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枪造帝国》 正文 第一章 最强大脑 周昊倒在街旁的路灯下,拼命地睁开眼睛,看着泛黄的灯光,痛苦如胃里的苦水一般又涌了上来。 昨晚一夜在酒吧的狂饮,想把失恋的痛苦彻底麻醉,没想到昨天的事如同这寒冷一般又涌了上来,周昊一丝苦笑,将头靠在电线杆上。 “昨夜喝成那样,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从酒吧出来倒在这大街上的。” 现在正是黎明前,冬日的寒风吹过来,酒后有些清醒的周昊才感觉到一丝冷意,勉强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开始向自己的的房子中走去。 就在昨天,周昊经历了人生中极痛苦的一天,与自己相恋八年的女女提出分手。 周昊透过窗子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友从一辆毫华的宝马车上上去。来接她的是一个秃顶年龄有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身名牌,从衣着来看,是个私营企业的老板,一幅典型的现代社会成功人士的派头。这类人对于二十几岁的妙龄少女似乎有着天然的诱惑力。冬日下午的阳光虽然没有多少温度,但在周昊的眼里有些刺眼,周昊拉下窗帘,坐在了地上。 就在前几天周昊从对方的手机里看到亲密的短信聊天记录时,等待周昊只是一句十分冰冷的回答:“我们分手吧。” 周昊此时无力地坐在地上,将自己关进一间租的小房子里,失声痛哭了起来。这是一个法制的和平社会,现在周昊却感觉到一丝残酷。对于身为特种兵出身的周昊,狠不得提起一把刀,将那人乱刀分尸。因为这种情况对于周昊这个接受过特种兵训练的特级战士来说,更是一种无名的羞辱,空有一身武艺,却是无法出手。 “我真没用!” 周昊狠狠地将刀从刀鞘中抽出,劈在了桌子上。 刀锋税利,直插入桌面一半。看着来回兀自不停地震动的刀身,周昊苦笑着坐在地上,随手拿起一本武侠小说,随便乱翻了起来。 少年时代的他,早就有一个江湖梦,他好向往武侠世界里那种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生活,也许是少年时代自己过分地意淫在那种武侠世界中,老天才跟他开了个玩笑,成年之后,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头上。此时自己却不成像那江湖英雄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抢走,连拿起刀上前与之拼杀的勇气都没有。 片刻,周昊取来一个巨大的木箱,打开里面中都是各种铁零件、弹簧等,周昊看着这些零件,苦笑一声,这些全部都是各种不同枪的零件,是自己从军营等各处收集来的。少年时受武侠小说影响,有着强烈的尚武情结,周昊开始对于刀枪剑戟发生了巨大的兴趣,高中毕业后去参军。而自己的女友张婷怡则考上了一所大学,两人立下誓言,一定等周昊当兵回来张婷怡大学毕业以后,两人就结婚。 在长年的军旅生涯中,周昊发现了自己身上一种十分特殊的技能,便是能迅速记住各种枪的零件的形状,并且能迅速组合各种枪。任何枪周昊只需折一遍,便能将里面全部的零件、全部的构造记得清清楚楚。后来,就算几百支不同的枪所有的零件全部折卸,混合在一起,周昊也能将这一百多种枪所有的零件全部组好,形成一支支完好的枪。几年的军旅生涯,周昊对于枪的了解完全可以和造枪技工人员相比。 对于自己的这项天赋,周昊起初十分吃惊,认为自己大脑构造与别人不一样,甚至有些害怕。因这项奇异的功能,周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整个人完全沉溺在枪的世界里,对于关于枪的各种资料,周昊不知看了多少。 后来,自己有机会看到一期节目《最强大脑》,他才看到各种身怀绝技之人,有的人能从两千五百块魔方中看出被移动过的那一块魔方,有的人能从三百个鸡蛋中取出一个,然后放入三百个鸡蛋中,混合后,他仍能找到当初的那个鸡蛋。 这时周昊才明白自己与那些人一样,属于最强大脑。 离开军旅生活后,与自己的高中初恋女友一起开始美好的生活。 几年的军旅生活长期沉浸于枪的构造中,再加上独特的个性使得周昊似乎有些不能适应现会社会生活,自己除了会组装枪,会改造各种枪外,便就是沉溺在历史书籍当中,什么谋生的技能都没有。可是造枪在现代社会是完全违法的,如果说自己搞一个地下军工厂,然后往出去偷偷地贩卖枪支,虽然能赚到钱,那是犯罪,绝不能去干。 周昊决定去上《最强大脑》,将自己的这项能力展示给社会,将来成为国家造武器方面的技术人员。 这个想法首先遭到自己女友最为坚决的反对,因为与武器一类有关的工作,国家都是保密的,如果到时周昊真得成了造枪支的人员,那自己没有办法与周昊天天在一起,自由自在地生活。 两人便为此争执不下,周昊一天几乎不出门,每天与各种枪零件与打交道,还是一天沉浸在自己枪的世界里,每当张婷怡下班回来,各种枪零件摆了一地,张婷怡能做的便是将这些枪支胡乱地扔掉。 周昊无奈,只好回到自己房中看历史书,尤其明代的历史,对于明代的历史,一本《明朝那些事儿》周昊看了不知多少遍,关于明代的史籍周昊也是涉猎最多的。 每天周昊的女友便把周昊所看的这些明史书籍全部扔到一边:“看这书能赚来钱啊,几百年前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 由于周昊没有任何一门手艺,赚不来一分钱,自己的女友是一名城市白领,目前还没有结婚,只租着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一个月下来,生活上钱几乎都花完,结余的钱几乎没有一分。 张婷怡对于这种生活终于过够了,一次公司宴会上认识了一名某企业的老板,张婷怡漂亮的外表与动人的气质很快将这位成功人士迷住了。 当张婷怡与那一名成功男士开始交往时,周昊还沉溺于自己的枪的世界里,幻想着自己如果回到古代某一时代,靠自己这门手艺,便可以建起一支强大的军团,甚至改变历史。当然这一切只能是幻想,现实中自己还是一个月几乎分文没有收入的年轻人。 周昊回想着几个月前的事情,一切历历在目,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走向自己的房子中。回到房子,看着散落满地的各种枪零件,各种书籍,苦笑一声,坐在了床前。双手捂着脸,将头埋在膝间。 正文 第二章 万丈深谷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周昊只感觉浑身有说不出的疲惫,他开始从地上把各种枪的零件一一捡起,全部装进箱子里面,将各种历史方面的与枪弹支方面的书籍,装在一个大巨大的旅行箱里面。 重新回到军旅生活!周昊已下定决心,重新回到原来自己所生活过的地方,自己似乎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 周昊看着自己装满枪零件与书籍的箱子,嘴角泛出一丝苦笑。 出发吧! 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拉着巨大的木箱,周昊身上几乎没有一分钱,宁可穷死,自己这个巨大的木箱也不能卖,再说枪零件没有人要,书籍更卖不了多少钱。 周昊离开了这座令自己伤心之极的城市,巨大的木箱,这时完全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身上没有一分钱,馒头是两天前买的,总共十个,够五天吃了,至于五天之后,会变成怎样,那只有天知道。 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便是自己的一个苹果手机,是半年前自己过生日时女朋友买的,价值六千多,短短的半年时间,女友便甩自己而去,女人啊,变化之快,令人不解。 直到下午时分,周昊从这座城市中走了出来,四下是一片荒野,没有人家,周昊也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片片树林,地上还有未消融的雪,一眼望去有如白色的地毯,地上几乎没有一个脚印,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周昊看到这情景,想起了自己的军旅生活,以前自己经常到这样的地方去。 管他是什么地方,继续往前走,周昊义无反顾地朝前面走去。 周昊穿过这片树林,冬日寒天,有的地方雪已消融,又被冻成了冰块,走在上面滑溜异常。山路越来越陡,周昊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 前面竟然是一个悬崖,一眼望不到下面,周昊才发现前面根本就没有路可走,怎么办? 箱子里面多数都是一些铁片零件,十分沉重,箱子轮子没办法在这山路上行走,周昊只好扛在肩上。 突然间一个溜滑,周昊一个猝不及防,箱子从手上滚落,滑到悬崖前面不远处。 周昊直呼倒霉,在这悬崖边上,周昊一步一步地向前面移动,还差一点就能够着箱子,但愿箱子不要从悬崖上掉下去。 突然,周昊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疾滑而去,悬崖上积冰层层,周昊连人带箱子直往悬崖下面滚去。 周昊只想抓住什么东西,悬崖光滑之极,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抓得住,最后周昊只感觉向无穷远处滑去,只觉自己进了一个无穷的隧道,悬崖似乎有万丈之深,永远不到底,最后周昊什么也不知道了。 周昊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软,身上似乎没有丝毫力气,自己身子下面就压着这只巨大的木箱,天啊,这是哪!只感觉到似乎是睡了一觉,只听得溪水淙淙,鸟鸣声不绝。周昊从地上起来,四周一环顾,自己竟然处在一个空旷的山谷。只见谷下地势平坦,谷底一潭清泉直向前方流去,水清之极,可以清楚地看到水底之石,而草地上绿草如同毯子一般,开着各种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在这有如绿绒毯的草地上,蜂喧蝶舞,显然是春日的景象。 好美的景色!周昊抬着向远处一望,翠山如黛,勾勒出一片片绵延起伏,有如素笔淡描,山势十分平缓,没有深山中险峻之象。日已偏西,从西面的山峦照来,溪水有如缎子,整个山谷充满了静雅之感。 周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模糊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先前还是冰天雪地,只记得自己似乎从一个悬崖上掉了下去,当时只觉得这悬崖真有万丈之深。天啦,难道这里就是悬崖下面,不过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不像是冬天的景象,更像是春天的景象。 周昊无力的坐在巨大的木箱子中,只感觉浑身酸软,没有丝毫力气。 现在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悬崖真有几千米深,下面由于海拨太低,所以气侯十分温暖。周昊赶忙打开自己的巨大的木箱,还好,木箱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在,那五个馒头也在塑料袋里面装着。 怎样才能从这个谷底走出去?周昊开始想办法,如果说这个谷低四面都是绝壁,那自己可就真的倒霉了,真的就饿死在这里了。想到这里,周昊拖着疲软的身子,朝前面的溪水中走去,先看一看溪水中有没有鱼,如果有鱼的话,自己还能多活几天,幸好自己带着打火机,找来一些干枯枝还可以吃烤鱼。 突然间,一阵阵人喧马嘶声从山谷背后传来。 周昊霍然起身,果然不多时,一群骑马之人从山谷中转出,由于这里山势极为平缓,马完全可以在草地上行走。 周昊一看,来者竟有十余骑,从人物衣着上来看,个个身着劲服,马上跨着腰刀,有的拿着弓箭,不像是一群善类,难道是来了一群土匪!周昊内心悚然,待转身要走,只听得后面一声:“前面那厮,留下首级再走。” 周昊顿时大奇,哪来的人啊,这谷底竟然也有人,从这些人的衣着上来看,不像是现在代人,难道这万丈深谷下面竟然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天啦!我到底到了哪里? 周昊的第一反应是对方要自己的手机,来者不善,活命要紧,周昊拖着疲软的身子,勉强从地上爬起,将自己的苹果手机掏了出来。 那群人走近,周昊将手机递给那大汉,那大汉接过将其扔在地上,破口大道:“谁要这破劳什子。” 其中另一名马上大汉道:“寨主,咱终于找到了,这小子肯定是吕村响马贼派来的,打探我们山寨的。” 其中一名虬髯大汉道:“幸亏老天有眼,让老子我在这里碰上你这狗东西,老子一刀毙了你。” 那虬髯大汉正从马背上抽出长刀,其中一名身形胖如小山的女子立马上前,周昊大讶,自己一生似乎也没有见这么胖的女子,只见那女子道:“爹爹且慢,我看不如带回山寨,仔细审问,如果真的是响马贼派来的,我们正好也可以从他嘴里得知贼匪的计划。” 正文 第三章 身陷囚笼 那虬髯大汉哈哈大笑:“还是我女儿聪明,带回山寨,老子要好好地审一审这狗东西,那个木箱子是什么东西,打开来看看。” 周昊闻言,顿时大惊,这木箱子可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顿时道:“万万不可!” 虬髯大汉大笑:“果然是响马贼匪,肯定是从哪抢来的银子,这下老子可大发了,来人啦,给我打开。” 周昊怎奈何浑身发软,没有丝毫力气,早已被两名劲装彪形大汉控制住,木箱子只好任由一名大汉打开。 那大汉从箱子四下一看,只见整个箱子被四个小锁子锁着,便道:“寨主,打不开,有锁子锁着。” 虬髯大汉道:“把老子的大砍刀拿来。” 周昊见要劈开自己木箱,心下顿时一急,道:“钥匙就在我身上,千万不要劈!” 周昊暗恨,如果当时组装好一柄枪,老子当场把你们放翻,现在只有任人宰割了,说着,立刻将钥匙拿了出来。 那大汉接过钥匙,巨大的箱子被打开了,里面竟是一些书与铁片零件。 那虬髯大汉看毕,道:“原来是些破铁片,我还以为是些金银珠宝,走,全部带回山寨。” 