋得意的模样儿,又吃了一点便擦擦嘴角,坐到一边去了。 胤祹有些丧气,不过眼神一转便把这个抛到脑后,快速的吃完了,拿起那人的帕子一抹嘴便凑到那人身边神神秘秘的道:“四哥晚上去我那里不?”怕他不答应又加上一句“十二有东西给四哥,保管你喜欢!” 胤禛耳根泛红,想了想才道:“你来我府上。” 玉环玉扣(下) 第105章玉环玉扣 不说胤祹回到礼部,逢人便给个笑脸,礼部尚书席尔达拉着苦瓜脸,看着这十二阿哥这幅轻松的样子真想把手上的事推出去……只是也就在心里头腹诽一下,皇命难为,还是一步三晃的出了礼部往刑部而去。 乾清宫里头康熙想着回銮的时候那陈汝弼的三子字字泣血的申诉,盯着手里捏着的王鸿绪上的折子,半响才合上,叹口气,心道这满汉之间还是如此壁垒分明呐,只是这个王原如此不知进退,先是弹劾李光地,这次又…… 梁九宫看着万岁爷皱起的眉头,瞄一眼那折子上郝然写着“密折”两个字,心道这王大人不知道又写了什么让万岁爷忧心了。 “九宫呐,去给刑部传个话儿,不得刑讯。”康熙说完便往后一靠,闭目养神了。 梁九宫也不多言,小心的退出去,去刑部传旨了。 康熙抬抬眼皮,看着关上的门,舒口气复又合眼不语。 同乾清宫里沉闷肃穆的气氛不同,毓庆宫里却是喜气洋洋,过几日便是太子的生辰,太子又是刚随驾回来,巴结讨好的自然是大有人在。胤礽看着桌子上的各地送来的一摞礼单,心里却是高兴不起来,看着这满目浮华,眼底的那份凄凉却是隐约可见。 不说宫里头如何,胤祹一脸笑意的回到自己的书房,想着方才尚书大人的苦瓜脸,也是颇为同情。 他对着那几个言官也是有些恼意,心道这些人瞎折腾个什么劲儿?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是吃饱了撑的?没看康熙刚刚从江南回来?不知道皇帝干什么去了?满汉一家满汉一家喊了这么些年,怎么还是争来争去?也不看看那朝廷里的大佬们都是闷不做声,由得这些个小鱼小虾在个金銮殿上瞎蹦达。给人当了枪使还犹自不觉,一群傻帽! 尽管胤祹在这里腹诽,不过他也是明白这“南北之争”、“满汉之争”不是几代皇帝就可以消弭的,索性有康熙这个大佛镇在那里,他们也反不起天来,胤祹这种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心态让他很快便把这丝不虞抛在脑后。 想着他那四哥的红了的耳根,心里那个美啊,要不是在衙门里,说不得小曲儿都哼上了。贾六这一下午看着主子那猥亵的表情,暗地里都不知道翻了多少白眼了。 终是熬到回府的时候,胤祹迫不急的的直奔户部,谁知道扑了个空,憋着火的胤祹便直奔胤禛府上。 幸好他理智还在,到了府门的时候总算清醒过来,打发贾六回府报信,自己抱着个盒子往胤禛前院的书房行去。 府里的下人对着这位阿哥在主子心头的份量可是都清楚,早早的便有人去书房那边通报了。 所以胤祹到了院门的时候便看到那人一袭青衣软袍的站在那里了。胤祹看着灯影下的那一道人影,恍惚了一下,隐约的还以为又看到了尚书房前寒风中等着自己的那人了…… “进来,难不成还要让四哥过去请你?” 胤禛半带揶揄的话在院子里响起,胤祹眨眨眼,心里的那点不虞早就烟消云散,顺手把带来的盒子递给苏培盛,几步上前和那人并肩一起入了书房。 苏培盛把那个盒子搁在十二阿哥手边,指挥着几个小太监上了茶点便知趣儿的退了出去。 俩人喝着茶说了昨天马车上没有来得及说完的江南的琐事。当然大部分都是胤祹在说,胤禛再听。只是说道那曹家的时候胤禛眼神闪了闪却是没有打断十二。 胤祹本想说说那曹颙的事儿,只是话到嘴边有吞了回去,回身拿过那个盒子转手递给胤禛道:“看看可是中意?这可是我和老十三一起挑的。” 胤禛放下茶杯,打开盒子看着里边的几个小盒子,抬眼瞄了十二一眼,看着他那两弯月牙,仿佛依旧是多年前那个等着他点头的孩子,板着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模样。 随着盒子依次打开,胤禛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一件件东西被他摆在桌子上。只是在打开那个乘着佛珠和佛雕的盒子的时候胤禛手上一顿,拿起那串菩提子的佛珠串子一边把玩,一边抬眼望着十二。 胤祹知道这个对了他的心思,看着他眼里的问询,也不隐瞒道:“唔,曹家的大公子送的,我寻思着该是曹寅的意思。”说着看着胤禛把自己在园子里遇到曹颙的事儿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胤禛放下手里的那尊佛雕,点点头,道:“他是个有分寸的,想来皇阿玛那边也知道了。那四哥就不客气了。” 胤祹听着这四哥对曹寅的评价,心里也是惊奇,要知道他是轻易不夸人的。许是那曹寅给胤禛当师傅那会留下的好印象。不过这是好事,说不定自己计划的那个事还真的能成,那四哥以后也少担个骂名。 “咦?这个是?”到底是皇子阿哥,眼里不凡,胤禛看着手里的品质不俗玉环,显然不是一般的玉器店里能买到的。 胤祹一看胤禛手里提着的正是在行宫里曹寅进献的那块羊脂白玉环,又让康熙转手送给了自己,想着那人定会喜欢便顺手放进那个盒子里了。 “唔,那是皇阿玛赏的,四哥可是喜欢?”胤祹这次并没有再提曹寅,万一他现在就恶了曹家那他以后的计划可是一头被堵死了。 胤禛在他腰间瞄了一眼,看着那块玉扣果然还在,心思一转,漫不经心的问道:“皇阿玛赏的?那你送给四哥可是适合?” 胤祹一愣,想想也是,低头正瞄见自己腰间的那块一直佩戴的羊脂白玉,略一思索便解下来,道:“要不四哥给你这个,反正两块的质地差不多。”说着便起身递了过去,心里却是想着反正也是胤禟想送给胤禩的,自己再送给胤禛也没什么。 胤禛没想到十二如此爽快,没用自己开口目的就达到了。胤禛盯着递到眼前的玉扣一时还转不过弯来,直到十二在眼前晃了晃。 胤禛迟疑的问:“这不是上次胤禩送的?你这样?”其实他心里现在懊恼的要死,早知道十二并没有放在心上,那这么长时间的纠结所谓哪般? “唉?不就是一块玉吗?又不是定情信物,是四哥?再说八哥不会因为这个拿十二的不是的。”说着瞄了一眼俩人手上的同色的扳指。 胤禛也不是那婆妈的人,接过来却是没有佩戴,而是转手放到那个盒子里,又把手上的那个玉扣帮十二系到腰上。至于十二的暗示他权当没看见。 胤祹一贯是到口的不吃是罪过,看着直起身子的胤禛探手就揽上那人的腰身,稍稍高出的身高这时候就成了优势。 胤禛看着压过来的十二,心下一阵的别扭,无论多少次,他对十二的这些举动还是觉得不习惯。 “咳咳,十二,那个”胤禛身子往后仰,看着比自己高了的十二,心里的那个尴尬就不用说了,心道十二怎么出去一趟就比自己高了呢? 胤祹感觉的到那人的推拒,也是腹诽不已,怎么都这些年了,还是如此别扭。 不过他不想因为这个搞的不愉快,再说他爱死了胤禛那副被抓下面具时的样子,那副冰消雪融的景象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看的到啊。 在胤禛耳垂上轻咬一口,才顺势放开那人。俩人又各自坐好,接着方才的话题说起来。 待说到陈汝弼的儿子回京途中拦轿喊冤告御状,胤禛皱起眉头,从四十三年开始王原弹劾李光地,到弹劾陈汝弼,这朝堂上就闹腾的沸沸扬扬。只是他掌着户部,这事并不归他直属,他对着吏部的这个官员还是有些印象的,只是其中牵涉太多,不好插手。 胤祹看着那人皱起的眉头,心道自己干嘛说这个啊?好在胤禛并没有开口问表现一下他的不忿。转而问起他府上的几个侄子。 胤禛心里记挂这那事,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主子,天色不早,可要歇下?”苏培盛在外头忐忑的问。 胤禛舒展眉头,想着这些个现在也轮不到自己忧心,起身冲外头道:“进来。” 苏培盛心下一喜,看来主子心情不错,召了几个在书房伺候的小太监抬进俩只大木桶,伺候这俩主子洗浴完了便退了出去。 胤祹遗憾的瞅着那俩浴桶,真是浪费啊!若是……当然他只是目前想想而已。 胤禛睡觉前有读佛经的习惯,奈何每次胤祹只要在这里便会进入话题。 看着那人斜卧在凉榻上,手里又捧着经书,胤祹从后面抱上那人的腰,不老实的在他腰腹间游弋,下巴搁在他的肩窝里问道:“四哥,日日参禅,可是悟出什么了?十二出去一趟,遍踏佛寺,心里却是悟出一尊佛的真谛来了。” 胤禛克制着腰间的软麻,有些纳闷的回头问:“什么?”心道虽说苏麻嬷嬷常年礼佛,可自己这个十二弟还真是没有沾染多少。 “不信?真的!比真金还真啊!”胤祹一边信誓旦旦的说着,一边抽走他的书,一个翻身便把那人压在身下,一只手便钻进了半敞开的里衣里。嘴却是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大欢喜佛啊。” 胤禛哭笑不得,只是形势比人强,都到这份上了,也就不再矫情,再说他真的是想十二了。 唇舌的纠缠已经不能缓解二人的思念,不知不觉间二人便坦诚相见了。随着衣物阻隔的除去,二人迅速升温,四肢纠缠在一起,胤祹的手上上下下的忙不停,把昨日在马车上的憋着的火全都释放出来。胤禛也在十二光滑的背脊上轻抚着。 仿佛这些是对十二的默许一般,胤祹不再隐忍,沾了药膏的手指探向下面,嘴上却是不停的拨弄着胤禛前胸的敏感,轻咬快舔,只希望能分散一下那人的注意力。 下面的不适和前面俩处的快慰让胤禛禁不住轻声哼了一声,谁知道这声音落尽十二耳朵了变成了一种催促。 抽出三根手指,胤祹起身吻上胤禛的唇,四目相接,不需要言语,彼此的心意就传达到心底。 不再犹豫的胤祹慢慢的沉□子,待到胤禛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才慢慢的起伏律动起来…… 胤禛感觉到由慢到快,一**的悸动从相结合的地方扩散,一直传到心底,那种感觉让他有种想喊出来的感觉,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于是只得探手将十二的头勾下来,两人再次吻到一处。 胤祹对此的反映就是比方才速度又快了,动作又凶猛了很多,直把胤禛激的眼角泛红,目光含水,在十二背上留下几道红痕…… 这光景落尽上方的胤祹眼中却是打了鸡血般,一阵的直来直去的激烈,一阵轻抽慢转的柔和,极尽所能的让他感受到快乐,把自己多少个日夜的思念都直接的传递给他…… 感觉这身下人的微微痉挛,胤祹坏心的堵着那处。只是知道那人放不开,也不敢太过,快速的几个来回才让二人一起释放。 事后俩人稍作清洗,涂好药膏,胤祹看着手上没有见红才放下心来。 只是看着那人留给自己的背脊,胤祹对与此时胤禛用过就踹的态度,唯有望天,真是别扭无极限啊。只能安慰自己:天热啊,俩人抱着是真的不舒服啊!!! 作者有话要说:河蟹什么的很无奈,所以大家喝汤,实在不行的脑补一个也是不错滴~~~~一千个人中就有一千个甚至更多滴四哥~~~~~~~晋江穿越文jjwxc.ac. 碰撞 106章碰撞 四更天的时候胤祹醒了过来,扭头看着边上睡的酣沉的胤禛,心里头满满的…… 只是看着那人脸上微微残留的一丝红晕,胤祹意犹未尽的俯身在他的嘴角上添了一下,遗憾的想着如果今日不是有大朝会,昨晚他也不会一次就安分了的。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心尖上的人,几月未曾亲近,弄过了头他要是难受了,不说会不会给自己小鞋穿,单单就是自己也会心疼的。 起身伸个懒腰,胤祹揉着微微发麻的右胳膊,朝着外头轻喊了一声。 苏培盛早早的就等在外头了,听见声音便推门进来了。 “唔,端上点清单的来,爷饿了。”胤祹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冲进来的苏培盛吩咐着,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苏培盛显然点头应了,很自然的回头吩咐一声,便指挥着几个小太监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了。进来的几个小太监都没有惊奇的模样,显然胤祹这样的事办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胤禛其实在十二俯身亲下来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只是那温热的纯勾起他昨晚的一幕幕和最后十二那一脸的遗憾,觉着他还是装睡的好。 听着外头的十二吩咐的声音,不由的就想起十二的那句“大欢喜佛”,心道这个十二如今是越发的口没遮拦了,这话也是随便说的。 胤禛撑起身子坐直了,其间微微一顿,到是不疼,只是那违和感还是让胤禛别扭的很。探手在十二躺过的地方摸了下,微热的触感通过指尖传来,那感觉让他不由的想起昨晚自己竟是……胤禛立马就觉得面皮微微发热。 下意识的收回手指,往外看了一眼。完了胤禛有些失笑,不过也亏着那人看不见,不然那嘴里有不知道能说出什么来了,说不得又缠着他厮磨一番。 苏培盛听着里面的动静便问道:“爷,可是要起身了?” 胤祹听着那人一声略带沙哑的“进来”,眼带笑意的往里瞥了一眼,就继续用膳了。他这会儿是真的饿了,快速的喝了两碗碧粳米粥,净了手,便见那人已经是穿戴整齐出来了。 “醒了?我让人备下清粥了。”胤祹在人前还是很正经的问道,一边把帕子递给边上的小太监。 胤禛走了几步道,老觉得后面有些别扭,心里正憋屈的很,听见十二的话便顺声望去。 甫一接触十二那眼神,胤禛后面那别扭的感觉仿佛被放大了。因而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嗯”,只是他目光落到十二背上时,不自觉的捏了捏掩在衣袖里的指尖。 只是胤禛近几年养气功夫可谓是登峰造极了,忽视那里的不自在,若无其事的踱步到一边。早等候多时的小太监侍候着净了面,用青盐抹了牙,才施施然的坐到时十二对面,几不可查的皱皱眉头。 胤祹享受的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觉得一大早就能看着那人在自己眼前转来转去真是满足啊。 胤禛摆手让人都退下去,这才优雅的喝着粥,只是十二立马变的有些不知收敛的目光让他觉得有些吃不消,那喝粥的动作就比平日里快了几分。 待到俩人换上朝服收拾齐整了,才一起出门上了马车,直奔宫门而去。 马车里,胤祹才笑嘻嘻的凑了上去,趴到闭目养神的胤禛肩膀上轻声问道:“那里没事?” 胤禛身子一僵,仿佛后面更不自在了。 胤祹看他睫毛轻颤,却是仍旧没出声,知道是没大碍的,便也知趣的不继续这个话题,从他肩膀上出溜下来补眠了。 胤禛微微睁眼,瞄一眼侧卧在自己腿上的十二,指尖微动,也不知是想要推开或是揽住,只是到底没有抬起胳膊。 一路上车厢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在回荡…… 下车的时候,胤祹是被胤禛叫醒的,迷迷糊糊的下了车,懒腰伸了一半就被一声“胤禩给四哥请安”打断了。 胤禩方才隔着车窗就看着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俩人,眼神闪了闪,才下车含笑上前给胤禛见礼。待胤禛应了,这才转头看向边上的十二。 当着胤禛的面,胤祹可是不敢糊弄,赶忙放下手臂,正儿八经的道:“十二给八哥请安,八哥今儿可是早了呐。” 胤禩目光习惯性的从十二腰间扫过,却是没看着那块他一直带着的玉扣,而是换了一块白玉环,不过面上不显,依旧是笑着寒暄道:“唔,这不是皇阿玛回京头一遭?迟了挨板子可不是让你们看了笑话去?唔,上回在南苑十二弟急急的走了也没细看,如今看来去了趟江南,十二到是看着清减了。” 胤禛在边上也不说话,挂上他人前的标志性的冷脸,看着十二同老八寒暄,一手却是背在身后,捻着拇指上的扳指。 胤祹眼角扫过胤禛,便笑笑道:“劳八哥记挂,是十二的不是了。虽说天儿暖了,可目下还是有些寒意的,咱们这就进去?” 胤禛自是当先一步,后面胤祹稍慢半步让胤禩先行,这里人来人往,却是不好乱了规矩。 入了朝房,给早到的几个哥哥请安完了,同十三、十四等在一处闲聊了江南的趣事儿,上朝的时间也到了。 钟磬响起,王公大臣,各部主官,鱼贯而入,分文武站定,高呼万岁。 康熙让众卿家平身后,便是例行的各部主官的依次上奏。倒是也没什么大事儿。至于胤祹纯属来凑数的,低眉顺眼的站在胤禩下首,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儿。 其实胤祹还真的就没在听那些个老头们说什么,以至于刑部尚书安布禄、左都御史舒辂出列的时候,他满脑子都在想胤禛下车的时候好像微微有些迟滞,也不知道这时候站了半天了难不难受…… 康熙听完他的奏报,半天没说话,只是把目光定在安布禄、舒辂身上,半天没说话,又想起昨日王鸿绪的密折,眼底便有些深沉了,扫了一圈各有心思的满汉大臣,丢下一句“交由九卿再议,朕不想下次有人再告诉朕这陈汝弼也像这王式丹一样死的——不明不白”便退朝了。 刑部尚书安布禄老半天才直起身子,想着万岁爷那临走的一句话,特别是“不明不白”四个字,后背瞬间便湿透了,万岁爷怕是知道了什么?搀扶了边上的舒辂一把,对着走过来的席尔达、穆和伦苦笑一声便一起走了出去。 胤祹清醒过来听到的就是康熙的最后一句,和众臣的领旨谢恩的话。胤祹倒是知道康熙这是有些袒护李光地的,这陈汝弼到底是他提拔上来的。 而这王式丹状元出身,隆恩眷浴,陈汝弼又是他的座师,多少有些爱屋及乌的念头。虽说事情的起因是他处事不当,但如今这王式丹死于刑部,康熙怕是正憋着火呢。 不过这些满汉的纠纷和他关系都不大,一路出来,和众兄弟同去给皇太后请了安,便分开各自去额娘那里请安了。 胤祹午后用了膳,从胤禛那里回到礼部衙门的时候便又传出康熙奉皇太后又去了畅春园的信儿来,看着尚书大人的苦瓜脸,胤祹心道这是个聪明的,怎么也搀和进去了? 胤祹的日子还是照过的,只是那李佳氏最近颇有些故态复萌的迹象,胤祹看着宝珠的面上只让卢冰添了几个眼线在那周围,便不再过问。 五月初六,康熙召集议政大臣、九卿到畅春园面圣。 康熙面前的书案上放着王鸿绪陆续送来的密折,里面记录的各个大臣的言行。 又看着刑部递上来的“受贿有据,应立绞。”的字样。康熙一言不发。 半响看着下边战战兢兢的臣子,康熙突然开口道:“九宫呐,上次朕要你去刑部传旨,可是传到了?” 梁九宫吓了一跳,麻利的跪下,以首叩地,颤声回道:“会万岁爷的话,奴才传到了。” “微臣万死!”刑部尚书安布禄倒也乖觉,立马请罪。后面的以左都御史舒辂为首的满大臣自是跟着跪了一地。 康熙冷眼看着,也不想在这上面太过计较,半响才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道:“这事朕交由你们三法司堂官及议政大臣、九卿詹事科道等赴刑部衙门会审,朕希望下次不要再有什么不好的事传道朕的书案上来。” 说完完了便把一行人打发回去了。 梁九宫看着万岁爷面沉似水,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半响听到一句“好个假装身死”,这外面骄阳似火,只是万岁爷这句话却好像是带着冰渣子,让他从头到脚凉了个透彻。 康熙把眼前的折子合上,才道:“起来。” 梁九宫这才颤巍巍的爬了起来,鼻尖上的汗都快滴了下来。 这事自然是很快就穿回京城。胤祹、胤禛对此并不关心,可是不代表没人关心。 直郡王胤褆阴沉着脸从明珠府上出来直奔兵部而去。明珠有些颓然的捋着胡子,叹了口气。 至于胤祉那边却是的调调却是和了康熙的意思,翰林院玩弄笔杆子的毕竟是汉臣居多。 胤禩依旧是打了隔岸观火的注意,约束着自己手下的官员并不参与其中。 五月十六,康熙回宫,再次召见议政大臣、九卿。这回康熙对这再审原任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陈汝弼一案的结果满意了。 很快便下诏:查原任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陈汝弼虽未受贿,但有错用黄钟之处应处已革职,准其还乡;另将原审三法司堂司官等,左都御史舒辂、给事中王原等著革职,劳之辨、李先复、塔进泰等著各降三级调用;刑部尚书安布禄、卞永誉常授著各降三级;傅继祖、常舒、王掞、吴涵著各降二级俱从宽留任。 小朝会上,一身布衣的陈汝弼上朝谢恩,康熙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个耿直的臣子,想着自己四十一年的时候赐给他的一首诗,不禁问道:“可还记得朕那年赐下的诗?” 话音方落,在场的满汉大臣心里却是翻腾起来,只是到底都是老油子了,面上却是看不出来的。 陈汝弼跪伏于地,沙哑的嗓音响起在殿前:“百草千花一时新,此君林下始知春。虽无令色如娇女,自有幽香似德人。草民时时警醒,不敢或忘。” 康熙听了握住扶手的手背上青筋绷起,看的梁九宫心惊胆战,生怕万岁爷伤了自个儿。 好在半响康熙松开手道:“是朝廷对不住你,你可愿在京留任?” 说完康熙冷眼扫视了下面蠢蠢**动的几个满大臣,看他们安分了才看向伏在那里的陈汝弼。 “臣得蒙圣眷,却是不敢有此奢望。草民本罪臣之身,圣上明鉴,得以保全,何以当得圣上如此相待,草民叩请圣恩,准予返乡。” 康熙看他说的坚决,也有些意兴阑珊,摆手准了。 这其中的事情他明白的很,可是越明白便越是憋屈,自己致力“满汉一家”半生,如今这朝堂上的“南北之争”就血溅五步,让他怎么能不忧心,那地方上他看不到的呢? 胤祹看着这颤巍巍的单薄背影,想着这个一生为官清廉,耿介刚直,曾被朝堂上誉为“铁面冰心”的官员,才刚耳顺之年,如今却是成了头发全白、面黄枯瘦堪比耄耋之龄的老人。胤祹心中也是感慨,可惜了这个肯实干的好官,让他老师和学生连累了。 事后,胤祹对着胤禛感叹权利倾轧,权势吃人的时候,那人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淡淡的道:“形势比人强呐。” 胤祹心里却是掀起巨浪,难不成这时候他已经有了那个念头了? 108、众人的碎碎念 陈汝弼一案尘埃落定,南北党派的这次交锋也告一段落。朝廷上下也都会消停一阵子了。 康熙四十四年五月十八,以翰林院检讨年羹尧为四川乡试正考官,内阁中书曹鼐为副考官。 消息从畅春园传来,下响胤祹靠在合欢树下的藤椅里,捻着一朵掉在身上的芙蓉花,寻思着,这厮发达的日子不远了啊。 “主子,十三爷来了。”贾六小心翼翼的瞅着主子在那里眯着眼一摇一晃的,上前低声道。 胤祹也没睁眼,嘴里咕哝一声:“让你们十三爷自己进来就是了,又不是没闯过。再说了这又不是在四哥那里……” 后面的贾六也没怎么听明白,不过也不妨碍他去传话。往院门那边走的当口,还能分神想着主子越来越有四贝勒的派头了,难道这就是近朱者赤?不过咱家也不能丢了主子的份儿。 “呦,小六子,你主子呢?”胤祥看着出来的贾六张口就问。 贾六一听那句“小六子”刚刚挺起的腰杆立马蔫了,上前请安道:“奴才给十三爷请安,爷吉祥。主子让爷进去呐。” 胤祥随手丢了俩金锣子便进去了。 贾六忙道谢,掂掂手里的东西,回头对着成方摇头晃脑的感叹:“十三爷真是大方啊。有这才能腰板硬实?” 成方斜了他一眼便跟了进去,留下目瞪口呆的贾六。 “十二哥,今儿怎么没去衙门?让十三好找。”胤祥进了门看着那合欢树下懒洋洋的十二哥,也不客气,自己在边上的藤椅上躺了下来,伸手拿了片西瓜啃着。 “唔,回来了。什么事?”胤祹懒懒的问。 “哎呀,这花开的不错,再挂上俩鸟就美了。”胤祥也不直接说来意,三两下啃完手里的瓜,反倒是开始夸这里环境优雅。 胤祹今儿去礼部点了卯,看看也没他什么事儿,那人又忙着江苏吴县那边的水灾,没空搭理他,去宫里请了安,转了一圈胤祹就回府了。 左右没事儿,也就不急着问十三,抬手端了杯茶轻啜几口,又摇着藤椅闭目养神起来,心里却是腹诽你第一次来吗? 胤祥一看,躺不住了。半支起身子,探手按住他十二的藤椅扶手,才道:“嘿嘿,十二哥,跟你说个事儿,这次皇阿玛西巡,十二哥还去?” 胤祹奇怪的眯眼看着十三,道:“这次皇阿玛可没我的名儿,去不了啊,有事?” “呃,那十二哥不再去慈宁宫走走?” 胤祹看着十三可怜巴巴的眨巴着眼看着他,突然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康熙这次点的随驾人员除了这几年老是带在身边的太子胤礽和直郡王胤褆,这回清一色的全是一帮小阿哥。 也不知道是康熙被这些成年的阿哥伤了心还是另有想法。反正十三这次是郁闷了,他出宫也不晚,同这些个小屁孩估计也是说不到一处的。这回连十四都不随驾了,单他一个人这是觉得没意思了,才来找自己呐。 “哥哥我脸皮不能老是这么厚啊,你看我都去了几回了?这次再去万一让皇阿玛给我个没脸,再罚我抄的什么,那哥哥我可是划不来了啊。”胤祹嘴上装么做样的道,其实他心里想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就是单纯的不想和那人再分开这么长时间。 虽说有点对不住十三,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嘛。再说他这几年正是最得宠的时候,往后怕是…… 胤祹半眯着眼,看着着急的要开口的十三,立马又接了一句,“阿扎姑的身子也越发的不如从前了,今儿我去看她,听春燕说是这几日吃的越发少了。所以……” 说起这个胤祹脸上玩世不恭的神色褪去,他是真有些担心的。胤祹不记得历史上苏麻喇姑到底是那一年走的。不过近几年看着越发干瘦的苏麻喇姑,胤祹心里也是为这个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宫里的女人一阵阵的心酸。 胤祥一听说起苏麻嬷嬷,就想着尚书房那会儿,自己也经常跟着十二哥去请安,也算的上是自己亲近的人。想着上次自己跟着十二哥从慈宁宫出来去请安,看着以往那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如今伛偻着的身子,浑浊的眼睛,胤祥立马蔫了。 垮□子,躺回到藤椅中,仰望着上面的翠绿的合欢树,喃喃道:“好几个月啊……” 胤祹看十三这模样儿,心下好笑,暂时抛开愁绪,起身弹了弹身上落上的芙蓉花,凑过去低声的道:“皇阿玛不是说这次可以带着福晋么?你带着弟妹去就是了。” 十三一呆,脸上微微发热,抬头看着满脸揶揄的十二哥,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去十四那里也比这里好?再不成十哥那里最次也就这样? 胤祹居高临下的看着十三微红的耳朵,突然心里涌起一阵嫉妒。心道哥哥我每日里想见那人一面,还得有个借口,想那啥还得看看那人的反映,你还跑哥哥这里来刺激我?真口口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好在这些话胤祹也不能明着说出来,胤祥也不能解释什么,于是俩人便很默契的换了话题,胤祹也再次躺回到藤椅中。 俩人闲聊着,胤祥就开始絮叨十五、十六这俩兄弟,然后就顺便说到了小十八身上。 说起来这个孩子胤祹还真的见的不多,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是历史上一废太子的一个引子。不过现在才五虚岁的孩子显然还引不起十三的兴趣。 “唉?十二哥,我刚来那会儿你想什么呐?”胤祥突然问道。 “唔,年羹尧被皇阿玛封了个四川乡试的主考官,我正寻思他要发达了呢。”胤祹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便直接道。 “年羹尧?四哥旗下的包衣奴才?”胤祥伸手拿了一片西瓜继续啃。 胤祹自是听出十三那口气中的不屑来,诧异的问:“他得罪你了?怎么着那也是四哥的门人,你也别让四哥难做。” “他一个奴才哪里值得爷去记挂了?就是单纯的对他看不上眼。”胤祥不屑的撇撇嘴。 十三的反映落在胤祹眼里,却是让他有点发懵。是了,无论年羹尧现在被康熙看重,还是日后飞黄腾达了,怕是在这些个皇子阿哥眼中都摆脱不了“奴才”的烙印? 胤祹心里也不知道自己该是庆幸还是失落,若自己今生没有这阿哥的身份,那人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呢?会不会也…… “十二哥?”胤祥奇怪的看着突然有些落寞的十二哥,出声问道。 “唉?没事。”胤祹搪塞道。 看着眼前还称得上年轻的十三,那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的形象并不能让胤祹联想到这人就是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被称作怡亲王的铁帽子王。 无论是史料上记载的怡亲王如何精明能干,低调谨慎还是小说、电视剧中十三爷如何有勇有谋、用兵如神,胤祹到这大清朝这么些年,除了康熙比较宠他,尚书房里诗词歌赋作得比自己好,还真没什么机会发掘一下他的这些优点,不过不排除他遭逢大难后的彻悟。 这会儿胤祹不由的收摄心神,借机试探道:“我观年羹尧这人如今得了皇阿玛的眼,以后必是有出息的。说不得就是四哥的左膀右臂了。” 胤祥心道我这不算是给他扣大帽子?不过这厮用十二哥的话说就是真的欠扁啊!不过嘴上胤祥是说的很坚定:“用是可以,左膀右臂就怕他当不起了。再说四哥这左膀右臂有你我兄弟,哪里轮的到他一个奴才?那就是个墙头草!” 胤禛毫无阻拦的进了门,一路穿行至前院的书房,看着立在那里的成方脚步微微一顿,心道难不成十三也在? 不过胤禛面上并无变化,摆手让贾六、成方俩人别出声,一进来就听到十三的话。不由出声问道:“谁是墙头草?” 不过眼光扫过悠闲的仰躺在藤椅上的十二的时候,那镀了一层金光的带点朦胧的脸让胤禛心里微微有些异样。 “四哥?”“十三给四哥请安。”俩人忙从藤椅上起身,拱手给胤禛请安。 胤禛摆手免了俩人的礼,瞄了一眼石桌上的七零八乱的西瓜皮,神色不变,当先往书房走去。 俩人对视一眼,便跟着蹭进了屋里。 “你俩不在衙门里呆着,一下午就窝在这里了?皇阿玛这前脚刚出了京,你俩这后脚儿就翻了天了?”胤禛一撂下摆坐在椅子上,端着贾六刚上的茶水,板着脸问道。 “咳咳,没这么严重,四哥?这不是没我们什么事儿才回来的?”胤祹看了一眼猫着的十三,只得硬着头皮道。心里嘀咕着,这时候你不是该接见年羹尧吗?我可是牺牲了自己的幸福,特意的没有去打扰你啊。 胤禛看着俩人赔笑的模样儿,又看着奴才都退了退出,便也不再端着个冷面贝勒的架子了。 摆手待俩人坐定,才对十三道:“方才你在所年羹尧是墙头草?他怎么得罪你了?” 胤祥听他口气和缓,心道没恼了我,看来没听去多少。 偷眼看看低着头的喝茶的十二哥,又看看同样端着茶杯的四哥,胤祥转转眼珠,清清喉咙:“咳咳,呃,没有得罪,只是十三看他有些忘本,真当自己去翰林院打了个滚出来,就要染了那些个酸儒那套清高、目中无人的做派了?” 胤禛、胤祹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十三,他二人本来都没当回事儿的,如今看来十三对那年羹尧真的是看不上眼呢。 胤禛虽然奇怪,不过也没多问。只是寻思那年羹尧是有些傲气的,怕是没留意得罪了十三。不过胤禛也没当回事,那人虽说算不上是惊才绝艳,可是本事还是不少的,有些傲气倒也寻常,只要别越了本分,便也不算大事。 胤祹看看在沉思的俩人,出声道:“四哥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胤禛目光滑过胤祹,略微一顿,便滑向十三,低头啜饮一口茶水才淡淡的道:“没事儿,顺道过来看看。” 一直盯着他的胤祹看到他那瞬间的犹疑,心里顿时就歪了,不过当着十三的面,也不能直接问,只是偷偷的给那人递了一个暧昧的眼神,便随口胡诌道:“还以为皇阿玛要添上咱们俩人一起出巡呐。” 胤禛干咳一声,放下茶杯,起身道:“好了,我也该回府了,十三弟可要一起?” 胤祥突然被点名有点懵,不过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和他四哥一起离去。 胤禛看着远去的两辆马车,遗憾的叹口气,回府歇下不提。 康熙四十四年五月二十四,康熙巡幸塞外,命皇太子胤礽、皇长子多罗直郡王胤禔、皇十三子胤祥、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皇十七子胤礼随驾。御驾自畅春园行,当日驻跸汤山。 天儿一天天的热了起来,没了康熙的京城,胤祹越发悠闲的过着他没什么目标的日子。 皇太后在畅春园,早上胤祹只要去他额娘定嫔和苏麻那里请安就成。完了就到礼部去点个卯。 若是没什么事儿就回府。一般胤祹不是在前院里书房、花园里呆着,便是去后院逗着宝珠玩一会,只是一来二去的,同这富察氏的关系却是越来越融洽了。 倒是不是说俩人有了什么感情,胤祹对着富察氏只有些前世朋友的感觉,而富察氏作为这个时代传统的女性,对着胤祹也只有以夫为天的理念。这个时代的女子有了名分和地位,对于爱情的要求反倒是其次了。当然像胤禩的福晋那样的也少有,胤祹每每想到这里就有些庆幸。 剩下的大部分时间便是一边去各处铺子、庄子上逛游着,一边琢磨着把那人糊弄去温泉那边。 奈何天不遂人愿,黄淮地区水势暴涨,冲毁河堤,淹没良田沟塘,户部、工部都忙活起来,胤禛这个掌部阿哥也是忙的脚不沾地,让胤祹的打算屡次落空。 河道总督张鹏翮也因此被都察院御史等弹劾,折子雪片一样从京城还有江南飞往热河。 七月末,九卿等遵照康熙谕旨议覆:今年伏汛水涨,冲决古沟等处堤工。皆由河道总督张鹏翮平日徇庇延缓、自执己见之所致也。应将张鹏翮交与吏部严加议处。上从之。 胤祹身在礼部,自然也是得了康熙的回信儿。胤祹是也不知他本人得怎么想的,反正他心里是一阵的不舒服,这张鹏翮治河近十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呐。只是这话还是埋在心里保险。京里也不太平呐。 109、京师微震 康熙四十四年八月十六 刚过了八月十五,这都出了伏天了,这京城的天气还是一样的让人闷的慌。 胤祹坐在衙门里,烦躁的打着扇子,觉得今天特别闷。这上午刚下的雨,可是一点凉爽的意思也没有。丝质的衣料贴在身上粘腻的难受,胤祹抓过背上的那根大辫子,拎到眼前晃了几下,他恨不得直接咔嚓它了。 听着知了无力的扯着一个音的叫唤,随手把辫子甩到身后,心道怪不得那人老觉得这东西吵的慌,宫里也有专人打理这些。这会儿胤祹想的是把它们都入了锅,炸了端上盘。 胤祹在衙门里也坐不住,左右无事,索性去了趟宫里。到定嫔那里请了安,顺道又去慈宁宫给皇太后请安。谁知道皇太后睡了,没醒。胤祹估摸着是昨儿闹的晚了些,今儿又刚回宫,累着了。便去探望了下苏麻喇姑,听春燕说没事才坐着马车直奔府邸了。 “卢冰!快给爷备水,热死了!这都下响了,还这么热!唔,还是畅春园里舒坦~” 刚进了院门,胤祹就吼了一嗓子,待到进了屋一边扒衣服,一边寻思着昨儿去畅春园里和皇太后过十五家宴,那园子里的活水倒是让人觉得挺爽利,自己要不要也把府外东边的大水泡子多引几道活水进来?不过胤祹也就想想。 卢冰看着已经光了背脊的主子,心道怪道这这院子里头,侍候爷的清一色的都是小太监,连福晋几次要塞过来的丫头也让主子推了,感情主子在宫里头憋得狠了。只是都半天了卢冰也没见贾六的人影,也不多问,嘴上回道:“知道爷回来要用,早早的就备下了。” 胤祹让卢冰侍候着擦洗了一下,便随手扯了间一件丝质的薄衫披着。 说起这个,胤祹很是不满。他一心想整件棉质的睡袍,奈何胤禛也好,卢冰、贾六也好,都说那不和身份。还有这穿的长袜,已经让胤祹怨念好久了。 在宫里头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宫里尚衣局准备的,都是按着阿哥的定制来的,胤祹也只有默默忍受。没想到如今分府了还是得忍。好在每次去温泉庄子上的时候,胤祹能感受一下“平民”的待遇。 “吩咐下去,把头前儿庄子上送来的河蟹清蒸了,再备下几个清单爽口的下酒小菜,前儿爷带回来的月饼也摆上,嗯,还有再来几样冰镇的瓜果,待会儿都摆在花园东边的水榭里,四哥待会儿过来。” 看着卢冰转身出去了,胤祹才瘫在凉榻上,寻思着那人也差不多该来了? 胤禛来的时候天还大亮,进了门就看到十二四仰八叉的躺在窗前的凉榻上,大敞的衣襟露一大片胸膛。哼着不知名的调调,摇着扇子翘着腿儿,时不时的颠上几下。“咳咳!” “呦,四哥你可来了!”胤祹听着声响,赶忙起身,后边还有一句“我等的花都谢了”只能在心里腹诽了。 “那边备好了酒菜,昨天也没好好喝上几盅,今儿好好聚聚!”胤祹收了扇子,笑着对胤禛道:“不是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四哥,走!” 胤禛看着十二大咧咧就要来拉着自己往外行去,那白花花的胸膛在眼前晃来晃去,实在没忍住,开口道:“你就这样出去?都说了你多少次了,在你自己府上也不能这样放肆!” “那个四哥,这不是没人吗?这一路上弟弟我都让卢冰提前清了,呃,我去换!” 胤祹看着那人的脸色虽是没什么变化,可那轻飘飘的一个眼神,让他果断的转身进了里间。 “主子,穿那件?”贾六净了手,回身垂头问道。 “唔,前儿额娘给的那件就好。”胤祹说着瞪了一眼从跟着进来就一直笑着的贾六,心里却是在腹诽: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还老让我一起和你受罪,啧啧!也好,穿着衣服,待会儿脱起来也是一种享受啊! 胤禛看着换了一身月白纳纱绣的长袍的十二,满意的颌首,当先一步往水榭那边行去。俩人沿着游廊边走边说。 “今儿去宫里请安,额娘那里比我这儿还闷。要不是碍着规矩,我倒是想把额娘接出来住住。”胤祹说道这里突然就打住了。 瞄一眼那人没什么不痛快的表情又道:“本来打算到尚书房转一圈的,可是进了宫就不想多待。也不知道那十几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唔,尚书房里还不能打扇!唉,还是十三舒坦,这回儿草原上正是最好的时候!” 胤禛心里微动,只是脚下不停,只是平静的瞄了一眼十二。 胤祹也没看见,习惯性的自顾自的接着说:“张鹏翮也是可怜,四哥,那事儿可是了结了?吏部和皇阿玛怎么个意思?” “快了,皇阿玛的回信儿快回来。”胤禛看着一路上的花园里的各色花株,感觉着迎面扑来的带着清凉的水汽,突然道:“皇阿玛真是疼你。” “啊?”胤祹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糊涂了,只是看那人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很明智的没有问。 俩人进了亭子坐定,卢冰把扣着的盘子撤了,倒上酒就退了下去。胤禛看着摆好的几样小菜都是自己爱吃的,心里舒坦不少。 “嘿嘿,知道四哥爱吃蟹,虽说是比不得南边湖里的,到底是庄子上自己出的,吃着放心,四哥尝尝看。”胤祹边说着边挑了一只大的递了过去。 “唔,比去年的要大啊。”胤禛熟练的用小巧的“蟹八件”分食着。 胤祹笑笑道:“嗯,再过上几天还要肥,到时候重阳节咱们去庄子上直接吃个够。不是说‘九月初九,食蟹吃酒’,唔,赏菊也不错,吟诗还是算了。” “这是那年剩下的菊花酒,一直存在温泉那边的庄子上。”胤祹给端起来闻闻,笑着道。看着那人面上没什么,不过那浮起的淡淡的红晕还是让胤祹满意的很。也就不再多说。 胤祹看他吃的优雅,只是他还是喜欢“武吃”,昨天的宴席上吃的憋屈,今儿可没外人了。帮他倒上酒,自己直接用手揭了蟹子盖,吃了起来。 胤祹一边吃一边说着最近礼部里的琐事,那人时不时的“嗯”一声。俩人时不时的碰个杯,没了那些个繁文缛节,吃的分外舒畅。 “对了,昨儿听说了个事儿,说是那简亲王府后门拖出来个打死了个奴才,后来又有人说其实是个伶人,是那雅尔江阿养在外面的。也不知怎么恼了简亲王福晋,只是接着就传出那福晋也气的一病不起了。这就闹的人尽皆知了。等雅尔江阿那个犟脾气回来可不又要翻了天?那些个都察院闲的没事干的又有的说了。” 胤禛拿过边上的帕子,擦擦嘴角,道:“怎么都传进衙门里了?” “唔,这不皇阿玛不在吗?都松散了。再说这事也是有先例的,前年那纳尔苏府上不是也打死个侍卫?还是在旗的。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还不是掏了银子了事?一个奴才的命在他们眼里也算不上什么。” 胤禛听着十二那有些嘲讽的口气,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想着十二自小便对宫里的宫女太监不错,也就没多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的道:“让他们说去,你别在里面搀和,一点小事都能扯上天,有这功夫不知道多干点实事,偏去学那些个妇人论人长短。” “噗,咳咳咳!”到栏杆边上咳了个够,胤祹才回身,听着这话怎么都不像是个好话儿。只是看着那人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像是讽刺自己。奈何那斜视着自己的细长凤眼,那因为饮酒而微微发红,那上挑的眼角的一抹风情,把这高人形象破坏殆尽。 胤祹看的心里蠢蠢**动,看胤禛空了的酒杯,便走近端起酒壶,转到那人边上给他满上。本想俯身偷个香,谁知就要亲到耳垂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便趴到了那人身上,执酒壶的手也按到桌上,酒杯倒了,酒洒了一桌子…… “不对!这是?”“地震?” 胤禛回头和趴在自己身上的胤祹四目交缠,感觉着还在微微晃动的地面,俩人不由的都有些脸色发白。 俩人虽说都没有经历过,可是对康熙十八年的京师大地震还是很清楚的,倒塌的房屋不计其数,连如今的乾清宫都是重新修建的。当时流民逃窜、瘟疫盛行,最后康熙都下了罪己诏,拨粮拨款才算稳定下来。之后多达几十处州府免除赋税。 还有三十四年,山西平阳地震,山西巡抚噶世图以赈灾不力撤职。当时也是轰动一时。 胤禛扶着桌子起身,定定的看了十二一眼,紧紧握了一下他的手。胤祹自是知道什么意思,俩人一起把臂往外走去。胤祹突然觉得此刻两人的心贴的是如此的近 卢冰一路跌跌撞撞的往水榭这边跑,老远看着走过来的俩人,松了口气。 胤祹听着后院的哭喊声,也不等卢冰开口就道:“去和福晋说让府里所有的人,都到空地上待着,爷这会儿要进宫。还有使人快马去你十三爷府上说声。” 卢冰听着主子在“所有人”三个字上加了重音,连忙脸带感激的转身跑去。 胤禛也对着跟过来的苏培盛吩咐了,俩人便乘着马车一路往宫里驶去。 马车中那握紧的双手就一直没有松开。胤祹这时也没了方才旖旎的心思,胤禛也没了以往的别扭,俩人额头相抵,都没说话。 下了车,俩人才松开手,往慈宁宫行去。 “三哥?”“唔,我领了皇太后懿旨就先走了。”胤祉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胤祹这时候也顾不上计较他的态度了,和胤禛急步赶去。 半响等他俩来到慈宁宫的时候,天色已是晚了,灯火通明的慈宁宫里,各宫的娘娘已经在了。胤祹看着他额娘也在其中,便放下心来。 只是刚进殿的时候和急步出去的胤禩差点撞到一起,还在胤禛拉了自己一下,也没来的及打个招呼。 孝惠免了他们的礼,让俩人都坐了。紧接着陆陆续续在京的阿哥们也都来了。 胤祹看着上面端坐的皇太后,不得不佩服她。她是经历过那场地震的,当时宫里的好些地方都坍塌了,包括如今的养心殿、永寿宫、乾清宫、慈宁宫、武英殿、保和殿等都是重修的,还有宫里的一些角楼,当时宫里的死伤也不少,到如今仍是面不改色,一派威严的镇着场面。不得不让人承认,那故去的孝庄还是很有眼光的,尽管那世宗皇帝自己并不喜欢。 “哀家已经让老三老八去通知那些个大臣维持京城的安定,小十二你也去跑一趟,让托合齐出动,不要让京里乱了套。” 胤祹领命,看了一眼胤禛便出门而去。 胤祹出了门想了想,直接往步兵都统衙门而去。这时候街上已经是有些人了。都经历过地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格外警醒。好在现在已经回复平静了,只是胤祹也说不准是不是后面还有。 胤祹进了九门提督的衙门,赶忙扶住要给他见礼的托合齐,道:“舅舅快些免礼,时间紧急,皇太后懿旨,让您速速维持京畿秩序。十二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多待了。舅舅留步。” 在京城忙乱的时候,**那里却是已经是沙土飞扬,房倒屋塌,死伤无数,**同知孙元衡的八百里加急也开始往京师和热河行宫飞奔。 慈宁宫里的众人都一夜没睡,好容易等天亮了,后宫的各殿总管前来禀报,没什么损毁。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胤祹等也匆匆用了膳便各奔各部。等着下面统计上京城内外的损失。 马车里,松了一口气的胤祹有些瘫软的靠在胤禛身上,喃喃道:“四哥,我昨天真怕我们会一起” “现在没事了。”胤禛抚着十二的额头浅笑着道。 俩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依偎在一起。 胤禛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十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佟额娘走的时候,十二也是这样陪在自己身边…… 俩人一直到了衙门才分开。 京城的内城的损失倒是不大,房屋倒塌了不多,只在是外城的东城、南城出现了大范围的倒塌,还有人员的伤亡还没有统计出来。京师这边也由胤祉写了折子一边发往热河,一边由各部继续统计伤亡,胤禛这个户部的掌部阿哥也忙活开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胤祹也是忙晕了头,苏麻喇姑在一连几日在佛堂念经,终是年纪大了,一连几日都有些不舒服。只是瞒着不让御医诊治,也不肯吃药,直到二十七日不能起身。 胤祹一边和胤祉打了招呼,便几乎吃住都在宫里,富察氏沁如也跟着进了宫。俩人在苏麻喇姑榻前侍候着。 胤祹也背地里问了御医,几人都说这是人老脾虚,内火上升,如不能及时治疗,恐会伤及性命。胤祹说破了嘴皮子也没能让苏麻喇姑同意吃药,只急得他满嘴都是泡。 胤祉作为留守京城年纪最长的皇子,一边抓紧向皇阿玛奏报苏麻喇姑病情和十二的请求免职侍疾,一面令内务府总管开始准备后事。 胤禛因为担心十二,每日里也是宫里宫外两头跑,两人这半个月就都瘦了一圈。 康熙收到苏麻病重的折子,便开始程回京。京城这边也收到了关于这次地震的圣旨和将河道总督张鹏翮的革职留任,将功赎罪的处置。 110、伤别离 九月初六吏部传康熙帝圣旨:河道总督张鹏翮,于河工事务并不尽心预为筹划,以致堤岸冲决,殊属溺职。著其革职留任。 谕旨一发下来,各方反映不一,只是以往对这个颇为看好的人,胤祹早已无力为其不平。 苏麻喇姑已近弥留,慈宁宫里伺候的人都小心翼翼。从九月初四苏麻昏迷后,在皇太后的示意下,太医院的太医们轮流为她诊治,奈何已是病入膏肓、无力回天。 慈宁宫花园,胤祹一个人坐在凉亭里,想着苏麻喇姑怕就是这次了。看着被清理掉的残荷的湖面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少了那份生命凋零的萧条破败,凉风吹过依旧是碧波荡漾。 只是人死如灯灭,到底不会像植物这样来年再次抽枝发芽。何况,来年开的花,还是去年的那一朵吗? 每每看着躺在病榻上,昏迷中缩成一团的苏麻,那沟壑满面的脸上才会不时闪现的难受,这是在她清醒的时候绝对看不到的。胤祹的心就一阵阵儿的揪的难受。 富察氏沁如不放心他自己出来,嘱咐了身边的月梅,便远远的跟了出来。看到贾六在边上立着,胤祹也只是坐在那里发呆,松口气,想着也许让他一个静静会好些,便回身往大佛堂那里赶去。 进了屋,便见里间打帘出来一个人,看着那腰间的黄带子和那万年不变的冷脸,富察氏沁如连忙上前蹲身见礼:“给四哥请安,四哥吉祥。” “唔,弟妹不必多礼。”胤禛方才在里屋没见着十二就有些纳闷,如今看着迎面过来的富察氏心里微微的有些不安,虽是每次看到她心里便觉得碍眼的很,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冷脸,让人看不出什么异样。 “四哥可是刚探望了苏麻嬷嬷?我们爷这会儿正在花园里呐。”沁如虽是和四嫂相处的来,也知道他同胤祹那是打小就亲近的。可是每每见着这个脸上常年一副冷脸的四哥,潜意识里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的。故而直接把胤祹推了出来,正好她有些不放心。 这话却是正中胤禛下怀,只淡淡的应道:“嗯,如此苏麻妈妈就有劳弟妹了。” 沁如又是一个蹲身,道:“四哥客气。”看着走远的那道身影,沁如起身舒口气,心道和这位爷说话还真是压力大,也那难怪那德妃娘娘对着小儿子偏心。不过对着四嫂却是越发的佩服了。 又想起病榻上的苏麻喇姑,沁如微微蹙眉,看一眼空落落的院门,扫去心底的那份异样,转身进了里间。 胤禛一路往花园里走去,老远就看到立在那里的贾六,心下微安。 贾六看着主子在那里发呆,福晋只看了一会儿就不见了,于是百无聊赖的开始四下张望。 当一道身影就落在眼里时,吓的他一个哆嗦,心道:主子不是说这位爷正忙着赈灾的事儿吗?今儿怎么又来了? 想归想,不过贾六却是不敢怠慢这位爷的,看一眼巍然不动的主子,心下哀叹,却是一路小跑到了四爷跟前儿,利落的打袖请安道:“奴才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胤禛其实也是知道自己在人前的形象,只是十二府上的几个奴才自己可真是没发作过他们,看着小心翼翼的贾六,也只得摆手让他起身,问道:“成了,起。你们爷在坐那里多久了?” “回四爷的话,有一会儿了,主子吩咐不让扰了清静,自打坐那里就没动过,只瞅着那荷塘……斟酌。”贾六低着头老实的回道。 “唔,你继续守在这里。”胤禛听着最后的“斟酌”二字,有些无力,撂下一句抬腿便往凉亭那边走去。 贾六半响才直起弯下的腰,舒口气,心道他最近可是听说这位爷正忙着户部的事儿,火气大着呐,还好自己够机灵啊。 胤祹正在回想着这些年苏麻陪着自己的那一点一滴,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斜眼看着一片熟悉的衣角儿,紧接着就觉得肩上一沉,也没回头就听到那人道:“不冷?” 不说还不觉得,都是九月的天儿,还闰了个四月,天儿已经是很凉了。胤祹摸摸冰凉的石面,感觉着身下的凉意,习惯的摇头摇了一半,脖子就梗在那里。 胤禛看着十二的模样儿,也不说破,看着眼前清澈的湖面,突然道:“苏麻妈妈一辈子都在宫里头了……” 胤祹低低的道:“嗯……” 俩人都没有把话说完,那意思却是都明白了。 胤禛看着十二日渐成熟却越发沉默的侧脸,还有因为这些日子都没好好打理,头上和下巴上冒出来的青茬,突然有些怀念那个老是和他嬉皮笑脸、没个正行儿的十二来…… 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便被一阵杂乱的脚步打破。 “爷,苏麻嬷嬷醒了!正喊您的名字呐!”春燕气喘吁吁的跑来,老远冲着凉亭这边就喊。 胤禛看着那老远就喊的春燕心里微微有些不喜,不过事出有因,又加之十二一脸的焦急,便也没说什么,只跟着十二的脚步往回走。 胤祹走出花园时,潜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就要消失在宫墙边上的落日,眼中流露出一丝黯然,也许她……脚步只是一顿,看了一眼身侧的人,胤祹便甩开这些想法,坚定的往前走去,只是在门口的时候胤祹还是有些却步了。 “爷回来,怎么不进去?啊,给四哥请安。”沁如一挑帘子,便看到门口的胤祹和后面的胤禛。 胤祹捏捏袖子里的拳头,瞄到胤禛眼中的鼓励,抬脚便进了门。 里面的太医和守在榻边的几个宫女都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这俩人。 胤祹三步并作两步扑到榻边,看着盖着被子几乎看不到人形的苏麻,连日来都紧闭的眼睛,如今清楚的倒映着自己,眼睛瞬间便湿了。 苏麻喇姑耳朵微微有些背,眼睛倒还好使,看着扑在边上的十二,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喃喃的道:“十二……阿哥……” 胤祹忙伸手抓住那双干枯的满是青筋的手,一边点头,一边凑到她耳边:“阿扎姑,十二在,十二在,您想说什么?十二都听着呐!” “十二阿哥……十二阿哥都是做阿玛的人了,不要哭。苏麻已是年过九旬,和太皇太后也已经是……分别一十八年了。当年得蒙主子恩典,将年幼的十二阿哥托付与奴婢。如今苏麻要去见主子了,如今看着阿哥婚后生子,平平安安,总算没有辜负主子的厚爱。临了也没什么嘱咐的话,朝堂上奴婢懂的不多,只一句:万言不如一默,多做事,少说话。另外还有苏麻这一辈子在宫里头看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了。那人心啊都是肉长的,阿哥日后做事万不可只凭一时冲动,凡事都要适可而止,万万不要伤了万岁爷和你额娘的心。剩下的苏麻也不啰嗦了,十二阿哥是个早慧的,除了这两幢事,其他的苏麻都放心。” 胤祹听着苏麻喇姑的话,心里一阵子的难过,还有对她洞彻人心的一丝心惊,只是这丝不安瞬间便被心酸淹没,这个老人为自己遮风挡雨了十几年,如今这光景了还想着自己,胤祹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不停的点着头。 “好了,这样子让别人看着可是要笑话的,去把四阿哥喊进来,奴婢有话对他说。” 胤祹看着比方才还精神了些,眼神也越发清澈的苏麻,约莫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心里越发的难受,握了握她那皮包骨头的手,才起身走了出去。 “四哥,阿扎姑喊你进去。”胤祹看着胤禛和沁如关切的眼神,低低的道。 过了一会儿,胤禛冷着脸的走了出来,只是熟悉他表情的胤祹还是能从他眼神中看出他那隐藏的很好的一丝感激。 接着富察氏沁如进去了。 人多眼杂,胤祹心里虽说是有些疑惑,却是不好问多么,何况他现在也没有追根究底的心情,只拿眼盯着那帘子后紧闭的门。 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富察氏的哭声和喊叫,胤禛担忧的目光便落到十二脸上,看着他那眼眶里溢满的泪,却倔强的不愿流下来,胤禛心里一软,上前拍拍他肩膀,推着他进了里间。 胤禛听着里面传来十二压抑的哭声和沁如的哀泣,知道这不是自己别扭的时间,返身吩咐去各宫和各个阿哥府上报信,自己则是去了皇太后那里。 康熙四十四年九月初七,年过九旬的苏麻终是没能熬过这个坎,宫里上下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是一片哀声,皇太后当时得了信儿,直接就厥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便病倒了。 胤祉迅速的以八百里加急给皇阿玛送信过去。自己则是忙着同内务府商议移宫、出殡事宜。胤祺、胤礻我则是怕太后触景生情,侍奉着皇太后去了畅春园。 九月初十康熙给胤祉发信儿,让苏麻停棺七日,等他回来在出殡。 九月十五,康熙回京,至畅春园。当日除皇五子胤祺、皇十子胤礻我照顾皇太后,皇十四子胤禵留在紫禁城外,其余成年皇子都参加了出殡仪式。 苏麻喇姑灵柩停入殡宫后,胤祹突然对着胤道说:“三哥,阿扎姑自幼将我养育,十二却是未能报答一二,愿住守数日,百日内供饭,三七诵经。还望三哥成全。” 胤禛和还未离开的胤禩都震惊、担忧的看着十二,却是被她眼中的认真惊到。 一个皇子要为一个奴婢守灵,这却是大大的抬高了这奴婢的身份,换言之是贬低了自己的身份。 胤祉看着直直望着他的十二,心里也是犯嘀咕,只是他却是不敢应承,只道:“十二弟孝心可嘉,只是三哥也不敢乱了礼法,这就给皇阿玛发折子去。” 胤禩看着急步离开的胤祉,眼里闪过莫名的光芒,只是转眼看着木木的十二,上前道:“十二弟,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十二弟节哀,想来苏麻妈妈是不希望看着你如此难过的。” 胤祹对着胤禩拱拱手,却是不愿多说什么,道理谁都懂,可是真的落到自己身上怕是都难节哀的。 胤禩看他这反映,知道这时候十二怕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看着没有要离开意思的胤禛,对他拱手道别,就转身离去。 胤禛看着十二这样子也知道他说什么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转身出去吩咐贾六,“速速回府,将卢冰替换过来,他得了信怕是也无心理事,让他过来尽一份心也不枉苏麻妈妈对他的教导、照拂知情。还有你回去也要尽心,平日里你们爷提过的都上心些,若是出了一点差错,仔细自己的皮!” 贾六听到最后四爷那冷飕飕的话,他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不敢多说,连忙领命出宫而去。 当天康熙帝在回复的奏折上批道:“十二阿哥之言甚是,著依其所请。” 就这样胤祹便移居殡宫,开始为苏麻喇姑守灵。供饭、诵经,其他皇子则轮流每天派一人给胤祹做伴。 而每次胤禛来的时候便先问询一下卢冰十二的饮食,得知他用了膳才放下心。 二十二日,康熙回宫,看着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十二,暗自点头,语气难掩悲戚,勉励了他几句便宣旨要按嫔礼为苏麻喇姑办理丧事。 胤祹这次心甘情愿的跪地谢恩,高呼万岁!却是不知这次的真情流露,那实实在在的磕头的声响让康熙对他高看许多。日后夺嫡中也因着康熙的这份信任,让他免了几次圈禁之苦,在康熙末年一直屹立不倒。 康熙四十四年十月十三日,苏麻喇姑的灵柩移入遵化昌瑞山下的暂安奉殿,同孝庄的梓宫停在一处,分别十八载的主仆二人再次相逢。 只是在宫里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发生着一件关系着几个阿哥性命荣辱的事情,在揭发前却是没有人想的到,这将葬送多少自由和性命…… 111、纷扰 时间可以冲淡悲伤,胤祹守孝三七之后,回到宫里头剃了头、修了面,才跟着来接他的胤禛一起去康熙那里复旨后,又一起到慈宁宫给皇太后请了安。 太后已是大好。拉着他的手说了些劝慰的话,只是胤祹还没怎么着,太后倒是红了眼圈。几人好说歹说才又有了笑模样儿。太后倒是真疼他,看着他瘦了一圈,便赏了一堆补身子的,才嘱咐他赶紧回府。 胤祹从慈宁宫出来,行到宫门的时候,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那道高高的红墙。那里也是苏麻喇姑曾经教养年幼的自己的地方,他默默的想:阿扎姑放心,您最后的嘱咐十二会一直记在心里…… 胤祹又去额娘那里转了一圈,才坐上胤禛的马车直奔回府。老远就见贾六领着几个管事在门口候着。 “奴才贾六恭迎主子回府!给四爷请安。”贾六得了信就进进出出几趟了。最后实在是坐不住就在府门外等了半天了。这回儿见了那四爷府的标记的马车,不等那人出来便急步上前请安。 苏培盛打开车厢门,胤祹先钻了出来,摆手道:“都起来!” 回身便同胤禛小声道:“四哥可是要进去坐坐?” “不了,书案上还有没看完的账目,你先回府,得了空再来看你。”胤禛看着梳洗一新,消了颓废却是添了沉稳的十二欣慰的道。 “唔,那回见,十二就先走了。”胤祹也不是矫情的人,干脆的下了马车。 胤祹也知道,接连这些日子,康熙因为苏麻喇姑的事儿,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加之罗马天主教廷对三十九年末东西方的“礼仪之争”、“祭祀先祖”的强势回访,更是让康熙的心情雪上加霜,朝堂上一片阴云密布。乌云罩顶的众官员包括老是蹦达的都察院里的那些个官吏这回儿也跟哑了一般,倒真是万马齐喑了。 而胤禛身上挂着差事,看十二确实没什么事儿了,也不便多待,连马车都没出就打道回了户部。 只是在拐弯的时候,胤禛从车窗里感觉着十二的那道略显瘦削的身影却依旧□,便放心的离去。 “主子,福晋她们在二门那里候着呐。”贾六看着半个多月不见的主子,那不说话的时候和四贝勒爷越发相似的样子让他说话声音、语气都不自觉地恭谨了不少。 胤祹收回看着空了的胡同的目光,回头瞄一眼正探头小心的看着自己的贾六,脚下一顿,便点头同意了。 进了府门,穿过前院的大花园,胤祹感觉熟悉,却又陌生。 虽是有专人打理枯萎的花叶,可是还是能觉出来,少了那种繁花似锦的满园生机,多了分沉淀积累的稀疏萧瑟。这一切都让胤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如同在苏麻喇姑去世的那一刹那,胤祹就仿佛回到了前世母亲刚离世的时候,虽然没有那时候的那种痛彻心扉,但是那种持久的揪痛却催人心酸落泪。 每每记起那时的情形,胤祹便会开解自己,苏麻喇姑一辈子都在宫里头,满心的都是皇家,没了自我,就如那金笼子里的鸟,待遇不可谓不高,却是不得自由。也许一碗孟婆汤会让她下辈子活的不是这么累…… 慢慢前行,当胤祹远望着那书房那院子的那两株没了绿叶却依旧相依的合欢树,不由的庆幸,那人和额娘都还在…… “主子?”卢冰瞅着自家爷莫名的笑意和有些涣散的眼神心里一惊,连忙出声问道。 胤祹抬手干咳一声,道:“嗯?” “是奴才逾越了,还” “好了,对了,春燕还是想留在宫里?”胤祹看着在府里养了几年又瘦了下来的卢冰问道。 卢冰看着主子真的没事儿才放心,想了想道:“嗯,她想求主子恩典,只是看主子这阵子也没心情管这些,只托了奴才代为问询一声。说是她这个年纪出了宫也没什么好的盼头,还不如留在宫里头,日日给主子和苏麻姑姑诵经祈福,也不枉这些年的主子和苏麻姑姑的恩典。” “唔,她只想留在慈宁宫?只是那佛堂……那还不如去当个管事的姑姑?回头你去问问,爷也好去和内务府说声。” 卢冰赶忙代春燕谢恩,贾六看着主子这反映,心下微定,便把府里头最近的大事小事捡着和主子汇报了。 很快便到了二门,胤祹看着给自己请安的富察氏和李佳氏均是一身的素淡,心下暗暗满意。 又看着立在边上包裹在月白夹衣的小宝珠,拿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似模似样的蹲身喊“阿玛”的小模样儿,让胤祹心里一热,露出了回府后的第一个微笑。 “里面已经备下了素斋,爷还没用午膳?”富察氏沁如也露出浅笑柔声问道。 胤祹上前俯身抱起小宝珠,看了一眼目中渴望、懊恼交织的李佳氏,当先往富察氏的院子行去。 沁如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绞着帕子的李佳氏,又记起苏麻临终的那些含混不清、至今都没想明白的话,突然便没了兴致,淡淡的道:“姐姐请。”便跟着胤祹的脚步走向自己的院子。 李佳氏虽是不甘,却也没辙,只得恨恨的跟上。 在那里用了素膳便回到自己主院歇下不提。 十月初三皇太后寿诞来临,宫里上下一扫前段时间的阴云,已是一片欢声笑语。时间,并不会为谁而停驻…… 康熙为了让老太太高兴更是让宫里大办,各地送来的稀罕玩意儿和漱芳斋那边一连几日的大戏,总算让皇太后展颜,儿孙膝下环绕,尽享天伦。 胤祹也抽空顺便和胤礽提了下安排个宫女的事,胤礽听是春燕便也没当回事儿,回头便知会了凌普。 凌普自是要以太子马首是瞻的,略过各项核查,按照太子的意思直接将她安排在了毓庆宫。 四十五年倒是颇为平静,只是让胤祹颇为别扭的是康熙把胤祉指派到礼部当了掌部的阿哥。倒不是说胤祹嫉妒什么,让他看不顺眼的是胤祉从小就爱摆着哥哥的架子,时不时的对他“提点”一番。 这嗜好随着年纪见长越发的严重,于是胤祹只得少了去户部“串门”次数,但也到底没去辞了礼部的差事,只是每次看着他的踱着方步离去的背影腹诽几句,这人在翰林院里搅和最是适合啊。 五月康熙下旨修建热河行宫,也就是后来的避暑山庄。虽然这次巡幸塞外没有跟着,可是这不妨碍他对那个地方的向往。 这次随驾的比以往的人数都要多,因为颇受康熙宠爱的,即将下嫁博尔济吉特氏仓津的七公主和硕温恪公主随驾,这也是有清一代唯一一个,由帝王万圣至尊亲自陪送下嫁的公主。 不说草原上的喜庆,康熙四十五年七月二十五皇二十子胤祎出生,京城皇宫里也是一片喜气。 112、错!错!错! 宫里的喜庆刚消停了一会,康熙从草原上回来后又是一番庆祝,这还没等消了尾巴,到了十一月初八,九阿哥胤禟府里就添了个小阿哥,由康熙赐名弘政。 这皇家的子嗣尤为被康熙看重,何况这是胤禟府上一连出了五个格格后的头一个男胎?为此康熙、皇太后、宜妃的赏赐不可谓不丰厚,另外还有宫里头稍稍有点脸面的宫妃、管事都送上了贺礼,当然胤禟办的酒席和打赏更是可观,谁让他是阿哥里头的“财神”? 这时候的八爷党和所谓的日后的四爷党还没什么冲突,除了太子和大阿哥彼此看不对眼外,胤禩几人也对那太子几乎视而不见外,其他的弟兄这会儿还保持着面上的和气。所以收到侄子洗三的帖子的胤禛、胤祹、十三吃酒去了。 同府门上的正迎接的胤禟寒暄了几句,三人就跟着领路的小太监进了府。 走在胤禟的府里,看着这都大冬天了,到处还是花红草绿的摆着各色的盆景,加上那四处挂着的彩灯、锦缎,胤祥一路啧啧不停,时不时的就凑到他十二哥耳边悄声说几句。 胤禛走在前面看着后面俩人越来越没个正行,抬手干咳了几声。 胤祹连忙松开揽着十三的脖子的手,装模作样的问:“看看,九哥这园子可是越来越闪眼了啊,是不,小十三?” 胤祥虽然对这“小十三”有点小感冒,不过这会儿看着他十二哥威胁的眼神,连忙道:“嗯,可不是,待会儿见了九哥那好酒是少不了的。” 胤禛听着那俩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也不说破,跟着前面的小太监一路到了大堂。 他们这时候来的并不算早的了,进了屋胤祹扫视了一圈,就见成年的阿哥里头除了自己几个,就差太子和胤祉了。 胤祹看着同老十闲谈甚欢的十四,下意识的看了那人一眼,见他没什么异样才稍稍放心。这几年十二、十三、十四开牙建府后,三个的往来也少了,已经显出他同胤禩等人的亲近,而因着德妃的关系,胤禛也越发同十四疏远起来。 “胤禩给四哥请安,四哥来的可是不算早了,待会儿可是要罚!也少不了你们俩!”胤禩听着门口的通报,看着刚进来的三人,端着酒杯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胤祹看着胤禛淡淡的点点头就没了音儿,忙拽着十三上前道:“十二给八哥请安,八哥说的哪里话?有酒自是要喝的,九哥今儿都备下了什么好酒?” 胤禩本就不是冲着胤禛去的,也就不在乎他什么态度,再说这么些年他什么样的没见过。 见十二有给他原话的意思,接话道:“有什么好酒你能喝?那次不是举杯就醉了?” 胤祥看着八哥打趣儿他十二哥,连忙道:“可不是,十二哥,你喝酒那是糟蹋东西啊,还是弟弟帮你享用了!” 这时候老十和十四也凑了过来:“老十进过四哥。” 胤禛看着自然生疏同他请安的十四心里还是微微的发苦,只是他自己隐忍惯了,在衙门里呆久了这养气的功夫越发精湛,便也不虞别人看出来,只是自己心里到底是不自在的。 幸好接着胤祺、胤佑俩人也过来请安才暂时扰了这份不痛快。 正当十三和他十哥、十四凑了一堆,胤祹被胤禩拉着说话,胤禛和老五、老七闲聊的时候,就听外头通报,胤褆、胤祉到了,同时到的还有太子遣人送来的礼单。 胤禟陪着胤褆几人一起进来,这兄弟们除了不能出宫的小阿哥们,这些个已经开牙建府的都来了。 胤禟从来就是骄傲毒舌的,即使在座的大都是被皇阿玛指了差事的,也没什么恭维的好话。仪式完了,赏了那些个嬷嬷们,草草几句开场白完了活,便正式开席了。 开始连着三杯胤祹咬着牙都喝了下去,脸上微微发热,心里开始无比怀念前世的啤酒。这几年酒量虽是见长,可是这宫里头、阿哥府上的酒大都是度数颇高的白酒,胤祹前世今生还真是没学会品尝。于是大口吃肉他今世做到了,这大碗喝酒他就只能看着十三和老十、十四在那边干上了。 各人随意后,胤祹看着胤禛正同胤祺等人说话,也就放心,起码那人的酒量比自己要好点。 视线移到这几年越发的明丽的胤禟身上,胤祹这会儿借着酒劲儿也不由拿着看美人的眼光看他,身材高挑颀长,身着冬衣半点不显臃肿,执酒杯的手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样的光泽,沾了酒水的桃花眼更是惑人,胤祹心里不由的感叹,幸好遗传自己康熙的剑眉和一身皇子装扮让他添了凌厉威严,不然这出去得招多少人呐。 人多眼杂,胤祹也不能老盯着他看。 正要收回目光,就见胤禩走过去和胤禟说了什么,俩人便出去了。 胤祹也没多想,以为是谁来了,让他这个府的主人见见,这时候正听着老十和十三的嚷嚷,胤祹顺着看过去,却是意外的发现十四眼神阴霾的望着方才胤禩和胤禟出去的方向。 胤祹有些纳闷,这是个什么情况?几人见的不多,加上胤祹知道后世几人的关系,还有以前的种种迹象,眼前这状况实在让他不得不多想。 十四这是对谁不满?是胤禩还是胤禟? “十二哥!十二哥?”胤祥有些奇怪的喊了几声见没反映,起身到他身边拍着肩膀道。 胤祹这才反映过来,端着酒杯道:“嗯?什么事儿?” “醉了?不是?这正要喊你过来拼酒呐!”胤祥揉揉被十二哥拍红的手背,怪叫着。 “可不是,十二哥,可不兴装醉啊!”胤祯也凑了过来挤兑着道。 胤祹看着现在没事儿人一样的十四,心里也有些犯嘀咕,难不成自己喝醉了? 这会儿的胤禟却是有些埋怨的道:“这老东西真是越来越不晓事了,不老实在盛京作他的将军,他就不怕让皇阿玛知道,摘了他的爵位?”胤禩看着依着自己,对着他喷酒气的小九,心里有些无奈,早知道这样就不叫他出来了,这不是添乱吗?却是不知道有人早就惦记上他了。 外头的胤禩和里面的胤祹都很无奈,这不胤祹说不过俩人,就被这架了过去,最后喝的他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反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抱着那人睡的,只恨得胤祹没扇自己几个耳光,多好的机会啊,自己怎么就睡觉了????那副懊恼的模样让胤禛当时就笑了出来,只是反应过来也闹了个大红脸,让胤祹心里多少平衡了点,才没把那一柱擎天给当场解决了。 这喜讯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宫里头穿,这胤禟家的弘政还没出满月,十三府上十六那天又诞下一个小阿哥,虽说不是嫡子,可到底也是十三的长子,康熙赐名弘昌。 那日的宴席上,胤祹好不容易躲着十三,没把自己灌醉,最后没应十三在他府上歇下,屁颠屁颠的跟着胤禛回了他府上。 俩人让苏培盛和卢冰俩守着院门,就泡在木桶里说话儿。 胤祹正心不在焉的听着胤禛有些喝多的在那里嘀嘀咕咕,心里却在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爬进那人桶里头呐? 借着灯光,露着半个膀子的胤禛趴在浴桶沿上,被热气一蒸那冷脸早就荡然无存,泛着引人遐想的红晕,眼神本来还挺清明,这会儿也微微有些迷离了。 胤祹本来就忍了好长时间了,不得已中途还拜托自己“五姑娘”了一次,这会儿看他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样,那里还忍的住? “哗啦”站起来,就迈了出来,胤祹三两步就转到胤禛身后,长腿一抬就迈了进去,俯身吻住了那人的耳垂,一条胳膊也顺势圈住了那人湿滑的肩膀,另一条胳膊却是绕到那人身前抚上那点软肉…… 胤禛本来就还有些迷糊,这回让胤祹揽着肩膀,喊着耳垂,还有胸前那只作乱的手激的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两人亲密无间、皮肉想接的滑腻感觉立马让他清醒了。 胤禛这几年是见识了十二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要不是自己几次阻止…… 想到几次胤祹和自己打的那几次商量,胤禛脸上开始有些发热,看着十二进来半身这水就上来一截,要真全都进来,俩人再干点什么,可不就是“水漫金山”? “咳咳,十二,四哥还没洗完呐,你回你那个木桶”回神的胤禛忙道。 胤祹不等他说完,便用力的咬咬他的耳珠,捏捏那点已经硬起来的乳珠,含糊道:“没事儿,弟弟帮你洗……” “唔,嗯~”胤禛被突然的袭击搞的没忍住,从唇缝里吐出几个短促的颤音,好在他及时的咬紧了牙关。 胤祹听的一阵舒爽,俩人的关系也有些年了,可是能逼出他声音的次数实在是少的可怜。 胤祹放过那估计已经红了的乳珠,正顺着他的胸腹打折转儿摸下去,正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俩人虽说都有些着闹,也知道外头的都是自己信得过的,没什么大事不会在这时候来打扰。 胤祹看看红润未退的胤禛,扬声道:“什么事儿?!” “十二爷?宋格格那边不好了,说是疼得厉害,怕是要生了!”苏培盛听是十二阿哥的声音,也不敢怠慢,在门外抖抖索索的回道,眼神却是恨恨的瞪着在边上幸灾乐祸的贾六。 说完了听着屋里头一阵的静默,有一会儿才听着里面传出水声,接着苏培盛便看着主子穿戴好了打开门来。 贾六看着四爷带着苏培盛匆匆走了,自己主子却是半天没人,心下有些不安,交了几声没人应,便打着胆子进了门。 屏风后面,主子半靠在浴桶里,抚着额头,闭着眼,贾六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莫名的觉得这样沉默的主子有点可怜。 “主子?”贾六上前探探水,小声的叫着。 胤祹没听到贾六进来了,他现在满心的就是胤禛临走时的一句话“四哥对不住你”,胤祹当时下意识的拉住他,只是接触到他那歉意的目光,到嘴边的那句“四哥,你这样子还要多少次?”又咽了回去。 路是自己选的,明知道这人在历史上名声不怎么好,可是他希望自己从小接近便可以改变什么,奈何,他还是嘀咕了这个时代由皇室造就的男人对感情和子嗣的认知,胤礽暗暗思慕着康熙,可是孩子不还是一个一个的生? 是自己太不知道满足?胤禛最亲近的人也算是自己了。只是,在自己眼中可有可无的子嗣,到了胤禛那里便是必不可少的?就算是对不住自己也是一定要有的…… 胤祹突然觉得这个子嗣的问题就是俩人间的死结,只要还有需要,这个便一天就不会停下来,除非他老的没了这个功能。 贾六看着没反映的主子,只得上前轻推,又大了点声音喊着:“主子!” “干嘛呐?催魂儿呐!”胤祹心里有气,说出的话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见主子出声了,贾六反倒是放下心来,从边上抽了布巾过来侍候着主子出浴。 胤祹穿戴好了,也不说话,抬脚便往外走。 “呃,主子,咱们这是要回府?”贾六有点不确定的问。 “不回府还留在这里睡觉?!” 贾六腹诽:平日里爷你也没少在这里睡啊?不过这话他是不会今儿说的,主子正在气头上呐。 胤祹和门子上吩咐了便回府了。 这一路上,胤祹越想越气,挖出车厢暗格里他先前备下的一小坛子酒,本是想和那人在车上发生点什么的调剂品,只是现在留给他的只有讽刺。 胤祹一下子揭了封,昂头就灌了一大口,那酒水顺着唇角溢出,浸湿了衣服也不在意,一口接着一口,一会儿就下了半坛子。 “自己怎么这么像那斗败的公鸡,被别人占了地盘的狼?”胤祹喃喃道,他仿佛看到胤禛府上的那些个女人正拥着那人,对着自己的后背吐唾沫。 胤祹好容易克制自己回头的冲动,一路急匆匆的赶回府内。他这会儿心里憋着一股劲儿,迫切的想见着富察氏。 富察氏沁如正准备歇下的时候,就听这外头通报说是爷往这屋里来了。 有一会儿失神的沁如还没搞明白是什么事儿,就见自家爷满身酒气的一头闯了进来。 沁如有些发傻,看看自己仅着着中衣,胤祹又一副有些红眼的模样,连忙扯了衣服披上,强装镇定的问道:“爷这是打十三弟那儿来?可是醉了?要不妾身吩咐下面煮些解酒汤?” 胤祹看着三散下头发的沁如,听着她的温言软语,不由的就记起苏麻喇姑病的那会儿也是她这样默默的陪着自己,是不是胤禛也是喜欢这份女子的温柔? 是了,那人本来就是喜欢温温软软的女人的,是自己死乞白赖的把着他,硬生生的把人掰弯,而且从没见他主动过,莫不是这几年都是在忍受自己这个**男人? 胤祹钻了牛角尖,想的自然都是些偏激,只是他这会儿是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儿,看着凑到跟前的沁如突然道:“想不想要个孩子?” 沁如这会儿更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呐,要不就是爷真的喝多了。身体比意识快了一步,沁如的手已经摸到了胤祹头上。 胤祹顺手抓过她的手,逼近问道:“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富察氏沁如这会儿已经是彻底的懵了,她也顾不得害羞,只是本能的点着头,转眼便被抛到榻上的锦被上。 接着便直愣愣的看着自家爷爬上榻来,放下帘子 月梅听着里头没了声音,轻手轻脚的进了里间,正好看见从半掩的帷帐里飞出一件大红的肚兜,看见这件东西月梅的脸刷的就红了,连忙小心的退了出去,那,可是自己上个月刚给福晋绣好的肚兜 李嬷嬷看着红着脸的月梅刚要说话,就被她止住,俩人出了正屋,才附耳小声对她说了几个字。李嬷嬷拍拍胸脯,喃喃道:“菩萨保佑,格格可是熬出头了。” 这个夜很长,胤禛从后院急匆匆回来,迎接自己的是空荡荡的屋子,打发苏培盛到门房上一问,才知道那人竟是回府了,胤禛对着那油灯坐了一夜…… 胤祹府上后院的偏院,李佳氏听下边回报说是爷酒气熏天的进了福晋的院子就再也没出来,她绞着帕子也是一夜没睡…… 而这件事的主角之一富察氏沁如,现在听了胤祹的半梦半醒间的醉话,总算明白苏麻喇姑走前对自己说的,那番之前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感觉着□一阵阵的疼痛,富察氏沁眼角的泪一股一股的往下淌,她如对着边上那熟睡了依然是拧着眉头的胤祹,想了一夜的心事…… 113、冲动果然是魔鬼 待到天蒙蒙亮时,富察氏沁如感到身边的人有了动静,反射性的就闭上了干涩的眼睛。 胤祹闻着鼻尖的淡淡香气,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从胤禛府上正在浴桶里那人把自己对下,到自己回来路上喝的酒气冲天的,还有回府后对着沁如说的那些浑话,这所有的一切,包括他事后对着富察氏吐露的那些事情…… 胤祹抬手拧着自己的眉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身边躺着的人,凌乱的发丝还有那哭的桃核一样的眼泡,胤祹开始发愁自己该怎么面对她,先不说昨夜是自己先…… 就说这富察氏自打嫁进门就没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反倒是帮着他处理府里的大小事情,包括年节里宫里和各个王府宗室里的人情往来,让卢冰倒出手来去处理外头暗地里的那些个生意。 就说自己昨晚那无意中透漏的事情,她会是什么反映? 富察氏本想装睡等他走了在起身的,只是从眼缝里瞄着自己爷那满面的愁绪,想到昨夜他那样喃喃的诉说,沁如突然有些同情起这个男人。 沁如打小就被她阿玛和额娘按着女戒教导,从嫁到皇家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以后就是自己的天,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可是几年来,从嫁进门开始的被漠视了感到羞愤,到感到他对自己真的是尊重,不同于阿玛对额娘的那种,是打心底里的那种平等,从他对待府里头的奴才就可以看出来。沁如被这种态度吸引,然后一点点的了解他,尽管两人依旧是相敬如冰,直到苏麻喇姑的病重才将俩人的关系拉近,虽是没什么男女的感情,但也让俩人相处起来自然了许多。 还有自从将宝珠过继之后,沁如也没觉得她比起其他阿哥的福晋少了什么,名份她有,大清朝十二皇子的嫡福晋,女儿也有,府里头唯一的格格。而且这个府里头的正经的女主人只有她一个,比起其他阿哥后院的莺莺燕燕,沁如已经很满足了。 说心里话,沁如的心里未嫁前还是有些小秘密的,只是她从懂事就知道她的婚姻是身不由己的,慢慢的看着额娘这样的一辈子也坏不到哪里,便也就慢慢的认了命。 至少在听到昨晚胤祹那话里话外的那种沉甸甸的感情前,沁如是真的满足现在的生活的。她从不知道这些个皇子阿哥也会有如此真挚深沉的感情,看来额娘说的也不是全对。 “爷?今儿不上朝?”沁如想的不少,那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看着自家爷还在那里苦思,出声道。 胤祹听着身子一僵,才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啊?嗯,不去,皇阿玛免了我们的早朝……沁如,对不住,那个昨天的那个……我,还有……那些话,呃,你没事儿?” “噗!”沁如这是头一次看到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以前在府里头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儿,这会儿没憋住就笑了出来。 胤祹看她这反映就懵了,难不成这个对她打击太大? 沁如见他那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他想歪了,也不起身,半侧着身子,也不绕弯子,直接道:“阿扎姑临走前都和妾身说‘以后他要是喜欢上什么人你也就多担待些,当自己是瞎子!’,时候妾身怎么也想不明白,爷昨儿自个儿说漏了些,如今妾身都明白了,这也不是妾身能管的,那位也不是妾身能招惹的。再说就是个贫民百姓,妾身也没有简亲王福晋那般狠厉的手段,其他的爷是要杀要刮就看着办。” 其实沁如还有句没说,苏麻喇姑当时还说,这一步嫁进皇家的门,那一辈子都是皇家的媳妇,他就是你一辈子的天儿,凡事要多忍让,女人嘛,一辈子可不就是图个安稳? 胤祹看着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着打打杀杀的事儿,更是不知所措了,特别是在自己昨夜有利用和乘人之危的嫌疑下。 “那你这” 沁如看他指指自己的肚子,两眼一瞪,道:“怎么?爷还想赏妾身一碗红花汤不成?还是等着那天皇阿玛再赐个侧福晋进门?就不能给妾身留个念想?” 胤祹看着突然间变得凌厉起来的沁如实在是不适应,俩忙借口还要去衙门从内室落荒而逃。 沁如看着他快步而出的背影,刚才的伪装的坚壳瞬间崩溃,抬手抽了条帕子盖住眼睛,没一会儿,那浅蓝的丝帕就浸染成了蓝色…… 胤祹出了门便发现这院子里的俩大丫头都笑眯眯、眼神暧昧的看着自己,也顾不得再维持他那以往的形象,快步走去院子,便见到了等候此处的贾六和卢冰。 “爷?” “主子?” 胤祹看着俩人有些通红的鼻头,本来想说上几句的,这时也说不出来了,难道他还能质问昨晚怎么不拉住他? 索性一声不吭,也不回主院了,直接去了前院书房。 那沁如的反映虽说是有些奇怪,不过这个时代的女子的思想他还真是不怎么了解,他额娘就是那种只求安稳的,那简亲王福晋则有是一个代表,还有他那八嫂…… 不过这态度多少让胤祹的负罪感减少了些,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的天经地义,胤祹却是恨的想抽自己俩耳光,一路上心里就一句话了:冲动是魔鬼…… 待到书房坐定之后,胤祹瞅着那书案上的那块翡翠镇纸,不自觉得便转动着手上的墨翡扳指,想着昨儿那人回去了没有…… 侧院 “啪!”“哗啦!” 李佳氏自从听了下边人的禀报,说是爷一夜没出来,然后刚爷走了之后,那院子就送进了一堆的盒子,说是全是库房里养身子的。 燕红几个侍候的都是大气不敢出一个,看着满地的碎瓷片,都战战兢兢的立在角落里。 李佳氏待到身上没了力气,这气也慢慢的顺下来,对着那边的院子喃喃的低语:怀上没怀上还不一定,就算怀上你就一定能生下来?抢了我的珠儿还不算,你还想…… 燕红几个听不太清,只是那几个字眼和那凉飕飕的语气让她们后背立的寒毛马就立了起来。 不说十二府上的混乱,这胤禛府上也是处在个低气压中。 康熙因为他子息艰难,听着这次后院有了动静,便提前把宫里的几个有经验的嬷嬷和一个太医给派了过来。 昨夜这刘太医给宋氏安胎之后,便报了母子均安,当时胤禛的脸就青了,连那拉氏也没搭理,甩手就回到了那屋。 谁知道迎接他的是空荡荡的屋子?这样坐了一夜的胤禛也想了一夜,只是有些事他是一定要做的,不然自己和胤祹也总有暴露的一天…… “主子,今儿不早朝可要歇会儿?”高无庸被苏培盛使人喊来,看着主子动了动便连忙轻声问道。 胤禛将颈间的那个香囊放回到衣服里,背着手转转扳指,道:“不了,让人进来。” 高无庸看着爷脸色虽是有些发白,只是看着精神还是不错的,便拍拍手,几个端着脸盆、钵盂、帕子的小太监就进来了。 胤禛梳洗完了,吃了碗清粥便坐上苏培盛备好的马车往十二府上行去。 胤禛坐在马车里,想着该怎么对他说,可琢磨了一路觉得他还是开不了这个口,待到马车变慢是,胤禛突然道:“走,直接去衙门!” 苏培盛一惊,但是那车夫却是比他机灵,立马就调转车头,往户部驶去。 胤禛打开一点车窗,看着越来越远的那个府邸,竟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胤祹在府里完全不知道胤禛在自己府门前转了一圈,胤禛也不知道他没有来见十二,让这次都别扭上的两人冷战了几个月。 胤祹因为心里有气,也有愧连着几天没去主动见那人,胤禛则是有话不能说,这样的状况直到十二月里传来胤禛府上宋氏生了个格格也没什么改变。胤祹托十三送去了贺礼,自己则借病没去。 接着胤禟的弘政要半满月宴,胤祹这装病装的都惊动了皇太后了,也不好立时就好了,就也没去。只是被多少知道他是因为和四哥最近闹了不痛快,才装病的十三逮着,威胁他儿子满月宴的时候一定要去。 只是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胤禛府上的那个格格夭折了。这下十三家弘昌的满月宴胤禛也去不成了。胤祹倒是去了,只是这回直接自己把自己灌成两个醉猫,好容易才把他送回府上。 这阴差阳错的,胤禛因为女儿的夭折,和十二的事儿,自责加愧疚,郁结于心竟是病倒了,胤祹几次到了门口却又不知道自己那事儿该不该瞒着他,最后就是东西送了不少,人到底没见着。 俩人一个奔三,一个灵魂加起来都奔四的人竟是玩起了冷战,自打胤禛好了以后,俩人人前也是点头请安转身就走,人后直接连碰面的机会也没了,急得胤祹抓耳挠腮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知道过了元宵节,沁如跟她说月事没来,胤祹才有些慌了…… 114、雪融 胤祹从后院一路心神不宁的穿到前院,脑海里转着那太医的一句话“恭喜十二阿哥,福晋有喜了!” 看着园子里白茫茫的一片,心里也空落落的,没有那种又为人父的喜悦,有的只是无限的忐忑,那人…… 花树上挂着的冰条,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胤祹突然感到有些冷…… 卢冰、贾六从后面追着出来,看着主子有些恍惚的模样儿,更是紧紧的一路跟来,这会儿看着主子紧紧领口,卢冰连忙上前两步轻声道:“主子可是冷了?这裘衣还是穿上,着了凉,娘娘可是又要挂心了。” 胤祹顿住脚步,脸上泛出苦笑,任由卢冰给他穿上,又接过贾六递上的暖炉,回头看着俩人恭谨却又隐含担心的目光,胤祹心里一暖,再看这满园冰雪,胤祹突然觉得要让冰消雪融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事情了…… 宫里传递消息的速度胤祹深有体会,他不想自己一错再错,与其要那人从别人那里知道这消息,还不如他自己上门去说,何况,他,真的很想念那人了…… “备车,去四哥府上!” 卢冰、贾六一听,眼里闪过喜色,这府里头的诡异气氛终于要结束了。 不说胤祹准备着出门,后院富察氏以休息为名把侍候的人都打发出去后,人前的那份温柔贤淑、雍容大气终于维持不住,片片碎裂开来…… 想着胤祹听到太医的话,眼中闪过的没有一丝喜悦,有的只是慌乱,沁如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伏在锦被上,喃喃的低语:“都说爱新觉罗家的人要么不爱,一旦爱上便只认那一人,世宗如此,爷你也如是?还是只是我比他完了这些年才认识你……” 半响,发泄过后的沁如心里总算不是那么憋屈了,拿着帕子默默的拭擦着泪痕,想着那人临走总算还知道留下句“好好休息”,心道,自己不是早就知道吗?何苦还拿这个来扰了心情,手上下意识的扶着自己的小腹,想着若是个男胎,想来那人便不会在往府里头抬人了? 想到这里沁如不由的自嘲一笑,多少自己在妯娌中也算是不错了,比起那些阿哥们莺莺燕燕的后院,自己清静多了,再说起码比起四嫂要好不是吗?估摸着那冷面贝勒也不会说什么。 自己到底还不是那最凄惨的…… 门外,李嬷嬷听着里头渐渐没了声响,冲着边上的月梅、紫英摆摆手,悄悄退了出来,面带微笑的道:“这事儿不许再提,主子估计这是喜极而泣,好了都散了!” 月梅面上也是笑着,只是那眼底还是担忧的瞄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才和紫英退了出去。 李嬷嬷在门前念叨了句“命啊……”也转身离去。 到底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假如富察氏的这担心让胤祹知道了,他定会和他保证即使生个格格,他也不会因此主动纳妾的。 两人的府邸隔的不太远,还没等胤祹心里平复下,马车就停了下来,在心里咒骂的一句,正想着进了门、见着人说什么,就听见贾六在外头催魂儿了。 “爷?主子?到了呐。”贾六还在奇怪主子是不是睡着了,车厢的门便被推开来,露出面带尴尬的主子。 胤祹瞄一眼诧异的看着他的贾六,没好气的迁怒道:“小六儿你皮痒了不是?爷还不知道到了?” 胤祹看他要说话,连忙截口道:“回去让卢冰往宫里头报喜,呃,还有福晋府上也别忘了。” 贾六看着叽里咕噜吩咐完了,头也不回,跳下马车进了门的主子,眨眨眼,心道,有精神了!终于不恹恹的了,这段日子他可是提着心侍候着呐。 贾六跳上车,回头看一眼,果然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有魄力! 胤祹是不知道贾六怎么腹诽他,他一路走进府,一道道熟悉的景物落尽眼底,想着这么长时间没来,和那人疏远了的关系,胤祹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看着给他请安的一众下人,心不在焉的摆着手,直到到了那人书房所在的大敞的院门前胤祹才顿住脚步。 门口的侍卫有些奇怪的看着多日不见的十二阿哥,目光发直的在门前站着久久没动,只是照着惯例也没上前打扰,谁知道主子们的心思。 “十二爷?奴才给十二阿哥请安,爷怎么不进去?”高无庸刚汇报了府里头这些天的事情,从书房里出来,走到院门就见十二阿哥和守卫都雕像一样的立在门前,而且十二阿哥那眼神让他感觉怪怪的。 “啊?啊,高总管,免礼免礼。”胤祹吓了一跳,反射性的退了一步,看清来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忐忑的问:“嗯,四哥在里头?” 