周昊心下大喜,见自己这些枪零件没有受到任何损害,如果真是一个世外桃源,这些人过着古代土匪生活,那想个办法,将枪组装好一支,箱子里面至少有一千发子弹,杀他们绰绰有余了,将他们个个击毙后,再逃出去,反正从这些的人衣着上来看,不像是现代人,如同陶源明笔下的桃花源一样,也许是古代哪一个时代迁移到这与世隔绝的地方。 几名大汉从马上跃下,拿来一根长绳,将周昊捆起,扔在一匹马上,向前开去。 这一下差点没把周昊疼死,身子碰在那硬邦邦的马鞍上,只感觉自己疼得晕了过去。 周昊的木箱子也被锁了起来,架在马背上,向前开去。 虬髯大汉道:“老子今天出来打了一天的猎,连个兔子毛都没打着,却打了这玩意儿。” 胖如小山女子笑道:“这是老天赐给爹的,如果他是响马贼派来打探我们防守情况的,那真是老天助爹爹击败响马贼,保住我们山寨。” 虬髯大汉道:“如果不是你说,老子差点结果了这小子的狗命。” 胖女子道:“今天真是奇了,这春天这么多的兔子,今天竟然一只都没有打中。” 虬髯大汉道:“都是你那什么劳什子鸟枪惹的,你还给我说这枪多么厉害,一枪下去连一个都打不着,以后咱出去打猎带上弓箭,还有飞镖,看那兔子还能跑到哪里去。” 胖女子道:“什么鸟枪呀,是火绳枪好不好,只是咱不会用,这是波斯那边来的商人带来的,据说西洋人打仗就用这玩意儿,杀伤力可大了。” 虬髯大汉道:“大个……大什么大,百米之外啥都打不着,还不如弓箭,对了,咱家独门飞镖燕尾镖你可要每天练,等有一天爹闲下来,考较一下你最近练得怎样。” 虬髯大汉本想说大个屁,但在自己女儿面前,终觉不好,便立即止住。 胖女子道:“现在我可以在十二米之内,百发百中,那东西太重了,射程太短,你还是教我飞针吧。” 虬髯大汉道:“这镖虽然有些重,但你也必须要学,我现在已近六十了,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如果咱们杨家的独门绝学到了你爹手里断了,你说我咋到地下去见咱们杨家的列祖列宗,再说那绣花针是娘门用的玩意儿,要想用针杀人,必须上面淬有剧毒,这种东西岂是咱们杨家练的,你不能学这个,不过丧门钉我倒是会些,不过那不是咱家的绝学。” 那胖女子闻言,瘪了瘪嘴,不再说话。 众人行间,便到了前面一处地势较为险峻的山前,山麓有如刀削,形成人工凿成的立壁,山壁前用巨石与砖块砌成的城墙,山下引自然河流成护城河,这里显然是一座山寨。 周昊强行抬起头看了一眼,更加确定这里一定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现代的文明对这里没有影响,不然现代社会哪来的城堡山寨。 一名大汉对着山寨的城墙之上喊道:“把门打开,是寨主来了。” 片刻,山寨上众兵士将寨门打开,众兵士骑马直入。 周昊双手被缚,全身伏在马背上,以最为令人难受的姿态伏着,现在已经没有了被甩上马背的疼痛之感,取而代之的是马一路巅簸令人呕吐恶心,如果不是周昊强行忍着,早就哇哇地吐了出来。 众兵士进入山寨后,那虬髯大汉翻身下马,对下人道:“把那狗东西带到大厅来,老子要亲自审讯,如果是响马贼,老子定将其碎尸万段,那个大木箱也拿来,老子也要搞清楚那到底是个啥东西,里面的铁片到底是干啥的。” 周昊被一名大汉从马背上扔在地上,一股难忍的痛意涌上周昊心头,片刻,昏晕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侯,周昊只感觉到一股极冰凉的东西从头上灌下来,原来一名大汉用一桶凉水将自己惊醒。直入骨骼的疼痛感依然还在,周昊强咬着牙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蓦然抬头一看,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坐在一张虎头交椅上,正怒目瞪着自己。 “说!响马帮派你来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打探我大风寨的防守情况的,去告诉那姓吕的,大风寨是老子祖上几辈人的财产,老子死也不会将其拱手让人的,有本事就带着他的人来,老子真刀实枪地与他干上一架,暗地里搞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过这时的周昊却是头脑很清醒了,看着虎皮交椅上坐着一名虬髯大汉,上身穿着玄色的短衫,下身洒尖裤,倒赶千层浪的裹腿,典型的古代人装束,这个山谷到底有多深,这里的人还保留着古代人的生活方式。 不过听到响马帮,周昊内心一震,他知道响马帮是古代的一群土匪,那是旧社会时代的产物,现在就早没有了,这个山谷哪来的响马贼。 “什么响马帮,我根本不知道,我只是在那里路过,就被你们的人莫然奇妙地抓了来。” 先想个办法,不要惹怒这个所谓的寨主,只要想个办法将自己木箱中的枪组装好一支,便能将些人的性命全部结果掉,那时再想办法从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谷中逃出,周昊想到这里,穷尽大脑心思,在瞬间构思着应变之法。 正文 第四章 师从昆仑 “那个木箱子是什么,是不是什么机簧暗器?” 周昊道:“那只是工匠用的一些机件,根本不是什么机簧暗器。” 那虬髯寨主似乎没有什么可说了,强词夺理道:“那里是老子的地盘,你也敢路过,来人啦,给我打断他的狗腿再说。” 那大汉语声甫毕,上来两名大汉,将周昊押了出去。 天啦!这真是一群土匪,干脆就不讲道理,这山谷与世隔绝,没有王法,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成残疾人了。 那两名大汉将周昊解押至一间牢房,一名上前解开周昊身上的绳索,准备将其绑在一根巨大的圆木柱上。 绳子一解开,周昊全身稍一松缓,飞身直向自己面前一大汉前胸踢去。我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死了,这时周昊感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没有先前的疲软之感,瞬时回复到一名受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状态。 要知道,周昊是在现代社会经过特殊训练,对于各种厮杀搏斗都精通之极,挙脚上功夫丝毫不逊于这些人。 那名兵士一个猝不及防,前胸受了一脚,疼痛难忍,顿时倒在地上。另一名兵士见状,向侧面扑去,准备将墙侧立的一根木棍拿起,周昊比他更快,将那名兵士从后领抓起,扔在一旁,顺手拿起根木棍,从那名兵士头上击下,打昏在地。 周昊拿起木棍,从牢房中冲了出来。 几名兵士迎面撞上,见周昊逃了出来,纷纷向周昊扑来,有的抽出腰刀,有的提着长棍。 体力有限,不能恋战,能从山寨中冲去最为妙。 周昊侧身僻过劈向自己的刀,反手一棍将一个打翻在地。一时呼叱连连,号声不断,锣声从四面响起。片刻,来得人越来越多,周昊使出混身解数,闪展腾挪,在众兵士间穿梭。 “敢跑,他奶奶的,老娘毙了你!” 一声如雷鸣般的巨吼,既尖且锐,周昊一回头,不远处,一名身着绿衣的女子带着一支人疾奔而来,那女子身形肥胖之极,有如一座快速移动的小山。 周昊看得仔细,正是随同众兵士将自己带到山寨的那名胖女子,半路听与那名大汉的谈话,看样子是寨主的女儿。 周昊顿时有了主意,长棍击出,将扑向前来的一名持兵士击倒,以最快的速度从他手里夺回刀,纵身疾掠向那名绿衣女子。 那女子一个猝不及防,周昊一把从后拦住,将刀架在她的脖子,大声道:“谁敢上去我就杀死她。” 那女子使出全身之力,岂图挣脱周昊,周昊心下暗惊,这女子身子似乎有千斤之力,如果不是自己经过特殊训练,几乎把自己放翻在地。周昊使出了全身之力,才不让这女子挣脱。 这时身着劲装的寨主听闻已经过来,见自己的女儿被制住,挥手示意众兵士停止攻击,顿时,众兵士停顿了下来,个个持刀不前。周昊暗自心喜,这个女子在山寨果然有些地位。 “这位大汉,有话好好说,如果你不是响马贼一帮的,我不会拿你怎样,只求你千万别伤害我女儿。” 看来这寨主是个没心机的人,你越着急岂不是越让对方有恃无恐,便道:“在下只是路过寻一宝物而已,与什么响马帮没有任何关系,阁下为何不问青红皂白便把在下抓起来!” 虽然情势威急,生死攸关,周昊突然间更加镇定了,语声振振有词。 那寨主似乎为周昊的威势所振摄,心下寻思,看来是自己是多疑了,又见对方无意伤害自己宝贝女儿,便道:“你放开我女儿,我保证绝不伤害你。” 周昊道:“在下相信以阁下的身份之尊贵,必然言出如山,我无伤害寨主女儿之心,寨主也不会有害我之意。” 那寨主将刀扔在地上,命令众兵士放下武器,显然是向周昊示善。 周昊也明白对方的心意,松开胳膊,向后疾掠出数丈,站定身形。 那胖女子一得放松,顿时向后反击,这时周昊早已在数丈之外,寨主道:“玉燕,不可造次!” 那胖女子闻言顿在当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周昊知道这时如果寨主下令杀自己的话,那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当下先提高自己的身价,唬一唬这群世外之人,先保住命再说,道:“在下身在昆仑山上修仙炼道,只是听说这里有一块宝物,才到此地寻宝,不想与各位发生误会。” 果然这对寨主大有诱惑力,顿时道:“修仙炼道!修什么仙炼什么道?” 周昊随即道:“在下师从昆仑山玉虚宫玄坤真人,他曾经告诉在下,说这个山中有一块天灵镜,能预知未来三百年之事,在下奉老师之命,前来寻此宝镜,在下常年在边外大荒之地,对人世之事不是太了解,实不知在下所说的响马帮是何帮何派,诸位为何不分清红皂白便把在下捆起来,还要打断在下的腿,却是何道理?” 周昊情急活命之下,随便乱编出一个故事,因为自己连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如果编不好容易穿帮,只好说自己在世外来人。 寨主向周昊道:“阁下刚才说什么天灵镜,是为何镜,不知阁下找到了没?” 周昊道:“找到了。” 寨主急道:“是个啥东西,我能不能看一看?” 周昊情急活命,只能来圆这个谎,便掏出自己的苹果手机,一看没有一点信号,看来这个山谷真的是与世隔绝,他们抢去就抢去吧,只要自己能活命就行。现在只能唬一唬这群人,也不知道他们见过手机没,看这装梳,应该是没有,幸好里面有存着几部电影,随便放一个视频,便让他们吃一大惊。 寨主似乎忘了刚才剑拨弩张的气氛,仙人他们实在是没有见过,这时看到周昊不管从服装还是发型都非常怪异,大概仙人就是这个装梳吧。这时众人也似乎忘了刚才的厮杀,都凑了上来。 正文 第五章 预测未来 周昊放开一段视频,正是一部古代片电影,只见里面的人物走来走去,那寨主看得直发呆,众人也似乎呆在了原地,尤其演到了战场上厮杀时,有的人甚至开始往后退,怕里天灵镜里面的人物冲出来杀到自己。 看毕,寨主面色惊谎,道:“想不到巴掌大点玩意儿,竟有这么大的神奇之处。” 周昊正要来一番神奇的解释,那寨主却道:“是不是里面藏着小人,来,老子拿铁锤砸开看看。” 周昊迅速将手机收起,道:“阁下有所不知,此镜集天地灵气,谁若破坏了灵镜,必受天劫,到时神形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寨主疑顿片刻,道:“老子经常在这山中打猎,怎么从来没有碰到过,偏你就碰上。” 周昊道:“此镜只有有缘人才能碰得到,阁下与镜无缘,故就是在眼前也看不到。” 寨主这时对周昊有了一丝敬意:“在下刚才说是什么山上学什么道来着?” 周昊道:“在是下师从昆仑山玉虚宫玄坤真人门下。” “昆仑山玉虚宫,我好像在哪听说过。” 那绿衣胖女子这时已经心平气静下来,手中也拿着一柄刀,道:“爹爹,是从说书人《封神演义》里说的。” 寨主道:“对,还是你女娃子记性好,老头子是记不清啦,不错,是从《封神演义》中的听说的。” 周昊大惊,封神演义,封神演义是明代一个道士写的,难道这是明代!从服装与发型上来看,不是清代,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头上有辫子的。 周昊便道:“在下从小便被父母抛弃,幸好一奇人云游世间时,见我生俱异相,便带我前往昆仑山,这世外奇人便是我师父玄坤真人,这只是在下初往人世世间,不知什么年代,还望阁下告知。” 寨主道:“原来是这样,我以前从不相信说书人的所说的世外仙人,这一次还真遇上了,现在正是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六。” 周昊大惊,原来正是明末,崇祯十七年,顿时一串串历史事件涌上心头,原来这里根本不是个深谷。 寨主赔笑道:“真不打不相识啊,走,咱进屋说。” 看来时下是躲过一劫了,一切再相机行事吧,周昊心静了下来,将自己手机装好,跟着寨主与众人走进了屋子。 屋内装修古雅,一幅极大的中堂,笔势飞扬挺峻,从古雅的家具上来看,的确是明朝。 寨主请周昊坐下,命人给周昊端上一杯茶来。 寨主接着前面的问题道:“我只是经常听说昆仑山,世间真正的昆仑山到底在哪,那里到底有多少神仙?” 周昊明显感觉到寨主对于自己的师从神仙这个身份十分感兴趣,不如趁机包装一下自己,好提高自己的威信,便道:“此山距中土有十万八千里,中隔十万座大山,又隔着一片十万丈宽的大海,海中之水为弱水,连一片羽毛都飘不过,过了大海,便才是昆仑山,此山据说方圆有十万万里,最高处有十万万米,山上有冰川冰原,有茂木修竹,琪花瑶草,而玉虚宫便就在这昆仑山上,宫殿由东海采来的各种珠玉、贝壳与玉石建成。我师父玄坤真人便就在这玉虚宫中。” 寨主听得悠然神往,自己似乎到了那飘渺的仙境之地,周昊看着寨主丝毫不起疑的神情,暗自起疑,难道古人很好骗么? 那寨主道:“阁下在昆仑山不知学得是什么东西,我听说学习仙道之人玄功很厉害,能日行千里?” 周昊大惊,自己的慌言看来就要穿帮了,这寨主人虽粗鲁,心下可细着呢,绝不能说自己学习武艺,如果有玄功在身,怎么在山谷束手就缚,便道:“在下的老师对在下说,在下身上戾气太盛,如果学习玄功,将来有可能犯下杀劫,到时仙道之路便难了,于是在下只修习修身养性之法,呼吸吐纳之道,天地日月之玄机,预测未来之事,也就是卜算之法。” 寨主大惊,道:“你能算来未来之事!” 周昊对于明末的历史十分熟悉,可以随即胡绉两个历史事件,便道:“在这下点微末道行算不得什么,三百年以后的事,我都能算得来,我师父见我卜算这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便对我说,这个山中有一块天灵镜,是三千年前一位卜算神仙所遗留世间的,让我将此物拿去,云游世间,普济众人。” 寨主道:“前一段时间李自成大军攻向京城攻去,那阁下能不能预测一下北京能不能被攻破。” 周昊内心窃喜,这一下问到点子上了,便装出一幅十分严肃的表情来,胡乱地掐着指头,嘴中念念有辞。 而寨主这时也十分恭敬地看着周昊奇异的表情。 片刻,周昊蓦然睁开双目道:“不好!李贼不久就攻破北京城。” 寨主大惊,道:“这是杀头的话,不能乱说。” 周昊道:“寨主莫急,不到一个月,便会应验。” 寨主喃喃道:“难道大明气数已尽,看来要改朝换代了,天下要姓李了。” 天下未必姓李,满清关外虎视眈眈,数十万铁骑即将卷地杀来,南明偏安江左,还得挣扎几年,当然周昊没有说。 寨主仔细地打量着周昊,突然转换了话题,道:“你们修道之人都是这种衣着?” 周昊发现自己穿着羽绒服,下身牛仔裤,头上也是短发,先前一味的只想活命,没意识到自己与身边人衣着的不同,经寨主这么一说才着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便道:“正是,此乃玄英衫。” 寨主还是十分关心周昊修道之事,又道:“那阁下还要回到昆仑山吗?” 周昊暗自寻思,如果说还要回去,那寨主说不定会放自己离开山寨,那自己身无分文,生活就是个问题,现在早已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在这明末乱世,兵匪横行,自己没有任何技能,不如先说自己要还俗,先在山寨中混几天,等自己熟悉了环境,再想日后的生活。 “在下的老师前不久兵解转世,在下奉师之命,来此山谷中拿得天灵镜,然后还俗,只想以卜算为生。” 寨主哈哈大笑,道:“这年头兵匪横行,弄不好连个小命也丢了,不如你现就在我这山寨里吧,我看你小子人高马大,对于挙脚也会一点,那一天我再给教一点枪法,你帮我守护山寨,如果你小子的算卦真得能灵的话,那老子还能用得着你。对了,我姓杨,名叫天荣,这山寨是我太爷手里打下的,叫大风寨,你叫什么名字。” 周昊道:“在下叫周昊。” 正文 第六章 寄人篱下 一会儿,一名青衣小厮进来,向杨天荣道:“寨主,大小姐叫您,说有事对您说。” 杨天荣向周昊道:“年青人,老夫失陪了,老夫一生就这么一个孩子,老夫视为掌上明珠,不知道又有啥事。” 周昊笑道:“没事。” 杨天荣道:“你先静侯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着,杨天荣从屋子中出去了。 只有一名青衣小厮陪着周昊。这时周昊四处张望屋内的设施,有如一个放满古董的屋子,这种明式家具周昊并不陌生,在现代社会也经常见。 周昊闭上眼,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离奇古怪,短短几天之内,自己身上发生的如此巨大的变化。 很快,杨天荣进来,向周昊道:“老夫备下宴席,来一起吃吧。” 杨天荣这么一说,周昊才感觉到自己肚子真的饿了,便道:“有劳寨主了。” 说着,便随寨主一起从屋中出去,由杨天荣领着进入另一间屋子。 一张巨大的紫檀木圆桌,几名中老年妇女端着碗碟,流水价将饭送上了桌。 菜饭的香味很快扑入周昊的鼻端,早就饿得不行了,强行忍住不让自己的涎水流出。 席间,杨天荣的女儿也在,周昊刚拿起筷子,便向周昊道:“听说你们修道之人是可以不吃饭,有没有这回事?” 周昊心里暗叫苦,道:“只有修炼百年以上的人才能可能辟谷,一日餐风饮露,也就是不吃饭,我只有二十来年的工夫,与凡夫俗子一样,必须要吃饭。” 那胖女子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 周量终于动筷子了,一块肥美的红烧肉到嘴里,酥软可口,胜过现代。周昊对各种菜吃了一些,味道确实不错。周昊一边吃菜,大赞厨师手艺高超,看来许多传统菜三百年来变化不大。 席间,杨天荣的女儿也一同与周昊吃饭,这时近距离,周量才有机会彻底看清楚杨天荣的女儿长相,脸圆圆胖胖极像个大红苹果,周昊立时想起了弥勒佛。最让周昊不太自然的是自己吃饭时,杨天荣的女儿直盯着自己,杨天荣见况,大笑道:“这便是我唯一女儿,名叫玉燕,老子膝下无子,就这么一个孩子。” 周昊道:“杨寨主女儿可真是花容月貌。” 周昊说完这句口是心非的话,连自己都想揍自己。 杨天荣大笑道:“花容月貌谈不上,只是有一脸福相,这个我喜欢,只是我这个女儿年过三十,至今还没嫁出去,不是说没人要,以前来聘的都是一些酸儒秀才,个个白脸净皮的,我不太喜欢,我提出的条件他们也不答应。” 周昊暗暗好笑,如果你这女儿就这长相还能嫁出去,那还真是怪了,就这身材,至少二百五十斤,一张大圆脸盘子。 “我们修真之人讲究缘份,我看是是寨主千金缘分没到。” 杨天荣似有所思地道:“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从长相各方面基本符合我的标准,不如我女儿嫁给你怎样?” 周昊闻言如遭霹雳,顿时道:“不可不可,在下早有妻子。” 杨天荣大笑道:“你们修道之人怎么会有妻子,你小子虽然白脸净皮,但是挙脚上也有两下,也不像那些秀才一样,斯文酸朽,就这样,你再别说啦,不然我可生气啦。刚才我女儿把我叫出去,对我说一定要把你留在寨中,她很喜欢你。” 这就是谎言的下场,周昊直叫苦,顿时回想起张婷怡来,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反差太大。周昊正想让杨玉燕出面阻止,抬头只见杨玉燕正看着自己,显然是十分满意。 杨天荣大笑道:“你可知道为啥我女儿看上了你?” 还没等周昊回答,杨天荣便道:“她告诉我,你今天一只胳膊把她拦住,她使出全身之力,竟不能把你甩开,这才是个男人应该有的力气。” 周昊暗叫倒霉,这一切像是上天苦意安排好的一样,自己最心爱的女友离开自己不到两天,便有一个母大虫一般的女人看上了自己,要知道如果是这样,当时宁可死了,再穿越一遍,也不去胁持她。 杨天荣道:“你可知道我女儿力气有多大?” 周昊直咽苦水,没有心思回答。 杨天荣自问自答地道:“三年前,我在刘家场设了个比武招亲大会,规定谁能打得过我女儿,我女儿便嫁给谁,岳家五兄弟听说我女儿有点本事,前来故意砸场子,岳家五兄弟号称是江淮五虎,你知道他们五兄弟最后是什么下场?” 周昊没有兴趣往下听,但又不敢不回答:“什么下场?” 杨天荣向杨玉燕道:“你对他说。” 杨玉燕笑嘻嘻地道:“那家伙!兄弟五人个个二百斤以上,我二百五十斤,岳中龙使得是岳家家传的霸王挙,一挙下去足有二百斤的力道,一挙向我击来,我侧身闪开,我一个旋风腿,向那家伙的下阴踢去,差一点让那家伙断子绝孙,疼得在地上哇哇叫。” 杨玉燕说得眉飞色舞,大圆脸盘子因兴奋而通红,哪有一点女人味,周昊直叫恶心。 “岳中虎顿时吓破了胆,我趁势对他胸口一挙,倒在地上翻来滚去,其余三兄弟个个跳下擂台,落荒逃走。” 杨天荣看着女儿讲当年的战绩,自己也跟着兴奋,周昊却丝毫兴奋不起来,只能暗恨这是老天对自己的折磨。 杨天荣道:“前年我招了一个女婿,是崇祯十二年的秀才,人长得斯文,结婚第二天,就被我女儿休了,我女儿给我说他在床上跟个小绵羊一样。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只能顺着她了,再说我是个大老粗,那一套三从四德的礼法老子也从不管,只要我女开心怎么都行。眼看着女儿越来越大,没个好苗尖,我心里真个急,你看来是老天赐给我的,各方面都合适。” 人家一穿越就是什么王爷,身旁美女如云,老子一穿越竟成了上门女婿,老婆竟然是个没人敢要的母老虎。 正文 第七章 上门女婿 周昊这时已下定一个决心,就是必须穿越回去,理论上来讲,那个山谷中一定有时空隧道,就像百慕大三角一样,现在就从这个山谷再穿回去,反正我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 “我,答应了。” 杨天荣哈哈大笑,道:“这才像我的女婿,择个良辰吉日,把这门婚事办了,也了却我一桩心事。” 周昊只盘算着如何再穿回去,如果说拐走他女朋友的那个中年人与他一同穿越,然后自己将他千刀万剐,然后再能穿越回去,那将是多爽,就算回不去,那也是快意恩仇。现在是回到了快意恩仇的年代,却成了寄人篱下的女婿,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法施展。 周昊回到房中,暗暗下了个决心,必须回到现代社会去,若是回不去,就在结婚前逃离山寨,反正绝不能与杨玉燕结婚。 手机也只能看时间,再没有多大的用处,周昊将其扔在了一旁。 周昊躺炕上,炕烧得挺热乎,慢慢地发现真实的古代与自己设想的古代完全不同。二十天之后,将要举行自己与杨玉燕的婚礼,周昊闭上眼睛,不敢去想洞房花烛夜是个什么样子。周昊其实对自己的新婚之夜想过无数次,做梦也想不到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熄灭了油灯,月光正透过雕花的窗格照进来,屋内一切显得十分安静。 周昊披衣从炕上起来,从窗外看着天上的月亮,三百年来,唯一不变得便是这月亮,不知道是不是十五,月亮反正很圆。月亮正是人间的见证,也不知它这时是不是正照着现代的世界。 周昊不禁苦思,时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从我的经历来看,宇宙不止存在着一条时空,应该有好几条,至少有两条,那过去与未来应该是同时进行的。 这个问题周昊越想越是深冥,像是无穷深隧的不可知一样,又联想到我到底是谁,我是从哪里来的,最终要到哪里去,现代社会的我与这个时代的我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看来真实的穿越与小说中的不一样,回到古代,那能随便封侯拜相、拥红倚翠,周昊看着自己巨大的木箱,就算自己有造枪的本事,但是如今一平民,完全左右不了历史,就算知道历史的发展,也没有办法,自己只能在这小山寨里面呆着。 不到三天,周昊有点受不了了,直后悔自己没有带牙膏,三天不刷牙,实在受不了。周昊将这事告诉了寨主,杨天荣不明白刷牙是什么意思,周昊解释了半天,杨天荣终于明白,找来一种绿草,说是其名叫薄荷,早上起床时将这种绿草含在嘴里,嚼上一段时间,便可以。此后几天,周昊按他所说的做了,确实起了一定的功效,虽与牙膏不能比,也只能将就点了。 三天的时间,周昊晚上躺在自己的厢房里,眼望着天上的月亮,这时他才发现,古代的月亮比现代的月亮要美得多,似乎是一尘不染,十分宁静,透出一丝不尘之色。也许是自己身处的社会太过于浮噪,每日奔波劳累,无暇去欣赏这美丽的月亮。这时反倒没有任何的压力,生逢乱世,自己反而心静下来了,静静地关察着大自然的一切美好。 这几天来山寨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正好与自己相适合,没有了你死我活的竞争,没有繁噪聒耳的车鸣,一切是那么的安静。小山寨子外面也许战火纷飞,大明军队与李自成的军队正在交战。 至于那个山谷,周昊已经去过几次了,走遍了整个山谷,还是没有找到时空隧道,看来回是回不去了。 周昊彻底死下心来,自己的后大半辈子可能就要在明朝渡过了,这个世界不再与自己毫无关系,不得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了。 过不了几天,京城恐怕被攻破了,两个月后,满清大军一旦南下,自己不要说继承杨家的财产,恐怕在这乱世之中连小寨极有可能被兵匪洗劫,整个中原一带必然陷于混乱之中。 明明知道历史的结局,自己也拥有先进的武器,却每天只能在这山寨碌碌,周昊恨不得冲出这山寨,大有一番作为。 周昊还有不到十天就要结婚了,整个山寨上下都开始忙活起来,大家都知道寨主唯一的女儿终于嫁出去了,劈柴的劈柴,蒸馒头的蒸馒头,几个裁缝选来几匹大红布,准备为新娘新郎做几件婚衣。 周昊看着这一切,心里只能苦笑:“就算是太平盛世,老子也不能一辈子呆这个山寨里面,当一个受气的上门女婿,太没出息了。如今西方列强海外四处扩张,不如这时在海外寻找一处海岛,那时自己可以一边研发火器,一边建立起一支庞大的势力,到时再海外扩张殖民地,掠夺黄金,自己一定成为这个时代的富豪。” 想到这里,周昊开始热血沸腾。 周昊自从成为杨家的准上门女婿后,杨天荣便下定决心将杨家的杨家枪法与燕尾镖传于周昊。 因为现在周昊在他的眼里就是他的儿子,也是杨家的继承人,这祖上好几代的财产最终是归属周昊与杨玉燕的。 杨天荣要求他必须每天早上鸡叫时就起床,开始跟他学杨家枪的基本枪法。每天很早起床周昊早就在军营中养成习惯了,不过让自己学习冷兵器,周昊兴趣却是不大。 杨天荣指着一根长枪对周昊道:“你知道这枪的枪身是用啥做的?” 周昊看整个枪身似乎是由数十根长绳拧成,摇了摇头,道:“在下还不是太清楚。” 杨天荣道:“这是用正宗的蛟筯拧成,能硬能软,这枪是我太爷时从东海得来的,作战时枪身能硬能软,这也是这们杨家枪与其它枪法的最根本区别。” 周昊对于古代这种长枪实在没有丝毫兴趣,他知道,明末这时期,火器已在军事中广泛使用,便道:“寨主,咱山寨火铳有多少?” 正文 第八章 改造火铳 杨天荣道:“你是说那种鸟枪啊,十来支,你问这个干嘛?” 周昊大喜,道:“能不能拿一支让我看看?” 杨天荣道:“看那破玩意儿干嘛,我给你准备了一支长枪,枪身是枣木做的,你看用得合手不,以后你就用这支枪,等到有一定的功底,这根蛟筋软枪就是你的了,将来我不在以后,你就要靠这根蛟筯枪保护杨家的产业。” 周昊暗道,满清还有两个月的时时间就要入关,到那时又是一场大混战,到时大风寨能不能保得住都很难说,更不要说什么继承什么杨家的产业了。 “我先看一看那火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就那鸟枪啊,你看那干啥?”杨天荣对身前一名大汉道:“你去把那寨里那铜管枪拿来。” 片刻,那名大汉拿着几支火铳来,这是周昊第一次看到明代时期的火器,铳身长有一米左右,显然是铜或者生铁做的。 周昊拿起一掂量,好重,足有二十斤。周昊知道这是最为早期的单发步枪,由于射程近,精确度不高,打完一枪,还得再添一次子弹,所以在战场上使用率并不高。 周昊拈了拈这支重有二十来斤重的铜火铳,装好一枚弹丸,实际是一块铁弹,试一试这威力到底怎样。 一枚弹丸发出后,对面一块土墙被打出了个洞。 杨天荣在一旁看罢,道:“这破玩意儿就能打个鸟,有时连鸟都打不死,是个没用的东西。” 周昊不发一言,决定对这种最为古老的单发步枪进行改造,使至少能连发五发子弹,威力加大。 对于改造枪,周昊可是个行家。 木箱里面虽然有现代枪的零件,而且威力之大,决不是这个时代任何一支火器所能比的,但是这每一块零件的加工都需要特定机床,还需要各种上好的材料,凭这个山寨的条件,要造出来几乎是天方夜谭。暂时只能凭着自己的技术,改造古代的枪。 周昊心想,如果整支火铳一次能连发五发子弹,那威力将会提升许多,就算将来自己不在山寨,杨天荣借着先进的武器还是可以守一守,说不定能保得住性命。 周昊根据手枪的原理,决定试一试。