高无庸看着十二阿哥恢复正常,才直起身子,道:“爷在里边,”看看面带尴尬的十二阿哥,高无庸想起这段时间主子身上的寒气,又补充道:“年家的俩弟兄刚走了,现在书房就爷一个人。” 胤祹选择性的只听到了后一句,对着高无庸摆摆手,便往里面走去。哪知道这一句却是让他接着便忽视了一些东西。 胤祹走的不快,脑子里想着马上见到那人,呼吸有些急促,抄手里抱着的暖炉都有些汗湿了,胤祹捏捏拳,才抽出手推开门。 “十二爷?奴才给十二阿哥请安。”苏培盛看一眼那边皱着眉的主子,小声请安道。 胤禛听见苏培盛的声音,那句“十二爷”让他身上一绷,心里一喜,只是那眼睛依旧没睁开,只淡淡的道:“是十二来了?进来。” 胤祹听到他的声音差点没掉头就跑,使劲抓抓门,才蹭进里屋。 苏培盛看着这俩主子的气氛,想了想,便躬身退了出去,关门的时候,看着门上那个湿手印儿,苏培盛差点没笑出声了,心道:十二阿哥,你也知道害怕了?奴才我可是提心吊胆快俩月了! 胤祹看着坐宽大的书案后面,闭眼默默无声的靠在椅背上的胤禛,心里倏的一疼……手上一松,那抄手和暖炉就掉在递上…… 胤禛动动眼皮,心里五味杂陈,依旧没出声…… 胤祹被满心的自责充塞,也顾不的滚落的手炉,只是一步步的靠近。 午后的阳光洒在半个书房,那亮光让胤祹清楚的看见那人消瘦的脸颊,往日匆匆而过,只知道那人瘦了,却是不知道竟是瘦了这么多,那光影的效果更是让那人显得颧骨都凸显了出来。 以往浅色的唇此时在光下仿佛要透明,本就白皙的皮肤即使有光也显出些许苍白,眼底浓重的青影让胤祹担忧,他到底多长时间没好好睡一觉了? “四哥……”胤祹终于蹭到那人身前,几经挣扎,慢慢的伸手环住那人,感到手下瘦削的肩膀,胤祹心疼自责的差点给自己一下。 胤禛感到身后熟悉的味道,幽幽的叹口气,淡淡的道:“可是原谅四哥了?” 胤祹一听这话,身上一僵,“扑通”就跪在那人身后了,只是那手依旧牢牢抓住胤禛的一直袖子。 胤禛吓了一跳,反手抓住十二的手,站起来忙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四哥该先去找你的,这事儿四哥也有错” “四哥!” 胤禛被这一声定在当场,看着十二眼里的泪花,有些不知所措的呆立当场,十二从小没这样过,难道那之后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胤祹膝行两步,将失神的胤禛推到椅子上,看那人没反对,便伏到那人腿上,闷闷的道来…… …… 待到胤祹把那天自己走了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慢慢道来,包括刚才太医诊出沁如已有身孕的事儿。 胤禛也不知道他能说什么了,只是心里头憋的难受,衣袖里的拳头伸开又握紧,死死的盯着跪伏在身前的十二,久久没说话。 胤祹伏在他腿上,自是能感到当他说到那天自己回去后进了后院和沁如怀孕后胤禛身体的震动,那微微的抗拒让胤祹胆寒,他抬头直直的看着那人,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四哥,我是个混蛋!当初,当初是十二死缠着四哥,将四哥拖进这万劫不复的深渊,当初是十二在对着四哥许诺‘无论如何都陪着四哥’” 胤禛也不知道自己被被十二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惊醒,还是被那句都陪着他打动,胤禛伸手拦下十二的另一只手,截断他,喃喃道:“你先起来……” 胤祹看着胤禛那面无表情,有些发木的脸,虽然他不想站起来,可是对着这样的胤禛他又不敢违了他的意思,只好束手束脚的站起来,立在他边上没了言语。 胤禛没管他,松开手,站起来,走到窗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积雪,许久没说话。 胤祹看着那人穿着冬衣却依旧消瘦的身影,也不敢上前打扰。 静默、沉闷在屋子里蔓延,胤祹仿佛一个在等待宣判的囚犯,盯着光影里的那道身影,深怕错过那人的每一个反映…… 胤禛这时候心里也是翻江倒海,听到前半部分他知道十二介意,可他从来不知道十二是这样的介意,奈何他不能没有子嗣,他有他必须要去做的事,不然迎接两人的将是万劫不复,阴阳两隔;听到后半部分,胤禛心里却是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了,自己这是嫉妒?十二又子嗣不是好事儿吗?为着这个皇阿玛不是隐晦的说过他了吗?难道明年选秀皇阿玛再指给十二一个福晋自己就满意了?还有方才走了的年家兄弟,自己依旧单薄的子嗣,明年…… 胤禛看着满园洒下的光,反倒觉得面前一片黑暗,抬手捏捏眉间,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十二是他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十二;那事儿也是必须的,那样自己就必须要有子嗣,但这样十二就会难受,自己又会愧疚;可是假如让十二也去娶妻生子,不说十二愿不愿意,他自己是受不了的…… 胤禛一团乱麻理不清的时候,听着后面传来弱弱的一声“四哥”,豁然转身便见十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后。 胤祹被这举动定在当场,看着那人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他,看他刚要张口,胤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连忙抢先说:“四哥!我赖定你了!你别想着甩了我!” 胤禛听着十二的话,反倒静下来,看着十二白皙的脸上的那泛红的巴掌印子,探手抚上去,半响才将人揽紧,淡淡的道:“十二,你是四哥的!” 胤祹听着那话中的不容置疑,心中大定,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那人又道“可是十二,四哥是自私的,四哥还” “放心,十二保证这事儿就是最后一次了!”胤祹连忙接口道,心里却是为那句“四哥是自私的”美的差点飘起来。 胤禛松开他,看着他脸上的满足,胤禛突然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算了,这事儿以后再。这时候说了怕是又添纷扰。 胤祹看他审视自己半天,又泛出淡淡的笑意,得意忘形的堵了上去,见那人没反对便试探的深入起来…… 胤禛有些无奈的闭上眼,不过这感觉他也很想念…… 窗内相拥的两人被阳光包围着,地上映出一道纠缠在一起的影子;窗外,屋檐上的冰凌映着光,那末端的一滴水珠炫出七彩…… 115、曹颙进京(上) 三更天刚过,胤祹一觉醒来,听着边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就这样相拥一辈子也是好的,这样想的胤祹心里满满的,忍不住借着灯光探身看着背对着自己蜷缩着的胤禛,胤祹轻轻的在他面颊上落下一吻,便悄然从帷帐中退了出来,抓着衣服出了里间。 待到胤祹穿戴整齐出门而来,便看到苏培盛还有几个侍候的人从边上耳房出来。 苏培盛看到出来的是十二阿哥,里面却是没了动静,虽然有些纳闷却是知道规矩的,也不多问,只上前道:“奴才给十二阿哥请安,爷这是?” “小点声,还有时间,让四哥多睡点,哦,回头等四哥醒了就说十二先回去了,唔,给爷备辆车!”胤祹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压低了声音吩咐着。 苏培盛看着到了院子,脸色有些沉下的十二阿哥,自然不敢怠慢,吩咐人驾车送走了这位爷才松了口气。 胤禛也没睡多久,不一会儿也醒了,探手摸着还有余温的被褥,胤禛想着昨天自己没说出口的话,沉思半响才喊人进来侍候着。 听了苏培盛转述十二的话只点点头,便准备起身上朝了。 胤祹这边一路回到府上,果然康熙、皇太后、额娘那边都送来了赏赐。 胤祹从书房一路匆匆的往富察氏的院子行去,只是临了还是转头进了自己的主院,只吩咐卢冰过去知会一声进宫谢恩的事儿。 胤祹换了朝服,看着天色,也不再耽搁便满腹心事的上朝去了。 今儿是小朝会,少了些繁琐的三跪九叩、鸣鞭奏乐,就是上朝的人也不是很多,除了有差事的阿哥们,就只有六部尚书、左都御史、通政使还有几个大学士了。其他的王公贝子,各级官员都不在此列。 站在边上的胤祹,在胤禛府上醒来时候的好心情早就已耗光了,想着待会儿还要同富察氏去康熙那里还有慈宁宫等处谢恩,胤祹就觉得自己的脑壳子里一阵子的抽疼,那还有心思去听那些个各部堂官到底说的什么,有些烦躁的皱起眉头时不时的往胤禛那边看看。 康熙坐在上边,听着下面的臣工的奏报,靠在扶手上看着下面的神色各异的脸,扫过十二的时候,看着他那坐立不安的模样儿康熙有些好笑,还以为是昨儿的喜事儿闹得,也没多想就略了过去。 下方的太子胤礽可是不这样想,十二的异状他早就发现了,昨儿的喜报他也知道,可是看着神色平静的胤禛他也有些拿不准了。 至于早朝说的事情,胤祹只是听到最后梁九宫宣读的谕旨,将于二十一康熙再次南巡,胤祹知道这是第六次也是最后一次南巡了。 这次随行的人员比较多,除了自从索额图死后便一直带着的太子胤礽、直郡王胤褆,这次连着胤禛、十三胤祥、十五胤禑、十六胤禄还有胤祹本人都在随驾之列。 要在平日里胤祹早就乐的找不到北了,可是他这会儿心里正乱着,想着这一来回便要整日的面对着那人了,就纠结的很,直到下朝了都下意识的随着人流往外走。 “要恭喜十二弟将喜得贵子啊!”胤禩慢走几步,对着后面赶上来的胤祹道。 胤祹一呆,想着这宫里宫外的还真是没点秘密啊,心里有些发苦,不过不管是面上的功夫还是同眼前这位平日里颇为不错的关系,胤祹不得不压下烦躁,挂上笑容道:“这还不知道呐,十二倒是先行谢过八哥了,到时候果真如此了,还请八哥赏光,到府上喝几杯啊。” 胤禩闪烁不定的看了十二一会儿,见他脸上的笑意正浓,亦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早朝上的那一瞥看到的那份浮躁如今却是一扫而空,胤禩要不是相信当时自己确实没花眼,差点就信以为真了,只是他自是不会揭穿什么,也笑着附和道:“呵呵,到时候十二弟不嫌弃就好!这是要去谢恩?那八哥也不耽搁了,就先行一步了。” “八哥走好!”胤祹看着胤禩远去的背影,心里舒口气,总觉得他今儿有些奇怪,拍拍脑门,胤祹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拍飞,一转眼便看到长身玉立的那人正在前边半丈外,想了想,还是举步走了过去。 “四哥?十二我” 胤禛收起方才的不虞,看着十二眼底的忐忑,心情大好,面上依旧是淡淡的对着十二道:“去!昨儿该说的都说了,四哥就先去慈宁宫请安了。” “好。”胤祹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心中微定,转身往定嫔那里走去,富察氏还在那边候着。 胤礽看着先走了的那人,又看看十二和他边上跟着的老四,还有走了的老八,到底压下过去的想法转身回宫了。 “赶明儿就让桂嬷嬷跟着回去,嗯,还有府上的杂事都给卢冰就好,府外的事儿有事儿呢,你就安心养胎,呦,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下朝了?还没用膳?琳琅,去端来今儿早上的粥来。”定嫔拉着沁如的手,笑眯了眼吩咐着。 胤祹看着额娘那发自内心的欢喜,还有富察氏脸上淡淡的晕红,又想着那人离去前的那份笃定,心里叹口气,换上笑颜,上前坐到定嫔边上,道:“民间都说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儿子看,到了额娘这儿怎么就成了有了儿媳妇就忘了儿子了呢!” “你这皮猴子,都快是俩孩子的阿玛了,还这么没大没小!”定嫔数落着儿子。 只是这母子的互动落尽富察氏眼里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酸涩只是额娘的那句“那就是你以后的天儿”早就深深的印在自己脑海,不可磨灭何况,自己再坏也不会比眼前的娘娘再坏了。 胤祹被他额娘逼着喝了三碗鸡丝银耳燕窝粥,才带着富察氏逃了出来,一路往慈宁宫行去,估计这会儿康熙也会在那里。 果不其然,俩人一路别扭着来到慈宁宫,不光康熙在这里,还有胤禛等今儿早朝上的一众皇子阿哥都在,弄富察氏多少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找寻着一直念着的那个人,只一眼,沁如便止住了自己往四贝勒那边看的目光。 俩人先给康熙和皇太后谢了恩,直到皇太后、康熙免了俩人的礼,胤祹才带着富察氏同众人纷纷见礼。 待到这些都完了,孝惠才笑着对十二道:“昨儿就和你皇阿玛说小十二今儿一大早一准儿谢恩啦,果然来了,只是十二该打板子了,怎么让你媳妇也跟着来了,不知道这时候的妇人最是金贵?还不快给十二福晋看座?” 胤祹和沁如一听赶紧谢恩。胤祹在几束目光中,硬着头皮将富察氏扶着坐在边上扳过来的锦凳上。 康熙看着十二憋红的脸,还倒是十二不好意思了,又想起早朝那会儿瞥到的,也跟着凑趣儿道:“十二,今儿早朝上想什么呢?心神不宁的?说不出来可是不要怪皇阿玛治你的罪啊?” 胤祹吓一跳,下意识的看向胤禛,只是一眼便回过神来,目光快速的扫了一圈,心里砰砰的跳着,哼哧哼哧跪在那里,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连带着富察氏也跟着跪了下来。 好在孝惠一直都喜欢这个总来陪她说话的孙子,加上也看出康熙没有在真要问罪的意思,便出言解围道:“这不是事出有因,皇帝就别拿他的不是了,十二也记住,下不为例啊,好了,十二媳妇也起来。” 康熙也顺着话摆摆手,他本就是逗逗十二,自是当着后辈的面儿违了额娘的意思。只是在场的太子、胤禛、胤禩几个方才焦急的神情还是落入自己眼中后,康熙看向十二的眼神不自觉的又柔和了几分。 接下来便是陪着皇太后聊了几句,康熙便带着太子当先离去,没过一会儿胤祹也连带被皇太后打发回府,额外的还又遣了一个太医回府,和一堆的补品。 只是这个过程对胤祹来说就是煎熬,他总觉得有几道视线像是要把自己灼穿…… 胤禛这会儿有些后悔了,他没有自己想想的大度,看着“小鸟依人”的富察氏,胤禛袖子下的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就是那手指甲都陷进手心里,留下四个红色的指痕…… 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就是十二憋红的脸还有那不经意的看过来的一眼…… 接下来的几天,内务府、銮仪卫八旗护军等包括六部衙门上下都忙着清点最后随驾的人员、物品,随驾的阿哥府上也是一片忙碌,直到正月二十,康熙带着几个妃嫔一众七个皇子外加随行臣工一道出发去了畅春园,二十一,大队人马驻扎南苑一夜,接着便正式离京南行,直到正月二十四在静海县杨柳青弃车登舟。 这一路上人多眼杂,除了太子、直郡王,剩下的几个皇子在同一艘船上,虽说是胤祹同胤禛俩人亲近的机会大大的少了,可是那份别扭也在那显得弥足珍贵的偶尔的一个眼神,一个会意的微笑中慢慢淡去 116、曹颙进京(中) 从京城出来走走停停,沿途来朝的官员不在少数,奈何康熙近几年疑心加重,礼部掌着科举考试,新晋的官员也认识了不少,可是相熟的官员却是不多。 不过前礼部右侍郎,现任子牙河分司许汝霖他倒是不用太怎么避讳。这人史上虽是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也没留下什么浓重的笔墨,胤祹直觉他不简单,说不得以后还有倚重的地方。 虽说没有刻意结交,可是到底同朝为官过,胤祹在礼部也向来是随和的,又是打着太子的名义,想来日后接近也不会太难。只是那日的宴席上,在康熙眼皮子地下,胤祹也不好多做什么,倒是许汝霖是个知趣儿的,相比其他皇子,对着胤祹也热情了几分,宴席上过来单独拜见了一下。这一幕康熙没看到却是落入太子胤礽眼中,也为他月余后能重回礼部埋下伏笔。 正月二十八,康熙一行在直隶省河间府景州东光县大龙湾停泊,河道总督张鹏翮、山东巡抚赵世显、登莱总兵王文雄、提督学政赵申季来朝。 胤祹立在胤禛身后,再次见到这个康雍两朝的治河能臣张鹏翮,比起上次南巡见到的,这个五十九岁的官员更显清矍,两鬓斑白,只是那眼神却是清亮。 觐见的过后就是康熙赐宴,胤禛太子几个得跟着康熙,十三也被康熙抓壮丁了,无聊的十二懒得看他们“君臣相得”的场面,见没人注意就带着俩跟屁虫在沿河一带逛游去了。 说起这东光县胤祹前世只是路过,唯一知道的就是这里是后世那个武术名家霍元甲的故乡。这会儿也不能离开太远,只能围着楼船看看这方水土。 “十二哥,咱们不能走远点?”胤禄几日下来发现,比起太子、大阿哥还有那个冷冰冰的四哥,还有那个很得皇阿玛看重,让他都颇为眼红的十三哥,就这个十二哥最是随和。因此虽是以前一年才见个几面,连日来也不见了生分,跟在他屁股后面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胤禑本来是不想出来的,可是看着弟弟兴冲冲的模样儿,想着到底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就跟了出来。这会儿看着小十六这么没大没小的,不由瞪了弟弟一眼,见没什么效果,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回头开口训斥道:“那是你十二哥,老是这么没大没小,回头给惹了祸事你如何是好?还有这是宫外,也没有皇阿玛的口谕,万一待会” “咳咳,那个十五啊,已经知会了太子了,想来也没我们几个的什么事儿,那个都是亲兄弟,就不用讲那么多规矩了。” 胤祹看着十六在边上挤眉弄眼的,又瞄一眼十五,心里暗自叹口气,果然是不讨人喜欢,怎么这说话的口气都跟永和宫的那位学上了。何况按照身份自己这个长兄还在呢,这心胸多少也习了那位一点了。 胤禑见是十二哥开口了,就把后边的话咽回去,只是那嘴角的那抹不以为然还是落在了胤祹的眼里。 说起胤禑来,历史上也算是颇得康熙欢喜的儿子了,他母妃密贵人虽是很得康熙宠爱,可是分位不够,于是他从小便是由德妃抚养,跟十四颇为亲近,对着不受德妃看重的胤禛就难免疏远。加上他日后站错队伍,被史上那雍正第发配往景山守灵,加上他那不怎么宽广的心胸,也那难怪年纪轻轻,三十九岁上就没了。 胤祹虽然不会和他计较什么,可是这心情却是被搅合了,捡了些石片站在水边玩起了打水漂。 胤禄年纪虽小,这心眼可是一点都不少。他在边上眼瞅着这气氛有点僵化的趋向,又瞄一眼得罪人不自知的哥哥,转转眼珠子,快走两步,仗着人小,抱着他十二哥的胳膊小声道:“十二哥,十六饿了。” 胤祹本来是心不在焉的打着水漂的,这会儿看着仰头看着自己,眼中略带恳求的小十六,心里一软,笑出声来,道:“那好,咱们这就回去,想来那宴席还散不了的,正好你在溜进去吃点儿。” 待到三人刚回到楼船下,就见等在边上的贾六迎了上来。 “奴才给主子请安,给十五阿哥、十六阿哥请安。” 胤祹有些纳闷,只是当着胤禑俩人的面也不好多问,只道:“这宴席可是散了?” 贾六本来就是四贝勒爷留在这里等主子的,也不多言,点头称是。 胤祹回头冲着小小十六笑笑,道:“走,回咱们那船上再吃。” 回到船上几人分开,胤祹想了想便转身进了胤禛的隔间。 俩人秉烛夜话,直至夜深胤祹才磨磨蹭蹭的回到自己房里。 一路顺水南下,二月二,康熙发谕旨:吏部子牙河分司原任礼部侍郎许汝霖守堤三年阳满著仍以侍郎用,接着初六又让许汝霖补户部右侍郎。 胤祹只当是他功绩使然,却是没想到这是康熙没在这小事儿上驳了太子的面子。 二月十三江宁将军诸满、副都统鄂克逊、达尔华、京口将军侯马三奇、副都统蔡毓茂、江南江西总督邵穆布、安徽巡抚刘光美、江苏巡抚于准、提督江南学政魏学诚、江宁织造曹寅、苏州织造李煦、杭州织造孙文成、松江提督张云翼、狼山总兵官刘含高、崇明总兵官穆廷栻来朝。 胤祹看着曹寅之后,沉寂在心许久的那份心思又活络起来。只暗自按捺着,想着来日到了织造府,先让胤禛看看那曹颙再提。 却说二月二十,那日胤祹正因为小十六前几日着了凉,康熙等人前去清河县武家墩视察河工,胤祹就留下来。 待到三日后众人回来,小十六又已是大好,胤祹给康熙回奏了,回来的路上,才发现胤禛的脸色不太对。 胤祹本来想问胤禛本人,只是看着后面跟着的十三,突然就停下脚步。 “哎呦,哎哎,十二哥你”胤祥嘟囔着就被胤祹拉进自己的那间。 也不等十三坐好,胤祹开口直接问:“你们这几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胤祥一怔,看着对面直视着自己的十二哥,想了想,脸色也正经起来,道:“这事儿十二哥是听谁说的?” 胤祹刚想说,有看十三好像想起了什么,就听他接着说:“想来那场面挺大,传出来也是难免,十二哥知道也不奇怪。说起这事儿还是皇阿玛走之前收到的一份弹劾那张鹏翮的折子,然后当天就巡视了河堤,结果当时上边主事的几个一问三不知,只成了磕头虫,皇阿玛掉头就把张大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隔日便让河工的众官员跪于河堤边上,历数张大人的各种不是,……” 胤祥一口气说完,端过边上备着的茶水,一口喝干,靠在椅背上看着正在沉思中不时摇头叹息的人。 胤祹听完了,回味着十三最后学的惟妙惟肖的康熙的话,“加筑高家堰堤岸、闭塞减水六坝、使淮水尽出清口非尔之功。修治挑水坝逼黄水流向壮岸、非尔之功。堵塞仲庄闸、改建杨家闸、令黄水不致倒灌清口、非尔之功。此数大工程、皆与尔无涉、更有何勤劳。另朕自清口至曹家庙,见地势甚高,标竿错杂。依此开河,不惟坏田产,抑且毁冢墓。鹏翮读书人,乃为此残忍事,读书何为?” 暗自嘀咕,这位鹏翮大人果然彪悍,曾听传言这位主儿是个肯干实事的,只是这事儿到底如何谁又知道,怕就是那张鹏翮给别人顶缸了。还有这认人不清、误用小人罪的确是他的错,不过这一个人在上下不是一条心的时候,要总督起这样的工程,却是殊为不易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康熙这一下子打翻了还真是…… 胤祹抬头的时候正对上十三直直的目光,吓一跳,摸摸自己脑门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唔,没什么。”胤祥掩饰的端起杯子。 胤祹看着他端着空杯子往嘴边凑,没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看着十三涨红的脸,胤祹也没去追问,毕竟只要他不危害自己等就好。 “那张大人怎么说的?还有那他还有徐光等人怎么治的罪?” “张大人自是去帽叩首领罪,然后皇阿玛同随行的大学士等人削其太子太保衔,夺了官,不过倒是仍留任了,说是以观后效。另几个自是逐去了事。”胤祥放下杯子慢慢道来。 “唔,倒是可惜了,”胤祹伸手拿过茶壶倒了一杯,也给十三倒了一杯,慢慢撮着水,又道:“太子等人也没人为他求情的?” 胤祥知道这个哥哥自小就心慈,也不奇怪,也伸手端过茶杯,道:“那有什么,这个责罚也就是走过场,皇阿玛当时在气头上,待气消了,自然会记起他的好来。十二哥没什么事儿,十三就先回去了,小十六都好了?正好顺道过去瞅瞅。” 胤祹看着十三的背影,眼神暗了暗,便吩咐了贾六一声,自己去了胤禛那边。 胤祹进去的时候,胤禛正靠在窗边看着那边的灯火出神。胤祹反手关上房门,放轻脚步从后面拥住那人,俩人久久都没出声。 胤禛感到肩膀上的重量,心里的烦躁慢慢的平复,半响打破陈静道:“都知道了?” “嗯,都知道了。”胤祹故意贴近那人的颈侧耳后呵着气道回。 热气喷在耳后,久未情事的身子微微颤动,从耳垂那里一股酥麻在半个身子上流窜。 “咳咳,十二你” “嘘,四哥别动,我们就这样说话。” 胤祹看他不再挣扎,才慢慢的道:“四哥可是为那张大人可惜?” 胤禛微微往后靠了一下,俩人紧紧的贴靠在一起,听着十二的话,胤禛也没出声。 胤祹也不在意,他知道这人小的时候自己还不懂事那会儿什么事情都爱对着自己咕哝,如今大了,偏偏事事都爱藏在自己心底。 “皇阿玛他做的最然有些” “十二!” 胤祹听着他话音里的焦急,住口不言,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感觉着环着的身体的震颤,胤祹从后面蹭了下,感觉他身体僵住才又道:“张大人也是为人太过严厉,为人方正并不是坏事,不过这御下的手段得要张弛有度,十二说句话四哥别不爱听,要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千里驹也能变劣马,所以十二眼里的张大人大错也没什么,只是以后给一个巴掌,再赏一个红枣那就不会有独木难成林的感觉了。” 胤禛听着十二的这一堆的歪理,一通的比方,哭笑不得,不过细细想来也有些道理,虽说和自己的想法有些相悖,不过听完了心里却不再那么憋屈了。 胤祹感觉着他软下来的身子,想着自己这番话可也是说给四哥你听的呐。 听着胤禛长长的舒了口气,要挣开自己,胤祹心下安定,反倒是使力箍住了他,顺着耳朵、脖颈就吮了下去,留下一串反光…… 胤祹手上也没停着,拖着胤禛离开窗口往屏风后面的床榻移去,没一会儿便后面便传来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 中间被河蟹吃了点字…… 胤祹感觉这身下人的紧绷,迅速的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让那人释放,自己也快速的解决了,俩人这才静静的依偎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的呼吸……晋江穿越文jjwxc.ac. 117、曹颙进京(下) 胤禛半响回神,平复了呼吸,看着自己半敞的衣襟,感觉着有些刺痒的乳首、微微有些发凉的□,又瞄一眼衣着只是稍显凌乱的十二,心下微微羞恼,可又不能否认,他刚才却是没怎么抵抗的,也享受到了,反倒是有些诧异十二的隐忍,要知道男人那时候可不是…… “想什么呢?”胤祹克制下再来一次的**,看着那人若有所思的模样,有些不满的问道,心里却是嘀咕难道自己方才留手错了? 胤禛感觉耳根发热了,干咳一声,敛了表情淡淡的道:“天色不早了,十二还是回去歇着。” 胤祹怔了下,看看天色,寻思着自己进来的时候也不短了,不疑有他,帮着胤禛理理衣服,狠狠又亲了几下,才心下有些不舍的离去。 胤禛抚上有些发麻的唇,脸上泛起无奈的笑容,低低的道:“这臭小子……” 好在这会儿心里的郁气消散,默默回味着十二之前的那些话,胤禛心里有些明悟,他这是在映射自己?只是自己这性子…… 胤祹这边,贾六看着主子一脸回味的表情,心下好奇却也知道规矩的不多问,只备下热水服侍主子着洗漱、歇下不提。 御舟顺水南下,一路上来朝见的大小官员无数,十二大多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见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个个真是膘肥体壮啊……好在这时候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再说也不能一竿子全打翻了,有黑才有白啊…… 胤祹比较纳闷的是,他也不知道是康熙刻意还是怎么,每每都将太子和直郡王胤褆带在身边,外加胤禛和十三,剩下的他们三个倒是真的成了配衬的,闲来无事看着眼前的刀光剑影,十二、十六都挺享受的,反倒是十五颇有些跃跃**试的感觉。 胤祹这时候同这个不大的十六弟相处融洽,早熟狡黠的脾性让两人倒是说的来。 只是自那日胤祹稍稍点播了一下康熙给他布置的数理几何,从此便被他缠上了,没事就拿着那些东西黏在他这里不走了,连带着用膳都赖在这里。 要不是胤祹坚持,怕是他都想睡在这里了,让他连去和那人厮混的时间都没了,奈何每次想瞪瞪眼睛吓唬一下,小十六就会表现出一副“我很乖”,时不时拿着他那双传自密贵人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偷偷瞄着自己,让胤祹哭笑不得,得,把对付老康的一招用在自己身上了。 只是这样他还真说不出什么来,难不成自己还真的同一个想亲近自己的孩子翻脸?这真性情倒是讨人喜欢的,也难怪康熙带他出来,没事当个开心果也是不错的。 三月初六,康熙一行到达江宁,弃舟登陆,胤祹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看着细雨中跪伏的官员百姓兵丁等,胤祹不由的瞄了康熙一眼,果然,那眼底带着笑意的。 虽说昨儿康熙下旨让沿途兵民不必出迎,可是这人到底还是喜欢被人捧着的。胤祹暗自摇头。 好容易从大开的府门进了行宫,胤祹也抽空简单梳洗换下了有些潮湿的衣物,便匆匆去了康熙那边。 例行接见官员、设宴招待,当然下边的孝敬也少不了。这些胤祹都不怎么感兴趣,他一直在搜寻一个人。 “十二哥?看什么呢?”胤禄看着他十二哥老半天了,心不在焉的好像在找什么,忍了半天才凑上来悄声问道。 胤祹捡了一筷子菜无聊的嚼着,听着他问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找人呗,嘿嘿,对着这人同你还是有些关系的。” 胤禄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来了紧,那眼中的好奇只差没蹦出来了。拉上胤祹的衣袖道:“哦,那是谁?十六我可是头一回来江南呢。十二哥快和弟弟说说。” 胤祹看着着急的小十六,心里转了几圈,就是那人不同意,自己也可以接着十六的名义把那曹颙弄进京里去,但看这曹家识不识趣啦。若是识趣,那自己就拉他一把,若是……,也怪不得自己啦。 胤祹这一沉思可把个小十六给急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胤祹一回头吓一跳,身子微微后仰,瞪了他一眼,才道:“曹颙,曹府的大公子。” 胤禄想了想,突然左手拍上了右手,对着十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十二哥说的有关可是那曹夫人?听额娘说起过,曹夫人算是额娘的表姐,这曹颙也算是十六的表亲了。” 胤祹一惊,这倒是他头一回听说,这江南三大织造:江宁织造曹寅、苏州织造李煦杭州织造孙文成都是康熙安插在这江南官场的钉子,之间的关系本就错综复杂,这李氏是那李煦的表妹,曹寅的纪室,如今这密贵人又是这李氏的表姐,也怪不得康熙如此信任这曹寅。宠幸密贵人,这其中多少有点关系的? 这时候倒也容不得他多想,看着眼前闪闪发光的看着自己的小十六,胤祹笑着道:“这倒是头一回听说,待会儿让你们见见,那倒是个守礼的。” 十六眉毛一掀,刚要反驳,感觉这身上的一道视线,回头一看果不其然,他十五哥正皱着眉头看着他呢。 胤祹看着胤禄苦着脸坐回到他自己位子上,暗自好笑,突然觉得那小十五也不是那么不讨人欢喜了。 康熙在上边听着下边的官员歌功颂德,突然对着角落里的曹寅道:“怎么没见曹颙呢?” 霎那,在座的众多视线都集中到了曹寅身上,他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跪倒,恭声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奴才那劣子乃是白身,无官无爵,却是不好进面圣的。” 康熙瞄着四下闪烁的目光,心下满意,也就不再多言,只道明日带着去见见他,便让曹寅平身不提。 曹寅感觉着背上的各种目光,有些猜不透万岁爷这番作为,虽说是重视了曹家,可是无异于把曹家架在火上烤啊。心下孤疑,面上曹寅却满是感恩戴德。 胤祹本来想宴后招来曹颙的,如此一来却是不好赶在康熙前去见他了,也只得按捺下这份心思。 宴后,胤祹回到住所,把自己扔到大木桶里好好的泡了起来,这一路上虽说是也能洗洗,只是那船上到底是不如这行宫里洗的舒畅,洗完了,胤祹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就转悠到了那人的院子。 胤禛也梳洗好了正歪在榻上看书,就听着外头苏培盛的请安声,便知道十二过来了,只是舟车劳顿,胤禛也懒得动弹,依旧是歪在那里。 胤祹进来的时候就看着腿上搭着被子,半靠在榻上的胤禛。 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衫,修长有力的手执着一本翻开的书册,还有微湿的发梢,映着灯光有些晕红的脸颊,散开的眉头,半垂着的眼睫,抿起的薄唇……胤祹突然觉得这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四哥这会儿看着起来有些秀色可餐的味道。 胤禛听着半响没什么动静,抬头一看就呛的一口气没上来,咳嗽起来,十二那是什么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给剥光了一样…… 胤祹听着那人咳嗽才回神,忙上前几步想要给他拍拍后背,谁知道让那人一句“你别过来!”定在当地。 胤禛说完就后悔了,这示弱的话怎么可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不过想着十二那让他后背发毛、某处一紧的眼神,他自己的脸上又烧了起来,只得掩饰性的干咳两声,补充道:“我没事了,这个时候你来可是有事?” 胤祹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看着他那泛红的耳根,多少有点明白了,似笑非笑的坐到那人身边,也不等那人反应过来,胤祹就坏笑着将手探了进去,沿着柔韧光滑的腰肢就滑向那人的前胸,在那两点上游弋,时不时的用力捏一下…… 感觉着他身体的震颤,还有余光瞄到的抓着书册的手背上绷起的青筋,胤祹虽然自己没享受到什么,可是看着那人越来越红的脸颊,咬紧的薄唇,胤祹突然有种满足,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上去,把他咬紧的双唇解放出来…… 深入浅出,缱绻缠绵,慢慢的听着那人有些急促的呼吸,看着那人眼中的恼意,和隐藏在眼底的一点点**火,胤祹见好就收,顺势放开他,重新坐好。 胤禛刚想一脚踹上去的,见他识趣便也没说什么,只是抽了条帕子擦擦嘴角,又恢复了他日里的从容不迫,道:“这里是行宫。” “那换个地方十二就可以”胤祹听着那人低沉的音色,刚说了半句调笑的话,就看着那人瞪过来的一眼,非常识相的把“为所**为”几个字吞了回去。 “咳咳,四哥,那个十二过来是有正事儿的。”胤祹摸摸鼻子道。 胤禛看着他也不像骗人的样子,刚要直起身子,可是一动,那处有了变化的地方便提醒他刚才自己也是动了情。 看着十二并没有发现,胤禛悄悄的支起左腿,掩盖住,才对着十二道:“说说看。” “嗯,那个明儿皇阿玛可能要见那曹颙,四哥也顺道观察观察?” 胤禛看他吞吞吐吐的,有些纳闷,记忆里仿佛十二曾跟他提起过这个孩子,如今又说起他,他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了,出声问道:“他可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得十二如此看重?” 胤祹心里一噎,难道能跟他说,他是贪恋曹家的势力好帮着你夺位,或者我知道后世的红楼梦,不想再多场惨剧? 想了半天胤祹才道:“看着像是个稳妥的,想着给弘晖做个伴读不错。” 胤禛自是不能相信十二这些话,只是看着他的模样儿也不想为难他,听着这蹩脚的话只笑笑道:“京里的伴读也不少了,难不成还想到这江南来找个伴读?” 胤祹这会儿也有些词穷了,突然记起曹寅的箭术就是胤禛也夸赞的,连忙道:“幼时有个遗憾,不能随着曹寅学箭,想来这曹颙作为长子定是得了其父真传的,正好弘晖身子也需要操练一下,这可是一举数得啊,嘿嘿,如何?” 胤禛见他如此想让那曹家的大公子入京,心下多少有些拿不准,自己的意图难道十二已经猜到了?想来十二也不会害自己,胤禛索性点了头。 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没了人前的沉稳,胤禛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愁,这会儿那里也已经是平复下去了,胤禛把书册放在小几上,抓抓干得差不多的头发,对着还赖在这里的十二道:“天不早了。” “嗯。” “咳咳,你还不回去歇着?” “哦。” “那四哥睡了。”胤禛看着牛皮糖一样的十二,有些无语,翻身背对着那人就躺下了。 胤祹看着那人偶尔的小脾气,心里那个美啊,给他放下帷帐就退了出去…… 第二日到了下响,胤祹等在康熙那里见到了曹颙。听着康熙考校他的功课,胤祹便在一边看着。 已是十三岁的少年了,越发同边上曹寅相似的清秀面容,有神的双眼,恭谨沉稳的气质,配着远比同龄人高的修长身材,真是同胤祹那一年见到的有些怯懦的瘦小孩子相差太多了,只有那微微苍白的肤色还让胤祹同那年见的半大孩子联系起来。 康熙自是不知道胤祹心里是怎么想的,看着对答如流的曹颙,把手上曹颙呈上的字帖放下,对着边上弓着身子的曹寅道:“有儿如此棟亭好福气,已是得了你五分真传了啊。” 曹寅自然是只有谢恩的份,这里也没有外人,康熙就免了他的礼节。 “皇阿玛,儿子看着他欢喜,不如这次带回京里?”胤祹看着差不多了出声道。 胤禄看着眼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想着他额娘以往提及的皮毛还有十二哥那日的话,也禁不住对着皇阿玛道:“儿子看着也欢喜,嘿嘿,皇阿玛不如就招进宫里?” 康熙有些诧异的看着十二和嬉皮笑脸的小十六,连着那太子、胤褆等都看着他俩,这曹颙这么找人喜欢? 胤祹自然是不惧他们疑心,他一贯是懒散不争出名的,再说这曹寅可是康熙的心腹,这里边估计都知道。 康熙看了一眼静默的曹颙,沉思一会儿,觉得这个提议也是可行的,自从去年曹家的女儿做了平郡王妃,抬了旗,可接着乳母孙氏就去了,这时候给曹家点恩惠也说的过去。 “棟亭可是舍得?”康熙也不是那拖沓的人,笑着问曹寅。 曹寅能说什么,京里的局势不是他可以掌控的,心里就是不想儿子远离,可当着皇上的面可以反对?那是皇恩呐! “万岁爷的恩典,奴才谢恩还来不及,蒙皇上看的起是他的造化。”曹寅给儿子使个眼色,叩拜道。 “哈哈哈,那就在做个三等侍卫。如此朕也就提前赐字,唔,“盥而不荐,有孚顒若”,就叫孚若。”康熙思索了一下就定下了。 曹寅和曹颙俩谢恩不止。太子几个自是对着康熙和曹寅大加赞扬的,胤祹虽然没有达到目的,可这也是迈出第一步了。以后自是徐徐图之。只是胤祹也没想到康熙对曹家还真是不错啊。晋江穿越文jjwxc.ac. 118、亲近 在江宁这几日,康熙倒是清闲了几日,除了召见当地官员,便是听听戏,摆摆宴,要不就是让致仕大学士张英还有随行的马齐等陪着说说话、下下棋。而胤祹带着十六便同曹颙亲近上了。 说起曹颙前些年得了赐名,今儿又赐了表字,几个随行的皇子阿哥里面,除了胤祹、十六为他欢喜,太子、胤禛无所谓外,大阿哥还有十五阿哥多少有些吃味的,毕竟皇上赐名这是多大的殊荣,不过这时候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去打康熙的脸面,见了这曹颙面上都算和善。 初九那日,康熙诣明太祖陵,乘步辇由东石桥至大门下辇,在太子等皇子阿哥和随行大学士、当地官员,当然还有曹颙这个新上任的三等侍卫的陪同下由东门升殿行礼,逛游了一圈才回行宫。 初十,康熙突然来了兴致,率诸皇子及善射侍卫驾临演武场。 “四哥,曹寅今儿会不会上场来个九连射?”胤祹看着随侍在康熙身边的曹寅,禁不住凑到胤禛身边低声问道。 胤禛瞄一眼兴致勃勃的十二,又看着那边脸上一样放光看着他的十六,心里翻个白眼,他怎么知道? 不等胤禛回答,那边康熙一连射了五箭,全部都正中红心,四下里的颂扬声又起。胤祹也就不在追问这个,跟着大伙一起拍龙屁。 好话人人爱听,何况还是康熙这个文治武功都看重的皇帝? “哈哈哈~棟亭啊,看朕比之当年这箭技也未有生疏,你也来给朕的儿子们亮亮当年的绝技如何?” 曹寅连忙打了千,谦虚了几句便接过侍卫递上的弓箭,瞄准了远处的箭靶子。 胤祹看着本是清矍的曹寅,弯弓搭箭后身上便带了股杀气,“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一连九箭连珠便射了出去。 胤祹觉得自己眼睛不太够用。 胤禄几日前便听他十二哥说起曹寅这绝技,从皇阿玛开始让曹寅上场的时候他就抓住了边上十二哥的胳膊,这会儿看着一串飞射而出的箭矢,撒开手,往箭靶子那边跑去。 康熙这边笑呵呵的看着,心里多少有点吃味,不过回想当年的点滴这点不虞立马烟消云散。 “皇阿玛!皇阿玛!全中!而且而且,这个靶子上只有一根箭!还把前一根劈成了两半!”胤禄兴冲冲的窜了回来,冲着康熙兴奋的喊着。 康熙看着脸蛋涨红的小十六,心下也是欢喜,这孩子资质不错,难得的是一片真性情,这样想着康熙隐晦的瞄了边上的太子和面现不虞的胤褆一眼,心道看来自己带他出来果然不错啊。 “你皇祖母说的果然没错,整个一个上跳下窜的皮猴子!成何体统!”康熙揉着小十六的脑门叱道。 “嘿嘿!儿子这不是激动嘛?”胤禄低头卖乖道。 周围的一圈人都发出善意的小声,明眼人都看出万岁爷对着这个还未长成的小阿哥那里是训斥?明明是喜爱的不得了。 胤祹也在边上笑呵呵的看着,只是那胤禑眼中闪过的一丝阴云还是被他扑捉到了。 “嘿嘿,皇阿玛,不知道那孚若箭技如何?不若让他也上场试试?”胤禄借机说。 康熙诧异的看了一眼仰头看他的小十六,见他眼底清澈,又想起那密贵人同这曹颙之母有些瓜葛才放下心来,笑笑道:“也好,让你看看,回头好苦练。” 曹颙不过是个十三的少年,面对着这么多大人物,心里说不紧张那是瞎扯,只是看到万岁爷还有父亲那嘉许的目光,十二阿哥还有十六阿哥那期待的目光,曹颙心里不由豪气冲天,冲着康熙肃声叩拜,才接过弓箭。 “嗖嗖嗖嗖嗖嗖嗖!” “好!七星连珠!棟亭有儿若此,当浮一大白啊!再过几年当可得你真传了。” 曹寅赶紧谢恩,还有边上官员的称赞,嘴里谦虚着,可是曹寅心里头却是满满的。 “皇阿玛,不如曹颙别当侍卫了,给儿子当伴读如何?来年儿子也射个七星连珠给皇阿玛看!”胤禄希翼的看着他皇阿玛,心道这个可是十二哥都赞不绝口的,先讨要来再说。 康熙看着快步走回来的曹颙,又看看拽着他袖子的小十六,看看低头恭谨立在边上的曹寅,想了想,点头道:“好,朕今儿就准了你,可是来年你射不出来可是别怪皇阿玛罚你!” “得令!儿子定不负皇阿玛厚望!”胤禄手脚利落的打千谢恩。 曹寅、曹颙父子对视一眼,都从眼中看到喜色。曹寅是因为这个阿哥分明得了康熙的喜爱,两家又有些瓜葛,而且京城中的风波应该波及不到这个小阿哥,何况那十二阿哥想来也会帮衬一二;曹颙庆幸的是入了京跟着个相熟的人总比一抹黑要好的多。 如此可谓是皆大欢喜,就是胤祹虽然有些小小的遗憾,可是这小十六怎么说也是亲近自己的,想来不会坏事儿。 三月十一,康熙自江宁登舟行一路南行,曹颙自然也是跟随着了。 曹颙随着康熙御舟,巡行苏杭后又折返回京,看着离着生养自己的那片土地越来越远,曹颙的心里越发的不平静了。 这日御驾从江天寺行,渡江之后,夜半坐在船头的曹颙望着那视线里几乎不见的高塔,看着烟波浩渺的江面心里有些迷茫 想着父亲的叮嘱,到了京城后的行事,想着自己的身份几日就从白丁到了三等侍卫,父亲当年也不过是从三等侍卫做起,如今自己又因为十六阿哥的一句话又成了他的伴读,已经算是半个大人的曹颙这时候心里对权势微微的有些向往了,只是那份不确定还是萦绕心间。 胤祹被胤禛从那屋赶出来,正心里痒痒着,想着也睡不着便踏上甲板吹吹风。可刚一登上甲板,便看到船头立着一道月白色的不是很高人影,身上的刺绣泛着柔和的月光,立在那里如松如竹,心下赞声好气质。 胤祹心下纳罕,漫步凑了过去,定睛一看原来是曹颙,看他身无所觉只呆呆望着那边高塔的样子,胤祹多少有些明白他现在的心情。 胤祹这么想着就把脚步放重了,万一吓着他掉进江里就不好了。 “唔,奴才给十二阿哥请安。”曹颙正暗自伤感着,忽又想着哭成泪人的母亲,就听见后面有人来了,回头一看松口气麻利的请安。 胤祹在他转身的时候眼中一闪,好像看到曹颙的眼中闪过一抹水光,不过只是一瞬间,也就没在意,许是月亮的反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孚若,可是睡不着?唔,这身量可是比两年前高多了。” 曹颙这几月对着这个早年就有过几面之缘的阿哥的脾性有些了解,这个时候见到他出现在这里有些奇怪,但身份所限也不是自己关心的。 如今见他的亲切动作倒也没受宠若惊,不过心下却是有些感动的,想着父亲说是这个阿哥可以亲近一下,当下心里也就没了顾忌,躬身道:“初次离家,倒是让十二阿哥见笑了。”微微一顿,笑笑说:“十二阿哥竟是还记得?那时候身子骨弱些,因着上回万岁爷说是想过几年就招奴才入京,便被父亲操练了几年。” 胤祹看着月光下有些腼腆的曹颙,失了白日里人前的稳重,却是更加真实,心里好感大增,不由指点道:“京城也没有你想的那样可怕,何况你如今是十六的伴读,加之你那姐夫在京城也是一旗之主,也没几个不开眼敢去招惹你。”胤祹看着他脸色渐缓,又加上一句,“在不成,你有什么事情我这个阿哥也是可以帮衬一二的。” 曹颙到底年少,闻言喜形于色,立马跪地叩拜,他对于这个和善的阿哥的亲近远比那个他的正经主子要多的多。 胤祹看着目的达到,扶起他俩人说起江南的一些景色事物,这曹颙也不愧是那又才子之称的曹寅的长子,经史典故信手拈来,一点也不比自己这个尚书房出身的阿哥差,江南的名胜古迹从他口里一一道来让胤祹不觉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弄的他心下汗颜,这小子不过十三,也太聪慧了点,都说慧极必伤,难道他早亡是因为他太过聪明?胤祹摇摇头把这诡异的想法赶出脑海。 曹颙说的正起劲,忽见十二阿哥摇头,吓一跳,心道难不成自己哪里说错了?若是开始他是不敢过问的,可如今算是相熟可,不由问道:“十二阿哥,可是奴才哪里说错了?” “唔,没有,有些乏了。”胤祹口不对心的道。总不能让他说自己方才想的?那自己好容易营造的关系可不就立马崩坏了?哪里有人咒人家早死的? 曹颙看着月已西斜,不知不觉竟是有个把时辰了,歉然的道:“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 “唉?管你什么事情,记得几年前你可不是这样。” “那会儿奴才年少无知。” “呵呵,你现在也不大,好了,赶紧回去歇着,爷也先回去了。”胤祹说完也不等他回话转身就走了。 曹颙看着那道身影若有所思,不过父亲说的果然没错,十二阿哥和善孝顺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 回程比来的时候快了许多,御舟北归,于五月二十一登岸,銮驾驻跸南苑。曹颙也一路跟着十六阿哥踏上了京城这片土地。 119、死生(上) 这些皇子阿哥们除了太子和直郡王在南苑陪侍外,其他的到京便让康熙打发回宫先给皇太后请安去了。 胤祹跟着胤禛带着十三、十五、十六一起去给皇太后请了安,陪着皇太后逗了回子乐子,便同众人分开,各自去额娘宫里请安去了。 胤祹同胤禛、十三一起去东六宫分开后,去定嫔那里做了回,陪着说了会儿话,便让定嫔以赶紧回家看媳妇为由撵出来了,胤祹哭笑不得的留下从南边带回来的小玩意儿,辞别满脸笑容的额娘,便同从永和宫里出来的胤禛一道坐上回府的马车。 胤祹在宫里就看着胤禛的脸色不对,太过平静了,想着那老女人怕是有给他不自在了,只是宫里头人多嘴杂,处处眼线胤祹也就没问,这会儿出了宫,看着那人靠在车厢上紧闭双眼、默然无语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慢慢的挪到他边上将人揽过来靠在自己肩上,胤祹将人半困在自己怀里,久久没有出声,只是一下下的抚着那人的后背。 胤禛也没挣开,几次想开口,只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胤祹忍了半天看那人是不会主动告诉自己了,叹口气低声问道:“可是那位又刁难你了?” 胤禛听着斜了十二一眼,不过也知道十二是为自己不平,心里的凉意被冲淡几分,只是那到底是自己额娘,有些话他只能深埋在心底,只淡淡的道:“没,只提了提十四弟府上又将添二子了。” 胤禛心里有句话没说,额娘那话里话外都透着明年的选秀往自己府上塞人的意思,而自己没有拒绝的能力。 “啊?哦。”胤祹摸摸鼻子应道。 子嗣这个问题是俩人极力避免的话题,不过胤祹心里不得不感叹,十四家里子嗣却是兴旺啊。 胤祹低头看一眼表情淡漠的胤禛,心道怕是那德妃脸上的欢喜又刺激了这人了,再顺带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心他后院的话,这都是这几年十四得了康熙欢喜后,那女人惯用的伎俩。 俩人默默想着心事,不知不觉这马车就停了下来。 “主子,到了呢。”苏培盛小心的问道。 胤祹听见了使劲抱住正想起身的胤禛,低头咬了几口,看着那润泽的唇色才将人放开,只在心里大呼自己路上怎么就这么老实?? 胤禛摸摸唇角,看着十二眼底的懊恼,也多少猜到他的意思,勾起唇角,坐直身子,理理衣衫,浅笑着道:“唔,那四哥就先回府了。”便起身从容下了车,不见方才的半分软弱。 胤祹听这他话里的笑意,也不在意,招呼着贾六往府上赶去。 不提胤祹回府去探望了身子愈发臃肿的富察氏,见了见李佳氏、宝珠等,便回到自己院子歇下。胤禛府上却是闹翻了天。 胤禛一回府就见到了等候在府门的高无庸,一路往后院行去,也顺便听了听他不在的时候府里的事情,只是过了二门,胤禛就发现这奴才说话越发的吞吞吐吐了,当下便站定,看着边上的一株花树便不动了。 高无庸是跟着主子的老人了,也知道主子有些恼了,一个激灵就跪在了地上,叩了个头就道:“主子,奴才有事禀报。” 胤禛不为所动,只是上前几步捻了条花枝拿在手里把玩着。 高无庸惴惴不安的等待着,苏培盛也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寂静在这里蔓延,远处偶有来往的仆从看着那巍然不动的身影都是绕了远路迅速远离这里。 胤禛也没太为难他,半响才道:“起,什么事儿?” 高无庸也不敢多说叩了头才起身,恭谨的回道:“回主子话,大阿哥身子有恙多时。” “嘎巴!” 胤禛手里那朵未开的花骨朵却是被折了下来,点点枝叶渗出,残阳余晖落在那上边闪动了血色的光芒 “什么时候的事?宫里知道了吗?那个太医诊治的?”胤禛心里这会儿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快要挤爆了一样难受,额娘不知道吗?为什么自己没有接到消息? 苏培盛这会儿也急的不得了,紧紧盯着高无庸。 “有四天了,福晋同娘娘说了,娘娘便打发了刘太医来,只是皇太后那里还没说,娘娘和福晋说是怕皇太后焦心;另外还有主子行程不定,马上就回京了,便也没往主子那里送信儿。”高无庸看着看着那被碾碎落了一地的花骨朵儿,小心的回答着。 胤禛低头看着染了花汁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那指甲刺入手心的痛怎么也掩盖不了心里的难受,额娘,您是真的忘了还是 “刘太医怎么说?” 高无庸听着主子那清冷的声音里透出的刺骨的寒意,有种孤身□立在冬夜风雪中的感觉,当下也不敢怠慢,忙道:“这,回主子话,开始刘太医说只是腹泻,后来就有些水痘的模样儿了,如今却是不敢下结论了。” “带路!”胤禛心里窝着火,只是这说出来的话越发的平淡了。 高无庸不敢怠慢,急步往前行去。 刚进了福晋那院子,转过影壁,一片脂粉味迎面扑来,胤禛看着那些精心打扮的齐齐给自己见礼的妻妾们也没心思理会,压着心里的不安烦躁免了众人的礼,看了眼一身正服、微红着眼眶的那拉氏,又瞄一眼边上一身宝蓝脸上微微带着不甘的李氏,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是什么也没说抬脚往里屋走去。 高无庸、苏培盛赶紧上前见给众位福晋纷纷了礼,也紧紧跟了上去。 众人看着自己爷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儿,心里也都是不安,都跟着那拉氏往里走去,那李氏撇撇嘴也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只是落在后边的一人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也快步跟上 120、死生(下) “啪!”瓷杯摔在地上的声音在静静的有些空旷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十三听了福晋的话,到底没忍住摔了了杯子,心里却是为四哥愤懑不平,都是自己的儿子,十四府上不过是有了身孕便派过去俩太医,四哥府上的弘晖,那是四哥的嫡长子啊,额娘竟是只字未提!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兆佳氏看着自己爷那通红的眼眶,心道也幸好自己方才就把儿子、仆从们支出去了,爷如今也模样儿还是少些人看到的好,这刚从宫里头出来,万一让某些人误会了这可是天大的乱子。 只是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兆佳氏心里头多少有些后悔,好容易见着面,早知道就不自己告诉他了。 不过这也只能在心里头念叨一下,以他对那位上心的模样,若是日后他从别处得了消息,怕不是要怪罪自己的。唉,兆佳氏叹口气,转身亲自又取了一个杯子,倒好热茶,递给那郑生闷气的人…… “十二哥怕是还不知道这事儿,”胤祥念叨一句,刚想起身喊人,就被自己福晋拉住。 “爷,这天色怕是不早,有事明儿再去?” 胤祥看看外面天光,想了想便又坐回到位子上。 不提是十二对后院那俩女人的逃避和十三的怒气,胤禛府上却是阴沉沉的一片。 看着长子瘦脱形的小脸,往日的白皙水嫩不见,这会儿却是黯淡发黄,唇边几块暗红色的斑点格外刺眼,还有那看到自己那骨碌碌转动的大眼闪现的激动让胤禛心里越发的对他疼惜。 “弘晖?阿玛回来了。”胤禛除了查他们功课外平日里也谈不上同府里的几个孩子亲善。 如今弘晖虽是在病中,看着如此和善的阿玛心里的激动可见一斑,无力的小手从薄被中探出,试探的抓住自己阿玛放在自己额头的手,见他阿玛没有甩脱他,弘晖心里一激动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阿玛,十二叔回来了吗?” 胤禛看着儿子欢喜的模样儿,身上一僵,心里也说不出是该高兴还是嫉妒,只是看看外边天色,反手握住弘晖的小手,安抚道:“明儿就让你十二叔来看你啊,今儿就先睡下。” 弘晖其实问完就后悔了,忐忑不安的心随着他阿玛的安抚也平静下来,本就烧着的身子这会儿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也越发的迷糊起来。 胤禛看他没了精神便也带着众人退了出来。 那拉氏看着自己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只是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也只得上前低喊:“爷?” 胤禛闻言看着自己憔悴的福晋,又看看那边打扮的有些招摇刺眼的几个侧福晋、格格,不耐烦的道:“都散了。” 李氏等虽然不甘,只是胤禛在府上的积威甚重,却都是不敢在此时磨叽,顺从的退了出去,只是走在门边的穿着朴素的格格在转身的瞬间眼里又是一抹诡异的笑意…… 等众人退下后,胤禛也不在端着架子,问道:“怎么回事儿?弘晖身子虽是不怎么康健,但想这样的情况却也少见。” 那拉氏坐在边上,想了想才慢慢的道:“开始那两日不过是有些腹泻,接着才发热、呕吐,太医也说不出是个什么病,只是妾身看着同……同弘盼那会儿有些想像的。” 胤禛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自己那夭折的三岁小二,心里一阵阵的抽疼,看一眼暗自垂泪的那拉氏,胤禛不得不板起脸来,喝到:“胡说什么,弘晖一定不会有事的。” 只是胤禛,翻来覆去,都是弘晖双期盼的骨碌碌的眸子,想着十二,看着漆黑的窗外,他一夜未眠。 十二睡了个好觉,刚用了早膳,想着康熙今儿也不回来,衙门的事儿也不用非得今儿就办,自己也没什么事儿,待会儿去那人府上转转。 刚还没想完,外头贾六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喊道:“主子,十三阿哥来了!” 胤祹心下诧异,老十三这一大早的跑他这里干嘛?不过也不待他多想,十三已经进来了。 “十二哥!可是吃好了?走走走,弟弟找你正有事呢!”胤祥看着那人站在那里上前不由分说的拉着就走。 胤祹开始还想问问清楚,只是看着十三那眼底带着的血丝,眼下的阴影,不由的就跟了上去。 俩人穿过花园过道,出了府门,上了十三的马车,胤祹这会儿才问:“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四哥府上的弘晖病了!” 胤祹听着十三语气里的沉重,耳朵里“嗡”的一声,他突然记起来历史上弘晖也是早夭的,记起那个每次见着自己都是格外欢喜的孩子,如今也要? 那人岂不是又要遭受一次丧子之痛? 难道沁如昨儿的**言又止其实是想说这个?是了,沁如却是和四嫂颇为亲近的,这事儿想来是知道的。 也就是说自己昨儿本该可以陪在那人身边? …… 胤祹正满脑子的自责,突然听着十三气恼的一句话“昨儿去给德额娘请安,却是只听到老十四府上要添丁呐!” 那话里的讽刺傻子都能听明白,胤祹心里本就对那德妃不满,又加上心里的难受,没憋住爆了句粗口:“真tm的草淡!” 胤祥一听先是一呆,平日里最是温和的十二哥口里如今也冒出兵油子们常说的粗俗的话来,只是紧接着自己也跟着骂了一句,心里却是舒爽了些。 马车一路急急的驶向那人府上,时候不长,车子就停了下来,胤祹也不等车子停稳当了,当先一步就跳下来,窜进府门去。 因为胤祹穿着常袍,没来得及换,让守卫一个没收住,端着枪差点窜了出来。只是紧接着后边腰扎黄带子的人一声呵斥,又把守卫的心吓的差点跳出来,等人进去了,看着后边跟着进去的贾六、成方的背影,这守卫才回神,方才那莫不是十二爷、十三爷?哎呦喂,小的的差点冲撞了阿哥! 不说这守卫在这里提心吊胆,一路往里窜的胤祹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也顾不得一路给他请安的仆从,一门心思的赶到书房,推门就进去了。 高无庸正打算进书房给爷拿几本书,看着十二爷一脑门子汗的从里面冲出来。 “奴才给十二阿哥请安,十二阿哥这是?” “我四哥呢?在哪?带我过去!” 高无庸看十二阿哥这样子想来是知道了府上的事情的,也不敢怠慢,也顾不得拿书了,转身就往外走,正好碰上后面跟来的十三阿哥等。 胤祥看着他十二哥那着急的模样儿,赶紧摆手免了高无庸的请安,一行人匆匆往后院赶去。 “爷,您再去歇会儿?您这样”那拉氏看着自己爷只是一夜没睡就成了这副模样,心里也是复杂的很,只是本分还是让她上前劝道。 “不用了,待会儿让高无庸拿着我的帖子去太医院去。”胤禛抿了口浓茶提提神吩咐着。 那拉氏正要说话,就听外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四哥!四哥!弘晖怎么了?” 胤祹还没进门就喊道,只是进来之后见那人身边还立着一个瘦削的身影,心底一颤,敛下表情上前请安道:“是十二鲁莽了,请四嫂安。” “十三给四哥、四嫂请安。”紧接着进来的胤祥也跟着请安道。 那拉氏自是不会错过自己爷看到这俩人时眼里爆出的惊喜,福福身,留下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退了出去。 胤祹瞄着那拉氏的背影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也顾不上在这个院子里看到她的一瞬间升起的醋意,关切的向那人看去。 微微黯淡的脸色,眼底的血丝,眼下的青影都昭示着这人昨夜怕是根本没睡着的事实。在看着一旁坐着同样有些憔悴的十三,胤祹有种钻地缝的冲动。 “你俩怎么过来了?”胤禛看着木木的立在那里的十二,心里感动,却是板着脸问十三。 胤祥正想喝口茶,闻言立马放下回道:“呃,昨儿听我暖言说的。” 胤禛本想问十二,只是看着他脸上的尴尬,心中有些明了,也不多说,起身一边往后边走一边道:“那就去看看,弘晖昨儿还问道你们了呢。” 七转八转,进了里间,一股子浓重的药味迎面扑来,胤祹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只一瞬间便舒展开来。 “奴婢给几位爷请安,爷吉祥。” 胤禛抬手让这侍候弘晖的嬷嬷起身,问道:“可是喂进去了?” 嬷嬷脸刷的有些发白,小心的瞄一眼主子,才战战兢兢的回道:“回主子话,大阿哥已是吐了三次了,喂不进去。” 胤祹拉住身后脸色不对想往前冲的十三,吩咐道:“再去端一碗药来。” 见那嬷嬷往自己望来,胤禛摆手道:“去。” 不管那如逢大赦的嬷嬷,三人进了里间,都看到了床上的弘晖。 胤禛看着比昨天还显病弱的儿子,心里的酸涩不言而喻,而对胤祹、胤祥来说,往日里白白嫩嫩、上跳下窜喊着自己十二叔的侄子如今陷进榻里、一副面黄肌瘦的无力模样,心中的冲击可想而知。 这分令人窒息的静默被一个软软的沙哑童音打破。 “十二叔?十三叔?你们来看弘晖了?” 看着在那瘦小的脸上格外突出的闪动着惊喜的眼睛,胤祹心一阵阵的揪紧,压着声音上前坐到榻边,握住那有些无力的手,低声道:“弘晖想十二叔没?十二叔给弘晖带了好些好玩的东西,只等弘晖身子好起来,十二叔就陪着一起玩,啊?” 弘晖偷偷的瞄一眼边上立着的面无表情的阿玛,才扭扭头小声问道:“阿玛不会罚弘晖?” 胤祹心里一疼,俯身抱住弘晖小小的身子,颤声道:“不会,弘晖这么听话,再说还有你皇玛法呢,他要罚你十二叔就让你皇玛法打他板子。” 看着弘晖眼里泛起的笑意,胤祹扭头看向一边,正好那个嬷嬷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弘晖有些抗拒的看着那嬷嬷走近的身影,往十二叔怀里缩了缩。 胤祹心里喉咙里堵了棉絮样的难过,深深的吸口气,接过药碗对着弘晖道:“来,弘晖乖,咱们吃了药,赶紧好了,十二叔带你去骑马射箭。” 弘晖眨眨他那大大的眼睛,低头喝下那勺苦的要命的汤药,这样一下下,大半碗汤药就下去了,胤祹看着那扭曲的小脸,心里一软,把剩下的不多的汤药端了下去。 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也许不是生一场大病这样简单,他只能拼命的压抑住自己的眼泪,半扶半抱的哄着弘晖说些话,好在这次没吐,胤祹和边上站着的俩个大男人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等弘晖犯困,三人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十三才勉强笑笑道:“还是十二哥厉害,看来这喂药的活计还得让这叔叔来。” 只是这话落尽胤祹耳里,却是一阵阵的悔恨袭来,当初自己怎么就学了麻醉这无用的科目,若是自己学的是中医,只那些药方也不会像如今这样束手无策? 胤禛倒是看出十二的难受,虽然他也心疼,也惧怕弘晖像弘盼那样离去,可是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胤祹不敢在这地方多待,同十三一起告辞出来。 俩人一合计,就出城直奔转到畅春园的康熙,把这事儿瞒着胤禛捅到康熙面前了。 康熙倒是蛮喜欢这个老成持重又失活泼的孙儿,几次在尚书房也见过这孩子,一听俩儿子的奏报,也是着急了,让十二回头给老四带话儿,最近就不用去户部了,又让梁九宫拟旨,各种珍惜药材和补身子的东西毫不吝啬的流入胤禛府上,那太医院的太医也被一道圣旨派到胤禛府上。 日子一天天的过,胤祹的心情也随着弘晖的时好时坏而上下起伏,看着那人一天天的憔悴下去,胤祹不得已几乎是住到了胤禛府上,每日里狠着心喂弘晖吃药,陪着弘晖说话,抖着手同他一起玩着江南带回来的九连环;要不就盯着胤禛用膳,看着他睡觉,一连几日下来,胤祹自己也瘦了不少。 朝廷中近日也没什么大事,只康熙下谕旨给大学士、学士、九卿等旨意裁撤部院的多余的笔帖式等,这其中发现的“童工”也是这几天让胤祹唯一笑出来的事儿了。 六月初一,康熙回宫,竟是特派梁九宫过来探望这个孙子,顺带着一批赏赐又下来了。 只是这些并没有让弘晖的病有起色,连日的腹泻让这个孩子已经是开始脱水了,胤祹每次抱着软软小小的身子,听着他反过来安慰自己都要用很大的意志来控制自己声音和眼泪。 六月初六,康熙巡幸塞外,命皇太子胤礽、皇长子多罗直郡王胤褆、皇十三子胤祥、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皇十七子胤礼、皇十八子胤祄随驾。 只是这些同胤祹、胤禛都没什么关系了,他们在畅春园送銮驾出京后便匆匆赶回弘晖的那间屋子。 这时候已是下响了,六月份的太阳这时候正是最毒的时候,弘晖今儿的精神却是好了不少,央求着自己抱他出去看看,胤祹不顾边上太医的阻拦,一脚踹翻三个啰啰嗦嗦的老头,用毯子裹好这八岁小儿却是轻如提草的身子,小心的抱着出了这间满是苦涩药味的屋子,一路往后花园行去。 “十二叔真好,哎呀,弘晖好久没有白天里到花园来了……每日从府上出门的时候天还没亮,从尚书房出来天就晚了,嗯,弘晖这么久不去尚书房,皇玛法会不会不疼弘晖了?……嗯,十二叔,日头下面真暖和……” 胤祹听着小弘晖的絮絮叨叨,静静的听着,只是最后一句呢喃让他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听着怀里静静的呼吸,胤祹有些后怕,看一眼身后跟着的胤禛,胤祹突然俯身对着弘晖耳语了一阵,看着日光下那泛着七彩琉璃的眸子,胤祹突然觉得自己做对了。 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跟上来的胤禛,轻声道:“四哥?你要不要抱抱弘晖?” 胤禛下意识的就要开口拒绝,只是看着那一大一小两双大眼里的期盼,胤禛吞回到了嘴边的话,慢慢伸出那那微微有些颤抖的臂膀将满脸欢笑的儿子接了过去。 “阿玛!” “弘晖……” 胤祹看着阳光下相似的俩张脸,一个转身,眼圈又红了…… “阿玛?” “嗯?” “嘿嘿……” “阿玛?” “嗯。” “阿玛……您正抱着弘晖呢……” “嗯。” “阿玛,等弘晖病好了,您还会像这样抱弘晖吗?” “……嗯。” 闻言的弘晖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心里懊悔,额娘说的都不对嘛,阿玛这是面冷心热,还是喜欢弘晖的呢…… …… 胤祹听着这俩人的对话,到底没忍住,转身快步离开,把满园的鸟语花香留给阳光下的父子俩…… 只是弘晖并没有坚持到病好,在四十六年六月初六巳时一刻走了,只是最后留给胤禛的那句,“阿玛,别担心,弘晖去找弘盼了,嬷嬷说阿玛的好些亲人都在那里呢,弘晖替您孝敬她们……” 121、散心 嫡子弘晖的逝去无疑是在胤禛心里狠狠的剜了一刀,只是他是这个府里的天,他不能倒下,看着紧随身侧满面泪痕的十二,胤禛绞痛的心微微缓和,只是袖中那抓着十二的手上却是青筋纠结…… 那拉氏哭晕几回,闻讯而来的姚佳氏在边上照应着,只是沁如的身子如今越发的重了,加上幼子新丧,实在是不适合过府,李佳氏如今便一侧福晋的身份代表十二府上的女眷过来了。 一连半月,胤祹心里放心不下那人,几乎就是吃住在胤禛府上了。眼见着往日还显丰腴的四嫂两肩日削,颧骨微凸,脸色也是黯淡起来,几次劝解无果,反倒是四嫂的那些个话语勾着自己红了眼眶。 不同于那拉氏的以泪洗面,那人白日里还是看着无恙,也不知道是不是弘晖最后的话触动了他,除了一心扑在户部的事物上,有空便往小佛堂里钻,只是那身上的渐浓的檀香味儿并不能冲淡他身上日益强盛的冷冽气息,而那处事手腕也更加冷厉起来,胤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底; 而那人每每夜里却是辗转反侧,久不能寐,就是睡着了也会时不时惊醒,胤祹不得不趁他还不清醒时细细安抚他睡去。 只是这样一来的结果就是胤祹日日挂着个黑眼圈在礼部转悠,好在那胤祉多少有些专权,倒是让胤祹省心了不少。这是他长这么大头一回觉得这三哥还是做了回人事儿。 这边的事儿报给康熙那边儿和宫里头,结果多少有些不一样,让胤祹、胤禛心里对某些人越加的失望起来。 胤祹这日接到老十三的信,便细细看来。字里行间虽是没有明说,可也看出康熙还是伤心了一阵子,多少多这个优秀的孙儿的早夭让他难过了一把?甚至两顿饭没吃好,只是胤祹想着也就这样了。不过总比那德妃这正儿八经的奶奶要好上不少,那位眼里就只有老十四了。 另外十三心中透漏明年选秀的时候会给胤禛府上塞人了。只是同十三的欢喜不同,虽然这事儿俩人已经说开,可碰上了胤祹心里还是有些抗拒,只是大势所趋,他也是无能为力,何况就是自己府上怕是也要塞人的,自己额娘已经替他在康熙和德妃、宜妃那边推了几次了,这次怕是再难找什么理由了,难道自己已经委屈了沁如,再让她同八嫂一样落个“妒妇”的诨名? “十三说什么了?”胤禛看着十二捏着信皱起了眉头,不由出声问道。 胤祹被那人低沉的声音惊醒,将信递过去,捏着眉心揉了几下,等他看完了才淡淡的道:“怕是推不掉了。” 胤禛一怔,看着仰躺在藤椅上的十二,心里一暖,一字一句的道:“四哥信你当日的话,既然挡不住索性就别挡了。” 胤祹身子僵了一会,心里翻滚到底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呐,只是能得他这样说出来,我胤祹此生无憾了。 “四哥说的是,十二那时便刻印在心里了。” …… 虽然胤禛没说话,可是那个下午在书房里,胤祹在那人的含笑的眸子里仿佛看到了自己已经深深的刻进了那人眼底、心尖……还有让自己惊秫的——野心。 天气慢慢热起来,胤祹好几天就寻摸着和那人出去散散心,这日从礼部出来,看着那高挂的日头,摸一把额头上的汗,便打发贾六先走一步,自己则是三转两转就进了那人的书房,看着那人自虐一样的穿着那么严实,拖着他便往城外庄子上去了。 胤禛有些无奈的看着十二,自那日书房过后,这小子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兄长了,只是胤禛心底不知道怎么偏偏对他的这份强势的关心有些受用。 “四哥,别这么看着十二,这也是为你好,后背的痱子都起来了,你这会儿都不痒了是?”胤祹一进了车厢就把领口撕开了,看着胤禛皱眉不赞同的看着自己,没忍住一边给他也撕开领口,一边咕哝着。 胤禛挡了几下没挡住,也便任他施为。 好在胤祹咬着牙根没做出其他的动作,给他解开外袍便坐了回去。 “昨儿十三来信了,说是皇阿玛把随行的太医给训斥了?”胤祹说完就想扇自己几巴掌,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胤禛看着十二那懊恼的模样儿,心里虽是刺疼,可还是淡笑着问道:“哦?怎么回事儿?” 胤祹看了那人一会儿才道:“起因好像是皇阿玛看医书,结果上面的药方好几个,皇阿玛当时便说;‘一方尽善,则彼数方者又何用乎?’把几个老太医整的哑火了,十三信里说的不详细,只知道后来又扯到补药上了,说是他自己从不吃补药,也不推拿按摩,哦,原话是这样说的‘朕之调摄惟饮食有节、起居有常、如是而已。’我那日看完就笑了半天,难道御膳房、御药房的那些个东西皇阿玛没吃?每次西巡那鹿血也没少喝不是?还有宫里秘制的那些个各种酒” “咳咳”胤禛听着最后一句,不得不出声打断十二,越说越没边儿了,那皇阿玛也是他能枉议的? “别胡说了,那日传到皇阿玛那里去可就不是打板子的问题了,说不得把你送进宗人府里小住,到时候哥哥可是救不了你了。”胤禛看着十二脸上的诡笑不得不出言打击下他,不然还不知道能说出什么。 胤祹摸摸鼻子,心道这算什么,我说的够含蓄了,光是那一后宫的美女他康熙不补着点,后面能又一堆的儿子出生? 待到进了园子,俩人便驱车直接到了最深处的两进的院子。 “主子,都备好了。”贾六老远就看着马车了,一看下来的人连忙笑嘻嘻的上前回到。 “好,回头自己去卢冰那儿领赏,就说是爷说的,好了,该干嘛干嘛去。”胤祹踢了他一脚,笑着进了院子。 中院露天的温泉边上那合欢树开的正欢,满园的香气,胤祹等那人进去了,自己返身关了院门,三俩下就扯□上的累赘,光着身子顺着池边就滑了下去。 “唔,真是舒服啊……四哥,快脱了!”胤祹一个孟子从水里站起来,温热的水从身上拂过,好像把每个毛孔都打开了,混着池中落下的芙蓉花香气将身上的粘腻、汗臭统统带走,舒服的他禁不住呻吟了一声,冲着岸边石桌边上正襟危坐的胤禛喊道。 胤禛端起泡好的茶,抿了口,看着一转身就光溜溜的十二失笑道:“当初你尚书房的日子怎么过来的?” “四哥,您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是十二的噩梦啊!”胤祹一边说一边从池子里站了起来。 “咳咳,你出来干嘛?”胤禛看着逼近的十二,□的身子真个沐浴在夕阳下,整个人仿佛从金光里走出来一样,那紧致的四肢,结实的胸膛越来越近…… 胤祹还是比较满意他的反映的,虽然自己裸奔了一次,从那人手里把被子抠出来放好,又开始帮他解扣子,嘴里嘟囔着:“四哥你手脚真是麻利,好不容易给你解开你什么时候又系上的?真是的……” 胤禛早在他靠近的时候就回神了,只是他头一回在这光天化日下看着一身水光的十二这样逼近,那样的优雅从容,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光身子的,一时间被十二的厚脸皮惊到了,紧接着就被压在石桌边上动不了了,只能装傻。 看着一件件挂件放在桌子上,衣袍散落,胤禛终于推开了十二,穿着里衣就跳下温泉,只露个也不知道是热水蒸的还是怎么的红脸在水面上。 胤祹也就是逗逗他,今儿他还真没想怎么着。 俩人在池子里泡了一会儿,便出来了,进屋吃了点备好的膳食,俩人换了身衣服便去里面的果园闲逛了起来。 果香弥漫,凉风送晚,郊外的夜晚比京城多了分静谧和清爽,胤祹跟在胤禛的后面慢慢的走着,看着那人清瘦的身影,胤祹禁不住的一阵心疼,这人这一个多月瘦了好多,回去就开始补补…… “十二?十二!” 胤禛看着喊了几声也没人应,停下脚步回身看去。 “想什么呢?你不是出来散心?四哥怎么看你那眉头越发的紧皱了呢?” “咳咳,没事儿,就是一想到明儿要回那个大蒸笼,我就腻歪。”胤祹口不对心的应付着。 “大蒸笼?呵呵,上回你还说是大染坊来着是?这紫荆城到了你嘴里就成刑场了啊?你不是又想念皇阿玛的板子了?”胤禛绕过一根挂着梨子的垂枝继续往前走。 “嘿嘿,四哥,皇阿玛心里未尝不是这样想的,你看这几年皇阿玛得空就往畅春园跑,今年又建了个园子,天儿一热就跑到草原上了,时不时的出去转转,你看,皇阿玛也不爱呆在那儿呢。”胤祹从方才的枝桠上揪了个熟透的梨子,几步追上去和胤禛并行,那梨子放衣服上擦擦就送到嘴边,一边啃一边嘟囔。 “歪理!皇阿玛那是办正事儿!到你嘴里成去避暑了?”胤禛一巴掌拍在十二后脑。 胤祹这次低声咕哝道:“切,本来就是避暑,过几年那热河那边的行宫就改名‘避暑山庄’了,嘿嘿,不过那京郊建的园子可是给你的啊,那可是万园之园‘圆明园’啊” “你嘀咕什么呢?” “没事,四哥吃梨子!” “去,梨子满园都是,四哥我稀罕你那梨核?” “呃,咳咳,那个,我还以为我刚吃了一口,哎呦,忘了这个梨子是不能分着吃的,我在给四哥摘个啊!” 胤禛看着一溜小跑的十二,笑了,看着太阳西隐,月上中天,闻着满园果香,喃喃的道:“弘晖,阿玛还想抱着你呐……” “四哥,给!个大皮薄水多肉脆啊!” “我的牙!混小子!” “哎呦,四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 胤祹立在暮色中,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低喃:我不求位高权重,如果就这样一辈子就好了……呸,想什么呢,若是真那样,自己俩人早晚出事? 天气转凉,九月康熙一行终于从草原上归来,也为胤祹的刚出生的嫡长子赐名弘是,让胤祹不可思议的这个孩子的出生竟是让那拉氏认为这是弘晖转世,眼里也有了生气,连带着胤禛对这个孩子竟是很是喜爱,这就是胤祹的意外之喜了。 弘是刚过了满月宴,十一月里十四的第三子弘映出生,紧接着十二月里嫡次子弘暟出生,宫里的喜气未散,紧接着又沸腾起来,只是这满是祥喜乐的表面下各种暗流在汇集着、翻腾着,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爆发出来…… 122、没牙的小十八儿 大宴小宴之后便迈入康熙四十七年,胤祹知道这将是一个多事之秋,也许这一年即将发生的一切会让某些人更加坚定那个念头…… 当然也有让他感到高兴的,因着弘晖的事儿,还有自己有了嫡子出生,今年的选秀自己和胤禛倒是可以推脱了,也算是暂时免了一桩心事。 正月初五,胤禩府上可是忙上忙下。 去年老爷子塞到府里的那个格格,这折腾了一宿,到寅时这会儿终于诞下一子,阖府上下都是喜气洋洋。 康熙得信后乐的大笑起来,笑过之后立马赐名弘旺,这么麻利的赐名速度,这可是庶子呐。 胤祹得信的时候天已大亮,正在宫里头陪着额娘说话。心道,这康熙盼着个孙子可是盼了老长时间了,不然不会一个庶子都紧赶着赐名。宫里的赏赐从皇太后、康熙到各宫的主位妃嫔都是马不停蹄的送进胤禩府上。 洗三礼之后的自然是满月宴,胤祹等兄弟也是纷纷送上贺礼,胤禟的那一尊白玉童子戏莲像让胤祹感叹老九有钱的同时,那八嫂郭络罗氏满面笑容的模样儿实在让他费解不已。 “嘿,想什么呢十二哥?”老十三端着酒杯凑到那沉思的人边上问道。 “你说八嫂她?她怎么这么乐和呢?头前皇阿玛赐婚的时候不是还闹的八哥半月躲在老九那儿了?”胤祹摸摸鼻子压低声音问道。 “这个?我估摸着这弘旺他虽说是没说过继给八嫂做嫡子,不过八哥府上这么些年都没有子嗣,在皇阿玛还有众兄弟中抬不起头来,她多少也是内疚点?谁知道呢,这八嫂不闹还不好啊,啧啧,八哥也真是可怜呐!”胤祥看着那边笑的脸上快开花的八哥感叹道。 胤祹赞同的点点头,半响才回神,自己这瞎琢磨什么呢,人家夫妻和睦还不好? …… 闰了个三月,待到四月的时候天儿就挺暖和了,只是朝堂上却是一片刀光剑影。 四十七年的不平凡也出露端倪。先是山东巡抚赵世显拏获朱三父子解往浙江。只是这难免要牵扯出一堆的人来,好在康熙这次比较开明,听的进劝没像搞文字狱那样牵连一片,只是将这倒霉的前明崇祯帝后裔,年已七旬的朱三太子及其子斩于市便作罢。 不过胤祹心里的看法是天下一定,这朱三太子年逾古稀也反不起什么浪花了,康熙也就顺畅各位老臣的劝慰,索性树立个天下明君的样子给天下人看,博个好名声罢了。 这便刚消停完了,前阵子病重的内大臣明珠终是咽下最后一口气,亡故。康熙对这老臣真是不错,竟是一口气遣了掌礼部的皇子皇三子胤祉、皇十二子胤祹两位皇子前往奠茶酒,赐马四匹。 胤祹对着这个一生声名显赫,荣耀康熙朝如今也算是善始善终的老人还很是敬佩的,这大局观起码比那早去的索额图要强的多。 跟在那便宜三哥后面,敬上三路香,洒下一杯水酒,转身离去的瞬间,胤祹看了一眼双目红肿的揆叙,瞄着来来往往大大小小的官员,胤祹心里念叨:你,万万不要踏错行止呐,唉,好自为之…… 五月初一,天气慢慢热起来,这蝉鸣燕飞之时,老十家又添一子,康熙赐名弘暄。趁着这喜气,五月十一康熙又打着巡幸塞外的旗帜去塞外避暑去了。这次点名皇太子胤礽、皇长子多罗直郡王胤禔、皇十二子胤祹、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禵、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皇十七子胤礼、皇十八子胤祄随驾。是日行,驻跸顺义县南石槽。 胤祹这次本是不想来的,他现在对那人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然也不见得人家领情,不过为了他身体着想,胤祹还是坚持午膳一起用。 可是要是不跟着去他又放心不下十三,这历史上的十三阿哥自这次事件后那整个儿就是个谜团,没有确切的记载这位阿哥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也不知道从这以后的十年中这位雍正朝都很是低调却能干的铁帽子王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有说是康熙为了保护他不在九龙夺嫡中折翼就将其雪藏了,也有说他为雍正背了黑锅被一怒之下的康熙给生生圈禁了十年,更有甚至说他一直是康熙的密探头子,正好那十年就隐身帮康熙考察皇子们的心性能力去了……众说纷纭,但是都是推论,却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的。 胤祹不想冒那个险,十三怎么说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可是不想看着他真的被关进养蜂夹道里,年纪轻轻的就落下个鹤膝疯,半生遭受病痛折磨。 另外就是到现在胤祹也不知道这个局到底是太子胤礽自己整出来的还是直郡王胤褆的陷害,或是各方势力共同的努力,或者目前还是四爷党的十三真的准备掺一脚。毕竟几次胤祹都觉得十三并不是表面的那样简单。 胤祹知道那人这时候怕是已经起了那份心思了,那眼中偶尔闪过的野心让他心惊。但是他不能直接去问胤禛,也不能问十三,也怪自己这些年伪装的太好了,那从小就摆出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儿怕是骗过了宫里上到康熙及众位兄弟、臣工,下到宫里看守冷宫的小太监了,却是没人知道他熟知历史走向,根本就不用过早的暴露自己引起康熙的提防,何况他对权利真是不热乎呢。 加上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异数,可是不想在给这诡异的时局再添什么变数,既然那人想要也有能力做,自己便看着他去夺就是了。 “十二哥,想什么呢?”胤祥看着自打出了京便老是走神儿的人,打马追上来问道。 “唔,没事儿,就是犯困,昨儿夜里让小十八还有十六闹腾的没睡好,这会儿正困着呢。唉,你不说我还忘了,昨儿是你把他给招来的?我这一路上就没睡几个囫囵觉,你还有脸来和我说?”胤祹说着说着那个怨念直冲九霄,还真的就想揍十三一顿了。 自打头一回宿营,这十三领着小十六带着侍读曹颙还有跟屁虫儿小十八到自己那营帐里蹭了一次饭之后,胤祹这一路算是“美好了”、“和谐了”。 十六还好点,夜里也不赖在自己那里不走,可那小十八看着是挺可爱的一小屁孩儿,尤其在康熙面前那是一个乖巧听话啊。可是人后说的好听点儿,那就是一个古灵精怪,说的不好听那就是胡搅蛮缠的超级牛皮糖。当然不讨人厌就是了,只是最让胤祹受不了的是没了胤禛在身边,可他也还是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人啊,夜里精力旺盛的难免要想要重新用五姑娘帮忙疏解一下,可自打这小十八黏上他之后,就没时间了,他憋得慌啊! 你说他俩亲哥哥不去亲近,怎么就黏住自己了,难道自己就长的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气吞寰宇,横扫八荒,冠绝古今?还最爱吸引正太?胤祹曾照镜子照了半天,自己也没当初那么可爱了啊,尚在襁褓中就引来一个未来皇帝,可如今张的很男人了啊,怎么还跟个大磁石一样上到宫里的小阿哥下至各个府里的小侄子都爱往自己身上粘? “嘿嘿,十二哥,这个可怪不到十三身上来,谁让你这么有耐性?我家弘昌都老嘀咕你怎么不去我那园子了。”胤祥开始还幸灾乐祸,之后到后来他自己都颇有些吃味了。 “滚!” “十二哥!十二哥!我要跟着你骑马!” “哈哈哈哈!”胤祥心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人还真是不禁念叨。大笑着策马跑开。 胤祹看着被小十六带着过来的十八弟弟,又看着狂笑着跑远的十三,他扶额长叹遇人不淑。 天啊!他真的不是保姆啊! “十二哥!皇阿玛说了,准我跟着你了。” “咳咳,哦,好,不怕摔着就上来!”胤祹收起扭曲的表情,看着驾马凑过来的小哥俩儿打趣儿道,只是细听那话里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待到两马并行,胤祹展臂将人捞到自己身前,才八虚岁的孩子身子还未长开,胤祹低头看着朝着自己笑的灿烂的粉嫩包子,那闪亮亮的骨碌碌乱转的满是狡黠眼睛,淡红的小嘴,脑后还编着红线的半长不断的小尾巴儿,处处透着灵气,美中不足的就是那肉肉的两片嫩唇一笑就破坏了这份感觉,那裸着的牙龈,让胤祹每次都要以绝大的毅力控制自己不当场就笑喷了。 “那十二哥,小十六就先回去复命了啊。”胤禄看着自己弟弟那笑的没牙的模样儿,忍着笑迅速撤离,心道十二哥,弟弟只能同情你了。 “十二哥,我要到你后面去,行不?皇阿玛说小十八以后可是要做大将军的!”胤衸抓紧鬃毛回身问道。 “这不成,小十八啊,你看你这会儿还小,这马可不是宫里头马场里你骑的那些个小马儿,等到了草原上十二哥给你找匹小的,你再骑啊。”胤祹见着这样的小孩禁不住想起自己那时候坐在那人背后,抱着他细腰的感觉。只是这原则是不能丢的,万一这康熙现在的宝贝疙瘩在自己手上蹭着伤着的话,接下来的事儿怕是自己也得不了好去。 只是这幽怨的小眼神让胤祹头皮发麻,尽管胤祹明知道这小屁孩又开始装,可是对着这幅尊容你实在难以拒绝,打持久战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康熙对着他竟然能慢慢品茗,胤祹不得不对老爷子刮目相看,果然能忍啊。正当胤祹憋笑憋的难受的时候,一声不怎么和谐的声音响起,不过这会儿胤祹可是如闻天籁啊。 “十二哥,呦小十八你不在皇阿玛那里呆着怎么又窜出来了?”胤祯闲着没事儿从车厢里头钻出来打马溜一圈就看到他十二哥身前的那个小不点。 “十四哥好,小十八给十四哥哥请安。” 胤衸虽是年纪小,可是看人下菜的本事却是比他那个让十二哥称赞不已的小十六还高几分,方才还在冲着十二哥撒娇,这会儿一转身就小大人一样的请安问好了。在他心里这个哥哥可是皇阿玛身前的红人,那恩宠比之自己也是不差的,论骄横自己可是没法子比的,谁让人家有个疼爱他还比自己额娘要得宠的额娘呢? “哈哈哈,小十八,你这牙口,哎呦喂,哥哥我一见着就忍不住,你别往心里去啊。哈哈啊哈”胤祯一边笑一边给那幽怨的看着自己的小弟解释。 胤祹看着这一大一小的表演,心里叹气,抚着身前小人儿的脑袋,有些心疼,周岁不到七岁的孩子就能有这些计较了,对着骄横的十四态度便软了下来,避其锋芒,这宫里的日子想必也不全是一帆风顺呐。 “咳咳,十四弟那会儿换牙的时候” “十二哥!”胤祯看着似笑非笑的十二哥连忙出声讨饶,不过他也没想到胤祹这是给小十八撑腰了,毕竟小时候那会儿他们连同小十三几人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如今自己亲近八哥那边有了心思,也没想着要同十二哥闹到撕破脸面的时候。儿时那个爽朗的十二哥比之那冷冰冰的四哥倒是更像个亲生兄弟。 “咳咳,当我没说,你这是刚从车厢里爬出来?不成,这宿营还早,昨儿让这臭小子搅的一宿没睡,明儿还要当值,哥哥我也得去睡会儿,先走一步了啊。”胤祹拍拍身前的小人,这会儿他突然不想同十四在这里打发时间了,找了个借口便闪人了。 “十二哥好走,十四我也松散下去。”胤祯看着掉头远去的俩人,想了想便往銮驾那边行去。 “唔,多谢十二哥。”胤衸这会儿老实的被十二哥抱上车厢,对着躺下的人低声咕哝道。 胤祹诧异的半撑起身子看了眼乖巧的有些扭捏的小十八,半响才抬手用力捏捏他有些泛红的肥肥的小脸,笑道:“谢我?那今晚去找你十三哥去,让哥哥我睡个清闲觉就成。” 胤祹这会儿看着小十八那呲牙咧嘴的没牙相,没忍住也笑了出来,想到还是不要太沉重的好,这孩子还是这样才好 123、端倪(上) 六月初二,康熙一行入住热河行宫。按例接见来觐见的草原上的王公台吉,不过这都和闲人胤祹关系不大了。除了见了见几个远嫁草原的姐姐们,他这几日过的很是悠闲。 朝政里除了前阵子朱三太子案的落幕让他稍稍感兴趣了一下,牵连不是太大又没有整出以前小说里飞檐走壁劫大狱的,也就没在放在心上。没事儿出去溜溜,或者带着几个小拉着曹颙去围场里射上几箭,除了有些思念京里的那人,日子比以往可是舒坦多了。 这不一大早,胤祹只着一件单衣神清气爽的从里屋走出来。 正对着放亮的天边伸懒腰,回味儿着昨儿晚上的梦,冷不丁的就听外面嚷嚷。 “十二哥,呦,还真起来了?”胤祥好容易得了空,起来抹一把脸便转进边上十二哥的院子。看着立在院子里的人忍不住打趣一把。 “滚,大清早的你又跑哥哥这里干嘛?”胤祹斜一眼穿戴整齐的是十三问道,不过手上也没停。 胤祥看着这十二哥又打起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拳来,也不着急,一屁股倒进贾六搬出来的藤椅里头,端起热茶轻抿着,眯眼看着他十二哥在晨光里舒缓的动作半响没出声,只寻思着这事儿要不要告诉他,只是四哥的心思他现在也不敢确定想来借机探探口风,也好让自己听到的那消息用武之地。 胤祹看着这样子估计也没什么急事儿,也就耐下性子一招一式的慢慢打下来,接过贾六手里的帕子擦擦汗,才在另一张藤椅上坐下,慢慢的喝完茶才慢死条例的道:“,亏我今儿起的早,不然这扰人清梦的事儿你又多上一桩儿。” “嘿嘿,这可是比在京里头上朝还有尚书房那会儿要晚多了,再说皇阿玛可是说了要作息有度,十三我这可是为了哥哥好。”胤祥从小这掀被窝的事儿都没少干,那里会怕这不痛不痒的威胁? 胤祹看着眼前这嬉皮笑脸的货,也是无奈,端起茶壶自己又倒了一杯,慢慢的小口小口的撮着,等着十三自己说出来。 胤祥一看这架势,立马蔫了下去,稍一思索就道:“这些日子听闻十二哥过的可是悠闲,这不是现在得了空也想出去转转,十二哥?” “切,你小子直接说让我陪你转悠就是了,跟哥哥还绕弯子,小子你皮痒了是不是?”胤祹还以为这一大早的过来什么事儿,没好气的数落他。只是心下多少有些疑问,这老十三可是比自己对这边要熟悉啊,不过也只当他出去骑射是想要有个人陪着,也没往深处想。 “嘿嘿,那十二哥就是去喽?走,先去皇阿玛那里请安,回头咱们就去边上的围场里转悠转悠,去年十三在里面可是整了不少好东西。” 胤祹看着他那兴奋的样子,也不多想,只给他泼盆子凉水道:“等着,我去冲个凉,你也不看天色,皇阿玛这会儿又功夫搭理你?” 胤祥目瞪口呆的看着施施然进屋洗漱的人,心道乖乖,这十二哥如今是和四哥越来越像了,自己方才竟然没回嘴?胤祥摸着下巴看着那背影思量着自己待会儿到底说?还是不说?以十二哥同太子的关系怕是会劝住自己?只是自己若是出手阻挠的话,这事儿怕是还有的拖啊…… 胤祹出来的时候就看着十三还保持着方才自己离去前的姿势在发呆,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不是这会儿真有那个心思?那人同意的还是十三自己的主意?胤祹也是疑神疑鬼了半天才上前拍了那人一下。 “呀,这么快?” “快个头,走了。”胤祹也没心思再说什么,当先一步往前走去。 俩人一前一后,各有心思的进了康熙的起居处。 老远胤祹二人就看着一道杏黄色的人影从院子里出来,胤祹有点纳闷,快走几步招呼道:“二哥?” 胤祥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了计较,也跟着上前见礼。 “唔,你俩给皇阿玛请安来了?”胤礽心里一大早被喊过来训了一顿,心里苦闷,这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 胤祹看着他面色阴郁,眼底满是血丝,心里诧异的很,只是当着十三的面有些话也不好挑明,只笑笑道:“嗯,那我们就先进去了,二哥慢走。” 胤礽点头便走,只是走了两步又顿住,轻轻的道:“悠着点。”说完也不等胤祹说什么,便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太子这是被老爷子给翻炒了?”胤祥看着那道走远的身影,才回头对边上的人道。 翻炒?胤祹面色古怪,闻言差点没憋住当场笑出来。只是胤祥这话也太容易让他多想了,那胤礽怕是巴不得和康熙日日翻炒呢?这可是他想了多年的美事儿呢。 “聒噪,这什么地方,也不怕吃板子?”胤祹回头捣了十三一拳,摇摇头往前走去,只是寻思着得空去看看那苦恋多年的太子爷。可别因为这个,在这敏感的时候整出什么乱子来,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进了门迎面就看着梁九宫和几个小太监从里面出来,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证实了刚才太子胤礽确实被康熙“翻炒”过了。 “呦,奴才给两位阿哥请安,可是要给万岁爷请安?奴才这就去通秉一声。”梁九宫看着迎面的十二阿哥、十三阿哥,怔了一下便隐晦的给十二阿哥一个示意才给两位阿哥请安。 胤祹心底有数了,忙免了他的礼,等着康熙召见。 不大一会儿,梁九宫就出来了,胤祹和胤祥跟在后面进了屋。 康熙刚摔了俩杯子,这会儿这气儿也消了,看着俩自己看重的儿子一大早给自己请安,最后那丝不满也随之消散。脸上也带了笑模样儿,摆摆手道:“好了都坐。” “咳咳,”胤祹这次是真呛着了,方才门口十三这臭小子说什么翻炒,这会儿康熙又来一句“做”,实在让自己不得不在脑海里联想了一下,最后胤祹不得不怀疑难道自己真是憋久的缘故? “十二可是身上不适?”康熙看着咳嗽的厉害的十二关心的问了句。 只是这话儿这时候起了反效果,胤祹咳的更厉害了,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十三也起身帮着拍着后背,半响才止住。 “儿子谢皇阿玛关心,咳咳,那个就是不小心呛着了。”胤祹心里那个苦啊,怎么自己今儿听谁说话都觉得有jq?难不成自己昨儿的梦真是自己憋久了的产物? 康熙看着儿子面红耳赤的,也没觉得君前失仪,只是觉得自己好久没看着这臭小子的窘样了,这会儿看着也不知道怎么就想着这臭小子还是小不点的时候就知道跟自己要东西的事儿来,这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皇阿玛?” “皇阿玛?” “没事儿,呵呵,想起点高兴的事儿来,”康熙瞄一眼这个从小就让人省心的十二,对着刚进来的梁九宫吩咐:“去把膳食都端上来,唔,十二阿哥、十三阿哥也在这里用膳。” 胤祹和胤祥对视一眼,心道这老爷子不是心情挺好的?却是不知这梁九宫更是心里惊奇,这俩阿哥还真是能耐,万岁爷这刚才还是雷霆万丈,如今就和风细雨了?这连着太阳都出来了,啧啧…… 不过嘴里脚上却是麻利,转身就吩咐下去了,一转眼这东西就上来了。 胤祹知道这看似简单的一碗碧粳粥,里面东西可就多了,只是淡淡的清香就不知道怎么捣鼓出来的。 俩人陪着这老爷子用了早膳,说了会子话便退了出来。只是胤祹身上又被压了个包袱,教导小十六和小十八算数。 “呼,这饭吃的!”胤祥跟着回到十二的院子才舒了口气。 胤祹听他自嘲的口气,却是没觉得怎么样,这同领导吃饭还会压抑呢,何况是一国之君?只是自己这会儿颇有点无**无求的意思,又又前世思想作怪也就吃的心安理得了。 “哎呦,没事儿在睡个回笼觉去,你要不要在吃点?”胤祹看着天色,想着去围场也是下响的事儿,回头对十三问道。 “不吃了,我也迷会儿,那回见啊。” 胤祹看着快步离去的十三,总觉得有点古怪,今儿十三在康熙那里有些紧张呢,接着又想起胤礽那张阴沉的脸色,胤祹叹口气,唉,道祖鸿钧,漫天神佛都保佑一下,可千万别处什么大乱子。这还没到时候呢。 不提他们这边疑神疑鬼,康熙用过早膳,靠自矮榻上闭目养神,半响静静的宣室里回荡起康熙的声音。 “九宫呐,你说朕这几个儿子谁最沉稳?” “啊?奴才,奴才”梁九宫急得汗都下来了。 “,朕恕你无罪。”康熙抿一口茶汤碧绿的明前龙井,淡淡的道。 “奴才以为十二阿哥幼时便进退有度,论沉稳怕是当属第一。”梁九宫咬咬牙,也不知道是福是祸,那赞赏的话便脱口而出,说完之后那脚都发软了。 “呵呵,小大人一样,只是性子太过和顺了”康熙想着这十二阿哥从小的一些个趣事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睡的正香的某十二是不知道自己表露的那张皮,这会儿给年衰的康熙带来的心安,让他在接下来的事情中,置身事外而没受到牵累。 124、端倪(下) 一百二十三章端倪 待到日上三杆,胤祹醒来,看着外头的天光,寻思着左右没事儿,让贾六侍候着换了身衣服便往太子胤礽那里行去。 这行宫里经过这些年的扩建,这会儿除了这日头有些毒之外,正是绿树掩映、百花争艳、鸟鸣莺啼的赏景的好时候,奈何胤祹还是喜欢呆在自己院子里,袒胸露腹最是清凉。 一路行来,这边胤祹看着吕有功心里微喜,终于到地头了,那边吕有功看着漫步过来的十二阿哥,那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奴才给十二阿哥请安,十二阿哥吉祥!” “呦,我说小吕子,你这大热天儿的不再大殿里呆着,这是准备晒人干儿呢?”胤祹好心情的打趣儿着这个让贾六抱怨了好几回的名儿。 吕有功今儿可是顾不得尴尬了,只是方才自己的声音应该能让殿内的主子听到了。 胤祹看着他诺诺的模样儿也不逗弄这个比自己还大不少的人了,笑着道:“二哥可是在里面?” “这,回十二阿哥的话,太子爷在……” 胤祹见他面带难色,又想着这么热的天儿,这吕有功却是在院门、殿前都安排了人,想着历史上那人被拉下马的太子,心里“咯噔”一下,“不是?今儿早上又被康熙翻炒过头了?这会儿真的白日喧淫?可如意不是没跟过来吗?” 胤祹暗自嘀咕,这些年他还真没看出那太子胤礽在这方面同历史上讲述的那样不堪,起码身边自己见过的只一个如意而已,而且胤礽对他的态度也不是多热切,几次出巡都没有带在身边,那这会儿…… 想到这里,胤祹也顾不得什么,拉着吕有功到一边,低声道:“里面除了二哥还有谁?还有这园子里都是自己人?说仔细点儿!” 吕有功这会儿被吓一跳,闻言面色微微发白也压低声音回到:“这……还有个小太监,叫谷哥儿的,才毓庆宫一年多点,十二阿哥见过几次,这次出巡也不知道怎么得了太子爷的意儿,就带着出来了。今儿一大早太子爷从万岁那儿回来便是他侍候着。这院子里的人都是毓庆宫的老人了。” 胤祹听完之后,心里微定,只是想着自己曾在毓庆宫见过的那个叫谷哥儿的小太监,那副少年初成的英气中带着的那丝妩媚,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胤礽在殿内听着外头的声响,腰部用力快速的几个冲刺终于满足的伏在身下白皙滑嫩的身子上,半响才抽身离开,淡淡的道:“下去。” 谷哥儿面朝下,眼中闪过复杂难辨的神色,手脚并用的快速的退下软塌,拿过边上备好的软帕子将太子爷的□清理干净,服侍着太子爷穿戴整齐,这才麻利的将自己换上小太监的装扮,跪在榻边。 “唔,让十二进来。”胤礽有些餍足的斜倚在榻上吩咐着。 胤祹眼见着从里面出来个面泛桃花、声音沙哑,眼角眉梢犹带媚色的的小太监,心里嘀咕声“妖精”,只是听到他说到胤礽让他进去,便将之抛在脑后,快步进殿。 “唔!这” 只是一进去闻到里面犹自存留的那股子是个男人都明白的气味,胤祹皱起眉头加快了脚步。 转过帷幔,看着红潮未退,慵懒的倚在凉榻上的胤礽,胤祹心里也忍不住暗暗赞叹,说起这些个皇子阿哥,这太子怕是这众兄弟中相貌生的最是出色了。男人的英气、长居高位的雍容气度、良好的教养,还有那情事过后特有的一丝慵懒妩媚…… “十二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胤礽半睁着眼睛看着小十二问道。 “咳咳,”胤祹转开目光,仿佛被抓住尾巴一样,干咳了几声才道:“可是打搅了二哥的好事?啧啧,这满屋子的味儿。” 胤礽看着他转身去推开窗子,也不制止,只似笑非笑的看着自顾自走过来坐在自己对面椅子上的十二。 胤祹被他看侧略微有些不自在,他心里暗骂老子不过是想起那人,你笑个毛啊? “十二这时候过来可又是蹭饭来了?”胤礽移开目光,半坐起来问道。 “呃,算是。”胤祹看他终于不看自己了,软了身子窝进椅子里,看看空旷的大殿,想了想才出声道:“二哥还是留心点,这隔墙有耳、人心难测的道理弟弟也就不卖弄了。” “呵呵……” 胤祹听着那轻笑中带着的苦涩,心里微颤,看着他起身到了窗边,刚想开口,就听胤礽说:“忍了这些年,突然觉得有些忍不下去了呢。” “二哥!?” 胤礽回头看着有些惊怒的十二,接着道:“别多想,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群虎尚能噬龙,何况……”,看着十二面色微变,又道:“好了,既然来着就陪二哥用膳。吕有功,传膳!” 胤祹心中泛起滔天大浪,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猜的还是?如今同他做对的不过是大阿哥,三阿哥,难不成胤礽连另外几个犹自隐忍不发的都看出端倪?是老八?十四?还是那人?可自己这些年也没看出什么来啊? 只是听着看着外头端上来的膳食,他暂且压下心底的疑惑,食不知味的陪着胤礽用完晚膳。 膳后两人品着那龙凤团茶,胤祹也暂时把心中的疑团放在一边,同胤礽聊着沿途的大事小事,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刚要告辞,只是瞄到胤礽脸上一闪而过的郁色,不由问道:“待会儿十二同十三几个去围场,二哥可要赏光?” 胤礽怔了下,突然笑开了,道:“我去换身衣服,十二弟稍等片刻。” 胤祹被那个银瓶乍破的笑容惊在当场,再回神的时候眼前早已空荡,脸色微微发热的胤祹拧了自己一下,端着茶杯喝了一大口,结果等胤礽一身戎装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咳的脸色通红的十二弟。 一路上胤祹如芒在背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十三在树下的身影,胤祹如逢大赦的喊了声“十三!” 胤祥早听到脚步声,闻言也睁眼朝那边看去,“呦,十二哥您这是那儿去转悠了,让十三,呃,十三给太子殿下请安。” “十六给太子殿下请安。见过十二哥。” “十八给太子殿下请安。见过十二哥。” “奴才给太子爷请安,见过十二阿哥。” …… 胤祹看着十三一跃而起的狼狈相,心里暗笑,只是撇到胤礽射过来的目光,才干咳一声跟着免了众人的礼。 因为太子爷同行,这样一行人后面还跟着大队的侍卫,浩浩荡荡的开赴围场。 那没牙的小十八依然端坐在胤祹身前,好在胤祹也没想整一身臭汗回去,也就带着十八在林子里慢慢的溜达,看着前方兴致正浓的胤礽和十三低头对小十八嘀咕:“等前面的打了猎物,回去咱们就等着吃就好了啊。” 十八回点着头回一个没牙的笑容…… 只是在行宫的几处地方,太子白日喧淫的事儿已通过各种方式到了几个人的手中 125、事发(上) 七月底,康熙一行去木兰行围,命皇太子允礽、皇长子多罗直郡王胤禔、皇十二子胤祹、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禵、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皇十七子胤礼、皇十八子胤祄随驾。大队人马当日驻跸喀喇和屯行宫。 这“喀喇和屯”在蒙语中的意思就是“旧城”的意思。所谓旧城那就意味着有些年头了。据说顺治七年七月多尔衮一到这里就相中了这个地方,相比京城的酷暑,习惯了塞外风光,这个鸟鸣林深的地方实在是个避暑的好地方。而后多尔衮便在此兴建避暑城,只是他并没能享受多久,顺治七年冬,来此养病、行猎的多尔衮便客死在这里,也算是与此结下了生死之缘。 康熙四十年冬,康熙离京去遵化谒顺治陵,腊月初二出西风口峰口巡行塞外,经七沟、头沟、双峰寺等处,猎猎寒风中,看到此处的水清冰洁、松柏犹翠的小城,便决意在多尔衮当年的避暑城的基础上改建行宫,这也算是清朝兴建的第一座行宫。 园子里古木参天,有几处地方真是松青柏翠、幽静难觅,是偷情的好地方呐,让胤祹感叹的是那人不在,不过即使在自己那点心思怕也是只能想想了。 这半月余,皇帝的来临自然嚷着四周的蒙古王公贵族前来谒见,而出嫁的公主们每年这个时候才可以见到以往远在关内京城的亲人。 胤祹看着抱着哭成一团的十三兄妹,心里也颇不是个滋味,他竟是有种飞奔回京立马同那人相见的念头。 有些茫然的胤祹屏退了贾六,一个人一路往前面的大花园里行去,满园花香袭人,虫鸣鸟叫,奈何胤祹看在眼里却是不如心里,这走着走着便觉着不光是心累,这俩腿儿也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这花树下的一方长了苔藓的青石上,靠着树干迷糊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胤祹醒来,天色已是昏黄,他觉得有些发凉,正待起身回返,便听到脚步声临近,还有隐约的谈话声,胤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半蹲在那里支棱起耳朵。 “……太子爷您三思呐!奴才等愿为太子爷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而且以往都是太子监国,而近年来万岁爷每每出行都将太子爷带在身边,若是,哎呦!” “太子爷!奴才弟弟” “混账,他不明白你也跟着瞎起哄?这地方都是大阿哥还有十三的人马,如何成事?此事休要再提,难道你们想跟你们阿玛一样?凡是谋定而后动,此时不宜!” “太子爷!……” 胤祹听到这里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半天没敢动弹,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心里却是庆幸道:幸好刚才没马上出去,我靠!这俩龟孙子! “走!” “那这次就算了?阿玛就白白” “住口!刚才那一脚没踹疼?先回去,我们该做的也不能停!” “……” 待到没了声响老半天后,胤祹又一屁股坐下,平复了下心情,擦擦迷倒眼上的汗水,揉着酸麻的腿,嘀咕着:吓死我了,这倒霉催的,睡个觉也能撞上这个!靠,爷我这是藏什么,该藏的也是这俩王八羔子兔崽子?这俩还敢把我这个皇子给作了?不过二哥这是真不想起事?那声惨叫也不是像是作假,再说谁知道这里还有别人?可那历史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下面的学那赵太祖黄袍加身?还是另有隐情? 胤祹一瘸一拐的往住处行去,一路上这些个念头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奈何到了地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贾六正抓头挠耳的,一回头就见着自家主子正在自己个身后瞅着自己呢,贾六一激动扑通就跪下了:“哎呦喂,主子,您这是哪儿去了?奴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差点就去找十三爷了,主子还没用膳?奴才都给主子留着呢,哎呀,主子身上这,先沐浴、沐浴,人呢?快快快,去备水!还站在这里干嘛,等着我踢你们啊!” “呵呵,你这奴才!找你十三爷干嘛?爷我这么大了还能凭空没了不成?行了,快起来,你主子我就是睡了一觉,去,熬碗姜汤,爷要去去寒气,唔,先去洗洗!”胤祹好笑的看着贾六这咋呼样儿,抬脚给了他一下,不过这心里头倒是暖和不少。 “是是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贾六松口气,揉着屁股乐颠颠的走了,心道爷要是有个什么,等不到回去福晋和卢总管怎么奴才,这万岁爷就能把我给咔嚓了。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胤祹看着一溜烟没人的贾六笑笑转身去沐浴去了。 坐在浴桶中,胤祹想着心事,那人远在京城,自己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至于十三,他这会儿同直郡王胤褆一起掌管康熙警戒,胤祹总觉得这事不能同他说。 胤祹叹口气,心道:哥哥我还是把它烂在心里! 隔日再见到胤礽的时候胤祹特意多瞅了几眼,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这心里头到底不安,待到大队起程,一路西行时他几次夜里惊醒,特别是在外住那蒙古包时,他恨不得跑到胤礽帐子里去抱着他睡才踏实。 八月十九康熙一行驻跸永安拜昂阿地方,是夜这皇十八子胤祄突然高烧,整个营地便炸锅了。 “怎么回事?今儿白天不还好好的?”胤祹来的算早的,本来这几日他就睡不安稳,一听到信儿披上衣服就过来了,拉住早到的十三问道。 胤祥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十二哥连忙道:“十二哥别急,弟弟也不知道,正围着这边巡察呢,十八弟身边的小太监就扑到过来,说是小十八夜里就烧起来了,这会儿已经迷糊了,随行的嬷嬷跟着侍卫去皇阿玛那边了,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皇上驾到!” “十二见过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才参见万岁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都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进来!”康熙看着一身戎装未退的十三还有披着外袍的十二,脸色稍稍缓和,抬脚进了帐子。 胤祹和十三对视一眼,心道:来的可是真快!也不敢怠慢,跟着进了帐子。 “小十八?还认得皇阿玛吗?”康熙坐到榻边,轻声问道。 “皇阿玛,十八弟怕是烧迷糊了,不如先让太医看看?”胤祹凑过去,看着脸色酡红,半睁着眼睛却不答话的十八,不由提醒道。 “哦,是了是了,太医,快看看朕这十八皇子这是怎么了!” “老臣遵旨!” “万岁爷,外头几个皇子都在候着呢。”梁九宫看着脸色阴沉的主子,想了想还是凑上来小心禀报道。 “来了?让他们进来。”康熙眼睛瞅着十八,心不在焉的摆摆手。 “嗻,奴才这就去通报。” 胤选 “好了好了,都免了,都待一边去。”康熙瞄一眼跟进来的一溜,竟是没看到太子,心中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 “咯噔!”胤祹扫了一圈也没看到太子,心道:坏了!都什么时候了,这都到了怎么就他一个太子没到? 胤祹小心的躲到十三身后,低声问道:“那位去通知了?” 胤祥从那边收回目光,回到:“去人了,先去的皇阿玛和那边。” “坏了坏了!”胤祹脸上变幻不定,心道:难不成他又在那什么?这我上次算是白说了,靠! 胤祥不解的看着火烧屁股的十二哥,心道太子对这个弟弟一向不喜,就是不来也没什么啊。 胤祥哪里知道胤祹这会儿担心的是万一待会儿康熙坐不住,自己跑过去发现点什么,或者这人满身**气味跑过来,那还不顶上?这会儿要是被康熙惦记上,那后边 “太子呢?”康熙面沉似水的问道。 康熙的问话打断了胤祹的臆想,看着背对这众人的康熙,胤祹偷偷的瞄了一眼四下众人的表情,十三在身侧看不到,可是对面的胤褆眼中的得色,胤禵那一闪而过、不易察觉的笑意,十五面上的不虞,还有十六、十七那还没彻底清醒的神色都落尽胤祹眼底。这就是兄弟啊! 梁九宫看着缄默的众人,不由开口:“要不老奴去看看?” 康熙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躬身的这位太监总管,半响才道:“不用了。” “皇上,臣诊完了。” “说。”康熙闻言立马回头问道。 “这臣虽非专治妇儿,但依臣之见这恐怕是一路舟车劳顿、风餐露宿,加之小皇子身子尚且未有长成,加之这大漠天气早晚差距太大,如此小皇子才染了风寒,高烧不退。臣这就下一副方子,待到退了烧臣再行把脉。”太医字斟句酌的回到。 康熙盯了这个太医一会儿才道:“去。朕要他好好的!你才能好好的。” 胤祹看着起身将十八抱进怀里的康熙,心里也跟着酸了下,他今年也五十多岁了,即使包养的再好,可是这些年的经历让他的心却是苍老了,加上上次太子索额图之事还有这胤褆同太子间的明争暗斗,这老来得子,聪明伶俐的小十八就显得分外贴心。 这会儿突然高烧昏迷怕是让他担心了? “万岁爷?太子来了。” “让他回去!”康熙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 梁九宫踌躇着正要转身离去,突然又听到“算了,让他进来!” 126、事发(中) “皇上传太子觐见!” 梁九宫的话音刚落,帐子里的所有人的视线都盯住了那打开的帷帐下一抹杏黄色的身影。 “儿臣胤礽给皇阿玛请安!”胤礽扫视一圈,在那低头抱着十八的人身上停了片刻才跪地请安。 康熙一只手轻拍着十八,半响没应声。 帐子里的人这会儿也都摒住了呼气,都连大气也不出了。这时候任谁也知道老爷子这是生气了。 胤祹看着身上犹带酒气、面颊微红、额头上青筋直跳的太子爷二哥,顺着他的直直盯着的康熙没停下的那只还在轻拍的手,心里叹口气,“这都什么事儿啊!靠!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那些个有的没的!这帐子里头有几个想你好的?!” 胤祹就是再气不过这时候他也不能不管这事儿,幸好老爷子这会儿还没回头看见他这德行,得!自己这会儿又不能站着和他们几个一起看笑话? 胤祹想了想,又看着给他打眼色的梁九宫,两步立到胤礽身前躬身给康熙行了一礼,道:“皇阿玛,这二哥想来这几日公务繁忙,就先让他起来,再说这十八弟的病情重要。嗯,还有宝珠还小那会儿有次得了风寒,也是高烧不退,后来还是儿子得了个法子用烧酒退的烧,要不十八弟也试试这法子?这太医开的方子,熬药也需要时间不是?” “噢?还有这事儿?”康熙听着前半句还没什么,听到后半句时,忙转头问道。 胤祹看他没看着自己身后的胤礽,心里一松,立马回道:“瞧皇阿玛说的,儿子还能骗你不成,十三弟也知道这事儿呐。” “呃,是,十二哥说的是,那皇阿玛,要不咱试试?”胤祥懵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回神儿,躬身回话。 “好好!九宫呐,快着人上烈酒!”康熙面上显出几分激动的吩咐着。 “皇阿玛,这里有儿子们就好了,您还是先回去歇下,您身系江山社稷,龙体重要,想来十八弟有皇阿玛宠爱,那自会逢凶化吉!”胤褆眼看着一个让太子倒霉的机会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忍着气拍着康熙的龙屁。 “恭请皇阿玛回营歇息!” 康熙小心把小十八放下,脸上也带了笑意,起身扫视了一地的儿子,只是看到胤礽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扶着梁九宫的手道:“好了,那朕就先走了,胤褆、胤祥你们俩也该干嘛干嘛去,胤祹,你今儿晚上就费费心思,其他人也先回去歇着!” “儿臣等恭送皇阿玛!” 胤祹看着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起身扶着胸口喘着气,这还没等他伸个懒腰就被十三拖到一边。 “十二哥,宝珠什么时候高烧了?你什么时候用烧酒给他退烧了?我什么时候也知道这事儿了?老爷子可是把这个当了差事给你了,十二哥你” “停!”胤祹被十三抓着的胳膊抽出来,才道:“你十二哥又不是小孩子,你瞎着急什么呢?赶紧巡营去,皇阿玛的话当耳旁风是不?” 胤祥看着自信满满的十二哥,又看看还跪在地上的太子爷,跺跺脚,甩袖而去。 胤祹看着这小子还挺知趣儿,冲着仍在掀动的帷帐摇摇头,转身到胤礽身边蹲下,看着帐子里也没几个人了,这才小声道:“有些话本不该弟弟说的,可二哥今儿却是鲁莽了。二哥,应该不想皇阿玛不高兴?好了,快些回去歇息,哦,对了赶明儿一定要来看看十八弟,嗯,皇阿玛会来的。起来,来。” 胤礽看着十二的手覆上自己的,心里微暖,忍着腿上的酸麻站起来往外走去…… 胤祹把人送出帐子,看着夜色里那道有些伛偻的身影,眼眶微湿,自己何其有幸能得那人垂青,没落得这日日苦思不得解脱的惨地。 草原上八月里的夜风大天凉,帐篷里却是灯火通明,胤祹趴在几子上,在满是酒气的帐子里瞅着脸色潮红褪去、呼吸慢慢平复的小十八发呆。 这历史上这孩子是死于这次病患的,可是自己瞅着也不像是什么不治之症呐。天花,三岁那会儿已经出了,到底是什么病?是自然死亡还是有人做了手脚?若是的话又是哪一方的人?大阿哥?八阿哥?十四?还是十三?或者是…… 在胤祹在这边苦思的时候,猎猎寒风里,胤礽立在自己帐子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帐子黯然自伤…… 而这一幕却是落尽不少有心人眼里…… “十二阿哥,这天儿都快亮了,要不您先去旁边的榻上歇歇?” “哦,不用了,估摸这皇上和众位阿哥一会儿就要过来了,快,去打盆儿水,爷要洗洗。”胤祹看着这眼中满是血丝的太医,转头吩咐边上立着打盹儿的贾六。 “嗻!”贾六正做着梦,突然听着主子的声音反射的喊了声,抬头瞅见主子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才反映过来,“啊?是,是,奴才这就去。” 胤祹看着这风风火火跑出去的奴才伸个懒腰踱到十八身边,试了试他额头,才对边上的太医问道:“烧倒是退了,十八弟这是个什么病症?” “这,臣也说不准,像是风寒又不太像。还要再看看呐。臣想看看今儿还发热的话就奏明万岁爷,把京里的专管小皇子阿哥们案例的孙治亭、齐家昭大人们招来,您看这可行?”章太医犹豫半天才道。 胤祹接过贾六递上的湿帕子,抹一把脸,看一眼还在睡中的小十八,斟酌半响才对那个太医道:“成,毕竟术业有专攻嘛!”。 “什么术业有专攻?这一早的琢磨这个呢?”康熙一步踏进来就接着十二刚落下的话头问道。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免了,都起!”康熙看着眼圈里红丝满布,眼底发青的十二,暗自点头,问道:“小十八这会儿怎么样儿了?” “回皇阿玛的话,十八弟这会儿烧退了,待会儿就喂他吃点东西,嗯,只是章太医说是他不精通儿科,您看是不是给京里的三哥、四哥发个御令,让他们快马把京里的孙治亭、齐家昭两位大人给送来?”胤祹也顾不得问他怎么突然就进来了,看着康熙面上带笑,便趁机把方才章太医说的给重复了一遍。 康熙看着眼神清澈的十二,又看一眼睡的正香的小十八,回头对梁九宫道:“拟旨给京里的胤祉、胤禛,六百里加急!让他们把人送来,唔,还有马尔干之妻、刘妈妈、外科大夫妈妈和赫希等三人也派来,同时还要差遣精明干练的人作为他们的随从,让沿途的驿站准备好车快马,日夜兼程,从速赶来。” “嗻,奴才这就去办!” 康熙慢慢踱步到十八榻前,小心的把人抱进自己怀里,转头低声吩咐,“你先回去歇着,等睡醒了下响再过来,朕知道小十八挺爱缠着你。去!” “是,儿子先退下了,皇阿玛也记得用膳。” “去去。” 胤祹慢慢走到帷帐边上,回头看着抱在一起的父子俩,转身出去了。 “咳咳,真冷!”胤祹一出来就打了个哆嗦,抬头看着添上的星星,暗骂一声“鬼天气”,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就往自己帐子里走。 胤祥老远看着出来个人,等远离了那帐子才追上,“十二哥!” “靠,你小子想吓死人啊!”胤祹没好气的一脚踹了过去。 “嘿嘿,别别,弟弟我可是在风里吹了一晚上了!”胤祥搓搓手跳开道。 胤祹回头看着依旧是一身戎装的十三,点点头,领先往帐子那边走去。边走边问:“你和大哥不是轮值吗?可是因为昨儿的事儿?” “可不是,咱们不能跟太子爷比不是?” “去,太子平日里对咱们几个还是不错的,你别这会儿落尽下石啊!”胤祹听着他这连讽带刺的话,又是一脚。 胤祥也知道自己这会儿说这话有些不地道,这一脚倒也没躲,嘿嘿了几声,连声“哪能哪能。” “走,先去哥哥帐子里填补点东西,哎呦,我还真是饿了。” 胤祹摸摸方才咕噜了几声的肚皮,回头吩咐:“小六儿,你十三爷要在咱们那里用膳,去,多置办一份,爷饿了!” “奴才办事,主子放心,容奴才先走一步!” “这小兔崽子,嘿嘿!真是十二哥调教出来的人呐!哦,对了,十八弟没事儿了?” “谁知道?不过皇阿玛让三哥、四哥把京里的几个给皇子们看病的俩太医还有几个妈妈都送来,也就是一两日的功夫四哥就能接到信儿了,嗯,快马加鞭,加上沿途驿站提前备好换用的车马,那差不多四日就该到了。至于小十八这会儿烧倒是退了,就看近白天怎么样儿了。走,先用膳去,你不是看见皇阿玛已经去了?用了膳你记得去看看啊。” “知道了,这还用你吩咐?弟弟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胤祹回到自己帐子里同十三用过膳,待到把人送走了,这天儿也亮了,想了想,对贾六招招手。 “主子有什么吩咐?” “去太子那边打听一下,他去没去十八阿哥那里?要是去了你就什么也不用说,要是没去,你给那吕有功传个话,就说是爷说的,无论如何劝服太子去一趟,这事儿办好了有赏,办不好回来就自己个儿领板子去,啊?记住了?” “嗻!奴才这就去!” 胤祹看着他火烧屁股的窜了出去,笑笑,躺倒榻上睡去。 太子的营帐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本宫不去,让你回去领板子?”胤礽阴着脸沉声问道。 贾六这会儿腿有点发软,平日里随着主子见着这位太子爷那可是带着笑模样儿的,如今这太子的架子一摆,颇有些万岁爷的威严,他心里越发的没底儿了,可是自己又在这主子面前撂下话儿了,咬咬牙,回到:“回太子爷话,主子是这么说的。” “呵呵,好!好个十二阿哥!”胤礽看着抖抖索索的小奴才,梗着脖子的模样儿把他给气乐了。 贾六看着往外走的太子,没闹明白,往前爬了几步,没抓住袍子边儿,急得他“唉唉?太子爷……” “还喊什么?主子这是去那边呢,好了回去复命!”吕有功拿着浮尘敲敲这贾六的头也笑着跟了上去。 贾六瞄着晃动的帷帐一个人傻乐起来“嘿嘿……” “皇阿玛,儿子没事儿了,看,都吃完了!”胤衸这会儿身上也不难受了,吃完了一大碗蛋羹回头对着边上的皇阿玛回道。 康熙瞅着又活蹦乱跳的老儿子,心里也是高兴,笑着道:“好,对了回头再歇几日,待彻底好了,去给你十二哥道声谢,他可是看着你一夜没睡啊!” “啊?儿子好了,这就可以去!”胤衸一听是十二哥从榻上蹦到地上,奈何他昨儿高烧这会儿身上正软着呢,一下子就往塌下歪去,幸好康熙眼明手快,一把劳了个正着。 “你说你,也在尚书房几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哎呦,朕这老腰唉!” “呃,皇阿玛都是儿子的错,要不皇阿玛也打小十八的板子?” 康熙看着榻上蹲在自己边上对手指的小十八,乐了,“你好的不学,你十二哥小时候这小毛病都学会了,啊?” “嘿嘿!十二哥果然没骗我!” “去去去,躺着去,不然等你好了皇阿玛可是不带你去猎老虎了啊!” “嘿嘿,是,是,是儿子遵旨,这就去躺着!” “哎呦!” “万岁爷,要不把章太医喊来给您扎上几针?” “没事儿,朕在这儿歪会儿就成。不然又得惊动一大帮子。” 梁九宫扶着万岁爷歪在十八阿哥边上,正想出门去喊太医,就见一道杏黄色的身影走近,连忙趋步上前:“奴才给太子爷请安,爷吉祥!” 胤礽看到从帐子内出来的梁九宫,心里一沉,问道:“皇阿玛可是在里头?” “回太子爷,万岁在里头歪着呢,这不奴才正想去找太医过来瞅瞅呢。”梁九宫也没隐瞒一嘟噜全倒出来了。 “皇阿玛怎么了?”胤礽一着急俩手就抓住了老太监的肩膀儿。 “哎呦喂,主子爷您” “快说!” 梁九宫瞅着这情形也不敢怠慢,连忙把这事儿给从头到尾儿的说了一遍。 揉揉老肩膀儿,梁九宫也只当是儿子担心老子,小心的问道:“太子爷?可要奴才给您通报声?” “不用,本宫自己进去看看就好,你去。”胤礽咬着牙才能维持住面上的表情,袖子里的手指甲已经深深的陷进掌心里…… 梁九宫应声而去,胤礽也悄悄的进了帐篷。 看着那一老一小偎依在一张榻上的身影,胤礽觉得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有种想杀人的冲动,捏紧拳头,胤礽一步步的走近软塌。 那该是我的位置!皇阿玛!为什么您这些年妃子一个个的往宫里安置,儿子公主一个个的出生,您不是说您最喜欢的是保成吗?可为什么呆在您身边的不是我!…… “太子哥哥?可是探看十八的?”胤衸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揉着眼睛问道。 胤礽打了个激灵,后背上瞬间被汗浸湿。勉强挤出点笑意,轻声道:“十八弟可是好些了?皇阿玛这是?” “嘘,皇阿玛闪了腰了,睡着了呢!” “小猴子说什么呢?啊?”康熙半撑起身子,在跪坐一旁的十八头上敲了一下,又回身对胤礽笑着说:“没事儿,朕还没老到动弹不了的地步。” 胤礽连忙几步上前扶住他,眼圈发红的道:“皇阿玛不老,皇阿玛正当壮年,正是春秋鼎盛之时,谁敢说您老?” 康熙听着这话里头儿的哭音,怔在当场,回头正瞅着胤礽眼里的泪花,盯着看了半响,从袖子里抽出条明黄的帕子粘着快要滚落的泪珠儿。 俩人这气氛有些诡异,胤礽是激动的,康熙是在心里头琢磨,自己这些年是不是对这孩子管的太紧了?自己放手让他们去挣这位子,是不是太为难他了? “皇上,章太医来了。”梁九宫一进门便回禀道。 胤礽这时候也回神,脸刷的就红到脖子根儿了。 康熙也回神把帕子塞到胤礽手里,“呵呵,赶紧的,你十八弟都要笑话你了啊!” “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胤衸闻言立马钻进被子里只留个屁股在外面。 “儿子先行告退,待会儿再来请安。” “呵呵,去去!” 胤礽快步走出帐子,来时那会儿的抑郁之气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吕有功瞅着主子满面红光的模样儿心里也跟着欢喜。 “主子,格尔芬几个正在帐子里候着呢,主子可是要见见?” 胤礽腾的就顿住脚步,方才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一甩袖子快步往帐子行去。 吕有功不敢怠慢,在后面快步跟着,只是心里却是打鼓,自己这话儿哪里不妥当了? ============我是分割线===================== 待到胤祹醒来的时候,天儿已经是过了响午,洗刷完了,垫了点东西,就往胤衸的帐子行去。 “交代你的事儿都办好了?”胤祹神清气爽,背着手问道。 贾六也笑眯了眼,回到:“嘿嘿,主子放心,奴才要是办不好自己就先去领了板子了,您看,这会儿奴才还活蹦乱跳呢?” “小兔崽子,跟爷都贫上了?屁股真痒痒了?” “奴才错了,错了。” “呵呵,走,你主子我大人大量!” “哥,你不是说太子爷昨儿还望着龙帐出神儿?怎么今儿就赏咱们板子了?那事儿到底还” “住口!什么地方你敢乱嚼舌?” “咦?那不是十二阿哥?”“你个蠢材!” “奴才给十二阿哥请安!” “起!”胤祹听出这就是前不久整的自己蹲在那里不敢动弹的俩混蛋,加之这俩小子尽挑唆这主子干些个大逆不道的事儿,也没给好脸色,甩手就走了。 “唉?主子,他们招惹您了?嘿嘿,您看那俩是不是屁股痒了?他们好像挨板子了?” “去,我都没见他们几次,哪里得罪到主子我?咦?莫不是吃了太子爷的板子了?嘿嘿,打得好!”胤祹摸着鼻子有些纳闷的嘀咕。 “要不奴才去打听一下?”贾六舔着脸问道。 “去,别没事儿找事儿啊,走了!” 草原上这会儿安宁了,康熙也暂时停在永安拜昂阿地方,只是京城这会儿却是闹大发了。 “著降此谕火速乘驿交付三贝勒胤祉、四贝勒胤禛,不得延误分秒!” 胤禛摆手让送信的人下去用膳,自己瞅着这火漆封口的六百里加急,看看天色,想了想便拆了开来,看完之后脸色都变了,提笔草草写了份东西,高声道:“来人!去,拿着我的牌子还有这信立马去太医院找医政,让他们立马准备,今天晚上立马行!” “嗻,奴才这就去。” “你,快去找找三阿哥人哪里去了?找到后立马到这里来,就说皇上的六百里加急!” “嗻,奴才这就去!” “主子?可是十二爷出什么事儿了?”苏培盛瞅着主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是皇阿玛的急件!十二弟都来不及给我夹带私信,可见事出突然,皇阿玛这是着急了!” “那可要奴才跟过去,看看?” 胤禛在屋里转悠了半天,不停的转着手上的扳指,半响才喃喃道:“不要去了,十二弟临走前曾留下话,这次草原之行怕是不一般呐。” “啊?主子您说什么?奴才没听清。”苏培盛停了半天只听到前半句,不由着急的问道。 “不用,有你十二爷在那里呢,咱们把皇上交代的事儿都办好了就成。” 胤禛等到日头偏西才见着一身酒气的胤祉,不由有些上火。 “四弟,听说皇阿玛来信了?”胤祉摇摇晃晃的走进来坐到主位上问道。 胤禛按捺着的火气给苏培盛使个眼色,苏培盛会意将信递给三皇子。 胤祉看到封皮上的话酒就醒了一般,也顾不得追究这信已经被拆开,急忙抽出来匆匆看完,这会儿他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急忙问道:“四弟可都吩咐下去了?得快!今儿必须当夜就得走,老爷子对十八弟的喜爱众人皆知,万一这……” 胤禛这会儿看他火烧眉毛的模样儿心里好笑,早干嘛去了,不过面上功夫还要做,扶住他道:“三哥放心,弟弟都吩咐下去了,这会儿也差不多了,三哥可要去送行?” “对对,对,去送行!”胤祉这会儿早急晕头了,闻言仿佛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的稻草。 待到把人送走了,胤祉才把心放下来,回身对着胤禛拱手道:“这次多亏四弟了,若是耽搁了皇阿玛的差事,三哥这下半辈子怕是就良心难安了。” 胤禛心道是良心难安?呵呵,怕是怕碍了皇阿玛的眼? 胤禛只淡笑着谦虚,道是:“都是自家兄弟,三哥见外了。” “那三哥做东,去三哥园子里喝一顿?那园子可是皇阿玛都赞不绝口的啊!”胤祉顺杆上道。 “天色不早,今儿弟弟衙门里的差事还没弄完呢,这次弟弟就不叨扰了。” 胤祉闻言便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也没真的想把这个弟弟招到他那个园子里,毕竟里面有些东西还是不让这个人看到的好。 胤禛看着这三哥上了马车远去,半响才看着方才那些人没了影子的方向,心里升起淡淡的思念…… “今儿不回府了,去城外的温泉庄子!” 127、事发(下) 草原上的天气却是有些多变,早上还是一片晴空,这夜里就飘起了细雨,这一场秋雨一场寒,太医被十八阿哥吓破胆,各个帐子里都送了碗姜汤驱寒。 信使派出去的头一天,十八阿哥胤衸的病情虽然没什么大的起色,可也没变得更糟,只身上有些乏力,可是到了隔天夜里,身上却是又烧了起来了。 “蠢材!废物!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了?朕养着你们干吃饭的?!”康熙本要就寝,突然接到消息便急匆匆来到十八的帐子,看着老儿子又躺在那里烧迷糊了,瞅着那满面潮红、犹带稚嫩的小脸,气得他几脚把跪在身前的太医、嬷嬷踢开,急步蹲回榻边,抬手感觉着那发烫的额头,冲着边上的人跌声喊道“十二?十二,快再用那个法子试试!” “皇阿玛您先别着急,这就再试试,要不您先到边上歇歇?十八弟醒来要是知道您再病了,可不是心下难安?” 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不是那铁石心肠的谁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生命凋零?胤祹这会儿也是着急的很,只是老爷子杵在榻前,这不是来添乱吗? 奈何这人越是上了年纪,特别是像康熙这种习惯了乾坤独断的人上人,那就越发的得当成是老小孩了,得哄着。 康熙刚要发火,只是看着十二眼中的关切和为难,再看看四周战战兢兢的一群人,只得按捺住自己的脾气,道:“好,朕在一边看着,你快去。” 胤祹领了旨意,也手脚麻利的挽好袖子,沾了碗里的热酒开始给已经脱光了小十八揉搓身子。 胤祹在这里前前后后的忙活,帐子里的人都盯着他,只是没人注意到,太子胤礽那盯着康熙的眼睛都有些泛红了。 他知道自己这会儿该关心的是躺在那里的十八弟,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每次抬眼看去,那人都是直直的盯着小十八,他就觉得如鲠在喉,他真的想抛开一切上前去问问:皇阿玛您对保成的心思就一点都没有发现? 看着周围陆续赶来的弟兄,胤礽有些神经质的想到这里面会不会有人像自己这样仰慕着那个人?他是如此的伟岸高大,是如此的睿智英明。 可是他宠爱的人太多了:皇额娘是一个,自己因着皇额娘也算是一个,大哥是一个,宜妃、良妃、老八、密贵人、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还有眼前的小十八,自己现如今还被他看在眼中? 胤礽眼神有些飘忽,若是自己躲开,到一个深山老林中孤独终老的话?呵呵,都是而立多年,他堂堂一国太子,若真是哪天没了这太子的名头,怕是会被有些人啃的骨头渣子都没有? 那索额图当年不止一次的提过的逼宫,若是自己从了?就是前几日下面的人也在提这事儿,可是自己真的逼宫了,不管成功与否,那人他会受得了自己的背叛?自己心里的那份痴念还有盼头儿? 可是若是坐以待毙的话,不说众兄弟的步步紧逼,就是自己能安坐太子之位,那人何时才会看懂自己这颗心?另外若是自己不争,万一自己那天死于非命,那人还会有机会明白自己这份心意? 争与不争,仿佛对自己来说都是死路呐…… 康熙看着十二在那里忙着,看了半响转头想要喝口茶,谁知道就看着胤礽面带浅笑、俩眼发直的盯着自己,仔细一瞧,却是眼神涣散,神游去了,康熙这气一下就冒了出来,这弟兄病重,众人都在担心,你堂堂当朝太子对自己兄弟竟是如此冷血?这口气哽在胸口,堵的康熙突然就觉得有些头晕、恶心,捂着前胸身子不由的就歪了下。 “万岁爷?您怎么了?”梁九宫在边上侍候着,这会儿看着万岁爷往边上歪了一下,当下便惊呼道。 这一声立马把帐子里的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这边来了,内心纠结万分的胤礽也被惊醒,上前半步,半跪在康熙脚边急声问道:“皇阿玛,您怎么了?” 康熙拧着眉头,长长的呼出口气,推开梁九宫顺气的手,有些无力的道:“没什么大碍,许是这几日睡不踏实,只身上有些乏力罢了,行了,别都杵这儿了,都该干嘛干嘛去。” “皇阿玛,儿臣在这里陪着您。”胤礽听着这人那声音里头掩藏不住的虚弱,他也不知道这会儿自己除了心疼外,那隐藏心底的到底是妒还是羡? 康熙看着半跪在自己脚边说的情真意切、眼圈发红的胤礽,心里也有些疑虑,莫非自己错怪他了?想到这里康熙又想起那日自己瞅着的眼泪,想了想便点头应下,有对其他人道:“都下去,对了,胤褆派人去看看,京里的人到哪里了?都跪安!” “嗻,儿臣领旨!” “儿子们告退。” 胤礽看着众人都退下,心情大好,端起边上的茶壶重新倒了一杯,递给那人道:“皇阿玛,喝杯茶。” “嗯,你也坐。”康熙接过来抿了一口吩咐着。 “谢皇阿玛赐座。” 这边刚坐好,胤祹也弄完了,净了手这才走到那俩人身边。 “皇阿玛、二哥,差不多了,待会儿看看,这也不能老擦,万一再添风寒,太医开的药马上就好,待会儿把药喂下去发发汗看看。”胤祹直起腰揉了几下回头对康熙回道。 “好了,你也坐。” 胤祹看着这俩人,心里也叹口气,皇阿玛这也算花丛老手了,这太子的心思应该不是那么难懂啊?他到底是真不懂啊还是假不懂?还是他压根就没往那处想? 算了自己再当回儿好人,这么想着,胤祹就起身对康熙道:“皇阿玛,儿子出去一趟啊。” 康熙正瞅着十八,闻言看一眼十二,见他单手捂着小腹,想了想,面上也带了笑意,“去,皇阿玛还能管你那个?唔,你也不用回来了,回去歇着,想来太医和下边的奴才看了几遍也都会了,嗯,朕一会儿还要见见那喀尔喀的多罗郡王盆楚克,唔,胤礽你也跟来见见。” “嗻,那儿子先退下了。” 胤祹走出来,看着这天高云清的草原,心里却是愈加沉重,十八弟这病怕不是这么简单的啊。 京城八爷府 “八哥,这可是个好机会呐!若是老爷子、太子都留在草原上了,那京城这边可是都是咱们的了!” “胡说什么呢你,这几年你越发的张狂了,日日熬鹰养獒,要不就是玩蛐蛐、逗逗鸟,头前儿还听说想建个豹房?你把脑子都玩傻了?机会?京里的四哥那不是太子的人?你当他冷面贝勒是死人呐?那太子营下的步兵统领九门提督托合齐是尊不会动的泥像?还是你真当咱们那三哥真是个只会掉书袋的清高酸儒?你儿子女儿也一堆的人了,说话前能不能先过过你这脑子!啊!”胤禟也不等八哥说话,点着老十的脑门一长溜的话就吐噜出来了。 “我就是说说,说说而已”胤礻我一边擦着脸一边靠在椅背上连连后仰。 “说说?这话是能随便说说的?坏了八哥的大事看我怎么整治你!”胤禟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好了!你们俩都安生些。” “八哥!” “坐回去。” 胤禩看着那边传来的纸条,捏着眉心细细的斟酌其中的利害。想了半天才道:“好了,这事儿今儿就到这里,回头我想想再说,这个事儿我估摸着咱们还是不要搀和的好,老爷子正盯着呢,一个不好,那可不是前功尽弃的问题了,说不得下半辈子就得到那宗人府里待着了。再说就是我们不动手,那几个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行了,也不早了,你们俩今儿要歇这边儿还是让人给你们备车?” “听八哥的,那我们就先歇着了。”胤禟听完觉得可行,自己那边安插的几个到底是远点,万一留下的蛛丝马迹被谁抓在手里都不是好事,拉住还要说话的老十打趣儿道:“呵呵,走了,再不放八哥回去,八嫂该给咱们俩小鞋穿了。” “臭小子,你这几年越发的胆大了啊,八哥的玩笑你也敢开了啊。”胤禩看着俩人相谐走出去,只是想着那句八嫂,脑海里却是不自己觉得浮现出那人来,想来几个月不见,在草原上晒黑了? “九哥,为什么不让我说?我们只要轻轻的推一把,那大阿哥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扳倒太子的机会,再说京里头前几天都察院的御史们还参那凌普来着,还有太子手底下的那些官员们那个手里没有个一两件的案子?八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有十四弟可是就在那边,想来让十四弟在里面动个手脚还是不难的。”胤礻我一路被拖着进了屋才忍不住嘟囔开了。 胤禟看着满面不解的老十,窝进椅子里笑笑道:“十四弟?” “十四弟怎么了?九哥你不是说过俩我都比不上一个十四弟?十四弟不成?” “成,就是太成了!行了,这事儿八哥心里头有谱,再说我就不信大哥、三哥会放过这个机会?我们这次还真的就不动手了,再说怎么着小十八也是咱们弟弟不是?那小子还挺招人喜欢的。”胤禟摘了个葡萄丢尽嘴里。 胤礻我看着窝在椅子里一个个往嘴里丢葡萄的九哥,对方才的那些话有些纳闷,不过既然不干他们的事儿了也就没深究,自己也一手提了一串吃了起来。 同时四贝勒府前院书房 胤禛放下手上十三传过来的信,有些烦躁的来回踱了几步,手上的那檀木手串被快速的捻动着,半响才长叹口气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点点…… 苏培盛看着主子立在那里半天没动,不由的有些担心,取来披风轻轻走近道:“主子,夜里寒气重,您披上这个。” 胤禛正想着十二最近却是没个只言片语,心里有些记挂,便听到这话,有些失笑,摆摆手道:“不用了,这就歇下。” 苏培盛掂着手里的披风怔了怔忙跟着进了屋。 三阿哥府上书房中传出有些张狂的笑声“哈哈,天助我也!” 不说京城里王公大臣、留守阿哥们的心思各异,草原这边等到信送出的第三天上,康熙得到信儿,说是京里的人今儿晚上就能到,松了口气的同时,看着两腮都浮肿的儿子心里一揪一揪的,当天下午又病倒了,被胤祹等阿哥们给劝回御帐里,这万一要是把老爷子传染了,那乱子可就大了。 胤祹眼瞅着这小十八的症状也明了,这患的怕就是后世的流行性腮腺炎了,就是不知道是化脓性的还是病毒性的。只是他当初都是打了疫苗的也没犯过,西医的药还有几百年才被研制出来,论中医怎么治他又不懂,只急得他嘴上都起了燎泡,也不知道这里的御医能救不救得了命,要知道历史上十八就是死在这个时候,当务之急先给他消炎去火。 这边各种泻火的汤药灌了一堆,只是吃进去五分又吐出三分半,收效甚微,先是右侧的腮肿起来,这会儿左边的也肿了起来,嘴都张不开了,进食喂药更是困难,胤祹这时候万分的想念后世的针剂消炎药。 到了后半夜,风尘仆仆一路急行的太医终于到了。 康熙得信儿后也顾不得什么天子尊严,让他们下了车也不用请安了,直奔十八阿哥的帐子。 还好胤祹拦下了,让他们都去沐浴更衣后才进帐子。 这几个太医看了一会儿,凑在一起嘀咕了一阵子,便由一人给十八在这腮上、耳朵上下了针,接着又开出两道方子,胤祹看了一眼那外敷内用的都有这蒲公英,另外这柴胡也算是消炎的,其他的至于防风之类的他就不认识了,不过看着他们这模样儿想来是有救的。 胤祹在这边等了半宿,又是外敷有是内用折腾到了天亮,他正想出去换口气,就见十三摇头晃脑的进来了。 “怎么了?唔,出去说,我这正想出去透透气呐。” “啊?”胤祥看着满眼红血丝的十二哥,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想着那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说不得太子半夜也睡不着出去透气呢?这么想着,胤祥也就不想拿这个劳烦已是很乏累的十二哥了,只说:“没事儿,只是有些纳闷,这几日大阿哥那边的人每到下半夜的巡视都很是懈怠,弟弟我不得不给他把把关呐,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篓子,皇阿玛怪罪下来可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儿了啊!” 胤祹听了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瞅了眼四下里,连忙凑过去低声问道:“这事儿多久了?还有谁知道?” 胤祥看着十二哥郑重其事的样子也不敢打马虎眼,想了想才道:“唔,就这几日的事儿,自打十八病了后,我也没跟别人说过,应该除了大哥自己那边的人,我这边的也只吩咐下去说是因为十八弟的病要严加防守,想来应该没人注意到这个的。” “那就好,你这几日也留点心,我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胤祹捏捏眉心有些不确定的嘱咐着。 “十二哥你别吓我啊,对了,昨儿个晚上十四弟好像出来逛游了一阵子,说是担心十八弟睡不着,出来走走。”胤祥想起昨儿京里来人之前自己在龙帐不远处碰到了十四弟,连忙补充道。 “十四弟?十四弟,难道?那也早了点?那是巧合?” 胤祥看着背着手转悠的十二哥,摸摸脑门凑过去道:“十二哥你瞎嘀咕什么呢?你大点声!” “去,一边去,我这还没想明白呢?”胤祹把伸到自己脸下的脑袋拨到一边,看着那初升的太阳长长的叹口气。 胤祥看着拧着眉头的十二哥,想着他说的那些话,暗自记在心里。 “哎呦,两位阿哥都在呐,奴才给两位阿哥请安啦!”梁九宫老远就看到帐子前的十二哥和十三阿哥。 “喑嗒多礼了,可是皇阿玛醒了?”胤祹赶紧托起人来问道。 梁九宫笑眯了眼,“要的要的,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哦,皇上差我来问问小阿哥今儿怎么样了?” “唔,皇阿玛身体怎么样了?”胤祹想了想不答反问道。 梁九宫也没深究只答道:“万岁爷没什么大事儿,昨儿个灌下一大碗药,今儿醒来没什么大碍了,十二阿哥可是要让那些个太医去见见万岁爷?” “喑嗒深知我心呐,十二寻思着还是让他们去,在怎么着咱们也说不明白。”胤祹笑着道。 “那也成,他们到了这里也该给万岁爷请个安,那老奴这就带人过去了,十二阿哥可是要跟过去?”梁九宫闻弦歌而知雅意笑着追问。 “喑嗒您带过去就是,十二我一宿没睡,十八也稳定下来了,我这就先回帐子用个膳、睡个觉了啊!” “十二阿哥好走,万岁爷那边;老奴会禀明的。” 胤祥跟在十二后边,半响才道:“十二哥好大的面子呢,这位乾清宫的大总管可是对您恭谨有加呐,哎呦喂,十二哥,您到底给了他多大的好处啊?” “滚一边去,哥哥我那点家当你还不知道?有什么闲钱给他?再说哥哥那点小钱人家还真看不到眼里头,至于为什么?哥想了这么些年也没想明白,最后只能归结与哥哥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慈眉善目,风流倜傥,学富五车,一直梨花压海棠,他,唉唉唉,哥哥我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啊?切!你小子笑什么?屁股痒了不是?”胤祹看着跑远的十三,瞪了一眼憋着笑的贾六,心情大好往回走。 “奴才这不是替主子高兴嘛!”贾六屁颠屁颠跟在后边。 胤祹进了帐子把外袍一脱,洗了把脸躺在榻上才对正在收拾那些东西贾六道:“拿来,对了这些个东西你让他们收拾就好了,怎么说也是我十二府上的副总管了嘛!” 贾六翻个白眼,去净了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脱了外袍,这才把藏在里头的两封信递给主子。 胤祹抽过自己那封,看着封面上那熟悉的字体,心里一片火热,小心的刮开火漆,拿出来一看,薄薄的一张纸,打开一看寥寥十几个字,“晚来风急,少说多做。家里安好,望弟勿念。” 胤祹刚才那股子劲儿立马被抽走了,瘫回到榻上,无力的喃喃自语:“哎呦,本想不给他写信,怎么也该担心一下,来问问?唔,我早该知道的,怎么这么些年了还不死心?指望那位能给我浪漫一下?我脑袋昨儿个被驴踢了是?还是昨儿个晚上被门挤了?不对被板子挤了,这地方没门,靠!胤禛你等着!这次连个署名都省了!人家都说是七年之痒,这不是早过了这个坎了?还是自己太不努力?” “主子?可要用膳?”贾六看着主子在那里神神叨叨的,不由猜测这四爷给主子写了啥?都能当饭?不是说是回来用膳吗? “还吃你个头啊!你主子我气都气饱了!” “十二哥你不吃了?对了四哥给你捎信了没?有我的没?”胤祥走到半路突然记起自己干嘛的了,赶忙往这边赶。 “在那边,自己去看……” 胤祥被他这有气无力的模样儿吓一跳,一边问一边拆开自己的信,“四哥给你写了什么,让你气成这样?” “就是没写什么我才气……对了你这上边写了什么?”胤祹前半句还一副要死要活的,后半句突然又神精气足了,一骨碌爬起来把信夺了过去。 “哈哈哈,你这上边的字儿更少!哎呦喂,笑死我了,四哥出家修闭口禅一准儿能成!” 胤祥从地下拾起打开的信纸,看着上边的几个字儿,又看看笑着在榻上打滚的十二哥,摸摸脑门,一头雾水,有什么好笑的,四哥说话向来简洁,这会儿也没什么啊,难道饿出毛病了? 回头对边上做木头桩的贾六道:“去,你主子都饿傻了,快,多上一份,爷也在这里用膳。” “嗻,奴才这就去。” 接着胤祥就有些傻眼,眨巴着眼看着用了三碗粥还吵着饿的人,匆匆扒完自己碗里的饭,借着巡逻的名义匆匆而去。 “哎呦,撑死爷了!小样儿,真当你哥哥我傻了?” 贾六在一边听着心里腹诽:您今儿还真的不怎么正常…… 接下来两日,十八的病是一天好过一天,康熙看着心里也高兴不过这西巡的十二已是耽搁了半旬,眼看着十八康复也只是时间问题,便带着其他的儿子先一步西行而去,只留下被小十八青眼有加的十二阿哥胤祹。 这道旨意一下来,胤祹把牙根都咬酸了,他不在京里头和那人亲亲我我,死皮赖脸的跟出京来这是为了干嘛来了?难道来吃沙子啊? 只是看着小十八消肿后,可爱的脸盘上那滴溜溜转的眼珠子还有康熙的信任的目光,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往肚子里吞,领命留守。 只是康熙刚走了没两天,胤衸的病又有了反复,□的□出现了红肿发涨,别人知不知道,他不管,他自己可是清楚的,这是重感染,只是自己严格进行的消毒预防措施下还出现这种情况,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胤祹不敢怠慢下令彻查的同时赶紧把请罪折子发了过去。 只是康熙还没回来,侍候胤衸的一个贴身的婆子便死了一个,胤祹当时便砸了一个鼻烟壶。 这边营地乱糟糟的时候,京师收到了康熙临行前发出的信。这回是胤祉、胤禛一起看的信。 “这是喜信!若像平常一样封固,你们拆阅起来太耽搁时间,就不封了,另朕就先行把消息也写在封皮上了。” 俩人面面相觑,半响胤祉才道:“这十八弟可是得了老爷子的欢喜了。” “呵呵,老来得子嘛,那咱们看看里面写的什么?”胤禛心里也有些好笑,上次急成那样,这次高兴的连谕令传递的规矩都不顾了。 “十八阿哥现今已有好转,想是断无大妨了。你们也可放宽心。朕一年迈之人,也仿佛获得新生一般。” 这就完了? 看完之后,俩人四眼相对,目中都透露着这个讯息。 “哈哈,成,没事儿最好,这样咱们也可以给宫里头报个喜了,上次的事儿也不知道那个乱嚼舌头的给漏了出去,虽是不明不白,这会儿正好也能给皇祖母安心。”胤祉心里暗骂一声废物,面上却是带着笑偏头去问询老四道。 “这?合适吗?皇阿玛心里头没说呐。”胤禛有些迟疑的问。 “这有什么,不是都没事儿了吗?成,我这就进宫了。”胤祉不以为然的道。 胤禛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儿,也就点头,只是这活计他是不会揽上身的。 京城一片欢喜的时候,康熙已经是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看着面上浮肿再起,已是说不出话来的老儿子,想着自己临走时还说等他病好了还要去给他打头老虎,康熙忍不住两行浊泪已是落到明黄的前襟儿上,湮湿了一大片。 胤祹看着一身风尘、颤巍巍的坐到榻边的康熙,感觉他一下子就老了几岁一样,那身上的悲凉让人见之落泪。只是看到后面的胤礽是自己走着进来的,不由的松口气,那事儿还没有发生,一切也许还有回还的余地。 “小十八?阿玛回来了,你不要吓唬阿玛啊?小十八?” “呜呜,阿玛,疼,……” “皇阿玛,十八弟他,他□不能动。”胤祹忍着泪上前解释道。 康熙怔了一下,抖着手将盖在身上的薄被揭开,被白布缠绕的□就呈现的眼前,薄薄的一层布片并不能盖住那已经有点肿胀变形的地方,康熙看着那地方,眼中本已止住的泪又落下来。 “你们几个好好医治,朕只问结果!胤祹跟我出来。”康熙声音有些沙哑的吩咐,转身的时候给俩人使个眼色。 “嗻。” 胤祹还有太子等皇子阿哥都跟着出了帐子,一路往龙帐行去。 “你们都回去,约束好手底下的人,别让朕查到什么与你们有关。” 胤祥看着众人没怎么注意这边,拉拉身边的梁九宫,“喑嗒,还请费心为十二哥周旋一番”,边说边把一锭金子从袖子下递了过去。 “十三阿哥有心了,老奴这就回去了。”梁九宫也不多待,快走几步赶上前面的俩人。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看着老爷子几人慢慢走远,进了帐子。 胤礽看着消失在帷帐前的身影,有些担心,只是他这会儿也没什么办法。 胤祯想着方才十三哥手里的黄色,心里失笑,那大总管是一锭金子能收买的?笑话!再说这么大一个篓子可不是他一个老奴才可以揽下的了。 胤祹一进了帐子就跪下了:“儿子无能,让十八弟深陷危局,请皇阿玛责罚。” 康熙看着额头上青筋蹦出的十二,靠在椅子里,半响才道:“你起来。” “皇阿玛!?” “主子,这个。”梁九宫将一张打开的纸条递上去。 康熙看完了已是铁青一片,伸手就把一个杯子摔在地上,那溅起的瓷片划过胤祹的额角,温热的液体滑过眼角。 “好好好,真是能耐!竟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这是什么时候就开始撒的网?啊?都一个个的想什么?朕真是生了一堆好儿子啊!啊?!” 胤祹也不敢擦拭,伏在地上。 康熙在帐子内走来走去,半天才把火气压下去,看一眼仍跪在那里的十二,转身往上边的椅子走去,心里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欣慰,缓下声音道:“你起来,这事儿谁也没想到,这就是朕的好儿子啊,他们可都是亲兄弟呐!呦,九宫快快,拿东西给他包扎一下,你这孩子怎么不说一声!” 胤祹看着拿着东西走过来正要给他上药的梁九宫,突然道:“等一下!皇阿玛,儿子还是这样出去比较好。” 康熙盯着那血流了半边脸的十二,半响才点头道:“好,难为你了,只是怕也查不出什么来,就算查出来了……你赶紧回去。回头你自己让下边弄点人参燕窝多么的补补,好了下去。” “儿臣告退。” 梁九宫看着退出去的十二阿哥,不由的小声对上边的人道:“主子知道不是十二阿哥?” 康熙看着低头的老奴才,冷笑道:“九宫呢,你这是想试探什么?” “奴才不敢。” 康熙盯着跪在地上的人,好一会儿才道:“起,不可能是他,单说他的秉性志向,他也不会对着自己的弟兄下手,再说他可是留守的唯一的掌事儿阿哥,还有这事儿他得不到半点好处。成了,你也别疑神疑鬼了,和十二没关系,朕也就是拿他给那些个人做个样子,朕累了,下去。” “嗻!” “十二哥!你这是?”胤祥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在离龙帐不远的地方候着,一同等待的还有十四、十六俩阿哥还有吕有功等几个奴才。 “没事儿,好了都散了,哥哥我晕着呐。”胤祹也没搭理人,扶着贾六的手就顾自往自己帐子那边行去。 “十三哥,皇阿玛这是怪罪十二哥了?可十二哥又不是大夫,不行,我得替十二哥申冤去!”十六看着远去的看着有些踉踉跄跄的身影,眼眶有些微红,转身想往龙帐那边跑。 胤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跌声道:“十六!十六!你冷静些,皇阿玛明察秋毫,你瞎搀和什么,没听十二哥说没事?跟我回帐子去!” 十四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主仆走远的方向,对边上的吕有功道:“爷也回去了,待会儿给十二哥送点滋补的东西,你还不赶紧去回禀太子去?” “嗻,奴才这就回去,也让主子给十二阿哥送点东西。”吕有功躬身一礼便转身离去。 九月初二,那作乱的人没查到,整个营地人心惶惶,而小十八的病情却是越发的严重,进食已是十分的困难,每每能有十之一二喂进去太医们就阿弥陀佛了。 “十八儿啊,跟阿玛说说你想要什么呢?阿玛这就给你弄回来,啊?” 胤祹看着连日来守着十八的康熙,脸色也晦暗起来,尽管他每次都让人给彻底的洗换干净了东西,可是他还是担心这老爷子可是千万别染上这个啊,虽然这大人得这个的几率很小,可是不得不防呐。 “什么?哦,老虎呐,成,阿玛这就去给你猎一头去啊?好,十八乖乖的等着啊,阿玛这就出发。” “什么?去围场?老爷子这身子成吗?”胤祥听完梁九宫传的旨,下意识的就反驳道。 “不想活了!?还不去准备?”胤祹听得他那句“老爷子”想也没想恨恨的在这家伙的后脑勺拍了一掌。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转热河行宫的那座有虎的围场,转悠了老半天也没见着老虎的半根毛,胤祹想着前几日胤衸刚好的时候自己还应着小十八以后要带他去打老虎的,如今怎么能入深山而不得? “往深处去!” “主子!去不得!” “哦?阿进泰,莫不是本阿哥的话你听不到?还是你心里有什么想法?成,你别动,回头太子二哥问起来就说我自己进去的!驾!”胤祹本就对这几个人心存芥蒂,不怎么待见,这会儿心里气正不顺,打马便自己往林子深处行去。 待到天色渐暗,众人已经回到外头集合的时候胤祥便开始找他十二哥,可找了半天也没见着人影。心里头一急,他也顾不得请命了,带着几个人打马便准备进林子。 十四瞅着不由的问道:“十三哥,这是要干嘛去?天儿可是马上就黑了!” 康熙等闻言也不禁问道:“十三,明儿再去,这大晚上的就是海东青也不容易发现那大虫呐。” “可皇阿玛,十二哥还没出来呐!”十三急得眼圈都热了。 “胡闹!随行的是谁?阿哥胡来他就就不知道劝着?来人,带好火把,分头进林子,各路人马保持联系,还有火把不能熄灭,有多少算多少!”康熙铁青着脸便想驱马进去,好在大家一起劝住。 众人纷纷点着火把往林子深处行进。 “十二哥!” “十二弟!” “十二阿哥!” …… “你们听,是不是在喊我?走,上马,赶紧回去!哎呦,丝!”胤祹捂着肩膀恨恨的道:“马勒戈壁的,这畜生抓的还真疼!” “爷,您没事儿?要不奴才给你牵着马?”阿进泰小声问询道。 “不用,我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就这么没用?没有那曹大人九箭连珠的本事,可爷这也是三箭全中啊,好了扶我上马,这鬼地方还是快走!” “是是是,奴才最笨不会说话,十二阿哥您大人有大量!” 出来的时候倒是容易多了,正好碰上进来寻人的胤禵,高举晃动的火把在夜色里还是很容易发现的。 等到出来看着马背上的康熙、太子胤礽胤祹脸上也是微微发热,好在康熙也提前知道了他猎到大虫,又受了点伤也就没说什么。 稍事包扎时候,一行人趁夜赶回到永安拜昂阿地方的宿营地。 康熙强撑着去探视了下已经睡过去的胤衸,心下叹口气,也明白这会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回到帐子下,对着来例行禀报的大阿哥摆手,没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怨恨与快意,就让他出去了,留下胤礽说了会子话也打法出去,满心满身的疲惫包围着他,让他躺在榻上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隔日一张新剥下来,未来得及硝制犹带血腥味的虎皮便送到了胤屑钡醚劾锏睦嵋桓鼍⒍的转圈,要不是他自己强忍着,怕是早就落下来了 胤祹看着这模样儿心里发酸,嗓子哽住,半天才道:“小十八是不是激动的很?十二哥说到做到,虽说没能带着十八,可是那天只要是十八弟好了,十二哥决不食言,立马带着你去亲手猎一头回来,如何?” 胤祹看着艰难点头的小十八,眼中的泪实在是没忍住,转头把位置让给后边的弟兄,转身出来帐子,对着那朝阳流眼泪…… “给。” 胤祹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草原上风大,眼睛进沙子了?擦擦,可别让人误会了去。” “二哥!” 过了半响,胤祹才记起来,赶忙道:“二哥还是快进去!万一” “你不用说了,我懒得做戏了,那天说不得我也会想十八弟这样先走一步的。” “二哥你!” 今天这一整天胤祹觉得特别的短暂,几进几出,这天就擦黑了,康熙更是一整天也没出来,好容易到了子时,年纪到底是大了,身子便有些撑不住了,被众人劝回到御帐里。 只是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丑时,御帐外头突然乱起来。 “抓刺客!有刺客!……” 空旷的原野上这声音非常清晰的传道众人耳中,胤祥正在附近便迅速的赶了过来,看着那被刀剑架在脖子上的一道黄色色身影,不由的就高喊:“住手!怎么回事儿?” “回十三阿哥,这个人冒充太子,而且还用匕首划开帐壁、窥伺龙帐。” “啪!” “混账,你不认识这是谁?他会窥伺龙帐?你是那个营的?谁的兵?” “十三弟,怎么还想扇哥哥我一把巴掌?这是哥哥我带出来的兵!”胤褆适时的赶到,一切都照着他的计划进行着。 “大哥!” “列位也都是有身份的人了,都待这二嚷嚷什么呐?万岁爷在里面歇着都不知道?成,也别跪着了,万岁爷说了都进来!”梁九宫阴着脸的从里面钻出来就是一嗓子! 胤祹刚回到自己的帐子歇下没多久,闻言感到的时候只来的及看到胤礽脸上那带着的淡淡嘲讽和一抹苍凉,还有胤褆那满脸快意的笑容见到梁九宫时换上的诚惶诚恐,以及十三眼中的一丝焦急悔恨,十四脸上的平静无波。 “诸位,请!” “喑嗒,那我等” “十二阿哥,十四阿哥,万岁爷说了不相干的人还是不要进去了,您二位还是先回去歇着。” 128、一废太子(一)(二) 一废太子 想着方才梁九宫那严肃的面孔,还有那已经落下的帷帐,胤祹也知道这当口指不定自己哪一句话不当,就把自己给赔了进去,也只得默默退远,只是那眼神却是离不开那座帐子。 这里的响动不大,只惊动了近御侍卫吴什、都统崇古礼等,不可避免的领侍卫内大臣尚之隆也出面迅速接管四周警卫,封锁了消息,除了有心提早感到的胤祹、胤禵俩人,其余的阿哥也没惊动。 九月里,草原四更天天黑风高,后背上惊出的汗这会儿也决着有点冷,凉飕飕的风一阵阵的吹过让胤祹禁不住打了喷嚏,揉揉鼻子,心急里面的情形的同时心下暗恼,明知道这几天就会出事儿,可自己这几日光顾着小十八,却是把这“帐殿夜警”的大事儿给忘了,自己巴巴的跑来大草原不就是为了阻止这个事情?小十八的病自己已经尽力了,可方才的一幕却是让自己被冷水浇了个透,清醒过来。 事到如今、尘埃将落自己为什么还能如此安静的站在这里?还是他心底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扪心自问这是为他自己还是为老四?自己真的就从没那个心思?那初次临朝的心跳是为哪般?也许……不不不,他只是不想改变历史而已。他来只是想把十三摘出来,哪料到事实如刀,历史的惯性不是那么好改变的,只希望那野史上的事儿不要成真…… 胤祹心里的两个声音不停的交锋,可多年的习惯却是让他依旧是面上风平浪静,只那盯着御帐的眼中隐含的一丝焦急透漏了心里的想法,还有自己藏在袖子里的交握的双手却是不停的转着那有些年头了的翡翠扳指。 正当胤祹内心交战的当口,忽然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被惊醒的胤祹身上禁不住一抖,快速的一瞥,却是发现方才还立在他身后的十四,这会儿已是同他并肩站在一处了。 看着脸上逐年褪去稚嫩,已是同自己一般高的十四,胤祹现在打心底里不想见他。史上虽是没说这即将发生的一废太子除了直郡王胤褆还有谁参与了,十四是否在其中扮演什么不光彩的角色,这些都没有明确的记载。可是近年来飘忽在众兄弟间的十四,让胤祹潜意识到他早已不是那个小时候缠着自己的小十四了,他,可是以后的大将军王呐。 “十四弟也没回去呐,也为十三担忧?想来也没他什么事儿,你我耐心等等。”胤祹按捺心中不耐,和声抚慰。 胤禵听着身边人的套话只点点头,只是望着御帐上攒动的人影有些出神,心里实在是疑惑的紧,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那这一切到底是谁的手笔?大哥?三哥?八哥?还是另有其人? 不过这会儿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好容易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不由打起精神黯然回到:“十二哥说的是,想来十三哥最多治个治军不严、办事不利的罪名,只是那匕首” 突然御帐的一声隐约的瓷器摔碎的声音打断了十四的话。 胤祹吃惊的望去,帐子上人影晃来晃去,想来是康熙坐不住了。 不管御帐外的人如何猜测,御帐内的人却是表情各异。 胤褆刚把最近一段时日太子胤礽每到深夜就到御帐附近逛游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完,就听见上首坐着的皇阿玛面色铁青把手上的茶盏给摔烂了,吓得他一个激灵、脸色微白把想要继续往太子身上泼脏水的话咽了回去,垂首只偷眼瞄着老爷子的背影。 康熙看着那盘子中闪着寒光的匕首,怎么都压不住心中的那股子邪火,沉声问道:“十三,你说!胤褆说的可是真的?” “这……”胤祥本想糊弄过去,只是看着老爷子豁然转身,那铁青的脸色,阴沉的目光,下意识的回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进来半夜巡查却是看到过太子出账,想来” “想来什么?!” 胤祥瞄一眼自打进了帐子就一脸悲戚木然、安静异常的太子,还有刚在帐子外瞥见的大哥脸上的那份得意,忍不住回到:“想来是担忧十八弟弟的病情,这才深夜难眠” “那这个呢?还有那帐子上的豁口?!难不成他睡不着觉跑到朕这里划着帐子消愁来了?!” 胤祥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皇阿玛,有些张口结舌,他何时见过如此失态的皇阿玛? 梁九宫早就吓的跪在边上,这时候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帐子里如今只有康熙一个的粗喘的声音,半响才有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 “皇阿玛若说儿臣别样的不是,事事都有,只是弑逆的事,胤礽实无此心。” 众人的眼光不由的都落在了跪在那里的太子身上。 梁九宫和胤祥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万岁爷正在气头上,如今又是人证、物证俱在,这时候还这样“理直气壮”岂不是火上浇油? 果不其然,康熙闻言气的蹭的就站了起来,手有些哆嗦的指着太子恨声道:“忤逆不孝!你……这是逼朕废了你!” 胤褆低垂的眼中闪过狂喜,胤祥和梁九宫却是失声喊道:“皇阿玛三思!” 御帐里刀光剑雨、火药味甚是浓重,可帐子外也是乱作一团。胤祹看着不远处被侍卫拦住的小太监,认出正是小十八的贴身小太监,不禁快步上前,就听那个小太监喊道:“十二阿哥!十八阿哥不行了!” 这话一落就被从后面赶来的十四阿哥听到,一脚就踹了过去! “啊!” 惨叫声让胤祹回神,叱道:“十四!” “混账东西!天家贵胄也是你一个奴才乱嚼舌的!” 胤祹对十四的反映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拉住又上前踹了那小太监几脚的十四,道:“这时候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快走!” 胤祹临走前给贾六使个眼色,胤禵这才不敢不怨的跟着往御帐那边行去。 正想同守卫交涉的胤祹,恰好听到康熙的那句话,不禁高声喊道:“皇阿玛!十八弟那里有变!” 胤禵闻言脸上不虞之色一闪而逝,却见康熙动里面冲了出来,也不管帐前的俩儿子,快步离去,后面紧跟着梁九宫。 胤祹看看打头的侍卫吴什,还有四周的侍卫们,眼中闪过无奈,跺跺脚,向渐行渐远的康熙追去。 胤禵迟疑了一会儿也转身离去…… 胤礽看着那人匆匆离去,不由轻笑出声。 胤祥听着后背有些发毛,禁不住喊了声:“太子?” 胤褆闻言撇撇嘴,心道:很快就不是了…… 一百二十八章一废太子 却说胤祹满腹心事的往那边走,有些后悔方才多管闲事了,好在快到的时候就碰到了来寻的卢冰,回头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人影的十四,胤祹凑上去附耳吩咐了几句,这才收拾心情快步离去。 待到胤祹到了的时候,里面却是康熙暴怒的声音,和着太医们低声的求饶声,胤祹一时间也进不去。 急得他团团转,却是没人敢进去通报。天色慢慢放亮,可胤祹的心越来越沉,连十四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都不知道。 “胤衸!” 站了半天,胤祹手脚冰凉,脖子也有些僵硬,康熙话音里的悲伤是人都能听出来,他也顾不得擅闯御前,抬脚就进了帐子。 一进门暖气袭来,可胤祹顾不上这些了,绕过满地碍脚的太医们,就见康熙俯身搂着小十八喃喃的说着什么。 灯火通明的帐子映出小十八那肿胀的睡脸还有康熙面颊上的水痕,想着往日里那个总缠着自己的伶俐可爱的孩子,胤祹禁不住红了眼眶。 转身对着边上侍候的小太监吩咐了几句才上前轻喊:“皇阿玛……” 康熙听到后身子微不可查的僵了下,却是脸都不抬,只轻轻的对着胤衸道:“小十八啊,你看你十二哥来看你来了,快些好起来,昨儿那虎皮可是你十二哥亲手给你猎来的呐……” 胤祹听着这絮絮叨叨的话,那忍着的泪终于掉了下来,忍不住道:“皇阿玛,十八弟他身上疼” “十二阿哥,十八阿哥他去了”梁九宫忧心的看一眼万岁爷和神情紧张的十二阿哥,哑着嗓子低语道。 “胡说!混账!小十八不过是睡了!”康熙抓起手边的药碗就朝着梁九宫就扔了过去。 “皇上!万岁爷!您可千万要保重龙体呐!” “别吵!” 胤祹尽管在外头就有些才想,可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可这时候这层窗户纸被戳开,他只能呆呆的看着榻上安静的小十八,暴怒的康熙,还有跪在那里泪流满面的梁九宫,半响才缓缓的跪了下来,抖着手伸向榻上的小十八…… 那鼻子下不再温热,胤祹下意识的缩了回来。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动静,胤祹快速回神,看了眼这会儿有些错乱的康熙,起身出账同赶来的十五、十六、十七说了说大体情形,十六闻言那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胤祹侧身摸去泪痕,拍拍他的肩膀,看着几人身后的随从,不意外的看到了曹颙,点点头,猜到:“你们三个跟着进来,不要出声。” 帐子里除了几个默默流泪的,就只有康熙那喃喃的低语…… 先是听闻太子半夜持刀窥视,接着宠爱非常的小儿子病逝,康熙有些许短暂的失常,好在到底是千古一帝,从小经历非常,恍惚过后总算清醒了。 看着跪了一地的儿子,心里的悲痛一缓,接过边上递上的帕子,擦擦眼角才道:“都过来了?你们十八弟去了。” “皇阿玛节哀!”“皇阿玛保重!” 康熙听着参差不齐的带着哭音的话,忙昂起头,半响道:“你们都有心了”,又转头对跪在边上的梁九宫道:“九宫传朕旨意,即刻拔营,前往布尔哈苏台行宫,另让尚之隆等将那三人看好,任何人不得靠近!!还有让子端先草拟一分旨意,朕回京后要昭告天下,朕要——废太子!” “嗻,老奴这就去办!”梁九宫看着闭眼拧着眉心的万岁爷也不敢怠慢,忙应下,也顾不上自己额头的血迹,起身准备去传旨。 “等等,另着人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师,让胤祉、胤禩轻车从简,快马过来,京里就让老四留守。哦,顺便把十八的事儿跟宫里通个信儿。还有废太子的事儿也瞒不住,朕也不相瞒,这事儿专门让子瑞拟个折子,待会儿拿过来朕过过目就给皇额娘送过去。另外就是胤小⒇废榈牟钍孪冉庸去,好了,你们几个也都下去,朕,再单独待会儿。 胤祹看着有条不紊、分外平静的吩咐完了的康熙,像是突然被抽去了精气神,萎靡了下来,也不敢多言,看着那边不知什么时候跪到角落里去没动的一地太医,稍稍放心,叩头谢恩后都退了出来。 曹颙在外头看着鱼贯出来的皇子阿哥,也不上前,只站在几个小太监后头拿眼角瞅着众人的神色,只见几个阿哥脸上都是一副悲戚,自己那主子十六阿哥满面泪痕,他多少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那位跟在十二阿哥身边的十四阿哥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让他觉得方才也许是自己花眼了。 大军缓缓而行,一路上康熙的马车上都很安静…… 一废太子(三) 一废太子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四,待到日上三竿,一众行人终于入住跸鹫和洛行宫,沉默了一路的康熙开始召见随行的大臣。 昨夜虽是很快封锁了消息,可在康熙的授意下多多少少的还是向不少官员透漏了出去。 知悉此事的大学士陈廷敬、领侍卫内大臣尚之隆、礼部尚书富宁安、都统崇古礼、近御侍卫吴什、起居注官等纷纷被一道口谕请进书房,看似镇定的瞄一眼上面提笔书写着什么的万岁爷,对跪在一边的三位阿哥都是视而不见。 整个书房里除了康熙一个人笔尖在纸上游走的声音就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了。 梁九宫立在桌旁,眼角的余光隐约看到万岁爷紧抿的双唇,攥着毛笔的微微颤抖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心下暗叹:太子爷这次怕是寒了万岁爷的心了,这恐怕是难以善了了…… 盏茶时间过去,康熙的笔依旧没停,只是稳健了许多,眼角眉梢也带上些许厉色,看的边上的梁九宫心惊胆战,倒是下边依旧跪在那里的臣子看不到,不然就更心惊胆颤了…… 一炷香过去了,下边的人膝盖早就酸痛不堪,不过却是没人敢露出半分不耐,身子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终于康熙站了起来,梁九宫自是小心翼翼的将御笔挂好,奉上茶盏。 康熙摆摆手,这才开口道:“起嗑。昨夜的事儿都听到风声了?拿去看看!” 康熙这沙哑低沉的话音落尽屋子里的人耳里,尤其是最后一句,声色俱厉,不啻于在众人头上打了个惊雷,皇上,这是有决定了。 陈廷敬小心的接过,迅速的浏览了一下,脸上的惊容不住的扩大…… 胤礽看着传阅的众人的神色,脸上的淡定依旧,只是目中的悲戚愈来愈浓; 胤褆本以为这一路上皇阿玛没什么反映,心中忐忑不安,如今看众人神色脸上的喜色却抑制不住的冒了出来…… 这二人的反映别人没看到,胤祥却是看在眼里,心中的猜测也是愈加肯定。 书房内的事儿大体胤祹是知道的,何况小十六跑来跟他说皇阿玛发了好大的火,他在书房外头老远就听到了。 胤祹听到康熙发火心里反倒是放心了,这一路不声不响的,又加上丧子之痛,胤祹还真的怕他憋出什么病症来,这会儿能泄泄火也是好的,毕竟他可是这个王朝的顶梁柱,现在倒不得呐。 他这会儿忙着准备十八的后事,寻思着往京里送信儿的也快到了,只是这紧要关头他却是不敢给那人传个信儿,不过康熙却是发了旨意给宫里头的,何况在康熙心中还是倚重这个埋头苦干的儿子的,想来也无须自己担心。 现在让他忧心的倒是那里面的十三了,只记得他隐约被圈了十年,可具体哪一年他记不清了。至于那胤礽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劝他了,这些年的倾慕怕不是自己的言语就可以打动的,要放手早就放手了,再说那人仿佛不是很恋栈那个位子,可众虎环伺却也是身不由己…… 胤禄看着这哥哥自从听了自己的话就开始神游,这会儿又拧起眉头,忍不住出声问道:“十二哥,也在想十八弟吗?” 胤祹闻言一愣,回头摸着眼眶微红的十六的脑门,心下暗叹,这时候想到小十八的也就这几个小的了? “放心,十八能离开这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呐……” “十二哥?”胤禄停了半天也没分辨出方才哥哥说了什么。 胤祹看着十六那疑惑的目光,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什么,快回去洗洗脸,待会儿也许得去给皇阿玛问个安。” 还没等胤禄往回走,传旨的太监却到了。 俩人不敢怠慢,整了下衣服便往书房那边的行去。 待到俩人到的时候却是早就站了陈相等人了。 只等了一小会儿,康熙便从里屋转了出来,身后跟着胤礽三个。 “跪下!” 胤礽身子一颤,便顺势跪下了,那“噗通”一声让众人下意识的往他看去,却只发现他脸上的神色愈发的淡漠了。 这表情落尽胤祹眼中,心中却是一跳,若是余情未了,加上身边小人当道,这二废怕真是他夺位导致了。又看了看那一夜苍老了很多却依旧挺直脊梁的康熙,心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尝过权利的滋味,这大概是最难放下的东西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环视跪在下边的,领侍卫内大臣、满洲大学士、前锋统领、护军统领、副都统、护军参领、侍卫、满洲侍郎学士、起居注官等并没有叫起,看到梁九宫准备宣读那道圣旨,他突然伸手止住,自己接了过来,开口念叨: “朕承太祖太宗世祖弘业……兢兢业业轸恤臣工、惠养百姓,惟以治安天下为务。今观允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难出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乃其恶愈张,僇辱在廷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专擅威权、鸠聚党与、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不探听,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任意凌虐,恣行捶挞耶!如平郡王讷尔素、贝勒海善、公普奇俱被伊殴打。大臣官员、以至兵丁鲜不遭其荼毒……” 下边跪着的阿哥、重臣听着这话那头是越来越低,胤祹听到那断断续续的嘶哑声音,则是担心的往康熙和胤礽身上看去,俩人一个面色通红,一个面色惨白,却是如出一辙的两行眼泪挂在腮边……何苦呐 康熙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嗓音也不由的拔高:“朕知允礽赋性奢侈,著伊乳母之父凌普为内务府总管,俾伊便于取用。孰意凌普更为贪婪,致使包衣下人无不怨恨!……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似此之人岂可付以祖宗弘业!?且允礽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朕即位以来诸事节俭,身御敝褥,足用布袜。允礽所用一切远过于朕,伊犹以为不足!恣取国帑、干预政事、必致败坏我国家、戕贼我万民而后已!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为君、其如祖业何!!!” 康熙说完却是悲愤交加,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再也站立不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 边上的诸大臣手忙脚乱的将其扶起,请罪声乱成一片…… 胤祹因为靠前,同梁九宫一左一右的扶住康熙,胤祹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在流泪,眼底的悲伤不是作假,心中暗叹:天家无父子上呐!又转头看一眼自始至终都没出声的胤礽,心道你若是此刻能放下这段思恋怕也不会落到那步田地,只是康熙心里有了疙瘩还能长久吗?老大、老三、老八还有那人会放过他吗? 康熙自是不知道胤祹这时候心里想什么,看着那拧紧的眉头只当是关心自己,半响又道:“太祖、太宗、世祖之缔造勤劳与朕治平之天下,断不可以付此人!著将允礽即行拘执,俟回京昭告于天地、宗庙,将胤礽废斥!尔诸王大臣官员兵民等、以允礽所行之事、为虚为实、可各秉公陈奏!” 面对着康熙的虎视眈眈,重臣功沉默片刻便纷纷伏地奏言: “皇上所见、至圣至明!” “圣上所言皇太子诸事、一一皆确实。臣等实无异辞可以陈奏。” “……” 听着这些表忠心的人,胤祹心里有些烦躁,瞄到跪在那里的胤祯脸上闪过那莫名的神采,胤祹心里一动,只是再去看时却是一片忧心,这十四长大了啊,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了。 看着众人中只有那老迈的陈相欲言又止,他心中不得不提胤礽悲哀,这中间从胤礽那里顺了仕途,贪了银钱的怕也不在少数?你们就这么急于撇清自己?你们就不怕他东山再起? 那自己呢?胤礽同那人孰轻孰重? 待到众人退下,只余几个皇子阿哥的时候,康熙才吩咐大阿哥直郡王胤褆这看押胤礽回京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待到众人准备退下的时候胤祹再也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下就喊道:“皇阿玛,儿子相信二哥不是那样的人!想来他只是忧心皇阿玛龙体,这才夜夜难眠,皇阿玛” “好了!都退下!朕自有决断!” 胤祥看着还想说话的十二哥,连拖带拽的从屋里一路拽到了他们那个园子。 梁九宫看着万岁爷瞅了一眼那关上的门,面上罕见的柔和了一些,望着窗外不知道想些什么。 康熙不说话,梁九宫可不能等着,小心翼翼的问道:“万岁爷都过了用膳的时候了,可是让他们上些清粥?” “不了,朕不想吃”…… 胤祹被十三拉回去,瘫在椅子里,心中反而是轻松了些,他自嘲的想,自己恐怕最后站出来也是图个心安? “十二哥!” 胤祹看了眼暴怒的十三焦急的看着自己,想着那个跟在自己后面的不点如今也长大了呐…… 胤祥回想着方才皇阿玛那要杀人的神色,看着依旧在走神的十二哥,忍不住上前抓着他的肩膀就摇了起来。 “好了。坐下去,哥哥我没想找死。” 胤祹看着十三一脸“我看就是”的神色,不由叹口气,看来十三一时半会儿不会被圈起来了,自己这次跟来总算放心了,只是可惜的小十八,到底是谁下得手?如此干净! “……知道你同二哥交好,可是皇阿玛已经下了旨意!你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呐!那金口玉言岂是说改就能改的?难道十三我就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二哥也没亏待过十三,这事儿还得” “十二哥!”胤祥突然发现自己说了半天那人根本没在听。 胤祹看着额头青筋直跳的十三,不由的干咳几声道:“咳咳,你接着说。我在听呐。” 胤祥端过茶盏一口喝干,颓然坐进椅子里,半响才道:“算了,这事儿却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如今皇阿玛免了我的差事,倒也清闲几日。” 