这需要很大的技术,如果降低对子弹性能,确保在二百米之内可能打死敌人,而精确度并不一定要十分地高,做到一点,却是不难。一支能发出几百发子弹的机关枪虽然说周昊十分清楚的里面的原理,但是凭着眼下的情况,显然是不可能,没有机床来加工零件,所需要各种材料也没有,现在只能从最为简单的五发子弹枪开始。 虽然说明代时期就十眼铳,也就是一次能发出十发子弹的枪,那是最为简单的枪,而枪身极容发热而爆炸。一次能发射五发子弹枪原理并不难,只要对射击距离与准确度要求不高的情况下,是完全可能造得出来的。 周昊沉思片刻,又想放弃改造,因为不管怎样加强山寨内的军事实力,就凭着山寨内几百号人,根本无法抵挡得住满清数万铁骑,山寨迟早要毁掉的,除非做满清的良民。就算是把自己带来的木箱枪零件全部组装,组装成几十支枪,三个月的时间进行训练,可是只有一千发子弹,还是挡不住敌人。 杨天荣看见周昊陷入沉思,道:“你小子在想什么?” 周昊道:“你知不知道关外的满清?” 杨天荣道:“你是说山海关外的鞑子?” “对。” 杨天荣不知周昊为何突然瞬间问这个问题,便道:“鞑子怎么了,李自成造反时,朝廷还想借鞑子的力量来付李自成。” 周昊道:“满清鞑子再过两个月的时间便要入关内,到那时,咱们山寨恐怕是保不住。” 杨天荣似乎是再听一个十分奇特的故事,道:“你什么意思?” 周昊直接道:“放弃山寨,带着山寨所有的财物逃往海外孤岛或者西南一带。” “胡扯!这是我太爷手里打下的基业,说丢了就丢了,老子一辈子要守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你将来也要守在这里。” 周昊道:“可是满清南下,咱们必然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不要说保住这座山寨,到时恐怕连命也保不住。” 周昊想起书说所述满清南下的场景。 杨天荣似乎有些大怒,道:“老子一辈子就守在这里了,你也哪里别想去,乖乖地给我呆在山寨。” 正文 第九章 逃离山寨 周昊没有一丝惊异,这正是逃走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待我,赶忙回到房子中,将自己的大木箱子准备好,一旦有机会,必须要从山寨中逃离出去。 这时,突然听得房外鞋声疾响,显然是向周昊房子这边跑来。 杨玉燕一把推开房门,道:“我爹让你赶快到大石坪场。” 周昊大呼倒霉,看来一时半回走不出去,道:“什么事?” 杨玉燕道:“我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去了不就知道了。” 周昊暗道,这样彪悍的女人能要么,还没结婚就这样,结了婚那还了得,那还不把自己欺负个头抬不起来,更不能和这样的女人结婚,必须要走。 “好吧!” 周昊放下自己手中的木箱,从房中出来,直向大石坪场去。 杨玉燕在后面喊道:“把你的长枪拿上。” 周昊一听,看来前敌人马上就要进攻山寨了,回过头抄起枣木长枪。 大石坪场是大风寨操练队伍、全寨集体开会的地方,也是麦子熟时打麦子的地方。这时人员足有数百,个个身着劲服,手持大刀长矛各种兵器。 周昊一看场地的阵势,知道情况不好,这年头,兵匪横行,地方割据势力太多,互相吞并,打仗时有发生。 杨荣一看周昊来了,后面杨玉燕也疾步而来,便道:“小周,现在正是显你实力的时侯。” 周昊道:“是怎么回事?” 杨天荣坐在一株巨柳下青石的上面,道:“可能是北方一带的响马贼与兵阀勾结,京城被攻破了,北方一带勤王的各路势力与李自成交战中战败,向南方一带逃来,这些兵匪没粮草了,一旦遇到村庄乡镇就纵兵抢粮。” 周昊暗想,就凭山寨内不到二百号人,就能挡得住敌人的进攻,就算把自己带来的先进的枪组装好,那一千发子弹也挡不了多长时间,还是别浪费了,能逃则逃。 杨天荣接着道:“他们派人来给我下的战书,说是让他们的兵在这里借住几天,同时借五千斤粮食,说是借,其实是明抢。” 周昊问道:“他们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杨天荣道:“现在就在二三十里外。” 杨天荣给众兵士讲了一下守山寨的要义,周昊却暗下决心,趁着混乱离开山寨,到外面赚一点钱后,再买船到海外寻一处海岛。 杨玉燕向周昊道:“你他妈、的过一阵敌人来了你不好好守护山寨我就把你休了,你也别想着继承我们杨家的财产。” 众人闻言一阵哄笑。 周昊强压住内心的狂怒,没有说话。 没多长时间,人喧马嘶声隐隐传来,杨天荣肃然道:“来了。” 很快,一名劲装大汉跑来,至杨天荣面前,气喘吁吁地道:“寨主,不好啦,寨外一伙人让把门打开,让他们住宿几天。” 杨天荣道:“去看看。” 周昊提起枣木长枪,向山寨大门处而去,众兵士个个抄起刀枪,准备赴一场厮杀。 周昊随时等待着一切机会,只要有机会,一定要逃出去。 整个山寨寨门紧闭,城墙上面兵士个个手持着兵器,知道接下来便是拼杀的时刻。 山寨的城墙之下,一支队伍看样子足有一千多人,只是队容并不整齐,看样子是长途奔波所至。 毕竟周昊在兵营里面早就见惯了兵容阵势,倒是不怎么心惊。 下面一人越众而出,用马鞭指着杨天荣道:“阁下可就是江湖人称‘金眼雕’的杨天荣。” 杨天荣大惊,自己这个名号已有二十多年没有人叫了,对方是如何知道,便大声道:“正是老夫,恕在下眼拙,看不阁下来历,能不能道个万儿。” 那人一脸虬髯,纵声笑道:“杨先生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在下三十年前可在你们杨家的镖局当过一段时间的镖师,不过你还欠在下五十两银子呢。” 杨天荣惊道:“原来是姜清,不错老子确实欠了你五十两银子,几十年不见,这家伙能耐了,这几十年不知在何处高就,想要老子还钱独身来要便是,没必要兴师动众。” 三十年前,杨天荣继承父亲的大风镖局,以杨家独门枪法与燕尾镖行走江湖,姜清当时正是大风镖局的一名镖师,后因嫌一个月五十两银子的工资太低,数次后杨天荣提出涨工资,杨天荣并不答应,于是一怒之下,弃镖而去。 姜清道:“老子也不必与你废话,借你山寨让我的兵住几天,再借我五千斤粮食。” 杨天荣道:“山里面没有那么多粮食,同时山寨太小,也容不下阁下一千多兵将,还是另寻别处吧。” 姜清大笑道:“实话告诉你吧,你让进我也进了,不让进我也进了,老子手下一千多兵还要吃饭呢,你看看,你手下一百来号人能挡得住我吗,哈哈哈。” 杨天荣一手甩出,一个黑色的物事进朝姜清飞去。 姜清侧身疾闪,燕尾镖正擦肩而过。 杨天荣一击失手,瞬间数十道燕尾镖甩出,镖镖直扑向姜清。 姜清依然在马上,挥刀挡格,只听得当当数声,燕尾镖尽数落地。 杨天荣道:“二十不见,功夫见长啊,老夫老啦,若是二十年前,你狗东西早就毙在老子镖下了。” 姜清并不回答杨天荣的话,挥手示意部下大声道:“给我攻!” 顿时,山寨上面巨石向下翻滚而来,杨天荣命部下放箭。 大风寨的城墙本来依山势而建,巨石圆木顺着斜坡滚下,直扑向兵匪。 片刻,一名大汉跑来,向杨天荣道:“不好了,敌人从后面攻上来了。” 杨天荣大怒,道:“罢了,我山寨休矣!” 山寨上面一片大乱,周昊疾向放自己木箱子房间中奔去。他知道山寨迟早会被攻破,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房间大门开着,木箱还在里面放着,周昊将床上的帐幔一把扯下来,遮住了木箱子,然后提起箱子,以防有人看到自己要逃走。 他知道杨天荣在前面山寨与敌方交战,山寨门处都有敌人的攻击,周昊决定从城墙上跃下去。 想到这里,周昊奔回一间厢房,取来一个长索钩。 这时守城的巨石与圆木几乎殆尽,而敌兵还在不断地往上来攻,看样子用不了多长时间山寨便给占领,更可怕的敌人前面佯攻,后面又攻击而来。 杨天荣只能提起长枪,刺死一个算一个。 山寨一处,城墙上,周昊先将箱子从城墙上吊下去,然后用索钩钩在墙上,自己顺着索钩徐徐而下,不一会,便着地了。 这一处是一片荒郊,前面是起伏的山峦与树林,由于山寨两处寨门敌人发起攻击,这里反而没有人。 只听得杀声不断,周昊浑然不管,只朝前面小树林而去,知道这个山寨用不一个小时便被攻陷了。 周昊走得太急,身上没有一分钱,这时才想起自己的箱子里还有五个馒头,打开箱子一看,整个白色的馒头这时变成了绿毛白胡子,显然天气太热,变质了。 行走在山寨外面,这里正处山东南部,低缓起伏的山峦不断地遮住人的视线,有的地方零星散落着几个村庄,多数都是荒村,没多少人,周昊第一次看到明末的社会现实。 先不要去管村子里有没有人,先寻些食物,填饱肚子再说。 周昊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村子中走去。直到进了村子,周昊才发现整个村子很多房子被战火烧毁,村子里面的街道空寂寂的,没有一个人,不时有一两只狗跑过来,周昊大惊,村子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这就是战乱时代的明末农村,周昊十分吃惊,开始挨家挨户搜寻食物,结果整个下午,几乎把整个村子里面搜遍了,连一个米粒都没有找到,只有几家几口铁锅在房子里面,没有带走。 周昊心想,这个村子里面一定当时遭到兵匪的洗劫,不然不会这样荒凉,该不会饿死在这里吧。宏图尚未大展,雄心壮志还有没有实现,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这时天已黑了,他从自己的木箱子组装好一柄枪,决定出去打一次猎,不相信还找不到一些食物。 周昊把组装好的一把手枪带在身上,里面的上好子弹。 出了村子,田地几乎已经有一两年没有种了,四外全是一片荒草,这时正值春天,鸟鸣声不绝于耳。 这是周昊第一次提着现代武器在古代四处打猎,看着这古代荒山,长期呆在现代城市,周昊好久没有感觉这到这原生态古代春天了。 周昊这时身上没有一丝负担,这种彻底的如释负重,似乎自从生下来没来没有感觉到过。在现代的社会时,各种生存的压力压在自己身上,家里有父母殷切的期盼,在军营中一天有各种训练负担,在社会上生活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生活的压力,而现在什么都没有。 刚开始来到这个时代的各处不适应早就没有了,这时才感觉到这个时代是多么的可爱。 突然间一只野鸡从草丛中惊起,向远处的山丘处疾掠去, “好家伙!” 周昊对准一枪,那野鸡扑腾了几下,便倒在地上。周昊大喜,赶忙过去,把那只野鸡捡,拿回到了村子里,幸好自己箱子里面带着一盒火柴,今晚可以吃野鸡肉了。 正文 第十章 枪毙匪徒 这里虽然贫穷,木柴还很多,周昊先不管别的,想起武侠小说里面做的叫花鸡,不如现在就来个叫花鸡,先从野鸡里面取出子弹,子弹现在太珍贵,不能浪费,然后将鸡的内脏掏空,用溪水清洗后,再和一团稀泥,将整个鸡包好,然后架起一堆火,将泥包鸡放在火里面烧。 没多长时间,一股香喷喷的气味扑来,用木棍将泥烧鸡从火堆中取出,弄掉上面的泥块,整个鸡毛全部脱落,只留下鲜嫩的鸡肉,周昊顿时食欲大振,撕开一片,放入嘴里,鲜美无比,只是差了佐料,不然美味无俦。 整个鸡让周昊风卷残云般地吃完后,便寻了一处炕,没有被褥,着就光炕睡了一个整晚。 第二天,周昊起来,提着自己巨大的木箱子,决定向城市进发。 那只才有机会,不管怎样,必须要生存下来,要生存下来就必须得有钱,这个兵荒马乱的古代,这个年代不知那个行业赚钱的速度最快。 不如当土匪四处洗劫,但很快周昊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虽然自己有一身武功,但终究是现代的价值观念,这样的事实在干不出来。 中午时分,行至一处山岭,前面突然听得呼斥声连连,金属碰撞的声音不绝,显然刀剑相交的声音,前面有群人在打斗。 在这战乱年代,兵匪横行,各方势力各霸一方,互相杀伐是常见的事。 周昊本能地将手枪中的子弹装好。 突然前,一个人朝周昊跑来,没跑上几步,便倒在地上。周昊走近一看,那人倒在的地上一大滩血,那人还拼命地从地上爬起,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刀柄,显然是把周昊看做了敌人。 周昊也看出了那人的意思,道:“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求求你把我扶起,腰上的布袋里面有一瓶白药,麻烦你给我敷一下。” 周昊立马把那人个扶起,顺手摸去,果然腰间有一个素白瓶,立马拨去瓶塞,倒在手心上,是一些白色粉末。周昊把那人的衣服解开,胸前一道伤口,鲜血还在不时地往出冒,伤口既窄且长,显然是刀剑所伤。周昊把白色粉末敷在那人胸前,不多时,伤口血止住。 那人道:“大汉,多谢你啦,我保的一支镖遭到匪徒半路的抢劫。” 呼叱之声还不时阵阵传来,周昊知道自己身上带着手枪,对付这些冷兵器的为主的古代人应该是不成问题,便道:“你在这里养伤,我去帮你料理。” 周昊从那人手里取过刀,这时周昊也不知那来的勇气,直扑向前面战场。 转过前山岰,果然足有几十号人正在厮杀,周昊也分不清到底那一群是土匪,只见一群人个个身着黑色装,头上包着黑巾,另一群人也身着劲装,背上却各有一个镖字。 不用说,那些身着黑衣的必个个是土匪,为了保险起见,周昊大声道:“谁是劫镖的土匪?” 众人都在厮杀,根本没有注意到周昊过来,顿时一愣,那一个身着黑衣的大汉见来人只有周昊一人,道:“老子便是,怎么着。” 不用再说,黑衣人便是。周昊手枪拿起,不由分说,随着几声枪响,几个黑衣大汉便倒下了,周昊更不停止,枪无虚发,一枪一个,那群黑衣人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便纷纷倒在了地上。 那群镖师个个呆在了原地,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一个镖师反应过来,道:“这位大汉是?” 周昊也为自己的举动惊呆了,没想到杀人如此快爽,片刻道:“前面山岰处有一个受伤的人,是不是你们的人?” 其中一个镖师才反应过来,道:“是大镖头,我去看。” 不一会,那大汉将那受伤之人背到战场上,那受伤之人挣扎着从那大汉背上下来,向周昊道:“多……多谢壮汉救镖之恩。” 周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便道:“在下只是路见不平而已。” 周昊想得还从那些打死的黑衣土匪的身子里面掏出子弹,这子弹打一颗少一颗,千万不能丢失,以后还能用得着。 其中一名大汉过来道:“在下张大山,是镇威镖局里面的一名镖师,多谢阁下出手相救,阁下刚才使用的是什么武器,威力竟然这么大?” 周昊一时还没搞清楚对方底细,完全是出于侠义之心,便随口道:“在下所用是一种改造过的枪,只是这里面的子弹极为稀罕,在下还得从这些歹人体内取出来。” 