胤祹看着有些丧气的十三,心道:你越是老实点儿我也越放心,这几年你却是越发的得宠,怕是碍着有些人的眼了呐! “这事儿处处透着蹊跷,你不搀和进去也让我和四哥少担份心。还有小十八的病情的突然加重、那个嬷嬷的自杀怕是有人有心为之,二哥这次多少算是撞在枪口了。” 胤祥闻言想着那夜二哥还有那匕首的之间的距离,还有离着帐子的距离心中的疑惑也慢慢扩大,只是自己说的皇阿玛未必相信呐,这样想着身上的脊梁骨仿佛被人抽去,窝进了椅子里…… 他二人在这里静默着,书房那边康熙却又发了几道谕旨:将将索额图之子格尔芬、阿尔吉蛇二格、苏尔特哈什太萨尔邦阿、俱立行正法。杜默臣、阿进泰、苏赫陈倪雅汉、著充发盛京。镶白旗护军统领伐喀、其为人朕甚疑之,不可使居领兵之任,著革职。 又发明诏:允礽党羽凡系畏威附合者皆从宽不究外。 出了这样的事情,康熙也没心思在草原上多待了,想来皇额娘知道这个消息怕是又要病一场了,自己还是快赶回去的好。 御驾回銮,经张三营驻扎博洛和屯行宫时,康熙又发诏将三阿哥胤祉从京里传召过来。同时接到谕旨的还有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禩,只是旨意不同。晋江穿越文jjwxc.ac. 130、尘埃落定 胤祹也不知道那康熙是因为杀了几个、流放了一批人后怒气得以发泄,还是怎么着,紧接着又下了道他怎么也没想通的圣旨:着八贝勒署内务府总管事。 这内务府什么地方?那可是皇帝亲信才能掌管的,包括里面掌势的几个大总管,比如说皇帝的包衣奴才曹家、尚家都曾掌管着这内务府,可现如今却是由一个阿哥掌管,虽然只是署。 胤祹可是知道这一个小小的“署”字,虽说还不是正式的任命,可也让胤禩差点儿就把这本来就满是亏空的内务府给彻底掏空了,等到历史上那个雍正登基的时候,可是连那登基大典都显得捉襟见肘了。 想到这里胤祹不由的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胤禄有些无趣的看着自打自己靠过来就一直拧着眉头不知道想什么的十二哥,转头看看四下里,打马凑近快速的戳了边上的人一下,小声道:“十二哥?十六看着皇阿玛最近身子越发的” 胤祹回神看着面带忧色又有些紧张的小十六,打断道:“十六慎言,皇阿玛不会有事的”,心道这会儿能想着康熙的身子的人怕也就是这几个小的了。 又探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是宫里长大的,这马上就要开牙建府了,想来这几年的有些事儿多少也明白一点了,哥哥也不多说什么,只记住自己那屁股多大就坐多大的椅子就好,十二哥这话糙理不糙,还有你额娘也知晓了小十八的事儿了,你有空还不如多想想见着了该怎么劝劝你额娘,别让她伤了身子就好。” “嗯嗯,却是十六方才鲁莽了,我这就同十五哥说道说道去。” 胤禄说着便打马往后面转去,心里却是坚定下来。十二哥这话不错,虽是没点明了说,可是这几年自己跟着皇阿玛进进出出也看明白了,加上从曹颙那边听来的,心里越发的通透了。 这二哥被废,定是要再立太子,只是这长有大哥,嫡有四哥,贵有十哥,论贤则有朝野上下、众人皆知的八哥,论得宠还有十三哥、十四哥,就是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十二哥在皇阿玛心里的份量也绝不低,不然小十八的事儿也不会只是罚了些俸禄就了事。 想通了的胤禄,这几日因为一点小心思压在心头上的石头突然就不翼而飞了,这几个哥哥去闹腾,自己只做看不见就是了。只是十五哥那边还要帮着额娘敲打一下才是。 初九,康熙一行驻跸喇门噶山,然后又把随行的众阿哥、大臣、起居注官、统领、侍卫等召集了,不外就是说说那胤礽的不是,下边自是“愿皇上以祖宗弘业为重、暂释痛愤、颐养圣躬”之类的套话,可是胤祹听到那句“从不令外间妇女出入宫掖,亦从不令狡好少年随侍左右。守身至洁、毫无瑕玷”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噎着。 咳咳,这胤礽请戏班子进他那园子胤祹知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说到这“狡好少年”就让胤祹纳闷了,难不成康熙早就知道胤礽那里的来来去去的几个男宠?那就是说康熙早先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呃,他不会让人做点什么?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让卢冰把如意给藏了起来。想来密旨到了也找不到人。不过这俩人现在没什么,有什么的可能性也不大,可万一真的碰撞出点儿火花,那如意可就真的不能再露面了,待回京后还是换个地方。 只是“雷霆雨露均势均嗯”这句话让胤祹这哥外来户体会更深,他疼你的时候可以捧在掌心,任你胡闹,可一旦越过了年那条线,当他的目光不再落在你的身上的时候,以往揪住的小尾巴这时候就是上眼药的好东西了,只是这后边的“守身至洁、毫无瑕玷”也太什么了,你老可是有个庞大后宫了啊,儿女也一大堆了,您还想怎么着啊? 京城 “哈哈哈!八哥,这下子老爷子真把自己个儿小金库的钥匙可就交给您了?!嘿嘿,八哥,这太子被圈了起来,老爷子又玩这招,莫不是” “闭上你的嘴!”胤禟瞪了眼四仰八叉的仰躺在躺椅里胡言乱语的老十,转头看着八哥斜倚在窗边,沉默不语的望着外头,又瞪了老十一眼,才拿起那道谕旨反复的又看了几遍才道:“八哥?你看这老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胤禩这才把目光从窗外那片泛黄了的竹林上移开,扫过那竹林边上的小鱼塘,看着那清澈的池水,池面上几片落叶,池底的艳红的几尾鱼,心中有些怅然。也没回头,只捏了捏眉心,半响才道:“帝心难测,只希望不是坏事。” “八哥是不是过虑了?”胤禟起身站到那人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外头那有些枯黄的竹子,又看着他眉宇间未散的忧色,心道回头就让人把那些个东西换了,免的八哥看了又暗自伤感。 看着又不做声的八哥。胤禟岔开话题道:“对了,这次得了旨意的还有咱们三哥、四哥那两边,三哥那里咱们的人传出信儿来说是那位吓的不轻,当日就连夜赶往皇阿玛那边了,四哥府上混不进去,不过接了旨意倒是往宫里头跑了两趟,哦,另外还有额娘说是皇祖母病了,叫咱们明儿去问个安。” “嗯,知道了,额娘这些日子身上也不好,这几日倒也常进宫,这样也不显得突兀。”胤禩转身看了眼老九,又道:“你上次派到南边的人可是有信儿了?” 胤禟闻言一愣,心道八哥可是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今儿这是?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瞒着的,道:“回来了,腾越那边还真是有好东西,也不知道小十二怎么知道的,不过想想要分他三成就肉疼。” 胤禟说到最后,想着那几人带回来的草药还有那些个美丽的玉石,脸上的笑怎么掩也掩不住了。 胤禩瞥眼看到,心中不知怎么就觉得很高兴,方才心头的沉甸甸仿佛也轻快了些。 胤俄在后头看着那边的俩人,心里嘀咕,九哥掉进钱眼儿了,难不成八哥也快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同胤禩书房的热闹相比,胤禛这里称得上是静谧了。 书房里灯影摇曳,桌子上的茶杯早就不再冒气,胤禛端坐在桌前,习惯的摸着那块镇纸,出神的望着虚空一处,心里却是在想着皇阿玛这话里话外怎么看怎么想顾念旧情呐,希望自己没领会错意思…… 苏培盛接过食盒,把人打发下去,再次问道:“爷?主子?您用多少用点?从宫里头回来就没进点东西,这” 苏培盛说道这里突然一顿,把“十二爷”三个字儿给吞了回去,有些事即使知道也只能烂在肚子里,改口道:“这福晋知道了,还不扒了奴才这张皮?主子,您” “好了,拿进来。”胤禛看着从门缝里小心翼翼的探身进来的有些好笑,自己也就是想事儿有些入神,也没发作了谁,一个个都这样子了,有些无趣的摆手让他退下。 胤禛看着那奴才小心的背影突然出声问道:“你十二爷府上没什么事儿?” “回爷的话,今儿上午卢总管倒是来过,高总管知会了奴才一声说是没事儿,也就没打搅主子。” 胤禛听了这才放下心,也没追究什么,不管他进出给自己换了热茶,自顾自的开始用膳。 苏培盛关上门,擦擦脖子上的汗,暗呼侥幸,忘了福晋也不能把那位爷的事儿给忘了,哪怕是没事也得给主子报个平安不是?哎呦,瞧瞧自己这个蠢! 只是这俩人只记得那远在草原的十二爷,却是都把前几日顺手救下就扔在城外园子里的一个人给忘到后脑勺了,当然这堂堂大清国的一贝勒爷、一个王府的副总管,那样的一个“小人物”也真是当不得他们费心去记住。直到年后相见之时胤禛才有些后悔自己打了眼,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这两边在悠哉游哉的时候,那三贝勒胤祉却是跑死了几匹马,心急火燎的赶到了草原上,急匆匆的侯在康熙的书房外。 “儿臣胤祉恭请皇阿玛圣安!儿臣有罪!” 康熙看着风尘仆仆、跪在那里的胤祉半天,看着他脸都白了才道:“你有什么罪?” “儿臣、儿臣……”胤祉嘴上吱吱唔唔的,那个心却是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莫不是自己在京里动的手脚被发现了?不行,回头就让人处理了,万一露出什么马脚就死定了。 胤祹在边上看着他这从小就高高再上,在礼部见了面也总想提溜着训他几句的三哥,这会儿那汗都滴到地上了,心里不由的一阵快意。 倒不是胤祹小肚鸡肠,只是实在看不得这种伪君子在他面前老装清高而已。 康熙这会儿看着他脸色变来变去倒是有些孤疑了,召他来不过是因为前些天胤褆总在自己边上说道胤礽的不是,话中无意提起他。这几日自己静下心来,也觉得事情蹊跷,才让他快马过来,不过就是心有疑惑,但家丑不可外扬,胤礽这事儿已经让自己彻夜难眠了,当着几个老臣的面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淡淡的道:“起来回话。朕知道你同胤礽甚相亲睦,所以才召你来问问,并非拘执你。你虽与胤礽相睦,但也未尝怂恿气为恶,且曾屡屡谏止,此等情节朕都知晓。” 本以为自己要倒大霉的胤祉看着康熙真没发作他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连日的疲惫涌了上来,一个趔趄却是差点跌倒,好在边上的十三扶了他一把。 康熙这会儿倒是有些心疼了,只粗粗的问了几句,就让他下去了。 只是下了个命令很奇怪,近日除了直郡王胤褆之外谁都不准去见太子的命令,竟是在胤祉身上给破了,这多少让胤祹有些吃味,他可是请了好几次都没见着胤礽。 只是隔日随行的都发现这万岁爷的口风竟是有些改变,竟是谕内大臣、大学士、翰林官员等:近观胤礽行事与常人大有不同。昼多沉睡、夜半方食,饮酒数十巨觥不醉。每每对月呆坐,遇阴雨雷电则畏沮不知所措。居处失常、语言颠倒。竟类狂易之疾,疑似有鬼物作怪。” 胤祹当时不再,回头听了十三、十六说道,一口热茶当场就喷了出来。 什么鬼怪作乱,这明明就是失恋了,受不了打击借酒消愁,外加有点夜猫子神经质而已,那这张嘴还真是……不过也亏得他,就让他们狗咬狗去。 “啧啧,厉害?头前儿十三我跟皇阿玛说的时候差点没让老爷子的眼神把我给吓死,唉,三哥真是有才啊!”胤祥看着这会儿还是有些出神的十二哥自嘲的笑道。 这还不算完,如是又过了几天康熙又下诏谕大学士等:胤礽宫人所居撷芳殿,其地阴黯不洁,居者辄多病亡。胤礽时常往来其间,致中邪魅不自知觉。以此观之种种举动皆有鬼物使然。大是异事。” 至此胤祹已经无语了,看来这胤祉是非得把胤褆给拉下马了。只是还有一种想法仍萦绕心头,挥之不去,这到底是康熙自己的意思还是真是胤祉的诡计?可是想到日后的巫蛊事件,胤祹倒是越发的不能确定了,还有小十八到底是谁下手的?胤礽真的划破了帐子? 得不到答案的胤祹有些烦躁,于是每每看到志得意满、趾高气扬尾巴快翘上天的胤褆的时候胤祹除了同情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他那副自己仿佛明日就是太子,未来就是皇帝的模样儿简直比之往日的胤祉都让胤祹嗤之以鼻,只是对着那胤祉的做法他更是不齿。 只是胤祹忘了政治那是不讲手段,只看结果的。 九月十六,康熙等一行回宫后,直奔慈宁宫,先行探望了病中的皇太后,只是胤祹等人却是不知道这宫里的两尊大佛到底说了什么,只隐约听到皇太后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等他们进去的时候,康熙的眼眶是红的,皇太后眼泡虽是肿的,可那神色却是平和的。 安抚好太后之后,接着康熙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召见早早就候着的众大臣、并着钦天监等拟定日期,礼部等准备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废斥皇太子等事宜,并将去幽禁在上驷院旁,由直郡王胤褆同四贝勒胤禛共同看守。 只是这其中屡屡提到胤礽的种种反常举动乃是鬼魅蔽其本性,又提到太子太傅张英、熊赐履等,更甚提到太子是他亲自教养长大,虽是康熙自己说是他定要废太子,可是这话里话外隐隐约约透漏出来的偏袒之意一丝不差落进朝中大员,还有在场的有心无心的阿哥们耳里,这其中的扑朔迷离越发的让他们浮想联翩起来。 131、诡秘迭起 一百三十一章诡秘迭起 太子被拘执,京城上下各种声响不断,当然响动最大的还是当初那一帮子推太子上位的那些守旧派的大臣耆老。 这会儿眼见着这太子被废马上就要昭告天下,这关乎他们切身利益的大事儿自然是都心急如焚。少不得联名上了数道折子,痛哭流涕的高喊“祖宗法训不可触动,太子乃国之根本不能轻言废除”等等。 奈何折腾半天,连康熙的面都没见着,这皇太后又不像当初的孝庄,却是个不理事的。 眼看事情已成定局,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消停下来。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般大的动静自是瞒不过那些有心人的耳目。 只是这些人多少理智还在,起码未做出弹冠相庆的举动。只是那直郡王胤褆最近颇有些身为皇长子,舍我其谁的模样儿。 要说这胤褆满面春风的回京后,虽说对他皇阿玛让老四同他一起看押胤礽心生不满,不过这会儿有老四这个“冷面王”尽心职守的帮手,他倒是有时间专心干点别的什么了。 只是他这幅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样子,落尽在胤祹眼里却是越发的瞧他不起了。 胤褆却是觉得这样很不错,每日除了进宫给他额娘请安,顺道去看看前太子消沉的模样儿,心里的舒坦无法言语,当然若是能更进一步,那他会更加高兴,往府上赶去的心思也越发的急切。 只是让胤祹有些苦恼的是,自己几次在康熙那里碰了壁,他本想借托胤颜庋撒手不管了,他那念头也不得不打消。这宫里头的事儿他相信康熙真想知道,还真没几件事能瞒过他去。这会儿他颇有些后悔的念头了,想来对胤礽那边的关注不会少,自己若是通过胤禛进去了,万一他哪天真的追究起来,自己岂不是害了他? 要说胤祹最近也是有点背,自打回京,他忙着十八的后事,胤禛又忒听话了点,所以除了开始在胤禛等迎驾的时候见过他一面,到现在都竟是找不到单独相见的时候,憋的他心里头快冒火了,加上他那便宜老丈人最近同胤禩走的愈发的近乎,他又不好直言相劝,暗示无果之后便也懒的去管了,反正也出不了大事,倒是及早醒悟的好。 这日从他额娘那里出来后,又提起今年选秀的事儿,这火上浇油,又得顾着孝道,胤祹憋着火跑到校场,同正在那里陪练的十六、曹颙对打了一番,面上才好看了些。 胤禄看着被他拽着到了住处的十二哥仰躺在藤椅上的十二哥,揉揉自己酸疼的肩膀没好气的问道:“我说十二哥,你这是打哪来,谁给你气受了?哎呦喂,弟弟这小胳膊小腿儿的~” 胤祹懒的回话,由着旁人给他净面洗手,等收拾停当了,接过边上小太监递上的茶水,灌了下去。 “小窦子,你主子可是我啊?!” 胤祹没理会他的搞怪,一抬头不小心撇到拘谨的坐在一边的曹颙,心中纳闷,自己又不是生了副恶相,也算是一英俊潇洒的古代四有青年了,在外又素来以和善著称,怎么每次见着自己这孩子都这么拘束呐? 曹颙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下意识的挪挪屁股,时间一长,这脖子后边的汗毛就一根根的竖了起来。这也怪不得他,他可是记得很清楚,有次这十二阿哥搭着自己肩膀,四贝勒爷那寒冰一样要穿透自己的目光让自己不得不记忆尤深呐。 虽然他现在仍旧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只归结于四阿哥十分注重规矩。 刚才校场上自己可是硬挨着被揍了好几下,也没坏了这主子奴才的规矩,这会儿十二阿哥又拿着探究的视线注视自己,这习惯性的就发毛了,端着茶盏的手也僵住了。 胤禄顺着他十二哥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乐了,笑道:“孚若,平日你看你淡定自若,就连皇阿玛也夸你老成持重,今儿怎么见着我十二哥就跟那老鼠遇见猫一样了?你不是做过对不起我十二哥的事儿?哈哈~” “奴才不敢!”曹颙条件反射的从椅子上出溜下来,彭的一声就跪在地上。 兄弟俩疑惑的对视一眼,这人怎么听不出玩笑话?还是曹老头荼毒太深了?只是俩人怎么也想不到是他们那个冷面四哥吃醋,一时没控制住,给人家小孩留下了阴影。这会儿这孩子只要有第三者在的时候,当着这十二阿哥那叫一个规矩。 胤禄也看出根子在他十二哥身上,平日里他可是没见过孚若跟他这样客气,只是这会儿也不是深究的时候,这人还跪在地上呐,他赶忙抬手让他起身。 曹颙打量了下俩位阿哥,看到那两道奇怪的目光,面上发红,也知道自己方才有点过了,现在听到十六阿哥的话也就顺势起身了。 胤祹也就纳闷一下,他这会儿一脑门的虱子正没出抓,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儿? 只是看着又端着一盘子果子进来的小窦子,胤祹突然问起原来跟着小十八的那个小福子哪去了?胤祹还是蛮喜欢这小孩儿的。 “说起这个,十六还真是佩服十二哥你了,这梁喑嗒面上看着和善,可骨子里除了皇阿玛,别人可是难以亲近的,谁知道我说是十二哥您让关照关照,这梁公公可是亲自给顾公公打了招呼了,这会儿正在敬事房那边跟着顾公公呢,十二哥久在宫外,可能不知道这位顾公公?如今这位可是后宫里各位娘娘眼里的红人呐,嘿嘿,这几年才升任的敬事房的总管太监,这小福子跟了他,想来也算是前途无量了啊。”胤禄一说起这个便滔滔不绝了,说的是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喷。 胤祹有些诧异的看着十六,再看看边上的曹颙一副“我很淡定,这很正常”的模样儿,不由的猜测,这十六整天在宫里都干嘛?还是说,这密贵人就是因为这个顾公公才能连生三子? ……………… 不提这哥俩在这边东拉西扯,慈宁宫花园临溪亭,康熙从太后那里出来,便一路行至此地,遣散众人,独自倚栏远望,四周亭台楼榭,绿树掩映,鸟语花香,斜阳西下,一片霞光铺满园子,好一派落日美景,只是这些却是消散不了康熙心中的烦闷。 半响一声轻叹溢出口,康熙突然想起胤礽,想起梁九宫给自己描述的胤礽现在住的地方,忍不住喃喃低语:保成呐,皇阿玛圈了你,你是不是恨朕了?让你呆在那个位子上这么多年,想来你也不容易,怕是真的不耐烦了?只是朕真的不愿相信你是真的等不及了?…… 凉风习习,湖面水波迭起,一层一层的反射着阳光,耀的康熙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南花坛里随风飞起的几片花瓣落入水中,打着漂转着圈的不能自己。 “呵呵,朕虽说富有四海,可同这落花何其相似,生于斯长于斯,落尽水潭,都是身不由己呐。” 慈宁宫花园门口,梁九宫急从一个小太监手里接过一锭金灿灿的元宝,匆匆的便要进院子,这时候却是被一声“梁喑嗒”喊住了。 “原来是三贝勒爷,可是想要面圣?只是……”梁九宫也不等对面一脸淡笑的三贝勒开口,便面带难色的开口。 胤祉心里暗骂,老东西,等爷将来荣登大宝,第一个先把你流放去宁古塔,要不就滚去景山看陵。 只是面上却是和善的问道:“可是皇阿玛有要事在身?” 梁九宫哪里听不明白,这是问皇上是否在召见什么人,只是他手上有东西要给万岁爷,也不敢耽搁,略一思索,便道:“那倒不是,只是万岁爷这会儿正在里头赏花,把奴才们几个都遣退了。” 胤祉一听心中微喜,心情不好?那我来的太是时候了,不过面上却是为难了一会才做出大义凛然的模样,道:“梁喑嗒,不过今儿胤祉却是有要事,烦请梁喑嗒代为通传。” 梁九宫也客套几句便匆匆进了院子。交付了东西才出来通传。 胤祉随着进了临溪亭,却是看到老爷子面色很是不好,心道这老奴才却是没骗自己,利落的一个甩袖,半跪下给康熙问了安,也不拖沓,便把胤褆最近的事儿加油添醋的给说了,顺带着把一些官员想要推其上位的事儿也捎带提了提。 康熙看完密报本来就气的脸上泛青了,这会儿又听胤祉说完,那嘴都气的哆嗦了,手上的茶盏狠狠的摔了出去,好在跪着的人还没傻到呆着不动,一歪头闪了过去,碎了一地。 “混账!逆子!求神问卜?那他怎么不来问问朕?啊?这胤礽还没祭天正式废黜,他就等不及了?还是他以为朕马上就不行了?”康熙怒不可解的对着那边跪着的俩人低喊。 这话可都是诛心之言,康熙自己可以说,可下边的一个“儿臣”,一个“奴才”,谁敢接话儿?都只把头压的更低。 康熙也没想得到回应,可是看着这俩人的反映,怎么看都不顺眼,冷哼了声,道:“先下去,有什么事儿马上回报。”看着他退出去了,又对着梁九宫道:“去,给朕把胤褆叫过来。” 梁九宫也摸着冷汗出去喊人传旨了。 康熙看着那一地碎瓷片,脸色越发的阴沉了,同这周围的一片夕阳下的美景格格不入。 宫里头有个风吹草动立马就传遍四九城了,何况,这次康熙是故意的大张旗鼓的来? 京城明珠府上,书房里,揆叙暗暗叹口气,阿玛说的没错啊,这位爷一没人规劝着便自己往死路上闯,想拉就来不及,这阿玛一去,怕是更听不进去别人的规劝了,还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的站到八阿哥那边,只是这到底是自己表亲,算了,明儿还是往娘娘那里递个话儿。 胤祹听了不以为然,他的下场看来同历史上不会有什么改变了,自己是不是该去同自己那便宜舅舅拉拉家常?只是康熙知道了会不会横生枝节?就算是自己拉住了他,可康熙在一日,这个格局就不会变,唉,胤禛…… 八阿哥府上却是欢声一片…… 胤禛知道了,只是皱皱眉头,对那人摆摆手,看着窗外,想着十二,心中一阵柔软,几天未见,依着十二那脾气…… 佟国维捻着胡子,闷一口小酒,笑道:“呵呵,这下子这大阿哥难有翻身之日了。” “叔父说的是,只是侄儿本就没看好他,连个书生都对付不了,只有匹夫之勇,若是安心当个将军也能落个善终,如今却是难了。”隆科多给对面的老者满上,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你也别说他,先管好你自己,你妹妹去了有些年了,不然你以为你那点事儿就能革了你的职?不过怎么说你现在也还是一等侍卫,好好看,想升职还是不难的,皇上这几年越发的念旧了。” “是,侄儿谨记。” 头天下响大阿哥直郡王脸色灰败的从宫里头出来,隔天早朝有人重提立太子一事,举荐直郡王便被康熙一句“胤褆秉性躁急愚钝,岂可立为皇太子”给堵了回去。 胤禩一直注意着相隔不远的那人,老头子话落,三哥胤祉脸上的得色一闪而逝,心道看来胤禟说的不错,昨儿他定是向皇阿玛进言了,大哥倒是可惜了。 散朝后,不少人的脸上都很淡定,毕竟昨儿那消息都有耳闻,今儿却还有人站出来说这个,这不是把他们主子往绝路上推吗?不过求神问卜,很多人还是信奉的,这皇上怕也是迁怒? 八阿哥府上 胤禩侧身靠在桌边,掠下茶盏里的浮沫,淡淡的道:“欲速则不达,大哥心急了呐。只是三哥这大义灭亲,就不怕在老爷子心里留下不敬兄长的印象?” 胤禟一听,笑着道:“呦,八哥,不用咱们动手,这是好事啊。再说弟弟可是听说了,今儿慧妃娘娘把他喊进攻里头,俩人也不知道什么吵起来了,末了惠妃娘娘还到我额娘那里去哭诉了一番,这个不孝的罪名怕是少不了的,再说,皇阿玛朝堂上这一句话就给他掐断了往上走的路子了。说不得,依着八哥你同慧妃娘娘的关系,他还会掉头来支持八哥你呢。” “啧啧,九哥你说的,咱们还缺他一个没脸的皇子不成?” 胤祯放下杯子,笑笑道::“十哥说的是,现在朝堂上有半数支持八哥,京城之外咱们的人也不在少数,自打十三哥调去刑部,弟弟在兵部如今也算是说的上话了。” 胤禩听这几个弟弟说的轻松,面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可是心中却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秋天的深夜,已是寒意颇重了,京城一处园子里,有人仰首望天,喃喃自语道:“闹,你们不闹出条路来,我如何往前走呢?”晋江穿越文jjwxc.ac. 132、陷害(一)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十八,遣官以废皇太子事告祭天地、宗庙、社稷,将胤礽幽禁于咸安宫。 此时虽未明诏天下,可是京里的官员们也知晓金口玉言,兼之昭告天地,断不能改了。 这样一部分人倒是消停了,还有些小心思的也都私底下动作,却是不敢明目张胆了。这从圣驾回京、太子被圈,短短没几日,整个朝堂乱成的一锅粥现在倒是水米分明了些。 只是让众人猜测不已的是那位大阿哥直郡王,刚刚被康熙一顿训斥,明眼人也都知道这位已经是失去了争夺那把椅子的资格了。 只是也不知道这厮是鬼迷心窍怀着别样的心思,还是认为那从小在他面前乖顺的老八能上位,自己这哥哥也少不了荣华富贵,刚祭天回来,趁着康熙召见众阿哥,竟是糊涂的出列跪倒御前高呼:“皇阿玛,儿臣还有话说。” 此话一出,康熙面上显出一丝不悦,只是看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胤褆身上,只摆摆手让他起身回话。 此时殿中除了被圈在咸安宫的废太子外,身上有了差事的几个成年的阿哥都在场了。 对于这明显有些不知趣的哥哥,众人的脸上大多是面无表情,不过也有几个却是显出了几分幸灾乐祸。 胤祹则是心中打骂,“小爷我好容易见着那人,你这厮又跑来搅事儿,怪道最后被圈!” 胤褆却是不管众人心中怎么想,言道:“回皇阿玛话,儿臣头前儿碰到一名叫张明德的算命的之人,此人在京城也颇有些本事,口碑也不错,儿臣记起八弟府上子息不丰,便将其请来到八弟府上走了一遭,谁知他回来却是言道八阿哥之面相,曾言八弟丰神清逸、仁谊敦厚、福寿绵长,后必大贵,此时子息不丰却是无碍,” 此话一处,康熙的脸色便沉了下去,握住把手的右手背上青筋绷起,只冷眼看着在那里兀自滔滔不绝的胤褆。 这屋子里变色的可不只是康熙,胤禩一听踢到“张明德”脸色就变了变,又提到自己的子嗣,面上已是有些发红,只咬牙暗自隐忍,谁想到自己福晋招回家的却是一条毒蛇? 胤禛闻言只是诧异的看了眼胤禩便垂首不再多言。 而此时对此早有耳闻的胤祹则是一心扑到了有些消瘦了的胤禛身上。 “……太子所行祸国殃民,且其党与众多,圈禁难免疏漏,须将其赐酒才可免除后患,儿臣愿领命前往咸安宫,也不用脏了皇阿玛的” 康熙听到这里已是怒不可遏,嚯的站了起来,转出御案,几步奔至胤焉砩稀 “皇阿玛息怒!”“万岁爷息怒!”“……” 康熙气的脸色铁青,看着被自己踹了几脚犹自不明,满脸无辜的胤褆身子都摇晃了一下,幸好梁九宫眼疾手快,搀住了他,康熙此时颇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嘶声道:“滚回你府里,没朕的命令不准出来丢人现眼!” 众人看着甩下这句话便出门而去的康熙,表情不一。 老十在众弟兄中长相最是雄壮粗狂,平日里也是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可这也不代表他傻,反倒成了他掩饰的面具,相熟的几个都知道他是粗中有细,要不也不会老八老九落了吗,他却是安然活了到了乾隆朝。 此时见康熙甩袖走了,又没了老九拉住他,几步走到胤褆跟前儿,低声笑道:“大哥,怎么着?想拉八哥下水?幸好皇阿玛明察秋毫,嘿嘿,您这也是被圈起来了?哦哦哦,还不算,怎么说都是在自己家里啊,也没人去把你府上侍候的奴才们都罚去做苦工,唉,可怜的二哥,当初可是” “我没有……” 胤禩看看面色惨白的昔日大哥,想着那慧妃便上前止住老十道:“行了,走。” 胤禟有些不满他八哥的作为,这样的人不落井下石简直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胤禩跟三哥、四哥拱手作别后便带着老九、老十,还有十四便先走一步了,胤祉也笑眯眯略带不屑的看一眼两眼无神的胤褆,攥着扇子背手离开,只是那份不屑,那把纸扇,落在胤祹眼中,就有些好笑了。这都快九月底了,还摇着把折扇,真是装大尾巴狼。 最后剩下胤禛、胤祺、胤佑、十二、十三还有瘫坐在那里的胤褆…… 众人面面相觑了半天,胤祹才出声道:“皇阿玛既然发话了,只是禁足几日,想来消气了便就撤了,咱们这就回?” 胤禛看看那闻言眼中现出些许神采的胤褆,心中暗自摇头,昔日有那明珠耳提面命,这大哥行事倒也是有些法度,如今却,只暗自叹口气,便当先走了出去,胤祹十三同那两位哥哥作别,也紧随其上,走出了这座有些压抑的宫殿。 从宫里头出来,便蹭着胤禛寸步不离的胤祹自然是紧跟气其后上了胤禛的马车。 只是看那人一路垂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儿,胤祹也不好打扰他,只是直勾勾的贪婪的看着他。 虽是有些消瘦,可精神稍显疲惫外倒也没看出什么来。只是那越发成熟的眉目轮廓却是在胤祹心中点起了一把火…… 胤禛回神的时候被眼前的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吓了一跳,只是接触到那仿若要把自己吞下去的目光,心底那根弦仿佛被人重重的拨了一下,身子僵了一下,嘴唇抖了下却是没说出话来。 那样的目光他并不陌生,这些年虽是各有职司,十二时不时的伴驾,二人聚少离多。 可十二总会找各种机会亲近过来,虽说自己也不是那需求旺盛之人,可十二却正是勃发的年纪,逮着机会便不有些不知节制,隔日自己便是腰酸腿然。 胤禛想到几月不见,看十二这目光,自己怕是不好推脱,何况自己仿佛也有些想念了…… 胤祹看着呆呆看着自己的胤禛,面上竟是慢慢的晕红,心中一喜,莫不是他也想自己了? 本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胤祹此时毫无顾忌的扑了上去,一个侧身便将人压倒了软褥之上,一手扣住那消减了却柔韧依旧的腰身,以后扣住脑袋重重的吻了上去,辗转反侧,轻咬慢添,纠缠住那条有些迟滞的软濡,不让它退缩,勾动着它一起轻舞、嬉戏,犹如两条相濡以沫的鱼……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都在升温,喘息声随着胤祹的唇舌、手指越发的急促起来,从唇到耳垂,辗转到眉间、额头,顺着鼻梁下滑到鼻尖、下颌,慢慢滑向解开了几个扣子的脖颈,一个个濡湿温热的吻落在身下人的每一寸皮肤上,胤祹想让他感受到自己分别后的思念…… 胤禛本来僵硬的身体慢慢的放软,任由他沉重的身体压住自己,那沉甸甸的感觉连带着那一个个有些灼热的吻、拂过自己腰身的手,让胤禛突然明白,自己喜欢十二这样的喜欢着自己,若是这样能让他呆在自己身边一辈子,那又何妨?何况,这感觉倒也不赖,当然若是能反过来,自己会更高兴? “嘶!” 胤禛被脖子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惊醒,诧异的抬头看着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的十二,只是那愈发幽深的眸子让胤禛差点又走神,只好干咳声道:“十二你” “四哥莫不是在应付十二?” 胤禛有些尴尬,可心里的想法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来的,只支吾道:“咳咳,没” “那四哥可是多日不见你那贝勒府里一后院子的女人?”胤祹自己说着心中都有些忐忑。 “咳咳,没”胤禛这次是真的被呛了下。 “那,四哥在宫里头可是有了什么念想?”胤祹刚说完那本来在胤禛腰腹不住揉捏活动的手便向下探去,隔着层层叠叠的衣料握住了那抬头的物事,并不怀好意的看着胤禛慢慢的捻动,时不时的收紧几下。 “唔,放手,十二!”胤禛身子抖了一下,慢慢的蹙起眉头,脖子仿若献祭一样舒展自己胤祹眼前。 送到嘴边的美食不用可是会遭雷劈的,胤祹自然不会客气,俯首细细的啃咬起来,手上也不停,感觉着身下人一阵阵的颤动,动作越加的放肆起来…… 胤禛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慢慢变热,久违了的感觉在自己的身体中慢慢被点燃,脖子上的酥麻传道头顶,让自己头皮一阵阵的发炸,而下边那隔着衣料的手也一层层的探了进来,当皮肉想接的那一刻,胤禛有种自己被十二牢牢掌控的感觉 前一瞬间还充斥在耳边的车轮的声音,车厢外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全部心神只集中到十二的那只手上,那仿若游鱼般在那处穿梭、游弋,从上到下,没有放过一寸,那仿若带着火的手让胤禛有些难以克制,那愉悦积聚着、不断的抖动着,最后基于一点弹跳着冲了出来,胤禛只觉得身子一阵阵的通透、发软…… 胤祹看着帕子上的白浊,亲吻着那红透的耳垂儿,低笑着道:“看来四哥也很想十二呐?” 胤禛知道这会儿的十二能不搭理就不搭理,不然还不知道什么话能从那嘴里蹦出来。 胤 祹看着那红晕浸染,却是紧闭双眼的人有些无奈,只是看看顶起来的衣物又有些不甘心,眼珠子一转,趴到他耳边轻声呢喃:“四哥?十二想你了……” 胤禛听着那柔和中掺杂了依恋的话,禁不住睁眼看去,略有些昏暗的车厢里,十二那越发英挺、棱角分明的面貌让胤禛禁不住探手抚了上去,喃喃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个肉团子呐……” 胤祹自是不会放过机会,顺手把手覆到胤禛的那只手上,在自己脸上摸索着,喃喃道:“十二如今也长大了呐……” 俩人说着温情的话,只是胤禛的那只手却是被十二拖着慢慢下移…… 当到地方的时候俩人的身体都颤了一下。 “你” 面对胤禛睁大的眼睛中的怒气,胤祹直接无视,只是那双因为方才的情动沾染的水汽却是让十二差一点没控制住自己,好在理智还在,手边也实在没什么东西,只无赖的道:“四哥,小十二也想你了……” 胤禛盯着十二看了半响,看他毫不尴尬,一片坦荡的看着自己的时候,胤禛不由的面皮涨的通红,心道:他这样理直气壮,怎么自己反倒是不自在起来? 心一横,便牢牢的抓住了那东西,揉搓起来。虽是头一回,可这男人毕竟是都明白如何快活,慢慢的也就不再生涩,动作也越发的顺畅起来。只是当听到胤祹在耳边舒服的叹了口气的时候,胤禛也不知道怎么就童心忽起,时轻时重的收紧手里的“小十二”…… 胤禛玩得开心,胤祹心里却是越发的发苦了,心道四哥您老人家有什么不满的,也不能拿着咱们兄弟出气啊,先前因为“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弟弟也就忍了,这现在这分明是……,只是瞄到那人目光中的戏谑,胤祹一咬牙,忍了! …… 因为之前刻意吩咐了马车慢性,待二人收拾好了也还有时间。于是二人便靠在一起说着朝中连日来发生的事儿,胤祹也把草原上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无巨细的一一同胤禛将来,胤禛静静的听着,当听到胤祹进山猎虎那一段,当场就想要撕十二的衣服,好在胤祹及时的说只是皮肉伤而已,才放下心来,只是想着下次沐浴时定要细细看看的心思却是没改。 胤祹也小心的端详着胤禛的表情,看着他除了说起自己受伤的时候有所触动,其他时候都是平静的,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胤禛没搀和进去,万幸万幸! 事儿说的不少,可大多是一句带过,倒也没花多少时间,只最后说起十八的时候胤禛若有所思,不过他不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嘱咐十二不要搀和这些,只做好他的阿哥就是,想来皇阿玛不予追究或许是知晓了什么。 胤祹自是应下,便掉头问起胤礽的事儿。 “二哥他,不太好,整日里醉醺醺的,也不说话,”胤禛看一眼十二,又道:“梁九宫去看过几次,不过二哥不知道罢了。” 胤祹闻言一惊,直直的看着胤禛,半响才道:“还有谁知道?除了御前的几个侍卫没人了,上驷院的人都被支开了。” 胤祹抹一把脸,喃喃道:“皇阿玛怕是后悔了啊。” 声音随低,可胤禛听明白了,只点点头没出声,只是那目光有些悠远。 “嘿嘿,这也不是坏事,二哥身份在那里,有是皇阿玛亲自教养的,再说二哥对咱们也颇为照顾,只是那几个还在蹦达的怕是要吃苦头喽!” 胤禛心里本来还有些沉重,可听到后来,就忍不住摇摇头,十二这幸灾乐祸的,好歹现在还没撕破脸呐。 不过他们不闹腾的话,难道真要自己出手?算是顺其自然…… 因为胤禛多日不回府,胤祹也不好跟着他到府上叨扰,到了地头便看着那人消失在门中,才有些没落的驱车回府。 这边气氛温馨,乾清宫还有八阿哥府上却是炸了锅。 133、陷害(二) 宫里头消息传递的很快,康熙前脚走了,后脚各宫就收到了消息。 本就心神不属的慧妃早早的从宜妃那边儿回来就一直强装镇定的坐在桌旁品茗,边上侍候的老嬷嬷将茶盏送到她手里头老半天也没见自己主子往嘴里送一口,想来现在已经是凉透了。 正想上前给主子换杯热茶,就听见外头噌噌噌的跑进来一年岁不大的小太监,老嬷嬷停下手里头的动作刚要呵斥,就见自己主子摆摆手,只瞪了那人一眼便退到边上,不再出声。 “娘娘,不好了!万岁爷将大阿哥给禁足了!刚乾清宫传来消息说是大阿哥……鸩酒…二阿哥…”赵七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倒,带着哭音儿的断断续续的喊道。 “哗啦!”慧妃手里的杯子落地碎成一片,冰凉的茶水打湿了下摆。 慧妃却是毫无所觉,只低声喃喃的念叨:“哥哥说的果然不错,这孩子哪里斗得过他那些弟兄?这……真是给人家当了刀使了……禁足、禁的好啊……” 这前边的边上的老嬷嬷没听清,可最后一句慧妃却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这话落尽嬷嬷耳里,还以为主子有些疯癫了,禁不住小声喊了声:“娘娘!?” 慧妃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些年,稳坐一宫之主,现如今听着这些,哪里还不明白那相面的人有些蹊跷。可儿子要没那心思也不会有乾清宫的那一幕,只是这时候也顾不得追究这些了,好在只是禁足…… 慢慢静下心来的慧妃这会儿却是想起了在哥哥临终前,自己得了太后懿旨前去探视,哥哥在病榻前上嘱咐自己的话:胤 做出什么伤害兄弟性命的事情,那把椅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稳的…… 慧妃听到老嬷嬷的声音才回神儿,强自镇定的吩咐赵七赶紧到胤褆府上去传她的话儿。 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慧妃望着大敞的殿门有些出神儿,胤褆啊,你可千万要听额娘的,不然…… 不说慧妃这边人心惶惶,康熙回到寝宫也是大肆发泄了一番,连摆放在厅中的几个往常喜爱的元青花的花瓶都成了一地碎片…… 只是发泄过后,康熙有些颓然的跌坐在软塌上,喃喃的道:“这还是那个朕喜爱的儿子吗?胤礽是他的亲兄弟啊,到底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殿里侍候的太监宫女们早被遣散,这会儿就梁九宫一个人儿跪在那里大气不敢出一声,老半天他才听到上沙哑的声音“胤礽那边可都吩咐下去了?” 那犹含怒气的花让梁九宫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连忙伏低身子谨慎的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奴才都使人办好了,也去看过了,用的都是织造府进贡的上好的货色,看着清淡些,却是不会辱没了二阿哥身份的,侍候的人也都是知根知底儿的奴才,有专门的小厨房,定会将二阿哥侍候的好好的。” 康熙听后怒气稍减,半靠在靠枕边上垂目不语,整个大殿又安静下来…… 宫里头如何胤祹现在是不知道了,胤祹回府后本来有些恹恹的,刚回屋泡了个澡,半趟在榻上想着今儿这事儿,便听外头有人说话。 反正闲来无事,便扬声问道:“小六儿?什么事儿?” 外头的贾六连忙回道:“回主子,是福晋那边的月梅姑娘。” 胤祹想了想,起身披上袍子便让人进来了。 礼毕,胤祹直接开口问道:“可是福晋身子不适?还是弘是怎么了?” 月梅来的时候得了吩咐,爷今日心情可能不好,务必要请过去,便开口道:“回爷的话,福晋身子无碍,只是小主子不几日便是生辰了,福晋想问询下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胤祹一拍脑门,暗呼大意了,竟是把这事儿给忘到脑后。说起来自己这个小儿子因为自己伴驾的缘故还真的没见着几次,沁如又知晓自己的心思,自从有了儿子倒是经常去四嫂那里小住几日。想来朝堂的事儿她也多少知道些。 胤祹想了想,决定自己还是去看看,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骨肉,虽然是计划外的。 胤祹一路行来,看着这些熟悉的景物心中也是颇多感慨,这个时代的女子就被圈在了这些深宅大院、高墙堡垒之中,何曾有人真正的替她们想过是否甘愿? 只是这念头刚一生出,胤祹脑中就浮现出了沁如那双虽是幽怨却也善解人意的眼睛,想着这个时代还真是男人的天堂啊,若是自己不是弯的,这会儿自己这后花园已经是争奇斗妍,儿子们满地跑了? 这想法只一闪而过,胤祹摸着手上的墨翡扳指,忍不住自嘲的一笑,自己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今生能得胤禛青睐,家有“贤妻”,还想怎么样呢?比起前世的母亲,自己还奢求什么呢? “主子?爷?” 贾六看着前边花园亭子里的人忍不住出声喊住兀自走神的主子。 “嗯?到了啊?”胤祹停住脚步问道,好在这话儿刚问完胤祹自己就看明白了,原来到了后花园,前边却是一道藕荷色的身影在花丛里若隐若现。 看着不断接近的身影,胤祹禁不住就想起那些曾经相似却很不愉快的记忆,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 只是这次倒是有些冤枉李佳氏了,她本是在院子里散步,谁曾想能遇到自己爷? 只是既然碰到了若是不上前请安却是失了礼节,同样想到了自己那次不甚光明手段的李佳氏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请安。只不过除了这心思却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念想就不得而知了。 待到人走近,胤祹看了眼她身上半新的衣袍虽是有些纳闷,不过也没以为是沁如苛待了她。看她要蹲身便摆手让她免了礼,留下句“我还有事”便扬长而去,贾六给这位侧福晋请了安也快步跟上。 花香弥漫的后花园里只留下一道修长婀娜的身影孤零零的立在夕阳下,只是细看那美人儿的神色却是有些阴沉,手上的帕子也绞的不成模样儿…… 胤祹穿过碎石小路进了沁如的院子,这不是很大的地方消息传的也快,院子里的奴才奴婢们自是因为男主人的回归沸腾了,若不是知道自己主子生小阿哥伤了身子,说不得下边的奴才过几个月就会传出福晋有喜的谣言了。 “呦,爷,妾身不去请,您这尊大佛可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抱着~”沁如看着自打进了门就满脸不自在的爷,笑着便打趣儿便把孩子递了过去。 胤祹在沁如满是嗔怪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接过软乎乎的正瞪着俩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瞅着自己看的儿子,一身红锦缎小夹袄,映着那圆乎乎的小脸儿格外可爱。 只是才不到一周岁的孩子在胤祹看来太过娇嫩了,他小时候可是深有体会,没几个人抱着自己感到舒服的。这会儿在边上沁如和大丫头月梅的窃笑中,僵着手臂托着不怎么老实的儿子。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小弘是有些不耐烦了,对着边上的额娘就张开了胳膊,嘴里不清不楚的喊着“额娘,抱~” 这孩子突然的一说话,吓的胤祹手就一哆嗦,惊出一身冷汗的他不自觉的就把儿子搂紧了。 沁如也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凑上去哄了儿子几句,于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两世为人,脑子里多少有些封建思想的堂堂十二阿哥听到一句不甚清楚、满是稚嫩的“阿玛”竟是激动的红了眼眶。 沁如在边上看着这对父子心中也满是慰籍,即使自己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可儿子入了他阿玛的眼,自己这辈子也算是满足了,何况这后院自己独大,比起额娘来自己也算是有福之人了呐…… 不说胤祹府上和乐融融,相隔不远的四贝勒后院也是一片和谐,那拉氏同自己爷小声说着十二弟府上弘是的周岁宴,胤禛也带着淡笑听着,想着那酷似十二小时候的小奶娃,胤禛眼中也是一片温煦…… 同这俩人的府上的淡淡温馨不同,八阿哥府上却是有些愁云惨淡的模样儿。 “……奇怪啊……八哥!这老爷子到底怎么想的?禁了大哥的足却是依旧把查抄凌普的差事交给你办,怎么都觉得这里头古怪啊!” 胤禟瞪了眼兀自喋喋不休的老十,看着脸色越发阴沉的八哥,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毕竟谁也猜不准这老爷子的心思。 胤禩抬眼看看欲言又止的胤禟,只淡淡的道:“想来皇阿玛会查清楚的,那刑部尚书巢可托、都察院左都御史穆和伦再加上大学士温达、侍郎穆丹都是皇阿玛的人,平日里咱们也没得罪他们,想来回还我个清白的。” 胤禩嘴上说的轻松,可他这会儿心里头也是有些忐忑,虽说是康熙没有说什么,可是胤禩不得不自己多想一下。自己因为从小便因为额娘分位不高,在宫里头受尽欺辱,连那些个奴才都从中克扣。若不是自己上进,若不是有皇叔的照顾,若不是自己渐渐的养成察言观色的本事曲意讨好,皇阿玛如今会知道自己还有自己这个儿子? 自己走到这一步可谓是精打细算,容不得半点疏忽,更甚自己连他都放弃了……想到那个人胤禩的脸色和缓了不少,只是想到康熙临走时的那一眼,凉气儿便从脚底升起,这会不会对接下来自己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额娘,儿子定不会输的,当自己登上天坛的时候,定会让他同自己共掌天下…… 高觉看着气势冲冲,脸上犹带泪痕的福晋,低声下气的陪着小心:“……福晋,爷说了任何人不得入内,福晋,奴才也是奉命” “啪!” 郭络罗氏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哼道:“老叼奴才,凭你的身份也敢拦着本福晋?滚开!”说完便想推门进去。 这时候们却是自己开了,胤禩的身影显在人前,环视一圈,看着高觉脸上那道渗着血丝的红痕,一看便是护甲指套造成的伤痕,胤禩禁不住沉下脸色,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和恼恨。 只是她的脸面还是要留的,不辨喜怒对着边上的高明吩咐道:“跟他下去上药去,下回自己眼神儿亮着点儿。” 高明应声扶着弟弟下去了,胤禩才道:“你,进来。” 说完便径自转身进了屋。 郭洛罗氏有些羞恼,不过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强自压下,跺跺脚跟着进了屋。 待转到里间书房,胤禟跟老十颇有些无奈的上前请个安,待众人坐好后,胤禩才问道:“急急的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郭洛罗氏看着胤禩波澜不惊的脸色,心头的怒火越燃越旺,连带着多年来被无视的愤恨差点儿就压制不住,好在她还记得今儿事来干嘛的,起身福了福,才道:“今儿妾身是来请罪的,都是妾身一意孤行,不听劝告,给爷惹了麻烦,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妾身一力承担就是!” 胤禟听她这么说,面上也有些赧然,只是没人看到。 胤禩看着开始还有些怯怯的福晋说道最后竟是又高调起来,忍不住呵斥道:“胡闹!妇人之见!” 胤禩这些年本来听下边的人说她骄横刁蛮,对下人也是非打即骂,更甚因为自己纳妾便抬出她家老爷子来压自己,若不是自己这几年心存愧疚,自己何必处处退让? 只是他不该当着自己的面打自己身边的人的脸,这若是传出去,指不定那天到了皇阿玛耳朵里,万一自己的计划在这点上出了纰漏,有人拿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来挤兑自己,那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都前功尽弃? 火气上来的胤禩看那郭洛罗氏眉毛一掀还想回嘴,他却是不给她机会,继续道:“一意孤行?你也知晓你那是一意孤行?你刚打人的时候可曾想过那是爷的人?还有你拿什么承担?你郭络罗家的名头?还是你八福晋的身份?这天下姓的是爱新觉罗!” 郭络罗氏眼睛越瞪越大,仿佛不敢置信那个温文儒雅的八阿哥会因为个阉人奴才这样对自己,心中气苦,红了眼眶扭身就冲了出去。 “八哥?” “八哥?” 胤禩颓然坐下,看看眼前两双担忧的望着自己的眼睛,低声道:“你们先回,想来皇阿玛就是发作也得等到把凌普的差事办完了的。” 胤禟有些懊恼,喃喃道:“都是弟弟的错,那事儿我一知道的时候就该同八哥知会声儿的,那这时候也不会闹到这步田地。” “呵呵,大哥不过是给人档枪使了罢了,只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可是一箭双雕啊……” 胤俄左右看看,转身倒了两杯茶递了过来,道:“不是三哥?” 胤禩闻言抬头看了看这个粗中有细的十弟,颇为赞同。想来有这心思的人定是不少,可真去做的人却是不多: 二阿哥圈了,没有机会;老四一直就是个闷葫芦,这也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老五、老七却总是游离在权利之外,也不似使用这些个下作的手段;十二从小就与众人交好,权力之心淡薄,也排除;至于老十三也不像是耍这些花花肠子的人;十四却是自己这边的,其他的阿哥却是太小,上不了什么台面,那剩下的就只有那个从小便爱教训人,整日同那些个文人谋士厮混的三哥了…… 胤禟看着八哥目光越发坚定,到口的揣测又咽了回去,他觉得即使自己说了,八哥也不会相信? “算了,不想了,咱们除了没及时掐断那个传言,可也没指使他这么干,想来皇阿玛不会牵扯到我身上了,天儿也不早了,你俩赶紧回。” 只是送走了俩人的胤禩坐在书房里写了大半晚的字,然后又一张张烧了,那火盆边上残留的一片纸上隐约可见一个不完整的“四”字…… 同胤禩府上一样,京城中还有几处房子也是灯火通明,这天夜里有很多人翘首到天亮…… 只是几处无人查知的黑暗角落时不时传出这样的对话:“主子交代的事儿都办了?” “回公公的话,话儿已经递进去了。想来为了失散多年的弟弟……” “好,别露出什么马脚就好,办好了主子自然不会亏待你。” …… “好,爷还就不信了,都到了这一步了,他秋后的蚂蚱能蹦跶几天?” 只是这些除了老天还有人知道吗? 134、春燕之死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二十四,康熙以废皇太子允礽颁诏天下。 诏曰:朕承天眷命,绍祖宗弘图……宵旰孳孳、不敢暇逸。所敬惟天。所重惟民……良以君道在于爱民。此帝王之常经。祖宗之家法。亦用以垂示后人、使知所则傚也。允礽自立为皇太子,时勤教谕。并简名望大臣、为之讲明性理。历有年所。顾秉性乖戾、罔体朕心、违背朕训。虽愆尤日积、尚冀其悔悟自新。屡次南巡江浙,西巡秦晋。皆命允礽随行。 原望其谙习地方风俗、民间疾苦。乃辄强勒督抚大吏、及所在官司索取财贿。所用宵小匪类、尤恣意诛求、肆行攘夺…… 朕屡谕允礽、宜加节俭。伊乃穷奢纵欲、逞恶不悛……私用内外库帑、为数甚多……向因索额图、常泰、交通设谋。 朕洞觉其情置索额图于死、而允礽时蓄忿于心。近复有逼近幔城、裂缝窥伺、中怀叵测之状。凡此举动、类为鬼物所凭、狂易成疾…… 人心所恶、天必厌之。宗社事重。何以承祧。朕图维再三、万不获已。于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十八日奉皇太后慈命、告祭天地、太庙、社稷。特废黜拘禁……澄清国本、谨万年久远之图。诞沛恩膏、涣九重惇大之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此诏书一出,天下皆惊,本是局限在四九城里的风波迅速刮遍大江南北,前太子的党羽更是人心惶惶,当然幸灾乐祸的人也不再少数。 下了朝,胤祹同胤禛从慈宁宫皇太后请了安出来,并肩往东六宫那边儿行去,想着方才慈宁宫里的气氛,两人一时都没了声响。后边贾六同苏培盛自是小心翼翼的远远跟着。 一场秋雨一场寒,沿途的落叶早有人收拾了,可是看着树上不再青翠的颜色还是让人知道秋天来了。 行至毓庆宫的时候,胤祹有些感慨,紧紧领口,叹口气打破沉静道:“四哥,昨儿听十三说大哥苛待责打二哥身边的奴才的事儿给皇阿玛知道了,听说是出了人命了,老爷子为此发了老大的火儿,听说还摔了东西,不过我估摸着还是因为二哥的关系,这是心疼了,加上这几日朝堂上那几波人又有对掐的苗头,我看二哥重回毓庆宫也不是不可能啊。嘿嘿,到时候依着二哥的性子……” 胤禛闻言脚步一顿,对于后边的幸灾乐祸直接略过,只是那句“重回毓庆宫”让他心中咯噔一下,但,他何尝不知道这些?早在还未明诏,梁九宫屡屡去探视时他就知道了……自己还要忍耐啊。 “嗯,听鄂尔泰说不只是上驷院那边的奴才被整治了,毓庆宫的奴才也没少受刁难,听说有几个被贬去辛者库了。”胤禛随口敷衍道。 胤祹却是没发现胤禛一刹那的异样,只觉得“鄂尔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没记起是什么人,也就放到一边,一拍脑门道:“糟了,先前听说的时候也没多想,后来就给忘了,要坏事儿,也不知道春燕有没有被波及,贾六!快去打听一下春燕还在不在毓庆宫?” 胤禛看着十二懊恼的样子也好言宽慰了几句。 只是这个吃人的皇宫大内,一个婢子的死活有谁去关注?一阵风吹过便销声匿迹了。 胤祹看贾六快步离去,想着好歹也是梁九宫调教出来的人,便放下心来,只是看着越来越远的毓庆宫突然道:“唉,方才我在那听着,细细数了数那诏书上二哥的不是还真是不少,二十多条啊,啧啧~” “十二!”胤禛本是风轻云淡的脸色沉了下来。 “咳咳,我也没说什么啊。”胤祹嘴上虽是这么说,心中却有些为胤礽叫屈,若是说骄横,胤礽那也是耳濡目染,那徐元梦可不是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父子俩这个人身上那是出奇的相似的啊,只是可惜了这个老实人,被父子俩翻来覆去的打了又骂,只这“尊师重道”在这俩心里也就是挂在嘴边上说说而已,心中怕是如出一辙的唯我独尊呐。 再说了,这个“养不教父之过”啊,康熙对此有着难以推脱的责任。还有这论骄奢,康熙本人六次南巡却是给沿途府衙造成了多大的亏空?史上江南三大织造的亏空还有最后的家破人亡不就是这位勤俭节约的老子造成的? 另外说到这“淫逸”二字儿胤礽除了宠幸了几个男的,论人数不如康师傅你后宫花满园啊,何况这历朝历代这事儿也不少,人魏晋还流行过,怎么康熙就这么反应大?再说他以前又不是不知道,总不会是突然吃醋了?那样即使被圈起来,胤礽也心甘了。 当然这些都是胤祹自己瞎琢磨着玩的,当不得真,归结到底还是权利惹的祸,想到这里胤祹下意识的看看边上的胤禛,他以后夺得大宝,可是还会这样的对自己没有防备? 当然胤祹心中怎么想,脸上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儿。 胤禛看着一脸无辜的对着自己露出一口白牙的十二,无奈的捏捏眉心,转身就走。 “四哥?四哥?”胤祹知道他心性谨慎,抛开心中那些个不愉快的念头,本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屁颠儿屁颠儿的追了上去。 胤禛对着无赖的十二向来是没辙的,只闷头往前走,跟在后边的贾六看着自己主子,头上不禁垂下黑线:爷,小阿哥都快比您稳重了…… 胤祹是不知道贾六的怨念的,跟在胤禛边上碎碎念着…… 俩人分开各自去给他们额娘请安,只是待到胤祹一连狼狈的从定嫔那里出来,听了贾六的回话,胤祹却是不发一言,一脸寒霜的往宫外行去。 贾六一看主子这副模样儿,也是大气不敢出的跟着,直到看到四贝勒的身影才松下一口气来。 胤禛刚在永和宫那里碰到了十四,心情也不怎么好,只是看着分开前还一脸痞癞的十二竟是红了眼眶,满脸的阴沉。 只是现在在宫里也不好问,只轻怕了下十二的肩膀,默默的并肩而行…… 直到两人进了车厢,胤祹从后边将人圈进怀里,埋首在胤禛肩项里。 那呼出的热气让胤禛露在外头的一小截脖颈皮肤布满了鸡皮疙瘩,半响才恢复,这时候胤禛才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胤祹抬头看着胤禛的侧脸,声音沙哑的一字一句的道:“四哥,春燕去了。” 胤禛一怔,有些意外,想着当初十二还在宫里那会儿,那个手巧的宫女自己还是经常见到的,不过后来十二分府,她却执意不出宫,便再未见到,只听说是进了胤礽的毓庆宫。自己当初还命人去查过她,只是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也从此忘到脑后,这会儿听胤祹提起却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可清楚是怎么去的?是被发配到辛者库了?” “没有,只说是冲撞了大哥,被贬到浣衣局,受了风寒,便一病不起,前儿就没了。”胤祹说道这里眼圈里已是有了湿气。那个从小就照顾自己的女子,虽是寡言少语,却是细心周到,虽然这是她一个奴婢的本分,可是胤祹内里毕竟是个现代人,对她可谓是从心底里感激的。 胤禛一听,那感觉越发的不对了,按说胤褆脾气是暴躁了些,可也不至于去难为一个宫女,还有春燕早些年身子可是利索的很,何至于一场风寒就丢了性命? 胤禛慢慢把自己的想法同十二说了,胤祹本来被怒气灌顶的脑子清醒了些,细细想来也觉得事有蹊跷。 只是脑子清醒了的胤祹颓然□肩膀,又趴回到胤禛肩上,喃喃道:“可是因为春燕她是被贬到浣衣局的,并没有医治,那里的人也都惯是踩低捧高的,根本没人上心,只是她自己草草的熬了些药,没有留下药方和病案,死了后也因为担心是疫病,就连着用过的东西和尸身都一起焚了,这会儿就是想查却也无从查起了。” 胤禛一听也是觉得有些棘手,握住十二圈在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寻思着这要是真的病了也就罢了,可若是后边还有人的话,这样想着胤禛不由的转头向十二看去,正好同十二的视线相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寒意。 这人手段高明了,蛛丝马迹都扫的干净啊……只是不知道这是针对谁?是太子还是十二? 俩人因为各种猜测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说因为这个胤祹的心绪不高,回府后知晓了这事儿的卢冰却是当着胤祹的面就留下了眼泪,而弘是的周岁宴胤祹也没什么心思去管了,都交给了沁如去张罗。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胤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看着隔间的如豆灯影,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只顾当个康熙眼中的乖儿子,却是没在宫中留下什么眼线,如今出事儿了却是两眼一抹黑,也许自己该布置点什么了……无论是宫里宫外 也不知道是十二的乌鸦嘴还是康熙本就有此意,隔日众皇子便被康熙一道口谕召进宫里,拿着胤褆的事儿对这众人发做起来。 康熙看着跪了一地的儿子越说越气,那声音也不自觉得就拔高了:“……尔等护卫官员、乳母之夫、并随从人等、多系下贼无知之人。必有各为其主、在外肆行者。如允禔之太监三四人、护卫一二人、妄探消息、恃强无忌。朕悉知其姓名……允禔既将人毁谤、欲致之死地……其看守允礽时,将允礽处所有匠人尽行收去,又加以苦刑……今有十八阿哥之事。又有允礽之事。朕心伤不已。尔等宜仰体朕心、务存宽厚、安静守分勿与诸事兢兢业业、各慎厥行。经曰: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尔等若不能谨身率下、复生事端、以伤朕心,是于臣子之道、两失之矣。尔等岂忍为之乎。可将此上□日、遍谕尔等属下人知之……” 康熙说的激昂,下边的儿子们却是各有心思。 胤祹挂着一对熊猫眼,一脸认真的听着康熙的“训斥”,只是这些个话非但没有打消昨夜的心思,反倒是越发的坚定起来。隐于幕后的那个人自己早晚要揪出来,春燕不能这么死的不明不白,还有小十八的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完…… 胤祉心中想着这老爷子莫不是彻底放弃胤言偕找话鸦穑禁足也太轻松了,听下边说他这位大哥在府上可是过的悠闲碍 胤禛一脸淡然的跪在那里如一尊木雕,只是他心中却是明白,老爷子的心软了,这是开始要为太子说话了? 胤禩恭谨的跪在那里,面上满是虔诚,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越攥越紧,皇阿玛这话里有话,可是发现了什么? 胤祯跪在后头,心中也是略有忐忑,只是他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十四了…… 康熙在上边看着一个个木木然的儿子,说道最后声音却是小了不少,颇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 待到众人都退下去,康熙独坐半响,突然出声道:“九宫呐,陪朕去咸安宫看看。” 梁九宫脸上一喜,躬身跟着康熙往外行去,按照康熙的意思,并未大肆宣扬,而是轻车前往。 135、执念再起 一路行来,康熙在车里兀自垂目不语,梁九宫在外头也是心惊胆战。 待到马车一路南行,来到西华门内的咸安宫门前停驻了下来,马车中都是一片沉寂。 马车一停,梁九宫就吩咐身边的小太监拿着自己的牌子先进门去了,自己则是立在边上等了老半天,也没听到车厢里有什么动静。 梁九宫看看天色,已是日上三竿了,心中越发不安。这再过不到俩时辰可就快要到用膳的时间了,万岁爷这身子自打从草原上回来之后便时好时坏的,只是强力遮掩了下来。这要是过了用膳的时间,龙体有恙,自己可就万死莫赎了啊…… 可是这都到了地头了,这万岁爷万一又不想进门了,可不就功亏一篑了?二阿哥那边…… 想起了自己几次偷偷探视听到的,那凄凉的背影,隐含绝望的眼神,有些心疼的梁九宫,踌躇了半响,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凑到车门边上,低声问询道:“万岁爷?咸安宫,到了。” 康熙闻言抚着手上的一枚扳指,细细的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撩起下摆起身走了出去。 梁九宫看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按捺住心中喜意,手脚轻快的躬身上前,扶着康熙下了马车,往内院行去。 这时候的咸安宫还没有经过雍乾两朝的改建,也不是后来满洲官宦子弟学习的场所,更没有后世的大贪官和珅从这里走进朝堂,也就没有大修,如今还只是一处略显破败的园子。 好在自打前太子胤礽被圈禁在此,梁九宫便着人将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康熙一路行来倒也没说什么。 沿途的侍卫都已经打好了招呼,是以从进门到现在,俩人是畅通无阻的进了内院。 只是越接近那扇门,康熙的脚步便越发的沉重,看着四周大型草木有些衰败的模样,还有明显是从别处移来的各色盆栽,康熙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愧疚,那孩子什么时候住过这样的地方? 帝王心思难测,梁九宫心中忐忑,只是路终有尽头,待到随着康熙进了那院子,梁九宫便看到了立在石榴树□着一袭石青色长袍、彷如会乘风而去的前太子胤礽。 脚步定在当场的康熙再也顾不得掩饰脸上的表情,面色复杂的直直的看着那道消瘦的背影,袖子下手上的扳指被紧紧的攥在掌心……, 梁九宫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只是还有点纳闷,在上驷院的时候,自己几次去看望知晓这二阿哥是想见万岁爷的,而这方才的小太监不是进来悄悄通报了吗?怎么这二阿哥还跟不知情一样? 梁九宫等了一会儿见二阿哥还是没什么动静刚想开口通报一声,谁料余光撇到万岁爷变幻莫测的眼神,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儿生生的咽了回去,自己只是个奴才啊 胤礽自然是知道的,就是没有梁九宫的种种安排,单单听到那默默数了多年的熟悉的脚步声,胤礽也知道是那人来了。 可是他现在不能转身,方才听到那人要来的时候,他忍了这么久的眼泪就不受控制了,这会儿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儿哪能在让他看到?只维持站立在这里就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哪里还敢动一下,亦或是看那人一眼? 就这样院子里的三人便定格在那里,而气氛也越发的凝滞,胤礽方才下意识的攥在手里的石榴树枝条上的刺儿已经将他的掌心扎破,血顺着指缝流出来,染红了袖口,只是比起他心中的痛,这点小伤又算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梁九宫不停的拿着眼角偷偷的看看这个再瞄瞄那个,结果这俩人跟座雕像一样,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可依着他的身份也只能干着急,心中只期盼着二阿哥赶紧回头认个错,这当口万万别犯什么脾气,把好容易移驾而来的万岁爷给顶撞了,辜负了朝堂上的大好春风。 康熙这会儿心中也是有些着恼,自己万圣至尊都来看他这个谋逆大罪的儿子了,他这还拿乔了?跟朕闹脾气?本来心里还有些愧疚、心疼的康熙脸色不觉得就沉了下来。 可是转念间,回想这些日子自己夜深人静的时候,没事儿总想起胤礽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从牙牙学语,到弓马骑射,都是自己手把手的教会他;看着那石榴树又记起他额娘的临终遗言,再看着那道风中翻飞衣袂下有些单薄的身影,刚想要冲口而出的训斥便戛然而止。 时间在流逝,胤礽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抓着一条没有挂果的枝条,手心的血迹已经干涸,紧巴巴的应该很是难受,可胤礽的目光停留在一个没有采摘的裂开的有些干的石榴上,仿佛没有在意手上的这点疼痛一样,可心中一个念头却是越发的强烈,也许自己真的错了,才错过了这么些年?月有盈晴圆缺,何事能得两全? 许是年纪有些大了,或者胤礽还有小十八的关系,康熙在后面站了约莫半个时辰,便转身离去,只是那背影比来时又添了份苍凉。 梁九宫看着步履有些散乱的康熙有心上去扶一把,可是却被不敢上前打搅那份仿佛把自己锁在一处无人可以打扰的空间,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这个小院子。 而在听不到脚步声的刹那,胤礽便软软的瘫坐到地上,那倒刺在他本就破损了的手心又添一道划痕,而已经止住的血又开始流出来,胤礽却像失魂了一般背对着院门坐在那里,嘴里喃喃的念叨着:皇阿玛,玄烨,我到底该怎么做?难道这便是我日后要呆着的地方了?那我这辈子可是想要见你一面都难了不 抬头望天的胤礽的眼中透出绝望,顺流而下的泪水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七彩的光芒,连带着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也折射出一片亮光,而眼中那抹绝望很快就被一股惨烈的狠绝的所代替 康熙从最里边的院子里出来,也没等梁九宫说话,便吩咐道:“去,把这里的管事的叫来,朕有话要问。” 梁九宫听万岁爷的声音还算是中正平和,虽是有些懊恼父子俩两句话都没说,可万岁爷没生气还是让他心中一喜,赶紧对着方才进来传令的小太监挥手,让他再跑一趟。 136、对峙 魏珠垂首快步走近屋内,瞄到桌子前端坐的的人那明黄的龙靴,“扑通”就跪了下去,口中低喊:“奴才魏珠给万岁爷请安。” 康熙打眼一看,是个看着有些眼熟、面皮白净的太监,声音倒是温和,既不是梁九宫的暗哑,也不似有些太监的尖利,听着倒是舒服。 梁九宫看着只说了一句话便不再多言的魏珠,心中也是满意,看着康熙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霎,略一思量便上前低声道:“万岁爷,这魏珠当年是跟着您的一个哈哈珠子,因着年纪还小,后来在擒鳌拜的时候也受了些伤,之后论功行赏便调到清茶房去了。奴才想着这边得找个可心儿的便将他暂时调过来了。” 康熙闻言略有些失神,仿佛又回到那日惊心动魄的一幕,那升腾起的热血涌动的感觉将心中的烦躁都冲淡了些,脸上也见和缓,捏捏自己有些松了的手背淡淡的道:“起……那伤?” 魏珠这会儿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怕要时来运转了,悄悄给梁九宫投以感激的目光,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抖着嗓子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奴才都好,能得万岁爷问询,奴才就是立时死了也甘心。” 恭维话人人爱听,何况这魏珠说的是情真意切,这让在胤礽碰了个大钉子的康熙,脸上都现了点笑模样,只是想起路边看到的一些盆栽,脸色又冷了下来,道:“这里一直都是如此?还有那些盆栽是怎么回事儿?莫不是把朕的话都当了耳边风?” 梁九宫闻言吓了一跳,魏珠这个负责的更是叫苦不堪,偷偷的看一眼头快垂到胸口的梁公公,心中暗叹,上前一步跪倒,道:“奴才该死,这……实在是太,二阿哥他” “胤礽?”康熙闻言眯起眼睛,身子稍稍前倾,问道:“他,怎么了?” 那其中的隐怒让魏珠脖子后的寒毛炸了一下,期期艾艾的道:“是二阿哥他不让弄,说是他早不是太子爷,如今却是来,来,来” 康熙紧紧盯着有些发抖的魏珠,沉声道:“来什么?朕恕你无罪。” “等死。” 魏珠说完这俩字便一个结实的头扣到了地上,伏在那里不再动弹。 康熙听完却是呆住,想着方才树下那个身影有些恍然,胤礽你竟是做了如此打算吗?胤礽,你,是不是恨着皇阿玛了?是皇阿玛错怪你了吗?竟是让你心存死志了?…… 康熙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默默的想:再等等,胤礽,皇阿玛的天下以后都是你的,只盼你…… 天家无私事,这边魏珠恭送御驾离去,京城几处地方却也是几乎不分前后脚的收到了消息。 担心着有之,窃喜者一不在少数。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宫里头本就阴沉的气氛,到九月二十八这日又电闪雷鸣了一番。 具体从宫中流传出的是样的话:署内务府总管事八贝勒胤禩以所查原任内务府总管凌普家产一案向万岁爷奏,却是被万岁爷训斥,说那凌普贪婪巨富、众皆知之。尔所查未尽,如此欺罔、朕必斩尔等之首。又说这八阿哥到处妄博虚名。凡朕所宽宥、及所施恩泽处、俱归功于己人皆称之。朕何为者。是又出一皇太子矣。如有一人称道汝好朕即斩之。此权岂肯假诸人乎。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八阿哥党的奏折如雪片一样落在康熙的御案,听留守的太监们说,那日上午失魂落魄的八阿哥走后,下响收到奏折的万岁爷就大发雷霆。知不知道那些个上书的臣子知道自己适得其反,坑了自己的主子,不知道是不是要买块豆腐撞死自己。 只是这些同有了危机感,一直在琢磨春燕的死还有怎么在宫里头安插人的胤祹都没什么关系,直到隔日康熙的一道谕旨,把成年的阿哥们尽皆招进紫禁城。 胤祹来的时候并未与胤禛同行,只是在日精门前碰到了多日不见的胤禩三人。 看着有些呆怔的胤禩,想着昨日传出来的康熙的那些有些刻薄的话,胤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上前说点什么,还是等他们先进去了。 恰在这时候,老十四回头看到了垂头苦思的十二,眼珠子一转,当下便扬声喊道:“十二哥?” 这下看到众人的目光都从胤禩的身上转到自己身上,胤祹也不再多想,抬脚上前给几人请安,又看着脸现疲色的胤禩躬身道:“方才瞧着八哥似是在想事情,便没敢上前扰了清静,还望八哥饶弟弟失礼之处。” 胤禩定定看着一脸诚恳略带焦急的那张让自己念念不忘的脸,突然便笑了,连带着那份沉重和疲惫都仿佛一扫而空,抬手扶住十二的胳膊道:“自家兄弟,哪里那么多规矩,唔,方才却是有些入神了,这边进去。” 胤禩的这番变化落尽众人眼中,这意义便不一样了。 胤禟是高兴中略带着一点不舒服,自己劝慰了半天没什么用处,这十二弟一来就笑了?这菜市场就变郊游踏青了?打量下没什么变化的十二,胤禟暗自嘀咕:知道你在众弟兄间人缘不错,可连八哥都如此…… 老十倒是没多想,只是看着八哥不再板着脸,他心中就舒坦了,至于胤祹本人只觉得只要别拿着那奇怪的眼神看他就好,只是落在最后的十四心中却是多转了几个弯:难道八哥不知道十二哥从不参与这些,何况他同废太子想交甚好,皇阿玛又……就算退一万步,也不该出现自己想的那样? 胤祹一行几人同时进了乾清宫让早到的胤祺有些吃惊,不过也只是眼中讶色一闪而过,冲着众人点点头便肃立不动。 只是胤禛看着同胤禩一起进来的十二,心中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众人也没等多长时间,康熙便从后殿转了出来,立在御案之后,挨个扫视跪地请安的儿子们,半响没出声。 胤祹等了半天也没听着叫起,心中哀怨,今儿他穿的单薄,跪在这“金砖”上真的不舒服啊。偷偷的瞄一眼边上的梁九宫,结果正好看到他的眼色,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康熙,结果正好和康熙黑沉沉的眸子对在一处,吓得他脑袋刷的就低下去了,只是沉的快了,颈椎却是响了一下。 康熙看着十二的反映有些好笑,不过目光掠过那两摞奏折的时候,那抹笑意便被阴沉取代。 当他目光又回转到胤禩身上的时候,突然出声到:“可知晓朕把你们都召进宫里头所为何事?” 下边沉默了片刻,便齐声到:“儿臣不知。” 也不知道胤祹是因为收到跪在他对面的胤禛刚刚那关心的眼神,心思太过轻松,听到这句话,这人竟是想起当初在尚书房读书那会儿,碰到康熙过来检查功课,众人也好似这样齐声回到过。 康熙看着那胤禩也是恭谨的回答“不知”,不知道怎么就记起胤礽那道孤寂落寞的身影,还有那句“等死”,横臂一扫,那两摞奏折便摔倒了分跪在御案两侧的众皇子中间。 “好个不知道!当初废胤礽之时,朕已是有言在先!诸阿哥中如有钻营谋为皇太子者即国之贼!你们可还记得??废皇太子后,胤禔曾奏称胤禩有春秋之义、人臣之相,可是朕冤枉你了?可大宝岂人可妄行窥伺者耶?都看看这些奏折,啊?一半是为你喊冤,一半是让朕立太子!囊括了几代老臣,国之股肱呐!哈哈,胤禩你想干什么?你柔奸性成、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其党羽早相要结、谋害允礽。今其事皆已败露。著将胤禩锁拏,交与议政处审理!” 胤禩从听闻提到自己的名字开始脸色就渐渐苍白,看到散落的奏折上落处的署名,耳中轰鸣,待听到那句“柔奸性成、妄蓄大志、党羽早相要结、谋害允礽”的时候却是面现惨笑,身子不再挺直,跌跪倒一侧,若不是有边上的七哥扶持怕就趴到地上了。 他心中念头纷沓而来:皇阿玛,您还当胤禩是您的儿子?还是您从未曾喜欢过我这个儿子?儿子是有那份心思,可是何时谋害胤礽了?若不是额娘…… 康熙看着胤禩失神的模样,竟是同那人那日的模样如出一辙,心中不自觉得便烦躁起来,那怒火却是更胜方才,冷哼一声,踱步至瘫坐的胤禩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苍白的胤禩,刚开口说了句“来人呐”,便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膝行至自己身后的老九给抱住了小腿。 “皇阿玛不要啊!” 这撕心裂肺的一声把大殿里的众人都吓了一跳,胤祹把心中的那个念头压到心底,跟着众人一起求情。 只是没人看到十四眼中一闪而过的不甘、嫉妒,就是胤禟也没有发觉自己被十四挤到一边,只是兀自红着眼眶砰砰砰的叩头。 十四看着那人的额头红肿,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会炸掉了,支起身子牢牢的抱住康熙的大腿,大喊道:“皇阿玛!八哥决无此心啊!儿臣愿以性命担保!求皇阿玛收回成命!” 众阿哥跟着齐声道:“求皇阿玛收回成命!” 只是方才十四的那句话刚落,胤禛看向十四的目光满是不可思议,然后还混杂着失望、嫉妒、不甘、无奈,只是看着那两人的身影最终归于淡漠…… 当然想不到的不止胤禛自己,大殿中的人都面带震惊,连失神中的胤禩都面色复杂的看着十四,只是始作俑者的十四,却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目光,只牢牢的抱住了康熙,康熙怒火不停的攀升让十四心中有些得意,众人眼中的佩服更是让他大呼“值了”,只不过胤禟那道包含感激的视线让他心中苦辣酸甜混杂,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众人的目光大都集中在康熙的身上,但是由于角度关系,却还是有几个人看到了十四的那抹得意,梁九宫是满心疑惑,胤祺、胤佑一头雾水,可是胤禛和胤禩却是了然。 不管众人心思如何,可是康熙本就因为胤禩广结党羽,心生忌惮,这会儿自己钟爱的皇子又说出“以性命担保”,康熙安能不怒? 康熙奋力一挣,抬脚就踹了十四小腹一脚,怒声道:“好好好!你这也是盼着胤禩登基,将来许你个王爷?以性命担保是?朕今儿就成全了你这番兄弟情义!” 康熙反手取出一把匕首,随手将鞘丢在地上对着十四便刺去。 康熙的这一反应大出众人意料,身后的胤祹等人来不及反映,胤禛、胤禩还没回神,只有满心疑惑的胤祺、胤佑二人吓的也顾不得多想,二人大呼一声“皇阿玛”便起身一个将康熙拦腰抱住,一个一把拉住了呆住的十四,这才避免了十四血溅当场的惨剧的发生。 待众人听到匕首落地的清脆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的事情,纷纷出言求告,胤祺更是不敢松手,生怕他皇阿玛从哪里又抽出一把匕首。 这会儿十四也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怔怔的看着那把匕首,眸子里满是后怕。 康熙只是呆了一下,面对众人的求情面色稍缓,只是记起胤褆、胤礽,又看了看额头红肿的胤禟、还在发呆的十四,吸口气,推开胤祺便高呼:“来人!将这个忤逆的不孝子拖出去杖二十!胤禩无招不得出府、胤禟无召不得入宫!” “皇阿” “住口!任何人不得求情!”康熙打断了老十的求情,看了眼几个欲言又止的,甩袖便走,只留下跪了一地的儿子…… 137、挨打 康熙离去,众人却并未散去,眼看着十四被拉出去,紧接着就听着殿外传来那一声声棍肉想接的闷响,…… 殿内众人脸上神色不一,胤祹从地上爬起来,半垂着着头,可眼角的余光依次扫过众人: 胤祉脸上一副沉痛,可那微翘的嘴角怎么看怎么诡异,胤祹略带不屑的略过他; 不远处的胤禛脸色依旧冰冷,只是胤祹细细看去便能发现那眼中不时的闪过一丝挣扎,胤祹有些明白,方才十四的拼命许是让他难受了,可如今眼看着十四挨打,他心中却又是不忍,胤祹盯着他袖子下隐藏的手,很想站到他身边去握住,可是大殿中的情形让他不得不把这个念头掐灭,不得不把那脚死死定在当场; 好容易拔目看向胤祺、胤佑,这俩人表情出奇的相似,都是拧眉抿唇,略带焦急的望着殿外,胤祹也不知道到底他们在想什么,不过这俩从头到尾都是局外人,想来也不是那位幸灾乐祸的; 待到目光落到胤禩身上时,胤祹眼神一凝,他这是什么表情?神情焦急,可是眼神中还有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好在他边上的胤禟、胤俄表情还正常一点,至于十三的表情也让胤祹觉得有些值得玩味,焦急担心有,可那疑惑思索的神色是怎么回事? 不提十二这满心的疑惑不解,殿外受刑的十四这时候趴伏在那长凳上,嘴唇紧紧的抿住,任凭那刑杖一下下的落下,可是他却是没有透出一点声响,只死死盯着地上越聚越多的水渍,二滴、三滴、四滴……八滴、九滴、十滴……,身后的疼痛越发的厉害,可是十四心中一想到殿中众人的反映,那人脸上的焦急,心中的得意几乎快要溢出来,要不是怕一开口出来的不是笑声,他那唇早就抿不住了。 只是在边上的太监眼中,这位十四爷的表情有些诡异,一直没出声让他心中佩服不已,可那脸上怎么看都像要笑出来了,难不成,这位爷被打傻了?心下一惊,这还有六棍,万一……咬咬牙,不着痕迹的给那俩行刑的俩人使个眼色…… 只是十四这会儿早就感觉不到了,这人情只有那三个太监心里明白。 永和宫 德妃摆手让那个报信的小太监下去,屋里只剩下从小的乳娘的宋嬷嬷和被永和宫里上上下下喊做雅茹姑姑的大宫女。 宋嬷嬷看着主子一脸愤怒和焦急,早就不见往日的冷艳高雅,踩着花盆底走来走去,心都吊悠起来了,生怕主子一个不小心给摔着了,也跟着走来走去。 雅茹在边上看着,看着主子咬牙切齿的模样,也不敢上前,耳边听着那断断续续的低声诅咒“良妃那个……自己……生个儿子也是惹是生非……” 雅茹看着全无风度可言的德妃娘娘,只努力维持着脸上那焦急的神色,心中的想法半点不敢透漏。 “哼”,德妃突然顿住脚步,问道:“刚才那人回话说是谁拦下了万岁爷?” 宋嬷嬷听了还没什么,只回道是五贝勒爷和七贝勒爷;边上的雅茹看着主子挂满寒霜的铁青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接着就听着主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胤禛呢?他就是这么当哥哥的?” 那最后拔高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尖利的声音让雅茹心中突突的跳了起来。 “雅茹!使人去那边候着,把你们十四爷接过来,还有让四贝勒也过来一趟。” 雅茹心急如焚,可多年的磨练早就不是刚进宫的小丫头片子了,闻言恭谨的回到:“回主子话,已经吩咐人带着最后的伤药过去了,怕万岁爷心里多想却是没敢用宫里的太医,不过已经给皇太后那边传了信儿,奴婢自作主张,还请主子开恩。” 德妃听了面色稍缓,又恢复一脸高傲,淡淡道:“你有心了,赏还来不及呢,回头自己去库里挑几只镯子,嗯,下去传话去。” 其实德妃也是多担心了,康熙回到寝宫想着自己方才拔出的匕首,心中也多少有些后悔,好在梁九宫这揣摩主子心思的本事高明,上前问道:“万岁爷,这阿哥们兄弟情深,怕是还没走,奴才去给他们传个话儿?让阿哥们先行回府?” 这上位者的心思有时候能猜不能说,可这有时候你得说出来,给自己主子一个台阶下。 梁九宫话音一落,康熙心中便松了口气,看似随意的道:“嗯,去传话,嗯,还有十四的伤想来也不轻,带个太医过去。” “是,奴才这就去办。” 康熙看着梁九宫退出去了,半靠在椅子里,半响才喃喃道:“胤禩,你倒是得人心,连几个兄弟都肯为你拼命,二哥,他果然是你教导看重的吗?你当日所说如今却是一一出现了吗?只是,二哥,这事儿玄烨怕是做不到了……胤禩啊,你却是不及二哥聪明呐…” 后宫炸窝的自然不止永和宫一处,良妃、宜妃也是坐立不安了好一阵子,不过听到了准信儿,说是只禁了足,便又回复平静。 这边梁九宫刚前脚走了,众人同十四打了招呼,正准备离去的时候,永和宫的人也到了。 胤禛闻言面上神色一黯,也不看那战战兢兢的小太监,便要随着前面抬着十四的肩舆前往永和宫。 胤祹有些着急,几步上前,刚还没说什么,边听着前边的人道:“十二也去给定嫔娘娘报个信儿,十三你就先行回府。唔,十四上的不轻,想来额娘该心急如焚了,握着做儿子当去看看。” 胤祹闻言心里一惊,顿住脚步,心中憋闷的恨不得去马场上兜上几圈。 “四哥,那十三就更该去看看了,毕竟德妃娘娘这些年也对十三照顾有加。”十三说着便上前立在胤禛身侧。 十二眼中的落寞落尽胤禛眼中,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说出什么,同十三一前一后的渐行渐远…… 只是这一幕落尽十二眼中,越发的不是个滋味了…… 不说胤祹魂不守舍的往他额娘那边去,胤禛同十三跟在十四后边,众人都没有说话。 只是快到永和宫的时候,胤禛脚步慢了下来,往事一幕幕浮现出来,不由的叹口气,这次怕又是吃刮落的?呵呵…… “四哥?”,十三发现自己突然跑四哥前面了,回头正好看到他脸上的那抹苦笑,略一思索,想着自己幼时便经常看到的戏码,明白四哥此时的心情,只是想到德妃一贯的行事作风,还有十四受的伤, 不由的凑过去低语道:“四哥,咱们进去。” 俩人跟着十四的肩舆进了屋还没来得及请安,就听到一声包含无限心疼的声音扑了过来。 “胤祯!我的儿啊,怎么就敢去顶撞你皇阿玛啊,看看,把自己弄的这遍体鳞伤,你这不是在额娘心头上剜肉吗?” 十四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他从小到大可是从没有见过他额娘这样的一面啊,忙叠声道:“咳咳,额娘,我没事儿,男子汉大丈夫,都是皮外伤,儿子我以后还要为皇阿玛开疆扩土的,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唉唉,您别哭啊!” 德妃掀开十四下摆,看着刚刚包裹好的棉布上都透出血色,那眼泪就跟着下来了。 “你皇阿玛怎么狠得下心去……祯儿啊,从今往后你可都改了,可千万别为了别人去干这傻事儿了啊,万一有个好歹,可让额娘一个人怎么办啊……” 一句“祯儿”让在场的三个阿哥脸上都变了颜色,十四是羞的,他都是好几个孩子的阿玛了,如今额娘还这么喊他,而且是当着两个哥哥的面,这让他分外别扭,只是他额娘正挂着泪珠一声声的数落自己,他也只有涨红了脸听着的份儿; 至于十三是憋得,十四今儿不管是什么目地,可是他真挨打了,如今都受伤了还要硬挺 着接受德妃娘娘的唠叨, 而且喊的还是这么个让人寒毛倒竖的名字,他觉得自己忍得好辛苦; 而这声“祯儿”还有这幅母子情深的画面留给胤禛的只有无尽的尴尬,他犹记得小时候也有人这么软软的喊着自己“禛儿”,还有额娘的那句“一个人”有在他那布满疤痕的心口上又捅了一刀,原来自己只是个外人啊…… 好在十三很快察觉的了德妃这话对四哥来说却是在伤口上擦眼,正巧又瞥见十四给自己递过来的眼色,便立马扬声道:“德额娘,十四弟身上有伤,太医嘱咐回来喝了药要静养一下,您看?” 德妃闻言收了哭声,看着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的十四,心又揪了起来,连忙道:“雅茹,快把煎好的药端来,你这孩子也是,身上疼怎么不说?这是要让额娘自责吗?唉,快趴好,仔细挣开留疤。” 这话一处,十四直接把自己埋了起来,他没脸见人了,大男人有疤添了男子气概,可是这疤痕跑屁股上就有点怎么了,还有自己曾经在那娈童雪股上滴下的鲜红辣油、抽出的道道红痕,然后只能趴伏着,又想着自己如今的模样儿他便一动不动的开始撞死了。 十三是不知道十四心中的那些个龌龊的想法的,不过也被德妃这句话给雷了个里焦外嫩,连带着陷入思念皇额娘的胤禛面上也显出些许笑容。 只是这笑如昙花一现,紧接着就被德妃的下一句打消。 “你们有心了,十四要歇下了,你们先回。” 十三心中一阵的恼火,自己也就罢了,可四哥也是您的儿子啊,难不成您就是特意让咱们来看戏来了啊?这么想着,十三下意识的看了下他四哥,之间他抿了抿唇,上前一步给德妃躬了□道一句:“额娘万安”便转身离去。 十三也顾不得失礼,匆忙告罪一声便追了出去。 没有人看到端着药碗正一勺勺给十四阿哥喂药的雅茹的眼中闪过的心疼…… 胤禛快步走出了永和宫,走了好一段才慢慢放慢了脚步,十三跟在边上半天没敢出声,更不用说俩随身的太监了,只是远远的吊在后边。 只是苏培盛心中也是纠结万分,十二爷刚来传话说是先行去了府上,自己要不要去递个话儿?可是自己爷每次从永和宫出来的时候是心情最糟糕的时候,自己万一去触了霉头,自己屁股会不会也要开花?可是自己要是不去,十二爷等急了,回头给爷念叨上两句,那自己屁股岂不是也避免不了开花的下场? 然后主子下一句“先去户部”的话让苏培盛的从自怨自艾中醒来,可是看看同十三阿哥说话的主子,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这种纠结一直持续到到了户部,十三阿哥去了刑部,才结束。 胤禛看着一脸喜色和焦急围着自己转的苏培盛,没好气的问道:“说。” 