周昊倒是从书上与电视剧里面看过,不如在这个行业赚几个钱,再想以后的办法,反正是没有钱,在这乱世之中也活不下去。 张长山道:“这种枪威力绝伦,就算大明神机营里面最为厉害的火器也不如啊。” 周昊心道,这是三百年以后的武器,就大明的那些玩意儿能比吗。 “还有劳张兄借我一柄狭刃刀,待我把子弹从这些匪徒体内取出。” 张长山从皮鞘里面掏出一柄解腕尖刀,递于周昊,道:“阁下用这种刀吧,我来帮阁下。” 张长山说着,又从马鞍上抽出一柄尖刀,从那些黑衣人尸体中往出来掏。 不一会,周昊双手鲜血淋淋,手里十来枚子弹,张长山一双血手中是十来枚子弹。 其中一名大汉过来,提着一皮囊,对周昊道:“来,洗洗手吧。” 说着拨开皮囊塞子,向周昊手中浇去。 由于大镖头受了伤,坐在了车上,向周昊道:“如若不是阁下出手相救,在下所保的镖恐怕早被这群匪徒劫了。刚才的救命之恩,在下永生难以报达,这样,我的镖局设在淮安,如果阁下愿意,待我到了淮安,再报答仁兄。” 周昊很爽快的答应了。 镖队一路南行,周昊跟这些镖师们聊起天来。 原来大镖头许越数十年前在朝廷神机营做将军,后来退隐之后,凭着自己在官场上长年期积累的人脉,在江淮一带开了一家镖局,由于许越在朝廷的靠山很大,江湖上绿林黑道上人倒是不敢动他的镖。短短十来年,在江淮一带开了好几家联锁镖局,倒是赚了不少钱,前年,明廷势力大肆退往南方后,许越的靠山也没了。前几日,李自成攻破北京城后,北方巨贾财阀纷纷将自己财产往南方转移。许越的镇威镖局正保着北京巨富兵部待郎钱中有的财产,没想到在这个山谷遭到匪徒的围攻。若不是周昊赶得正巧,这批镖银也许会全军覆没,落入匪徒之手。 正文 第十一章 镇威镖局 一路上,这些镖师为周昊讲了江湖上近几年的趣事,各路绿林黑道上互相吞并的事,周昊也是一路听得津津有味。 晚上时分,众镖队进入到一个小县城,由于战火四起,县城内人十分稀少。 周昊一路上只想着能不能从许越手里多要一些钱,好接下来生活。 众人找到了一家馆驿,镖队暂时住在馆驿一晚,明天晚上便可到达淮安。 张大山将一锭五十两的银锭子放在掌柜桌上,让掌柜拿出馆驿最好的饭菜,显然是想感谢周昊的救命之恩。掌柜抱怨道,整个小县城在战乱年代,县城内的人逃得逃,死得死,由于响马贼不断地洗掠,周围农家到县城出售自家产的蔬菜的人越来越少,多数都逃往南方一带去了,没有什么好的饭菜里,只能将就一下。 晚上,众镖师谈起风月之事,淮安的花魁柳冰如是如何让男人醉仙欲死的,许越向周昊表示,将来到了淮南,一定请周昊去当地最好的妓院。 一宿无话,第二日,众镖队从县城处买了几个馒头,便起身前往淮南,由于许越受伤,还是坐在车子上。 众镖队沿大路前行,周昊只见破落的村庄,这里正是春天,却是有很多地荒芜着,除了个别地里能看到绿油油的麦苗,黄灿灿的茶籽花外,却大数地里却是蒿草如林,甚至淹没了路径。 周昊不禁感叹明末民不聊生的现实。 众镖队行了整整一天,晚上时分,前面现出一座城郭,这时正值夕阳衔山,远处巍峨起伏的城郭越来越现于眼帘中,周昊猜测,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淮南城。 果然张大山道:“到了,周兄,前面便是淮南城。” 淮南守城的兵士远远看去身后各写着一个明字,显然这里仍然属于明朝廷的地盘,城上旌旗飘动,周昊看着这情景,真感觉有点像是在拍古代片。 看他们个个神情萎顿,在城墙上来回走动,似乎像征着大明王朝日暮西山的现实。 周昊虽有心却挽救大明的颓势,但目前是只是一平民而已,连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手中箱子里面虽然有当时最为先进的武器,那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到此,周昊叹了一口气。 比起先前的大风寨、昨晚栖宿的县城,淮南城的气势比起那两个城市要大得多,城内繁华程度要比起前面那座小县城高出不止几倍,店肆林立,一股深沉的历史的气息涌入心脾,街上人来往不多,却很少能看得出来一丝战乱的气息,可能是淮安地处偏南一带的缘故。 周昊等人进入城内时,已是傍晚时分,好多街两旁的店檐下挂起了灯笼,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众镖队进入一个大巷道,转了两个胡同,一座巨大的府邸出现,匾额上写着:镇威镖局。 张长山道:“就是这里了。” 两边粉墙长不知多少里,一道朱漆大门,大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门前两座巨大的石狮,好气阔的一座宅院。 周昊一看这府邸,知道许越财产不少,尽量能多要些就多要一些,至少在满清入关时两个月的时间,多赚一些钱,将来到海外便有生存之地。 这时天色已晚,众镖师进入大院,将镖物卸下。 府邸上下人一看,总镖头竟然受了伤,都十分吃惊,许越指着周昊对府邸众人道:“如果不是这位兄弟,我与这支镖队可能被响马贼劫下了。” 众人对周昊又是一番感谢,周昊对众人也是客气一番。 许越命令厨房准备饭菜。 很快,饭菜便上来了。果然不错,全都是些周昊不认识的,不过香气扑鼻,周昊不觉食指大动。往上送菜的婢女个个明艳照人,有的对周昊不时抛媚眼,周昊真想到抱一个睡一晚,反正这个时代女人的社会地位又不高,但碍于自己是客人,只好强压着自己的.。经历一番诡异的穿越,周昊才感觉到一切都是多么的虚幻,当初自己苦心守护七年的感情,没想到最后还是对方背叛了自己。 晚上,周昊被安排进了一间厢房。周昊一看,花褥绣被,锦帐流苏,周昊这几天劳累,躺在床上,大感舒服。 周昊正要解衣睡觉,忽听得几声敲门声,周昊打开门一看,一名俏婢端着一盆水,说是给周昊洗脚。 周昊知道这都是许越安排的,别人给自己洗脚,确实有点不习惯,但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名俏婢滑腻的手在周昊脚上来回抚摸,周昊从心头.涌起,硬是强压了下去。 俏婢走后,周昊最为关心还是自己的箱子,将其悄悄地放在床底下。 很快,周昊进入梦乡。晚上梦见自己在海外建立起一方势力,领自己的战船兵士与敌人争夺地盘。自己手下个个手持现代化的枪,向敌人阵营扫去。 周昊梦中突然惊醒,只见明月透过窗格照进来,窗外寂寂。 周昊摇了摇头,继续睡下。 不知什么时间,有人敲门,周昊醒来,才发现阳光已经照进来。 周昊穿好衣服,许越命人早就为周昊准备了早餐。 周昊只想着今天拿了钱就走人,也不知道许越能给自己多少钱。 突然间,听得墙外一阵人喧马嘶,片刻的工夫,几十名大汉从门外进来,个个身着劲装。 这时许越在数人搀扶下迎上去向那些大汉道:“在下行镖不力,让诸位久等了。” 原来是在淮南接应镖帑的一群人,许越保得这支镖是从沧州到淮安,到了淮安之后,再由淮安的人前来接应,最终押往南京。 周昊听那双方谈话,大概意思是北方由于李自成的占领,各方巨贾财阀势力都感觉朝不保夕,纷纷将自己的财产往南方转移。 那些人走后,许越又派人到淮安找最好的医生,为自己治疗刀伤。 许越对于周昊大是感激,说让周昊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周昊一想住一段时间倒是没有问题,只是自己的这口箱子,这里人多眼杂,夜长梦多,还是想个办法今天离开算了,再作前途打算。 “在下还有急事,可能今天就要离开。” 许越有些有不舍,但对方即然有重要的事在身,也就不便勉强了。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吧。” 周昊终于等到这句话,这时许越拿出一叠银票。 许越道:“这是三百两银子,鸿通钱庄就能现兑,在下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感激的了。” 三百两银子,不错了,周昊先是假意推辞了一番,然后便接过,拉着自己的箱子,从镇威镖局的大门中出来。 许越与众多镖师一直送周昊到很远一段距离才离去。 离了镇威镖局,周昊转过几个巷道,便到了大街上。 这时已经是上午时分,街上人来人往,周昊拉着箱子混在人群中穿梭。 至于现在去什么地方,周昊也不知道,只能茫然在街上行走,淮南正处江苏,离海边也不远,但是海外寻岛建立一方势力,周昊现在感觉真正做起来没那么简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正文 第十二章 美貌女子 周昊拿着银票行在大街上,素知秦淮风月最为著名,不如今晚去这里著名的妓院去逛一个晚上,好好享受一下人间艳福,但随即一想,目前自己还有没任何的经济来源,只有这一点钱,再加上这口箱子自己随时要带在身上,万一有个闪失,那自己的雄心壮志可就全完了,还是忍一忍吧。 想到这里,周昊暂时压下了自己的.,突然前面集市处人潮涌动,周昊好奇心顿盛,决定过去看一看。 突然人群一阵喧闹,几声女子的哭声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这妞儿不错,走,跟大爷我回山寨,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放开,来人啦……”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的叫声。 周昊一看,几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大汉正围着一个妇女互相戏弄,旁边几个人显然是忿忿不平,但是又碍于这几个人的淫威,不敢发作。 那女子虽然衣鬓凌乱,但浑身散发着一股高贵气的气质,容颜素好,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周昊的心头,向劲衣大汉跟前走去。 “你是什么人?敢在老子面前撒野,周昊虽然不断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惹事,但是看着这样一个美女任凭这一群狗东西欺侮,周昊确实是受不了。 “杀你的人!”周昊语声凛然,带着一丝杀气,周围的气氛中也似乎带着一丝萧瑟的杀意。 那几名锦衣大汉似乎被刚才周昊的凛然威势吓得顿住了,一想指定是装腔做势吓唬人的,随即又恢复了先前的狰狞,道:“小子,你可给我听好了,咱们就是镇北三十里外水华山袁家寨的人,你敢动我一个试试?” 周昊冷笑一声,道:“只能怪你今天运气不好了!” 周昊知道,现今天下大乱,大明王朝连自己都保不住,官府那有精力去管这事,杀人也白杀,在这个以强者为王、武士解决一切的时代,只有强大的武力才是真正的公理。 “咱一起上,杀了这狗东西!” 数名大汉向周昊扑来。 周昊本想掏出自己的枪,对付这几个恶贼,何须浪费子弹,侧身一闪,抽出一名大汉腰间佩的长刀,这一是柄刀身狭长的刀,刀长三尺五寸,呈弧状,刀刃薄如纸,是击技中不可多得的利器。 刀光闪过,扑上前来的几名大汉都个个倒在了地上。 其他的大汉见状,个个开始畏退不前,周昊缓缓举起刀,日光之下,泛着森然青光,众人一片哗然,纷纷向远处避去,有几个大胆一点的齐声喊道:“杀了那几个恶贼!”显然袁家寨的恶奴经常到这里来扰民,只是民众迫于其淫威,敢怒不敢言。 “咱一起上,杀了这个狗东西!” 一语甫毕,几个锦衣大汉个个亮起手中家伙,向周昊扑来。 周昊是现代接受过训练的特种兵,对于近身肉搏战十分了解,对于各种武术更是了如指掌。 其余几个吓破了胆,开始你推我让,没人敢往前上,周昊更不啰嗦,刀光泛起,随着几声惨叫,那几名锦衣大汉便倒在了地上。周昊用刀有点类似日本的刀法,以不择一切手段击杀对手。 众人一片欢呼,尤其是刚才那位受过凌辱的美貌少女,片刻间见几个恶霸便横尸就地,吓得花容失色,她长这么大,那见过如此狠辣的杀人之法,这出刀狠辣之人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道:“多谢公子相救。” 周昊回头一看,只见这位女子俏丽无俦,虽然的俏脸吓得有些惨白,但仍不掩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美,周昊不由得心神一动。 周昊仔细地看了看这女子,只见身着碎花布水田衣,玲珑的身材曲线毕露,经刚才的撕扯,胸前粉红的抹胸露出,乳沟若隐若现,周昊蓦然间看到这外泻的春(chun)光,心神不由得一动。那女子似乎注意到周昊异样的眼神,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襟,一片绯红从俏脸上掠过,迅速低下了头。 那名女子突然跪倒在地,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这时众人都围着周昊,有的开始起哄,什么郎才女貌,不如就地拜天地,周昊一看这情景,赶忙把那女子扶起,时下唯一能做得便是带着这个女子赶快离开人群。 周昊赶忙叫了一辆马车,载着两人从淮安城的城门中出来。 一只行到一处城外的郊区,两人下车后,那女子再次拜倒在地,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周昊再次将那女子扶起,由于与那女子距离十分近,一股沁人的香味扑鼻,周昊心神不禁一荡。 周昊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道:“小女子小桑林子村人氏,叫苏晴儿,今天若不是公子……” 说到这里,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声哭得是多么撕心裂肺,平时要受多大的屈辱才会有这样的真情流露。 周昊本能地想从身上找出一纸巾,才发现这是古代,赶忙开始劝慰面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 苏晴儿在周昊的劝慰下,断断续续地讲自己的经历。 原来苏晴儿的父母在战乱中被山贼杀死,自己逃了出来,来到桑林子村,嫁给村中一个青年马良达。 马良达是一兵痞,不拿苏晴儿当人看,经常与当地的土匪流氓鬼混,后来,马良达给一贼匪杀掉。马良达死后,村里一些土匪流氓看上了苏晴儿的美貌,开始有意无意地戏弄苏晴儿,后来越来越大胆,苏晴儿只好强自忍着,这一次将自己纺得纱拿到城内卖,没想到碰到了土匪流氓,若不是周昊…… 周昊听完苏晴儿的叙述,不禁感慨起来,这女子的命运实在是太可怜了。在古代,这个兵荒马乱的乱世,强者为王,弱者根本没有生存之地,再加上当时女人在社会中根本没有任何地位,尤其是战乱年代,常常作为男人的战利品。在贫穷人家,只能跟着受苦,在富贵人家,只是男人的玩物。 周昊看着面前清纯美貌的女子,看着她翘楚可怜的眼神,刚才香艳的情景历历在目,不禁想起与其在床上旖旎的情景,而且这又一个不拿女人当人的年代,怜意大盛,道:“不如你嫁于我吧。” 