苏培盛心里一跳,连忙道:“十二爷在府上候着了,奴才刚才看您跟十三爷说话就没敢打搅。” 胤禛闻言一怔,想着那人在宫里那道关心、不甘的目光,心里一暖,虽是心中急切的想见着那人,可是看了看桌子上的一摞折子,暗自叹口气,又坐了回去。 淡淡的道:“往府上递个信儿,给十二爷捡着他爱吃的小菜做几道送过去,嗯,福晋那边就不用惊动了。” “嗻,奴才这就去办。” 胤禛本来消沉的心思这会儿因为想起那个总会等着他的人而拨云见月,沉下心快速处理起手头上的公务来,直到天色变暗,屋内已是烛光摇动…… 而另一间书房里的十二等的那火气蹭蹭的往上冒,本来是担心他想来陪他去城外转转的,这会儿他决定,待会儿见着人他要用另一中方式来,也许效果会更好也说不定。只是这一等就是一下午,从日光普照到灯影摇动 不说这俩人,这一下响的功夫,皇上喜爱的十四阿哥被当众杖刑,这个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四九城,平头老百姓也没当回事,可是那些王公、内大臣们心中的算盘又开始拨拉,更有些消息灵通的人连着原因都明白了,八阿哥差点被锁拏,后被禁足,嗅觉稍微灵敏的都明白这次怕是那那把椅子沾边了,不然也不会牵扯了这么多的皇子进去。 138、旖旎 看着天儿一点点暗下来,那人却是连句话儿都没回,胤祹这心里就跟有个猫爪子在挠痒痒一样,一下下的抓的他难受。 高无庸端上了些新鲜的蔬果,在边上小心的侍候着,生怕这小爷一个不高兴,等主子回来,自己就得吃挂落了。 待到烛影轻摇,胤祹听完贾六回来交代的卢冰已经把府上上好的伤药送过去了,他放下心的同时,又是坐不住了,整个人焦躁的在厅里走来走去。 这时候胤禛已经过了府门,进了前院书房那片园子。 胤禛行至院门,看着边上跪着的小厮禁不住停下脚步问道:“你们十二爷可歇下了?” 书房侍候的小厮倒是机灵,那腰杆又往下压了几分,跪在那里恭敬的回道:“回爷的话,十二爷这会儿怕是还没歇下,方才高总管让人备下了浴桶,十二爷这会儿还没动静呐。” 胤禛闻言心中一叹,十二这会儿怕是早就等急了,不过想起他来的目的,胤禛心中一暖,冲着苏培盛摆摆手,穿过花墙,迈步往后面走去。 苏培盛暗道这小兔崽子倒是好造化,嘴上不停道:“起。回头去帐房领赏。” 说完也不看兀自在那里磕头的小奴才径自追着主子的脚步去了。 一路上侍候的仆从都静静的给自己主子请安,因此胤禛到了书房的时候,胤祹还不知道正主儿已经回来了。 胤祹这会儿正有些委屈呢,你说他自己心提着老半天,急匆匆的跑来安慰你,结果空等了大半天,天擦黑儿了还没见着人,自己吃饭,喝茶,这会儿还洗澡?洗你妹啊! 胤祹决定了,他今儿要和那人一起洗,而且要干点以前没干过的事儿…… 于是胤禛进门看到的就是十二那一副笑的格外的诡异的面孔,好在俩奴才都低着头没看到,胤禛示意俩人外头候着,走了几步才有些心虚的轻咳出声。 “咳咳,十二怎么还不歇下?” 胤祹这时候脑海中正有点少儿不宜的镜头,想象着那人沙哑的低喊自己的名字,突然听到那人的声音吓的打了个冷战,猛地抬头便看着那人正立在灯影下,面上带着淡淡的笑,还有一丝掩盖不住的疲惫。 “四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看着那人的一刹那,胤祹心中的不满、焦躁便被那憔悴、疲惫浇灭,暗恨自己以前总想着他是最后的赢家,便总把自己摘身在外,如今却是有些帮不上忙了。暗下决心的同时他心疼的几步跨到那人身前,叠声问道:“饿不饿?午膳可是好好用了?今儿高无庸端上来几样新作的点心,待会儿四哥你也用点儿,” 胤禛拍拍十二抓着自己的手臂,淡笑着说:“哪里就饿着了,你先坐下。” 胤祹有些脸红,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永和宫里的事儿,只是到底是他额娘,看着那人没事儿人一样,他反倒是问不出口了。 伸手给他倒了杯热茶,胤祹这才坐定。 俩人都没说话,静静的喝着茶,胤禛突然感觉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开牙建府,娶妻生子,办着皇阿玛交代的差事,每年虽说算不上聚少离多,可是他们俩人像如今这样静静的呆在一起的时候还真是不多,端着杯子竟是一时间有些出神了…… 胤祹喝干了杯中清茶,刚要去倒,一抬头看着灯影在那人脸上勾勒出明灭不定的侧影,慢慢平静下的心又开始起伏不定,那人脸上追忆的模样儿更是在其上添了一把火,禁不住隔着桌子便伸手摸了过去。 胤禛一怔,低头看看手背上覆着的十二宽大修长的双手,想着方才自己还在回想十二小时候白白嫩嫩的模样儿,有些失笑。 “四哥?” “没事儿,天色不早了,我去擦洗一下,你呢?” 胤祹呆住了,脑子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喊:这是邀请吗?是邀请吗? 其实胤祹不知道胤禛说完就后悔了,要知道以前十二可是有那个念头的,只是这会儿看着他呆呆的模样儿,胤禛又有些好笑,也不等他回到转身就走了出去。 一阵冷风吹来,胤祹终于清醒过来,压低嗓子三步并作两步,揽着胤禛的膀子笑道:“四哥相邀,十二怎么会驳了四哥的面子?那也太显得十二不知趣儿了不是?” 那话语中的暧昧让胤禛的耳朵开始烧了起来,好在夜色正浓,也没人瞧见。 俩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书房后边的屋子,这还是胤祹后来要修建的,说是来了他不喜住客房,便将书房后的一大片竹林砍了一半,修建了现在的这几间厢房,四周从自己府上的东面的大泊子引来活水,倒是让胤禛夏天里喜欢上了这里。 俩人进了热气腾腾的浴房,便各自进了浴桶。 胤祹脱得精光,趴在浴桶上,盯着那人慢丝条理的一件件的往下脱,待到只剩最后一层薄薄的白色里衣的时候,胤禛转身进了浴桶,只把胤祹恨得牙痒痒,暗自唾弃道:每次都这样,不知道湿了不好脱吗?待会儿费事的不还是我? 胤祹那灼热的目光胤禛哪里会感觉不到,这会儿比之方才在书房的时候更加的露骨,不过他也算是久经考验了,神色自若的将自己浸入热水之后,舒服的叹了口气,胤禛知道十二忍不了多长时间的,何况,自己今儿想放纵呐…… 果不其然,一会儿就听到那边哗啦啦的水声,不一会儿就听到湿答答的脚步声,接着自己耳边就有热气传来,胤禛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四哥,可要十二帮你擦背?唔,这久不动用,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胤禛被耳边的热气弄的有些发痒,听着十二那话里有话的调侃,刚要躲开,耳珠冷不丁的被含入一个温热的空间,伴着轻轻的噬咬,让胤禛一声轻吟溢出唇外…… “唔,十二你” “四哥,往前靠靠,外头冷” 胤祹一边说着一边贴着胤禛的身子滑入宽大的木桶,手也环上了胤禛的腰腹,轻轻的隔着那层湿透的绸衣在胤禛身上打着转儿…… 胤禛只是微微僵了一□子便靠在了十二身上,他今天真的很累,心累…… 十二的胸膛让他觉得很安心,十二会一直陪着自己呢…… 当然我们的十二阿哥这时候是不会想胤禛今天是怎么了,他已经被巨大的惊喜给冲晕头了,手脚不够用了,连带着唇舌牙齿,能用的他都用上了: 含着胤禛的耳珠,吮舔噬咬,知道有些红肿了才慢慢转移阵地, 唇舌沿着被热气薰的湿漉漉的脖颈一寸寸吻到了喉结处,胤禛也配合的扬起头,献祭一样将自己的咽喉要害送到十二唇齿之下,俩人的姿势如同那交颈的鸳鸯,纠缠在一处良久…… 水花翻动,十二手脚也没停,一手隔着各种绸衣捻住了那已经软糯的一点,不停的撩拨扭动,轻点重压,时不时的突然揪住提起,在那人吸气时深深的以吻封缄; 另一只手却是不知道何时摸到了下边,握住了胤禛的弱点,慢慢的收紧,轻轻的撸动,而那条担负这主人安全的贴身的裤子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剥离下来,在水中缓缓的飘荡,似乎还不想离开主人,至于胤祹那早就昂扬挺立的小兄弟零距离的贴近了那温滑软韧的幽谷后就兴奋的弹跳不已…… 胤禛也不知道是水汽太重还是怎么,眼神已是有些迷离,闪着水光,让十二差点把持不住,一激动手上的劲道就有些重了,一声低低的叹息传来,胤祹感觉手上一阵跳动,之后那人便将自己的重量都交道了自己胸膛上…… 胤祹呆了一下,低低的笑道:“四哥?这么快?” 胤禛紧紧的闭着眼睛,睫毛轻轻的颤动了几下,没有说话,胤祹看着那半张的唇,不见平日里紧紧抿起来的薄利,加之自己方才的用力吸允,这会儿映着朦胧的烛光竟是丰润异常,让他忍不住又咬了上去… “唔,疼” 胤祹看那人皱眉,松了牙齿,舔了几下权做安抚,只是那从他鼻子里哼出的声响让胤祹禁不住挺动了几下腰杆,喃喃的道:“四哥,我忍不住了……” 胤禛感觉到水下的顶住自己那处的跳动的灼热,本来软在他身上的身子僵住,心道你不是想就这样进来? 仿佛是知晓了胤禛的心思,胤祹正待起身只是到了一半,便被拉住了。 胤祹疑惑的看着那人,他不是不喜欢在这里吗?赶紧洗完了回卧房啊,那里要什么有什么,那这会儿拉住自己干嘛? 胤禛这会儿身上真的快烧起来了,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会错了十二的意思,抖着手从边上墙上的机关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来,闭着眼睛递给身后的十二,便不再说话。 自打看到那个熟悉的小瓶儿,胤祹的嘴角都快咧到脖子根上了,心道他竟然还留着啊,还藏的如此隐秘,不过看着那人水上□的补分一片通红的扬子,觉得自己一定要忍住,不然后果可不是自己承受的了的…… 胤祹看着那人红彤彤的耳朵,本想就这个姿势进去的,只是想了想他还是将人掉了个个儿,变成胤禛跨坐在自己身上面对面的姿势,他始终记得那人不喜欢背对的姿势,他说他要一下能看到自己……这让胤祹的急迫突然就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胤祹探手挖了一大块药膏慢慢的向着那处摸去,想是久不打开,门扣的很紧,胤祹不得不在门外徘徊了好久才感觉有些软化,慢慢的轻开一条缝隙,试探的钻了进去,勾动着里面害羞的粉肉,慢慢拓展,一指、两指、三指、四指,直到那久阖不动的门完全开。 胤禛看着低头忙活的十二,脸上红晕慢慢加深,自己下边的反映还有十二翘起的唇角让他恨不得十二就这么直接进去。 每次那些手指进进出出的时候,那处便会清晰的勾勒出十二手指的形状,待到自己想明白了就会禁不住收缩一下,紧接着便会引来十二的轻笑与逗弄,几根手指撑开,此时一股股热水便顺着指缝进入到那处,热水刺激着柔嫩的内壁再次收缩,便又引起十二手指的下一轮的嬉戏,胤禛觉得自己快疯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十二如此恶劣?还是自己最近脾气太好? 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到十二的右肩上的几道泛着粉色的疤痕的时候,禁不住覆了上去,轻轻的摩挲着,十二那时候很痛?是为小十八留下的痕迹呐这么想着胤禛心中隐隐的泛起一阵的酸涩,这是他的十二,他不喜欢他为别人留下痕迹呢,慢慢的胤禛将唇凑了过去,轻轻的吻了一下,接着便恨恨的咬了下去 胤祹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不知道何时睁开眼睛,咬完自己后一脸莫名的盯着自己的胤禛,胤祹心道难道催我?嫌我慢了?可也得等到做好准备工作啊,不然待会儿不舒服了苦的还是十二我啊! 只是看着眼前人的让他有些迷茫的眼神,胤祹很急啊,也没有心思追问他到底怎么了,而是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日在车厢里没有做到最后胤禛脸上的揶揄,探手活动了下水下的四指,温润柔滑却又暖烘烘的,甚至比水温还高,动了几下,胤祹觉得还蛮顺畅了,坏笑一声,凑到他耳边道:“四哥,别急,十二进去了啊,嗯,唔” 胤禛还来不及说话,只低叫了一声,可十二紧接着的动作就让他只有瞪大了眼睛抿唇屏住呼吸的份了,那以往的细长丹凤眼这会儿水气氤氲又朝着桃花眼发展趋势,眼神中慢慢的浮起惊诧、羞恼,似乎没想到十二真的这么直接冲了进来,先前的四指被一个火烫滚热却又一下下跳动的粗大完全代替,一时的不适应让他紧接着便皱紧了眉头,脸上的红晕也稍稍有些褪去,唇色微微有些发白…… 十二一进去就知道坏了,自己果然还是急躁了,太紧了,也不管后背上传来的刺痛,只担心的紧紧盯着闭目不语的胤禛,停在那里半响没敢动。 “呼,” 待到那有些尖锐的刺痛慢慢的转变成一种胀痛,胤禛才悄然呼出一口气,翻眼瞪了十二一眼,看他正一脸的赔小心担忧的看着自己,刚要说什么便被顶出水面…… “四哥,那啥,你知道男人有时候会冲动一下,唔” 胤祹还没说完,刚动了两下便被那处传来的死命的一夹爽的差点就丢盔卸甲,感觉男人的尊严受了挑衅的胤祹,涨红了脸抱住那人的腰肢便开始冲撞起来, 那白色的绸衣在水中荡漾着,每每露出水面的时候,那殷虹的两点凸起便会从沾了水半透的绸衣透出,那半遮半掩的风情竟是比脱光了还诱人,引得胤祹的唇舌不自觉的追逐,上下的攻击传来的一阵阵的酥麻让胤禛无所适从,只闭了眼咬紧了唇,攀上十二的臂膀将自己交付,随波逐流 那无声的邀请让十二热血沸腾,将那人的腿盘上自己的腰身,双手接着水的浮力拖住他的腰背,一下下的契入他身体深处,满满的幸福伴着激烈的冲撞让一**的水花溢出木桶,在地上盛开出一朵朵形状各异的花朵,接着又链接在一起,绕着木桶画出一朵大大的莲…… 水雾弥漫的浴房中弹奏起一曲混杂了喘息、撞击、水声、间或一声声带点冷冽又有些婉转了的低喊的旖旎旋律,交织出一曲激情的乐章…… 俩人这一场妖精打架持续了很长时间,待到擦洗干净,从浴桶中出来的时候,那水都有些凉了,好在卧房就在隔壁,里边修了暗门连接,倒是不用再穿衣服了。 胤祹有些腰腿酸软的抱着那人躺倒榻上,转身倒了杯水递过去,看着那人有些红肿的唇,禁不住又有些蠢蠢欲动。 胤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侧过身躯,只是这一动那处的违和感让他又转头瞪了十二一眼。 胤祹看着那个大大的白眼,心道你方才不也是很享受?不过这话打死他也不会说的,再说他喜欢看着他把心事写在脸上,喜欢看着他对自己不加掩饰,只是这样的机会也不是很多。 做一个老爷子眼中的好儿子太累了,做一个像胤禛这样心中有所求却不能露出丝毫,只能维持老爷子眼中能干、慎独的儿子更累啊,胤禛我该怎么帮你?你何时才和我说那个呢?…… 胤祹脑中转悠着各种念头,手上却是不停,找出药膏,细细的涂抹在了有些红肿的那处,看着并未见着红血丝,才稍稍放下心来,去净了手刚躺倒那人身边就听着那人似是低语般的话语。 “额娘眼中只有十四呐……” 紧接着一声幽幽的叹息,让胤祹有些担心的半撑起身子,看着没落爬上那人还有些晕红的脸颊,胤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俯身牢牢的将人圈禁怀里。 胤禛感觉到十二的体温,又往后靠了下,慢慢的把今儿在永和宫的事儿说了出来,他压抑了太久,需要倾诉一下,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特别的伤感。 胤祹慢慢的听着,却是不能说什么,只是环着那人的臂膀收紧,两个人再无一次缝隙,等他安静下来时,胤祹才喃喃的道:“你还有我,四哥!十二那时便说过,无论何时,无论四哥做什么,十二总会在那里等着你的……” 低低的话语仿佛镌刻进胤禛的心里,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只是他没有说什么,屋里静悄悄的,不知何时,胤禛感到脸上凉凉的…… 这一夜还长,相拥的两个人不知何时慢慢睡去,只是依旧维持了那个不怎么舒服却是很温暖的姿势…… 接下来几天朝堂上是风起云涌,不过阿哥们倒是都老实了,养伤的养伤,禁足的禁足,而入了十月张明德一案的结果也出来了。 十月初二,康熙谕诸皇子、议政大臣、大学士、九卿、学士、侍卫等曰:贝勒胤禩闻张明德如许妄言,竟不奏闻。今胤禩革去贝勒为闲散宗室。布穆巴以所闻情节商之长史阿禄告直郡王,使之奏闻,布穆巴、阿禄俱无罪著释放。公普奇知情不首,革去公爵,为闲散宗室;公赖士但令看相并无他故著释放张明德,情罪极为可恶。故张明德凌迟处死行刑之时,可令事内干连诸人往视之。 这道谕旨一下,胤祹就有些为胤禩叫屈,这事儿他虽是不太明白,可上次也听说了,这跟胤禩的关系不是很大,说到底还是别人做的套子,让八福晋加上胤禩的奶公等人钻了进去,而且这个套子套的不只是一个皇子,不过老爷子正在气头上,这会儿谁也不敢去求情了。 只是人要倒霉了,真是什么都不顺,十月初四,康熙去畅春园呆了两天,一回来又把众人招进宫里,只是这次多了一些朝中的大臣。 胤祹看着几日未见的胤禩,一脸病容,满目憔悴,心中也有些凄凄然,天家无情,康熙这会儿觉得胤禩给他威胁了,便会不遗余力的打压他,垂垂老矣的老虎容不得自己的权利被人窥视呐。 康熙看着跪在那里的胤禩,淡淡的开口:“胤禩乘间处处沽名、欺诳众人、希冀为皇太子。朕惟据理、毅然独行、以定国家大名、正君臣大义耳。胤禩自幼、性奸心妄。其纠合党类、妄行作乱者有故处处诳人以窃名誉,邀结苏努为党羽。苏努自其祖相继以来、即为不忠其祖阿尔哈图土门贝勒褚燕在太祖皇帝时曾得大罪置之于法,伊欲为其祖报仇,故如此结党败坏国事” 胤祹听着老爷子这越说还越来劲儿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道你不就是看不得老八朝堂上的势力太大,给你上折子立他为太子的老臣超出你的控制了吗,用的着都这么大个圈子吗,再说你都把人禁足了,贝勒头衔也摘了,难不成真的想关进宗人府啊? 康熙却是不知道胤祹这个素来乖巧的儿子正在腹诽他,从御案后边转出来,继续道:“再胤禩素受制于妻。其妻系安郡王岳乐之女所出,安郡王因谄媚辅政大臣遂得亲王。其妃系索额图之妹,世祖皇帝时记名之女子,其子马尔浑、景熙、吴尔占等俱系胤禩妻之母舅,并不教训胤禩之妻,任其嫉妒行恶,是以胤禩迄今尚未生子。此皆众阿哥所知者。众阿哥当思朕为君父、尔等即如何遵行始是为臣子之正理。尔等若不如此存心,日后朕躬考终必至将朕躬置乾清宫内,尔等束甲相争耳” 此言一出,胤祹下意识的就往胤禩看去,那人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依旧说个不定的帝王,面上一片苍白。胤祹觉得康熙有些过了,这儿媳妇也是当初你点头了的,如今却是都归结到胤禩身上却是有些不公平了。 而且,打人莫打脸,你说这前边的还好说,可是说道后嗣上,却是胤禩的硬伤了,毕竟这个时代的男人为主,若是家有妒妇的话,也从一个侧面体现了一个男人的能力,古语“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当然若是做个贤臣能吏自无不可,像是那唐朝的长孙无忌不也是家有悍妻?可无损他做个名垂千古的忠臣名臣。可是作为帝王,若是子嗣不丰怕是会有一大批的守旧老臣反对,康熙在众人面前提起这个,无疑是当众大脸,只一条便钉死胤禩不适合做储君啊。 不过这康熙嘴巴有点毒啊,你一代帝王也太小肚鸡肠了?人家老八不是有庶子了吗,你这话说的日后入了小家伙们的耳朵怕是又是一场风波啊。 只是想到这里胤祹鬼使神差的往胤禛那边看去,胤禛脸上的恍然和坚定,让胤祹心中“咯噔”一下,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晋江穿越文jjwxc.ac. 139、他是谁?(他之一) 要说这康熙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初四刚发作了老八,初五就拍拍龙屁出城住进了畅春园。 不过胤祹却是没多余的精力去猜测圣心了,他昨儿被胤禛的那神情惊得一宿没睡好,噩梦连连,今儿却是不得空闲。 因为他昨儿趁着康熙话里话外透出对前太子的挂念,提着心肝终于讨来一道谕旨,去探视胤礽,不得不打消了补眠的念头。 掏出谕令,胤祹带着贾六进了咸安门,刚行出不远便听到一把清亮柔和的声音响起。 “奴才魏珠给十二阿哥请安。”魏珠心眼灵活,知道眼前儿的这位深得圣心,又有里边那位的眷顾,万岁爷的心思也猜到几分,于是脸上的谦恭又添几分。 眼前的太监行了大礼,伏在地上,胤祹看不到他的脸色,不过却被这把很舒服的嗓音惊了一下。 按照常理这太监的声音一般都是有些尖细的,掉进这里这些年,从小到大他接触到的太监从梁九宫到身边的卢冰、贾六,他们的声音虽是没有前世电视剧中的那样夸张别扭,可是如此清润的声音他还是第一次在太监身上听到,心中的印象不由的便好了几分。 不过紧接着“魏珠”这个名字又让他呆住了。魏珠啊,这个可是康熙后期的那个权倾后宫的实权的大太监啊,想到这里,胤祹不由的和声道:“起。” 身边的贾六倒是很会揣摩自家主子的意思,上前一步扶起魏珠,袖子下几个金裸子便隐秘的递了过去。 魏珠不动声色的谢了恩,便恭谨的立在一边道:“十二阿哥可要奴才带路?” 胤祹闻言暗道果然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儿,不问谕旨也不说探视,只一句“带路”便都揭过,这样想着不由的多扫了几眼。 日光下的魏珠略有些消瘦的身形颇有些长身玉立的味道,胤祹也不由的暗叹一声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唔,果然配的上那把嗓子。 那编的一丝不苟的油光水滑的辫子安静的垂在脑后,不见半星儿白发;脊背稍稍有点驼,不过却是不显卑微;容长脸,一双眼睛半点不见浑浊,满是真诚恳切;肤色偏白,额头、眼角的细纹在他身上并不显老态只是多了一分岁月的积淀,更显睿智从容。 按着他同老爷子相仿的年龄,显然保养的很不错,看着比康熙却是年轻了好多,想来这些年过的不错。 胤祹现在不好盯着多看,寻思着以后少不得要多亲近一下,只淡淡笑道:“那就有劳魏公公了。” 一行人默默的往里行去,胤祹时不时的就往前边带路的魏珠身上扫过。 史书记载的魏珠颇有些盛气凌人的味道,皇子公主见了都要让他三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得康熙的眼缘故,反正现下胤祹在他身上看到的却只有谦恭与温和。 难不成他得罪了胤禛?所以才……这样想的胤祹不由的又想起昨儿那人脸上的神色,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一行人走的不慢,加上胤祹心里有事儿,不知不觉的便到了胤礽居住的院子。 “奴才就送到这里,十二阿哥请自便,若是有什么事儿招呼一声就是,奴才就侯在外头。”魏珠看着眉头紧锁、有些失神的十二阿哥心中有些纳罕,可嘴上依旧是恭谨的说道。 胤祹回神,看一眼垂首而立的魏珠,暗叹自己怎么走神了,松开眉头,笑着让他退下,知道魏珠身影消失,胤祹才捏捏自己的眉心,把那个事先放到一边,想着待会儿见着胤礽该说些什么,怔愣了一阵子,叹口气转身进了院子。 胤礽今儿倒是好心情,趁着天儿不错,坐在石榴树旁的亭子里泡茶。 想着那人最近的种种谕旨和送进来的东西,嘴角儿都禁不住翘了起来,知道脚步声近了才听到,只是心中有些不虞,暗道哪个不守规矩的,不经通报就进门了?莫不是自己这个被废了的前太子已经连个奴才都能欺压到头上来了? 眯眼看去,却是呆住,唇间不由的溢出一声:“小十二……” 胤祹却是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一脸淡笑,唇角微翘,整自饮自酌的二哥,心道:你倒是悠闲,枉费十二我还为你担心,却原来过的如此悠闲。 “怎么?难不成嫌弃十二扰了二哥的清静?”那丝不虞却是也没逃过十二的眼睛,他不由的打趣儿道。 这不见生分的话让胤礽心中一暖,心中的那一丝不悦也消散不见,打量了几眼,也不起身,只笑着道:“昨儿干什么去了?却是挂着俩熊猫眼来了?” 胤祹一怔,摸摸自己的眼睛,想着以前曾经拿着这黑眼圈当笑话给他提过,他竟是还记得吗? “发什么呆?还不过来,难不成还要二哥去迎你?” “呃,不用”,胤祹回过味儿来,想着自己昨儿一晚上辗转难眠,同他说的那个意思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苦笑着上前坐下才道:“老爷子最近心情不好,十二可不想撞到枪口上。” “尝尝,二哥手艺可是见长?”胤礽递了一杯过去继续道:“喔?那你还敢进来看我?” 胤祹脸上一僵,低头闻着茶香,小酌一口,满口清透醇香,仿佛昨儿的疲惫也一扫而空,转而笑道:“这是明前?这水?啧啧,二哥别说是去年的那几坛子梅枝头取的雪水啊~” 胤礽听他避开,也不去理会他夸张的表情,自己也取了一杯,抿了一口,挥手退了众人。 看着脸色渐渐回复平静的胤礽,胤祹心中喟叹,却还是问出口;“二哥可是心中恼了十二?” 胤礽摇摇头,抬头看着十二,良久才道:“怎么会?如今你却是第一个来看我的,没有皇阿玛的谕旨却是来不得呐”,看着十二神色有几分焦急,继续道:“天家无亲情,二哥如今却是深有体会了,现下十二能来,二哥已经是喜出望外了。” “二哥,十二” 胤礽给他满上,又道:“你别急,若是真怪你了,还能留你喝茶?便是被废了这太子之位,二哥可是那委曲求全之人?” 胤祹闻言,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胤礽,眼角的细纹多了几丝,耳后的白发也多了一些,可是身上的骄傲凌厉却是淡了几分,倒是多了几分清雅淡然和温润从容,还有眼神中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凄苦。 胤祹心中一动,禁不住的问了句忌讳的话:“二哥可曾后悔过?” 胤礽端着手里的茶杯,深深的闻了闻,轻轻掠了下浮沫,半响也没送到嘴边,抬头看看不远处的那株石榴树,叹口气喃喃的道:“后悔?呵呵,如果当年听了舅公的话,也许……” 胤祹看着突然没落下去的胤礽,心道:这世界上有结果有后果,却是没有如果、也许,看着现在的胤礽,胤祹禁不住的想,若是没有自己当年的死缠烂打,那人会不会活的轻松些? 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那石榴树,胤祹哑然失笑,淡淡的笑道:“二哥后悔了。” “也许,只是若是能从头再来,也许还是会沦落到这一步,况且,谁又知道若非如此,如今二哥可还能安稳坐在这里喝茶?” 说着胤礽的眼中闪过一丝痴恋一丝悲哀一丝迟疑最终却是都化作坚定,那是一种打破一切阻碍,也势在必得的坚定。 胤祹呆住,他竟是看着的如此清楚了?却是放不下那人?何苦来哉? 腾然,昨日那人的表情跳出脑海,胤祹垂首喝茶,心中却是默念:胤禛,他日你登基为帝,你我又会如何? 亭中,两人痴坐许久,胤礽才开口问起外头的事儿,他虽是隐约知道些,但却是不知道细节。 胤祹也收敛心思从头细细的说起来,只是说道春燕的死的时候,胤祹没有发现胤礽脸上的一抹深思。 从咸安宫出来,胤祹又去他额娘那里请了安,留在那里用了午膳,便出了宫。 “爷?回衙门?还是?”贾六隔着车门小心的问道。 胤祹揉着手上的扳指,靠在身后的软褥上,想着方才额娘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些负气的道:“出城,爷要去泡泡。” 贾六一呆,下意识的问道:“那四爷那边?”,问完贾六有些不知所措了。 “哎呀,坏了,去户部!”刚说完,胤祹就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道:“呃,等等,差人过去送信儿。”他这会儿有些不敢见胤禛,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问出来。 他也知道主子被娘娘念叨了几句有些烦了,忙不迭的应声,让随行的侍卫去户部报信儿,然后坐上车子,一行三人向着城外的温泉庄子驶去。 胤祹出城散心去了,胤禛这边气氛却也是不同往常了。 一大早,十二便使人过来传话儿,说是要去见二阿哥胤礽,可胤禛等到晌午都没见着人。 苏培盛几次问询要不要用膳都被主子瞪回去,心中念叨:十二爷说不得已经同二阿哥用膳了,之前又不是没有过先例,主子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说起来,胤禛倒不是生气,他只是有些不习惯,往日里都是胤祹陪着用膳,今儿突然就没人在一边唠叨了,他觉得有些别扭,少了什么的感觉。却是不知道某人心中烦闷之下连个信儿都忘记传了。 苏培盛看着主子紧锁的眉头,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要不您先吃点?” 胤禛还没说话,外头就传来声响,紧接着外头便响起了通报声。 140、会是他吗? 一百四十章会是他吗? 等来报信儿的人退了出去,胤禛才松了脊骨靠坐进椅子里,盯着手上的扳指开始出神…… 十二是发现了什么……还是二阿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依稀记得昨儿回府的时候十二就有些心神不宁的,想到昨儿十二脸上的几分不自然,胤禛不由的心中一跳,暗道难不成乾清宫里十二他看出什么了…… 苏培盛悄声进来,看着主子面无表情半耷的眼帘静静坐在那里,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食盒,也不敢出声扰了主子的清静,正想悄声退出去,刚走了没几步便听到“摆开”这一句话让苏培盛如闻天籁的话。 小心翼翼的摆好东西,苏培盛便提着空了的食盒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主子用膳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的。 屋子中静悄悄的,只有轻轻的咀嚼声和碗筷轻轻碰撞的声音,良久,一声悠长的轻叹回荡在有些空荡荡的屋子里,隐约带着点苦涩…… 贾六一路上心惊胆战的,主子自打昨儿就沉默了很多,比照着以往这一路上竟是一点声响都没有,让他这心里头是七上八下的,又想着主子打发了人去四爷那边报信后那阴沉的脸色,贾六觉得自己的心肝一阵阵儿的颤抖,不愧是能在“冷面四爷”面前儿也能谈笑自若的人,主子褪去平日里总挂在脸上温和的笑容,那神态却是像极了那位主儿。 离着庄子也不算太远,等马车到地儿的时候天还亮敞着。等马车进了主子常住的那座院子停好,贾六才轻敲车门问道:“主子?到地儿了。” 胤祹听到外头贾六带着些许小意儿的喊声,摸摸自己的鼻子,心道自己还是修行不到家啊,单单凭着自己的些许猜测便将情绪挂到了脸上,还被身边的人看了出来,比之那些个衙门里的老油子,看来要走的路还要长呐。 胤祹掸了掸长袍的下摆,抬脚下了马车,庄子上的人本就不太多,负责打扫这所院子的更是只有三个人,而且也都习惯了十二的行事风格,从里头出来的妇人见着主子只呆了一下,恭敬的请了安便轻声退下。 胤祹心中有事便也没去理会,随意的点点头就转身往后边的果林行去。 已经是十月了,树上的果子早就采摘一空,只余下一些黄绿斑驳的叶子在风中摇曳舞动,时不时的有几片从枝桠上挣脱,打着转儿在空中起舞几圈,最终却是落回到地面…… 地上已是落了厚厚的一层,胤祹踩在上面感觉软软的,不觉便一步步的往里行去…… 树叶摩擦的沙沙的声音和着脚下软绵绵的感觉,让十二突然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还记得那年桃花盛开的时候,那人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从漫天飞舞的桃林中慢步行出…… 渐行渐近,散落的浅粉色、白色的花瓣滑过那人的眼角眉梢落在肩头,柔和了那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 脑海中浮现的画面让胤祹仿佛又闻到了那淡淡的桃花香,嘴角不自觉得翘起,一扫进庄子前的阴沉,让跟在他身边的贾六一直提着的心又放回到原处,暗自嘀咕:主子还是和气的好…… 一片依旧浓绿的叶子飘过,十二伸手抓住,条理分明的脉络镌刻在叶子背面,紧密相联,骨肉不分…… 胤祹轻轻的摸索着那根根凸起的叶脉,心中突然一阵的轻松,喜欢都喜欢了,爱也爱了,管他以后如何,自己便总站在他后面,在他一转身便能看到的地方就是了…… 捻着那片叶子,胤祹心情放松下来,脚步也随之轻快了起来,哼着小调儿一步步的往里行去,突然,一株桃树后边飞起了一抹深青色的袍子的一角让他停驻了脚步。 这里的穿这种文士袍子的除了他和胤禛还真找不到别人了,那这个人是谁? 贾六自然也是看到了那片衣角,向前跨了一步,眼角却是一直看着自己主子。 胤祹轻笑了一声,冲他摆摆手就往前行去,心道这可不是什么前世的狗血电视剧,不会是什么刺客之流的,再说也没这么嚣张的刺客? 其实胤祹猜测的倒也不是全对,反清复明的组织倒是真有,不过都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但是突如其来一下却也会造成不小的伤害,因此皇帝出行,随行的都是满人中的勇士。 至于这树后的人倒不是什么刺客,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屡试不第的举人,前不久因病被无良的客栈老板赶出来,被出城的胤禛随手救了下来,便安置在这个庄子养病了。只是胤禛当日只是点点头,哪里会想起这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于是醒来后的黎洛想报恩见不到人,想离开,庄子上的人又不敢放行,就这样黎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算是被软禁在这里了。 好在是好吃好住,也没人使唤为难他,病好了之后倒是比以前还胖了一圈。无所事事的这样住了月余,由于庄上的人嘴巴严实的很,他连这里是谁的地儿都没弄明白。 不过到底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看着庄子上的下人的规矩大的吓人,猜测这或许是京城中那个官员或者是富商的园子,他倒是没敢往天潢贵胄身上猜测。 这日午膳后他便像往常一样来到这里,靠在树下膝头摊着一卷书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打发时光。 说来他所在的黎家在江宁一带也曾算是个书香世家,祖上倒是也出过几任知府,最高曾做过一任道台,后来却是没落了,接下来的几代人有出息的便是得了秀才的功名给知县老爷当个师爷。 而到了黎洛他爹这辈弟兄几个却是连个秀才也未中,好在老爷子生了副做生意的玲珑心思,把个家族也撑了起来,日子过得倒也宽裕,生了几个儿子,却唯独黎洛这个长房嫡子还有心思读书,而且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童。 黎洛十三岁便过了童子试,一路过三关,斩五将夺了案首,同年八月又过了乡试,提前赐了表字文彧,次年赶往京城参加会试的时候却因着水土不服生了场大病,误了考期。 等了三年,却是因着母亲故去归乡守孝三年,又临会试的时候他却是没了去参加考试的心思了,领着一个书童离家游学去了,这一走又是三年,只是待到他回家的时候却是物是人非,一打听却是月余前正值壮年的老爹突然恶疾,不久便无药可医,与世长辞。 紧接着家族的产业便分崩离析,被几个叔叔和几家店铺瓜分了,家里的细软也被几个姨娘一扫而空,连着宅子也有新的主人入住。 黎洛不是不通世事的纨绔大少爷,他读的可不只是八股文,天文地理,兵书谋略他都有涉猎,何况他游学三年见过的事情多了,算得上是心机深沉的人,一想就明白了,不外是谋夺家产,利益均沾。就算他以前不过问家里的事情,也明白这同几个叔叔分不开,另外同这当地的官府也脱不了关系。 好在手上还有不少的闲钱,好好置办了葬礼,遣散了几个老忠仆和书童,独自守孝三年,之后怕路途遥远,中途多变化便带着仅有的盘缠,抱着那个念头早早的程,进京赶考。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盘缠被偷,心焦之下水土不服加上三年守孝不进荤腥,身子骨却是熬不住了,一下就病倒了,被赶出客栈,昏倒路边。 也算他命好被胤禛随手捡了回来,一个月好吃好喝的将养,却是让他的身子补回来不少,也算是因祸得福,多找回好几年的阳寿。 无聊的翻着手中的书卷,黎洛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慢慢西斜的太阳,心中一阵感慨,突然一阵脚踏落叶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进耳朵。 他心中纳闷,扭头看去,却是呆住:一个衣着锦袍的年轻人正面带笑意的漫步行来。 这地方他从没有碰到过第二个活人,琢磨着这里想必是主人家喜欢待的地方,不过为了防止人打扰,他有空便过来独自呆着,况且他已经旁敲侧击的打探出来,主人要来会提前传话儿过来,便也放心的呆在这里,谁知今儿却是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大摇大摆的人进来了。 看着这做派,他一瞬间便明白,这个便不是主人家也是同主人家大有关系的人了,何况若是客人的话总会有主人相陪的,心中已是确定这十有**就是救了自己的恩人了,正想上前谢恩,可当他目光落到来人腰间的那条明晃晃的黄带子上的时候,黎洛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纵是踏遍大半个大清朝,可是高过知县的就没见几个,更甚于这天潢贵胄皇子阿哥? 好在他也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洗练了,稍稍定定神,便一撂衣摆跪了下去,连着磕了三个头,口中喊道:“学生黎洛黎文彧给这位阿哥请安,谢过阿哥那日活命之恩,若是” “停!”胤祹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自己何时就过这个人?不过看着倒也是是个有骨气的,虽是跪下却是口称学生,显然功名在身,嘴里道谢的话满是真诚,可是不带一丝阿谀奉承,脊背也是挺的笔直倒是有几分南派文人的风骨。 要说这辈子胤祹接触的大都是王公贵族、朝廷大臣,就是京里头的那些个纨绔子弟他见的也不是很多,更不用说像眼前这样子的平民书生了。 胤祹摆摆手,示意他起身说话,贾六连忙上前扶起来他,便道:“这是当今万岁的十二阿哥。” 黎洛不傻,而且很聪明,低声谢过这个公公,又连忙重新见礼。 胤祹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个礼节,听他官话中又带点儿江南水乡的软濡,虽是个男人,说话却是柔和的很,让胤祹也不由的对他生了几分好感,何况他现在很好奇,难不成是胤禛捡回来的? 打眼看去,倒是一副好相貌:比胤祹矮了半个头的身量,一袭深青色的长袍的衬托下略显单薄消瘦;皮肤白皙,只是是那种多年未见阳光的苍白,额头宽广,两道浓淡适宜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灵活深邃,眼底深处却有几分一闪而过的阴霾,貌似是个有故事的人呢;鼻梁挺直,淡色的唇却是饱满而棱角分明。连胤祹这种见惯了胤禩、胤禟的人,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赞一句:君子如玉。 “去前边的亭子。” 说完便当先一步往那边的凉亭行去,至于那个小院子是他和胤禛的,他不想让不熟悉的人进去,虽然这是个美人儿。 141、得士 一百四十一章得士 贾六看着主子兴致盎然的模样儿,心里有点儿发苦,主子出来那会儿可没说不回去啊,这无论是府上还是四爷那边可都没得着信儿啊,这回头谁怪罪下来,若是主子要推脱那还不是自己扛着? 想着那位爷那冷冰冰的目光在身上扫视的感觉,贾六竟是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然后可怜巴巴的往自己主子边上凑去。 黎洛有些纳闷的看着面带难色的公公,不过他倒是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半垂着头只当什么都没看到。 贾六余光扫过这个被主子礼遇的书生,心中暗道:倒是有几分眼色。 一行三人进了凉亭,早有婆子得了吩咐来这里摆了两盘果子和一碟腌制的青梅,外加一壶青梅酒。 胤祹满意的坐下,一抬头就看到贾六那模样儿,稍一思索,便明白他想什么了,想了想道:“遣人回去报个信儿。” 看着贾六的面上表情的迅速变换,胤祹失笑,不过想起那人冷飕飕的眼刀,不禁后颈微微发凉。 不过能让他偶尔为自己牵挂一下,胤祹心里还是稍微有些得意的,也不枉自己昨夜纠结半宿,何况康熙侍奉着皇太后去了畅春园,想来明儿也没什么大事儿,自己今儿就在这留宿了。 黎洛听不出话中的深意,只道是眼前这位十二阿哥兴致来了便孤身出门,这会儿要回府知会一声儿。 不过这和他没有什么关系,这会儿他在想自己该怎么报恩,还有自己若是能高中该如何借势,虽说天下盛传这十二阿哥是个不管事儿的,可是要收拾几个地方官员还有奸商想来单凭那重身份也只是一句话儿的事儿。 而若是自己不中,那投身与此做个幕僚想来也能全了自己的心意。 胤祹是不知道这位看着风轻云淡的人心中的打算,笑着道:“黎文彧是?那便喊你文彧了,坐,这里也没外人看到,那些个规矩想来你也不习惯。” 黎洛看着这十二阿哥脸上的笑意倒也不似作伪。何况自己既然有些投靠的打算,性情中多少也有些文人谋士自视甚高但又待价而沽的心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拱手谢过后也就顺势坐下来,只是那屁股只坐了一半。 胤祹打量了一下,看他面上除了刚才的惊异这会儿竟是一排平静,心中的赞叹又加了几分,要知道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朝代,自己这身份还是很唬人的。 “本……算了,我也不兜圈子,救你的人可不是我,刚才那几个头倒是我生受了,说说是怎么回事儿。”胤祹这会儿也想到了,这黎洛估计是胤禛救下后忘到脑后了,也是那么个高高再上的人,估计也不会对一介草民放在心上,何况当时这位“才子”可是昏迷着,看不出半分才学的。 黎洛面上一滞,不过接着道:“十二阿哥严重了,便不是您救了在下,依着您的身份,在下就是再多磕几个头也不为过的。只是……在下来的时候早就病的不省人事,若是今儿没见着十二阿哥,却是不知……” 虽然他话没说完,胤祹还是听出来了感情这人被软禁在这里了啊,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心中对这庄子的管事满意之余有些想笑,不过胤祹总觉着眼前儿的书生是个人物,心中存了想法便压下笑意,转而问起他的来历。 正当这俩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却是不知道那边的一个人正坐在来这边的马车上。 苏培盛其实心中有些想笑的,自家爷的脾性自己跟了这么些年摸到的还是太少,不过在十二爷的事儿上倒是明白不少。 今儿一天没见着十二爷的面,又加上一连两次送信儿,等第二次的人刚走了主子便有些坐不住了,苏培盛虽是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干系,不过单看着主子冷着脸看似不紧不慢的吩咐自己备车出城,苏培盛便在心中憋着笑了。 马车一路行来,胤禛靠在车厢中想着十二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过总算还记得给自己送个信儿,只是心中多少有了一丝恼意。 不过他若是知道十二竟是因为一片叶子定了心思,这会儿正想着让他也着急一下不知道会不会失笑,突然之间俩人都耍起小孩子脾气了呐。 庄子上,黎洛倒是也没隐瞒自己的身世,不过却是没提其中的隐情,只说了出身,家中败落,俩人便转而说起各地的名胜。 一个今生虽是没有踏足这些个风景优美的古迹却有前世的记忆,一个却是游历三年,亲眼目睹,亲耳所听,一唱一和,各有心思,倒是谈的尽兴,关系显得亲近了几分。 正当胤祹说到草原上的风光和习俗,而从没去过草原的黎洛听的心旷神怡的时候,胤禛已经远远的看到了这边“有说有笑”的两个男人了。至于侯在不远处的贾六早被四爷一个眼刀丢过去钉在当场,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心中那本只有一丝的恼意立马就壮大了三圈,不过从那万年不变的冷脸上别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因为是秋天了,这亭子四周开阔了不少,胤禛一出现的时候胤祹就发现了,只是既是存了份小心思便权当作不知道,继续他的高谈阔论。 慢慢走近,胤禛也隐约听到了胤祹再说草原上围猎的事情,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儿,胤禛心中竟是微微的有些酸楚,十二从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如此自信,如此神采飞扬…… 可能是突然脚步停顿的声音大了些,黎洛听到了声响,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却又是一惊。 一个身穿石青团花长袍,腰间是同十二阿哥一样的黄带子,面貌也同对面的十二阿哥有几分相似,只是那张相似的脸上不再是和煦的笑容而一脸威严、冰冷异常,老远黎洛仿佛就感受到了他身上裹挟而来的冰寒气息…… 胤祹见这书生都有些被胤禛的气势给震慑住了,便也装作刚看到他,一副惊喜的口气喊道:“咦,四哥?你怎么过来了?看来今儿户部的清闲了呐。” 胤禛被他拿话堵住,顿时有些气苦,不过挡着外人的面他也只能端着架子淡淡的道:“今儿没什么大事儿,便想着那日还救下个人,想来已经养好病了,便顺路过来看看。” “哦,那刚巧了,十二今儿正想在这里住一宿呢,天色也不早了,四哥也留下,往日四哥公务繁忙,来去匆匆,今儿也好在庄子里泡泡泉,去去乏,可好?” 胤禛耳根微微发热,不置可否的看向那个面生的人。 方才黎洛听十二阿哥喊“四哥”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个气势惊人的来人便是那曾经听说过的当今的第四子“冷面”四贝勒,只是一时间看到俩阿哥有些犯晕,不过这会儿听到他说的话,立马清醒过来。 起身离座,张口喊道:“黎洛黎文彧见过四贝勒爷,谢过四贝勒爷活命之恩。” 脚下也不停,一撂衣摆,上前三步对着来人噗通就跪了下去,“梆梆梆”三个响头便解释的扣在了青石板上,听的胤祹牙根都有些酸。 胤禛看他这副干脆的做派,心里赞了一句,只是面上随意的道:“起。” 说着便越过他,坐在了方才俩人中间的位子上。 胤祹看着那人冷着一张脸,殷勤的递上一杯梅子酒,便笑笑坐下来。 胤禛接过来抿了一口,可是连看也没看十二,转而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 年纪倒是不大,约莫同十二差不多,修眉俊目,唇红齿白的,这模样儿糅合阳刚和一丝江南的柔润,让人看着蛮舒服的;身量倒是同自己相仿不过单薄了些,面上除了开始的一丝紧张这会儿已经是看不出什么了,面对两个阿哥还能如此的淡定,倒是颇有些文人士子的风骨,让他心中刚对他的不满淡了几分。 “病可是都好了?” 要说黎洛这会儿不激动是假的,要明白十二阿哥虽是身份尊贵,可是手中却是没有多少实权的,而眼前的四贝勒不一样,传闻他刚正不阿,加之常以冷脸对人,这才落下个冷面贝勒的绰号。 何况天家如今搞出的夺嫡之事与老百姓中是没多少关系,也不会有哪个老农关心,可黎洛三年前便存了入仕的心思,对朝中的事情便格外上心,虽是在守孝,又身份低微,不可能得到太多的消息,可是前太子被废他还是知晓的。 至于权倾朝野的八阿哥他也略有耳闻,可是在他看来只身份便过不了那些三朝耆老的那一关,而务实多年的四贝勒则不同,论身份他是半个嫡子,算得上高贵了;论能力,能主掌户部这么些年想来也是有手段的。 如今看到本人,黎洛的心禁不住有些热了起来,只是他是聪明人,这个时候万万不敢露出一丝来,只谦恭的道:“劳四贝勒爷挂心,都好了。” “唔,你是进京等待明年会试的?哪里人?”胤禛不紧不慢的抿着那盅酒问道。 黎洛赶紧把自己的大体情况说了一下。 胤禛沉思了一会儿,看和边上依旧笑眯眯的十二,心中一动,道;“这么说来你如今只剩下孤身一人了?唔,那边在这庄子上住下来,想来十二也不会赶你出去的。” 黎洛明白这后半句是同十二阿哥说的了,不过他听着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想了想道:“黎洛如今身无长物,却也不知道如何报答救命之恩,只自认为还有几分学识,如蒙四贝勒爷不弃,愿入门下效犬马之劳。” 胤祹看着说完便跪下的文彧,想着自己方才同他的交谈,颇有些看不透的感觉,不由开口道:“四哥,文彧可是又大才的,若不是家逢祸事,说不得现在已经是朝中的大员了呐。” 胤禛先入为主,加之十二昨儿的反常,这会儿听着那亲昵的一句“文彧”,便有些不舒服,不过就是胤祹不说情,他以后也会把他收进自己手里,这会儿十二开口了,自己正好借驴下坡,道:“既是十二开口,那你就随我回府,先做着文书差事,闲暇也读读书。” 黎洛不是死心眼的人,而且对熟读兵书,对审时度势很有自己的认识,何况心中存了那个想法,这会儿见他同意了便又行了大礼算是入门,嘴里也喊着“谢四贝勒爷。” 胤禛看着他入了门依旧没自称奴才,不过也没什么不满,文士嘛,若是真有大才便是傲气些也无碍,何况自己的初衷也不在此。 胤祹倒是蛮高兴的,看他起身便补充道:“既是入了四哥的门下,也别那么生分了,喊四爷。” 黎洛也是有眼色的,看着四爷端着那酒盅不再说话,便找了个托辞退下了。 142、风波又起(上) 一百四十二章风波又起 胤祹含笑看着黎洛的背影渐渐在花丛树后隐没不见,这才收回目光,直直的望向仍旧端着酒杯的胤禛,只是这目光中与刚才看黎洛那中欣赏的热切目光又有不同,不仅味道变了,便是那热度也是露骨了几分。 胤禛心中本存了几分恼意的,现在被十二用这种眼神看着,想着刚进来途经的温泉,脑中闪过几幅画面,自己耳根那刚消退下去的热度,一点点的又蔓延开了…… 胤祹方才看那人气势汹汹的进来,就存了份小心思,虽是自己这会儿早已经解开心结,心思通达了,可是那点心思反倒是茁壮成长起来,于是也不说话,只端着酒盅饶有兴趣的享受起那人不甚明显的有趣反映…… 心中有鬼的胤禛在十二略带揶揄的目光下,愈发的有些不自然,只是到底久经世事,表情倒是没什么明显变化,一只抬手端起酒盅,往唇边送去,籍此掩饰泛红的面色。 只是胤禛自己知道,他桌子底下的那只手已经习惯性的转动起那枚扳指了。 “四哥?” 胤禛闻言抬头望去,看着十二脸上不断扩大的笑意,胤禛微微一怔,仿佛感觉到脖子后的寒毛炸了一下,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立马就听到十二接着笑道:“四哥呐,酒量见长了,可要十二为四哥满上?” 饶是胤禛经历的事情不少了,可是看着快到唇边的空空的酒盅,当下也是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紧紧攥住酒盅,送也不是,放也不是。 胤祹看着那人泛红的侧脸,见好就收,替他满上后便就转换了话题。 “那文彧是四哥救下的?倒是让十二骗了好结实的几个响头。咝,哈”胤祹一边打量着那人的反映,一边喝着小酒,舒口气继续道:“人倒是有些真才实学呢,若是明年的会试高中,到是肯个做实事的人,说来也算是缘分,恰好也投了四哥的脾性。” 胤禛对十二直喊那人的表字多少有些不满,不过十二刚才的识趣儿还是让他心中满意了,面上只淡淡的道:“唔,横竖你的身份他便是再多磕几个头也辱没不了他。唔,上次出城时正瞧着他落魄,又惦念着你们,只随手让下边的奴才安排了住处,便忘在脑后,不想今儿竟被十二弟看出是个有才学的。” 胤禛抿了一口,接着道:“若是真高中,那倒也是他自己的造化;若是不中,以十二的眼光,想来在府中历练一下,将来放出去也能造福一方百姓。” 胤祹有些诧异的瞄了一眼胤禛,他只是因为自己的看法便这样想了?自己在他眼中难不成有了“伯乐”的眼光? 不过看他并不想多谈的样子,胤祹也就不在多说,毕竟日后俩人的相处时间还多。便真是不能高中,依着他方才同文彧的交谈,隐约觉得那是个心有胸壑人,说不得日后不是一方大员便是胤禛幕僚团中的一人。 另外胤祹还惦记着前世那二月河杜撰的那个邬思道,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人呢? “十二,怎么突然想起到庄子上住下?”胤禛心中有事,便也没觉得十二的走神,喝干了手中的酒,“啪”的一声顿在桌上,把他自己从响午便憋在心中的疑惑吐了出来。 “嗯?”胤祹吓了一跳,回神诧异的看向胤禛,那人面色已是恢复白皙,只是从眼神中能看出一丝急切,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心中一疼,自己的避让也许让他苦恼了? 慢慢的又给他满上,缓声道:“却是四哥多想了,十二只是被这几日的气氛闹的头疼,皇阿玛又去了园子,便想着出来松快松快,倒是惹的四哥心忧,十二自罚一杯!” 胤禛看着十二昂首喝干,爽快的对着自己亮出杯底,又拿着近几日朝堂上的事儿说项,孤疑的盯着十二看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决得自己有些患得患失了,便也就放下心来,道:“唔,出来避避也好,只是可惜了弘是的周岁宴。” 胤祹一直便知道自己儿子不止得了四嫂的眼,便是自己这个不怎么喜欢孩子的四哥也对他青睐有加,也不奇怪,笑笑说:“小时候简单点儿也好,省下的银钱去东城办了个粥棚子,算是为他积福了。” 胤禛眉心微微皱起,不由的想起自己夭折的那几个孩子,只是想着这些年来的局势,自己却是不好同十二一样光明正大的施舍百姓的,面上却是依旧道:“倒是个好法子,只是……” 胤祹与他从小长大,看他那模样,哪里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再说生死早定,不是几个粥摊子就能挽回的,何况他的身份若是真的光明正大的做了,怕是那几个兄弟便会抓着这把柄生出事端了,这名声大了不见的是好事,“八贤王”不就被削了爵位,禁足家中了?这落人口实的事儿自己做了无所谓,那人还是算了…… 一阵风吹过,有些凉意了,胤祹看看天色,已是暮色依依,便想着也该回去了。 抬手一口喝了剩下的酒,喝的急了些,干咳了两声,摇摇已经空了酒瓶,胤祹瞄一眼,脸色泛红的胤禛,突然面上一喜,转而问道:“四哥想必午膳也没好好用?十二倒是备下了宵夜,一起去尝尝如何?” 胤禛多少有些沉浸在方才的忧伤中,在十二面前又习惯的有些放松,加上开始心中有事,便多喝了几杯,闻言只是顺从的点点头,也没听清十二说的到底是什么。 跟着胤祹一路往那所院子行去,被阵阵带着凉意的风吹醒,看这四周明明灭灭的亮光,感受着袖子下十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自己的温暖的大手,胤禛突然失笑出声。 胤祹这会儿正想着炖着的鸽子汤,吓了一跳,转头看着胤禛在灯影中明灭不定的侧脸,问道:“四哥笑什么?” 胤禛没转头,知道跨进院门的时候,才轻轻的道:“还好十二一直在呐。” 胤祹看看被轻轻挣开的手,回味着被风吹散的那句话,看着那人的背影,突然无声的笑了起来,他是前途茫茫,自己却是情路茫茫,只是,既然自己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那便就陪着他走下去是了…… 一片残叶被冷风吹着打在某人脸上,胤祹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快步追了上去…… 夜还长,屋子里胤祹从身后搂着那人,臂膀下感受着胤禛腰肢的柔韧,心中却是一丝欲念都没有,听着外面沙沙的生声,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胤禛感受着十二搁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沉重却安心,寻思着手机是不是该找个机会给他透个底儿?只是听着身后越来越轻,越来越平和的呼吸声,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睡去…… 隔日一大早,胤祹睡眼惺忪的坐起来,起到一半便察觉自己衣袖被压住,扭头看去,胤禛那微微抖动的睫毛、那睡后润红的脸颊、微张的唇,便落进胤祹眼中,顿时便感觉某处从沉睡中清醒,一股巨大的后悔充斥心中自己昨夜难道被河蟹夹了吗?竟然 正当十二再反省的时候,胤禛等了一会儿看十二没反映,便自顾自的起身,披了外袍出了里间,而当十二清醒后,留给他的只是还带着那人余香的空荡荡的半边软塌 胤祹赌气朝后重重的一躺,于是乎“啊!”的一声惨叫传遍庄子,也让正在外头漱口的胤禛喷了苏培盛一脸 回城,上车前,跟随而来的黎洛发现昨日神采奕奕的十二阿哥眉头紧皱,而昨儿一脸严肃的四贝勒爷倒是眼中含笑,一脸的轻松,难不成今儿早上的那声惨叫是这位爷弄出来的?呃,阿弥陀佛 接下来几日,康熙同皇太后去了畅春园未归,后宫和朝堂表面上倒是平静了不少,只是胤祹呆在礼部看着每日显得有些亢奋的三哥觉得有些碍眼。 唯一让他高兴点儿的反倒是那日之后跟着胤禛回府了的黎洛黎文彧了。 胤禛竟是直接让他跟着高无庸了。要知道高无庸那是谁?四贝勒府上的大管家,那是心腹,这可不是一般门客可以享受到的待遇。便不是放在庄子上,入了贝勒府,一年半载的也不见得能见着主人,但跟着大总管却不再是难事儿了。 胤祹猜测定是两人之后有过交谈了,而且那文彧定是入了胤禛的眼,不然依着那人的小心眼,不会让高无庸这个大管家调教的。 紧接着康熙又对一部分官员进行了升迁谪递,前边的倒是同十二等没什么关系,但十月十二,翰林院侍读黄叔琳提督山东学政,胤祹也不知道自己同这个他只有过几面之缘的人日后却是有了大牵连。 十月十三,康熙回宫,早朝上便调刑部尚书王掞为工部尚书;升河道总督张鹏翮为刑部尚书。 至此,日后历经几朝的名相张鹏翮也慢慢的同胤禛开始靠拢。 在胤祹同胤禛、胤祥举杯邀月的同时,紫禁城中某个昏暗的房间里却是在发生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落幕 落幕 一百四十三章落幕 康熙回宫待了一天,隔日便又奉皇太后一行去了畅春园,这次随行的宫妃倒是不少,连带着胤祹的额娘定嫔都跟着去了,得知消息的十二心里还嘀咕了半天,不过他也就只能嘀咕一下了。 除此之外,随行的还有宜妃、良妃、密贵人、勤贵人,最近几年颇得宠的襄贵人高氏,而德妃则暂时执掌后宫。 十月十五,谈不上风和日丽,但一连刮了几天的冷风却是突然停了。 胤祉一大早用了膳便准备去礼部。抬头看着天边被染上金色的云彩,胤祉撇撇嘴,让跟在他身边的孙有道心里一阵紧张,昨晚的差事自己办的不差啊。 胤祉自是注意不到自己身后奴才的心思,当他看到檐下自己喜爱的那盆落了一地花瓣的墨菊时,心中的那点不快便烟消云散。 昨个儿风起,胤祉也没让下边的人把它搬进内室,如今只有孤零零的几片残菊苟延残喘般挂在那里,一动不动,胤祉不禁停下脚步,弯腰两指拈住,轻轻一抬手,那几片花瓣,同枝干仅有的练习便被截断,胤祉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地残菊…… 胤祹也起个大早,打从庄子上回来之后,他便看什么也顺眼,甚至兴致勃勃的哄着自己儿子玩了半天,让府上的两个女人心思各异。 一大早乐呵呵的溜达进了礼部的大门。 “呦,三哥?十二给三哥请安。” 胤祉进了礼部吩咐完了,便打算去畅春园,谁知道刚出门口就见十二悠闲的晃悠过来,虽说心中不喜,不过他现下有事儿去做,便也只淡淡的免了十二的礼,就走了。 胤祹看着擦肩而过的胤祉,怔了下,心道这为便宜哥哥今儿竟然不说教了?怪哉怪哉! “爷?”贾六看着自己爷盯着地上发呆,不禁上前低声道。 胤祹心中暗骂:难不成,自己还有被虐狂?一天不被他念不舒服?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到脑后,胤祹便悠悠的晃进去了,只是他一上午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自己把什么事儿给漏了,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只摸着自己光光的脑门凝眉苦思。 午膳时,胤禛也看出十二的心不在焉,面对那人的关心,胤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不想了。 只是天刚擦黑的时候,京城上层便又炸开了:当朝大阿哥直郡王胤褆被革去爵位,并幽禁于府内,门外那一列杀气腾腾的禁卫军可不是说笑的。 畅春园青溪书屋 “回皇阿玛,三哥都依着您的吩咐做了,也没为难大哥,只是” 康熙点点头,看着跪在下边的人,褪去蟒袍一身青衣的他,面孔早就褪去了青涩,突然轻声道:“心中可是怪皇阿玛?” “皇阿玛?!” 康熙看着下边一脸紧张惶恐的儿子,缓声道:“别多想,朕信你,虽说你心中也许怪朕,唔,回去,以后你就明白了” 待书房的门阖上,梁九宫看着神色萎靡下来的万岁爷,心中不忍,把边上热着的参汤递上去道:“万岁爷,用点参汤,这是方才皇太后差人送来的。” “皇额娘有心了,唔,回头跟下边的人打个招呼,慧妃那边别怠慢了。明珠他可惜了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呵呵,棟亭这话如今朕深有体会呐” “嗻,奴才回头就吩咐下去。” “嗯,还有朕的那些个儿子那边都是什么反映?老八那几个怎么样了?” “回万岁爷的话” 户部胤禛的书房 胤祹听到消息的时候刚从礼部出来,赖在胤禛那边喝茶,这屁股还没坐热,就见苏培盛匆匆的进来低喊道:“爷,出大事儿了。” 胤祹也不等胤禛问话,便道:“哦,什么事儿让咱们苏公公这额头都冒汗了?说来听听。” 胤禛斜眼瞄了十二一眼,冲着苏培盛点点头。 “回爷话,大阿哥……他被圈了!还有惠妃娘娘得信后也晕过去了,德妃娘娘正在那边瞅着呐。” 胤禛蹙起眉头,沉声道:“怎么回事,可有准信儿?” 苏培盛也不啰嗦便把里边传出的消息一一道来。 却原来是大阿哥近些日子颇为宠信的一个蒙古喇嘛巴汉格隆还有他府上本就常驻的喇嘛明佳噶卜楚、马星噶卜楚犯事了。 据说这巴汉格隆自幼习医能为咒人之术,很得大阿哥倚重。今儿响午康熙突然就令多罗郡王胤祉带人将明佳噶卜楚、马星噶卜楚、巴汉格隆并直郡王府护卫啬楞雅突等锁拏交侍郎满都侍卫拉锡查审。 接着酷刑之下,巴汉格隆等供直郡王欲咒诅废皇太子,令他们几人用术镇厌,根据口供他们的随差侍卫纳拉善等从毓庆宫还有大阿哥府上掘出镇厌物件十余处命交和硕显亲王衍潢等严拟具奏。 胤祹听完就呆在当场,心道怪道自己今儿总觉得心神不宁,难道那人便是他? 胤禛听罢心中感慨,这便已经开始了吗? 只是突然的安静让他不自觉得往十二那边看去,只是这一看便看到十二额头的青筋绷起,眼睛也似乎有些发红,心中一跳,迅速的冲着苏培盛摆摆手,让他在外头看着。 论察言观色,苏培盛那是老手,早就发现十二爷的不妥,这当儿得令,轻手轻脚的退下,离着门口十步远站定。 “十二?你” 胤祹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是要松一口气还是庆幸历史没有大的改变?是欢喜大阿哥终于倒台,胤礽会从幽禁中走出来?还是欢喜动手的不是胤禛?抑或他只是单纯的欢喜知道了害死春燕的凶手? “啊?四哥?”胤祹看着那人眼中的问询,想了想,一咬牙,道:“四哥,三哥他好狠的心,好高明的手段!” 胤禛看着十二那恨恨的模样,不知怎么心中一疼,十二若是那天四哥的心也变的这样狠了呢? “春燕这些年苦心留在宫中到底为了什么?他利用完了还一定要灭口?找个由头弄进他府中很难吗?” 看着十二渐红的眼眶,还有接下来的话,胤禛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松,轻轻问道:“十二,可是知道了什么?” 胤祹怔了怔,道:“虽是没有证据,可是今儿早上便见三哥急匆匆的出门,想是去了畅春园,才有了后边侧这些个事儿。” 说道这里,胤祹有些懊恼的顿了下,又道:“毓庆宫死的人不少,可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下那种东西的人却是不多,春燕时间上死的又蹊跷,还有她早些年坚持不出宫,后来又通过卢冰暗示给十二,送她进了毓庆宫,另外十二依稀记得卢冰曾说过她心中有个人,离宫后便见不到了,这前后想想,十二不得不赞声三哥的计策高啊,把大哥二哥八哥几个都陷进去了呐。” 胤禛看着侃侃而谈却也慢慢平复下来的十二,心中欣慰,也许自己以前保护过了呐,都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十二亦不是那只知道玩乐的纨绔,只是性子绵软了些。也许日后 想到这里胤禛突然道:“十二,他是你三哥,春燕她,你……要把这个事跟皇阿玛说?” 胤禛看着听了自己的话神色越发阴沉的十二,低低的叹了口气,喃喃道:“天家无情,十二倒不似这宫里长大了呢……难得难得!幸甚幸甚!” 胤祹听了胤禛的话,心中一紧,接着脸色便有些烧,但想到春燕的死,看着听着外头又起的风,心中叹道:便是从小在这里长大,自己比起这些土生土长的阿哥们,心思还是嫩了。幸好是重生在这里,相对春秋战国,三国之乱,自己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更何况遇到了他?若不是胤禛从小给自己挡风遮雨,自己能平安的活到现在吗?也许前世的那些烙印一定要靠这血的教训才能洗去? 不说这房间的沉闷,得了消息的禁足在家的胤禩立在窗前,看着窗外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一丛丛菊花,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三哥,好手段,倒是错怪大哥了呐……” 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幽静的室内响起,紧接着几声低哑的咳嗽声接连响起,不停的回荡…… 京郊一处庄子上,温暖如春的内室正上演着令人血脉膨胀的画面:一个赤身**的壮硕身体不知疲倦的做着单一的运动,两具白皙的身体交叠在一处,刚强和柔韧、力与美充分的糅合在一起,只是身下那稍显单薄的身体透出一声声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声。 “嗯~啊~爷,啊哈!饶了奴才,唔嗯~” “哈哈,你这处可不是这样想的啊!哈哈!” 只是一个黑影半跪在地上把京城的波澜平静的讲完,仿佛对面前榻上的一切不存在一般。 “唔,哈!” “嗯,啊!~” 室中噼啪噼啪的冲击声不再,在长长的尾音后之余慢慢平息下来的喘息声。 好半响,只听那健壮些的男子低声道:“唔,倒是小看他了!唔,你回去继续潜伏便是,没大事便不要过来了。” “嗻!” 黑影一闪而逝,室内那旖旎的声音又慢慢响起…… 召见 召见 一百四十四章召见 一场秋雨一场寒,自打大阿哥出了事儿,四九城上方的那一片阴雨连绵今儿终于散开了…… 康熙四十七年十月二十三,康熙圣体违和,从畅春园回来之后直接就进了寝宫,让那一干儿子、臣子空等半天。 不过,老爷子就是他们的天,谁知道这个宫里头有多少眼线,均是面带忧色纷纷离去。 胤祹带着贾六从他额娘蹭饭出来,慢悠悠的从御花园里逛游到阿哥所,沿途看着日头下边那些闪着水光的依旧挺拔的片片嫣红苍翠、落入地面深陷泥泞的鹅黄墨绿,又想起宫门前那一张张有些做作的脸和几张好久都没见到的面孔,胤祹突然有些伤感,疾风骤雨、云散初晴,这些花木是郁郁葱葱更胜从前?还是甘心化作春泥去做那护花的肥料? 贾六看着越走越慢的主子,又看看天色,忍不住小声嘀咕道:“爷,十六阿哥还等着您呢。” “啊?哦,走。” 贾六看着背影突然有些暮气沉沉的主子,心中多少明白这皇家的争斗怕是让主子腻烦了。 只叹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奴才,龙子皇孙之间的争斗哪里是自己这小人物可以沾染的?贾六自嘲的笑笑,快步跟了上去。 “呦?十二爷?奴才给您请安!您可来了,主子都说起您三回了。”窦炳一脸笑容的对着刚进院子的人招呼着。 胤祹听着他有些逾规的话也不在意,径自往里边行去。 后边的贾六可不干了,上前揉着他的脑门道:“小豆子,忘记上次吃的板子了,还这么没大没小?” 窦炳闻言打了个哆嗦,不过转眼就嘀咕:“那位如今不是都被万岁爷给” “禁言!哎呦那个祖宗唉,你这小猴子怎么不长记性呐?”贾六看着已经进门的主子,有看看四下没什么人,才把那夹在他胳膊地下的脑袋拎出来,低声训斥道:“在怎么着那也是皇子,背后妄言皇子是个什么罪名莫不是教你规矩的师傅没交代清楚?还是你想给你主子惹来什么麻烦?……” 胤祹听着后边的声响,摇摇头走了进去,不过心中却是暗赞,当年的卢冰,如今的贾六,一个是苏麻喇姑一手调教,一个是梁九宫千挑万选,果然不是这窦炳这小孩子可以超越呃,想当初他俩跟着自己的时候也不过这个年纪,说来自己倒是好福气了。 曹颙眼尖,看着进门来的十二阿哥,立马起身利索的一甩马蹄袖就跪了下去。 胤祹无奈的让他起身,次数多了,他也知道,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有些迷糊的小孩已经被调教成一个知晓分寸的臣子,早先曹雪芹他祖宗的光环也慢慢的黯淡下来,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前世的红情节作怪罢了。 “啊呀,十二哥,你可来了,快来帮十六想想,四哥的生辰送点什么?”胤禄本来是侧卧,背对着门口的,听到声响抬手拨乱了棋局才起身相迎。 于是胤祹就听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才是十六那正有处在变声期的低哑的声音响起。 胤祹看着摸了棋盘兀自没事儿人一样的的十六,又瞄一眼眼角抽搐的曹颙,刚才有些郁结的心绪突然就顺畅了。 抬手捡了个蜜饯赛嘴里,半响才道:“小十六啊,不是哥哥说你,每年你都东问西问,最后也没见四哥说什么,不过是份心意,四哥也不是那嗜好那些个稀罕物事的人不是?还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孚若记个棋局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每次你都来这招?” 胤禄盯着悠闲自在喝茶水吃蜜饯的十二哥看了一会儿,颓然靠在椅背上,嘀咕:“每年就这几句话,也没个新意?您倒是给弟弟个主意呐。” 胤祹看他又用春秋笔法略过那棋局的事儿,于是对他的抱怨也是充耳不闻,他今儿过来是想问问那小福子的事儿,虽说自己与他有救命之恩,也时不时的让卢冰打点着,可重要地方的却是还没着落,这小福子定是不能错过的。 如今这一废差不多就这样了,自己若是想帮那人,这时候再不安插点眼线,以后就是那聋子瞎子啦。 胤祹在这边东拉西扯的同十六说着话,宫外八阿哥府上却是一片慌乱。 胤禩有些苍白的脸上,双目紧闭,即使听到高明满是焦虑的话也没睁开眼,只是那轻颤的眼睫透漏出主人内心的不平静来,整个书房内一片静谧的压抑。 “唔,知道了,下去摆案。” 高明看着半响才吐出几个字的主子,不禁愣住,然后才急急道:“爷!宫里头可是说” “那是皇阿玛的旨意,做儿子的还能抗旨不成,快去准备下,还有知会一声府上的人,嘴巴都给爷严实点,若是老九、老十知道了信儿,哼!” 高明看着迈步站在窗前的主子那单薄的身形,心中感叹,自从九爷、十四爷被禁足之后,主子身上这气势愈发的冷峻了,当下也不敢耽搁,擦擦额头上的汗,匆忙退下去准备了。 胤禩看着窗外那一地的残花落叶,看着窗棱上映照出来的暖阳,脑海中忆起那句“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又想起那日大殿上那高高再上的皇阿玛一脸狰狞的提剑杀来的模样儿,心中却是一片冰寒…… 当胤禩前脚进宫的坎儿,后脚幽居咸安宫的废太子胤礽也收到了乾清宫的旨意。 魏珠看着面色平静,眼中却是难掩喜色的二阿哥,眼角的鱼尾纹仿佛又多了一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紫禁城里该受到消息的人,大都知道了今上召见被革了爵位的八阿哥还有那被幽禁的前太子先后进了康熙爷的寝宫。 紧接着俩皇子眼圈通红,一脸感激涕零的消息又如长了翅膀一样在紫禁城蔓延 而诚郡王府前院的书房里,传出一阵的噼里啪啦的声响,让站在门外的侍卫们一阵的迷糊,方才爷不是还笑的很欢畅吗? 偶遇 偶遇 第五卷二废太子 一百四十五章偶遇 有句话说是秋风扫落叶,京城又连着下了几阵秋雨,这天儿是一天冷似一天。 宫里头换了夹衣的太监宫女具是形色匆匆,毕竟打从万岁爷身体有恙回宫,紧接着召见了八阿哥胤禩、前太子胤礽之后,这宫里头暗地里的闲言碎语就没消停过。 有人欢喜有人愁,几个被圈的阿哥的额娘具是一宫之主,加上天气突变,那几宫的娘娘竟是都染了风寒。 不管真假,可是主子娘娘心情不好是实打实的,这些个看人眼色吃饭的宫人哪里还不都瞪大了眼睛闭紧了嘴巴陪着小心的侍候?不然哪一句说错了,倒霉的吃了挂落,挨了板子她们这些个奴才们在 这个宫里头可比不得那些个主子娘娘有太医们候着,说不得就一命呜呼了。 永和宫后殿暖阁 德妃睁开眼,看着下边跪着的小太监,半响才挥手让他下去,接过边上月梅递上的热茶慢慢啜饮。 宋嬷嬷看一眼不愠不火的主子,有些着急,禁不住出言道:“娘娘,慧主子刚来请您一道去,您怎么就” 德妃看一眼这个早年跟着自己进宫侍候多年的老嬷嬷,按捺住心头的焦急缓声道:“嬷嬷,皇上心里头亮堂着呢,再说十四既是已经解了禁,十四又向来勇猛,想来皇上也不会就这么放着不用了。倘若本宫再去,反倒是不知好歹了,没见那位一直抱病不出?那八阿哥照样被召见了两次?再说那位大阿哥……虽是本宫同慧姐姐多年的情分,可是也不能连累了刚出来的十四呐……” 宋嬷嬷只是瞅着那慧妃蜡黄的脸色心有不忍,在宫里头大半辈子什么事儿没见过,见娘娘话都说道这里了哪里还不明白?只诺诺的应道:“娘娘说的是,倒是老奴糊涂了。” 这边正说着,雅茹从外头挑了帘子进来了。 德妃本就不想多说这个,免了雅茹的礼问道:“东西可都送到了?” 论年纪这永和宫里头除了宋嬷嬷便是雅茹这个大姑姑了,办事沉稳深得德妃看重。 闻言雅茹笑道:“主子放心,奴婢去的时候是定嫔娘娘见的,还道主子费心了,这生辰年年都记挂着,说是得空便来谢主子呢。” 德妃闻言脸上便笑开了,道:“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哪里值得她跑一趟,她便一直是这样客气。” 月梅在后头看着主子这会儿的翘起的嘴角,感叹人情冷暖,曾几何时主子眼里哪里有定嫔的影子? “奴婢也是这样寻思的,主子仁德宫里头哪个不知?倒是临走时定嫔娘娘问询,天凉了,那头午膳摆了两桌,主子可是要去吃杯热酒?” 德妃怔了下,放下手里的茶盏,问道:“都定了谁?” 雅茹看着主子脸上淡了的笑意,忙回道:“倒是没外人,密贵人、十二阿哥连带十六阿哥还有几个小阿哥,另有十二福晋、十三福晋。” 雅茹看着娘娘身后的月梅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儿,心中暗笑,她自是不会说四阿哥府上的礼单早早的送去了,四福晋是没去,可是那府上的大总管自己可是看到了。便是十四阿哥的礼单也没落下,自己去的时候正碰上十六阿哥拽着十二阿哥往外走呢。 德妃思索了下道:“本宫身上不爽利,就不过去了,万一过了病气倒是不美了。” 雅茹看自己主子兴致不高变躬身退下,差人传话去了。 乾清宫暖阁 梁九宫看着被人扶下去的慧妃,又偷偷瞄一眼半靠在坐榻上,脸色喜怒难辩眼中却是流露出点点寂寥的万岁爷,不由得想起前几日八阿哥觐见后仿佛也是这幅模样儿的。只是这几日几乎天天召见二阿哥,其中的意味耐人深思,便是慧妃拿着以往的情分、已故明相的功过说事儿皇上也难以改变想法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天家的事儿历来都是这样,当初若不已故太皇太后力排众议,加之顺治爷膝下子嗣单薄,怕是…… “咳咳……” 静谧的寝宫中响起一阵阵暗哑的咳嗽,惊醒了走神的梁九宫,他手脚麻利的从温着的壶里倒了一盏茶递了上去,梁九宫这才感觉自己后背上又是湿漉漉的一片,心中暗叹,自己果然是老了,走神的次数愈来愈多了…… 眼看着快到午膳的时候,梁九宫看着闭目养神的万岁爷不由的小声问道:“皇上,御膳房那边说是整了写清淡的小玩意儿,可要端上来尝尝?” 康熙还在想着方才慧妃说的那些话,虽说是她口口声声说是那个混账不孝该死,可他哪里不明白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儿,又提起弘玉他们几个来,分明是求情来的,只是这样圈起来何尝不是护着他的性命?倒是是前儿自己去良妃那里去依旧是淡淡的模样儿…… 这会儿听到梁九宫的话,康熙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踱了步,才低声道:“让人传个话儿,今儿午膳朕就在定嫔那里用了。” 梁九宫心下一喜,笑道:“万岁爷今儿要去了,娘娘一准儿高兴!” 康熙开始还有些纳闷,只一会儿那拧起的眉头便松开了,虚踹了一脚,道:“去库里找几匹她喜欢的雪缎潞绸,再挑几串手串佛珠送过去,唔,把南边进贡的那尊白玉观音也送过去。” 梁九宫忙不迭的出门吩咐人去那边传话儿了。 屋里头又安静了下来,只是闭着的眼的康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角堆起了几条鱼尾纹…… 不提定嫔那边因为皇帝的一道口谕上上下下的有些手忙脚乱,各宫的妃嫔因着这个咬牙切齿的有之,羡慕眼红的也不在少数,当然也不乏表面笑着恭维,暗地里绞烂了帕子的。 而某位借口身上不爽的人这会儿是真的不爽了,毕竟皇上已经是好久没来她这边了。 不过这些跟胤祹都没什么关系,他这会儿被十六从宫里一路拽了出来,在琉璃厂那边逛游半天了,虽是大多时候在车里,冷风吹不着,可他心疼自己这光明正大、来之不易的假期啊。 “我说哥哥唉,您倒是给支个招啊,都逛游半天了,”胤禄说着说着看着他十二哥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那声音就小了下去,不过依旧嘀咕着:“说好是替弟弟我来置办的,到头来您倒是挑了几件了,十六弟我这头还是俩手空空。” 胤祹看着胤禄那嘴巴上毛茸茸的一层,想着方才在额娘哪里大家一起挤兑他过几年也就开牙建府了,就被他借口拖了出来不由失笑。 不过又想到他这才多大的孩子?屋里头已经是俩人了,心中感叹这些皇子阿哥中细算起来除了胤禩倒是他和那人屋里头的人最少了,自己府上仅有的还是康熙硬塞进来的。思绪放远,想起还在额娘那同自己相敬如宾的福晋,还有侧院里头那位满脸幽怨的侧福晋,加上一双不再计算之内的儿女,胤祹突然惊醒,自己来到这里已经是二十几年了,自己前世今生浑浑噩噩也活了近五十年了啊…… 可到头来自己仿佛依旧是一事无成呐,从开始的惊恐、新奇,到后来的战战兢兢,唯一能让自己欣慰的怕是那位睿智老人的教导,额娘的乐天知命还有那人冰山下的关切了……也许还有那双儿女,不管如何那都是自己的责任了…… “咦,十二哥,这个莫不是上次您说起过的九哥的铺子?” 胤祹心思神游去了,可是这面上倒是不显,也不虞别人看出来,这也算是两世历练的收获,这会儿一阵冷风吹进来,他激灵灵打了个哆嗦,顺着十六掀开的帘子看到了那三间门脸上头随风飘荡的布帘,上头只有俩字“当铺”。 胤祹下意识的往腰间摸去,那温软凉滑的感觉传来才惊醒,这方却不是当初胤禩送的了。 看着胤禄跳了下去,曹颙在边上候着,胤祹也跟着跳了下去,吸了口凉气松开那白玉环也迈步走了进去。 这掌柜的眼神好,先头的小公子虽是没认出来,可是后头见过一次的十二爷他变不会忘记,给下人使个眼色后边报信儿去,自己却是从柜台后忙不迭的转了出来。 “哎呦喂,我的爷,可是稀客,快请上坐,小的给您请安!快,还愣着干嘛,赶紧上茶!要头前儿刚送到的那批雨前!” 胤祹却是不太记得眼前的人,不过看他一脸恭谨的模样儿,也知道他是知晓自己身份的,也不矫情,点点头,对着他淡声道:“那是你十六爷,有什么好东西拿来让他瞅瞅。” 这掌柜本是九阿哥当年一个宠妾的哥哥,只是后来那小妾难产没了,九阿哥看他打理生意还有几分手段,便依旧让他掌着这里的铺子,因此对这些个皇子阿哥倒是知晓不少。 闻言一惊,自是明白方才的竟是眼下颇得皇上喜爱的十六阿哥,看十二爷递过来的眼神儿便亲自过去,陪着小心的侍候着。 胤祹看着也不去多言,摸索着那方白玉环看着立在胤禄边上的曹颙又开始出神。 胤禩一大早就被弟兄几个拖着出来了,说是南边的东西过来了,有几件好东西让他看看。 东西确实是好东西,龙石种的帝王绿便是皇阿玛那里也不见得有几件,何况眼前拳头的这么一大块? 胤禟心满意足的盯着那块晶莹剔透的原石,看着八哥眼中的喜爱,琢磨着能打造出几样挂饰,就听十四说:“可惜了,十哥的生辰刚过,咱们几个的还早,啧啧,九哥弄出来可得给弟弟留一块!” 老十听着立马加了一句:“听说这东西冬暖夏凉,跟那羊脂白玉一样稀有,九哥可别忘了老十啊!回头给弘暄那胖小子挂上,唉,别说,这小子模样长开了,跟咱是越发的一个模子刻出来了!” 胤禟听着那几个的笑声,这会儿有点后悔,本来大家刚解了禁想着显摆一下,这下可好,不过看那个个头估计能匀出来,不过十二那边还有份子的…… 胤禩心里头对着这罕见的东西倒是也没多稀罕,他更喜欢软玉,比如那年那块羊脂白玉环…… 正在各有心思的当口外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主子?前头十二阿哥跟十六阿哥来了,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胤禟低声嘀咕一句:“真是不禁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又扬声喊道:“引进来!” 十四也是一呆,道:“十二哥不呆在宫里头给定嫔娘娘过生辰,这当儿跑这里干嘛来了?” 老十则是不动如山的把玩着手里的俩玉球,都没看到刚才说十二来了时胤禩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 十四离得近,听到九哥的嘀咕打趣儿道:“九哥这些个东西还不收起来?弟弟可是听说过十二小时候可是出了名的爱财啊?” 胤禩没好气的瞥了眼那俩嘀嘀咕咕的,刚要说句什么就听着外头的脚步声近了。 跟着掌柜的沿着游廊,过了垂花门,变越走越宽阔了,一个不大却是假山奇石,亭榭台,流水小池一应俱全的小花园。远远看着胤祹总觉得像西苑那边的瀛台。暗叹他那位九哥的手笔。 等七转八转的沿着小桥进了池上的那水榭,一抬头便看着站在微风中略显单薄、面色依旧苍白的胤禩。 胤祹一怔,接着就听着边上的胤禄嬉笑道:“十六见过诸位哥哥,感情偷懒的不止咱们,几位哥哥倒是风雅,可别怪弟弟扰了清静!” 胤祹也快走了几步,笑道:“十二见过八哥、九哥、十哥,莫不是又有好东西了?十六,那咱俩感情来的巧了,九哥手里头的东西市面上可是买都买不到的,你的东西可是有着落了。” 胤禟故意苦着脸,嘀咕:“十二弟莫不是专打秋风的,上回如此,这回又赶巧,可是也太巧了,你的鼻子咳咳” 胤禩踢了胤禟一脚,笑道:“咳咳,都屋里,站在风口里好风凉吗?” 十四这才见过十二,因问道:“娘娘生辰十四还道十二哥在宫里头做孝子,怎么得空出来了?” 胤祹还没说话,那边胤禄倒是接过话头:“十四哥,十二哥是被弟弟硬拽出来的,咳咳,那个过几日便是四哥的生辰,弟弟这不是找个人参谋一下嘛。” 胤祹本还想打趣儿一下十六的,见他这么说了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胤禟本就不是小气的人,他家大业大什么稀罕东西没见过,闻言是给老四准备心中虽有些不喜,不过对这个弟弟头一次过来倒也大方,引着大伙进了方才他们呆的那间,顺手往桌子上一指道:“除了那大个的,其余的物件自己挑,可别说哥哥小气,挑三件,嗯,到底哪三件就看十六你自己的眼光了。” 到底出身高,眼光也低不了,胤祹、胤禄看到桌子中央的那块绿莹莹、水润润的石头齐声低呼:“龙石种?” 胤禩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十二弟大小便喜欢这些个东西,只是这里人多,加上方才老九的那句话,便只做没看见招呼大家落了座。 胤禄也不矫情,落座后挑了一串楠木佛珠,一串大红珊瑚手串外加一块奇型怪石变收手了。 胤禟眯眼笑了也不说话,端了热茶捧着窝进圈椅里。 胤祹看十六挑的有分寸,又看他那便宜九哥半眯着眼睛,一副吃饱餍足的狐狸相,突然开口道: “九哥,其他的弟弟就不挑了,这石头分弟弟一半如何?” “噗!咳咳……” “九哥,你,唉,弘政都满地跑了……” “你……咳咳”胤禟看着一圈兄弟具是面带笑意的瞅着自己这狼狈相,可是看着八哥连日来冷寂的脸上也多了笑意,刚有些着恼这会儿也是冰消雪融了,没好气的道:“就说你是打秋风的,也成,只要八哥点头都给你都没问题!” 胤禩刚才还在笑,这会儿看着老九把火点在他身上不由的道:“十二喜欢便拿去就是,八哥还不至于因着块石头碍了兄弟交情,咳咳,不过,老九方才你可是许了老十、十四一人一个挂件的。” “呃” 众人少见这位精明的九哥被挤兑的模样儿,如今都一起笑了起来。 胤祹见好就收,他也是存着让胤禩笑笑的意思,“那十二还是只取一半好了,这东西冬暖夏凉,皇阿玛那几件物事弟弟可是眼馋多年了,便是些边角做成珠子穿成坠子也不错。” 胤祹把想要的样式跟胤禟招来的师傅说了,其他几个也懒的费心思只说跟十二的一样便好,胤祹当时愣了下,不过老十、十四只要一个挂件而已,他也没往心里头去,最后只说剩下的边角都磨成米珠留着有他用。 众人本就出来挺久,曹颙还留在外头,胤祹便道还要回宫去他额娘那里,只是既然碰上了,少不得大家的礼物又让胤禟大出血。 另良妃身上又不爽利,胤禩不放心少不得还得去看看,于是一圈下来竟是都准备进宫,一行三辆车王宫门奔去。 只胤祹听着外头的风声,突然想:这和乐融融的景象怕是以后难得见到了? 只是在前头的那辆车里头胤禩听老九问他,半响才道:“这些个东西留着说不得以后也是送人了,照十二的样式来就好了,他爱琢磨这些个东西,想来那样子也不会过气,回头便是拿给额娘也是好的。” 胤禟也没往心里头去,慵懒的一抻懒腰,顺势就把头搁在他八哥腿上了 胤禩一僵,变马上放松下来,胤禟的心思他猜到了,可是自己的心思那人怕是没功夫注意? 暂相离 暂相离 一百四十六章暂相离 屋外冷风肆虐,屋子里却是光线昏暗,温暖如春。 借着灯光胤祹眯眼看着那人晃动的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心中越发的亢奋,动作幅度上难免加大了些,只是那人从头到现在依旧只是隐忍不发。 看着那人紧闭的双眼,抿起来的薄唇,胤祹今儿也犯了倔,偏要想逼他出一声不可。于是大手沿着肩膀滑落到他腰间钳住,顺着自己腰上劲道将那人柔韧的腰肢往自己身前撞来。 “唔,哼!” 胤祹听着那人一声短促的猝不及防的哼声,心中得意,禁不住轻笑出声,却见那人腾然睁开了眼睛,有些恼怒的瞪着自己。 染了水光的眸子失了往日的犀利,但一层水雾却是更显幽深,这一刹那让胤祹有些失神,喃喃低语:“胤禛……” 这一声“胤禛”却是让身下的人身子僵了一下。自从前几次自己以于理不合斥责了十二之后,便是在床第间他也少有听到十二再直呼自己的名字的时候。 现如今胤禛看着喃喃喊着自己名字的十二心中泛起的不是伦理纲常,而是一点点喜悦,然后慢慢的扩散至整个心脏,蔓延到全身,身子竟是有些颤栗…… 只有这时候他不再是人前那个严柯的四贝勒,不用再端着冷脸;不是那个要时时刻刻谨记责任,小心谨慎不给弟兄们一丝差错把柄的皇子阿哥;满心放松的胤禛的双手也不知不觉间攀上了十二沁出汗水的臂膀…… 胤禛的异样在胤祹眼中无疑是最大的鼓励,对胤禛床第间少有的主动配合,他狂喜的之下情不自禁重重的吻了下去,床帐之中的激情再度攀升…… 感受着十二的火热,听着床榻富有韵律的吱呀声,胤禛感觉着自己仿佛要烧了起来,唇上的麻热,脖颈上的酥麻,腰上被强力禁锢的劲道,心里明悟,明儿怕是自己有的受了,旋即暗叹一声“自作孽”就闭上了眼,便陪他放纵一次…… 等俩人酣畅淋漓的疯完了,到隔间擦洗干净,清清爽爽的躺回到换了崭新铺盖的榻上便有些困顿了。 只是想着自己方才有些过了,胤祹翻身起来找了药膏出来,磨着那人涂抹好,又开始给他揉捏起来。 对着十二无赖的手段,胤禛也是无奈,只是那双不甚老实的手让他的睡意全消,感觉着这会儿那处清凉的地方中隐隐的违和感,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他,不然明儿万一出丑了,让他这贝勒的脸往哪里搁? “听说你们几个去定嫔娘娘那里撞上皇阿玛了?” 胤祹正给他揉捏腰背,闻言笑道:“可不是,**咧咧的进门就喊讹了九哥的东西来借花献佛,结果被皇阿玛点着名字喊了一声,差点把手上的东西给摔了,哈哈哈,哎呦,九哥也被点了句不务正业,好在边上有额娘和密贵人劝着,倒是没真生气。” 胤禛想象着十六的狼狈模样儿,惯是他最是讲究规矩的人也禁不住嘴角泛起笑意:“这小十六,怎么同孚若那么个稳重的孩子就没沾染上一点儿呢……” 胤祹听他提起曹颙,不禁想到那传说中的大观园,想着曹颙在史上是个短命的,只是看着如今他骑的马,开的弓,怎么会接着曹寅的活计就突然没了? “十二?” 胤禛看着十二走神,有些纳闷的喊了一声。 “啊?四哥?”胤祹回神看着胤禛有些关切的眼神,想了想便说道:“过几年十六弟想必会开牙建府的,那孚若也不能当一辈子伴读侍卫,不知道皇阿玛是个什么章程。” 胤禛眉头微皱,想了想道:“曹家圣眷正浓,那曹家孙氏故去,想必皇阿玛会给予补偿,再说曹寅当初也是侍卫出身,说不得那曹颙还得接受那织造府。” 胤祹诧异的看了那人一眼,也就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转而说起今儿在额娘宫里头的事儿。 “……,唔,对了,今儿我们几个出来的时候皇阿玛又召八哥单独说了几句话,听梁喑嗒说是二哥这几日也是被频频召见。” 胤祹说完便低下头专心给他揉捏。 胤禛眼神闪烁,心思百转,看着十二低垂的眼睫,捏捏自己的拳,只是那枚扳指却是因为方才沐浴摘了下来,摸了一个空的胤禛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才将心中的躁动按下。 既然如此自己那份折子也挑个时间乘上去了。 “唔,十二,浙江杭州、湖州等处闹了水灾,皇阿玛势必要派人下去,你,可要去看看?” 胤祹停了手上的动作诧异的看着那人。 胤禛也知道自己提的突然,可是想到皇阿玛这几日频频召见胤礽和胤禩,也许十二这会儿出去赚点功绩比呆在这纷乱的京城要好。 