正文 第十三章 江淮小镇 苏晴儿闻言,先是一愣,双颊红晕飞过,娇羞地低下了头。 周昊又道:“那答还是不答应?” 苏晴儿也是心神激荡,从未有男人对自己如此温存过,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已经是暝色四起,天际挂起一轮圆月。 周昊心情激动下,一把将苏晴儿抱在怀里,轻声道:“那好,我们就在这里指月拜天地。” 周昊突然间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这也许是自己被女友抛弃之后,一种心理补偿吧,虽然隔着两个时空,也是一种报复心理。片刻间,建起一方势力,开疆拓土的雄心抛到九霄云外,只想与面前这女子过几天快乐的小日子。在这乱世之中,前途生死未卜,一切一步一步地来吧。 这时暝色四起,夕阳衔山,四下一片苍茫,苏晴儿急道:“唉呀,回不去了,离桑林子村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周昊一看这天色,只能道:“这附近有没有旅店。” “前面隔着一河,河对岸就是白马镇。” 周昊循着苏晴儿的指向看去,城郊对岸隐约一处小镇,不时可见房屋。 周昊道:“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苏晴儿道:“奴家现在总共有十个铜钱,带来的丝绸被那些恶贼抢走了。”说着,便从衣中掏出,递给周昊。 周昊听得咬牙切齿,越是觉得眼这个女子可怜了,钱在手中,似乎还有一点体温,只见外圆内方的铜钱上写着:崇祯通宝。 显然是崇祯年间发行的货币。 周昊道:“不瞒娘子说,我经过几年商,钱存在钱庄里,明天我把它取出,够我们用一辈子的。” 周昊看着这地形,知道自己正处于江苏的北部,跟着苏晴儿去白马镇,顺便也看一看三百多年前的江苏北部是什么样的,也看一看淮河一带的风光。 淮安地处南北分界处,江河便布,一路行间,只见纵横的河流,不大不小的石桥,不时有身穿宽袍的人骑马而过,更多的是身着麻布短衣襟的乡下农人,赶着骡子,驾着马车,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沿路而过。再往前走了一两里,便是杨柳堤,一道极宽的河流便横在周昊面前,夕阳西下,江面上波光鳞鳞,几个渔夫操着长长的竹篙,唱着小调,正向周昊一面划来。 “对面的两位是要坐船吗?” 一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汉一面操着长竿,一面拉长了声音喊道。 苏晴儿道:“正是,老人家,到对岸多少钱?” “一人一文,两人两文。” 周昊便道:“好,白马镇就在对岸是吧?” 苏晴儿点了点头。 周昊道:“好我们坐了。” 坐在一叶不是十分大的舟上,周昊看着江面,莹莹流动的水面让周昊有点头晕目眩,总感觉这叶小舟有被水掀翻的样子,回头一看苏晴儿,只见苏晴儿正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见周昊突然回头,本能地娇羞地转过了头,那老汉道:“这位相公是北方来的吧,看样子从来没有坐过船,不要看江面,一会儿就过去了。” 好眼力,这家伙看出我在江面有点眩晕,周昊便回过头来。 苏晴儿道:“公子,很快就到对岸了。” 看着不宽的江面,周昊却感觉到这一段好长。舟一靠岸,周昊便上了岸,准备回手拉一把苏晴儿,没想到苏晴儿十分伶俐地跳上了岸,看样子是经常坐船习惯了。苏晴儿掏出两个铜钱,递给老汉,那老汉接过,道一声:“两位走好。”便操舟远去了。 沿着杨柳堤,两人一路同行,基本是全是白墙青瓦的房子,一派江南建筑风格,与现代江苏相比,没有了高楼与柏油路,砖瓦房屋三百年来变化倒是不大,这样,周昊稍有了些适应。淮河一带虽处南北分界,随着京杭大运河的开通,南北交流加强,这里的人文建筑更趋向于江南一带。 一小镇模样的建筑群出现在周昊的眼帘中,苏晴儿指着前面道:“那里便是白马镇。” 周昊想拉起苏晴儿的手,但随即一想,似乎有些不合适,便硬生将手伸回来,足下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到了镇上。 青石板的长街,两旁房檐下挂着各式各样的布幅,有的写着茶,有的写着酒,全一些杂货店,不时还有几家饭店,黄昏时节,挂在屋檐下的几盏灯笼点上了灯,昏黄的灯光在秋风中摇曳,几个掌柜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双手拢入袖筒中,等待着生意。 周昊抬头一看,天色向晚,暝色四起,一勾残月从东面升起,便道:“这个镇上的客栈在哪?” 苏晴儿道:“客栈一个晚上五文钱呢。” 周昊一笑,右手轻轻地向苏晴儿细腰一拦,道:“天这么晚了,五文就五文吧。” 苏晴儿给周昊抱得浑身发软,轻声道:“我听你的。” 周昊看着苏晴儿绯红而又娇羞的脸,忍不住吻了一下。 吃过饭,周昊便随着苏晴儿向街道深处行去,前面出现一座高约两层的小楼,一杆黄色的幅旗在风中摇曳,上面写着:祥云客栈。 周昊一拉苏晴儿的手,只身步入。 老板一看来了客人,便从柜台上起来,道:“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现在只有一间房了,两位你看……” 周昊与苏晴儿互相看了看,周昊便道:“一间就一间吧。” 苏晴儿娇羞地低了下头。 “好,共是十文钱,二楼甲字号。” 周昊面对这样一个美女,虽然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但毕竟刚认识不久,出于礼节,两人各睡床一边。 自己的箱子就在房子里面,周昊十分放心不下,万一有盗贼入室行窃,箱子一旦盗走,那可就完了,周昊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半睡半醒地到了天明。 苏晴儿其实与周昊一样,也几乎是一宿未眠,只是周昊出于警慎,而苏晴儿则是情绪激动,心潮起伏万千。 天一亮,苏晴儿便带着周昊赶往小桑林子村。 正文 第十四章 桑林子村 周昊一路跟随着苏晴儿,展眼只见高低起伏的山丘,一片片形状各不相同的梯田,不过山势的起伏很平缓,整个田地间,犹如一片片绿色的、黄色的毛毯般,一片一片的小树木丛生在两山丘间的沟壑间,村庄也是三五户一群散落。这里与前几日的山东南部不一样,田地荒芜得很少,这里显然受到兵匪洗劫不是太大。 一切在春天显得十分美丽,多么美好的田园,周昊不禁暗自感叹。 山丘田垄间,阡陌纵横,苏晴儿指着远处林隐间一村落向周昊道:“那里便是小桑林子村。” 周昊望去,只见几十间村户掩隐树林间,这里已经是傍晚时分,不时有袅袅炊烟升起。 周昊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急切想到苏晴儿家里去。 沿着阡陌山道,走过几片起伏的山丘,便进到一片桑树林子,苏晴儿告诉周昊,这个村子有十来户人,家家都是以养蚕为生。 这片桑林在山坳间,几乎将整个十来户人家的村落包围,树与树间隔有数米,下面绿草如茵,周昊想,如果是太平盛世,春天的夜晚与苏晴儿在桑林间白天摘桑叶喂蚕,晚间坐在这的草地上,一起数天上的星星,为她讲那些古老的故事,那将是多么的惬意。 周昊正思想间,两人便走出林子,进入村子中,明代的村落与现代村庄几乎没有什么差别,草泥土墙,转过几个巷道,前面便是一处房屋,外面用篱笆与栅栏圈成一个巨大的院落。 苏晴儿道:“这便是我家。”说着,打开栅栏门的锁子。 走入院落,几株桑树,东面的一根长绳子上晾着衣物与丝布,这根搭衣物的绳子拉在两株桑树间,旁边不远处,一张长长的竹木桌子上放着几个竹箩。 院子的西面是一口水井,一个拉水轱辘,一个木桶,苏晴儿看着周昊在院里面来回走,对于一切充满好奇。 苏晴儿道:“小女子家中贫寒,让公子见笑了。” 周昊看着这一切,恍然间似乎回到了现代社会八十九十年代的农村,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与亲切感涌上心头,此刻听得苏晴儿的话,便道:“没有,你把织好的丝绸与蚕放在室外,走后不怕给人偷么?” 苏晴儿道:“有隔壁的张老娘给我看守。” “张老娘?” 苏晴儿笑道:“就是隔壁的老太太,家里就她一个人,老头子去世了,儿子给当地的土匪杀了,她的吃穿基本靠我呢,每次我进城,她都给我看院子。” 周昊道:“原来是这样。” 院落外巷道间树荫在这院落间投下阴影,不时有蝉叫声传来,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幽静。 苏晴儿打开屋门,周昊进入屋内,四下开始打量。 草泥刷得墙,不过墙十分光滑,白纸糊的顶篷,一张红木桌子上面的墙上挂着一幅中堂,是一幅字,笔走龙蛇,周昊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写得是什么。 周昊坐在炕沿边,苏晴儿给周昊倒了一杯茶。 周昊把自己的木箱子放在屋内,喝了两口茶,便从屋内走出来,四下打量,便向各个屋子里面转一转。苏晴儿给周昊介绍道:“院子里面一共有五间房子,大门正对面三间连房,正中一间正房,左面一间耳房,右面一间厨房,连房两面各是一间房,一间是南房,里面便是养蚕,北房本是一间马房,以前相公在时,家里养着一头骡子,后他死后,小女子一女人,养不住便给卖掉了。” 房子的后院一块平地,苏晴儿种着各种蔬菜。 周昊指着南房,向苏晴儿问道:“这间屋子便是养蚕的屋子,对吗?” 苏晴儿道:“是啊,唉呀,不知道隔壁的张老娘给蚕添食了没有。” 说着,推开屋门,周昊也跟在苏晴儿身后,一进门,便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整个屋子里面,竹木桌子上放着几十个竹箩。 “还好,看样子中午添过食。”苏晴儿道。 周昊向竹箩里面看去,只见乳白色的蚕在上面来回蠕动,桑叶被蚕食而成各种不规则的形状。 苏晴儿道:“这还得再添一些桑叶。” 周昊看着这一切,一时来了兴趣,向苏晴儿道:“桑叶在哪,我来添吧。” 苏晴儿道:“桑叶就在耳房里,是今天早上我去城里之前摘的,相公,你去休息好了,这我来便好。” 整个耳房里面十分空旷,墙上挂着几个马连坡式的草帽,几个长竹竿,有的竹竿上面绑着类似于镰刀的弯刀,想来是摘桑叶用的,除了两袋子粮食外,便是几个竹筐,里面全是桑叶。 周昊道:“一筐够不够?” “差不多了。” 周昊便拿起一个竹筺准备往南房里面走,苏晴儿赶忙道:“我来吧。” 周昊笑道:“以后你便是我娘子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分你我。” 苏晴儿俏脸一红,不再说什么。 现在,苏晴儿在厨房里面做饭,周昊看着自己巨大的箱子,不出两个月的时间,满清便要入关,这幸福的小日子连两个月都过不了,周昊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周昊打开箱子,里面一片片零件呈现在眼前,周昊随便拿起一枚子弹,苦笑道,就算有这么先进的武器,也没有用武之地。 回想起这近一个月来的经历,周昊不禁苦笑,糊里糊涂进入山寨,差一点成了没有丝毫自由的上门女婿,想到这里,周昊赶忙拿出自己的苹果手机,看一看有没有电了,还好,还有少半格电。 周昊正胡思乱想之际,苏晴儿便端着饭进来了,道:“相公,吃饭了。” 周昊坐在木凳子上,环顾着房内的一切,片刻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很快苏晴儿便从厨房端来一碟红烧鲤鱼,几碟蚕豆,几碗米饭。浓郁的香味扑鼻,周昊不觉食指大动,端起碗便吃起来,苏晴儿却立于一旁,看着周昊吃,一动也不动。 周昊大奇道:“你也吃啊。” 苏晴儿摇了摇头,道:“我不饿,公子吃吧。” 周昊也不再去管,自顾自地大口吃起来。 这女子做饭的手艺不错,红烧鲤鱼做得清酥可口,香味扑鼻,周昊没用多长时间便吃得所剩不多了。 正文 第十五章 夜斗贼匪 桌上的饭都吃完了,周昊擦了擦嘴,苏晴儿收拾好碗筷,去了厨房。 周昊在大厅中坐了片刻,闲得无聊,便只身走进厨房,想看一看古代农家厨房到底是什么样的。进入厨房,只见苏晴儿正在吃着一碗青菜,就着一块干饼子,苏晴儿一见周昊进来,下意识地将碗向怀中一藏。周昊似乎有点明白了刚才为什么苏晴儿不吃饭,看着自己吃,便打开面前的一口缸,缸里还有一点点米了,连缸底都盖不全,几朵白菜,再别无它物。 周昊这才知道,苏晴儿家境十分贫寒,这次之所以这么丰盛,是为了他才做出红烧鲤鱼等许多好菜,平时显然不是这样的。苏晴儿看见周昊四处打量,从他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一点,便道:“公子,在这战乱年代,兵匪横行,奴家前几天纺纱卖得几个钱全给那袁家寨的恶霸抢走了,不过公子你放心,现在这批春蚕过几个月就吐丝了,到那时侯咱们生活就好了。” 周昊鼻子一酸,怜意涌上心头,苏晴儿显然完全将他当作自己的丈夫,为了能让他吃饱,才自己不吃,便道:“晴儿,你别吃这青菜了,来你再做点饭。” 苏晴儿道:“真的不用了,我吃得可以了,这厨房是女人呆的地方,公子去大厅休息吧。” 一股家庭的温暖之意涌上周昊心头,如果没有战乱,周昊真想过一辈子这样的幸福生活。周昊真想为苏晴儿买好多东西,只是自己身上带着全是银票,不能当钱用,明天或那一天,到城内买好多东西添补家用。 晚上,在苏晴儿的半推半就之下,周昊便与苏晴儿共睡一个炕上,周昊按耐不住自己的炽欲,一把将苏晴儿抱在怀里,正想大肆其手时,突然听得院落似乎有一人落地,周昊长年在军中,是以警觉性非常高。 很快,便听见沙沙的走步声音。 的确来了人,苏晴儿紧紧地挤在周昊的怀里,脸色都变了,道是村东头的光棍,周昊闻言,心头一惊,心头一股怒火涌上心头,难道这狗东西每天晚上来与苏晴儿…… 周昊放开苏晴儿,迅速起来穿好鞋子。 周昊本能地拿起自己的手枪,自从周昊从镇威镖局出来后,便把枪放在自己身边,在这战乱年代随时以防不测。 月光之下,果然一个黑影,那人已经到了院里,周昊一声断喝:“狗东西,想找死么?” 那人也看到了周昊,一挙向周昊打来,周昊侧身一闪,躲过了这一挙的来袭。 一挙击空,那人先是一愣,以为屋内只有苏晴儿一人,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一大汉出来,那人显然是吃了一惊,堪堪向后退出许步。 那人一挙击空后,扑上来又是接连数挙,周昊毕竟是特种兵出身,闪展腾挪,反手直接切在那的右肩上,那人感觉真有如钢铁砸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声痛呼,直接倒在了地上。 