胤祹也不是傻子,脑子一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纵是心中有些不舍也明白自己现在在京里反倒是做不了什么,而且这会儿胤禛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而且自己这个注定这辈子已经贴上了“四爷党”标签的皇子,若是一事无成将来也无法站在他身边。 只略一思索,胤祹便道:“那十二听四哥的,赶明儿便上折子向皇阿玛请命,只是四哥的生辰岂不是要错过?” 胤禛看他刚才脸色从犹疑到恍然最后变成坚定和不舍,心中赞许,便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淡淡的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再说还有明年。唔,你别上折子了,明儿四哥帮你请了旨来就是。” 胤祹一想也是那个事儿,况且自己现在还在礼部,也不好直言这些。当下便点点头,二人便躺好慢慢睡去,只是那握着的手并没有松开…… 十月二十八,康熙以浙江杭州、湖州等处水灾,命十二阿哥胤祹会同内阁学士黄秉中前往会同督抚动支库帑仓谷,速行赈济。 只是在胤祹动身登船顺流南下的时候,京城的朝堂却是不甚太平。 康熙四十七年十月三十,谕领侍卫内大臣、侍卫等曰、大阿哥素行不端、气质暴戾,今一查问其行事厌咒亲弟及杀人之事尽皆显露。所遣杀人之人、俱已自缢。其母惠妃亦奏称其不孝,请置之于法。朕固不忍杀之但此人断不肯安静自守、必有报复之事。当派人将严加看守,略有举动即令奏闻。伊之身命、犹可多延数载。其行事比废皇太子允礽更甚,断不可以轻纵也。 这申斥刚下来,紧接着十一月初一,康熙又发明诏革去大阿哥胤褆王爵,即幽禁于其府内。另凡上三旗所分佐领可尽彻回给与胤禵,将镶蓝旗所分佐领给与弘玉。其包衣佐领及浑托和人口均分,以一半给与胤禵、一半给与弘玉。 来宣旨的不是梁九宫,却是正侍候着前太子胤礽的魏珠。这无疑也是康熙下一步行动的一个风向标。 魏珠看着跪在那里半天不言语,只是低声喃喃的大阿哥,看看手里的圣旨,只得出声道:“大阿哥?请接旨。” 胤褆仿佛刚醒来一样,那木呆呆的脸上突然就布满狰狞,嘶声道:“不可能!皇阿玛不可能这么对本王!我要面圣!本王要见皇阿玛!放开!你这个老阉奴!竟敢假传圣旨,滚开!本王几次随皇阿玛征战,立下汗马功劳无数,岂是尔等可以绑缚的,滚!” 魏珠听着眼前这位满脸暴虐,满口“本王”“我”啊的皇子,心中那刚升起的一丁点儿同情,便因为那句“老阉奴”立马丢到爪哇国去了。回头看看那位面色隐带沉痛,可嘴角却是有些诡异的三贝勒。心道这些个皇室子弟果然手段狠辣,这位爷竟是打着探视安抚的幌子,落井下石来了。只是这么想着他心中那头蠢蠢欲动的野兽也在跃跃欲试。 胤祉这会儿心中无比的得意,从小被压制的那个人终于落马了,仿佛挪去了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这些年的谋划终于到了摘果子的时候了,嘴角的笑意竭力掩饰才没让它翘起来。 这会儿暴怒的胤褆才看到魏珠身后那张脸,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虽是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被眼前的人埋下的,可是他这会儿也不是一点都回不过味来,瞪着通红的眼睛破口大骂道:“老三!你个阴险狡诈的混账!你有什么脸站在这里?!你当我真不知道你的那些个勾当?!本王要见皇阿玛!都是你这个无耻小人栽赃陷害” 胤祉闻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魏珠,才脸色一沉,呵斥道:“大哥慎言!” 胤祉看着几个御前的侍卫将他那位孔武有力的大阿哥架住,这才接过那道圣旨,塞进了兀自挣扎不休,破口大骂的胤褆手中,“大哥,你方才的那些话弟弟权当没听到,便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不想想在宫里头病榻上抹泪的慧妃娘娘?不想像你府中的福晋?不想想弘玉?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枉自攀咬的后果?” 胤褆瞅瞅边上已经是十三强自镇定的弘玉,看着同时看向他的两道目光,面上也不禁显出几分踌躇。 胤祉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胤褆,立马接道:“弘玉分了那一半的兵权,想来皇阿玛是想要大哥好好反省,”胤祉看他又有暴怒侧倾向,不敢让他开口:“想来大哥这个样子也不是皇阿玛和慧妃娘娘想看到的,大哥还是领旨谢恩。” 胤褆也知道大势已去,额头的青筋连跳几下,从喉中挤出“儿臣领旨谢恩!”几个字便瘫在地上。 弘玉看着扬长而去的那个背影,又看看他那面色死灰的阿玛,袖子底下的手恨恨的扣紧砖缝……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道圣旨一下,不管储秀宫里呆坐的慧妃,还是被幽禁在自己府上绝了最后一丝希望的胤褆,都是被这重重的一棒子砸晕了,歇斯底里之后便是暮暮然的失魂落魄,多年的算计,如今却是满盘皆输。 而乾清宫中的康熙在听完胤祉和魏珠的复旨后,屏退他们之后,才接过梁九宫递上的纸片,半响扔进碳盆,久久无语。 他的这些个儿子,没个让人省心的。这个老三……也许要加快了,不然不定下个蹦出来的是谁了…… “去库里挑几块皮子送到慧妃那里,唔,让她好好养病,告诉她她还有弘玉。”康熙说完便半靠的背靠上闭目不语,只是手上的那串蜜蜡佛珠在不停的捻动。 梁九宫吩咐完便回到康熙榻前,看着这会儿满脸疲惫的万岁爷他心中也是伤感,拿起边上的披风想上前盖上,不想那位并没睡着。 “备车,朕要去咸安宫看看。” 梁九宫一怔,看着万岁爷脸上隐约透出的期盼,才明白过来去咸安宫意味着什么。他浸淫宫廷多年,又常常陪侍君侧,哪里还不明白这会儿刚发作了大阿哥,放了八阿哥等几个,又频频召见二阿哥意为着什么? 想着每次万岁爷从咸安宫出来那一脸的舒心惬意,梁九宫不禁有些可怜那些个各有心思的大臣们竟然还有人上折子发落二阿哥?亦有被万岁爷扔出的烟幕弹迷惑的。 唔圣心难测,毕竟不都谁是能把权钱拎清楚的。梁九宫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不由的想起已经南下的十二阿哥,那位看着倒是不像是争权夺位的,毕竟是那位祖宗养大的孩子 角力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四十七章角力 十一月的京城已是雪花飘飘,刚洗漱完的胤祹从舱里钻出来,看着江面上的绵绵细雨,紧紧紫貂裘衣,无视贾六的苦瓜脸,搓着手走上船头。 同北方的干冷不同,一路上这湿漉漉透到骨子里的冷,让胤祹刚进扬州地界就染了风寒,头痛、发热、鼻塞让他难受不已,不得不一天两碗姜汤的灌着,幸好他体格不错,几副汤药下去也好个差不多了。 胤祹看着自己呼出的热气同江面上的雾气交融,不由的想起自己这一路上看到的。 越是往南,每到一地灾民的打扮便愈是不堪,随算不上衣不蔽体但是面色青黄的不在少数。仅仅靠当地库帑仓谷赈济,只能维持清汤寡水的粥棚,粮仓积贮转运却是需要时间。为此胤祹一行走的不快,每到一地便由当地督抚衙门牵头,打着钦差的名义,多少让各地的富豪们大出了次血,总算那个粥不再光可照人。 只是虽是胤祹露面没几次,可是看着这些个脑满肥肠的嘴脸还是让他倒尽了胃口。 湿冷的空气吸进肺腑,让胤祹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暗念:已是十一月十三了,明天就差不多到杭州了。感觉着袖中手上那依旧有些凉的扳指,胤祹心中恨不得快点办完这趟差,飞回到那人身边。 想来这时候京中定是波涛汹涌,他倒是不怎么担心那人,自己同他如此亲近都没看出他心中的想法,更何况别人?只是希望自己让沁如带给那马齐的话他能领会了。 太阳多日不曾露脸,水天相接处依旧是雾蒙蒙的一片,胤祹竟是生出一种前路迷茫的感觉,虽说是相信那人的能力,可是若是自己能陪在他边上便不会有此时的茫然了吧? 可笑,自己总以为那人心中不如表象,自己怕是更不堪吧?那种自以为消失了的不确定,一直都伴着自己吧?若不是将胤禛当成一个依托,自己会融入到三百年前的大清吗?…… “爷?您怎么一大早就在船头上?这雾气湿寒,万一刚转好的病情又加重可” 曹颙刚钻出来,就听着前边的文彧的惊呼。快走几步,冲一脸苦相的贾六点点头也上前附和:“十二爷这马上就进杭州地界了,爷还是进仓养养神吧。” 胤祹失笑,知道他这言下之意,下了船还要应付那些个官油子。这一大一小俩人,自己这几天终于知道男人啰嗦起来绝对不必女人差。 “阿嘁!阿嘁!” 胤祹刚要说话,两个喷嚏出来了。 贾六仿佛终于找到用武之地了,噗通跪下声泪俱下的道:“主子,您就进去吧!您就是不为自己个儿着想,也得为京里头的那几位着想啊,万一回头见着您瘦了、黑了” “咳咳,滚起来,这都跟谁学的?爷看你是怕你自己的屁股肿了吧?”胤祹看着文彧又要张嘴,也不想跟自己身子过不去,立马接口:“成,爷这就进去大补,孚若,待会儿去黄大人那知会一声,就说爷待会过去合计下杭州的赈灾章程。” 进了舱,曹颙、黎洛看着他喝下姜汤才退下,胤祹扶额,不知道那位四哥到底怎么同这俩人说的,还是这俩人因为自己让他们俩过家门而不入,公报私仇?不过这俩人比在京城的时候活泛了许多,也让自己自在了许多啊。 不提喝完姜汤被迫蒙头大睡的胤祹,京城里这几日是越发的不平静了。 康熙打从进了十一月就微染风寒,这近半月了,病不见好,反倒是愈发严重了,接连两天竟是连早朝都免了,只有要紧的折子都递进暖阁。 宫里上下有眼色的没颜色的都随着太后茹素,都该吃素菜为万岁爷祈福。只是苦了那些个小皇子阿哥还有刚入宫连万岁爷都没见着几面的年纪不大的妃嫔们。 胤禛笼着手沿着游廊慢慢的走着,看着沿途的花树上白皑皑的一片,偶尔露出的星星点点的墨绿、翠绿,心中的压抑一点点消散,总会有立在阳光下的一天不是吗?十二不是从小便说:冬天来了,那春天还会远吗? 嗯,虽然当时十二的表情有点……猥琐? 朝堂上的看似平静,实则是冰与火的较量,总会撕破脸的。 想起十二,胤禛暂时把这些个抛到脑后,想着昨儿收到十二和文彧的信,眉头微皱,这小子,病了还不只应声,好在文彧的信中说是无甚大碍。总算差事还算顺利,再过半月差不多也能回来了吧? “爷?”苏培盛看着迎面来的几个人影,急走几步低声提醒道。 “嗯?”胤禛回神儿,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略一思索便迎了上去。 “胤禛见过二哥。” 胤礽看着眼前这个鼻头冻的微红、谨小慎微的四弟,又瞄一眼后边太监手上提着的食盒,露出一点笑意,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四弟有心了。唔,听说十二去江南赈灾了?” 提起十二,胤禛脸上的寒霜稍稍溶解,只说出的话依旧正式:“十二是副使,内阁学士黄秉中是正使。” 胤礽撇撇嘴,不过他今儿心情好,也不在意老四的死人脸,点点头,道:“皇阿玛醒了,精神还不错,你进去吧,二哥就先回去了。” 胤禛应下,想着方才这位满眼的血丝、一脸疲惫,可是却偷着喜悦满足的前太子,心中对十二却是思念了…… 看着那到身影消失在拐角,胤禛心中暗叹,不知道那些个大臣知道自己这些天已经是两次碰到这位,还会那样的力荐老八? 摇摇头胤禛转身继续走,眯眼想着方才紧跟在胤礽身后的太监,大约是叫魏珠吧?上次胤祹似是有意让自己注意下他,唔,那便让人注意下吧。 “呦!四贝勒?奴才这就进去通报一声,您稍等。” 胤禛看着又转身进去的梁喑嗒,有些暗骂自己,今天怎么老走神?抬手捏捏眉宇,深吸口气,待会儿御前要谨慎些才是。 暖阁里,康熙半响才道:“让他进来吧。” 这天家亲情难得,这些天自己倒是体会了一把父子亲情,当然到底有多少真心,他便是贵为天子也不得而知,不过他多少有些享受这些天的感觉。 只是……康熙垂首瞄着自己手上凸出的血管,想着保成刚才鬓边的星点斑白,长长的叹了口气。 胤禛进来的时候就正赶上这一幕,有些怔然,他何时见过他这位文治武功的皇阿玛,大清朝的一国之君有过如此怅然、孤寂的模样儿? 这就是孤家寡人? 胤禛并没继续想下去,因为康熙已经说话了:“唔,坐吧。南边的事儿怎么样了?没什么哄抢、民变吧?” 胤禛刚下蹲的身子立马站直了,躬身道:“回皇阿玛的话,一切还好,儿臣估摸今儿就到杭州了。”看着康熙眼神不复方才的苍凉,胤禛定定神,又道:“黄大人是个稳重的,十二弟也不是那毛头小子了,皇阿玛放心,赈灾的事儿在寒冬前定能收尾。” 康熙脸上带了笑模样儿,“你倒是对他有信心,唔,听说十二这小子一进难道就病倒了?” 胤禛心里头咯噔一下啊,不过不及多想,“唔,头前儿臣刚收到信儿,皇阿玛放心,十二弟身子骨健壮,不会因此误了大事儿的。” 康熙嘴角儿的笑容扩大,方才保成还在说这个老四成日里挂着张死人脸,看着桌子上摆上来的小菜、煲汤,暗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还是做的不错,心中有也不必都写在脸上嘛。 康熙突然有了逗弄他这个少年老成的儿子的兴味,问道:“这又是你福晋备好的?唔,你府上也单薄了些,过几年的选秀再给你指个吧,皇阿玛也好多个儿媳妇孝敬着。” 康熙看着一脸怔然的胤禛,还以为怕他们夫妻间起什么龌龊,乐道:“老四媳妇是个明理儿的,想来只有为你高兴的份,至多以后把孩子记在她名下,以后也有个孝敬着的。” 胤禛听到老爷子的笑声,有些发懵,不过他可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远在江南的十二…… 这时候刚下船,正同一堆的浙江大小官员往官驿行去的十二阿哥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晚上桌子上就堆满了各种滋补品…… 胤禩他们几个在外头就听到里边的笑声,都是有些奇怪,不过待到进去了,看到一脸笑意和一脸窘相的四哥,胤禩他们四个更是愣住。 康熙看着便是以往都是一副温润儒雅的老八都是一副傻相,还有被四个弟兄齐齐注目而脸色发红的胤禛,他忍不住又乐了起来…… 胤禛看着笑眯了眼的皇阿玛,心中的窘迫却是消减,这几年皇阿玛少有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啊。 胤禟暗暗掐了自己一下,“嘶”,疼!只是震惊的看着老四,这冷面贝勒什么时候都知道彩衣娱亲了?奇闻啊! 短暂的温馨过去,康熙遣退了众人,却独独留下胤禛。 “最近朝堂的那事儿,老四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胤禛一惊,不过马上回神,暗骂自己多疑,思量了下,眼中闪过方才来时路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刚进来时康熙眼中的轻松,一咬牙跪倒伏地便道:“儿臣请复立前太子。” 康熙眼神一松,只静静的盯着伏地的老四,半响才道:“退下吧。” 胤禩几个出了门,才走出没多远便看到老四也出来了,胤禟捅捅十四使个眼色。 十四不情不愿的看了看近了的四哥,又看看八哥的神色,袖子下的手用力攥了下扬声道:“八哥,十四先走一步,代为向娘娘请安了。” 胤禛看着走远的老八,还有等候在哪里的十四有些头疼,不过脚下的步伐依旧没停下。 “可是去额娘那边请安?” 面对这个哥哥胤祯是又敬又畏,自己是什么时候同他这样疏远了呢?是什么时候总爱把自己同他比较了呢?是九哥?还是额娘?抑或压根就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念想?十四有些分不清了,或者他压根就不想去分清楚。 “唔,正看到四哥也出来,想来要去额娘那边的,正好良妃娘娘的病前儿又重了,八哥也要去那边探看的。” 兄弟俩低声说着话慢慢的往永和宫行去,只是话题却是围着别人,刚说完了十二又转向了十三,却是没有提到这俩人本身。 “这几日不上朝,四哥也是没见着他的面了,许是皇阿玛另有差事交给他吧。”胤禛心中也是有些疑惑,这几年十三的差事也没什么变化,可连同在兵部的十四都见不到他倒是有些奇怪了,不过他倒是也没多想。 待到俩人进了永和宫,迎面的暖气让俩人情不自禁的展臂舒了口气,自有人接了两人的斗篷。 德妃看到小儿子跟老四一起进来还有些诧异,不过她心思现在都在那位身上,让两人坐了,端上的热茶还没来得及端起来,就开口问道:“你皇阿玛可大好了吗?” 下边俩人心知肚明的知道那个“你”指的是谁,只是这时候胤祯不想再让这个哥哥难堪,他待会儿还想借着他这额娘的口套话呢,也不想额娘这会儿恶了他。急忙道:“皇阿玛今儿看着精神比昨儿大好了,倒是我们几个去的时候四哥正陪着皇阿玛用膳呢,唔,是四嫂备下的。” “哦?老四媳妇有心了。十四回头让你媳妇也学着点。你皇阿玛用了多少?” 胤禛看着十四笑眯眯呃点头应是,心中越发奇怪,不过面上不显,对他额娘的偏心也是早就习以为常,只恭声道:“皇阿玛用了一小碗粥,几块软糕,几样小菜也用了些。” 胤祯看着额娘闭着眼睛念着阿弥陀佛,不经意的道:“可不是,四哥一直最是得皇阿玛的心思,四嫂又贤惠,今儿儿子去的时候竟是听到皇阿玛笑的欢畅呢,临走皇阿玛竟是把我们支开,也不知道又许了四哥什么好处。” 胤禛心头登时明了,不过看着他额娘的询问的眼神,面上倒是很配合十四的话,微微有些窘迫的道:“皇阿玛说儿子子息艰难,下次的选秀在给儿子指个人,嗯,说是多个孝敬他的人。” 看着他额娘有些变了的脸色,胤禛心中竟是微微的有些快意......只是一瞬间便有些懊恼的压了下去。 不提十四把话转给老八他们几个后,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老八的皱眉深思,九哥纠结是信还是不信,抑或直接同老十那样当了笑话,都不再重要了,因为当天康熙就召见众亲王、大学士、满汉部院大臣等。 半倚在椅中,康熙听着着众口同声的“此事关系甚大、非人臣所当言、我等如何可以”的话,康熙心中满意,只想着大局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于是便命众人推举了内大臣阿灵阿、马齐、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代为上书。 马齐想着这几日朝堂上下的风向,又想着女儿前不久那隐晦不明的话,权衡再三,顶着众人的目光,出列坚辞到:“此事甚大,本非臣等所能定。诸皇子天姿俱聪明过人。臣在外廷不能悉知,臣等所仰赖者惟我皇上。皇上如何指授,臣无不一意遵行。” 不光是满堂文武皱眉,便是康熙也对这中庸知道牙疼不已,思量了下便准了。 只是待到众人散去,下响呈上的那满目刺眼的“八阿哥”几乎要灼伤了自己的眼睛的一堆折子,御书房中传出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雷霆雨露,具是君恩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四十八章雷霆雨露,具是君恩 “万岁爷……”梁九宫轻轻的对着仰首靠在坐榻上的皇帝喊了声,见没什么动静,心中忐忑,可别说气出个好歹来。 踌躇了一会儿便将火盆挑旺,又取了边上的薄毯轻手轻脚的盖在那人身上,谁料刚想退下的时候就见这位九五至尊狭长的双眼毫无预兆的裂开,两道幽深不见底的目光就直直的打在他脸上。 好在梁九宫对这样的阵仗不是头一回经历,心中虽是忐忑依旧,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来。他放缓声音问询道:“万岁爷,不如去榻上眯一会儿?” 康熙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沟壑,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奴,强行把心中的怒火压下,淡淡的道:“朕无碍,宣李光地即刻进宫,到了直接到这里见朕。” “嗻。”梁九宫看着康熙的反映心中只有叹气的份,等了等见没有吩咐了便急急转身去宣旨。 康熙看着原来放置砚台镇纸的桌案空荡荡的,心中“突”的揪了一下,他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若不是佟国维…… 只是想到那日佟国维觐见时的老态,康熙下意识的扯过自己的发辫,看着缠着金线依旧黑亮的发辫,心中舒服了些,只是目光落在手背上有些松弛的皮肤,心中难免感慨。 又记起那日佟国维信誓旦旦的高呼“臣虽解任,蒙皇上命为国舅,冀圣躬速愈,故请速定其事”,康熙不得不承认,是他大意了,可是想起他额娘,想起早逝的皇后,康熙唯有暂时按捺下那股不顺的气……视线转向那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烟气,想着众口一声的“八阿哥当立为太子”怔怔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外头的动静,这位大清朝的掌控者才长长舒了口气,暗叹:自己这是老了吗?最近越来越喜欢回忆,叹气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了呐…… 李光地对今儿万岁要那几位大臣各出所见、各书一纸、尾署姓名、奏呈御览裁定储君之事多少心中有数,方才梁九宫也多有暗示,他心中暗暗拿定主意。 “臣恭请皇上圣安。” 康熙看着躬身垂首的李光地心中有点无奈,点点头,道:“圣恭安,梁九宫赐座。” 边上自有有眼色的小太监搬来矮墩。 等众人退下,康熙抿一口新换的热茶看了一眼斜签着身子坐着的李光地,道:“光地啊,今儿怎么哑巴了?” 李光地听着这不带喜怒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只是圣心难测,不能也不敢装傻,起身躬身奏道:“前皇上问臣废皇太子病如何医治方可痊好。臣曾奏言徐徐调治乃天下之福。只是,臣未尝以此告诸臣。” 康熙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光地光亮的脑门,心中有些恼怒,不过便是他说了,那些各有心思的混账们便真的会按照自己的本子唱完这出戏? 不提李光地擦着额头的汗退出御书房,那些等了半天的满汉臣工接到梁九功的传谕:今日已暮,尔等且退。可再熟思之,明日早来面圣。 马齐看着前边的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人心中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个啥滋味,只是传出的消息里说那位看了他们的折子摔了东西,马齐心中最大的还是庆幸。 他明白一时半会儿那位可能没什么动作,可是逆了圣意的有几个有好下场?自己那位女婿莫不是早就听到什么风声?想到十二阿哥同废太子的关系,马齐越发的认为皇上是不是对废太子透漏过什么意思…… 揆叙几个本来正在前边走,突然斜眼看到马齐落后了一截,便清咳一声,只是这里毕竟是宫内,谁知道谁的眼线便正盯着他们?只是给边上的鄂伦岱使个眼色便不再做声。 王鸿绪正好看在眼中,只暗暗记在心中,只是自己一步走错,那位交代的事儿没办好,怕是满盘皆输了,只着事后补救也不知还能挽回多少。 鄂伦岱本就是个横性子,方才在阁房中便对马齐冷嘲热讽,这如今接着揆叙的眼神,扭头便向马齐看去。 “呦,有些人这就想跟咱们划清界限了呢,怎么?怕逆了” 众人齐齐转头看向自己,让马齐一时间脸色涨成猪肝色,好在天色已暗,众人也看不清楚,他临阵倒戈,此时却是说不出什么来,只得干笑两声,心中的悔意却是一波接着一波。 “咳咳,诸位,这天儿也不早了,宫里待会儿可就到了下匙的时候,几位大人还是快走几步吧。”王鸿绪一听鄂伦岱说了半截的话心中大骂蠢货,却是不得不开口截断他的话,不然一个结党的大帽子下来,自己可就被缠死在里头了。 这时候阿灵阿、揆叙等也劝了几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只是这一幕很快便递到了京城各个书房的案头,当然康熙面前自然少不了几份。 夜幕将整个京城笼罩其下,同时各种上不得台面的勾当也悄然在黑色的遮挡下进行着…… “阿玛,既然您早有预料,皇上几次相招您怎么还是黏住了那八阿哥呢?”隆科多服侍着自己阿玛吃了药,看他阿玛精神还不错,便忍不住抱怨道。 “呵呵,这平衡之道可不只是皇上那儿能用的,你这几年多学着点儿,别这么大年纪了,整天的还往那些个地方逛荡,到如今还只挂着个一等侍卫的衔儿。”佟国维朝后靠了靠眯缝着眼教训着儿子。 隆科多想不明白他也不问,自家阿玛的心思可不是自己能猜出来的,只是他如今也有儿有女的,再让他阿玛念叨也不情愿,找个借口就出来了。 昏暗的房间里,佟国维的视线从晃动的帷幔转到微动的灯光,想着儿子方才的狼狈,有些想笑;又想着康熙那日的脸色,还是想笑;想着自己执掌享有“佟半朝”之称的佟家,不,是佟佳氏。这些年的扩张,从后宫到地方,妃嫔、各地知府、知县,这个称呼可谓名副其实了。他怎么能不笑呢? 可待到想着自己早逝的姐姐和女儿,佟国维那涨满是沟壑的脸上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浑浊的泪水…… 莫不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低沉嘶哑的笑声从齿逢挤出来,只是听起来除了得意还有股挥之不去的伤感掺杂其中…… 几家欢喜几家愁,只是今日的京城中睡不着觉的大有人在。 魏珠看着依旧掌着灯的那间屋子,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三贝勒胤祉随手将看完的东西扔进火中,看着转瞬间成了灰烬、失了火光的纸条,肆意的笑出声来…… 一处不显眼的两进院子厢房里,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躯体激烈的撞击,间或一声断断续续的“饶了奴才”让他身上的男人愈发起劲儿,半响等回荡的粗重喘息和抑制不住的惊呼才慢慢平息下来…… 也不起身,依旧就着方才的姿势伏在身下人的身上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胤禟、胤俄两个人的书房亮了一夜,而给这俩人口信的胤禩也在案前写写画画了一晚。 相比而言,在书房中摸着佛珠,看完十二刚送到的信的胤禛带着浅浅的笑喃喃道:“十二说的不错,水底的鱼儿好过冬呐,自己只说自己该说的,只做自己该做的,如今的便是皇阿玛乾坤独断的时候了……” 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十五,康熙召科尔沁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领侍卫内大臣、都统护军统领、满大学士、尚书等。 “太皇太后在日爱朕殊深。升遐以后,朕常形梦寐,奇异甚多。乌兰布通出兵之前,梦太皇太后止朕曰:尔慎毋出兵,出恐无益。后朕强行果至半途抱疾而还。中路出兵之时亦梦太皇太后谓朕曰:尔此番出兵克奏大勋但非尔亲获其俘耳。朕彼时不能深解。后出兵闻噶尔丹遁去,朕自拖诺山发兵往追,噶尔丹遂西奔,遇伯费扬古大败之,多所俘获。始知梦兆符合如此……近日有皇太子事,梦中见太皇太后,颜色殊不乐,但隔远默坐,与平时不同。皇后亦以皇太子被冤见梦……因召置左右加意调治、今已痊矣。” 王鸿绪在下边越听这心便愈凉,而众臣也是惊疑不定,这位万岁爷竟是将已故的太皇太后退了出来,打起了感情牌,又杂以鬼神,直让众人目瞪口呆。 只是君前失仪罪名可不下,等康熙一顿下边呼啦啦跪了一地,高呼:“皇上灼见,废皇太子既已痊愈,诚国家之福天下之福也。伏祈皇上即赐乾断,颁示谕上。” 这时候的康熙早不见昨日的颓废,看着一地的臣工不由笑出声来,抬手沉声道:“前执胤礽时,朕初未尝谋之于人,因理所应行,遂执而拘系之。举国皆以朕所行为是。今每念前事,不释于心。一一细加体察,有相符合者、有全无风影者。不但诸臣惜之,朕亦惜之。今得渐愈,朕之福也。亦诸臣之福也。朕尝令人护视,仍时加训诲,俾不离朕躬。今朕且不遽立允礽为皇太子、但令尔诸大臣知之而已。胤礽断不报复讐怨。朕可以力保之也。” 待到这个消息传到胤禛耳中,他只是将纸条烧掉,未置一词,而同样收到消息的胤禩的脸色白了白,同样烧掉了纸条,只是袖中手背上的指节已经蹦的发白…… 十六,康熙又召见废太子、诸皇子及科尔沁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领侍卫内大臣、都统护军统领等。 “朕初次中路出师,留皇太子办理朝事,举朝皆称皇太子之善。……及朕出师宁夏后,皇太子听信匪人之言,素行遂变。因而外人窃议皇太子不孝……今观废皇太子、虽曾有暴怒捶挞伤人事,并未致人于死,亦未干预国政。若人果被杀,岂有无姓名见证凡此等事,皆由胤禔魇魅所致。” 胤禛听着上面皇阿玛说着历年来胤礽的种种好处以及各种开脱之言,不由的想起前次废太子时这位皇父的疾言厉色,同样的声泪俱下,他如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雷霆雨露具是君恩”。 瞄一眼众人的表情,瘪嘴的不在少数。只是十二临走嘱咐,多加援手的胤礽眼眶却是愈发的红了。胤禛看的心中一叹。这位二哥怕是又要受苦了,不过,也许他甘之如饴呢?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皇太子既执之后,在途中行时,若非朕委任亲信侍卫加意防护,废皇太子必为胤禔害矣。到京后令废皇太子居咸安宫,朕亦熟筹及此。凡彼处臣侍俱责令小心守护。令朕体违和,每念皇太子被废之事,甚为痛惜。” 康熙说道这里却是动了真情,声音隐隐的带了点颤音,他目光扫过一众儿子,最后落在胤礽身上,沉声道:“是以今当众人之前释尔。尔可将尔之意亦于众前剖白之!” 胤礽此时惊喜交加,便是早有预料,可事到临头了,他依旧是喉头哽咽,摸一把湿滑,扑通跪倒在堂前,抖着嗓子却满是坚决的道:“皇阿玛至圣至明。凡事俱我不善,人始从而陷之杀之。若念人之仇、不改诸恶、天亦不容!” 但凡不是个瞎子哪里还看不出他们的这位万圣至尊如今的意思? 于是呼啦啦又是跪了一地,高呼:“吾皇圣明!大清幸甚!” 自己着力打造的局面终于掌控在手,康熙整个人都年轻了起来,振臂一挥,看众人起身又道:“ 自禁胤礽之后,朕日日不能释然。于怀染疾以来,召见一次胸中疏快一次。朕之诸子多令人视养。大阿哥养于内务府总管噶禄处。三阿哥养于内大臣绰尔济处。惟四阿哥,朕亲抚育。幼年时微觉喜怒不定。至其能体朕意,爱朕之心殷勤恳切,可谓诚孝。” 康熙说到这里的时候,众人的表情各异。毕竟这四贝勒留给人的印象就是块万年不化的冰块。胤祉不屑的撇撇嘴,老九老十皆是面上悄然翻个白眼,十三则是面上带了喜色的看着他四哥,老八和十四的表情就有些难以琢磨了。 只是胤禛此时却是止不住的鼻头一酸。皇额娘去后,自己这些年兢兢业业,既要看顾着年幼的十二,又要在皇阿玛面前当个出众的儿臣,还要去额娘那边忍受一次次的被无视。自己长久以来只看本心,还道是无人看见,只是现如今皇阿玛这一字字,一句句落尽耳中,方能体会他除了是君,却也是父,这些年来深埋自己心中的那份希望得到他的认可念头,如今被触发,他如何能够不激动? 胤祯看着伏地掩面,肩头颤动的四哥,想着屡屡在额娘那边碰壁的四哥,突然觉得他并不比自己多过什么…… 康熙看着一个个跪下去的儿子并没有停下来,“五阿哥养于皇太后宫中。心性甚善、为人淳厚。七阿哥、心好举止蔼然可亲。乃若八阿哥之为人,诸臣奏称其贤。裕亲王存日亦曾奏言八阿哥心性好、不务矜夸。胤礽若亲近伊等,使之左右辅导。则诸事皆有箴规矣。” 胤禩同样的伏地,脸上似喜似悲,心中想起的是那日的打骂,十四的奋不顾身,额娘苍白脸颊上的泪滴,还有儿时裕王叔的谆谆教导...... 雅尔江阿看着在上边唱作俱佳的康熙,看着一个接一个跪下的皇子阿哥,想起自己家那一摊子烂事,突然心中烦躁起来。 “胤礽,朕今释汝,汝当念朕恩,人言汝恶者,勿以为仇,前执汝之时即汝宦侍……顺汝行事之人即陷汝之人。……今此诸臣或为内大臣,或为部院大臣,皆朕所简用,允堪重任者。汝当倾心信任之,汝果遵谕而行,固朕之福,亦汝之福,亦众人之福。朕惟冀汝洗心易。行观性理诸书……自此以后,朕不复再言前事矣。倘有冀汝容悦众为汝称冤之人、汝即执之,奏闻于朕。” 康熙一锤定音,棠下自是一片附和之声,待到重臣退下,便只留了二阿哥胤礽同康熙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 只是八阿哥一党哪里还看不明白,太子复立势在必行。他们如今逆了圣意,具是有些心灰意懒的往宫外行去。 而晚上康熙面前又摆上了三本折子,一本是胤礽,一本则是胤禛的,还有一本是胤禩的。 那俩人的都是梁九宫递进来的,而胤礽的却是他自己过来送的。 胤礽的折子康熙早看过,看着眼前的两本,他只迟疑片刻,便将胤禛的那本抄在手上,看了起来。 “臣侍皇父左右、时蒙训诲。顷者复降褒纶,实切感愧。至于喜怒不定一语,昔年曾蒙皇父训饬。此十余年以来。皇父未曾降谕饬臣有喜怒不定之处。是臣省改微诚,已荷皇父洞鉴。今臣年逾三十,居心行事大概已定。喜怒不定四字关系臣之生平。仰恳圣慈,以此四字恩免己身。” 看着那人先将老四的折子拿起来,坐在康熙脚边的胤礽垂头掩住了自己的神情,老八,到底让皇阿玛感到威胁了呢,能耐啊!只是怕是皇阿玛有生之年都不会在从心底亲近他了......不过这些不正是自己所求的吗? 看着灯影中那人恍惚的侧脸,胤礽突然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也许并不多了...... 这时候远在江南的胤祹却是碰上了一件让他到了这个古代就一直盼望着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孝康章皇后、孝懿仁皇后这俩人真是悲剧,一个二十三一个二十四,一个有个千古一帝康熙儿子,一个有雍正这勤勉著称的半个儿子,可这俩人生除了一张摆满悲剧的茶几真的找不出什么来形容她们了,嗯啥时候也开坑谢谢这俩悲情皇后~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江南行之烟花巷(上)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四十九章江南行之烟花巷(上) 不说京城局势的一日三变,胤祹一路南下,那次随帝南巡时的歌舞升平被满目苍凉的景象取代,让他身临其境的体会了一把三百年前百姓面对天灾的凄苦无助。 他能做的无非是尽快的开仓赈济百姓,然后摆着钦差副使的架势例行去应付那些个贴上来的各地官员,倒也没出什么大娄子。 而戏文中那写个苦女卖身葬父、泣血拦截钦差,官员克扣灾粮、侠士孤身破仓、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狗血桥段并没有在胤祹面前上演,让一腔热血出京,打算大展拳脚功夫的胤祹心底中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脑中不时便会冒出些类似“这时候不应该是有那些‘天地会’、‘白莲教’什么的出来抖上一抖,打着‘伸张正义’、‘救国救民’的旗帜‘反清复明’”的念头,对鹿鼎记中那经典的接头暗语“地震高岗,一派西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还在酒楼上吟了几次,可惜也没人来跟他对暗号,让他这金庸迷没法亲身体会一下小宝哥走在剑刃上的刺激。 不过胤祹也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头脑发昏便妄顾人命的人,万事太平,保住这些个饥民的性命才是正事儿。不见那便宜老子为了个朱三就砍了多少颗头,罢了多少人的官? 十六,胤祹到杭州也几天了,该见的人也都见个差不多,打算着明后天的就启程前往灾情严重些的湖州。胤祹推拒了众人的送行宴,不过这巡抚的小宴不好推拒。虽是米粮已经提前押运过去,可是从方才浙江巡抚王大人的话里话外,胤祹总觉得不寻常。 这会儿因着心中对那王然的半截话多少有些不满,懒的跟他们在里头推太极,借着不胜酒力提前出来。不过胤祹也明白,江南派系林立,几乎就是京城各系势力的缩影,却是比之京城天子脚下更加的肆无忌惮,所谓天高皇帝远,尽管康熙六次南巡,但是这些人的胆子却让然是一年肥似一年。 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胤祹浑身哆嗦了一下,借着醒酒的由头,便打发王大人配给的抬轿子的人在后头跟着,自己缓步走在这青石板的小路上。 走了几步,胤祹突然推开后边给他撑伞的曹颙,不顾雨丝打湿了睫毛,抬头看着这江南细雨绵绵的天空,想象着京城中元月高挂的景象,心中突然就有些涩涩的,半月余压抑的对那人的思念突然就一股脑的爆发了,半响嘴里含糊不清的低喃:“千里不能共婵娟了……” 曹颙看看手中油纸伞,又看看给自己猛使眼色的贾六,心道若是文彧在就好了,不过这会儿也不敢耽搁,脚步抬起又放下,看着半响没动,闭目沉思的十二阿哥,感受着四周的阴冷不停的往骨头缝里钻,曹颙硬着头皮在主子头上重新撑起雨伞。 胤祹感觉脸上的冰冷消失,睁眼看到头顶的伞,心中却是舒畅了许多, 听着挑灯的贾六在边上嘟嘟囔囔的“主子,爷,您这风寒刚好,这么在这冰雨里淋着,回头又躺下了,回头到了宫里,娘娘还不扒了奴才的皮?您就当体恤奴才们,咱们快点”,斜眼看着曹颙有些憋笑的神色,没好气的截断贾六的咕哝,气道:“你主子我又不是纸扎的,还有方才的话传到额娘哪里贾六你可别不承认啊?” 看着前边哈哈大笑的主子,贾六呆住,他有种搬着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其实奴才想说的是那位爷扒了小的的皮……” 胤祹心情好了之后,突然王然的那些个遮遮掩掩的话就冒了出来,顿足想了想突然到:“孚若,方才王大人提到的那去处你可知道如何走?” 曹颙先是一呆,接着脸色就红红白白的变换不停,胤祹也不催促,只是饶有兴趣的就这么看着。 到底没失了长久一来的镇定功夫,只是眼底依旧有些异样,难不成这位爷也对那断袖分桃、龙阳之趣好奇?还是本身就……想到这里曹颙赶紧掐断了自己的臆想,声音里不带一丝起伏的道:“回爷,知道。” 胤祹心中憋笑,对他脑子里的想法多少有些了解,京城里的八旗王勋,达官贵然,养戏子、蓄娈童的并不在少数,大多做的隐蔽,可是也总有那么几个明目张胆的,最为出名的除了那位王爷,还有个戏言“候中状元汪,谕灵皋,免赐光;庶几南沙,或者西汤,晦明风雨时,来往又何妨?双双白菜,终日到书堂!”的汪绎。 想起这位曾有几面之缘文笔斐然、离经叛道、罔顾世俗的状元郎,胤祹不由有些唏嘘,或许是因为他那份担当让胤祹羡慕,总之他时不时的总会听到些关于他的消息,或者新的画作,或是文人士子中流传的诗词。 只是他这样冒着才气偏偏又剑走偏锋的人物难免收到排挤,为官加加减减、满打满算的也仅仅三年,便辞官回乡了。 胤祹犹然记得他上折子之前的那首满是归意的律诗“五年心事共谁论,惜别胥江日色昏。水底须眉终有相,雪中指爪已无痕。秋风鲈脍江南味,春雨梅花处士魂。毕竟家山贫亦好,知君亦厌孟尝门。” 让人扼腕的是这位书画诗词俱佳的状元郎,康熙四十五年便病逝,年仅三十六岁。 曹颙看着十二阿哥脸上的表情从轻松略带笑意,变的唏嘘索然,不由纳闷的喊声:“爷?” 胤祹回神,揉揉僵冷的面颊,紧紧紫貂裘衣道:“前边带路吧,到要去瞅瞅王大人截住的话头下边到底是什么……” 曹颙离得近,尽管声音很低他还是听清楚了,心中一松,紧绷的面皮都松了下来,让余光观察着他的胤祹心中发笑,暗道看来那宝二爷的龙阳之好不是继承自这位啊,或者说是还没沾染上? 这钦差阿哥要逛相公堂子,总不好让后边那几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线的轿夫也跟着,于是贾六一把金瓜子撒下去,三人便轻装往烟花巷里钻去。 好在胤祹自打出京后,只要不是正式的场合都是一副贵公子打扮,身上的衣物虽是宫制,不过颜色、样式都不带什么标志性的东西,胤祹美其名与此乃“低调的华丽”,除了识货的,余者看上去同身边的曹颙差不了多少,至于贾六这颌下无须的人则一副小书童的打扮。 三人七拐八拐进了一条深巷,那简简单单、高高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让刚从黑暗中出来的人心中有些暖意,不过门前的安静到底让已经钻了几条巷子的胤祹有些纳罕,而待到他站到那大敞的门前,待到几人进了院子,看到眼前的景象,胤祹已经是懵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昨晚睡过去了,这会儿先发这些,回头补上,嗯,这期榜单总会在规定时间完成的,小黑屋什么的,,,,呜呜,要出门,,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江南行之烟花巷(中)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五十章江南行之烟花巷(中) 胤祹不是没逛过窑子的人,当初为此还让那人抓着短处过。只是这大清朝的相公堂子,他是真的第一次来。 只是这江南的顶级风月场所显然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门口除了两个大红灯笼在随风摇晃,没有匾额,也没有其他风月场所的所谓“迎宾”,也就是龟公。显得......有些寒酸。 要不是知道了这里是三丈软红**窟,胤祹还以为自己私闯民宅,进了一个小户人家的大门。 门外也是一长溜的轿子,几辆马车,各有默不作声的小厮或者轿夫看护着。 这一切,让并不怎么敞亮的门前很是幽静,偶尔几声马嘶声在这巷子中显得很是突兀…… 看着黑黝黝的门中透出的些许微弱灯光,仿若一个张大口等着吞噬来着的怪兽一样,竟是添了几分阴森和肃穆。胤祹暗自嘀咕:怎么整的跟地下党接头一样?嗯,不对,像是某个大魔头的总堂?也不知道这些个找乐子的嫖客们从这里进去,还会有那种心思?想到这里,他不由砸吧一下嘴,面色古怪的向曹颙看去…… 曹颙听到“啧啧”的声音,探寻的看向十二阿哥,只是那投过来的敬服却又好奇的眼神,立马让他肠子都悔青了,头皮更是有些发炸,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听说过这里,但是从没进去过啊!他离家那年才多大啊??!! 不过主子都让自己前头带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胤祹在后边跟上,看着前边曹颙的背影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待会儿要称呼的话,孚若你喊我宝兄弟好了,嗯,小六子嘛,咳咳,喊我宝二爷!嗯,就这样,至于你称呼孚若曹爷吧。” 那俩人自然是主子说啥就是啥了,只是都暗自嘀咕:二爷?这是从哪里论起来的?贾六想的有点多,难不成大爷指的是那位?于是自己主子就变二爷了? 幸好胤祹不知道这小奴才脑袋里想的,不过这“二爷”自然是从红楼梦里头论起来的,胤祹也只是懒的想名字,恰巧看着曹颙的背影才想起来拿他的后代人的书里的名字用用,估计这本书能不能出世还是个问题呢,也不算侵权不是? 脚下不停,只是越是往里走,胤祹就发现这不大的门口里边却是别有洞天。胤祹暗自庆幸,“寒酸”俩字幸好他没说出口来。 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蜿蜒着向里延伸,路两边却是奇形怪状的假山林立,间或有几丛半枯的竹子,几达丈许;七转八转之后眼前豁然敞亮开来: 几道游廊将园子里的远近几栋错落有致的掩映假山树影中的二层的建筑同三层的主楼想接,游廊中的红灯笼同窗户上的透出各色灯光,在主楼前的水池中倒映反射出一片旖旎的色彩…… 胤祹几人刚从暗处过来,豁然的敞亮让他迷了一下眼睛才适应过来,只是这么规模的堂子,还是让初见的他有些傻眼,这地方比康熙破例拨给他的那座王府还要大吧?看了眼中间那座三层的主楼,当先朝最宽的那条路行去。 曹颙在后边跟着也有些傻眼,这快赶上后院的那座行宫了。 只有贾六无精打采的根在后头,心中猜测着若是那位知道爷又来这种地方逛荡,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境况……贾六突然打了个哆嗦,决定自己还是管好自己得了。 这次几人的出现很快就引来了人,一个青衣小帽装扮的十三四岁的男孩。 “几位客人可是初次过来?” 胤祹接着越来越明的灯光,看着眼前这张很是普通的脸,心中有些了然,只是面上却是有些不正经的道:“吆嗬,你哪只眼睛看到爷是头一回来?” 这小厮倒是没太大的反映,只辛苦了后边头一次见十二阿哥这一面的俩人,死命的把爆笑压制在自己肚子里。 “爷说笑了,咱们这醉芜阁统共七座楼,楼里的公子们今儿这日子都是呆在自己的楼里,只有初一、十五才到这主楼大厅露个面的。” 那言下之意就是熟客都直奔目的地了? 胤祹摸摸鼻头,清咳了一声,转移道:“那个……那咱们就先到主楼坐坐,你给咱们讲讲你们这里都有些个什么乐子。” “前边就是了,几位里边请,小的的身份进不了那楼的,几位进去后自然有人候着。” 胤祹听着心中暗赞,这里的主人手段不一般呐…… 小五看着几人都进去了,转身又往来路赶去。 一人从假山后头转出来,低声问道:“小五,这都是些什么人?” “听着像是京城里过来的,看样子是头一回来。”小五笑嘻嘻的回道,心中暗自嘀咕,本人的记性整个醉芜阁都没得比,瞅着分明是个生面孔,还装出一副老油子的模样,而另外那个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竟然也跑来逛相公堂子,真是…… “咦,京城?那打头的那位气质不凡,后头跟着的也透着骨子贵气,说不得是什么大人物呢。” 那位被喊做小五的突然敲了对面的人一下,“小七,你发烧了吧?我怎么没看出什么气质不凡?痞子气质倒是有一些!唔,不说这个了,公子从昨儿晚上走的,这个点儿也改回来了啊,若是耽搁了今儿主楼那边的事儿,……” “咦?呀,来了来了!” “等等我,小七!” “你俩跑什么,快点去准备热水、药膏、软巾,公子马上要用!” “啊,公子又受伤了?这帮子老不死的……” …… 这边的人仰马翻并没有在醉芜阁引出什么波浪来,这世界上有这种嗜好的多的是,而他们这中以此为生的人除了大打落牙齿和血吞,还有什么办法? 这楼里六位楼主表面上风光无限,可是哪个没经历过这些?不过是阁主的手中任意揉捏的棋子罢了。 待到几人沿着桥面穿过那点点灯光倒映的环绕楼前的池子,才发现原来水中的真的有灯,不全是反射的。沿着池中的水榭,远近错落的分散着不少大小不一的荷花灯,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在这样的细雨绵密的鬼天气中依旧随波逐流、灼灼生辉…… 一间隔间里的管事听边上的小厮耳语完之后,面无表情的的点点头,便朝着门外那几个驻足观看的人行去,只是待到人到门口的时候,脸上已是堆起来最完美的笑容。 胤祹几个正在纳闷,怎么这楼又是没名字的?就听前面传来一阵清爽的笑声,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呦,两位爷,这外头绵雨透骨,还请里边坐,热茶好酒先暖暖身子才是,若是明儿染了风寒,可就是咱们醉芜阁的照顾不周、怠慢贵客啦,来来来,几位快请里边坐~” 只是眼见目光在自己三人身上一转,便分清主次,让看的分明的胤祹暗自点头。 待到众人进去在一处角落坐下,胤祹这才看到,中间直通顶楼的楼梯最上方便是“醉芜阁”三个鎏金的大字,金字、黑底、红绸,很是抢眼。 原来这牌匾是在里头的啊,怪道他们三个在楼外磨叽半天也没找到这匾额。 四周并没有多少客人,看来那小厮说的不错啊,大家都直奔目标了,自己倒是闹了出笑话给人看了。 待到扫了一圈,胤祹目光才落到对面的女人身上: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眼前这位约莫二十四五的女子就是。肤色是江南女子独有的细腻白皙,一双眼睛长在女子脸上略显狭长,不过多了几分爽利劲儿;一身雪绒襦裙,外罩深紫色的斗篷,头上随便挽了一个堕马髻,只两只并排的银簪固定,一对尾指肚儿大小的浅紫色珍珠耳饰在灯下散发出柔润的光泽,倒是她身上唯一抢眼的饰物了。 并不是十分漂亮的女人,不过却是处处透着精明俐落,让人看着很大气,不像是这种地方做事儿的人。 不过胤祹也知道这地方的很多人都是犯官家属,本是入了官妓教坊的,后来即便是各种途径赎身脱籍了,几年后大多有重操旧业,眼前这位说不得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运气却是好许多了。 胤祹在观察别人,也同样被人审视着。 年不及冠,却是不见青涩,更是隐隐透出一股子贵气来,便是脸上带着痞痞的笑意,依旧难损那股子鹤立鸡群的气质; 一件貂皮大衣,明显是关外的上等皮货,衣料的颜色虽是时下最常见的颜色,可是紫怡一看就知道这是织造府出的上等料子,还有那人手上的扳指、腰间的玉佩,无一不是珍品,就是另外一位穿戴不俗的小公子也处处透着稳重老成,又是一口京片儿,看来这几人的来头不小,非富即贵呐。 只是她也没曾想,这位是贵,贵到是当今他儿子,现在到了杭州的钦差副使。 胤祹抿了一口送上来的热茶,语带轻佻的道:“没想到咱们几个没见着相见的公子,倒是先见到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嗯,值得一饮。” “宝兄弟说的是,这位姐姐可否赏个脸?”曹颙谨记吩咐,硬着头皮配合道。 “咳咳咳咳咳……” “主……爷?二爷?宝二爷?您这是怎么了?”贾六吓一跳,反射性的上前有是拍背,有事端茶的。 “宝兄弟怎么了?” 胤祹有苦难言,他觉得自己办了件傻事,装B果然不是谁都能干的事情啊,不过这回儿也只得苦着脸道:“这不是怕姑娘拒绝,着急开口,这不就……” 紫怡没看出什么,只顺口接道:“宝二爷?宝二爷说笑了,进门是客,区区一杯水酒,紫怡也不能驳了几位的面子不是?” 紫怡看着脸色通红的那位明显是为首的“宝二爷”接着道:“几位既是慕名而来,不知是想入谁的楼?” 这样单刀直入的问法,让胤祹一呆,不过他也不想继续绕什么圈子,何况,听那王然的话也能明白,这清逸公子的名头在这江南官场中的名声很是响亮,他并不怕被怀疑什么,本身就是比照着官二代来的。 闻言便笑嘻嘻的道:“紫怡?好名字!紫怡姑娘可是不待见我等了?见了姑娘这样特别的,今晚便是不见那清逸公子,能同姑娘秉烛夜话,也不失是一桩美事儿,是不是?” “宝兄弟说的是!” “二爷说的对!” 紫怡脸上一呆,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调戏了?打从自己从那个地方出来,又坐上如今的位置,加上来这里的人大多是有那种倾向,具是冲着楼里的公子们来的,这被调戏倒真是有些新鲜了。 不过到底是究竟考验的妈妈级的人物了,紫怡很快回神儿,道:“呵呵呵,那感情好,若是有两位翩翩佳公子相配,倒是紫怡的福气了,就怕抢了楼里公子的风头,回头使个小性儿什么的,紫怡可就有的头疼了。” 几人兜兜转转了一会儿,胤祹也知晓了这醉芜阁的大体分布和楼里六位顶梁的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个人物修了又改,嗯不是炮灰,后边又用的,于是,,,,呜呜,一宿就整出这点东西我果然龟速了,,,,,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江南行之烟花巷(下)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五十一章江南行之烟花巷(下) 这醉芜阁的三层主楼除了初一、十五由六座楼的楼主挑出自己楼里出色的几个登台献艺、舞文弄墨,下边的客人则齐聚在这一天,竞相喊价,价高者得。不过六楼的楼主是例外的,他们可以自己挑客人。。 胤祹听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嗤然,金钱和权势面前哪有什么的倌儿自己挑客人的自由?若真是挑了,那也只是钱不够多,权不够大罢了。除非这楼子的后台异常强大,在这江南地界无人敢惹才有这可能。可话又说话来了,这楼主会为了一个倌儿去让那样有钱或者有权的恩科不痛快吗? 胤祹收回心思,继续扮作一副虚心求教状,看的边上的曹颙一阵的惊奇,让贾六一阵阵的牙酸:爷,您这一脸的希翼、向往,若是传回京城,您让那位......只是想了一下,贾六打了个哆嗦,就赶紧的眼观鼻鼻观心,默念“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宝二爷一路走来,想来也觉得这七座楼有些凌乱,不过这却是按着风水先生勘测,依着天璇、天枢、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的顺序建立,从上空看其方位刚好对应了天上的七星北斗。而这醉芜阁便占了中间的天权星位。”紫怡看着眼前贵人听的入神,却不知道十二的黑暗心思。 这青楼勾栏相公堂子,竟是起了个如此高雅的名字,就连里面的建筑亦是参照了星相里的七星北斗,这园子的第一任主人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也幸好是在这文风浓郁的江南…… 胤祹听着听着那嘴角就忍不住的想翘,看了眼低着头喝茶的曹颙,那面皮亦是有些发红,估计憋笑憋的很难受,胤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才清咳一声道:“果然是立意新颖,巧夺天工,”说完,也不等人家姑娘说话便转移话题道:“紫怡姑娘,不知道那清逸是?” 紫怡瞄了面前的两人一眼,心中的评价便低了三分,可惜了一副好样貌,不过她做的便是这迎来送往的皮肉生意,若是真的探究起风水,自己还真是一知半解,于是挂上笑脸道:“清逸公子?公子想是闻名而来吧?唔,那可是摇光楼的楼主,不过嘛……” 紫怡知道清逸刚出堂会回来,不过觉得觉得那边也该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将这公子的来历略做解说,当然,这些话都是官面上的,胤祹几个谁也不会就当成十成十的来听。 据说这清逸本事这杭州富商梁员外买的一清倌儿,后来听说是伤了那位老爷,便就被卖进了这座醉芜阁。 紫怡时不时的看着眼前垂目喝茶的“宝二爷”,一边缓缓着说着:“……清逸公子的性子有些倔,开始半年很是吃了楼里规矩的苦头,想是自己后来也想开了,也不再逃跑、绝世。他那文采样貌本就是拔尖的,又加上不少恩客喜欢他身上那骨子清高劲儿,不出几个月便窜红,顶起来摇光楼。呵呵呵,宝二爷今儿来的巧了,清逸刚回来,奴家也不耽搁爷的时间,这就吩咐人带您过去。” 紫怡喊了边上一直立着的小厮过来,带着胤祹几个往摇光楼行去。 看着灯影中消失的那几道身影,紫怡捏着帕子静立半响,转身出了天权楼,往后院假山翠竹掩映的那一排调教房急匆匆行去。 “二爷,那人已经过去了,可是主子刚回来,只怕身上” 一把清亮的嗓音响起:“不碍事儿,大哥早就想见见这位了,没成想他倒是自己进来了。想来这位来这里也不是为了那事儿,大哥还能趁机歇歇,呵呵……说不得大哥这一惊喜还得感谢你呢......” “紫怡不敢,若不是两位爷,紫怡早便化作枯骨,只是......二爷?这人难不成是主子认识的人?” “唔,那倒不是,我们认得他,他嘛......呵呵,说来这人的身份……乃是当今的十二皇子啊,别惊讶,说不得我们这次可以这这位钦差的力量从这潭烂泥中脱身出来呢……” 紫怡看不清黑暗中二爷的神色,不过最后那叹息般的话语却是让她心中一酸,这些年两位爷过的日子她看在眼中,若是能把那头肥猪踩落尘埃,便是让她重操旧业的侍候方才的那位她也是心甘的,只是那“宝二爷”,十二皇子方才那痞痞的扬子浮现脑海,紫怡面上不由的一热,那是什么身份的人,岂是自己这般身份的人…… “紫怡姐?” “啊?二爷?” “没事,你先回吧,我出来时间也不短了,待会儿也要回楼里了。” 紫怡听着室内悉悉索索之后便恢复的寂静,猜着二爷已经从后门走了,才探手摸摸自己余热未散的脸,转身出了这座偷着血腥气的屋子。 这时候楼中却是响起来一声轻笑:“呵呵,紫怡姐,竟是会脸红吗?唔,希望传言都是真的,十二阿哥,若是托您的福能离了那死猪的掌控,我想我和哥哥便是替你卖命……” 不说这黑暗中发生的交谈,胤祹几个在那个小厮的带领下,沿着回廊,经过一丛丛花树,高低不一的怪石假山,蜿蜒淙淙的流水,在黑夜中宛如鬼怪的参天大树,最后到了摇光楼前。 一路走来,胤祹也明白了,一座楼并不是只有一个公子,一层还住着不少倌儿。只是二层的几间全是楼主的。 只是这摇光楼却是比前边路过的几座楼子要安静的多,胤祹有些诧异,不过那小厮一路跟个哑巴一样,也就熄了那份好奇心,跟着直接上了二楼。 “咦?”小五端着盆血水走了出来,便看到紫怡姑娘身边的小厮领着几个人过来了,心中不虞,可是想着既是阿紫姑姑的吩咐,也不敢违逆,迎了上去。 “阿江,这几位爷是?” 胤祹听这声音有些耳熟,还没想出是谁便听那边惊异道:“这不是头前儿在门口遇到的那几个……爷吗?” 那个叫阿江的“哑巴”小厮终于开口,一板一眼的道:“这是阿紫姑娘吩咐带过来的,让清逸公子好好招待。” 说完也不看依旧目瞪口呆的小五,回身蹬蹬蹬的下楼去了。 胤祹捏捏自己的鼻子,“阿紫姑娘?呵呵,还好不是那个。”再看看眼前这个在门口碰到的叫小五的那变幻不定的脸色,又瞅着他还端在手里的那盆血水,心中了然,不过还是开口道:“不知道可以让在下进屋子吗?” 恰在此时,又从屋子中走出一个约莫二十三四的青年男子,容貌只是清秀,只是看着很干净,感觉很舒服。 “这位爷,既是紫怡姑娘的吩咐,我们公子怎么会拒之门外,怠慢之处还请见谅,几位里面请。”洛攸闪身让出一条路。 胤祹觉得今儿晚上这一趟长见识了,草莽出英雄,可是这烟花地里的人的心思还真不必京城里的那个大院子差多少。 打量了一眼垂首而立的青年,胤祹压下心中的惊异,抬脚跨步进了里间。曹颙和贾六自然是快步跟上,贾六这时候已经有些后悔,万岁爷赐的侍卫应该带着的…… 胤祹进了屋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这味道让他怔了一怔,这地方燃檀香,这有些……何况这味道他在那人身上时时能闻到。 跟着那青年往里走,穿过一道垂花山棱,便是一间书房,想来既然是小倌的身份,那琴棋书画想来是能看的过眼的。 只不知道那几个满满当当的书架上放的是四书五经还是“人体艺术彩绘”,一张颇显大气的书案,靠窗户的地方还有一张古琴,琴边还有一座铜铸的昂首仙鹤,袅袅烟雾从那仙鹤的铜羽中溢出,弥散在房间中...... 不提胤祹跟着那青年穿过书房、饭厅,又漫步往里行去,边把这一路的摆设尽收眼底,曹颙和贾六在后边时不时的递个眼神,这爷这架势,不是吧? 洛攸停在卧房的门脸前,低声道:“公子,紫怡姑娘让阿江领来的人已经到了,您看?” “进吧。” 这声音清清冷冷,仿若一泓冷泉迎头洒下,让胤祹三个从湿冷的外边进了热烘烘的楼里,身上有些闷热的感觉一扫而空。 胤祹的眼底一抹探究闪过,低头进了里间,而曹颙和贾六则跟着方才的青年去了隔壁的小间。 一进门,入眼的便是一张描金漆镂刻透雕的拔步床,淡青色的纱幔层层叠叠,前门处的纱幔已经挂了起来,能看到一立一卧的俩人。 胤祹扫了一眼,便往这屋子里唯一的桌椅边走去,自顾自的坐下。 这格局也有些奇怪,这么大的屋子,除了一路经过的几个房间中都有的仙鹤香炉,就只有一张大的有些离谱的床和对面的一套梨花木的桌椅了。 “小七,还不快上茶?” 胤祹听着那仿佛有些虚弱的声音,想起方才的那盆血水心中微微恻然,听着那被唤作小气的小厮不情不愿的声音,不知怎么便开口道:“免了,在下在紫怡姑娘那里喝了不少了,倒是在下来的不是时候,扰了公子歇息。” 小七闻言脚步一顿,脸色也没那么难看,挑帘快步走了出去。 胤祹坐的地方同那大床正对着,抬眼便能看到一头青丝垂到床沿,只因人是趴伏的,故而看不到脸,想着方才那一把声音,心中竟是有种一探究竟的冲动。 清逸这会儿身上难受的紧,可是知道这竟然是紫怡姐送过来的,自然是弟弟过了眼的,想来是要紧的,只是这人进来之后竟是没了声响,不由的偷偷从发丝间望去,这一下却是呆住,心中五味杂陈,只是那一丝丝期望却是怎么也压不住了。 于是当小七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幅场景,只是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松。 “爷,请喝茶。” 清逸听到声响回神,抓住锦被的手松了又紧,听着倒茶的声音心中一突,突然低声道:“小七,头有些晕,你熄了熏香便退下吧。” 小七惊异的看了眼依旧耷拉着眼皮的那位爷,稍一犹豫便手脚麻利的熄了香,悄声退了出去。 胤祹虽是有些奇怪这清逸这一番动作,不过这会儿他正看着杯中青翠诱人、沉沉浮浮的一叶一芽,闻着这通透的清香,认出这是正宗的沩山毛尖,不由的往唇边送去。 “唔,好茶!” 胤祹这边刚说完,就听的那边扑通一声……隐约和着一声压抑的痛呼......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偶惭愧的活了过来,,,,,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江南暴乱(上)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五十二章江南暴乱 (上) “给十二阿哥请安!还请十二阿哥救命!” 胤祹反射性的从座椅上蹦了起来,往门帘处看了一眼,不过待转头看到瘫在哪里已经软成一团、面色苍白的人,心中刚刚升起来的那份警惕又慢慢松了下来。 胤祹不是刚从现代过来的人人平等的那个君逸,这麽些年的耳濡目染早早的习惯了自己的身份,便是手上也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些许或红或黑的颜色。 可是看着那人只是维持着伏在地上叩头的模样,胤祹软了心肠上前将他抱回到床帐内。 只是近前之后檀香遮掩不住的血腥味儿和药香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胤祹不是不通世事的毛头小子,感受着掌下人的颤抖,猜测着这绵软的衣服下或许都是伤,便更加小心让他趴伏在床上,又盖好锦被才淡淡的道:“你如何得知?” 清逸煞白的脸色听着这淡淡的听着不出有什么情绪的问话后泛起一丝尴尬的薄红,抓着被褥的手指不受控制的紧了紧,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那个香炉,才小声道:“在下在那日的接风宴上见过您的,”只是他看着十二阿哥皱眉思索的模样,从齿缝中又憋出一句“那日在下扮女相。” 胤祹经他一提才隐约想起,那日晚宴似乎是有个扮相极美的优伶,却是不知道是眼前这个清清冷冷的人儿。 胤祹眼神飘过那只昂首的仙鹤,想着那小厮的行为,心中略略的有些兴奋。不过到底估计身份,便将目光随意的从那个香炉上转回到眼前这位红牌那有些涨红的脸。看出他有些赧然尴尬,胤祹却是没觉得戏子优伶有什么低贱的,毕竟在现代他那外公可是戏迷,而一代京剧大师梅先生也是旦角,君不见那荧屏上的各种明星的疯狂粉丝? “你小小也是这醉芜阁的顶梁柱了,莫不是还有什么冤屈不成?” 十二阿哥方才落在那仙鹤上的目光他自是没有错过,听着问话,先道:“那处能通到楼下,方才已经让小七堵上了,”看着那位阿哥的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继续道:“在下年幼被拐带,几经辗转进了戏班,后来被梁员外强行抢尽府里,欲对……” 胤祹听着这有些老套的话,不由的有些走神,那王老头让自己来这里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如今听着这好似是八点档的肥皂剧一样的情节,胤祹的脸色不由的有些阴沉下来。 清逸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十二阿哥的脸色,见状自然心中忐忑,猜测着弟弟的想法一咬牙却又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说辞。 胤祹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不说这人的身份、来历,只看这醉芜阁的主子竟是如此神秘,便是里面的红牌亦是不知道那位的来路,只是隐约能猜到是京中的一位贵人。 只是能让堂堂大员,一位浙江巡抚忌讳的贵人,想来在京城中也是数得上的人物,胤祹心中也多了几个人选,只是回头还得让那人查查,自己手中的力量毕竟太弱了。 胤祹看着沉默不语的那位,心想眼前这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收入囊中? 只是他眼中那份期盼让胤祹心中有了明悟,也是这样一个人物想来若不是受制于人,哪里会在这里待的下去? 一夜长谈,两人都算皆大欢喜。 隔日一大早,云销雨霁,天光微亮,当胤祹心满意足的摸着袖中的药方和那依旧有些凉滑的瓷瓶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迎接他的便是两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胤祹生生把眯到一半的眼睛,打到一般的哈欠,伸到一半的懒腰停住 ,干咳了一声道:“回去。” 说完也不管俩人幽怨的目光,接过那名叫做洛攸的小厮递上的大氅披好便往楼下行去,只是再看向北面那片掩映在假山翠竹之后的低矮的小房子时,眼神带着几分厌恶……几分好奇…… 不说几人一路顺顺当当的回了驿馆,这边等恩客一出了楼子,小七几个就进了里间,看着公子侧头看着门帘出神不由的几步上前查看。 “我没事儿,去喊阿江来。”说着目光又飘过洛攸,使了个眼色,便沉默下去。 小五看着走出去的小七,想了想,取了药膏给公子换药。 就在胤祹在驿馆中读着刚收到的那人的来信的时候,这边摇光楼上也在进行着一场密谈。 “你们几个赶紧去歇着,待会儿让五格跟着就好,唔,咳咳,昨晚的事儿都烂在心里。”胤祹脸上挂着笑吩咐着。 贾六看着自己主子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瞄着自己的眼神,心中万份委屈。 待到人都下去了,胤祹继续看着宫中传来的信儿和胤禛的信。 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胤祹眼中笑意越发遮掩不住,科尔沁达尔汗亲王还有额驸班第以及满朝文武大臣请旨上疏复立太子的事情,那便宜阿玛将折子留中不发,想来下边的人都明白了这大势,毕竟胳膊拗不过大腿,最大的主子的意志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只是胤祹有些出神的想到若是康熙知道日后太子被二废以及渐渐浮出水面的那几个儿子对他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的渴望,他又将是什么反映?唔,皇阿玛,您导演了故事的开头,却恐怕把握不住故事的结局了…… 胤祹感慨了一下,自嘲一笑,若不这样,那人如何上位呢?摇摇头继续看着胤禛的那条八旗汉军旗增加武科份额,下意识的捏捏自己眉心,叹口气想这满清马背上得天下,如今那些个八旗子弟却是每日只知道熬鹰、斗狗、养戏子……汉军旗中却是出来个年羹尧。 胤禛的信一如既往的简短,胤祹好生折好,取过纸笔将自己近几日的见闻细细写上,又将自己的打算一并跟那人说了,这才展开宫里头传来的那封。 倒是也没什么“新鲜事”,不外是官员的升迁调任,只是看到山东巡抚赵世显升任为河道总督时,胤祹留心了一下。 待到看到康熙曾言“实未见四阿哥有喜怒不定之处,之前略有提及,无非益加勉励之意”的话让他心中舒畅不少,想来那人多年的委屈能疏解不少。 正当胤祹把回信都写好,正想喊人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贾六的声音。“主子,黄大人和王大人一起过来了。” “进来。” 胤祹免了他的礼,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儿?” 贾六忙道:“没,还没完,只是看着两位有些着急的模样。” 胤祹怔了下,有些纳闷,不过还是把自己封好的信递给他,“把这个马上发出去,”说着也不管贾六小心翼翼的接着信,便当先往花厅行去。 几人见礼之后,黄秉中也不等十二阿哥发问,便道:“出事儿了,刚收到下边报上来的信儿,江宁那处奸民聚众抢夺米铺三四十家,另余江、浙各府州县此类事件也屡有发生。至于各府州县村镇“奸民”聚众,以米贵为名抄抢富家者更是不可胜数。” 胤祹看着这位黄大人一脸的菊花褶子,听着这位钦差大人一口一个奸民,垂下了眼帘,遮住了自己的那抹不悦,问道:“江浙去年旱灾,蒙皇上蠲田租,发仓谷,截漕米,又全蠲四十七年地丁钱粮,还有本官随大人一路行来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黄秉中看着十二阿哥肃然的脸,不由就想起了京中的那位以严柯“冷面王”著称的四阿哥,脸色略显不自在,斜眼往浙江巡抚王大人看去。 王然咳了几声,道:“钦差大队沿途经过的地方并没有发生暴乱,只是……今年因米价稍贵,穷民未免艰难;又因近年官法废弛,不轨之徒在内煽惑,遂有市井“奸民”但是率饥民吵闹官府,打抢富家,一呼而集遂致数百人,官府一时无法,遂而便对此便不再不过问,亦未上报,奴才想着这是变乱发生的引子了。这也是下官失职之处。回头便上折子” 胤祹抬手止住了这位一脸憔悴的巡抚,“折子要马上往京里送,不过两位大人可是有什么办法让这暴乱快些平复?想来皇阿玛比起请罪的折子更愿意看到一片生平。” 王然看了一眼钦差,想了想:“下官认为现如今开仓济民、平抑粮价当为重中之重,嗯,至于那些暴民,若是待今年收成过后,民情安定之时,再访拿惩治各府州县带头闹事者,以警众安民。下官以为只有这样做,才能使百姓摄于大清律法的惩治,避免更大范围的暴乱。不知” 胤祹看了一眼黄秉中,点点头,截断他的话道:“那就有劳王大人了,本阿哥同黄大人即刻启程赶往江宁,这浙江就交给大人了!” 等送走了两位,胤祹看着进来对自己的点点头的贾六知道信儿已经发出去了,松了口气,想了想怕是等不到胤禛的回信了,想了想便见黎文彧还有曹颙喊来,跟他交代了摇光楼上还在养伤的那个,看着二人诧异的眼神,胤祹也不解释只道:“有孚若搭线,文彧以你智谋,借助曹大人的些许助力,想来用不了几日就可查清了,若是真如他所言,观之倒是个可用的,唔,出堂会的时候弄个暴毙不是难事儿,哦,至于另一个……你看着办吧,能捞出来都捞出来,好汤好药的养着,嗯,别惊了后边的主家,还有最主要的你们自己的安全要保证,” 胤祹看着自己眼前面色有些严肃的二人,又想起方才王然临走的那些话,道:“有什么不好办的也可以去找王大人,想来他不吝些许名声了。嗯,大概就这些,孚若你把人手跟文彧交代好就跟过来吧,想来你父亲在那边了,至于文彧却是要受些累了,唔,四哥给的那俩侍卫你们就带在身边吧。” 曹颙和黎洛连道不敢,胤祹沉下脸,俩人也知道跟着钦差行伍出不了什么差错,何况还有万岁爷钦赐的御前侍卫,便领命退下。 等到众人启程前往江宁已经过了午时,而江苏巡抚于准连同府州县的官员们也都往江宁赶去,而有密奏之权的曹寅的折子也八百里加急往京城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今天是11.11.11.于是,,,,两地分居的十二和四四不能亲亲我我了,依旧在奔波着。。。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落雪细雨待人归(上)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五十三章落雪细雨待人归 京城御花园 飘洒了一整天的还未停的雪,密密匝匝的将整个园子覆盖了一层松软的雪褥。 胤禛瞄着自己半边身子已经覆了一层雪白,他知道,皇阿玛另一边的太子……二哥一定也同自己一样,不过他也知道那人定是心甘情愿的。 康熙脚下踩着特意不让人打扫的软软的雪,看着自己一左一右扶着自己的儿子,唇角微微翘起。 心中喟叹:也许自己真的逼的急了些?康熙看着绛雪轩边上的那株顶上微弯松树,明白雪化之后,那松柏依旧是傲然挺直的,心头上刚有的想法便被压了下去……目光落在身侧儿子与自己相似的眉眼上,暗道: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何况是将来的天下主宰?保成呐,朕,还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的......别让朕失望...... 胤礽感觉到落在自己侧脸的目光,转头看去,正对上那人幽深的眸子,如一潭望不见底的寒潭,却又仿若泛着一丝柔和的期望,虽是复杂莫测,可还是让他不自觉的沉溺其中……皇阿玛……儿子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啊...... 康熙并不知道如今儿子心中所想,与是那仰慕的炙热目光,就被他理解成了孺慕之情,脑海中泛起的都是从小到大保成的优秀、好学、孝敬,一幕幕从眼前闪过,从尚在襁褓中的奶娃娃,到如今与自己仿若的身材……还有鬓边那几丝银色,保成如今也快到不惑之年了…… 胤禛突发感觉皇阿玛不动了,顺着他微侧的身子,看着这对望的俩人,胤禛突然有些冷,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钻进衣领里的那丝落雪,还是因为二哥眼中那抹不加掩饰的火热……二哥,他是皇阿玛,这里是皇宫呐…… “咳咳,皇阿玛,可是乏了?这天也暗了,差不多也到用晚膳的时间了。” 梁九宫在边上连连点头,他在后头看着万岁爷倒是没事儿,可这两位阿哥的半边身子都白了,要不是怕违反祖制,他倒是想让内务府做个大的华盖出来。 再说这万岁爷的身子刚还没好利索,万一这寒气侵体,呸呸呸,瞧我这张破嘴…… 康熙看着四周挂起的灯笼,又顺着梁九宫的眼神瞄到胤礽身上的雪沫子,心头慰贴,于是大手一挥,起驾往暖阁行去。 胤禛跟在肩舆边上,看着恢复正常的俩人,心头的那抹沁凉消融不见…… 回到暖阁,因着胤禛已经在外建府多年,康熙也就没留膳,何况他今儿有些话相同保成说,于是胤禛赶在宫门下匙之前就出宫回府了。 只是路过那梅园的时候,满园伴着落雪飘荡的寒香,让他在此间驻足良久,若是日后自己也…….十二同自己还能同自己像那年一样并肩立在雪中梅影前吗? “咔嚓” 不觉手中的一枝绽放的红梅被手中不知不觉加大的力气折下,掌侧微痛,落尽衣领的雪让他激灵灵打个寒颤,心中莫名跳了一下。 “爷?” “没事,回吧,”胤禛回神便淡淡吩咐,负与身后的手不停的转动着扳指,走了几步,顿住脚步不经意的吩咐:“摆到福晋那边,唔,今儿爷歇在前院。” 苏培盛看着爷有些落寞的背影,回身捡起挂着雪的开的正盛的梅枝,叹口气往后院行去…… 夜间风又起,雪未停,四贝勒府上书房上那抹剪影一直亮着…… 京城中飘雪,江南却是飘雨,只是却更寒彻入骨。在这样的深夜里,本应相互取暖的两个人,却是身处在两种不同的天空下...... 江南江苏 寒风卷着细雨从天际绵密的飘落下来,恼了路上行人,苦了无处遮风避雨的灾民…… 胤祹隔船、隔窗一路行来心中感慨万千,自己以前曾经哀叹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如今…… 钦差一行坐船换马匆匆赶到江宁府城门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一路急行,可谓饥寒交迫,看着前方檐下随风摆动的灯笼,胤祹心中微定,便顺着前方护卫让出的路,策马而行,直到到了台阶下才勒马,至于那方才门前踉跄了一下往门里疯跑的衙役,胤祹也没抓错处的心思。 听着参次不齐的脚步声,胤祹撸下雨帽,也不顾天上还缠缠绵绵落下来的透骨凉的雨丝,在自己光溜溜的额头上抹了一把,眉间麻麻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想着白日里看到沿岸的萧条境况,胤祹动动自己满是粘腻冰凉湿漉漉的双腿,也不顾脚下的泥泞迫不及待的直接跳下马来,虎得后边紧跟的五格跳下马,加紧几步拉住了缰绳。 胤祹搓着手斜睨了一眼后边马车中刚钻出来的狼狈不堪的黄秉中,想了想有些不耐烦的对刚从行辕门里鱼贯而出的高呼万岁的刚跪下的以及还没来得及跪的一众江宁府官员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事从权急,无须多礼。 也不管他们心中到底是怎么腹诽自己的,兀自板着脸直言道:“有劳各位久等,不过,还要劳烦众位再稍等片刻。” 众人这会儿都饿着肚子在里面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心中还惴惴不安怕自己出来迎接的晚了,这会儿听着叫起众人自然就顺势起身,看着这位十二阿哥兼钦差副使靴子上的泥点子也都明白这后一句的意思。 于准自然是这里面官职最大的了,同这位阿哥也不是头一回见,对其脾性也略微了解一些,上前见礼之后便请这一行入院稍事梳洗。胤祹冲正看向自己的曹寅点点头,便当先走了进去。 待梳洗完换上行头喝了一碗姜汤的胤祹同内阁学士黄秉中来到客厅时,江宁府的知府早就命人备下丰盛的饭菜,只是胤祹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不由的就想起了若是那人在此,怕是不肯用这些吃食的吧?暗自翻了个白眼,自己现如今也要“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把了。 不过他到底不是那人,该不委屈自己的时候绝不会委屈自己,何况,自己不吃也是便宜了这写个官员。 席间于准想着黄秉中那神狼狈模样,旁敲侧击的提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引得他起身给十二阿哥深施一礼。 后来才明白,路况不平,下船之后黄大人有些晕船便坐在马车前,谁知车轱辘好巧不巧的就坏了,于是咱们的黄大人就一头栽了下来,却是十二阿哥将自己的马车让给伤了手臂的钦差正使。 边上听到的自然是一通马屁盖了过来,让胤祹一阵无奈汗颜。其实他当时真的只是想快到地头儿,而且那被连日雨水冲刷、浮土尽去崎岖不平的道路,那马车颠的他实在难受。 等到冰冷的肚皮填补一些热食,众人便移步前厅,胤祹才开口问道:“在王大人处看到关于江宁暴乱的邸报,不知过去半日余,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于准看了眼半低着头的江宁知府,摸着自己的胡子干咳了两声道:“都进牢里了。” 胤祹皱眉同黄秉中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隐忧,不过于准也比他们来了早不了多少,胤祹自然不能怪他,只向黄秉中看去。 黄秉中心中也是恼火,看了眼已经出溜到地上变成磕头虫的“知府大人”,一气之下把自己胡子拔下一根。 不过也明白自己一行奉钦命而来,其中还有个阿哥,若是街上暴民乱行,出了岔子也不是一个知府能担待的起的,何况,下边的人对待这些个乱民没有当场闹出人命已经不错了。 他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外头蹬蹬蹬的跑进来一个幕僚打扮的人直冲着跪在哪里的知府就去了…… 黄秉中心中咯噔一声,自己不是这么臭嘴吧? 做官做到这个份上了,都不傻,猜测到什么的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那主仆俩,厅内顿时一片安静…… 那幕僚心中也是急糊涂了,如今也只能颤巍巍的道:“大人……牢……里……乱了……今日……刚抓进去的……死……死了三个” 众人闻言,那光亮的脑门又齐刷刷的看向两位钦差,面色都或多或少的泛白……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154一百五十四章江南暴动(下)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五十四章江南暴动(下) 胤祹看也不看已经瘫在地上脸白如纸的知府,目光在窃窃私语的众人脸上逡巡而过,待众人安静下之后,回头瞄一眼黄秉中便垂首盯着桌上的茶盏不动了。 黄秉中心中一动,便将来时路上两人商量好的对策挑拣了下,沉声道:“众位,时至今日,那些推诿的话还请诸位都搁在肚子里吧”,在各色视线中,黄秉中本就铁青的脸更是阴沉了几分,“想来众位也不想本官在折子里添几笔诸位不爱听的话。” 最后那句话语气轻飘飘的一点都不重,可是那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眼儿让在场的大多数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再看看上首坐着不言不语众口相传的脾气最是和气的十二皇子,众人脖子后头的寒毛纷纷竖起。 胤祹心中点头,在听到众人齐声“听凭钦差大人吩咐”之后暗自嘀咕皇阿玛的名头好使啊,不过想到三条人命总觉其中蹊跷,奈何自己手中无人,曹颙又让自己留在浙江,等等!曹寅!自己往京中递折子,想来曹寅这个“特务”肯定也要给皇阿玛秘奏,说不得这次要借借光了。 胤祹走神的当口,黄秉中已经一条条的分配下去了,各职司设立粥棚的设粥棚,另负责筹粮以做后备的领旨去富商及周边等地筹粮,府兵也分派到该弹压的地方…… “十二阿哥?你看这样分配如何?” 胤祹闻言,目光从曹寅身上移开,这本就是商量好的,只不过自己身为阿哥,还是前太子一系,朝堂上莲雾缭绕,这里头也是迷雾重重,胤祹认为此时并不是个四哥开始设想的让自己崭露头角的好时机,若是让康熙心中对自己有点什么想法,将来成了四哥的累赘...... 想到这里胤祹只沉声应道:“就按大人的意思办吧,还有,牢里死、伤的人知府大人记得去安抚一下,余者也都放了吧,唔,还是本阿哥亲自走一趟吧。” “十二阿哥,您乃天潢贵胄,牢中如此腌臜之所,恐有不便之处,若是……”知府闻言赶紧往前爬了两步干嚎道。 “知府大人,”胤祹也不动气,只是心中忧虑更深,“此言差矣,胤祹身负皇恩,岂能在后坐享其成?若是皇阿玛知晓十二在此贪生怕死,那……” 胤祹也不把话说完,只是看着又软到在地的胖子心中越发着急。 转头道:“黄大人、于巡抚可介意牢中一行?”至于瘫在地上的知府大人胤祹选择无视了。 出了门胤祹侧头对五格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同黄秉中一起上了车,待到快行至府牢大狱时便听到前方一阵喧哗。 胤祹掀帘而出,此时正是凌晨初晓,天光微亮,从车厢里一出来那透骨的冷便浸润过来。 站在车辕上紧紧衣领,胤祹刚要下车便听车下一个声音。 “十二阿哥,还请奴才上前查看下,您在下车。”五格刚赶上来便看见那道身影,忙上前道。 胤祹看五格隐晦的目光,心中了然曹寅的人这会儿可能已经进去了,心中微微放松,点点头,又钻回到车厢,看着黄秉中和于准俩人紧皱的眉头截口道:“大人放心,胤祹不是几岁孩童,此时不会给两位添乱,唔,皇阿玛赐的御前侍卫已经上前查看了。” 黄秉中干咳几声,有些不自在的同于准对视了眼,便把方才眼中的急切掩住。 等待永远是令人心焦的,待到五格回来,几人也明白为何前方如此喧闹。牢中死了人的消息竟然这么快就外泄,显然这其中有人在搞鬼。 “五格,开路!”胤祹看了眼零星的雨丝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的寒光,心里对这事儿后边的不知道哪位哥哥或者弟弟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归骂,这场面还是要收拾的。 “钦差大人到!!”“十二皇子到!!” 骚乱的人群霎那的安静,在这黎明破晓时刻。 极致的安静之后便是极致的爆发。 杂乱不一的声音响起“钦差大老爷救命啊” “钦差大人来了” “万岁爷派人来杀这些狗官啦” “万岁爷的十二皇子来了” …… 诸如此类的话不断的响起,胤祹借着火光看着冰雨中瑟瑟发抖,破烂不堪的所谓“奸民”,鼻头微酸之余不合时宜的想起一句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肃静!此乃府衙重地,尔等可是要犯上作乱?!”胤祹压着自己心中那不合时宜的想法,立在车辕俯视眼前百十号人,高声叱道。 知是火光中那身明晃晃的金黄的皇子服起了作用,还是胤祹真的是天子之子的王八之气发作,下边的人也不知道谁带的头,扑通扑通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跪了一地。 胤祹攥攥有些汗湿的手心,挺直腰背继续道:“皇上已经知道尔等所受委屈,钦差大人同本阿哥已经带了粮食过来,天一亮便开设粥棚!” 胤祹抬手压下众人“皇上万岁”的呼喊,往后退了一步。 黄秉中会意,上前一步高声道:“本官乃此次的钦差,皇上仁慈,给尔等送来粮食及御寒衣物,反观尔等就是如此报答万岁爷隆恩?围攻府衙?尔等可是想要造反?遗祸九族?!” 看下边一片迷茫的脸,车上几个都有些牙疼,愚民?这么多的人积聚府衙门前,要说没有人挑唆,谁信?可是眼前的百姓真是不知道围攻府衙的后果? “……念尔等初犯,皇上恩泽天下,不予责罚,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阴雨连绵,尔等可愿前往筑堤,将功赎罪?” 听着一片感恩戴德的呐喊,胤祹感叹大棒加甜枣真是经典又好用。只是眼睛在众府兵包围的百姓中来回逡巡,也没什么人蹦出来捣乱,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直到黄秉中和于准俩人过于炙热的视线让自己回神,胤祹不得不承认这时候跳出来还不是一个死?果然自己武侠看多了?没有什么腹语?靠!电视害死人,什么天地会?!哪儿呢?!! 接下来的事儿有了皇帝这面大旗,鼓点自然是响的很,不管各级官员心中怎么想,可是上行下效,闻风而动一向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 于是安抚、施粥、筑堤等等有条不紊的进行,其中自是有些商人参与其中,而等钦差一行以及胤祹带着一个名叫李卫的富商之子启程回京的时候,康熙的案头也放了钦差、胤祹、曹寅的密折。 作者有话要说:某只躺了几个月都不会打字了,,,,,弱弱的问,,其实还有人在的吧。。。。。。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155回京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五十五章(下)回京 紫禁城乾清宫的暖阁,康熙看着眼前的几份折子默然不语,梁九宫小心的剪掉灯芯,瞄了一眼斜倚在软塌上的人,暗自思量一下便退到边上的隔间,没一会儿端了一蛊冰糖燕窝进来轻声道:“万岁爷?夜深了,要不先歇了吧。这是前次二阿哥进的燕窝,可是要用些?” 康熙本来面无表情的脸闻听此言稍稍和缓了些,接过来慢慢用了半蛊,突然问道:“十二快回来了吧?” 梁九宫听着脸上堆起褶子,陪着小意儿道:“可不是,虽说这是十二阿哥头回自己个儿担差事,只是以奴才看十二阿哥从小便是个谨慎的,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差错。” 康熙想起以往暗地里呈上来的十二在礼部的那些个做派嗤笑一声:“谨慎?朕看是他是凡事都不担。” 梁九宫听到这里心里打了一个突,又听上边的人叹道:“哼哼,别以为朕不知道……苏麻的做派……” 越说越低,梁九宫听不清也不强求,只是听万岁爷提到那位,提着的心不知道怎么就落了回去。 康熙又翻看了下手中的几分折子,喃喃道:“唔,这个连夜送到曹寅哪里。” 梁九宫揣着匣子小心的退了出去。 年关将至,京城大街小巷也渐渐添了喜气,就连朝堂上都一派平和,臣子们偶尔还能瞅见万岁爷几丝笑颜。 只是这平和的表面下掩盖的东西明白人都看的清,只不过防着金銮殿上那位发飙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八早朝,康熙复封胤禩为贝勒。 旨意一下,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朝堂上当着上边的那位,明白人自然是不会也不敢有什么强烈的表情波动,可是胤禛眯眼看过去还是能隐隐看出老三眼中隐隐的懊恼不甘;老九、老十压抑的兴奋;下边八爷党众人眼中重新点燃的热情;只老八眼中同老五、老七一般的淡然还有十三眼底的怜悯;十四隐隐闪过的嘲讽让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超出了他的预料,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他很不喜欢……就好像每每夜深人静那人不再身边的感觉一样让他难受…… 康熙冷眼看着,明白这些个人心中的那点念头,只面上却戴上了笑意,心中的想法愈发笃定起来。 京城朝局愈发诡异,也伴着江南水患渐渐得到控制的时候十二也终于踏上了京城地界。 只是“公务在身”,胤祹就是心再想飞到那人身边,可他的人却是不得不跟着钦差仪仗进那紫禁城,例行去见他那顶头上司兼皇阿玛。 等胤祹好不容易应付完康熙的问话,听着几位重臣的夸赞,接了康熙的赏,好不容易从热气腾腾,薰的他一身汗的暖阁里头逃出来,刚深深的吸了口沁人心脾的寒气,还没等他把刚才心中憋闷的浊气给呼出来,远远的便见那人一袭黑色大髦立在那里,心中一热,爽快的吐了口气便快步迎了上去。 “四哥!” 这一声四哥喊的那是情真意切,让胤禛自打昨儿接到信儿便没怎么睡好,今儿又估摸着他快出来了便早早的等候在这里有些烦躁的心情平复不少。 这举动对于他来说的确算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只是这么长时间未见,心中却是有个爪子在挠一般,桌子上的折子怎么也看不下去,寻思着十二即使从皇阿玛的那里出来也是要去定嫔那里,然后被留饭,下晌指不定那位兄弟要给他接风,接着晚上又要回府,自己若是不来……那户部的椅子也是坐不住的,索性就恣意了一把,随着心思立在这里半天。 刚近前,胤祹就情不自禁上前攥住那人的双手,那一触的冰凉差点让他把持不住,好在他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紧紧的握了一把便松了手。 