周昊厉声道:“滚,我今晚不想杀人,否则……” 那人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向门外走去,走至门口发现大门早就锁着,这一下吃了一惊,连忙道:“千万不要杀我!” 周昊一声冷笑,厉声道:“下次如果还敢再来,我非杀了你不可。” 周昊打开大门,那人连滚带爬地从门里走出。 周昊回到屋内,苏晴儿早就吓得拥着被角,缩在一个角落,见周昊回来,便道:“他走了么?” 周昊十分平静地道:“走了,怎么你认识他么?” 片刻,苏晴儿点了点头。 周昊便道:“他是谁,你以前有没有对你……” 苏晴儿闻言,使劲地摇了摇头,道:“他是我以前相公的朋友,是条光棍,自从我相公死后没多长时间,他便来骚扰我,由于我强烈地反对,他便总是半夜……” 周昊叹了一口气,看着苏晴儿俏脸在月光下更显得娇媚了,月下看美人,更增三分颜色,这话果然不假,周昊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将苏晴儿抱起,轻放在床上。周昊一口吹灭了铜烛台上的烛火,银色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格射进来,洒在铺满绵绣被褥的床上。 周昊将苏晴儿搂在怀中,一股男子气息与男人雄健的腹肌使苏晴儿浑身发软,只听见娇声微微、语声嘤咛,周昊一只手开始透过苏晴儿的衣服在身上游走,明显能感觉到她浑身炙热,颤抖不已。 透着月光,周昊隐隐看到苏晴儿娇艳如花的秀脸,眼睛早已闭上,似乎很享受。 苏晴儿以前不是给恶霸强行奸污,便是为农家壮丁劳作,他们那会怜香惜玉,从不顾及苏晴儿的感受,此时在周昊温柔的抚摸下,苏晴儿才真正享受到平等的两性之乐。 苏晴儿呼吸急促,一丝丝气息洒在周昊脸上,周昊.高涨,再也忍不住,轻轻地吻在苏晴儿的小脸上,只感觉滑滑的脸滚烫无比,发一丝丝如梦呓般的吟声。苏晴儿身子明显剧烈的扭动起来,显然不堪周昊挑逗,这更加刺激的周昊的.,周昊轻轻地吻了吻苏晴儿尖小的下巴,转移到了她樱桃般的小嘴中,痛吻起来,而手却移向她炙热的身体。 月色似乎更加温柔,周昊将苏晴儿轻轻地放在床上,压在了她身上,片刻,喘息声与呻(shen)吟声响起。 .过后,苏晴儿紧紧地拥在周昊的怀里,仿佛一只受伤的小鸟,周昊也紧抱着苏晴儿,一只手在脸上轻拂着。 第二天清晨时,周昊睁开双眼,这时苏晴儿也醒了,周昊一个翻身,把苏晴儿按在了身下,两人又开始尽情地缠绵起来。 .之后,两人起床,洗漱之后,苏晴儿来到厨房,为周昊做了一些早点。 周昊来到院子,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农家田园生活的美好。 正文 第十六章 山林采桑 片刻,苏晴儿端来一碟丝菜,几个馒头,对周昊道:“奴家家里贫寒只能有这些东西,还望相公不要嫌弃。” 周昊笑道:“怎么会呢,这已经十分好了。” 周昊用过餐后,便对苏晴儿道:“今天要干些什么呢?” 苏晴儿道:“一般早上我是采桑叶,奴家以前的相公在时,家里还种着几亩地,自从他死后,我一人种不了地,便把养得生畜也卖掉了。” 先在这里生活两三天,然后再想个赚钱的办法,一个月后,便带苏晴儿离开大陆去往海外或南方。农家生活多么美好,怎奈何将有更大的战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周昊道:“今天我与娘子一起去采桑吧。” 苏晴儿摇了摇头道:“相公还是呆在屋子里吧,这活你又没干过,再说村里人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也不好,我一个便行。” 周昊看着苏晴儿楚楚动人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吻着他脸道:“我们已是两口子,今天我们就一起去吧。” 周昊才想起这古代,每个妇女都必须遵守三从四德的,女人在自己的丈夫死后,也就只能一辈子单身了,此时与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当然别人会说闲话。 周昊道:“方今天下大乱,人人都为自己的生存四处奔命,谁会管这事,我亲爱的娘子,你放心好了,我敢保证没有人会说。” 苏晴儿给周昊抱得浑身发软,轻声道:“好吧,我听相公的。” 周昊在苏晴儿俏脸上痛吻了一下,道:“我才是我的好娘子,你放心,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生活的。” 苏晴儿何曾享受这种温柔体贴,以前的丈夫粗糙暴烈,对苏晴儿总是恶言相向,甚至常拿苏晴儿不当人看,这时听得周昊的温软款语,也是心神激荡,这时就算为对方去死苏晴儿也会毫不犹豫。 “相公你再别说了,小女子真不知该怎么……” 周昊言归正传,道:“家里有没有最安全的地方?” 苏晴儿不解地道:“最安全的地方?” “能不能把这口箱子藏起来,就是说有人翻墙进入屋子,也不会发现这口箱子。”周昊指着自己这口巨大的箱子道。 苏晴儿闻言,两眼放光,这箱子里面装得一定是金银财宝,以后的日子有昐头了,便道:“耳房里有一个地窑,那里可以放着。” 耳房的地面的土地上,苏晴儿走到了一个角落,轻轻拉开一块木板,果然露出一个地窑来。 周昊往里一看,足有三米深,看来把这口箱子放在里面是最安全的了。 清晨,阳光明媚,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不断地传来,绿草如茵,柳浪含烟,行走在这山间石道上,周昊感觉到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 走过几个低矮山丘,前面便是一处山坳,山坳间一片桑林。 苏晴儿指着前面的桑林,道:“那里就是。” 桑林间林木稀疏,林间草地上还存留着昨夜的露珠。苏晴儿拿着一个长长的竹竿,竹竿顶着绑着一个类似于镰刀一样的弯刀,苏晴儿拿着竹竿,对准桑树上一两株桑枝,如割草一般,一拉,整枝桑叶便拉下来了,然后,便把拉下来的桑叶放入竹筐中。 周昊看一遍,便照着苏晴儿的样子,从桑树上往下拉。 没用多长时间,带来的两个竹筺已经满了,以往都是苏晴儿用扁担挑回去,这一次只能由周昊来代劳了。 周昊道:“这两筐桑叶蚕一般能吃几天?” 苏昊儿道:“一天,我每天到这里采两筐子。” 山路上,周昊挑着两筐桑叶,苏晴儿跟在身后,一路向家里去。 行在山路中,苏晴儿看着周昊高大魁伟的身材,想到未来的生活终于有盼头了,幸福得快要飞起来。 回到家中,苏晴儿一双纤纤玉手将竹箩中蚕一条条地捡出来,然后将竹箩的中残叶与蚕粪便倒掉,再铺上新桑叶,然后再把蚕放到里面。 周昊一看,这跟自己小时养蚕的方法差不了多少,也帮着苏晴儿干起来,整个上午,就干了采桑叶换桑叶两件事。 苏晴儿道自己以前每天就这这样的重复。 中午饭后,周昊拿出一本明史,随手翻阅起来,苏晴儿本不识字,对周昊看什么并不过问,开始缝补起衣服来。 周昊看到南明史部分时,突然向苏晴儿问道:“今天是几月几日?” 苏晴儿漫不经心地道:“我昨天进城时是四月初三,今天应该是四月十二。” 三月十九日北京城攻破,四月二十九日福王朱由崧监国南京,五月十五日称帝南京,紧接着,满清入关,李自成西撤。 “连一个月的清闲日子都过不了。” 周昊掩卷长叹。 苏晴儿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奇道:“什么连一个月的清闲日子都过不了?” 周昊决定带苏晴儿南下,先在南方呆一段时间,再想方设法造船入海,毕竟满清打到南方还有好长的一段时间。 “哦,没什么,你愿不愿意随我到江南一带?” 苏晴儿道:“为什么去那里,那我们养的蚕……” 周昊知道对于苏晴儿这样一个女子讲历史大事她绝对不明白,便道:“你愿不愿意去,蚕我们卖给别人吧。” 苏晴儿嫁入这个村,丈夫活时不拿自己当人,丈夫死后更是受尽了村里人的欺侮,对这个村没什么感情,如今碰得周昊这么一个英伟男子,又懂得疼惜自己,这时那里舍得,便道:“我愿意,只要相公不嫌弃,你去那里我都跟愿跟你去。” 周昊移到苏晴儿身旁,轻声道:“我也是出于无奈,你会明白的,你若不喜欢去,我也不强迫你。” 苏晴儿急道:“愿意,愿竟,去那里都愿意,你千万不要丢不我不管。” 周昊一笑,在苏晴儿的俏脸上一吻,道:“我那舍得丢下你这样一个小美人儿独自离去。” 苏晴儿靠在周昊的怀里,轻声道:“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愿意跟随你,你知道吗,你是我一生中碰到最好的男人。” 正文 第十七章 近身搏击 苏晴儿软语咛嘤,真情流露,自从自己的女友背叛自己后,这是第一个女人对自己以身相许,一股久违的心情涌上周昊心头,一定要好好爱眼前这个女子,周昊低下头,在苏晴儿的俏脸上狂吻起来,一只手透过苏晴儿的衣服,在胸脯使劲的抚摸起来。片刻,苏晴儿发出爽快的娇媚吟声。 周昊道:“明天我们就把养的蚕卖掉,后天就动身出发。” 苏晴儿点了点头。 周昊把五间房转了个遍,院子看了又看,也不知道这一个院落能卖多少钱,在这战乱年代,人们互相逃走奔命,也许没人会要。 周昊正想着怎样将这房子卖出去,听得院落外人声嘈杂,似乎有一大群人走来。 周昊这一个月来兵匪见多了,难道是流窜的兵匪窜入这个村子,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完了。 苏晴儿脸色一变,道:“是马亮领的人。” 周昊道:“就是昨晚翻墙的那个人。” 苏晴儿点了点头。 周昊急道:“家里有没有刀什么的?” 苏晴儿道:“耳房里面有一把。” 周昊急奔入耳房,墙角立着一柄厚背雁翎刀。 周昊刚从耳房出来,一群人果然走入了院落,正中一人正是张亮,看来势,有十来号人,个个身着劲装,神情剽悍,带着一股匪气。 马亮脸上溢出一丝奸笑,道:“狗东西,昨晚的帐怎么算。”又指着苏晴儿道:“你这骚娘们,我大哥死后没多长时间,你就领了个野男人来,你这不守妇道的婆娘,我今天要当着全村人面前揭发你。” 苏晴儿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虽然说他深爱着周昊,但在明末这个年代,三从四德观念早就深入人心,不能以身殉夫也就罢了,反而找了一个男人回来,成何体统。 周昊紧握着雁翎刀,至于古代的这一套,他没有心思去管,一旦他们动手,自己要保护苏晴儿不受伤害。 马亮从一大汉手里接过一面锣,用木梆子敲了几下铜锣,大声喊道:“咱们桑林子村的父老乡亲们,快来看马良达媳妇干的好事,现在长本事了,在外面找了一个野男人回来,昨晚还把我给打了一顿,这外来户打我们本地人啦。” 不消片刻,一大群涌了上来,村夫野老,老头老太太,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颤巍巍地上前,对苏晴儿道:“你这娃娃,怎么能干这事,算我老太婆以前瞎了眼,那时我看你可怜,村里那么多人欺负你,我老太婆硬是……算啦,算我看走了眼,以前再也别让我看到你。” 这老太婆正是张老娘,由于是村里以前一土绅的妻子,在这村里有些威望,在苏晴儿的丈夫马良达死后,村里许多无赖看上苏晴儿的美貌,想趁机占有苏晴儿,正是这位张老娘将这群无赖斥退。 苏晴儿两眼吞泪,十分委屈地道:“张老娘,其实我……” 张老娘一脸失望,摇了摇头,道:“别说了,你还是离开这个村子吧。” 这时全村人几乎都涌到苏晴儿的院里面,而舆论的导向几乎是一边倒,纷纷对苏晴儿指指点点。 马亮一看舆论完全倒向了自己,趁机道:“我看这样,这下贱的娘们在咱们村是咱们村的耻辱,我看不如这样,咱把这娘们赶出村子,这个野男人咱给他宰了,留着他是咱们村的耻辱。” 马亮也是村里的一霸,这时许多依附于他的年轻人便纷纷应喝。 周昊是一幅完全现代人的价值观,但对于女人的贞操看得比其生命还重要的古代,周昊也能理解这些的心理,此刻跟这些人争也是白争,不如带着苏晴儿离开这里,远赴南方。 面对气势汹汹的强大舆论攻势再加武力危逼,苏晴儿完全倒下了,如同江海中一叶舟。 这时周昊走到苏晴儿跟前,轻声道:“不要怕,有我在。” 苏晴儿在刚才的舆论洪涛中似乎忘了周昊就在自己身边,这时有了一种终于找到依靠的感觉。 周昊道:“各位父老乡亲们,是我主动纳苏晴儿为妻的,至于我的妻子以前干过什么事,这是我要管的事,与你们无关,我和苏晴儿可以离开这个村子,至于院墙与田地我们可以一概不要。” 众人闻言一愣,犹其仲马仲达,更是欢喜之极,他与马良达是堂兄弟,马良达死后,他便以堂兄的身份千方百计从苏晴儿的手中要去五亩桑林田地,现在只要苏晴儿一走,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占有全部的财产。 马仲达道:“好,大丈夫说话吐口沫都是钉,说话要算数。” 周昊身上有三百两银子的银票,够自己与苏晴儿生活一段时间,现在他只需要从耳房的地窑中取回自己的箱子便可。 这时却听得马亮道:“苏晴儿可以走,但你不行,老子的打不是白挨了的。” 其实马亮还有另一层想法,苏晴儿一走出村子,他便派人一路跟踪,谅一个女子也走不到那里去,只要周昊一死,苏晴儿这个大美人便是自己的了。 周昊知道此时不能来硬的,便道:“可以,我叮嘱她几句话,让她走。” 马亮心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还要卿卿我我,不过对于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张亮也不想拒绝。 周昊把苏晴儿叫到屋子里,凑到她耳边道:“就在咱俩相遇的地方等我。” 苏晴儿道:“可是……” 周昊一笑,道:“他们几个,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你放心,一定就在那个地方等我,我很快就会来的。” 苏晴儿点了点头。 周昊一笑,在她额头一吻。 苏晴儿走后,马亮率着十来个大汉把周昊围住,个个亮起手中的家伙,有长刀,有铁枪。 周昊苦笑一声,只能用起自己在军营反复练习近身杀人刀法,在这里实战演习一下,以前是与战友与假人打,现在真刀实枪地上。 马亮大喝一声,道:“咱一起上。” 周昊提着手中的雁翎刀,侧刀避过袭来的刀,反手将侧面袭来的一人砍倒在地。 周昊在众人之间闪展腾挪,刀光闪闪,这种近身搏击刀法本是一刀致命,再加上周昊常年在军中学习人体解剖,对于人的结构十分了解,所以刀光过处,血光泛起。 不消片刻,马亮发现自己的兄弟倒下了六个,顿时大惊,大吼一声,铁枪向周昊刺来。 周昊更不啰嗦,侧身闪过,一刀直砍在马亮的后背上,瞬时,马亮倒在地上。 还剩的几个人顿时吓呆了,一个夺大门狂奔出去。 周昊见势道:“丢掉你们的手中兵器,我可以不杀。” 