胤禛吓了一跳,那火热的手掌还有眼眸中流泻出的情谊像是要把他点着,只是他面上惯了绷着脸,一时也不怕别人看出什么,只他自己知道自己耳根热的发烫。 将手背到身后,同十二并肩而行,低声问道:“可是要去你额娘哪里?” 胤祹听着一呆,他刚见着他心里头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只得塞在心尖,堵在喉中,抿紧了唇,微垂了眼睫遮住那即将溢出的火热。 此时忽闻四哥的话,脑中一凉,暗骂自己没良心,自己出门这么长时间,额娘还不知道心忧成什么样子。 胤禛看他微红的侧脸,有些懊恼的咬着下唇,心中多日以来的烦闷忽然就散了一半,只自己耳后越发的要烧了起来。 “咳咳,四哥要去德妃娘娘哪里?”胤祹掩嘴干咳几声。 胤禛听他问的小心,也不揭破,只淡淡的应了一声。胤祹看在眼里却是不恼,他明白他四哥这么个别扭性子,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了一切,指望他嘴里能有什么甜言蜜语还是等下辈子比较有盼头。 这几日的雪时停时下,今天的天也是依旧的没有放晴,俩人从侧门穿过没多远,那飘飘洒洒的雪花便就落了下来,撒了俩人一头一脸。 踩在脚底,那微微的质感让两人的心中都有些感触,刚见面时的那份火热也慢慢的沉淀下来,只是情更浓,如那百年陈酿,香气全部内敛,不散出一丝一毫,只等品酒的人将其啜入口中,饮入腹中,才能体会到那份甘醇、浑厚。 “四哥!十二哥!” 胤祹一个激灵,暗骂十三将这大好的氛围破坏个一干二净。 不过面上还得堆起真诚的微笑,只是那一拳捣过去的力度看十三呲牙咧嘴的模样儿就明白绝对是下了狠手的。 “呦,十三,这么长日子不见,是不是特别想我这个当哥哥的啊?” 十三被他看的后颈的毛都炸了起来,那眯缝成月牙的笑眼,怎么看怎么阴险,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自己十二哥的老十三,一个转身就躲到了同来的十四身后。 “见过四哥,十二哥。”十四看的好笑,心中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惦记那人的吩咐便也不深究,只爽快的笑道:“弟弟寻思着十二哥该去给定嫔娘娘请安了,便到这处等着。想来娘娘定准留饭,弟弟就长话短说,九哥那边要给十二哥接风,上边的几位哥哥都去,既然四哥也在,也省了弟弟再跑一趟了,晚上九哥的酒楼弟弟等都等着啊,哦,九哥说了十二哥的阿胶他等好久了啊。” 胤祹看着躲开自己腿脚的十四拉着十三快步离去的背影,挂在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看了眼垂了眼帘的四哥一眼,突然笑道:“四哥,弟弟这次江南倒是真没白去,唔,改天让四哥体会体会。” 胤禛一时没听明白,只是看着十二眼中的有些猥琐的笑没来由的头皮发麻,也不接话自顾自的往前走去,连十四方才把话扔下就跑的做派也忘在脑后。 胤祹看着那人的背影,想着那遇热便融的事物,脸上的笑愈发不堪起来。 等胤祹头大的从定嫔那里出来,回府见了福晋,儿女,又把带回来的东西分发下去,该送进宫的送进宫,该给各府上送的特产送出去胤祹才想起来自己还带回一个大活人来。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156李卫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五十六章李卫 “小六子,去,看看卢冰这会儿得闲了不?爷有事儿找他!” 看着外头依旧明亮的光景,胤祹有些后知后觉的从躺椅上支起身子,捏捏眉心,将心底的那份失落与无奈压下,半眯起眼睛轻声问道。 贾六瞄一眼主子,看着自从主子从宫里出来情绪就有些不对劲,知道从后院出来后就连脸上的笑意都挂不住了,这么些年多少明白主子心中所想,于是垫着脚尖悄无声息的传话去了。 听着吱呀的关门声,胤祹手指习惯性的摸着腰间的平安扣,不由的想起方才的孩子,看着被教养的很好的乖乖喊阿玛的儿女,胤祹的思绪就会不自觉地飘香那人的府中,史上他本就子嗣艰辛,却又有意那把椅子,到时候自己莫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广纳后宫?还有那该死的年羹尧!若不是他…… 自己也算是弓马娴熟,可是他真能同十四弟那般流露出征战沙场的决心,为他撑起西北?若真是如此,皇阿玛那边……万一认为自己这些年来的一切只是伪装,那局面怕是更加混乱……再说,自己有几斤几两,吃几碗干饭自己还是清楚的,论起兵法谋略,自己不是十三、十四的对手,至于那个未来的年大将军,想来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吧。 “爷?”卢冰进来看着主子依旧闭着眼,瞅了边上的贾六一眼,出声道。 “嗯,过来了?该送的都送去了?”胤祹收回纷乱的思绪,心中微恼自己原就明白这条路的艰辛,只是一想到有些事情还是难免烦心,手心中的玉扣硌的掌骨发疼,面上依旧没什么变化的躺在哪里轻声询问。 “回爷的话,爷带回来的阿胶、燕窝及其他土产先紧宫里头的送了过去,另各府上也都打发人送去了,”卢冰看着主子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又道“方才去请人琢磨爷这次带回来的鸡血石、绿冰石,顺道去了趟九爷的铺子,结果爷临走前让人雕琢的东西也都弄好了,爷可要过目?” 胤祹闻言睁开眼,松开让他摩挲的发热了的玉扣,起身来到案前一眼就先看到那颜色最正的两枚扳指,不禁伸手拈起来,触手不是看上去的冰冷,那隐隐温润滑腻的感觉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让胤祹脑中禁不住想起不合时宜的东西,好在他马上就回魂了,看着手中的东西想着那人多年最常戴的墨翡扳指也该换换了,不过,先不急,想着那天得空还是刻上字再送过去吧。 卢冰看着主子雨过天晴的神色,那微翘的嘴角和眯起的眼睛,心有灵犀的同贾六对视一眼,俩人都是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胤祹将两枚扳指放进随身的荷包,又翻检着剩下的东西,想了想,吩咐:“找几个像样儿的盒子将这贵妃镯同这副耳环、戒指、坠子、钗子给额娘送过去,唔,这几个福瓜、叶子坠子配上链子先收着,嗯,那几个貔貅的坠子也先留着,这块团龙佩也包好留着,至于这几支簪子和坠子、戒指给福晋送过去,让她看着用吧。剩下的这些个大小珠子就先收起来,等那些绿冰石琢磨好了跟爷提个醒儿,爷有用。还有看看库房里前些年余下的珠子给爷挑出来备着,爷得空瞅瞅。哦,对了,等滕州那边儿来信儿了记得马上知会一声,”胤祹又检出那个样式简单厚重的平安扣,愈看愈觉的这个有棱有角泛着寒光的比着上次送的那个圆滑光润的羊脂白玉的更适合那人清冷的气质。 胤祹心满意足的窝进椅子里,把玩儿着手里的东西,边看着卢冰收好东西,才笑眯眯的道:“爷带回来的那个人这会儿在哪里?” 卢冰手上不停,嘴角却是扯了起来,“爷从哪里找来那么个活宝?这大冷的天儿,不在屋里呆着,在前头的园子里逛了老半天呢。” “活宝?”胤祹也跟着笑,可不就是个活宝,而且还是个有能耐的活宝。 胤祹想起在江南时自己巡视粥棚的时候碰到的那个略有纨绔行径,却也胸中存沟壑的年轻人。 记得那日还飘着细雨,胤祹正同身着便服的曹寅在粥棚附近暗中查看,胤祹前世没受过苦,今生在宫里头又有苏麻、胤禛庇护,何曾接触过人间疾苦? 这不当日看到大锅里的东西便叱了一句“这些个官员,难不成把米都墨下了?也不怕撑死!” 却没料到被前面的李卫听到。 一句“兄台此言差矣”差点没把胤祹酸死,好在这李卫肚里的墨水也不多,只这一句估摸着是拿来装点门面的。 胤祹当时心中有气,又被□酸的牙根疼,对着这个目露狡黠,圆头圆脑,看着还算眉目清秀,穿戴也价值不菲的年轻公子哥儿没什么好感。不过他向来就不是听不进别人话的人,加之曹寅就在身侧,谁知道他会不会不顾他自己个儿儿子,暗地里把他的言行往皇阿玛案前送上一送?这老狐狸一样的人,即使早已对自己示好了,也还是防着点儿的好。 “要我说这官可是个明白人儿。若是上头吩咐下来的活计他没落到实处,到时候还有吃不上饭的百姓,那倒霉的还不是他?嘿嘿,这如今将一石粮食换成三石糠,一进一出可以多活多少百姓?再说这草根树皮甚至是泥土都可以拿来饱腹,何况只是粗粮?而且这粗粮可比白米顶饥多了。还有啊,这多设了几个粥棚,人人也可早些填补下肚子,这阴冷的天气,早一步吃些东西,指不定可以多救几条人命呢。话又说回来了,问这天下清官几何?那清官就一定能办好事?法外还有人情呢,没见那海瑞怎么栽的?说到底那办事的还不都是兄台你眼中的贪官?只要把事儿办圆乎了,嘿嘿!” 胤祹眼角瞄着神色半点没变化的曹寅,看着摇头晃脑的“纨绔子弟”,心中感叹曹寅城府颇深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说的有理。 史上雍正后来为什么推行养廉银子?还不是为了喂饱那官字的上边的那种口?说是自古官官相护,这银子全进了自己腰包的毕竟是少数的。这下边能做事儿的官吏,他们不用银子打通关节,如何得令去办实事?至于京里御史台的那些个所谓清正廉明的言官们,有多少是到地方上真正了解过事情内幕的?不过是道听途说、口诛笔伐! 毛爷爷说枪杆子里出政权,不错,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名言呐!就如这大清朝亦是马背上得的天下,可是治理天下呢?总得有人来治啊,你不能指望跟多尔衮那会儿再拿着脑袋说事儿就能治理好天下吧? 好容易康熙爷几下江南,让这江南的百姓对大清朝不再那么的仇视。把这江南上上下下的官员都咔嚓了,这百姓就安分?那谁来做事?谁来发放灾粮?谁来维持朝廷的治理? 胤祹把要砍了这个官员的心思按下,转而去看这个还在一副“我说的对吧”的年轻人。 只是当问了姓名后,胤祹有种扶额的冲动,就说这论调怎么这么的理直气壮?感情这就是历史闪那个即使是对着冷面天子雍正也能理直气壮的认为收点礼物没什么错儿的李卫?! 好在胤祹也明白如今真正办事儿的非官而吏,而他们的俸禄的确不多,加之这李卫的名头便也将开始的碍眼理顺,加之后来的闲聊中此人对四哥多有推崇,也让胤祹不得不暗自感叹,不愧是注定的贤君明臣,于是乎等吃了顿饭,到了行辕亮明身份,这个以后的封疆大吏就这么提前被胤祹给拐带了。 “李卫请十二爷安!”李卫虽说也是富裕之家,从小到大吃穿也不曾短缺过什么,可到底是头一回进京感受京城的气候的干冷与城墙的巍峨,头一回见识天家威严与尊贵,头一回见识皇子的府邸的规格气度毛头小子,震惊叹服之余也不得不感叹这世间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规矩礼节,又想到将要见到的那位冷面爷,心中的骄横被死死压进心底,面上也就越加恭敬起来,自己去园子里看似闲逛其实也是借助外头的冰寒来让自己的头脑更清醒些罢了。 胤祹打量着眼前恭谨了许多的李卫,只是那眼神中却是没有多少谦卑之色,也明白这本性难移,何况这调教人的活计还是自己四哥手到擒来,自己就不用操那份闲心了。 有看着他那微红的鼻头儿,想来就是在外头观景冻的,心中多少有点被人认同自己审美的得意,心情愈发的轻快起来,笑道:“得,你起来吧。回来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爷这府里也容不下你这尊佛爷,待会儿就跟着爷去四哥那边儿,嘿嘿,不过,又玠啊,四哥府上的规矩卢冰给你讲了吧?”想着自己四哥如天马行空不留痕迹的整人招数,胤祹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 李卫看着这样的十二阿哥,头皮发麻之余,只觉得额上落下三根黑线……而被提到名字的卢冰也觉得自己爷心情是不是好过头儿了?那笑意怎么看都像是幸灾乐祸?卢冰心中不厚道的想起当年自己爷被那位爷变着法儿的练字儿的情形,那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胤祹又问了几句,看看天色便吩咐备车,一行人往四贝勒府中行去。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157君臣初相见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五十七章君臣初相见 高无庸进门看自己主子手里的貌似是十二爷的书信,瞄一眼只管看着自己脚尖的苏培盛,便也垂了头自顾自的道:“爷,十二爷府上送的东西福晋都入库了,来人也赏了银子打发回去了,奴才估么着十二爷也快过来了。” 胤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了眼信上提到的那个人,满是赞誉的话让他气儿有些不顺,掸了下信纸,想着待会儿那个莽撞的定会将人带过来,想了想便道:“前几日让你收拾出的房间可都收拾好了?” 高无庸听主子爷这语调,心里不由打了个突儿面上却是依旧镇定的道:“奴才办事儿,爷放心,已经依着爷的意思在前院西侧厢房给收拾了一间,同奴才住的地方相近。” 胤禛看着高无庸那问询的眼神儿,点了点头便没话了。 这厢刚安静下来就听外头传来陆续请安的声音“奴才请十二爷安”。 苏培盛看着主子慢丝条理的收起手中的信,顺手把边上的折子摊开,抽抽嘴角儿,转身开门去了。 “奴才请十二爷安。” “哈哈哈,好了好了,去给爷泡壶热茶,这鬼天气!”胤祹打发给他请安的高无庸、苏培盛,笑着就凑到那人案前瞄了一眼,看着是份折子,便不感兴趣的移步窝进圈椅里,顺手捻了块梅花糕塞进嘴里。 胤禛斜睨一眼那没长进的十二,想着自己方才的心思,突然觉得头上乌云密布,又有些失笑,抿了抿唇,叹口气道:“不是待会儿要去老九那里?” 胤祹看那人目光落在自己手中又捻起的梅花糕上,嘿嘿笑道:“我说四哥,你这意思弟弟我怎么听着像是舍不得这几块梅花糕?还是四哥是要我去吃穷了九哥?” 胤禛听的一愣,接着便当没听过,转了话题问道:“那信上也说不清楚,江南的事儿有点混,我让人去查了查,二哥,九弟貌似都伸手了,只是到底是不是二哥的意思还有待查证,嗯,还有你救人的那间楼子后边的人似乎和十四有点关系。不过你也别放在心上,那几个人被卖进那里面也是机缘巧合,倒是黎洛和那些人有些关系。” 胤祹听的有点怔愣,直接略过后半截,心道:十四?这么说自己以前的感觉都是真的?这么早?那眼前这人想来也早就有了自己的势力。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查明白吧? 半响,胤祹甩甩头,这些有什么相干?他以后注定会登上帝位的,若是没些准备,怕不是让兄弟几个吃的骨头渣都不剩吗?再说自己让黎洛带着那几个远上腾越还不是为了眼前这人? “十二爷,您的茶。”苏培盛躬身放下茶,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快步退了下去,他觉得自己爷刚才要在自己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胤祹看着退出去的苏培盛才回神儿,端起茶来让翻腾的热气打在自己额上、眼上,那淳厚的香气让他一扫方才的烦闷,笑的有些猥琐:“真看不出啊,十四他” 胤祹本来想说十四和他真不愧是亲兄弟,可接触到那人的目光心中就有些发虚,想到自己“嫖娼”嫖到人家弟弟场子里,而且自己还算是有前科的。 只是也不能这么干坐着,于是某只低眉骚眼的干咳了几声有些发窘的声音自茶杯中传出:“那什么,四哥,弟弟我去那地方真的是因为王大人的话,嗯,去探探路的。” 胤禛想着他上回寄回来的信上的寥寥数语,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的温柔,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望着十二,那鼻尖上好似都挂上汗珠儿了…… 这里边雍贝勒爷有从别扭向往腹黑性质转变,欣赏着十二窘迫的模样儿心情大好,外头高无庸、苏培盛、贾六,还有一个被审视的李卫却是不怎么舒服,他跺跺脚,哈口热气,搓搓有些僵掉的手指,想问又不敢问的直往贾六哪里瞄。 高无庸和苏培盛自然是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儿,怎么会看不到就快抓耳挠腮的李卫?只是俩人相视一笑,心中替这个看着不怎么稳重的年轻人暗自叹息,人还没来就得罪了主子爷,后边有你哭的。 李卫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堪忧的前途,也不知道眼前雍贝勒府的两大总管正拿着怜悯的眼神儿瞅着自己,他只是把目光钉在贾六身上。期望他能给十二爷提个醒儿。 也不知道这胤祹和李卫是心有灵犀还是怎么着,反正又冷又饿的李卫这会儿如闻天籁般听到里面传来叫自己名字的声音,正想往里进的当口又耳闻“高无庸你先带李卫去看看他住的地方吧。” 胤祹有些疑惑的看着胤禛,只是那人掏出怀表看了看道:“走吧,也别让兄弟们等着你,都是你的兄长呢。” 胤禛也不管一脸纳闷的十二,十二更是想不到某人如今的心思,不过能不捉着自己的小尾巴他还是很高兴的,至于李卫反正都到了地头儿了,还能有什么变故,于是快步追上早走出好一段的胤禛去赴宴了。 因着胤祹经常架了马车过来,贝勒府的下人们都习惯了,看到自己爷进了十二爷的马车,都各自散去,只李卫一个人有些呆怔的看着远去的马车。 高无庸看着他一直抻着脖子再看,马车都没影儿了这孩子还不死心,难不成爷还回来给他解释下?得,以后有得热闹看了。只是这外头实在冷的厉害,自己可不想在这里站冰棍,于是不得不出声提醒:“我说李公子?” “啊?”李卫还在想四爷刚才是笑着上了十二爷的马车? 高无庸看着依旧没回头的李卫,提高了嗓音:“咱们进去吧?爷说让你先去住处习惯习惯,晚些时候再给您说道说道府里的规矩。” 不提高无庸把李卫忽悠进府,自打上了马车后,十二就期期艾艾的往那人身边挨挨蹭蹭。 胤禛自然是感到了,只是他依旧老神在在的闭目靠着身后的软枕,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知道十二的手开始在他的腰间不住的摸索,才不得不睁开眼睛,按住那双做怪的手。 只是他人本值青壮时期,眼前有是他亲近之人,难免身上有些反映,因此同十二眼神对上的时候,耳根难以抑制的微微发热,只是看到自己方才闭眼的时候脑海中想象的手正在做的事情,咱们的冷面四爷那常年冰封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痕…… 胤祹其实是很想笑的,可是这人在那事儿上薄的很,而且小心眼儿,若是自己真的这会儿笑了出来,说不得往后半年不得近身,自己这次可是带了好东西回来的,于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纯良无害,眨巴眨巴比爱新觉罗家大部分子孙都要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那人晕红的脸,道:“四哥看看这个可还得心?” 胤禛任他将往日腰间的那个羊脂白玉扣塞进自己袖袋中,低头抚上现下挂在腰上的那个通体寒翠的翡翠玉扣,入手升温,同羊脂玉相似的温润,却更显厚重,而且那颜色也更让自己舒心,难得的是十二有这份心思,想来自己上次同他换了扣子被他记在心上了,哼,胤禛想起那个便想到老八,脸色自然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只不过手中依旧把玩儿着那扣子。 看着那人重新闭上眼睛,只是白皙有力的手指间间或露出一丝绿意,让胤祹心情大好,因为这些小动作表示这东西真的对上了他的心意,要知道他四哥难得对这些个小物件表现出喜欢来的。 虽说这次的东西多少有些取巧,借了上次的势,可胤祹明白他四哥这些小心思,虽是显得小心眼儿了些,可他只觉得强势的人偶尔露出这一面更加可爱。 与这边马车里头静谧的氛围相比,八爷一党几个在围在饭桌上那气氛倒是热闹不少,胤禩转着手上的扳指不时的看着楼下的灯火出神,那被灯光照耀着的扳指不时反射出明艳的寒绿来,映在对面十四的眼中,显得那张笑脸也诡异起来,就连这酒楼的主人虽是面上同老十说笑,可细细看来那眼神游离,显然是心不在焉...... 十三冷眼旁观,这里头真正心思澄明的反倒是自己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十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0 0好想掰弯了李卫啊,,,,,,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158一百五十八章 五角成圈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五十八章五角成圈 胤祹同胤禛熟门熟路的进屋的时候正听到老十同老十四爽朗的大笑,胤祹不由得就想起江南的事情,眉梢微微的挑了一下,余光扫过身前颀长的背影,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到底不是三岁小儿,什么都写在脸上,胤祹迅速的整理心情,挂上习以为常的痞痞的笑容跟在胤禛后边跨了进去。 因着在座的都以胤禛年长,所以众人都起来见礼。胤禛看了看同十三坐在一处的十四,想起今儿去额娘那里去的光景,袖子底下的扳指转了半圈,坐下后又抚上了腰间挂着的玉扣,那润泽的手感让他舒了口气。 只是这些个小动作都被坐在边上的胤禩尽收眼底,看着同各位哥哥赔罪的十二,胤禩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不是早就料到那人多半会这么做么? 眼下太子复立已成定局,虽说胤禩前些日子刚复了爵位,可明眼人都知道在康熙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将他的路封死,只看他和他的“党羽”是否能顺应上意了。因此看着胤禩有些强颜欢笑的瘦削面庞,众人都避开这事儿,只说着没什么营养的话,胤禩看着边上端着茶杯的手上依旧是黑色的扳指,心中多少舒坦了一些。 胤祹正在想着自己那这次因为自己而被摘出来的老丈人马齐,立场还会不会被自己这素有“八贤王”之称的八哥给拉过去,还有佟国维那只老狐狸这次是站在老八身后?可是历史上那隆科多的选择又怎么解释?自己这命途多舛的八哥,注定被自己那便宜老爹竖起来给众人当靶子,给太子当砥石,只不知道宫里头那位身体每况愈下的良妃早逝与这个有什么关系? 自己虽说也是从小在宫里头长大,可是小时候有苏麻,大些了又有额娘和那人护着,皇城里头的肮脏事儿自己到底接触的少,当年只是一个春燕就让自己寒心不已,那自己这人前风光无限的八哥,这些年一步步走来怕是如履薄冰、心惊胆颤吧? 那他有那份心思也许就解释的通了,何况皇阿玛早些年确实是似有似无的纵容了他这种心态,从当年的指婚,到良妃的一步登天,从八哥他年纪轻轻被委以重任,入主吏部,到让其势力一步步做大,胤祹不相信自己那英明神武的皇阿玛对这些知道如今才察觉,才受不了,才下手决定抹杀…… 胤祹这会儿对着胤禩出神,自然引起了大家的目光,胤禛面上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没人看到这位爷龇出的犬齿在烛光的映照下寒光闪闪。 倒是胤禩面上显出和缓的微笑,出声问道:“十二莫不是有什么话要跟八哥说?” 胤祹这会儿也觉出自己方才行径的不妥,这会儿被当事人这样问起,难免有些尴尬,好在这些年也算一点点历炼出来了,心思转的够快,扫了一眼众人,便道:“今儿去额娘那里听说良妃娘娘身子不爽利,这会儿又看到八哥面色有些不大好,想是过于忧心娘娘身子康健,弟弟正想着这次回来带了些阿胶,只是送的早,那会儿还不知情,方才在想府里头还有不少,回头直接给八哥送过去合适不合适呢。” 胤禩看着坐在那里摸着脑门,眼神真挚的十二,心中不知怎么就柔软了下来,仿佛这些日子心中的委屈也有些发泄的通道,面上的笑容也不再苍白,有些自嘲的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热的脸,胤禩声音微微有些发抖的道:“倒是让十二弟费心了,额娘的身子都是老毛病了,入了冬便总是缠绵病榻的日子多些,八哥在这儿先谢过十二弟了。” 胤禟看着那人微红的眼眶,心中一阵阵的犯堵,虽是自己的小心思不能对谁名言,可是自己往宫里送的东西,哪次少了他府上还有良妃那里了?因此这话里话外的便微微的泛着酸气。 “可不是,老十二这次从山东回来,想来下边孝敬了不少的好东西。” 只是这话以出口,胤禟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妥了,可是看着那人微微不赞同的目光,胤禟不由的梗了脖子,把手里头的茶汤一饮而尽。 胤祹心中喊冤,小爷我那些东西可全是白花花的银子换来的,爷我身后可是跟着皇阿玛派去的侍卫呢,我敢吗我?只是对着一桌子的人,只能装傻道:“九哥说笑了。” 十四微皱了眉,攥着茶杯的手指关节有些泛白,到底没忍住,笑道:“都说江南乃人间天堂,听说十二哥在南边买了两个人?那天弟弟去府上见识见识?” 此话一处,胤祹克制住自己下意识往那人哪里飘的眼神儿,心中却是对十四手中掌握的势力警惕起来,只是大家如今都是看人下菜的主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都是信手拈来:“嘿嘿,十四弟又不是不知道,十二哥哪有那个胆子?”说着对一脸兴味看着自己的老十投过去一个“你明白弟弟处境”的眼神,看老十老实的低头喝茶,才接着道:“不过是看着可怜,便当做了善事,为大清、为皇阿玛、额娘积些功德罢了。” 十三是知道这事儿的,抿紧了唇看着他十二哥在那里小声唏嘘“血淋淋的啊、没块好肉啊、哪个没良心的能下手啊”个不停,又看着边上十四额头上的那条青筋一跳一跳的,忍笑忍的着实辛苦。 只胤禛不懂声色的看着众人的表情,面上挂着一点笑意,仿佛纵容着这些还不懂事的弟弟们一样,只是袖子地下的扳指却是转的飞快,这几个人的关系有些意思啊。 等到众人散了,十三追着钻进了胤祹的马车,直直对着他作揖,知道车子驶出老远,胤祥才抱着肚子笑出声来。 胤祹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小眼神儿不停的瞄着犹如老僧入定的某人,恨不得把十三给一脚踹出去。 “十三,这次送婚估计皇阿玛会让十二陪你去。”胤禛突然开口。 车内十三的小声戛然而止,胤祹有些莫名的问:“什么?” 胤祥捏捏眉心,有些头疼,半响车厢里才传出他有些闷闷的声音:“是敦恪,皇阿玛已经指婚给了蒙古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台吉多尔济。” 胤祹自从人不在礼部之后便对这些事儿不怎么上心,在外建府的阿哥同公主能见到的次数又少之又少,要不是因为是十三的亲妹妹,也许说起来他还不知道是哪个呢。他印象中的敦恪还是多年前见到的留着泪的小姑娘。 只是温恪才去了蒙古没几年,这个十三最小的妹妹,才十八又要远嫁蒙古,这让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心中确实不是个滋味儿。胤祹这么想着就握紧了十三的手,心中有些为他不值。只能心中慨叹清朝公主的命运着实凄惨。 胤祥感受着握住自己手的力度,强笑道:“这样也好,这紫禁城对她们来说也许还不如草原自在呢,唔,前些日子温恪来信说是已有几个月的身孕了,过去了两姊妹倒是可以照应一下了。” 听十三这样说,胤祹手上的力气加大了,他隐约记得历史上十三的两个妹妹都是不长寿的,貌似嫁过去不长时间都没了的,可这会儿他却是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寻思着回头一定让内务府的、礼部的多加几个大夫进去,多带点药材。 这时代保住命比什么都重要,待到十三离去,那人也到了府门的时候,胤祹有些抽风的拽住那人臂膀,一个使力就将人圈禁了怀里,火热的唇便将那人还未出口的训斥堵在喉中。 胤禛感觉到自己被勒的死紧的两只手臂,只能无力的垂下,任十二将自己越勒越紧,两人之间在无缝隙,虽是冬日的衣服比较厚重,胤禛依旧觉得自己仿若置身熔炉,烧的厉害。 湿润的唇在自己唇上不停的碾压,柔软滑腻的舌扫过齿列,滑过上颚,死死的缠住自己的,胤禛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刺激的浑身发软,那人却好似还不够一样,时不时的用牙齿噬咬着自己已经被吮吸的有些麻木的唇舌,等十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自己唇舌,舌尖钻进耳廓的时候,胤禛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使劲儿挣了一下。 这会儿,胤祹也清醒了过来,却是依旧抱着那人,喟叹道:“四哥,我们都要好好的......” 康熙的旨意来的很快,胤祹还没来的及将带回来的东西用到那人身上,便同老十三,以及纳尔苏等一起启程往蒙古去了。 相对与不情不愿却又什么也不能表现出来的十二,今年的家宴上,胤禛看着眼前看不出什么材料,也不冒热气的煳猪肉家鸡卷攒盒、糟鹿筋糟猪腰、燕窝肥鸡烧狍肉攒盘等,捡了一筷子入口,却是没有当初和那人一起去酒楼里吃的滋味了。 看看也没人注意,胤禛转身出了大殿,呼吸着清冷的空气,望着屋顶上的苍冷的白雪,胤禛不由勾起嘴角,那人这会儿估计在啃冒油火热的野味儿吧? 回首看着人声鼎沸,却是没什么人情味的内殿,胤禛握紧了环扣,胤祹,十二,用不了多久,这样的日子便不再会是两地相隔了,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去哪了?""嗯...爸我不是处男了""好儿子,戴套了吗?""嗯,他带了"爸爸默默到房间床头拿了管消炎药膏,递到儿子手里。"嗯...他帮我擦了。"他看着儿子羞红的脸,默默高兴,比他爸会挑男人! 看到个微小说,给大家共享一下~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159一百五十九章 番外尤记当年包子时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五十九章 番外尤记当年包子时 话说胤祹出生第六天同未来的雍正帝的初相见是没什么“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感觉的,当时心中除了初次见到未来大金主孩提时代的青涩和面对自己一个奶娃儿的无措是窃喜之外,只有坚定了“根基从小时候开始打好”“大腿什么的也要从小时候开始抱牢”的信念。 那个时候脑容量有限的胤祹还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颗树上…… 日子一天天过,胤祹眼看着那人对自己越发放在心上,每每看到那人挥退嬷嬷后露出属于孩童的那份天真,心中的得意那是不必细说,想他能亲眼看到史书上记载的那个严酷的皇帝的这样的毫不遮掩的一面就该窃喜了,更何况,能他露出这样的一面的人还是他本人呢?只是想到这样大的孩子在现代还是围绕在父母长辈膝前撒泼耍赖的年纪,那人却是早早的变成人前人后两张脸的小大人的心疼。也许日后两人的关系就是在那一点点的心疼中奠了基…… 要说胤祹婴儿时期过的最是舒服倒也不假,起码不用起早贪黑的往无逸斋来回跑,也不用请安,不用上朝。只是那个时候有几件让他如今想起来都耳根发热的事儿。 第一就是吃奶。要说作为一个成年男人,特别还是一个对女人不怎么感冒的男人,要他每天对着一对硕大的奶山他很是有些鸭梨山大的,奈何他不想整出些幺蛾子来给他额娘添麻烦,更重要的是米汤里的营养完全不能和人奶相提并论的,在这缺医少药的古代,口不能言的婴儿期,万一因为缺乏营养,免疫力低下得个风寒一命呜呼了那自己不是白白浪费这第二次生命吗?再者就是没领盒饭,万一自己来个五短身材,或者养成一副“林妹妹”式样的身体,三步一咳,五步一喘,天天拿药当饭的日子,那还不如当初死个干净。 再就是这个五谷轮回的大事儿了。对此胤祹很是无奈,人小了,这神经通路还没完善,开关什么的也不怎么好用,于是某人在二十多年后在大清朝的某床褥子上画上了他第二次人生的第一幅地图。然后胤祹当时懵完后很没出息的哭了,听着嬷嬷给他换尿布的时候嘴里头叨叨着“到底是阿哥,天生便是会品滋味的”,胤祹只有在心中翻白眼的力气了。不过倒是给嬷嬷们提了个醒,但凡他以后一哭便有人来把尿了。只是让胤祹比较愤慨的是那人小时候撞上自己被把尿的时候,非要自己来不成,他憋着劲儿把自己的时候,胤祹被他半窝在怀里把吃进去的奶,吐出来一半,边上的伺候的奶嬷嬷并大小宫女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只恨的胤祹在心中暗暗发狠,以后但凡有了机会,自己这亏定是要讨回来的。等到胤祹后来不止一次这样做了之后,看着那人的背影偷偷的想,果然世事皆有定数啊…… 再就是胤祹他自己在没人的时候偷偷锻炼身体,在试探着验收了成果之后,人前以此取悦宫中的大佬们,人后便越发的疏懒了。只是这胤禛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小孩儿三个月便会翻身了,于是趁着没人的时候便让胤祹翻了个个儿。要说这翻个个儿也没什么,但是你看我那个头一点一点的快撑不住都趴在榻上,鼻子戳着锦褥,都快窒息,脸都憋红了的时候为毛要推着我的脑门儿呢?你顺手把人翻过来呀,哎呦喂我的四哥哥,可怜可怜小十二的小脖子啊!!! 于是从小便有了怨念的小十二在长大后把四哥推到的如此理所当然也是有因果的咩......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定160定音(上)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五十九章 定音 却说胤禛坐在王公大臣中间引杯独酌的时候,胤祹正和十三两个坐在篝火旁吃着烤羊。 俩人谈论着敦恪婚礼的隆重,多尔济弓马娴熟、人才模样儿俱佳,堪为大清的驸马;谈论着科尔沁对此的重视,可见对朝廷还算忠心;谈论着今儿猎取的狍子肉鲜嫩可口,这马奶酒如何酸辣爽口;谈论着这时候紫禁城中应是家宴进行,觥筹交错的时候,谈论着大雪迷眼,不知道何时才能返京…… 只是说着说着俩人都没了言语,篝火旁只余柴禾燃烧时的噼里啪啦的声音,火光映出两张各有心事的脸…… 胤祹昂首喝了一大口马奶酒,感觉它在口中的酸辣圆润,让方才宴席上吃的满嘴的肥腻消解了不少。 胤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向边上的毛皮垫子上侧躺下,一手慢悠悠的摇着盛着马奶的酒囊,一手支着脑袋看着繁星闪烁的天空,仿若日里登高看过的草原上镶嵌大大小小如明珠般的海子。 胤祹时不时的灌进一口酒,心里猜测着那人的境况,想着家宴上灯火阑珊中那人清瘦脸庞,心中炙热,目光也渐渐放空,只觉得天慢慢好似慢慢压了下来一样,随之而来的是在天幕上幻化而出越来越近的他的脸…… 胤祥方才还沉浸在两个妹妹都远嫁的愁绪中,这厢突然看到十二哥一副迷迷蹬蹬的色迷迷的模样儿,这愁绪登时散了一半,正想出声打趣一番,不想“吧嗒”一声,十二哥手里的酒囊掉了…… “哈哈哈”…… 胤祹在酒囊从手中滑落的时候就回神儿了,耳中听着十三的往日里爽朗的笑声,如今只觉闹心,看着火光映照下十三那明晃晃的白牙,心中腹诽就你牙白?显摆个毛啊! 胤祥看着他十二哥一副抿着唇,瞪着自己脖子(小十三,别多想,十二顶多想扒了你的呀,还不想要你的命滴)发狠的模样儿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拾起酒囊,哥俩好的揽住十二哥的肩膀,略带讨好的笑道:“十二哥莫生气,方才想什么好事儿呢,也同十三说道说道?” 其实十三本来想说是想着那个美人儿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四哥那张冰山脸,于是到了嘴边又生生的收了回去。 胤祹自觉尴尬,方才也不过是迁怒而已,这会儿听着十三赔着小意儿,也便不再拿乔,夺过酒囊又灌了一口,才道:“也没想什么,只是远在草原,有些想念京里的人了。” 胤祥这会儿也不追究这“京里的人”到底是哪个了,却是被十二哥话里的一丝淡淡愁绪勾起了自己方才心中所想。 看着篝火喃喃道:“是啊,温恪、敦恪如今都离京远嫁,我这当哥哥的总觉得对不住额娘临终嘱托,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 胤祹听着这话头不怎么对,似乎含了些怨愤,想起上次草原上的事儿,又联想前世中对这位侠王康熙朝夺嫡中下场的各种揣测,虽说自己如今对前世种种已然忘差不多了,可自己那便宜阿玛却是紫禁城中的老大是毋庸置疑的。于是赶紧截住:“咳咳,十三如今倒是该放下心来,原来只温恪一人,如今却是姐妹同在,多少是个慰藉不是?更何况温恪如今有孕在身,你没见前几日她们姐妹相见的氛围?敦恪这做妹妹的看着倒是比温恪还要欢喜?” 胤祥看着十二哥脸上带笑,眼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担忧,心中回暖,知道有些事儿十二哥怕是想左了,但是自己如今却是有口难言,只望日后几个哥哥不要记恨自己便好。 收拾下忐忑,胤祥自己也抿了一口酒,笑道:“十二哥说的是,来年夏天我确实要当舅舅了,想来那时候皇阿玛正在热河行宫避暑,到时候定要磨着随驾的。” 胤祥说这个的时候,十二心里头咯噔一下,虽说他小事儿记不清了,可是隐约中记得十三的两个妹妹都是嫁了不久便没了的,仿若有一个便是夏天里难产没的,难道…… 胤祹捏捏眉心,慢慢想着敬敏皇贵妃章佳氏生的两个女儿。大女儿康熙四十五年七月二十岁的八公主被封为和硕温恪公主,下嫁仓津(初名班第)博尔济吉特氏,袭翁牛特部杜凌郡王。小女儿如今也下嫁给蒙古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台吉多尔济。 如今温恪有孕在身,听说有三个月了,若是到夏天也差不多足月了。只是当初温恪出嫁时候自己隐晦提点那几个教养嬷嬷多敦促温恪活动活动,随行的御医也好几个。但是前几日看到的温恪却是身形有些消瘦,不像是有身子的人那样圆润,脂粉遮掩下的苍白让十三捏紧了拳头,只碍于小妹出嫁便是提也不敢提的,回头却是把两人的奶嬷嬷招来说了好一阵子。 胤祹越想越头疼,难不成真争不过命?想到这个他心中一颤,史上胤禛也是早逝的,胤祹想到这个“命”心中越发着急起来,归心似箭,恨不得如今就回到那人身边。 只是看着十三满脸笑意,胤祹捏捏扳指,到底没说什么,只勉强低低附和笑了几声。 胤祥也只当他没从方才的情绪中转过来,也没往深处里想。 等二人各怀心事的回到京里,胤祹对京中的局势丝毫不放在心上,便把库中康熙赐下的一些滋补品,还有自己搜集的一股脑儿的翻了出来,本想给那人送去,却是被自己的福晋瞪了一眼,胤祹醒悟,自己这样做却是有些惹眼,虽说一般人猜不到什么,可是想来那人也是不愿的。 于是胤禛发现自从十二从草原回来,但凡自己去他那边吃饭,或者由十二张罗的饭食必定有一道汤的。而且对那方面上,胤祹也节制了很多,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方子治了好些药玉药膏给自己,好在只在那个过后才用上一用,虽说自己每次每个好脸色,但到底隔日里自己身上比之以往要舒坦了许多。 不提胤祹一门心思给那人调理进补,胤禛每每看着自己喝了汤那人仿若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便也顺着他,何况十二府上的这个厨子做汤却是有一手的。而胤祹每每看着那人眯眼喝下一脸放松的模样儿,自己越发的到处搜集药膳方子,也幸好十二连着宫里头的几大巨头没落下,加之他惯常一副无欲无求,康熙也不见多器重的样子,不然就他这些动作,难保朝堂上有心人以此来做些文章。当然胤祹没想到的,暗地里胤禛却是都做了善后。 这二人间关系愈发和谐,朝堂上的局势却是一天天明朗起来。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定161定音(下)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六十章 定音(下) 前面说道胤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他四哥身上,可是朝堂上的风起云涌却是牵动着紫禁城几方人马的心。 上元节刚过没几天,康熙去畅春园逛了一圈,正月二十一,刚回到紫禁城便谕旨领侍卫内大臣、满汉大学士、尚书等御书房见驾。 御书房里头气氛紧张的时候,胤祹当时却是因为给刚回宫的康熙请了安完了便被他额娘留了午膳。 “额娘这小厨房做的燕窝芙蓉鸭子汤越发的入味儿了,儿子百吃不厌啊。”胤祹接过琳琅又盛上的汤对着给自己布菜的额娘。 定嫔看儿子吃的欢快,到嘴边儿的话便怎么也问不出来了,只得勉强笑道:“爱吃便多用些,回头想吃了就过来,额娘让她们再做给你吃便是了。” 胤祹这些年在宫里头混下来,察言观色的本事也学了个**分,哪里看不出他额娘心里有事,接着低头喝汤的空档,想了想,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便笑道:“还是额娘疼儿子,下次儿子带着您儿媳妇儿和孙子一起来吃。唔,对了,额娘沁如半年没回娘家了,儿子寻思着过几日带着她们娘俩儿回去看看,您看?” 定嫔一听正对着自己的心思了,哪里有不应的理儿?说到底也不过是心忧儿子家宅不宁罢了,如今听着这话儿便明白依着自己儿子怕麻烦的性子,想来那岳家是没搀和什么的。 饭后,胤祹又陪着定嫔坐着说了会子话便出来了,谁知马车到了宫门口,便让十六堵着了。 “十二哥!”胤禄老远便看见十二哥的马车,早早的下车等着了,见车子近了才喊道。 胤祹挑开帘子就见小十六袖着手站在风口上,那鼻子都冻的通红。 “这正月都没出,大氅就不穿了?赶紧上来吧。” 胤禄听着也不说自己大氅就在车里头呢,跺跺脚就窜上了马车。 接过递到手边的暖炉,胤禄满足的叹口气,才道:“十二哥,那里的事儿都知道了?” 胤祹看他手势,顺手一个脑崩就弹了过去,没好气的道:“不是跟你说了,这事儿少掺和?这么关心做什么?” “嘿嘿,十二哥,这不是刚才看到那位大学士了吗?”胤禄摸摸光溜溜的脑门,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回道。 胤祹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马齐,心中思量,虽说是自己明示暗示了几次,可谁知道历史的惯性会不会让有些事情重回轨道?想到这里便斜了十六一眼。 胤禄看他十二哥的眼神儿倒也知趣的不卖关子,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打听来的都倒了出来。 却说上午那御书房中康熙斜签在榻上,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半响才叫起。 梁九功有眼色的递上一盏茶,便眼观鼻鼻观心的当背景了。 “去年冬天朕躬违和,命尔等于诸阿哥中保奏可为储贰者,尔等何以独保胤禩?” 康熙语气平和,敛眉垂眼,可是这不带一丝起伏的声音落尽臣子的耳中,听到的人心中更加的忐忑不安了,这主子是要准备翻旧帐了? 康熙看着战战兢兢的臣子,心中多少有些失望的,听着耳中一片“臣惶恐”、“请皇上恕罪”等言语便就觉得耳边一群蜂子在吵吵,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哼。 顿时耳边一片清静,康熙满意的抿了口茶,才又道:“胤禩获罪于朕,身撄缧绁,且其母家微贱,岂可使为皇太子。况胤禩乃胤禔之党,胤禔曾奏请立胤禩为皇太子,伊当辅之,可见伊等结党潜谋,早定于平日矣。” 其实十六说道这里的时候胤祹是还是为这天家亲情感慨一番的,总觉得自己那八哥朋党庞大,也难怪康熙容不下他了。 当初自己也听四哥说起这事的。当日此事由佟国维、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人私议,共同保举胤禩。 只是如今康熙质问此事由谁牵头的意思是法不责众?还是分化朋党,只追究一个领头的替罪羊? 胤祹捏着扳指寻思康熙的用意。 “差不多就这样了,皇阿玛让坡尔盆、张玉书查明回奏。马齐这次倒是越发跟他们远了,不过听说他家的铺子如今越发的不景气了呢。” “怎么说?”胤祹抬头看着十六问道。 胤禄得意的道:“嘿嘿,还不是九哥,我听前日里在园子里听九哥、十哥提起过。” 胤祹一听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想想也确实是老九的风格。不过胤祹却是不知道,他这老岳丈这次却是被他给迁怒了。 一连几日御书房中的气氛都不见回还,众人亦是明白前太子复立势在必行,万岁是铁了心了。 于是当科尔沁和硕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及满汉文武官员奏请复立胤礽为皇太子的时候康熙终于不再日日传召大臣御书房见驾了。 之后便是八爷党人少不了的经历了牢狱之灾,更甚者抄家流放,只是许是佟国维、阿灵阿两人却是没什么大的处罚。胤祹猜测自己那皇阿玛是因为孝字?后宫的枕边风?或者是暂且记下?这些却是不得而知,更何况,胤祹对此事实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日子一天天过,天儿也越发的暖和,只是有些人的心却是越发的冰凉了。胤祹每每进宫碰到面色苍白,却挂着牵强笑容的八哥,看着他那愈发单薄的身形,心底竟是起来一丝怜惜。只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更何况他心底到底还是向着那人的。 万寿节刚过,康熙自觉一切铺垫停当,该处罚的也都罚了,该填补的缺也都安排到位了。 于是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初十日,授以册宝,复立胤礽为皇太子。尔后,康熙加封诸子,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俱著封为亲王,第七子胤佑、第十子胤礻我俱著封为郡王,第九子胤禟、第十二子胤祹、第十四子胤禵俱着封为贝子。未受封爵的成年皇子只有已遭囚禁的皇长子胤禔、皇十三子胤祥与大失圣心的胤禩了。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162一百六十一一章 悲催的小十三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六十一章 悲催的小十三 阳春三月,本是草绿花艳,携友踏青的好时节,可是八阿哥府上却是一片惨淡愁云,下人具是轻手轻脚,往来匆匆。自打万岁爷起复太子的旨意一下,府上诸人更是个个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好,让福晋给发配卖了。 此时八爷书房中,胤禟攥着手里的空茶盏瞪着对面的老十四,满面不悦,语带微讽:“怎么,不怕牵连到你了?德妃娘娘可是说了不少八哥的不是啊?” 十四觉得自己着实有点冤枉,不过看着九哥额头上一跳一跳的青筋,他明智的陪着笑脸,软下声音:“九哥,弟弟什么时候怕被牵连?” “嗯,老九,老十四向来是个仗义的,那年不是还给八哥挡过刀子” 十四感激的看了眼老十,继续陪着小意儿:“子不言母过,额娘不过是因着皇阿玛发作了额驸,觉得对不住故去的姐姐,发几句牢骚罢了。” 胤禟看老十四模样儿也不好揪住不放,他不过是因着昨儿老爷子的旨意心中烦闷,正好有这么个出气筒子不用白不用而已。何况这些话到底是从额娘那儿听来的,深究倒是显出自己额娘手段有些明目张胆了,虽然那个宫里也少不了别处的钉子。只是嘴上仍是嘀咕着:“不过是去了额驸的名号,另起归家反思罢了,又没抽他的鞭子要他的命……” 他却是不知道十四这会儿已经打定主意回头就把额娘宫里头那些个乱嚼舌头根儿的奴才给送进慎行司抽鞭子去,尽给爷添乱! 十四看着那人住嘴不说了,可是眼神儿总往八哥那边儿飘,眉梢儿挑了挑,皱起眉头小心的道:“不过最近皇阿玛的心思弟弟是愈发猜不透了,”看着对面人投过来的目光,十四心中满意,继续道:“前次鄂尔多斯多罗郡王松阿喇布朝正来京病故,皇阿玛是遣了八哥亲往送其归榇宫的,接着皇阿玛出巡也让八哥随驾的,想来皇阿玛心中另有想法也说不得” 十四的话一摞,屋里头顿时一片静谧…… “另有想法”老十心中琢磨着老十四这句话,也不看对面俩人,只瞄了一眼书桌后头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八哥,抬手灌下手中的茶水,掩下目中的担忧。八哥这心里头苦哇…… 胤禩听着几个兄弟前边的话,心中淌过一丝暖流,只是听到十四这句“另有想法”思及那夜乾清宫那人的话,心底泛起苦涩,皇阿玛是另有想法,不过想的全是二哥吧? 只是就算是明白了,想起金銮殿上回荡的旨意,即便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生了那种心思,这些年自己一门心思的往那处使劲儿,可那也是那高高在上的皇阿玛给了自己这念想啊! 如今推波助澜的那人却是一巴掌将自己狠狠的打落高枝儿,再狠狠的一脚碾进尘埃!这还不算,为什么连自己的额娘,他往日里的宠妃,他连过往的情分都半分不念!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可宫里头的那些个流言,他就不信他自己那个喜欢把什么都掌控于手的皇阿玛会不知道?! 若不是自己下朝后不放心去额娘宫里看看,怕是还不知道额娘肝气郁结已有月余。为何里头没有递出信儿来?为何那个送信的太监不知踪影? “别有心思”,好个别有心思!为何自己这个已经被厌弃的皇子,刚送鄂尔多斯多罗郡王往梓宫,马不停蹄又随驾巡幸京畿? 面对着日渐清减,几尽灯枯油尽,面对自己这个儿子却强颜欢笑,更甚将所有过错归咎与她自己的额娘,这一切让自己这个做儿子的情何以堪! 而今往日里威风八面、谦和如玉的八贤王,如何面对这满屋子的郡王、贝子?皇阿玛,您真下的去手啊! 门外八福晋听到这里眼眶泛红,把边上苦着脸的高明、高觉招过来,低声吩咐道:“管好你俩的嘴!” 话音儿刚落,便转身利落的走了,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八福晋! 不说这边沉郁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气氛,老十三这会儿也被他十二哥给逼到墙角儿了。 胤祹看着十三的苦瓜脸,又看了看对面那人不停转动的扳指,理所应当的把开导史书中“侠王”,如今自己的别扭弟弟的任务揽在身上,清清嗓子开口道:“那个,咳咳,十三弟啊,在哥哥们跟前儿,其实你不想笑就不用笑的,真的,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男人” “十二哥……我真没”十三内心泪流满面,十二哥,弟弟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你还有“话痨”的潜质?还有,弟弟我真没强颜欢笑,我挺好,真的!至于真正的原因,弟弟我真不敢说啊!!!! 胤祹看着十三一脸的纠结,心中愈发笃定,接口道:“我们知道你是觉得如今大了,不好意思是吧?那啥也许你不记得了,小时候你在咱们哥儿几个面前没少哭,真的!是吧?四哥?” 胤禛看看一脸问询,满是“是吧是吧”的十二,再看看,一脸郁色的十三,淡定的低头,端起眼前的茶盏慢慢的啜着。 这反映落尽十二、十三的眼中却是心思各异了。 十二心道,你这一脸“我真幼稚”是为哪般?你不帮这开导下十三弟,万一他一蹶不振,同史书上写的那样落下一身病,郁郁而终咋办? 十三心中的小鼓却是咚咚咚的响个不停了,四哥莫不是知道什么了?不然按着往日里四哥对自己的事儿的上心程度,不该这么淡漠啊 胤禛的别扭个性你不问他是不会跟你说的,更何况,有些事儿他这会儿还没准备好摊开在弟弟们面前。 想起前日戴铎的信,胤禛不由的看向了还在“安慰”十三的十二,他在南边的那些个动作是为了自己还是……只是却是为何没有同自己细说呢? 这时候却听胤祹对着十三说:“……你看哥哥们的俸禄都涨了,十三弟你也别难过,哎,要不这样吧,哥哥南边前不久弄了点生意,珠场那边给你两份利,嗯,咳咳”,胤祹瞄一眼依旧垂目的胤禛,把到了嘴边的“青楼、倌馆”什么的咽了下去。 十三一手扶额,十二哥唉,弟弟我真不缺钱,我也木有心理不平衡,弟弟暗地里查办案子,随便漏下点,咳咳,皇阿玛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吧…… 再说了,就你那珠场的两成利得是我俸禄的多少倍啊!!我敢要么,皇阿玛再有点什么想法,弟弟我就真的该不平了。 “四哥,弟弟突然想起来,刑部还有点事儿没完,弟弟先走一步啊,等二位哥哥府邸修葺完了,弟弟再来讨酒喝啊!” 胤祹看着落荒而逃的十三叹口气,连着灌了好几杯茶,才对着淡淡微笑的胤禛道:“四哥,十三他?” “总会说的,让他去吧。”胤禛说完,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他觉得突然有些疲惫,便窝进椅中,不再作声。 胤祹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人一直以来秉持的便是“理如松、坐如钟”,通常自己这么干的时候,这人总是一脸的不赞同,如今这般?难道十三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看蛋黄的文看的老欢乐了,于是我崩坏了么。。。。。。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163圣诞6无厘头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六十二章圣诞无厘头 却说上次十三提前溜了,那人头顶又顶着一片小乌云,周身散发着“我很累,别烦我”的气息,胤祹本想上前抚慰一下,谁知却被那人三言两语撵了出来,很是莫名的回了府。 是夜,他辗转反侧,也没将那人的变化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归咎与历史的强大不可逆性,虽说如今自己同那人有了那层关系,可是要说最好的兄弟,在那人心中十三还是占据着首位吧?这不,这次康熙大封诸王,却落下十三,他心中想来是为他不平的吧? 胤祹酸溜溜的想着,嘴上却安慰一般的念叨着自己是个男人,奈何他心底的那只恶魔却是兀自呼扇着那对黑色小翅膀蠢蠢欲动。 于是在好几天之后,胤祹借着太子设宴招待胤禛这个坚定的拥护太子复立者,以及十二这个看似不怎么管事,却是同太子私交犹在胤禛之上的新晋贝子之机,伙同早就被自己收买的太子爷,将胤禛灌醉了。 要说胤禛本就是聪明人,自那天自己没控制好情绪将十二撵出去之后,之后便有心说句软话,奈何他自己那个别扭性子不是想改就能改了的,更何况,他心里确实是有事儿,不光是为着那把椅子自己背地里做的准备,更让他难以抉择的还有前些日子刚晋了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的年羹尧,任职工部侍郎的年希尧一家的“心意”。 要说自己一个亲王,对着自己门下的奴才们,那自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奈何,自己既然对那把椅子上了心,那么多一个能办事儿,会办事儿的奴才就会更多一份把握,如此如何笼络住这种奴才的心,从古至今最常见也最适用的便是联姻。 而如今,年羹尧便是胤禛众多门人中能干又有眼色的奴才,现在这个奴才又透漏出希望自己的妹妹能进府伺候自己这个主子的心思,自己也不好寒了奴才的心不是? 要说胤禛本也没有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可是到底是同十二呆在一起这么些年,对十二的心思很是了解不少的,最起码在这方面十二是很不愿看到自己后院有多个女人的。他犹还记得那年他大婚,夜色中看到的十二那萧索的背影。 只是年羹尧这个棋子他还不想丢...... 于是在感觉到太子和十二轮流向他举杯的时候,他便权当不知,来者不拒的倒入喉中,甚至感觉着喉中辛辣的灼烧感他竟是感到一种自虐般的快意,乃至最后被十二这样又那样的时候心中的歉意消散了许多。 胤祹虽是感觉本不嗜酒的四哥这般喝法有些不合常理,只是他今儿本就是抱着把人灌醉的目的来的,自然是那人愈配合愈是合自己的意,于是看着对面那好二哥戏谑的笑容自是想着快些灌醉了他,好赶紧把人带走。 于是最后他扶着醉鬼离开的时候既没有发现胤禛眼底的解脱,也没发现胤礽眼中的绝望和羡慕。 胤祹略带醉意的吩咐人去雍亲王府和自己的贝子府送信,说是今儿就不回了,便让车子直接往京郊的温泉庄子上去了。 胤祹看着闭目安静的倚在自己身上的胤禛,心中那个快慰就别提了,末了竟是不自觉得哼唱起了前世的流行歌曲。 在胤祹看不到的方向,本来应是醉了过去的胤禛,听着十二那不知道哪里的调调的“咱老百姓今儿要高兴......咱老百姓今儿真么真高兴”嘴角一阵阵抽搐,额上挂了三条黑线,你把你四哥灌醉了你就这么高兴? 一阵无语的胤禛见他这么高兴,索性一装到底,只是不知道是道路太颠簸还是有个能靠着的肩膀太舒服,反正到了庄子上被胤祹扶下来的胤禛意识到自己方才是真睡了过去。 胤祹自然不知道怀里人的纠结的,他让车子一路往庄子里头驶去。闻着满园弥漫的花香,胤祹却没了赏花的心思。 在他看来,满园的浅红淡粉的桃花云,如今连怀中人因饮酒而在双颊上升起的一丝薄红都及不上。 待到把人扶进温泉浴池子边上的榻上,胤祹挥手让贾六将小匣子放下便一个人忙活开来。 先从小匣子最上层取出一个菊花缠丝珐琅扁平小盒子,将里头的桃红的粉末挑了一匙撒到了燃着的油灯里,闻着慢慢散发出来的清淡却总缭绕不绝的合欢香味,胤祹满意的深深吸了一口。 又从第二层中取出一个同样花纹的盒子,打开闻了一下,胤祹脸上的笑容愈发荡漾,只是他摸到最后一层的时候手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榻上的那人,到底还是没有打开,只是脸上有一种名为可惜了的表情。 胤禛在闻到异香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常年浸淫宫闱的人哪里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心中浮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待感到身上微微发热的时候他已经被胤祹去了衣服浸到水中了。 胤祹感觉到那人方才有些僵硬,却又马上放松的转变,哪里还不知道他人是醒着的?不过是一直醒着还是刚醒对他来说意义并不大,因为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胤祹觉得值了!这样有些“可爱”的四哥这些年可是连自己都少见了,也就只有在两人年幼的时候才时有出现。 胤祹慢慢的从那人的额头开始吻起,眉毛、眼睛、鼻子、耳朵、唇、下颌、喉结,一路向下,直到在水面上的锁骨处流连,那些吻时轻时重,却是恰到好处的没有留下印记。 胤祹的手也没有闲着,从背部渐渐游弋到尾椎处,却又不再继续往下,只是在那处的上方不停的打着转儿,让胤禛一颗心起起伏伏、没着没落的。 在胤禛忍不住要闪避的时候胤祹突然抓住了前方那处已经半硬的物事,看着那人眉宇间隐隐浮起的隐忍,胤祹狡猾的笑了笑,手上开始套、弄起来。 看着倚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头不自觉得向自己仰,胤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却是总在那人即将到顶的时候又坏心的慢下来,如此反复几次,知道那人眉头皱起的时候胤祹却放开了手。 胤禛这会儿心中那个恼恨,却是也放不下脸面自己动手,只是待到感觉到十二那粘着东西的手指直接抵进后方的时候到底没忍住,鼻中轻哼出声。 胤祹看那人虽是出了一声,接着便仍是闭了眼任自己施为的模样,便也不再忍下去,后边的事便顺理成章起来,整个浴室中水花飞溅的声音和着粗喘的声音交织成一片,轻轻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到底是个啥尺度,,,于是先放一点试试,没事的话再补上剩下的,,,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164丽一百六十三章 美丽滴误会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六十三章美丽滴误会 不知道是不是水温比往常高些,还是自己的错觉,接连出来两次之后,下面半硬的那处过了一会儿竟是又有了抬头的趋势,更让他有些尴尬的是后方那处的感觉,麻麻痒痒的......胤禛忍耐半天,却是仍旧得不到疏解,且有愈演愈烈的意思,禁不住扣紧了身前那不紧不慢的人的肩背。 胤祹来时本就存了心思的,两次之后虽是疏解了这段日子的念想,不过眼神飘过池边的盒子,几近停下的腰身又发力研磨开来,只是那个速度身为男人的自己很明白只会让用了那东西的人感觉更急迫。 当然这样时不时的停停歇歇的,其中有没有养精蓄锐的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胤祹的心神时时都拴在胤禛的身上,此时背上的力道变化立马被感知,看着那人紧蹙的眉、抿紧的唇却是泛红的眼角儿,哪里不明白这是那人无声的催促,胤祹得令,自是不再慢丝条理的,那速度也是对他自己的考验啊。 只是胤祹心中不是不忐忑的,即便这时候胤禛察觉出异样,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待会儿那什么之后,依着他对那人的了解,自己还真悬...... 胤祹看着眼前“面满含春”的脸,又想起过后自己可能要面对的“疾风骤雨、满面寒霜”的四爷标志性冷脸,不知怎么心中打了个激灵,对往常向自己抱怨的贾六同情一把,然后抱着“最后一餐”的心情闷头苦干了起来。 胤禛感觉到那处的麻痒缓解,舒气舒了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大力撞的哼了一声,有些微恼的想说什么,却是被接连不断的撞击弄的支离破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不过心中的疑惑却是在脑际一闪便沉溺在十二带来的感觉中。 于是云歇雨住之后,两个各有心思的人靠在软枕上喝着茶水。 胤祹看着他四哥一直垂着眼睫不搭理自己的样子,收在袖中的药玉和药膏愣是没敢开头提一提,心中狂喊“果然是自己造作啦!”再看一眼,还是觉得自己坦白从宽的好。 胤禛本来心中就有疑惑,待到头脑清醒后一寻思便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不过到底对自己即将要定下的事儿有些心虚,便对十二这次妄自做主用了些东西不予计较了。 于是当他觉得十二一点点的蹭到自己身边,腰身别圈住,耳边吹拂着热乎乎的气流的时候有些无奈的开口:“睡吧。明儿还得回城。” 胤祹一肚子的话被憋在嘴边儿,瞪着顺势躺下,就要进入梦乡的人无语的看了看自己的袖子,难道自己错过了这样一个天赐良机!!!???难道四哥其实是喜欢这些小手段的!!!!???难道表面上中规中矩的四哥其实内在是无比闷骚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我这纠结了半晚是为哪般啊! 于是两人都感觉心里发虚而各退一步的时候,这个美丽的误会就产生了! 而胤禛为了十二的这个美丽的错误在以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被得寸进尺的要求这要求那,而且十二还一直认为这是给他四哥谋福利,因为他以为就他四哥那个别扭性子,就是他说不喜欢,那也是“口是心非”的嘴硬而已。 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朝堂上的氛围仿佛也随着回暖,只除了愈发不受待见的佟国维,康熙倒是对那次推举八阿哥的一党并没有一棒子全拍死。 而随着这次会试结果的揭晓,殿试结束,二百多新晋进士也为朝堂上注入了新鲜血液,连着几次的朝会,百官都觉得那道明黄的身影都挺拔了许多。 胤祹对前世这个时代的大人物还记得几个,像这样刚进入朝堂的他是看不出谁以后前途无量,谁是哪一党的人,于是便也不上心,只是山西巡抚噶礼升为为户部左侍郎让他小小惊讶了一把。 不知道前世他是否在雍亲王手下为官,而若是真的,历史上这个时期的铁杆太子党雍亲王是怎么看这个同是太子党的官员的呢?最后被拉下马是谁下的手呢? 胤祹捏捏眉心,觉得自己被这个大环境影响了,动不动就阴谋论一下,唉,怪不得都短命呢! 不管胤祹怎么纠结原来的历史,但是他如今已经身处历史,更何况无论那人做什么估计他只会支持,更何况噶礼这人的官声的确不咋滴。 胤祹把这个事儿闷在自己心里还没纠结完的时候,康熙下旨褒奖了他们几个侍奉汤药的儿子,胤祹等几个去谢恩的时候,看着气色好了许多的康熙,心中不由的感叹到底是老了。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16未5转变(未完)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六十四章转变 自打那次将那人拐到园子里之后这几日,胤祹总觉得四哥每每对着他总有些言之未尽的感觉,到今儿他总算是明白因由了。 ,四月底,天气已经暖和不少了,胤祹看着御花园里争奇斗艳,香气袭人的各色名贵的花卉植被,再看看天上刺目的日头,有些自嘲的想到:这才哪到哪啊?等到他真正的成为了这人世间的帝王,那后宫的女人,天下的待选女子还不都跟这满院子的鲜花似的,都围着他这“太阳”打转?还不都是任他予取予求?在这除了自己这里子被替换了的,自己这些个便宜兄弟们的后院,四哥的女人算是少的了,子嗣上更是比自己好点儿,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更何况那人还...... 胤祹自虐般的看着太阳,直到酸痛流泪不得不闭上眼睛,印在视野中满目的红让他觉得有些绝望,难道自己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明明以前已经预想到的问题,明明知道以他那样的身份、地位还有野心,就算有了一个心爱的女人也不会只娶她一个人,更何况自己还是他的兄弟?他能做到把自己放在心里是不是自己就应该知足了?就是奉行一夫一妻的现代人尚且做不到......胤祹不由的想到了前世,本来止住的生理性的眼泪涌了出来,自己要的真的不多,可是为何真到要面对的时候就......就变的娘娘们们的了?难道还是贪心了吗? 从额娘那儿请安出来,胤禄老远就看到御花园里有个身形跟十二哥很像的人对着太阳发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愈走愈近发现那还就是他十二哥,只是那一脸的水是啥?他没看错吧?这天上的太阳好的很啊,也没下个什么太阳雨什么的啊?唔,也没听额娘说起定嫔娘娘的身体怎么了啊?这十二哥这是...... “十二哥?咳咳,十二哥!” 胤祹听到第一声的时候还沉浸在前世今生的悲伤中难以自拔,第二声的时候反映过来了,条件反射的抹了一把脸,感到手上湿漉漉的又反射性的看向来人,见是小十六,心中诡异的生出一丝竟然不是那人的遗憾和还好不是那人的放心。 胤祹到底也在这宫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如何做戏伪装还是摸得一些皮毛了,揉揉眼睛,对着十六道:“呦,又去你额娘那里蹭饭了?” 胤禄一呆,不过被十二哥绕多了立马把一丝赧然抛开,指着他那一脸还没擦干的泪水,问道: “十二哥这是?眼睛里又进沙子了?” 胤祹觉的脸上有些烧的慌,不过仍是一脸无所谓的道:“咳咳,不是,那个前些日子从阿玛那里得了本洋书吗?我观察观察。” 胤禄觉得自己不是傻子就是十二哥傻了,这明显连敷衍都不想敷衍的措辞让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过来确认这个对着太阳流泪的家伙是不是他十二哥。 “刚从额娘那里得了准信儿,这次出巡皇阿玛应了随驾了,十二哥是随驾还是留京?”胤禄明智的把话头扯开。 听这十六生硬的转换话题心中满意的点点头,把自己刚才冒出的十二种让他后悔的主意压了下去,好在他这一打岔,把自己从方才那悲春伤秋的文艺青年的状态中拉了回来,胤祹对着太阳比了一下中指,既然爱上了有了独占欲那就争取就是了,难不成还要圣母一把自动退出? 心情好了的胤祹这才觉得这微风轻轻的吹,吹的脸上有点干,有点紧,还真是不怎么舒服,自己好多年不哭了呢。 “随驾,刚从太子那出来,他应下了,皇阿玛那里估计也没什么问题,嘿嘿,咱们二哥最近可是宫里头最得宠的了。” 胤禄自然知道太子自从复立之后比之从前还要得皇阿玛待见,只是这话从十二哥嘴里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是那个味儿。 第二天康熙便下了两道旨,其一,四月二十六巡幸塞外,命皇太子胤礽、皇三子和硕诚亲王胤祉、皇七子多罗淳郡王胤祐、皇八子多罗贝勒胤禩、皇十二子胤祹、皇十三子胤祥、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随驾;其二,于京西畅春园之北建圆明园,赐予皇四子胤禛居住。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1666一百六十五章 命运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六十五章命运 胤祹还来不及收拾好心情便被那便宜老爹一道旨意给打包一起带着避暑去了。 也不知道是老天爷怜悯自己心里难受还不能落泪,这一路上半个月多了,这老天的脸就没怎么敞亮过,时不时的就来上一场“伤心泪”。 天公不作美,康熙心忧他的天下,他江南的臣民,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于是在顶头上司的眉头能夹死蚊子的情况下,随驾的臣子们也都是一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苦逼相。 胤祹倒是没什么,他心里那团乱麻还没理出头绪,倒是不用故意做作,就是老十三前几日刚收到自己将要一下添两个小外甥的喜讯,还没来得及高兴,江南水患的折子就到了。本来就担着的心,连着好几日睡不安稳的康熙就病倒了。 胤祹几个随驾的皇子便开始轮流侍奉汤药。这个活计倒也不是头一次干了,只是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分的他和胤禩分到一处了。 对于这个历史上褒贬不一的八哥,胤祹秉着他是铁杆四爷党的原则,他一向是面上过得去,心里则是一直远着的。从小也以局外人旁观着这人怎么一步步的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在那个捧高踩低的四方框里头一步步的出人头地。从一个有着羞涩笑容的娃娃变成如今朝臣眼中礼贤下士、兄弟看来长袖善舞的温文儒雅的八贤王。用一位伟人的话来说,他可真是做到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士农工商,凡是他去过的地方都流传着这位“贤王”的事迹。 只是在他连太子都不是的情况下,他要这么好的名声干嘛?这是胤祹一直想不通的问题。难道他以为通过舆论可以上位?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胤祹也许无法体会作为帝王的心思,可是也能想明白,这个帝制的社会制度是只允许有一个声音的,那就是皇帝的意志。 于是喜欢结党的八哥在胤祹眼中就有些不合时宜了,难道八哥在无逸斋的时候没有读史? 于是轮到胤祹侍疾的时候,等康熙喝了汤药睡下后便对着他八哥那张俊脸天马行空的八卦开来。 胤禩对于那个人的视线早就察觉了,只是被那人这样专注的看着他的心不知怎么便平静下来,仿若那些焦灼、愤恨、委屈都在这目光中仿若冰消雪融一般不见踪迹了。 胤禩知道自己这种心绪不是一天两天了,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不记得了,许是从第一次见面?记得自己将皇伯伯送的坠子给了他之后,自己翻来覆去的一晚上没睡着。 只是命运弄人,自己还没来得及与他熟悉,他已经同四哥如同一母所出的同进同出了。 倒不是自己疑心四哥同那人有些什么,在他看来他的那位好四哥就是不苟一笑的老古板,这事儿就是兄弟几个都有了那心思,他也不会有的。只是有一点四哥他是太子党,小十二同样的也是太子党,更甚他同太子的关系甚至比四哥同太子还要亲近。 胤禩有时候便想,他最初的时候想要的并不是那把椅子来着,只是后来他发现他想要的东西好像只有他得了那位子才好办。 胤禩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儿,转过头看着十二,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自己才能感觉的到的弧度,也许这就是命? 胤祹正看着人家想着京中盛传这位哥哥怕福晋的八卦,不想他突然转过来看自己,脸上霎时有些发烧,生硬的挤出一个笑,便立马转头,视线恰好落到躺在榻上的康熙脸上。 胤祹有些心酸。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也许自己老了吧,两世加起来也是快五十的人了,越来越容易感伤了。 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这世的老爹康熙的时候,他是那么高大、威严、又英俊,如今却如同那西山薄暮的落日一般,曾经挺直的脊柱如今都有些佝偻了,只是身上的威严却是日益增强。 其实胤祹觉得他没过上一天省心的日子。他八岁丧父,十岁上又没了亲娘,接着除鳌拜,平三番,收台湾,他集中了皇权,收复疆土,他说天下大权当统于一,他完善完善满清官僚政治制度,致力经济文化发展,他一辈子都在为这个国家忙,可是晚年却还要为儿子们的内斗伤透了心,这是不是做皇帝注定的命运呢?那那个人呢? 胤祹的心腾的疼了起来,疼的面上都扭曲了,眼泪留了一脸都不自知。。。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16的7持续的别扭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六十六章持续的别扭 胤禩看到那人眼底突然泛起的水光,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便看到他一惯挂着淡笑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更是忘记提醒御前失仪,只怔怔的望着他的侧脸,满心的猜测着这个从小便很少见泪的十二弟到底怎么了,谁给他为难了? 康熙从浅睡中醒来看着这俩侍疾的儿子,有些无语,自己这儿醒来有一会儿,可这俩倒好,不说问问自己渴不渴,饿不饿,一个在哪里哭的稀里哗啦,一个更好,在那里看着他弟弟哭。 康熙捏了捏大拇指,心想:老了老了,这心就愈发的容易软了。这俩来侍疾的还是让他们老子来安抚他们来了?御前失仪,哼哼!不过十二这不声不响的哭的一脸泪倒是挺招人疼的,唔,小时候还能逗哭他,大了大了就越来越不可爱啊。 康熙不厚道的瞅了半天,觉得喉咙有些干,才出声“咳咳,十二!” 这一声可把这兄弟俩吓了一跳,出溜就双双跪倒榻前。 胤禩还好些,胤祹觉得他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一句“皇阿玛恕罪”后,把脸闷在地上就不动了。 康熙看着地上那一坨,也不知道是气还是乐了,指着十二的手指头都有些哆嗦起来。 胤禩没敢抬头看皇上的脸色,眼角的余光看到那有些颤抖的手指,感觉他的心扑腾的厉害,修剪整齐的指甲都抠的手心发疼,却还是控制着自己膝行两步,同十二并排跪在一处,“皇阿玛,十二弟心忧皇阿玛龙体,虽是御前失仪,但念他一片纯孝濡慕之心,还望皇阿玛赎罪。” 康熙本来自己在哪里有些乐呵的,突然听到老八的话,脸色便有些阴下来,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何时要处置十二了,哼! 自诩为明君慈父,又是在病中的康熙傲娇了。这说出来的话于是也就变了味道。 瞄一眼瞪大了眼睛的十二,口齿不清的咕哝:“呵呵,老八倒是知道兄友弟恭了?!” 胤祹本来因为不好意思才趴下的,他一脸的鼻涕泪水,实在不好意思抬头,只是听到八哥的话才意识到这是御前失仪了。听到康熙的冷哼才有些着急的抬起头来。 等看到康熙和讥诮的话语和瞄着自己有些戏谑的目光,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赶紧掏出帕子在脸上胡乱摸了几把,膝行将边上放的汤药递上去:“皇阿玛说的是,儿子自小就颇受八哥照拂。”瞄一眼垂头的胤禩,有些不自在“咳咳,儿子这不是想起小时候被阿玛喂药,一时间有些难以自持,还望皇阿玛莫生十二的气,保重龙体才是。” 康熙摸摸鼻子,这十二,大了大了还是这么个性子。倒是也没为难他,撑起身子,接过十二递过来的小碗,一口喝了,看着他还算知事儿的递上梨脯,便也含了,只是也不再说话,也没叫起,兀自拿起炕桌上的折子批复起来。 胤祹也没当会儿事儿,只是没人发现胤禩袖子下握紧又松开的拳头。 这一跪便是一个多时辰,开始的时候胤祹还庆幸这榻前铺的厚厚的波斯地毯,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是脚也麻了,腿也酸了,膝盖也一跳一跳的疼,心中不由的对那些动不动就跑到御书房外头石板上跪着的大臣们由衷的佩服。 到最后传膳的时候,这俩人才解放,只是都不知道这一跪的因由。说是御前失仪,这处罚真不重,可皇上又没说什么,最后便也不了了之。 康熙让他俩下去之后脸色愈发的阴沉,啪的把折子合上,有些懊恼,有些激愤,脸色变来变去。 “皇上?太子求见。”梁九宫低声道。 康熙脸色一缓,点了点头。 梁九宫眼底染上了笑意,近来皇上对着太子愈发的纵容了。 不说胤礽心疼又心急的去了康熙那里,胤祹回到自己的住处,便让人给围观了。 “十二哥,跟我和十三哥说说呗,这是怎么弄出来的?啊?”十六挤眉弄眼指着胤祹的两只红肿的眼睛挤兑着。 十三看着正给他十二哥上药的卢冰,也打趣儿道:“可不是,十二哥,让我们也长长见识,怎么侍疾一回,整了一对儿这个回来啊?不过说起来,咱们哥儿几个,也就十二哥从小罚跪的次数最少了,便是四哥也比十二哥禁的起这个,瞧瞧这红的,让嫂子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 “哈哈,娘娘那知道才心疼呢,弟弟可听说了,十二哥那从小在皇阿玛那里就惯会讨好儿来着”,胤禄瞄一眼闭目不语的十二哥,和胤祥一对眼儿,捏着嗓子道:“儿啊,你可省点儿心吧。” 胤祹听着这句经典,再也绷不住脸了,笑骂道:“滚你个猴崽子,连哥哥都敢打趣儿!” 打这次起胤祹再侍疾的时候就打起精神,也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倒是把在京里头的那些他自诩的“娘们唧唧”的愁肠百结都抛之脑后,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再从心底翻腾出来闹心一下,这日子过的倒是顺遂,康熙病愈后一次行围中还拔了个头筹,得了不少赏赐。 只是京里头的有两位的日子过的就不怎么样了。 胤禟收到底下人的传信儿,气的摔了一套常把玩的琉璃茶盏,又在南边开了几家铺子。 而整个雍亲王府都弥漫着一股阴郁的味道,奴才丫头个个都踮着脚尖走路,后院的的女人也不再为皇上刚赏赐的园子争抢了,因为这个府里头的主子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冷,这都到了六月了,她们却觉得今年的夏天比往年都凉快。 苏培盛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心中不住的哀叹,也不知道俩主子是怎么了,自打十二爷走了就这样了,那往来的信也跟这身上的衣服一样越来越薄,只苦了自己天天在主子边上冻得打哆嗦。 只是主子只要得了空便还是要去园子里头转悠,苏培盛想起早些年听到十二爷说的那些话,在看看自己主子,直想喊出来,您二位这都是何必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便是十三的妹妹难产了,,是略过呢还是一笔带过呢,,,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1明68明悟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六十七章明悟 六月的草原牧草青青,胤祹从马上跳下来一头扎进那片郁郁葱葱半人高的草丛里,晨曦中草尖上的露珠折射出五光十色的虹光跳跃着蹭了他满头满脸,那丝丝凉爽让胤祹有些烦闷的心清爽了不少。 胤祹透过草隙看着挂着草尖上颤巍巍不肯掉落的露珠,突然觉得它的处境有点和自己相似,当日上中天的时候,便是它再如何的顽强,也会变成水汽化为无形,了无踪迹。 那,待到他登基为帝的时候,还会是自己的他吗? 想起那个糟心的梦,胤祹刚刚转晴的心情又有些烦躁。他身处皇宫大内,怎么不明白那把椅子的诱惑有多大?同那人朝夕相处多年,怎么不明白那个人这几年对那个位置日益明显的志在必得?虽然他没有同自己明言什么,可是胤祹知道他一定有些自己的势力,便是小了他们好几岁的十四都有自己的势力,总喜欢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他,怎么会一丝准备都没有?他是喜欢谋定而后动的…… 想到康熙的那一宫的女人,胤祹恨恨的抓了一把草,那人若是登基,便不是年妃的问题了,就是,就是他不碰她们,当成花瓶看也是碍眼的! 胤祹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再醒的时候他是被冻醒的。 刚睁开眼的时候胤祹还是有些迷糊,喊了声小六子,半响没人应答。待他擦了一把脸,上面的湿冷才让他清醒了些。 四周的草将他淹没,胤祹坐起来,低头看看自己半湿的衣服,自嘲的摇摇头,自己这是发的哪门子风,前后两世加起来都好几十的人了,怎么今天也中二了一把?因为一个梦? 唉,赶紧回去吧,那边说不定早乱起来了。 只是当胤祹一动,又有水滴落到他头上脸上,被眯了眼的胤祹又擦了一把脸。 手背上的凉意让他擦脸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他猛地抬头,看着眼前草尖上的水珠,饱满,剔透,流光溢彩,仿若一颗颗绝世彩钻在自己眼前展示着自己的身姿…… 胤祹看的有些痴痴的,眼角眉梢的温柔慢慢的化成嘴角的笑意,那笑意越积越多,最后仿佛不能承载一样的从唇缝中泄出,越来越大…… 于是当十三、十六他们找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往日里风度翩翩的十二哥,跟个泥猴子一样仰天大笑。 于是一堆人都石化了…… 胤祹回神的时候,满脑子回荡的还是“便是同露珠一样聚散无形,可是只要自己那份心意还在,既然有了第一次,难道还怕再来一次?” 于是等人们好容易解除石化,又被十二贝子那一脸的斗志昂扬雷的外焦里嫩了。 等胤祹回去沐浴梳洗一番,回到厅内便看到十三和十六那两双满是求知欲的眼睛,胤祹觉得自己的好心情被打了折扣。 “咳咳,嗯。”胤祹有些尴尬,正好看到端着姜汤、米粥的贾六进来,赶忙接过来,闷头干了起来。 正当他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的时候,康熙那边来人了。 等哥仨儿一起过去的时候,便发现书房中的气氛一扫几天前的沉闷,阴郁,有那么点君臣皆欢的感觉。 却原来是山东巡抚蒋陈锡进的折子,说是东省雨泽充足,秋成丰稔瑞谷一茎双穗,一茎三穗者所在多有,更有一茎十穗者史册亦不多见。此皆我皇上德被万方、至诚感应、实为盛世嘉祥。 这样的“好声音”在这个月来说让从康熙到底下的臣子一直以来紧绷着的精神稍稍放松了一些,脸上自然也就带了出来。 然后早上看露珠突然就想明白了的胤祹晚上又做梦了,他梦到了他和他隔着一大片金黄的稻子两两相望……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我狗血了,,,,,,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169一百六十八章9 殁(上)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六十八章殁(上) 一连几日都是晴天,加上前日的折子,康熙一高兴,就带着太子还有几个小的到围场散心去了。又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前日里派往和硕温恪公主那边的太医传信来说公主的日子就在这几日了,康熙心里一高兴竟是亲自上场,猎了一头鹿回来。 主子兴致来了,奴才们也不敢多嘴,于是等回营地的时候便不早了。康熙大手一挥,一行人晚上便在那边宿营。 倒是康熙得了头筹也不忘记行宫这边胤祉、胤佑、胤禩还有胤祹四个儿子,着人快马送来赏赐的鹿血、鹿肉。 胤祹倒是颇喜欢这个,说来还有一段让他回味无穷的粉红色回忆。笑眯眯的谢了恩,胤祹回头就吩咐人置办了锅子,又让人做了血豆腐,他一点没因为天气闷热而坏了兴致。 只是吃的时候想起前世里那会儿,坐在空调下边吃火锅的那爽利劲儿有些感叹。 不过就算是一个人,胤祹也吃的自得其乐,待吃的满头大汗之后又冲了个凉,便溜达着去园子里消食儿。 刚出来盏茶时候,天公不作美,起风了,胤祹因心中有些燥热便也没打算回去,坐在凉亭里瞅着一树火红娇艳的石榴花发呆。 贾六看着天色,又看看自己主子神游天外的模样儿,估摸着主子这幅模样儿一准儿在想京里头那位。他是不想去扰了主子的兴致,只是看着天色又有些着急,这要是待会儿下雨淋着了,回头让那位爷知道了,吃挂落定是落不下自己的。奈何十三爷随驾去了,也没个人能劝的住主子,于是贾六只能踮着脚尖走来走去的瞅着天。 胤禩寻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主仆二人,一坐一站,一静一动,虽是有些不合时宜,可嘴角儿还是止不住的弯了一下,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有些……可爱? 只是想到他方才知道的信儿,蹙了蹙眉。十二一向同十三交好,若是知道了,十二也是会……会难过的吧? 这念头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胤禩手握着腰间荷包里的硬物拾阶而上。 贾六先看到了八贝勒,利落的下跪请安。 胤祹听到响动回头便看到他八哥立在那里,风吹花落,衣摆翻飞,颇有些逍遥尘世之外的怡然独立的“仙姿”,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日后雍正登基后还做出如此不智之事呢? 不过这些也就是一年而过,回神后胤祹立马面带尴尬的行礼,却被托住,有些温凉的手让他想起那人偏凉的体质。 “十二弟倒是让八哥好找。”胤禩看着他自然收回的手,也自然的放开。 胤祹有些奇怪,不过不待他问出口便听到胤禩颇凝重的道:“温恪公主那边刚传来消息,公主从今晨便入了产房”,胤禩看着胤祹陡然沉下的脸色,心道一声果然如此,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才道:“看霍桂芳他们几个传来的信说怕是不好,温恪已经厥过去几次了,怕是……” 胤禩没有再说下去,胤祹明白他未尽的话的意思。 原来是温恪吗?那十三那边…… 胤祹有些不敢想,十三前日里还说自己要做舅舅了…… 两人匆匆去了议事厅,成亲王胤祉还有多罗郡王胤佑已经在里边了。 胤禩跟胤祹见了礼,便听胤祉道:“七弟、八弟、十二弟,温恪妹妹的事情想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本王受命皇阿玛暂代掌管这边的一应事物,着实走不开,不知?” 胤祹见他这个时候还如此拿乔,不过也明白,康熙大概是真喜欢温恪的,当年不光把她留到二十岁,连送嫁都是亲自来的,想来去送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消息的事情,他这个一向最会趋利避害的三哥是不会做的,不过想到十三,十二起身拱手道:“三哥,几位哥哥,十二最小,便让十二去皇阿玛那边吧。” 胤禩看着十二焦急的神色,搭在扶手上的手一紧,他不能去,皇阿玛带着自己却是不喜见到自己的,十二…… 胤佑看着他坐在上首目露满意之色的三哥,又看看不动如山的老八,还有立在当中的十二,目光落在自己的脚上,刚想离开座椅的屁股又落了回去,只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胤祹一路快马加鞭,好在风虽是挺大,雨却是没有下来。等他一路进了康熙的营帐,把胤祉的折子呈上之后才稍稍喘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喘匀,便听上边杯盏跌落的声音和梁九宫急切的“皇上!” 抬头便见康熙跌坐在榻上,面色苍白,执着奏折的手微微的抖着。 胤祹看着这样的康熙,前几日他病中的模样儿又浮现在眼前,膝行几步,劝道:“皇阿玛,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又有皇阿玛照拂,定会平安产子的。” 康熙并没有听出十二话里隐含的意思,不过脸色好看了一些,但眼中的忧心并没有丝毫稍减,以他这些年经历的,自己的皇后,保成他母妃那时候毫无血色的脸在他眼前不停的晃动…… 胤礽正巧在胤祥那里,正好撞见一身尘土进来报信的贾六,坐不住的两人刚进了御帐内,便看到摇摇欲坠的康熙。 胤祹看着抢上前扶住康熙的二哥,便暗自往后退了几步,与十三并排,暗中攥住十三满是汗湿的手,用力捏了捏。 十三目露感激的看了眼十二,给康熙叩了一个头,道:“皇阿玛,请允儿臣前往臣妹处……探望。” 康熙想说他胡闹,可是看着那孩子含泪的眼睛,有些心软,若是温恪真的去了……为了大清江山,怕是还要…… “准奏!” “皇阿玛,儿臣请求同十三弟同往,请皇阿玛恩准。” “准!” 胤礽看着十二、十三快步退出去,便挥手让人都出去,看着盯着琉璃灯的皇阿玛胤礽心如刀绞,他这个时候是多么想光明正大的将人拥入怀里安抚,可是他不能,他是父,他是子,他是君,他是臣,他……不能,不能人他失望,不能让他一世明君蒙尘…… 于是他只能这么看着,其实若是能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也是好的,就只怕他那些个弟弟们连这点奢望都不满足他呀……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170一百六十九章0 殁(下) 一秒记住【三↑四↑中↑文↑网www.34zw.cc】,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百六十九章殁(下) 草原上的昼夜温差极大,傍晚的风即使是六月里也是凉的,胤祹看着从康熙行辕出来,便一路闷头赶路的十三,虽是有心相劝,奈何话到了嘴边儿,便怎么也吐不出来,许是想到温恪这次可能迈不过这道坎儿,亦或是,风太大,即使说了也会被吹散了…… 于是本就极擅骑术的十三,又骑了一匹万中无一的宝马急驰在草原上,十二在后边紧紧跟着,只是苦了后边的侍卫,只能死命的追赶。 胤祥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平日里他最是尊敬的十二哥了,满脑子里都是他额娘临走前的嘱托,妹妹温恪打小儿便乖巧懂事,刚学针线那会儿便送了自己一个荷包,即使皇阿玛有那么多的女儿,可是他最疼的还是温恪,连出嫁能得皇阿玛亲自相送的也只温恪这一个女儿…… 可是,这样好的温恪为什么会……胤祥有些逃避去想这个问题。 灰突突的天空越发的暗淡无光,可是风却越刮越大,像是什么动物在嘶吼,做最后的挣扎,牧草被风吹的极低,剧烈的涌动着…… 当胤祹、胤祥一行人赶到的时候,最后一抹亮光消失在天边。 一路上被迎进公主府,胤祥一路踢开了几个不开眼上前罗哩罗嗦的奴才,在产房的外间看到被派来的太医霍桂芳、戴君选。 “奴才给十二贝子,十三皇子请安。” “安个屁!”“十三!” 胤祹将十三按坐在椅子中,抬手扶起两个太医,“快请起,温恪还要有劳两位太医,十三心忧舍妹,方才的事还望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霍桂芳、戴君选两人相视一眼,各自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两位爷也不打声招呼就这么闯了进来,差点儿没把自己个儿的魂儿吓没了,这前脚儿才刚传过消息去,后脚儿这人就到跟前儿了,公主倒是有两个好哥哥,奈何生在皇家。 两个太医都是太医院里的妇科圣手,具是明白公主如今的情况,保孩子还有可能留下两个小生命,若是保大人,怕就是一尸三命了,只是这话他们说不敢说的。宫里头的阴暗伎俩他们看的太多了。 想归想,十二贝子给了他们这样大的脸面,他们却是不敢收下,连忙跪下道:“奴才不敢,具是奴才们无能,劳公主受苦,劳主子爷奔波。” 胤祹看着十三越来月难堪的脸色,也不在做这些个表面文章,直接道:“还请问温恪如今怎么样?” 霍桂芳看了一眼戴君选,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再讲那些漂亮的话,直接道:“腹中胎儿太大,公主身量偏于娇小,体力有些跟不上,骨缝却是开的慢了些。” 这时候产房里传出一声女子的嘶叫,声音不大却是让外间的这几人感受到了其中蕴涵的痛苦。 “你们用药了吗?便让妹妹这么痛着吗?” 胤祹听着十三压着嗓子,从齿逢中挤出的话,拍了拍他攥着扶手的手背。 “回十三爷的话,已经用药了。” “额驸呢?”胤祹看十三恨不得吃了两位太医,巡视了屋里,有些奇怪,却是是想转移下十三的注意力。 “在产房中。” 胤祹还有压抑着自己情绪的十三都是一呆。 这个年代讲究出嫁从夫,产房又是不怎么吉利的地方,极少有男人肯屈尊降贵进产房的,便是公主之尊,也不能否认这条古训。 温恪倒是有个疼她的丈夫。二人均是如此想。 等待是让人心焦烦躁的,更不用所让他们等的是他们亲近的小妹。 外面狂风大作,吹的窗棂吱呀作响,也把等的人们的心都吹乱了。 胤祹看着黑沉沉的夜,不由的就想起了那年他和胤禛跪在大殿的情形,那时候皇贵妃刚去,胤禛眼中黑漆漆的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就想胤祥现在的表情一样,温恪,挺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胤祹觉得自己半边身子已经麻木了…… “哇哇”“啊啊”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声啼哭响起。 连着两声婴儿的哭声让已经等的麻木的人们脸上一点点有了表情,胤祹动了动,慢慢的呼出一口浊气。看着停驻在眼前不再走来走去的十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恭喜你做舅舅了。” “给两位爷请安,公主平安诞下两位小格格。”抱着孩子的嬷嬷道。 两位太医给刚出生的孩子诊了脉也道了喜,便进去给公主请脉去了。 胤祥看着裹着红绫的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有些不知所措,他记得他的孩子刚出来的时候都是红彤彤的一团儿,丑的很,妹妹生的却是这样好看。 胤祹看着十三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得意,心中酸痛,孩子长开了,母亲受的苦越多,只是自己记错了还是自己这只蝴蝶煽动了这段历史? “咔嚓!轰轰轰!” 一连几声炸雷响在耳边,胤祹有些心悸,看着胤祥有些发白的脸,想着太医进去这么久却没有出来,这心中的感觉愈发的不好了。 就在胤祹不停的向满天神佛祷告的时候,便听到产房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却又拼尽全力的喊声,“温恪!” 胤祹看着胤祥刚才那一脸的得意被不带一丝血色的惨白取代,慌里慌张的一头闯了进去,他却是不能这样做,只能看着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一道道汤药端进去,听着屋顶上往日里颇有一番乐趣的雨打青瓦的声音,风吹打着窗外花树的声音,如今都变成一种煎熬,胤祹昂起头来,尽量的不让自己的泪落下来。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等到十三红着眼眶,泪流满面的站在自己面前,将一个荷包递给自己的时候,看着那熟悉的针脚,那早就盛满眼眶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生孩子是个苦差事啊,,,,,,,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mht.la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171章 年羹尧的崛起(上) 一百七十章年羹尧的崛起 草原的气候多变,前一刻可以风和日丽,转迅间便能飞沙走石,狂风大作。 胤祹一连半月忙的脚不沾地,今日康熙才下旨明发温恪薨了的消息。 胤祹从康熙那边回来也不回自己的住处,直接就往十三的院子去了。 胤祹不知道那日回来之后,十三闯进康熙的寝宫说了什么,只知道从那日起除了今日温恪入葬被允许出来,基本被变相的圈禁了。 但是又不禁其他人进去探视,只是限制了十三的自由。胤祹也从言语中隐晦的问过,但是十三都避而不答。 胤祹事后曾猜测过可能是温恪之死有疑点,但是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他没有足够的人力去查这件事,只是给胤禛送去消息,他知道若是有什么,他会倾力去查的。 两人的院子离得进,胤祹不过多走几步路。 “请十二爷安,您可来了。”成方觉得他都快哭了。 “起吧,你家主子又在喝酒?”胤祹看他模样儿不由发问。 成方苦着脸想,若是那样还好了,起码这种状态都持续半月了,嘴上连忙道:“回爷话,主子今儿没喝酒,主子他” 胤祹看着成方憋不出来样子,正要问却发现他不用问了,因为他也傻眼儿。 谁能告诉他那个披头散发,嘴里念念有词跟个跳大神似的的人是谁? 成方觉得自己平衡了,自己爷的行为却是是不正常的,没看见十二爷都傻……咳咳,吓住了吗? 胤祹搞不明白十三在干嘛,但是他多留了个心眼儿,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顺着他的意思,惊讶的喊道:“十三弟!你这是……” 胤祥本来就是掐着时辰来的这一出,但是看到他十二哥脸上的表情,动作还是有那么一下下的停顿。 就这样胤祹几个人在边上呆看着。 过了约么一刻钟,胤祥终于停了下来。 胤祹迫不及待的拽着他进了屋。 “十三弟,你这是做什么?别忘了皇阿玛本来就禁了你的足了,难不成你还想再赚顿鞭子?” 胤祥捏捏眉心,半垂着眼帘,遮住了眸子中的复杂,半响才道“十二哥,我只是送送温恪。” 胤祹定定的看着十三,好一会儿才微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你这些日子的作为想来你四哥也收到了。” 说完也不管十三怎么想,转身便回去了,让成方提心吊胆了好几日,不知道自己爷又出了什么状况,让十二爷连饭都不吃就走了。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十三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天天跟睡不醒一样,除了康熙亲自给温恪篆刻碑文,他去谢恩,其余时间便在自己院子里醉生梦死。 康熙是四月底出来的,等再回京的时候已经是桂花飘香了。 让胤祹心里很不爽的是康熙回来下的头一道旨意就是将内阁学士年羹尧外放四川巡抚。连带着他和胤禛的再相逢都不能让他兴奋起来,他有预感,年羹尧的崛起也许就预示了他的妹妹即将成为胤禛后院女人的一员。 第172章 番外 木马引发的吃醋事件 番外木马引发的吃醋事件 据胤祹观察,目前胤禛最喜欢的孩子就是历史上的那位大大有名的乾隆皇帝。 后世关于他的传说堪比他爷爷康熙。风流好色,好大喜功,不辨忠奸,咳咳反正,他后期都快赶超昏君的形象深入人心,再一部什么燕子的搞的他都变成把祖宗礼法都弃之不顾的无脑皇帝的形象,总之,胤祹对着这个小萝卜头开始是有些不怎么感冒的。 胤禛那么一个观察入微的人,自是明白胤祹的每次听自己提起小四儿眼中一闪而过的不以为然,只是他每次见到弘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儿就不由自主的想起胤祹小时候,虽说模样儿上不及胤祹小时候讨喜,不过那做派上真真是像极了胤祹小时候,活脱脱一个模子出来的。 于是胤祹有次趁着两人温存的时候开始“逼问”。 “四哥,你偏心啊,前几日我看到弘昼眼巴巴的看着弘历的木马啊,那小眼神儿,啧啧,真是可怜啊。” 胤禛感受着体内的物事,一下下的蠕动着,不出不进的让人痒痒,在看看眼前那张一开一合的嘴,觉得自己有点冤,他哪只眼看出小五眼巴巴的可怜样儿了? 再说小五还不会坐呢,你让他趴在那木马上? 不过这几年胤祹的脾气见长,自己也确实有些心虚,想了想便开口了:“你不觉得小四儿比之其他孩子要早慧吗?” 感受着那东西停住了,胤禛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继续道:“小四儿打小儿便省心,他的奶嬷嬷来回禀过,他从小便不哭闹,便是饿了尿了,也会提前哼唧几声,宫里头的老嬷嬷们都说‘三翻六坐八会爬’,可是小四儿应是比别人早上月余,跟你小时候唔,嗯” 胤禛被突入起来的动作扰的轻哼出声,看着胤祹眼底的“醋意”散开,便不再开口,抓紧池边的台阶,防止自己滑入水中。 只是思想却不能集中在眼前这事儿上了。 看着眼前有些发红的眼睛,胤禛不止一次的怀念起当年的那个总会粘着他,会糯糯软软的喊他四哥的小包子。 当同龄的小包子还不会爬的时候,小十二已经开始慢慢的学着站立,小心的扶着东西蹒跚学步了,都不用嬷嬷们教。小十二就无师自通的颤巍巍的迈出了他人生的第一步。 虽说也没少摔跟头,可是胤禛还是清楚的记得胤祹确实是个早慧的,如今每每看到小四儿,便会想起自己有些晦暗的儿时作为自己那道光亮的小十二,这让自己的心难免总会偏上那么一点儿。 每次看到他小大人一样不用嬷嬷抱着,摇摇晃晃的给自己和福晋请安的时候,看着他努力的抓稳小勺子尽量的往嘴里添饭的时候,看到他抓着笔稳稳当当的坐着描红的时候,胤禛的疲惫的心都会泛起像小时候被额娘冷落后抱着十二时温暖的感觉。 每每这时候,胤禛都有些后悔,没有早发现这个孩子的好,错过了那么多可以让他追忆的日子。 他再小点的时候,会不会像十二那会儿,见人就会裂开没有牙的嘴冲人傻乐?抱着他的时候会不会对着你的脸给糊上一堆口水?…… 胤祹看着又在神游天外的四哥,心中实在无语,这啥时候啊,被无视的也太彻底了吧?于是咱们十二爷觉得要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把“快、准、狠”贯彻到底,把男人天生的好体力物以致用,把他四哥的推拒当成情趣,等到他自己腰酸腿软的时候才罢休。 于是等两人起身的时候,大木桶里的水只剩了一小半都不到了,然后等第二日上朝的时候,雍亲王脸色很不好,虽说这都立夏了,天热了,可是这么一个人形冰块的威力实在太强悍,一下朝,四周的臣子都作鸟兽散。 当然胤祹这个罪魁祸首是跑不了的,禁那啥三个月也是他活该。 第174章 年糕来了 一百七十二章年糕来了 十月蟹肥桂花香,胤祹饱食一餐肥蟹,喝光了他四哥的桂花酿后,溜达到花园的藤椅上,餍足的享受着午后的日光浴。 雍亲王府的花园里正怒放着一簇簇的菊花,黄的、红的、白的,紫的,更有几盆绿菊、墨菊盛开在形状奇异的石景丛中,松柏清脆,菊香清逸,胤祹有些醉眼微醺的欣赏着他四哥的园子。 其实他四哥是有些龟毛的,前院的花园是他一手布置得。层层叠叠,曲径通幽,给人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而且色彩上比起后花园要壁垒分明的多,这一片种的是红色的花,便不会再有其他的颜色,又显得大气利落。 因此他第一次等上阁楼的时候,诡异的就有种在看世界地图的感觉。难道这就是王八之气外溢的表现? 物肖其主,便宜老爹赐的圆明园,他这四哥更是将这种风格发扬光大了,比如说梅园里真的只有梅花,竹园里真就只有各色竹子。 胤祹神游天外的时候,胤禛已经在那里看了许久。想着方才书房里小十二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心中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自己不知道十二是从哪里察觉的蛛丝马迹,许是自己面对他不经意流露出过什么,或者是自己那几次的暗示其实十二是明白了……或者真是心有灵犀,总之胤禛没有他以前多次设想过的他的这种心思真的被摊开来的忐忑,也许他的内心是期待有个人能和他并肩而立,一起攀爬的,而这个人目前只有十二,也只能是十二。 总之,十二没有明言什么,却是将滕州那边的生意给自己交了底,是暴利,又不与民争利,他很欣慰,只有十二说的出海的贸易他倒是没放在心上,那些化外之民手里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十二去费心的。 胤祹交了自己的“私房”,诡异的发现自己干劲越来越足,每日里绞尽脑汁的回想前世里有什么点子在这个世界能行的通的,将他从四哥手里抠来的人指使的是团团转,只是到底他不是那不世出的天才,记忆也不逆天,枪支火药什么的他是研制不出来了,不过一些经营管理的理念却是被他发扬了一番。 从康熙四十八年底,到康熙四十九年底,市面上开始慢慢的出现了物美价廉的各色肥皂,各色玻璃也出现在富贵人家的窗台,精致的妆镜也开始被京城里福晋、格格们列为必需之物,总之,十二现在就是负责给他的四哥囤钱。 十二的这番作为让人到晚年愈发患得患失呃康熙失望无奈之余诡异对十二却是越来越和善了,让同样“不务正业”,“满身铜臭”的胤禟一度的看到十二就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朝堂上的事儿拜他无所不知的四哥所赐,胤祹总算开窍了,只是这里面水太深,他就是明白了,才觉得这些古人的脑子忒复杂,说一句话里边七拐八绕的不知道几个意思,一道折子又不知道会引发出什么血案来。 比如四十八年,户部尚书张鹏翮,学士噶敏图往江南主持审理江西总督噶礼参江苏布政使宜思恭一案到了四十九年因此案牵扯出的江南亏空案让一众朝臣有些灰头土脸。 胤祹是知道历史上有这么一出的,因和曹颙颇有些缘分,便也早早的或明或暗的说了一些,奈何这窟窿太大,就是自己明里暗里的帮衬了不少,这亏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全补起来的。 再说了,若真的倾家荡产的把这亏空都还了,这曹家也就不用在江南立足了。 这家人,或许以后还有大用,好在曹寅宝刀未老,一道请罪折子,让康熙看完亦是自责不已,对这个奶兄弟自是大笔一挥,放过。 最后这案子就于准、宜思恭赔十六万,其余将俸工抵补至康熙五十三年;大炮灰苏州知府陈鹏年革任、充发黑龙江;自康熙五十年开始,普免天下钱粮,三年而遍。直隶、奉天、浙江、福建、广东、广西、四川、云南、贵州九省地丁钱粮,察明全免截住。 胤祹有些腹诽他便宜老爹那龙皮是相当的厚啊,这些钱可都是下边的奴才为了讨好您老人家才花费出去的,不管是真花假花到底用在什么地方了,反正若是您老人家安分点,这些人可就没有正当的由头了。 唉,还是怕死吧,前世电视上的白龙鱼服什么的也只能是话本小说里才存在了。 不过张鹏翮如今真的是入了自己那冷面四哥的眼了,这人当真是长袖善舞的能臣。 俩人同在一个衙门,他那好四哥白日里同人同进同出,要不是顾忌这敏感时候被人扣个结党的帽子,怕是都想和他抵足而眠,彻夜长谈了,为此胤祹心底暗暗吃味不已。 除此之外,胤祹对这个长的蛮顺眼的美中年还是很佩服的。手段有,能力有,主要的就是良心大大的有。不过他抛去了那点不可见人的小心思,不去阻挠这未来的君臣二人组最大的原因是怕他四哥累着,再来个英年早逝让他守寡去吗? 所以他觉得像这样有能力的人还是越多越好,他四哥将来就能轻松些。君不见人家明朝出了那么多的能臣干将,那几任皇帝当的那叫一个潇洒自在吗? 只是人吧不可能总是顺心顺意的,你商场得意了,情场上就给你添点小堵。 这不秀女们齐聚后宫,胤祹又开始化身文艺小青年,就差见花落泪,咬个小手绢了。 小年糕来了…… 第175章 倒霉的年糕和乾隆他妈 倒霉的年糕和乾隆他妈 春寒料峭,雍亲王府的花园里背阴处依旧有些去年的还未化尽的残雪,除了常绿的植被,未落的残梅,整个园子里便只有含苞待放的迎春,在这依旧透骨的春风里招摇…… 胤祹趁着人多,躲进园子来借酒浇愁了,方才憋了一肚子气又不能发作,于是他骨子里的文艺小青年做派又发作了,拎了一个酒壶,靠在柱子上,瞅着那枝头要落不落的梅花,自怨自艾起来,他觉得自己就是那残梅,快过气了; 再看看那假山上那蜿蜒攀爬的娇嫩的,鹅黄的迎春花骨朵儿,就跟那年羹尧的妹妹年侧福晋一样,本就是二八年华含苞待放的年纪,又生就一副这个年代的男人最偏爱的娇小玲珑…… 胤祹觉得他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儿,一边是美娇娥,一边是被比自己小的弟弟压在下边,怎么想怎么都是选自己吃亏了…… 他全然忘了这半年他给自己做的种种建设了,也忘了自己前天晚上才把他四哥正过来反过来的烙了一晚上的烧饼…… 雍亲王府却是从大门口就洋溢着喜气,以因为这座府邸的后院今日又将添一位女主子。 四爷大喜的日子,胤祹作为从小到大就是雍亲王的铁杆兄弟,自然不好缺席。 但是看着自己的爱人跟别人成亲,他还是做不到不露一丝马脚,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前厅里胤禛借着给太子敬酒的功夫扫视了一圈,没见着小十二,微微皱了下眉,心里嗖的一下,不是很疼,但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看了不远处的十三,回头跟苏培盛耳语几声便,又朝着其他人走去,今天他只是做样子,但也得做全。 十三刚才就没见着十二哥,这会儿四哥发话了自然立马找个借口,拎着一壶酒就出来了。 多年的兄弟,一想就知道能在哪里找到他,果不其然,园子里亭子里依坐在柱子边的可不就是胤祹? 等近前了才发现虽然人有些落寞,倒也没委屈了自己,屁股地下垫着大氅呢。 “我说十二哥,回头让皇阿玛看到他赐下的狐裘让你这么糟蹋,嘿嘿” 胤祹心中一动,但他表现的就跟没听到一样,连眼皮都没抬,依旧盯着不远处的迎春花。 胤祥摸摸额头,有些无奈的挨着胤祹坐下,想了想道:“方才大家都在说四哥好事成双呢”,胤祥看他依旧不搭理自己,想了想反正早晚知道,继续说:“刚我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小丫头来报说是后院的一个格格晕倒了,太医去看了”,胤祥看着他十二哥捏着酒壶的手绷紧了,停顿了下,吐出后半截话“诊出是喜脉,已有三月有余。” 胤祹心中有些茫然,又有种果然如此、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这复杂难辨的感觉把他自己也搞糊涂了。 许是早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就像他早就知道有个小年糕会是他后院的一员,就想他早知道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就是后世大大有名的乾隆皇帝,就像他知道那人要想登上帝位,他如今的子息是绝无可能的,他必定还要再……努力? 想到这里他忽的就笑了出来,这条路可是自己选的呐…… 胤祥看着笑着和自己碰酒壶的十二哥,有些发懵,这位哥哥不会是气傻了吧? 他们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不会在意的是,后院里有几个女人也处于人仰马翻的状态。 福晋挥手让人把那个报信的小丫头关了起来,今儿是爷的好日子不能冲撞了,安抚了年侧福晋,又跑去动了胎气的格格那边探视,毕竟,那是爷的骨肉,如今爷子息单薄,自己这个主母也被人诟病。所以她便是心如刀割,还得把这个后院打理好,爷有爷的大事要做。 当然比起福晋,另两个气的要死的就是今日的女主角,还有另一个就是不知道遭了谁陷害晕倒的乾隆他娘了。 最后有倒霉的自然还有幸灾乐祸的,最高兴的当然是那个下黑手的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四哥你还能再别扭点吗? 一百七十四章四哥,你还能再别扭点吗, 康熙五十年正月二十四,上谕皇太子胤礽、皇四子和硕雍亲王胤禛、皇五子和硕恒亲王胤祺、皇八子多罗贝勒胤禩、皇十四子固山贝子胤禵、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随驾巡视通州河堤。自畅春园启行。 胤祹看着旌旗摇动中,那人坐在高头大马上渐行渐远,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 拢了拢袖口,胤禛跟在老九、老十后边慢悠悠的往回走,睫毛垂下,整个人看着越发的温润无害,让跟在后头的臣僚愈发的放松起来。 有想攀交情的便快行几步,却是被一声“十二哥”给搅了。 “嗯,”胤祹脚下也不停,斜睨一眼肩头的爪子,继续慢吞吞的问道,“有事?” 胤祥给他噎得不轻,看着前边回过头来,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俩的十哥,搭在他十二哥身上的那只手僵了僵,便自以为很自然的抽了回来。 “瞧十二哥说的,这不是快响午了,弟弟下边的人昨儿孝敬了些羊羔肉,今儿天寒地冻的正适合涮锅子,十二哥,赏个脸?” 胤祹这下停下脚步,盯着笑的灿烂的十三看了一会儿,慢吞吞的“嗯”了一声。 胤祥看着如入垂暮之年走法的十二哥,觉得四哥交代的任务正的不适合他这样的人来干啊。 胤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按说他该想的都想开了,也明白他再怎么也抛不开前世的烙印,同样,他也不能要求这个世界的人能跟他有着一样的三观,他还不想改朝换代,也没那个心力。 奈何心里没什么怨愤,但同样也没什么动力,去年还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如今却是一股脑的交给从滕州回来的黎文彧和林静(还记得江南那座青楼里十二救出的那一对兄弟不?这个是弟弟,花名不好再用,起名无能就这个先凑合了)了。 几个兄弟出了畅春园便各自上了马车,胤祹窝在十三马车里,手指特有节奏感的扣着小檀木桌。 胤祥听着这节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越听越不好,感觉心跳都跟着他十二哥的手指头了。 “咳咳,十二哥?” 胤祹无知无觉的继续扣着桌子,挑起眼皮看着欲言又止的十三,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见他吱声,便把好容易支起的眼皮放了下去。 胤祥眨巴眨巴眼,觉得他还是闭嘴的好。 俩人保持着这种节奏进了十三的园子,一路上的奴才们也都有些发懵,这是出什么大事了,自己主子和十二爷怎么都拉着一张脸? 等进了屋,看着自己福晋,胤祥觉得自己活了。他从没觉得自己福晋这么可爱过! 不过等锅子里飘起羊肉的鲜香,他福晋一句话又把他拍进了刑部大牢。 “今儿早上,四嫂遣人来说,耿格格也有了身子,四哥子息不丰,这倒是个好消息,这是四嫂一起让人送来的好酒,你们哥俩儿都尝尝,就当替四哥贺喜了。哦,四嫂还说了,也往十二哥府上送了两坛子。” 胤祥看着自己十二哥抿着的唇,赶紧接过话来,让自家福晋赶紧出去,严明自己要和他十二哥不醉不归。 胤祥送走福晋,看着一杯接一杯喝的十二哥,有些头疼,他隐约有些猜测,可是他对这种感情不能感同身受。看来自己这“多陪陪你十二哥”的任务完成的不咋地。 等到胤祹喝的晕乎乎的回到自己府上,迷迷蹬蹬的听贾六说有四爷府上送的东西,然后胡搅蛮缠的非要自己抱着,嘴里咕哝着谁也听不清的话,最后……抓着一盒子歪在书房的软塌上睡着了。 贾六和卢冰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腮膀子疼,那么一个菱角分明的木头盒子,怎么自己爷死不撒手,还睡的忒香呢? 相比胤祹府上的安稳,此时的雍亲王府后院却是不怎么平静的。 “福晋,那小丫头只咬死了自己是没留神儿,慌了手脚,没人指使她。” 刘嬷嬷看着一言不发的主子,又道:天下间哪有那么巧的事儿?这分明就是李氏不满这年氏一进门就和她一样的位分,要打压这新来的侧福晋罢了。 那拉氏慢慢的摘下护甲,按了按额头,心道:这小丫头虽是李氏院子里的三等洒扫丫头,可不一定就是她指使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却是又查不出来。钮祜禄氏?那也太明显了;或者说是耿氏? 想不通的那拉氏索性也不想了,左右出不了什么大事,摆摆手道:“嬷嬷让人把那丫头送到庄子上吧,让人看着,等爷回来再说吧。” 刘嬷嬷抬头瞄了一眼主子,又道:“那两位格格?” 那拉氏看了眼小心翼翼瞄着自己的嬷嬷,失笑道:“库房里的燕窝、银耳紧着她们用吧,爷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 嬷嬷心中替自己主子不值,脸上自然带了出来。 那拉氏见了除了心下慰贴,不由的又多说了几句:“嬷嬷不要多想,我没觉得委屈,左右这事儿爷跟我提了,等孩子出来若是男孩便都养在我这边。” 何况这后院就是添再多的孩子,爷的心也不在这里,包括前日里人比花娇的那位。那拉氏在心里如是想到。 挥手让嬷嬷下去,就寝前她想着自己整日里窝在后宅陪着这些女人勾心斗角,忽然就对今儿送去十二弟府上的东西好奇的很。 而被好多人惦记了一晚上的十二,在做了一宿悲春伤秋,求而不得的噩梦,醒来后觉得头疼、脸疼、胳膊疼,除了后面,哪哪都疼的胤祹,在打开自己抱了一晚上的盒子,看着从窗棂间透过的阳光打在手里的物事上,觉得自己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了,他脸疼的很! 手心里躺着的是一根晶莹剔透的、温润如玉的、内里中空的角一先一生! 胤祹觉得自己被自己糊了一脸雪,心中有个小人在狂喊:四哥!你还能再别扭点吗!!??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章纯属是在为四四翻案的,那个年代,那个背景下,要登基的四四必须得把乾隆整出来啊!! 第177章 元旦番外 (半章 ) 元旦番外 胤祹瞅着手中选材上乘,做工精良的物事,觉得自己宿醉好傻, 本来坐起来的某人,又仰躺在软软的被褥中,和着被面丝滑的触觉,胤祹觉得手中的温润都变的火热起来。 他敢肯定这东西肯定是他四哥“深思熟虑”之后,亲手放进盒子里的。 这么想着那人紧抿的薄唇,纠结的眼神,胤祹觉得从头发丝到脚后跟一阵酥麻,然后都化成一波波的快感冲击着他本就不甚清明的神志…… 等他从飘飘欲仙中回神,感觉着身下的湿滑粘腻,老脸难得的有些发热。(www.34zw.cc 三↑四↑中↑文↑网) 然后接下里的几天里,贾六发现自己家主子走路感觉都像在飘,光自己得的赏赐都快赶上平日里一个月的了。 虽然胤祹有一肚子的话想跟那人说道说道,奈何随驾自由度有限,何况太子随驾的时候脸色有些憔悴,这太子不高兴了,康熙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就是了,自己还是不要给他四哥添乱了。 于是等到胤禛刚随驾回来,前脚从福晋那里出来,后脚就让十二给堵在书房了。 苏培盛和贾六相视无语,看着背着手溜达出去的高总管,默契的离着窗前十步站定了。 胤禛看着十二灼灼的眼神,瞄着桌子上的那个熟悉的盒子,一时间尴尬的手都没地方放了,只蹙着眉头借喝茶来遮掩一下。 胤祹瞅着他又抿起来的唇,垂下的眼睫,心里觉得有些热,该说点什么,不然自己万一忍不住大概又要白日喧淫了,遗憾的是四哥一直放不开。 “咳咳,四哥一路可都还顺利?听说二哥病了?” 胤禛听着他终于开口,也没提盒子的事情,握着杯子的手一顿,顺势放在桌子上,道:“都还好,皇阿玛还登岸行了约莫两里地,亲置仪器,定了方向,鼎以椿木”,看了眼十二又道:“你消息倒是灵通,太子染了风寒,太医说好好将养便没事了。” 胤祹看他眼神便解释到,那边前些日子开的茶楼最近还红火,传个信还是行。 胤祹往后靠进交椅里,瞄着胤禛有些不赞同的眼神,接着说:“不过是些不当紧的消息,放心,弟弟醒的的。” 胤禛见状刚要说些什么,瞄见桌子上的盒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于是想着自己回头问文彧便是。 第179章 四哥来了(半) 一百七十五章, 康熙五十年四月,康熙奉皇太后避暑塞外。命皇太子胤礽,皇五子和硕恒亲王胤祺、皇七子多罗淳郡王胤祐、皇八子多罗贝勒胤禩、皇十二子固山贝子胤祹、皇十四子固山贝子胤禵、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皇十七子胤礼随驾。 轮到胤祹护驾的时候,他看看塞外格外蓝的天不小心就脑洞大开了,自那次之后胤祹是食髓知味,他发现人的底线总是可以一步步的刷新的,便是如四哥这样的冷面王不也在自己软磨硬泡下半推半就的允了自己?想多了之后他就想捶地,他这是浪费了这么多年了啊啊啊啊~ 又瞅瞅前边金黄的撵车,胤祹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往年都是自己缠着,这便宜老爹才让自己随驾,这几年倒好,不用自己求爷爷告奶奶的,直接被点名了。 出来凉快下也好,可是皇阿玛,你怎么不点四哥的名啊?他可是最耐不得热的一个了! 胤祹心里的小人不断的捶地,翻滚,脸上却是一分也没表现出来,刚一转头看到对面的十四的时候,胤祹觉得自己瞬间被治愈了。 明里暗里这么些年,加上从滕州回来的那个妖孽,老十四的底让自己摸了十之二三是有了,那还不确定这倒霉孩子看着九哥就发神经,看着九哥和八哥一起就想抽风? 奈何那啥十四有意,老九无情,俩人的思维不再一个空间,看十四那张黑黑的脸就知道。(wwW.mht.la 无弹窗广告) 唉,还好有个比较,就当小别胜新婚,怎么说自己还两情相悦啊! 跟在十二身后的小十六,把自己的马往后又错开一个马身,十二哥笑的好可怕! 随驾的日子过的不咸不淡,一个月眨眼就过去了。 本来还可以和小十六去打打猎,过一把纵情山林的侠士生活,奈何自五月初六起康熙下了一道旨意,具体意思就是今年天旱,你们作为臣子的就不要光想着玩乐了,我茹素三天,你们看着办吧,大家一起来祈雨! 胤祹靠在凉亭中的石凳上,听着十六在絮叨,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康熙这几天老说要回京,若是没这些大学士相劝他也不能真回去的,这地方是清凉,可老爷子又不是单纯真来避暑的,虽说这几天为了祈雨清察刑狱、减免罪人,又训饬大小臣僚、竭诚斋戒、祈祷雨泽的做了不少,可是真相信这个的怕没几个吧。 反正胤祹自己是不信的。 不过让他傻眼的是祈雨了6天,尼玛真的下雨了,还一下3天! 看着窗户外的雨帘,胤祹觉得他整个人又不好了!这是巧合吧,是巧合吧! 五月中旬,胤祹还没从怎么就真的祈下雨来的事实中回神,就听京里来人,大学士张玉书病故,匆忙感到书房的胤祹看着康熙不再精光闪现的眼睛蓄满泪水,老人斑攀爬的脸上老泪潸然而下,连袖子里的手都在颤抖,他搞不清楚真是君臣相得还是......对死亡的恐惧...... 接连几天康熙的精神都不是很好,胤祹几次去请安都没见着皇帝的面,也只有太子能得见天颜。 就在胤祹还没觉得相不相信这雨不是巧合下的,天又旱了,于是康熙又下旨祈雨,然后真的又下雨了,下了两天,于是咱们的皇十二子又因为太无聊陷入了纠结中。 第180章 一百七十六章四阿哥来了 康熙五十年,多事之秋。 胤禛带着故去张玉书密折面见康熙,出来之后便往十二的住处行去。 年羹尧跟在后边,看着主子爷的脸色,越发小心翼翼的部发出响声。 虽是哀叹自己做了那个几方博弈的弃子,也默默安慰自己,起码还有做废棋的资质。 胤禛是不知道年羹尧怎么想的,只是许久不见十二,心中难免挂念,自己前阵子糟了池鱼之殃也是始料未及。 胤祹是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四哥只和他一墙之隔了,懒懒的趴在窗前发呆。 待到他隔着刚长出没多少新叶子的花树空隙中看到那张脸,还以为自己昨晚做的梦还没醒过来呢。 胤禛看着十二这么大的人了,做出还未睡醒揉眼睛的举动,一直绷着的脸和缓下来,连嘴角都微微勾起。 胤祹揉完眼睛发现真不是在做梦,疾步窜出去,刚想抱抱他四哥,还好眼看着后面还跟着年羹尧,便刹住脚步,先给胤禛作了个揖。 “自家兄弟,免了吧。”胤禛有些好笑,也知晓是年羹尧在此的缘故。 年羹尧如今也是官场的老油子了,忙给十二爷请了安便退下了。 待人都退下了,胤祹的一腔思念反倒是都平复下来了,亲自给胤禛倒了杯姜茶,看着他一口一口的抿着,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难得的静默并没有让两人尴尬,空气中却是慢慢的弥散出暧昧来。 胤禛让十二露骨的目光盯得背上一阵阵的酥麻,又抿了一口放下杯子道:“十二见长了呢。” 胤祹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话,却是笑了,收回目光,也不接话,转而道:“年羹尧的事儿算是揭过去了?” 胤禛手一顿,道:“本就没他什么事儿,皇阿玛是知道的,不过是下面闹得太不像话,太子他” “不止是太子的人,更何况那些人的做法也不见得是二哥授意的,不过是拉大旗罢了,更何况,这中间有几个哥哥插了几脚。”胤祹不等他说完便直接道。 他手上如今有一部分人是胤禛也不知道的,怕是康熙也不知道。好在他也没打算干嘛,总归是苏麻留给他的念想。 胤禛有些诧异,不过也不在意,十二总不会骗他。 两人把朝里的事儿顺了下,说道内阁的人手,胤禛道:“张相去了,李光地又病了,皇阿玛不得已又将致仕的陈相召了回来,只怕是那位如今心里叹自己倒霉呢。” 胤祹跟着笑了,不过他是挺喜欢那个老头的。 晚上,康熙的兄弟们一起陪着他吃了顿饭,便都散了。 胤祹回想方才二哥的眼神,心中苦笑,自己倒是想,可是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还是老实些的好。 这一老实,后边就彻底没了机会,等旱情一过,康熙便开始在草原上转悠开了,胤禛也不知道怎么得了他的眼,走哪儿带到哪里, 胤祹是恨的天天咬着后牙槽给康熙请安。 八月挂花开,不过草原上是没什么桂花的。 胤祹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咋的,起因是乾隆出生了,康熙还很高兴的给那个小屁孩赐名弘历。 当然,如今的胤祹总算是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了,他没立马攥着胤禛的领子质问他,当然,以前他也没这么干过。 到底受的教育不一样,他胳膊拗不过大腿,谁让自己就这样倒霉有了这么个坑爹的身份,看着这么个以后注定做了皇帝的人? 若是其他的人,单凭他的身份便可如愿以偿了。 康熙开始往回走,胤祹的心也慢慢的沉静下来,他知道,既然弘历出生了,那么弘昼也就这几个月的事儿了。 更何况江南那一个烂摊子,他也是在里面伸手了的,不知道黎洛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第181章 继续无题 一百七十七章继续无题 九月底康熙奉太后回到紫禁城,胤祹也见到了日后的乾隆帝。 满月了的孩子皮肤已经张开,粉嘟嘟的脸颊,乌溜溜的眼睛,很是讨人喜欢的长相。 只是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的,他觉得这孩子太过安静了。 胤祹瞄一眼孩子他爹,在他脸上并没有发现诸如“喜不自禁”、“得此子,大事可期”等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个孩子。 胤祹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俩月的纠结完全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也许自己永远学不来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婚姻,对于子嗣的那种任务式的态度,既然生了他你有什么权利不去爱他! 许是前世的那个软弱的自己从来没有消失过,这些年若不是有额娘,有苏麻,有四哥护着自己,自己也许早化成一抔尘土,消失在这尘世间了。 得亏自己手中掌握着那股谁都不知道的势力,那是利刃,自己拿他干嘛? 胤禛看着这个孩子不是不喜欢,也不是不重视,毕竟自己有意那个位子,为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他也必须要有孩子的。只是看着胤祹自从看见这个孩子便开始陷入沉默,他也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 他知道这个十二弟总是语出惊人,也喜欢琢磨西方的一些物事,也知道他并不想让自己再去碰别人,就算是这孩子的出生他并没有身体上的接触,是想着他出的精,但是总归是他的骨血,这点他不能否认。 就算以后,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做到像十二对他一样的,十二,在给四哥点时间,等天下太平,四哥便放下一切,陪你去看你说的那些天下美景。 两人都陷入沉思,便没发现方才还不吵不闹的孩子眼神发生的变化。 那种贪婪的眼神,满满的仰慕,思念,都不该出现在一个不足两个月的孩子眼中,但是没有人发现。 “爷,十二爷,该用膳了。”苏培盛低头弯腰轻声的提醒。 胤祹惊醒,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捏捏眉心,看了眼依旧神色淡然的胤禛,开口道:“四哥,那十二就先回去了,想必婉如也在等着臣弟。” 胤禛转了转扳指,“嗯,回去吧,苏培盛给你十二爷备车。” 胤祹心中正在打自己的板子,没注意到注视着自己背后的目光是如此的深沉,他满心的盘算着,怎么才能把宫里宫外的那些人手都挪到正地方去。 同样的,俩人也没注意,一个小婴儿的不同寻常,只有苏培盛心中感叹,不愧是主子的孩子,这一个时辰不哭不闹的。 从那天开始胤祹突然就勤快起来,每天在衙门里忙完还要回来看手头上的情报,他不是没想过把这势力交给四哥,可是有些秘密他知道必须是秘密,若是露出一点让康熙察觉这不再是秘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以这个身份活着,会不会让本来属于胤禛的皇位换人来坐,他不能冒险。 所以当弘昼出生,胤禛再次见到胤祹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十二弟瘦了好多,笑容底下是骗不了他的疲惫。 胤禛抚着腕上的沉香木珠串,有些无奈的喊道:“十二,有日子没坐下聊聊了,可愿到书房坐坐?” 胤祹听着那人低沉的声音,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自己貌似这阵子忙的忽视他四哥了? 前天自己从太子哪里出来还让四哥碰到,结果自己做了什么?胤祹想捂脸。 胤禛看着脸上挂着假笑,慢慢曾过来的十二,貌似自己想叉了?十二这怎么看都是一副心虚的模样儿。 俩人各怀心事的到了书房,苏培盛送上一壶热茶便退了出去,于是只余下一室幽静。 “嗯,这茶不错。”胤祹没话找话,这安静的气氛弄的他感觉屁股底下有针一样。 “那是十二弟今年春天送我的,嗯,还不错。”胤禛的心已经静下来,好像这些日子真的是自己搞错了,他也抿了一口茶,那茶香和沉香的香味混到一起,让他有些陶醉。 胤祹觉得自己蠢透了,这可不就是自己南边的茶园子的春茶? 难得见十二如此窘迫,胤禛起了逗弄的心思。 “怎么?十二弟有些日子没来四哥这边了,倒是跟二哥亲厚的很,让四哥有些羡慕呢。”胤禛半眯着眼睛低低的诉说着。 胤祹看着这样的胤禛,心里某个地方痒痒的,这样的四哥好危险,可是也好性感! 等他回神的是时候,发现他被胤禛圈在椅子里了,淡淡的檀香缭绕在他呼吸之间,可是他越发的蠢蠢欲动起来。 脑子也不在混沌,就像突然开启了主角模式,胤祹抬手圈住胤禛的腰身一使力,那人便跨坐在自己身上. (中间省略一千字) 胤禛扶着自己的老腰,看着睡熟的十二,突然就觉得自作孽不可活! 第182章 一百七十八章风起 康熙五十年十月,康熙命张鹏翮置狱扬州,处置江南科场案,牵一发而动全身,十月二十七日都统鄂缮、尚书耿额、齐世武、副都统悟礼等人俱被锁拿,太子党每况愈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三↑四↑中↑文↑网www.34zw.cc] 胤祹手里有人,消息自然比之前要灵通,他之前也不是同太子说过一次了,让他管束下下面,江南的乱子有一大半都是打着太子的旗号在捞钱,但是最终落尽太子手里的又有多少?不过说了也白说,他这痴情已经入魔的好二哥估计已经打定主意不撞南墙不回头,就是撞了南墙也是打算一条道到黑了。 所以接到消息的时候胤祹也没有太惊诧。 之后弘昼出生他算是和四哥和好如初,只不过朝堂有些乱,康熙老爷子又气的躺下了,朝堂的琐事都扔给胤禛,所以两人最近见着的时候倒是少了。 胤祹上个月又被康熙以熟手扔进礼部,因着年节又近,所以他这些日子常常出入内廷,这日他从康熙那边出来去看了眼额娘,因被留了饭,出来的时候有点晚,他沿着宫墙不紧不慢的走着,便听见后头仿佛有人喊了声“爷!” 他也不着急回去,宫门下匙还早,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四哥府上瞅瞅。[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三↑四↑中↑文↑网www.34zw.cc]横竖没事,他就站定了,看看后边是什么事儿。 隐约看着是皇子服饰,渐近了,才发现是许久不见的胤禩。 “八哥,您这是?”胤祹看着胤禩有些发白的脸色,脖子上的风毛更是衬的他人都剩下一把了。 胤禩刚要说话,却是被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了,这一咳嗽便是断断续续的好一会儿。 胤祹看着他两颊升起的病态的红晕,心下一突,他是知道历史上的八哥寿数有损的,可这也不到时候啊。瞅瞅现在这大冬天的厚皮毛都遮不住他支棱的骨头架子,连着鬓边都有隐约的银丝闪现了。 到底是伤了心了,只是胤祹想起方才见过的康熙,只能在心中感叹知道钱帛动人心,却不知权利更让人迷失,不知道他日若是能死后相聚又是一番什么光景。 “十二弟倒是悠闲,这么大冷天在这宫墙下边遛弯呢?”胤禩自打看见胤祹,沉闷的心底仿佛泼进一敞阳光,因此打趣道。 胤祹被他打断沉思,笑笑:“看八哥说的,刚从额娘那里出来,这不又吃撑了,消消食儿。” 有看一眼胤禩,忍不住道:“八哥也当爱惜一下自己的身子,弟弟知道良母妃病着,可若是八哥都倒下了,谁还能让她有个盼头?” 胤禩看向十二的目光稍稍带了点诧异,只不过到底是扔心底暖了下,眯眼道:“多谢十二还能同八哥说这些,如今身上也没差事,正调养着呢。” 胤祹看见他避重就轻,也知道八哥心中对他额娘的病心中有数,只是到底还存着一丝希翼的。 两人打头慢慢的走在宫墙下,心情却是天差地别。有些话题太敏感,胤祹只能捡着儿时尚书房的事儿说,胤禩倒也是配合,俩人时不时还能笑笑,只是胤禩看着这长长的宫墙,到底还是意难平。 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日,良妃薨。 胤祹再见胤禩的时候简直不能直视,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八哥,如今脸色灰白的靠在引枕上,已经到了不能自己坐着的地步了吗? 胤祹是带着小十六过来的,前头几个阿哥都已经走了他们俩才进去,只是安慰的话在看到这样的八哥的时候他实在说不出来了。 于是几个人就这么相顾无言的做了半天。 最后还是胤禩浅浅的咳嗽打破了沉默。 “八哥,良妃娘娘若是看他您如此不爱惜自己,恐难安心。” 胤祹挤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俗套,可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胤禩好受点。 胤禩盯着十二看了半天,才说,“母妃都是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走了也是解脱,是我想岔了。” 胤祹瞅着他笑的飘忽,心中就突突的,胤禩这不是要轻生吧? 仿佛看出十二的想法,胤禩突然道“我跟额娘先头都想岔了,若是早能说开了,也不用走到这一步,十二放心,八哥还没活够呢。” 胤祹听着这话轻飘飘的,总觉得有些古怪,不过到底是松了一口气,八哥到底是能干的,若是日后能帮着四哥一起,大清何愁不兴盛,也免得日后把胤禛累出个好歹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江南科场案子撸掉一批官员,空出的位子又是一番角逐,太子那边的人仿佛也感觉的到了末路,垂死挣扎,九阿哥仿佛也不甘寂寞的搀和,连着十四阿哥和三阿哥都想着安插人手,只气的康熙刚起来又躺下了,于是宫里宫外这年过的分外没有年味,胤祹觉得连街上都冷清了好多。 第183章 伊始 一百七十九章伊始 康熙五十年宫里头没几天轻松日子,便是二十一皇子和二十二的降生也没让宫里的气氛变得喜庆多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ht.la 一则良妃娘娘刚去了,二则宫里的老爷子康熙不再宫里头,带着皇太子胤礽、皇三子胤祉、皇七子胤祐、皇十二子胤祹、皇十四子固山贝子胤禵、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皇十七子胤礼一起去了安奉殿、孝陵。 康熙五十一年,除了知道历史走向的胤祹,那些浸淫朝堂的元老们也觉得颇不太平。 康熙五十年十月左都御史赵申乔根据《南山集》参奏戴名世,而立下的南山集案,康熙五十一年正月刑部上折子给康熙刑部对此案的判决。(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刑部上书道:“查戴名世书内,将本朝年号削除,写入永历年号,乃大逆罪,照例凌迟处死;其第戴世平斩绝;其祖、父、子孙兄弟,伯叔父兄弟及子,俱斩,女眷、15岁一下子孙皆给功臣为奴。”。由于戴名世的《与余生书》谈到了方孝标的《黔滇纪闻》,因而此案又牵扯到了方孝标,以及为《南山集》作序的方苞,刻《南山集》的龙云鄂等全部受到牵连, 胤祹是知道这事儿的,作为一个听着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都能接受自己变成满人的胤祹来说,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对于土生土长的康熙及诸皇子来说,这事儿不知道便罢了,既然知道了,又被人在朝堂之上揭发出来,这事儿若是任其发展而不有所作为,便成了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儿。 胤祹作为皇子是不可能对戴名世等人有所作为,可以对于眼神如此“毒辣”的赵申乔却是没什么好感。 作为皇帝手里的一把刀的左都御史,你好好的督察官员的作风问题,你这是得把人家的著书读了多少遍,一个字一个字的掰扯开,才能找出人这书里的谋反之心来啊。 虽说这御史都是孤臣,可是坐到他这一份上,也算是绝了,在胤祹看来,这人便是康熙都不怎么待见的,要不然怎么他屁股底下的官位也没挪一下? 当然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内幕,这是比较敏感的一年,他收束好了自己的触角,很明智的没有去多查, 二月胤祹暗搓搓的在心里坚定的认为是跟胤禛出去渡假,其实就是跟着康熙做小跟班,鞍前马后的出了趟公差,虽然过程就是那个样,但是在胤祹看来,这比老憋在京里,出来透透风还是不错的。这犯人还能定期出去放风呢,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有些人老想着谋反,这都是被憋出来的啊。 回来之后老爷子就颁下“承平日久,生齿日繁。嗣后滋生户口,毋庸更出丁钱,即以本年丁数为定额,著为令。”即“滋生人丁永不加赋”政策。 一下子歌功颂德的折子都大清朝的各个地方飞向了紫禁城康熙的案前。 胤祹这几天上朝,感觉老爷子心情不错,脸上的褶子都深了几分,不过这是好事,胤禛因着身在户部,其中出力不少,胤祹自然也是随着兄弟们,好好表达了一番父皇是多么的英明神武,儿子们是多么的仰望濡慕。 只是这朝堂上的氛围刚刚轻松了没几天,江苏巡抚张伯行的一道折子便将这粉饰太平的一切打碎了。 第184章 再废〔上〕 一百八十章再废(上) 康熙五十一年四月,江苏巡抚张伯行一道折子到了康熙面前,弹劾江南江西总督噶礼得银五十万两、徇私贿卖。(WWW.mht.la 好看的小说 五月,九卿等议户部书办沈天生等、串通本部员外郎伊尔赛等,包揽湖滩河朔事例,额外多索银两。沈天生、伊尔赛、应拟绞、监候秋后处决。并此案受贿之原任刑部尚书齐世武等应分别处分。 朝堂上的刀光剑影一瞬间都对着太子一系而去,每天都有一人高的折子是弹劾□□的。 胤祹每天听的头都大了,看着康熙、太子还有胤禛每天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胤祹真心的给跪了。 只是,二哥啊,人家一个是真正的钓鱼者,一个是要立志做黄雀的,你说你天天被人参,你就不出来说几句?你就不怕他们明天矛头就对准你来了? 胤祹真心不认为是乌鸦嘴来着,奈何,过几日大朝会上,宗人府的一堆老头子上折子了。 康熙面无表情的看完折子,声音有些高亢,但是面上却看不出什么,胤礽只听他说:“胤礽行事,天下之人无分贵贱,莫不尽知。若果以孝为本、以仁为行、天下之人、皆知系朕之子、必无异心。何必求此等人保奏惟其行事不仁不孝、难于掩盖。齐世武、自幼与光棍结党好为争斗行事粗鄙昏浊殊非人类耿额、居心暗昧、临事苛刻从前宝鼎、佟保索额图长泰等皆知之迓图、系高丽之贱俘。为安亲王属下辛者库因王厚待之。朕不次擢用、授为都统与上三旗大臣、一体加恩赏赉。不意王丧事未毕、即与人会饮。藐视小王子。妄自尊大负恩背义如此。[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三↑四↑中↑文↑网www.34zw.cc]都图、皂保、武拜、张伯良、俱系辛者库、贫穷下贱。并非守分安静之人。朝奇、素多恶谋。愍不畏死。刁险叵测。胤礽亦所深知,曾欲致之死地者此辈之党,早应族诛,以昭国法。但朕自御极以来好生为德。诸事详慎。将此辈从宽豢养冀其改悔乃犹有此等之事、朕亦愧焉。将此谕上□日、于众犯前宣读、令伊等竦听托合齐、耿额、齐世武、朝奇等、现在别案审拟即于各案完结。鄂缮著革职拘禁。迓图、仍入安亲王属下辛者库。著看守王墓。都图等、系辛者库人。著交与内务府总管。此外若犯别故、即于所犯案内定拟。其一应发审取供之人、不可留于原任。俱著革退。退朝。” 胤祹看看甩袖就走的康熙,再看看依旧面无表情的胤礽,捏捏眉心,有心上前说点诸如“其实皇阿玛说的也算公平,他们做下的那些事情,死几次都够了”“二哥,你看皇阿玛也没说你一句不是”,可是胤祹实在说不出口,康熙的这一通话,无疑是把□□从上到下一撸到底了。 是,康熙没治胤礽的罪,可是砍断了他的左膀右臂,在文武大臣的面前,作为一国储君还有何颜面? 胤祹只能看着胤礽一步步走出大殿,背影依旧挺拔,只是多了一分解脱。 五月底,大学士陈廷敬病故。康熙遣皇三子及大臣侍卫等、往奠茶酒。命各部院满汉大臣往吊。 康熙自己则奉皇太后避暑塞外,随身带着皇太子胤礽、皇五子和硕恒亲王胤祺、皇八子多罗贝勒胤禩、皇九子固山贝子胤禟、皇十四子固山贝子胤禵、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皇十七子胤礼。 胤祹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蜿蜒而去,渐行渐远,叹了口气。也许再见胤礽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胤禛看了一眼一脸愁苦的胤祹,皱皱眉头,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胤禛总觉得十二有些不一样了,转着手上的扳指,胤禛有些烦躁。 十二不像以前一样总是粘着他了,也许久没有......胤禛耳根有些发热,听着追着自己的脚步,脚下发力,步子不由快了几分。 胤祹惊奇的看着这一幕,他四哥从来都是四平八稳的,这脚下生风的样子!吓死小十二了! 瞄了眼基本都散去的文武大臣,胤祹小跑几步,压着嗓子喊:“四哥,等等十二。” 胤祹看着仿佛按了减速键的四哥,心中乐的不行,这是在躲我? “四哥?有些日子没聚聚了,去弟弟园子坐坐?” 胤禛面无表情的站定,胤祹很识趣儿的前面带路。 两个一同长大,胤祹多少也明白这傲娇的四哥是怎么了。 他这阵子忙着把自己那名义上的便宜舅舅摘出来,虽说自己很早就提点了他,可是托合齐手上还是不怎么干净,大错没有,小污点一抓一把,幸好苏麻留给的人手办事利索,这才让托合齐幸免于难,只是作为康熙必须砍掉的太子一党,想日后再立朝堂怕是难了,不过安稳做个富家翁还是可以的。 忙起来,加上心忧胤礽,自然缠着胤禛的时候就少了。 加上康熙在各个王府的眼线近来似乎都活动了起来,胤祹为了不功亏一篑,这阵子的确没怎么去胤禛书房“叨扰”。 胤禛这估计是不习惯身边没有自己的日子?胤祹美美的想到。 五月底的花园已经是姹紫嫣红了,胤祹和胤禛在凉亭里,有一口每一口的啜着上好的西湖龙井,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今日发生的大事。 “......你说皇阿玛到底怎么想的,二哥的人调的调,杀的杀,圈的圈,贬的贬,按理说这是厌弃了二哥的意思,就如同和八哥那个时候一样,可是现在去哪里都带着二哥,四哥,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啊” 胤禛手中把玩着白润清透的瓷杯,眼神有些放空,“圣心难测,八弟怎么能同二哥比呢......” 胤祹听着他有些飘渺低沉的语气,皱皱眉头,暗恨自己不该挑起这个话头,二哥在这些兄弟中圣宠那真是头一份的, 谁还每个中二的年纪? 胤祹曾经暗搓搓的想,他二哥总和兄弟们混不到一处,虽说有身份的关系,可是康熙的宠爱,这独一份的父爱弄不好也是众兄弟都想把他拉下马的关键啊。 “唔,四哥你干嘛!”胤祹瞪着眼,只是自己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去的收却是没有收回来。 胤禛看这搭在自己手背上摸来摸去的手,又用杯子敲了两下。 胤祹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胤禛的手,厚着脸皮直接握紧了,拉倒自己面前,煞有介事的说:“四哥,我这几天看了下梅花六易,周公解梦,来来来,十二帮你看下手相如何?” 嘴里说着如何,胤禛的手却是直接拉进怀里了。 天色渐暗,凉亭里的两个人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直到纠缠在一起,远远望去好似一个人一般。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再废(下) 一百八十一章再废下 自打康熙带着胤礽走了,胤祹觉得自己就守在边上一样,明明知道他要爆炸,可是他有心无力,不能破解。mht.la [三↑四↑中↑文↑网]-.79xs.- 一连几个月,苏麻留下的人隐秘的传来种宗消息,无不显示着康熙太子两人的关系正在想着冰点走去,胤祹不相信二哥对于手下的人动作毫不知情,想必康熙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这父子俩的关系怎么会越来越紧张 没有“拆弹专家”来拆弹,已经触发的炸弹还是炸了。 康熙五十一年九月,刚从热河行宫回来的皇帝以废皇太子胤礽遣官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告天祭文曰:嗣天子臣玄烨敢昭告于皇天上帝曰、臣缵承鸿业。祇迓天庥。夙夜忧勤、惟以社稷苍生乂安为务。向以胤礽狂‘惑’成疾、难以负荷丕基。于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十八日、特行废黜。嗣以臣体违和、因念父子之恩、冀其悔悟自新、遂从宽释。胤礽亦自立誓、痛改前非、因而复行册立。讵意数年以来、狂疾益增。暴戾僭越、‘迷’‘惑’转甚。臣念太宗世祖缔造艰难。付托不易。如胤礽者、罪咎滋深、断难承祀。爰行废黜、用加禁锢。昊天上帝俯鉴臣衷。谨告。 胤祹听着回‘荡’在天坛的祭文,心有戚戚的看着康熙头发‘花’白的发辫,权利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吧即使之前是多么的亲密无间......胤祹看着天边的云彩,随着风吹不易察觉的变换着形状,一时随时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等到众人都散去的时候,他已经找不出方才他一直盯着的云朵到底变成了什么形状,又飘到了何方...... 等他回神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康熙的乾清宫外了。(www.34zw.cc 三↑四↑中↑文↑网)他也没有看到胤禛一直在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远。 胤祹跪在康熙面前的时候,脑子终于清醒过来,只是想到自己天南海北的撒网,终究还是没有敌过历史的惯‘性’,自己这只蝴蝶果然还是太弱小了吗 “十二,你......”康熙用复杂至极的目光看着这个唯一一个在他废黜了胤礽还坚持立在自己面前的孩子,孩子也许只是个奴才可是胤礽那么多的兄弟,只有这一个这样的不离不弃,康熙不能说自己这次做的是对的,他掌控这天下,又有什么是他不清楚的呢 可是正是因为他太清楚,从小皇玛母就告诉自己,这大清的天下是他的责任,即使现在他不想背着了,也不能毁了他。 权利好吗康熙从小就知道只有掌握了这天下,才能护住自己想护住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不否认醒掌天下权的滋味让他‘迷’恋,也不否认,是他的纵容让他的“儿臣”斗得你死我活,可是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自古以来便有嫡庶之分,胤礽是他‘精’心培养的大清未来的储君,势必在自己百年以后要面对一些不可预见的各种刁难,自己在有生之年让他提前经受这些磨砺有什么错呢 起码现在他处理不了的时候,自己还能作为他坚实的后盾,不让他一蹶不振,一败涂地不是 可是事情怎么句走到了这一步呢 康熙不想去细细的想了,每每他想起胤礽那好似解脱的微笑,他就觉得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永远的失去了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胤祹被康熙盯的脖子后边的冷汗都出来了,那诡异的目光让他想打破这让人难受的平静。 “请皇阿玛应允十二去探望太......二哥。”胤祹说完谨慎的没有抬头。 康熙闭了闭眼睛,一声喟叹之后,低低的声音才传到胤祹的耳边:“去吧,也替朕好好劝劝他。” 再次见到胤礽,胤祹简直不能想想他风华绝代的二哥便是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穿着简单的直坠长衫的人。 “二哥”胤祹没有发觉自己有些发颤的嗓音。 胤礽轻轻的笑出声来,“小十二,这是干什么,许久不见,便哭给哥哥看吗” 胤祹抹一把脸,眼泪倒是没有下来只是红了眼眶。跟着胤礽进了屋。 咸安宫地处偏僻,但是胤祹看了下,无论是外边的‘花’树,还是屋内的陈设都是上好的东西,虽说不如太子东宫奢华,可也都是价值且用着舒适的东西,胤祹微微放下心,看了不用自己‘私’下打点了,康熙想必心中对二哥存着歉疚的。 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胤祹便和胤礽相顾无言的对坐喝了一个时辰的茶。最后胤祹是晃着咣当当的肚子走出咸安宫的。 也许二哥能这样安静的离开朝堂是一件好事,至少眉宇间的郁结散去不少,相见争如不见...... 康熙五十一年十一月底,康熙以废皇太子胤礽颁诏天下。诏曰:朕诞膺统绪五十余年。宵旰孳孳、不敢暇逸。惟以不克仰承上天之眷佑、丕显祖宗之鸿庇为惧。在位弥久、惕励弥深。此内外臣工、海宇黎庶之所共谅也。缅惟累朝创造大业之艰。主祭承祧、所系綦重。如朕忧劳、无间晷刻。犹且若涉渊冰、虑罔攸济。允礽向以狂‘惑’成疾。难荷丕基。已于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十八日、特行废黜。嗣后重念父子之恩、冀其悔心易行。允礽亦当众矢誓、痛改前愆、因释其禁羁、复行册立。讵意年来狂疾益增、罪尤日积、昏暴僭越、罔有悛心。朕念天地祖宗付托之重、四海臣民属望之殷如允礽者既不率诲而忝青宫、何以笃祜而对天下。仍行废黜加以禁锢。既已诹日、祭告天地太庙社稷。是用特申废黜之由、宣示中外。书不云乎、一人元良万邦以贞。澄清国本、奠亿年垂裕之图。式涣纶音、惬兆姓具瞻之愿。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此后,大清朝将不再预设储君,短暂的平静之后将迎来又一‘波’的明争暗斗。 ... ...q 第186章 老康要请客 一百八十二章老康要请客 康熙五十二年二月,赵申乔陈奏皇太子为国本,应行册立。[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最新章节访问:. 。于是安静了不久的朝堂又开始吵吵。 胤祹看不清康熙的神‘色’,不过老爷子功力深厚,罕有能看透的时候,胤祹也不去揣摩,只那眼睛瞄着他的兄弟们,不过,也许是经过了太子两废,大皇子圈禁,总之剩下的这些他还真看不出什么来了。 正自己琢磨着就听见康熙没甚么起伏的声音响起。 “朕自幼读书,凡事留意,纤悉无遗。况建储大事,朕岂能忘怀但关系甚重,有未可轻立者。昔立胤礽为皇太子时。索额图怀‘私’倡议凡皇太子服御诸物俱用黄‘色’。所定一切仪注几与朕相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三↑四↑中↑文↑网www.34zw.cc]骄纵之渐,实由于此。索额图,诚本朝第一罪人也。” 康熙环视下方诸臣,起身走了几步,‘唇’边掀起几分嘲讽,继续道:“宋仁宗三十年,未立太子。我太祖皇帝未预立皇太子。太宗皇帝亦未预立皇太子。汉唐以来太子幼冲,尚保无事。若太子年长,其左右群小结党营‘私’、鲜有能无事者。人非圣人谁能无过。安得有克尽子道如武王者。今众皇子,学问见识,不后于人。但年俱长成,已经分封。其所属人员,未有不各庇护其主者。即使立之,能保将来无事且为君难,为臣不易。古来人君,穷兵黩武者有之,崇尚佛老者有之,任用名法者有之。朕御极五十余年,朝乾夕惕。上念祖宗遗绪之重,下念臣民仰望之殷,乾纲独断,柔远能迩。体恤臣庶,毫无‘私’心。当吴三桂叛‘乱’时,已失八省,势几危矣。朕灼知满汉‘蒙’古之心,各加任用。励‘精’图治、转危为安。是以数十年来。海晏河清,边境宁靖。今‘欲’立皇太子,必能以朕心为心者,方可立之,岂宜轻举” 康熙越说脸黑,下边更是鸦雀无声,胤祹心中撇嘴,看看又来了,幸好二哥听不见,不然还不知道又要怎么伤心呢。 “即臣僚为国为民、念兹在兹、先忧后乐者、实不易得。太子之为国本、朕岂不知。立非其人、关系匪轻。朕将允礽从幼教训。迨后长成、变为暴虐、无所不为。不知忠孝。不识廉耻。行事乖戾......朕尤加意教训。心血耗尽。因伊狂疾终不痊愈、故又行废黜。孟子云,父子之间不责善。责善则离。离则不祥莫大焉。大学云、人莫知其子之恶。盖父之于子、严不可、宽亦不可、诚为难事。如朕方能处置得宜耳。尔诸大臣、俱各有子。凡人幼时犹可教训。及其长成、一‘诱’于党类、便各有所为、不复能拘制矣。立皇太子事、未可轻定。特召集尔众大臣、明示朕意。赵申乔所奏摺、著发还。” 于是在康熙发了一通带着火气的长篇大论后,胤祹觉得他又迎来了许久没有过的安宁,年宁的他都觉得有些不安,早朝的时候前所未有的平静,平静的他觉得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但是这年还真的什么大事都没发生,连着他九哥、十四弟这年都老实了不少。 胤祹胆战心惊的同时,他的敛财之路也没落下,那部分人手除了埋藏的深的必要眼线,其他的都让他扔到南方沿海地带了,那地方朝廷不屑去辖制,却是不知三百年后是多么的繁华,那就是一个聚宝盆,胤祹不想放手,而且他明白,康熙的眼线遍布天下,也就是这些“不‘毛’之地”还有他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余地,他也不是不想去繁华之地捞一把,但是他想好好的活着,现在并不是他冒头的时候,没看见他四哥这些年一直跟头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的除了干活就是打感情牌吗 许是康熙下旨不立太子,让下边的官员没了盼头,总之朝堂上一派祥和,加之康熙宝刀不老,有俩孩子在她们额娘肚子里揣着,康熙高兴了,值万寿节之际,大手一挥,请客吃饭 天下之主要请客吃饭,那排场必须大,而且他自己的儿孙要客串一下“小二”。 胤祹扶着腰看着长达二十里地的彩棚,从畅‘春’园延伸出去他都望不到头心中小人儿蹦达,您老一句话,累死儿子了。 胤祹觉得下边的官员臣子们也是拼了,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搜罗了这么多高寿之人,只是你看他们这颤颤巍巍的行走在这人头攒动的地方,真的好吗 七千多老头老太太胤祹觉得这些当官的为了拍马屁也是蛮拼的 从三月初一到月底,得多少银子啊就只三月二十五一天胤祹算的都没劲吃饭了,疼心疼这可都是他四哥继位之后的本钱,如今都没了没了让老爷子充大方,请客吃饭,吃没了 ... ...q 第一百八十三章 毙鹰事件〔1〕 一百八十三章毙鹰事件1 康熙五十二年,许是康熙去年请了太多老寿星吃饭,真像朝堂上拍马屁的官员说的一样,自打千叟宴后的日子真的可以说是风平‘浪’静,连着康熙的身体都康健起来,剩下的半年,康熙基本上就是到处“巡视”,紫禁城都找不到皇上的人,于是连着众皇子都开始勤勤恳恳的向着雍亲王学习起来。mht.la [棉花糖小说]-.79xs.- 或许只有胤禛和胤裪俩“大逆不道”的儿子‘私’下偷偷讨论过,皇帝爹又败了多少银子,下面的人又克扣了多少银子。 时间不回因为谁而停摆,转眼康熙五十三年,胤裪数银子数的手软的时候,一道口谕来了,康熙巡幸畿甸,胤祹、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随驾。 说起来这几年皇帝老头到哪里都喜欢带着胤裪,胤裪曾经偷偷‘阴’暗的猜测,自己手里的势力是不是被康熙发现了然后需要就近观察,一有不对头就把自己给咔嚓了,但事实是他活蹦‘乱’跳的活到了今天。mht.la [三↑四↑中↑文↑网] 只是等他跟着康熙溜达了一个半月,刚回来就接到南边传来的信儿,他的商船差点被扣住。 江苏巡抚张伯行的奏疏他是知道的,当时四哥还来信问过要不要他伸手,因着这几年他南边的生意越做越大,他手里的信得过的人基本上都有一份生意,南边的都由黎洛总览,这些年他做的也让胤裪说不出什么。 因着明面上有几个生意都是和九皇子一起的,南‘门’官面上很少有不给九贝勒面子的,于是这几年胤裪是真的数银子数到手软,胤禟前些年的银子大多数都给老八拿去换“人心”,可是他的现在还不到拿出来的时候,所以胤裪的‘私’库处于不停的扩展状态。 现在这种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内力早就狂风巨‘浪’的时刻,由不得胤裪不小心谨慎,他不认为哪个官员敢雄心吃了豹子胆从皇子手上割‘肉’放血,胤裪坐不住了,发了暗信让他们去南边找清逸,然后自己去了胤禛府上。 雍亲王府离胤裪的府邸还是不远的,天还没黑透便到了。 书房里,胤裪没形象的窝在罗汉‘床’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啜了桃‘花’酿,看着胤禛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给他的东西。 其实胤禛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平静,第一他感觉他的小十二好有钱,尽管这只是冰山一角,可以自己所有的家当加起来,恐怕都没有这一处声音一年的收益多;第二,他家小十二不鸣则已,突然给他来这么一下,他有点接收不来,这些情报,有一大半都是他的人没有探听到的。 在觉得小十二很能干,自己应该感到自豪的同时,胤禛竟是产生了小小的自卑感,总以为自己是十二前面一道屏障的胤禛有种不能掌控全局的淡淡的不安。 他起了心思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也没想把十二拉下水,他倒是对自己最后一定能坐上那个位置很自信,但是他不想去试探了,哪怕有一点点的可能。 可是没想到今天胤裪会在自己面前摆上这些东西。 胤裪看着久久不语的四哥,心里也是忐忑的,他当初也没想到生意会做成这样,也没想到他自己还不是皇阿玛的儿子,更没想到苏麻姑姑会给她留下这么一堆“能人”,要不是这次的事情,胤裪还真不知道怎么跟胤禛开这个口,倒不是怕胤禛疑心他有二心,而是怕自己身份会暴漏,四哥这么看重血统的人,会不会为难,然后影响两个人的感情 然后的然后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滚到一起了,两人一直折腾了近一个时辰,胤裪觉得自己‘腿’都有点软,不过看着闭目养神,眉头散开,嘴角微翘的四哥,他觉得身体力行还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 ...q 第一百八十四章 毙鹰事件(2) 一百八十四章毙鹰事件(2) 事毕,二人稍事清理之后,歪在罗汉‘床’上休憩。mht.la [三↑四↑中↑文↑网].访问:. 。 半响,胤裪才道:“四哥,我前些时候已经发信知会文彧了,你让下面的人直接带着对牌去账上取钱便是”,顿了一下,胤裪觑了一眼胤禛的脸‘色’继续说:“咳咳,四哥不要不好意思,十二的便是四哥的,而且当年十二年纪小,也没给四哥什么聘礼......” 胤禛直接被气乐了,带着一点讥讽的话便冲口而出:“那四哥是不是还得准备嫁妆?嗯?” 胤裪一呆,倒不是因为胤禛语气中夹带的点点生气,而且那铺面而来的傲娇范! 胤裪凌‘乱’了一会儿,才干涩的开口:“十二玩笑之语,四哥莫放心上,当是十二的嫁妆也成的。”胤裪好容易压抑住自己扑上去的冲动,转而又道:“前些日子下面人传信说是八哥那边有动静,九哥的名下的账目也不正常,”看看依旧低头喝茶的胤禛,胤裪继续道:“十四弟好像要出头了。[三↑四↑中↑文↑网mht.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胤禛慢慢的啜着杯中的清茶,一直喝完才淡淡说:“皇阿玛还没忘记二哥呢。” 胤裪微微睁大眼睛,想了想历史上的老八、十四结局,好像他那便宜老子真的只是把这俩当成磨刀石而已,从没有把他们当成那个椅子的继承者。 胤裪把自己金库‘交’给胤禛之后,顿觉身上轻松不少,哼着小曲儿离开雍亲王府。 他不知道的是,他走之后,胤禛‘摸’着手心的对牌神情莫测,半响才有淡淡的叹息传出:“竟是早就察觉了吗,十二,幸好你是四哥的十二......” 冬去‘春’来,历史的大车轮慢慢碾压而过,该来的还是要来。 康熙五十三年四月十九,刑部题原任江南江西总督噶礼之母叩阍,内称其亲生子噶礼,令厨下人下□□、‘欲’将其‘药’死。此等凶恶,皆系我少子‘色’尔奇与噶礼之子干都合谋而行。又噶礼以昌泰之子干太,认为己子,令妻‘私’自抚养。其丈夫普善在日,将噶礼之妻并干太逐出。昌泰聚集亲戚,拆毁我房屋、几至殴打。又言其子噶礼家巨富,将妻子及亲密人等俱住河西务,不知何意。噶礼‘奸’诈凶恶已极,请正典刑等语噶礼。 胤裪是见过噶礼其人的,他有些不能想象也不敢相信这些是曾经见过的那人的作为,而也在见过了这位现今闻名四九成的老‘妇’人之后,他更是不太能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有多少。毕竟这老‘妇’人长得太......刻薄了? 只是再怎么不信,也不能让御史台和刑部的人停下脚步,待他查明,在康熙震怒,和这个时代首重孝道的前提下,在御史台一堆一堆的言辞‘激’烈的奏折和刑部的审理下,被冠上“不忠不孝弑杀亲母”的大臣噶礼被赐自尽了。 刑部领其妻从死,‘色’尔奇、干都、俱改应斩。监候秋后处决。家产充公。 胤裪其实有些不明白,太子都二废了,为什么那些人看不明白,即使康熙再舍不得,也不会三立太子的,为什么还要把先太子的势力连根拔起呢?他们以为这样的做法会让康熙喜欢吗?不,这样的手段只会让那个人忌惮,忌惮来抢那个位子,自己手中的权利,忌惮在他自己死后他一手培养的前任继承人会不得善终,人的心中总会留有柔软的地方,那胤礽便是康熙的柔软,即使他有过失望气恼,但他作为一个上位者,他不会容许除他以外的人来践踏他的柔软。 噶礼死后,朝堂上并没有因此平静下来,康熙也懒的搭理,带上皇三子和硕诚亲王胤祉、皇四子和硕雍亲王胤禛,皇八子多罗贝勒胤禩、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皇十七子胤礼启程去避暑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毙鹰事件(3) 一百八十五章毙鹰事件(3) 胤禛随驾,胤裪没在康熙点名之列,只能留守京城。(www.34zw.cc 棉、花‘糖’小‘说’)于是他转头便把人跟着胤禛撒了出去。 当然他并不是去使坏的,只是这史上有名的“毙鹰事件”他并不知道具体细节,他只知道结果,就怕他这只小蝴蝶把本该没事的胤禛给煽呼的有事。 现在他觉得随驾的不随驾的都是嫌疑人,奈何他人手并不是很多,也不能弄出稍微大的动静了,不说康熙手中类似的力量比他强的多,就是他那些个兄弟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只敢动用埋藏了很久的钉子。 不说胤裪在京城里怎么担心,跟着康熙的胤禛也不轻松。 从康熙哪里退出来,胤禛拢了下衣领,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老八,嘴角动了动便背着手往前走。 胤禩松开皱着的眉头,抬脚跟了上去。 十一月的天已是冷了,行宫里的园子也不再姹紫嫣红,枯败的景象就像胤禩现在的心情。 “四哥可是有话提点八弟?”胤禩看着站着古松下停住的四哥。 胤禛其实并不像搀和其他兄弟的事情,他现在只要求稳就好,但是十二特意嘱咐的,他揉了下鼻子道:“过些日子便是良母妃的祭日,代我向她问安。” 胤禩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惊奇的看着胤禛,但是他这冷面四哥脸上什么端倪也看不出来,只好压下心中惊疑躬身道谢。 两人没再说什么,到了住的院子便分开了。三↑四↑中↑文↑网mht.la 胤禩立在开着的窗前,端着一杯热茶直到凉透,也没想明白胤禛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前方迷雾重重,好似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第二日,胤禩起来的时候变头昏脑胀,不能成形,派人去康熙那里请了假便留下修养。 胤禛看着随行队伍里少了胤禩,心中不知为何竟是松了一口气,策马跟着康熙继续踏上巡视征程。 康熙五十三年十一月二十,胤禩母妃去世两周年祭日,之前因病并未随驾,如今刚能起身,但又拿不准康熙如今对他和他母妃的态度,他也不想这时候去亲身去试探皇帝,只是想到四哥的话,还是派人去康熙那边知会一声,祭拜母亲之后在汤泉等候。 康熙收到消息后只回了一个字:准。 胤禩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土色,到底还是在乎的,即使在心中默念了多少遍,皇阿玛对母妃的这种态度还是让他心痛。 胤禩,强打精神听手下谋士说着不能讨好皇帝的办法,心中无悲无喜,其实他父皇认定了的,他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最后只顺着下面人,给康熙送了两只健壮的海东青去,记得小时候他还讨皇阿玛喜欢的时候,曾说过,小八呀,长大了做最勇猛的海东青......如今物是人非,只是想来皇阿玛还是喜欢这海东青在空中的矫健身姿的,那么勇往无前,有点像如今的十四弟,也难怪皇阿玛如今喜欢他...... 胤禩杂七杂八的想了许多,即使最后睡梦中也不清静,仿佛有东西缠住了他但又不能清醒,浮浮沉沉中胤禩却不知道他送去的海东青出了变故。 二十六日,胤禛正在听他三哥向康熙回报御制《律吕正义》,康熙听的这几天有些阴郁的脸色都好了许多,就听见外面传来皇十五子,皇十六子求见。 胤禑、胤禄进来之后给康熙见礼后便笑嘻嘻的说,“皇阿玛,刚听说八哥给您送了两头海东青,儿子便好奇跟来看看。现在在外头候着呢。” 胤禛看着整个人透着“快让儿子看看”的欢快信息的小十五,莫名觉得违合,但他从不多事,便也没出声,只是拿眼角扫了一眼略有些无奈的十六。 胤禄觉得自己可冤枉了,谁知道他哥哥今天吃错什么药了,飞拉着自己看什么海东青。 康熙笑眯眯的准了。 王朝庆出去从侍从手中接过盖着帷幔的笼子放在边上空出来的案上。 康熙看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也没吊着大家的胃口,挥手让他掀开帷幔。 王朝庆觉得自己倒霉透了,老刘不知道吹了什么邪风,病倒了,正好就让自己赶上了这倒霉事,这几天皇帝本来就因为良妃祭日心情不好,这八阿哥送个海东青本来是好事,可是他刚掀开一点心情就跌倒低谷,恨不得自己手断了! 说好的英姿矫健的海东青呢!!这两头奄头搭脑的是个什么东西!!!?? “皇上?” 王朝庆颤颤巍巍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康熙看着一贯沉稳的内侍,有了不好的预感,自己几步走到案前,沉声道:“打开。” 王朝庆在心里头把刘老头骂了个狗血淋头,手上确实不敢怠慢,把慕蓝色的帷幔整个掀开来,那两只萎靡不振的海东青便暴露人前了。 室内响起几声吸气的声音,让康熙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好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这是在诅咒朕吗?!”康熙在室内踱着步。 胤禛看了眼惶恐的十五,又瞄了瞄盛怒的康熙,心中默念十二的名言:冲动是魔鬼,如此明显的陷害,也不知道是哪个兄弟的手笔。若不是十五被撺掇了,这事不一定能正好暴漏在御前,如此看来也不算太简单? 胤禛看着康熙暴怒的去把随驾的兄弟们都喊来,把随行大臣也叫至御前,看他头上暴起的青筋,听他道“胤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礽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胤禩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矣。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 胤禛在想,若是二哥还在的话,定会让皇阿玛喝口茶解解渴再骂的,如今却是没了劝住皇阿玛的人了。 叹口气,睨一眼有些不安的十六,有些任命的出列,:“皇阿玛,还请保重龙体,这海东青多人经手,怕有蹊跷。” 康熙一听,刚接到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劈手就朝着胤禛扔去。 “碰”的一声钝响,胤禛被有些烫的热茶洗了把脸,被砸到的额头一跳一跳的。 “儿臣惶恐。”胤禛嘴巴里说着,心里莫名的想起胤裪经常挂嘴边的话“这又是恼羞成怒啦。” 最后康熙在众人的伏地惶恐中申斥了八阿哥,然后,没有然后了。 190 一百八十六章 后续 《九龙夺嫡之胤祹》190 一百八十六章 后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2 一百八十八章 战起(一) 《九龙夺嫡之胤祹》192 一百八十八章 战起(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3 无题 《九龙夺嫡之胤祹》193 无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4 糟心的康熙五十六年(一) 《九龙夺嫡之胤祹》194 糟心的康熙五十六年(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5 一百九十一章 一百八十八章战起(一) 康熙五十五年,汤泉行宫修缮完毕,胤裪等一宗皇子、康熙近臣跟着进了园子。 胤裪泡浸在奶白色的汤池中,舒服的喘了口气,想着自己因此鼓起来的钱袋子,把手里的酒一口闷了,都遮不住咧到耳根的嘴角。 十五看着一脸猥琐的十二哥,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只是想起自己同样鼓起来的钱袋,到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胤禛完全不知道两个弟弟的心思,他在想年羹尧传回来的消息。准噶尔今年必反,他快撑不下去了。 十三还没出来,自己手边的人能光明正大用的上的实在不多啊。胤禛把软布蒙在脸上,深深的吸了口气。 十二,骑射功夫,行军布阵实在不是他所擅长,若贸然把他推出去,一则自己对他保命的能力着实不放心,二则,老爷子怕是会多想。 朝堂上对准噶尔的动乱各有说法,不过康熙的声音最大,主战的基调是定下了。 胤裪下朝后跟着胤禛后面走,小声的抱怨:“要打就打,还非得几次三番的派遣使者过去,他要是肯听的话,还谋反干嘛?” 胤裪看胤禛面色平静,只得住嘴,心里确实腹诽,这坑爹的古代,打个仗之筹集粮草就要一年,这黄花菜都要凉了。刚才朝堂上富宁安咋说的?“策妄阿喇布坦系世猾奸诡之人,今仍遣使前往颁示谕上。伊若怙恶不悛,则现今可尔泰、巴尔库尔两路大兵俱已齐备。应于明年草发时进剿克什图保住及同往” 胤裪攥紧了拳头,他那边倒是不少粮店,但是不能以他的名义出粮,而且现在还没轮到皇子出战,便是他自己想去,也得想想康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日子一天天的过,有准噶尔那个不□□在,朝堂上下难得的不再扯皮八阿哥,天天都是各处兵马调动,粮草运送,督造兵丁盔甲器械的折子。 康熙也是拼了,拖着病体带着皇三子和硕诚亲王胤祉、皇七子多罗淳郡王胤祐、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允禄、皇二十子胤祎自畅春园启行,奉皇太后避暑塞外。 不过,胤裪看着那惯会拍龙屁的三哥,称职的背景板七哥,还有一串小阿哥,胤裪觉得他那便宜老爹有心理阴影了,面积还不小呢。 唉,其实每次都不想去的,这年代出游真的不如在家里!真哒! 几个月后,康熙出去跟准噶尔那边彰显了自己的武力,以及自己这边根本不惮与他是否叛乱,带着老娘儿子心安的回来了。 被十二几个月的洗脑成功的胤禛,请老爷子来自己的园子吃饭了,嗯,园子是康熙赐的。 对于康熙的给面子,胤裪心里也是有个小算盘的,后世对康熙到底是属意四皇子还是十四皇子,众说纷纭,不过胤裪还是偏向与康熙看好胤禛的reads;总裁拿错剧本了。无论是身份还是能力。 只是康熙的问话让胤裪觉得他快控制不住自己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了! 那天老爷子在园子里溜达,看着这处处精致却又大气的园林,康熙嘴角的笑就没下去过,突然背着手的康熙就问了一句,老四啊,老八病了,你去看他了没啊? 胤裪心里咯噔一下,幸好不是问他,他基本上一个月能去个两三次。 胤禛自己自然是没去过的,回答的也坦然。 康熙瞅着眼前盛开的牡丹,好一会才语气没什么变化的道:“还是去看看吧。” 胤裪觉得皇帝就是得这样让人摸不透才能当得了皇帝,这话问的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呢? 还是八哥难道身世跟他一样?这绿色有点大了吧?哎哟,好像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让胤裪觉得康熙做的真的有点绝,而且还把这得罪人的差事让他四哥去做! 事情是这样的,胤禩卧病在畅春园路傍的园子里,康熙呢,降下口谕说要将胤禩移回家中,著诸皇子议奏。 那胤禛是被知会了的,诸皇子也都明白老八这是被康熙彻底厌弃了,于是异口同声的说应当移回自己家中养病。只有胤禟怒斥,八哥今如此病重,若移往家中万一不测,这责任谁即承当? 最后诸皇子议云,八阿哥允禩见今病势,虽未至于十分沉重,然已甚笃。倘有不测,允禩见驻之处乃皇父经由之御路,所关非细。理应移回。 胤禩回家那天胤裪是跟着胤禛来的,看着脸色灰败,嘴角带血,眼中确实带笑的八哥,胤裪忽然明白,其实这样也不错的,只是到了八哥家门口,胤禟的那声“滚”,让他也没了好脸色。 胤禩看看身边的小九,又看了眼打马而去的四哥,小十二,掩面咳嗽了好一阵,才道:“你这又是何必,十二是个有心的,四哥,你也别怨他,身不由已这四个字,哥哥我是懂了,你又何苦?” 胤禟看着远去的人,捏捏指尖,转头对着胤禩道:“八哥想那些做什么,既是回了自己家,便好好养着,就是为了那口气,八哥你也要好起来,碍眼也” “小九!” 胤禟哼了一身,扶着胤禩慢慢的消失了门里。 天越来越冷,那边的战事并不是很顺利,大雪封路,粮草有些接济不上,雪花一样的折子往康熙的案头不停的飞。 只一件事,胤裪觉得算是好事,虽然他不知道原因。 胤禩病好了,人他也见过,虽是瘦了好多,但是脸色已经不是灰败了,多走几步路,两颊还会浮起晕红,康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让内务府把停了许久的俸银俸米俱前照给。 皇帝心,海底针! 再一个让胤裪有些肉疼的消息就是,康熙可能要禁海了。 虽然还没有发明旨,但话里话外已经是透漏出那个意思了。胤裪觉得他的脆弱的心灵受了一万点暴击,他需要去找他四哥疗伤去!! 196 第一百九十二章 《九龙夺嫡之胤祹》196 第一百九十二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