剩下的三个人把手中刀扔在了地上,这些人原来都是一群土匪,跟随在马亮身前身后,平时唬一唬平民百姓,勒索一点财物,没有一个接受过特殊训练,没想今天一下子碰上硬点子了。 周昊也不想再杀人,厉声道:“我现在要去找苏晴儿,没时间跟你们再耗。” 其中一名大汉道:“那您得快点,马亮派人暗中跟踪苏晴儿。” 什么!狗东西马亮!周昊涌起一股狂怒,转身从耳房中取回自己的箱子,迅速向淮安城内走去。 正文 第十八章 明末军阀 周昊来到明末时间并不长,对于这一带的地形并不是十分熟悉,只能一路走,一路问人。 一路上,周昊没见到苏晴儿的影,干脆雇佣了一辆从路边而过的驴车,迅速往淮安城赶去。 到淮安城巍峨的城墙出现在自己眼帘中时,天已完全黑了,只能看到城墙的影子。 周昊只入城内,街市上灯火辉煌,街上人来人往,周昊凭着自己的记忆走到苏晴儿与自己相遇的地方,哪里还有苏晴儿影子,虽然人流如潮,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 周昊现在又回到了孤身漂泊历史的大潮中,索性将自己的箱子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了箱子上,真有想哭的感觉。 也不知等了多长时候,苏晴儿还是没有来。周昊开始后悔自己让苏晴儿去淮安等他,再者苏晴儿身上也没有钱,步行很难到淮安城,当时自己都没有考虑到。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一阵阵凉风吹来,周昊无奈从地上起来,提起箱子,找了一处馆驿,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周昊又回那个地方,开始等待,直到中午,也没有看到苏晴儿的影子,周昊决定起身回到桑林子村,一定是马亮的人将苏晴儿留在了桑林子村。 这时,街上疾行过来数十骑,马蹄得得声不绝,蹋在大街声音十分清脆。 “让开!让开!” 马上骑士用马鞭驱赶着人群,众人纷纷避之不迭,片刻,骑士到了周昊面前,一鞭子直朝周昊卷来。 周昊侧身一闪,一手竟将马鞭的末梢捏在手中,用力一甩,马上骑士差点甩了下来。 “狗东西不想活了,敢挡大爷的道。” 这时众骑士纷纷到了周昊前,几名大汉从马背上滚鞍下马,有的抽出长刀。 “是不是找死!” 一彪形劲装大汉长刀直向周昊劈来。 周昊侧身疾闪,左手掌缘反切向那人的右腕,那大汉右手吃痛,长刀落地。 其余数名大汉正要将周昊扑来,只听一大汉道:“切慢!” 众人顿时停了下来,这时众人群中走来一骑,马上之人身着明式军服,见状,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仔细打量了周昊片刻,道:“敢问大汉尊姓大名?” 周昊见对方示善,便神色缓和下来,道:“在下周昊。” 那大汉道:“刚才是我方的不是,不知阁下何处高就?” 周昊道:“江湖游走而已。” 那大汉闻言道:“在下程岳,我手下人出手鲁莽,在下先赔个不是,我看你颇有些功夫,不如在我手下干如何,将来我把你介绍给黄总兵,想周兄如此人材,必然会得到重用。” 周昊奇道:“黄总兵?” 那大汉道:“正是,黄总兵就是黄得功将军。” 一串串历史事件涌上周昊的心头,黄得功可是借着强大的兵力辅佐福王朱由崧登上皇位的明末军阀之一,如果攀上黄得功,说不定自己真是登上明末的政治舞台,历史在自己的努力下,会不会有所改变,想到这里,周昊热血狂涌,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箱子,这可是装着当世最为先进的武器的箱子。 可是苏晴儿,她到底到哪里,虽然与自己相处时间不长,但自己早就爱上了这个善良而又可爱的女孩,但是这个极有可能登上政治舞台的机会周昊绝不想错过。 “那就多谢程兄,在下正流落江湖,正想入军伍。” 苏晴儿啊,你到底在哪里,不是夫君薄情,这也许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转折点,求上天保佑你,千万要安然无恙。 程岳一笑,道:“像周兄这样武艺出群之人,我想黄总兵也是求之不得。” 周昊自谦道:“在下武艺一般,只是学过一些防身之术罢了。” 程岳指着鞭打周昊的大汉道:“这位抽你是名叫陈洪,鞭法出神,一鞭下去足有三百斤。” 陈洪翻身下马,向周昊欠身道:“刚才对不住了。” 周昊亦学古人抱挙道:“真是不打不相识,来日还要多向陈兄请救。” 陈洪道:“周昊武艺出群,在下应该向你请教才对。” 周昊道:“互相切磋吧。” 程岳似乎对周昊的巨大木箱子感兴趣,奇道:“周兄这个箱子是?” 周昊心道,不能对这些古代说这是威力绝伦的现代枪,对于刚认识的人还是小心谨慎一点为好,道:“在下带得一些铁器零件。” 周昊怕程岳打开看,幸好程岳不再往下问。 这时,程岳与数十来大汉都下马与周昊一起步行。 行间,程岳道:“前几日李贼攻破京城,北方巨贾士绅纷纷将自己的财产往南方转移,好多军队成为了镖局,兄弟我正保着一支盐帑去南京,期间还要周兄帮忙。” 周昊心想,反正现在孤身一人漂泊江湖,让我帮助保护盐帑倒是没什么,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有一身本事,正好可以发挥长项,在古代行走江湖也是绝不吃亏,一切见机行事,当下只好道:“周某虽不才,愿助程兄保护这笔财物。” 程岳喜形露于色,道:“多谢周兄,看来我这个兄弟没白交,走咱们到前面酒楼吃上一顿。” 程岳这么一说,周昊才感觉到自己肚子早就饿了半天了,道:“我等焉能让程兄破费。” 程岳道:“周兄这么说是便是看不起程某了。” 周昊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悦来酒楼是杨柳镇上最好的酒楼,楼起三层,内部装饰豪华,全是紫檀木的八仙桌,上面铺着透明的云母石,半圆形的花梨木靠椅。 周昊等人去的是二楼,周昊靠窗坐下,透过窗子,街上物景一览无余。 程岳指着端上桌的数道菜,道:“请周兄尝尝,小镇地小物稀,没有上好的菜,这几日将就着,等来日兄弟到了淮安、扬州等地,再请周兄好好吃一番。周兄久处北方,对江淮一带可能不是十分了解,扬州的青楼在全国也是一流的,来日你我兄弟进城之后,兄弟请你好好地逛上一番。” 桌上的菜全是周昊不认识的,经过程岳的介绍,什么鸡汁雪梅盏、极品双味狮子头、千岛湖鱼头堡…… 周昊看着这些名字听起十分雅致菜名,不觉食指大动,便动起筷子来,菜至嘴中,味道也确实鲜美,不亏是江淮名菜。 正文 第十九章 秦淮八艳 程岳一边吃菜一边道:“周兄你久处域外,对中原一带大事看来不了解,如今大明看样子要完了,你我不趁天下大乱之际赚一笔大财,还等什么时侯。李自成已攻破北京,崇祯皇帝上了吊,现在南京明朝廷的残余势力还想垂死挣扎,我看最终这天下是李自成的。咱们这些人,管他天下是谁的,谁当还不是个当,当年太祖皇帝能从乞丐能为九五之尊,李自成虽出身于草莽,只要有天命,也可龙袍加身。你我现在不趁此之际大捞一笔,再投奔李自成,说不上以后封个什么侯爷当一当,等到过几年天下大定,那就黄花菜都凉了。” 周昊暗暗好笑,李自成在北京能坐稳几天,关外满清才是最可怕的,他哪知道关外满清王朝对中原虎视眈眈,但这时周昊肯定是不会说出来,便道:“程兄所说的发财,不知是怎么发财?” 程岳道:“如今李自成大军横扫中原,中原贵族富豪的财产得不到保障,纷纷准备南下,将财产向南方转移,咱们手下有兵,完全可以做走镖的生意,这可是个赚大钱的生意。咱也可以趁北方大乱之际,派兵四处掠夺,到时要女人有女人,那土地有土地,要钱财有钱财,趁天下一定,咱们便投奔李自成,随便捞一个爵爷,到那时可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识时务者为俊杰,大明气数已尽,许多贵族都趁机投奔李自成呢。” 周昊默然,其实自己的志向何止是趁乱捞一笔,片刻便道:“程兄不知在黄总兵麾下任何职?” 程岳道:“在下官阶为千总,实手下弟兄五百六十号人,多为一些黑白道上各路帮会的人。几年前,乱民起义风起云涌,朝廷为了镇压各路农民起义,于是便大肆地扩充军队,不再限制军队的来源,当时黄总兵趁机扩张,我也是当时投入到黄总兵麾下的,当时我率着我帮弟兄三百来号人,投入黄总兵麾下。” 周昊道:“原来程兄也是绿林出身的好汉。” 程岳道:“我等原本是淮盐帮的,在江淮一带做点小生意,原也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再加上同道中各帮的排挤,便投入黄总兵麾下,也好有个靠山,兄弟们也有口饭吃。” 周昊道:“淮盐帮,可是在江淮一带贩走私盐的。” 程岳道:“周兄可能不知道,当年太祖皇帝打下天下后,为为防备北方草原蒙古族的入侵,加强了北方的防务,当时天下初定,朝廷贫乏,没有足够的粮食等来支持北方边关,于是太祖皇帝下令,凡是能往北方运送粮食的商人,都可以从朝廷换得盐引。” 程岳正要往下说,周昊问道:“盐引是何物?” 程岳道:“盐引说明白了就是盐票,二石粮食可换得一张盐引,拿着这张盐引到指定的地方换得盐,然后到指定的地方去卖。此令一下,大批的盐商往北方运粮,可以说是大大地解决了北方边关缺粮之困境。周兄也知道,盐是民生必须之物,于是这些盐商从中获得暴利,他们后来干脆出钱雇佣农民在边关一带屯田种粮,直接就地换得盐引。于是手中掌握着盐引的贵族便拥有了巨额的财富,后来朝中各大贵族争相控制盐引。这些盐商与朝中要员贵勋勾结起来,为己牟取私利。” 其实明朝中后期,天下太平,社会稳定,商业极为繁荣,由于盐业巨额的利润同时也使得江湖中一些人组成各种帮会力量贩卖私盐,从中获得利润,这时在江淮一带走私盐的帮派就有淮盐帮、扬州帮、海盐帮和巨鲸帮等许多帮派,这些帮派一般都是经营私盐,然后卖得利润。当然这严重影响了朝廷的官盐出售,于是朝廷下令剿灭这些帮派,但是由于盐业巨大的利润,屡禁不绝。 这些盐帮也为了各自的私利互相勾心斗角,在三年前,海盐帮勾结山东的响马帮在江淮一带对淮盐帮大肆进攻,总瓢把子程岳只好率淮盐帮的弟兄投入黄得功麾下,以求得生存。 这时正趁着北方大乱巨贾财阀纷纷向南方运送财物之时,程岳也保着一支盐帑从沧州南下往南京,就在江淮被贼匪盯上,程岳只好将盐帑停在杨柳镇,向其他军部发出求援,见周昊身手不凡,便主动上前与之结交。 周昊从程岳的话中基本上了解了明末各种状况,道:“程兄何以知大明将无力回天?” 程岳道:“方今天下,有三股主要势力,北方关外的满清、北方的李自成、南方的南明残余势力,当然还有四川的张献忠,只是张献忠的势力远远无法与前面三股力量相抗衡。南明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凭着自身的力量根本难以北伐,除非借着关外的满清的力量南北夹击,起初,朝廷的确地想借着关外满清的力量对付李自成,没想到满清只是坐山观虎斗,不出兵。” 周昊心道,关外满清对中原虎视眈眈,如果让满清南下,无异于饮鸩止渴,引狼入室。 周昊道:“今天我们不谈局势,只谈风月,程兄可知秦淮八艳?” 明末的“秦淮八艳”可是历史上很有名的,大名鼎鼎的陈圆圆便是其中一名,吴三桂为了这位绝世美人可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恸哭六军俱缟素。”如果能见过传说中的“秦淮八艳”也不枉来这个世界一趟。 程岳一愣,随即便道:“周兄也知道秦淮八艳,这可是八个绝色女子,只是你我却无缘。” 周昊道:“这可是为什么?” 程岳道:“这秦淮八艳分别是陈圆圆、柳如是、顾横波、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门、马湘兰,这其中陈圆圆是辽东大将吴三桂的女人,柳如是是当今南京东林党首魁钱益谦的女人……” 周昊突然一惊,道:“柳如是是钱益赚的女人?” 程岳道:“怎么,周兄知道钱益谦?” 正文 第二十章 天下局势 周昊道:“据说钱益谦是南京城内主张立潞王的一派人物?” 程岳道:“的确是这样,如今崇祯皇帝煤山上吊后,南京城内各贵勋要员便开始筹划立那一个藩王的事了,其中以钱益谦为首的东林党主张立潞王,按大明律来说,应立福王较好,只是东林党与福王曾结下了梁子,怕福王继位之后,清算当年的一笔恩怨,于是以钱益谦为首的东林党则主张立潞王。” 周昊道:“什么恩怨?” 程岳道:“这还得从世宗皇帝说起,当年世宗皇帝宠幸郑贵妃,欲立郑贵妃之子朱长洵为帝,但遭到了东林党人的坚决反对,当时世宗皇帝有长子朱长洛在,按大明宗法长子在应立长子,因为这事东林党与世宗皇帝相持不下,后为在巨大的压力下,立了朱长洛,郑贵妃立自己儿子为帝的想法没能成,便在郑贵妃的要求下立朱长洵为福王,封洛阳,而如今的福王朱由崧便是朱长洵的儿子郑贵妃的孙子。” 周昊道:“原来是这样一段过节。” 程岳道:“以钱益谦为首的东林党人四处宣传潞王的贤能,大肆贬低福王,看样子潞王要监国南京了。” 这几日,周昊也开为自己当初的想法感到幼稚,造舟海外,寻一处孤岛,建立起一处势力,说起来容易,但做到难如登天,一没钱,二没权,就算手中有先进武器,也奈何不了历史大局,只能投靠一方政治集团麾下,再做打算。此时,南明成为最佳选择,投靠了程岳麾下,再见机上攀。 说话间,桌了菜已吃完了,众人便起身而出。 周昊随程岳来到盐帑解运的一家客栈。 由于近年来,战争四起,反而促使运输业大肆发展,江淮一带正处北方客运中心,大街巷道,车队骡马来往不绝。 盐课全在东面的跨院中放着,由几百名卫士守着,马与骡子全在西面的跨院的马厩中,而车子全在后院。 众卫士见程岳来了,便纷纷出来相迎。 程岳指着周昊向众卫士道:“这位便是我刚认识的兄弟,名叫周昊,武艺超群。” 众卫士听到武艺超群时,不禁向周昊投来敬仰的目光。 这毕竟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年代。 周昊也向众卫士道:“程总兵过奖了,以后大家互相借鉴便是。” 程岳着面前几个大汉道:“这三位是我手下的军官,这位是陈洪,你们已经认识了。” 周昊循声看去,只见陈洪紫色脸面,腰间插着一柄腰刀,向周昊一抱挙道:“周兄,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程岳指着中间的一位道:“这位是魏青书,外号叫魏和尚,曾在少林寺当过十年的和尚,颇有些少林挙脚。” 只见过位魏和尚头光得有如油涂过的一样,浓眉大脸,身材也十分高大,只见粗壮的五指上颇多茧,显然是炼过铁砂掌之类的功夫。 魏青书一抱挙道:“和尚在这里有礼了。” 周昊亦相揖还礼。 程岳指着最左边边上一位清瘦汉子道:“这位是钱三,浙江金华人氏,在明崇祯十二年,因了杀了县城的县令,被朝廷追杀,后来,领着数百个兄弟在马草山落草,后来又做贩马的生意,因被在浙南一带凤尾帮追杀,投入我方军下。” 钱三抱挙道:“钱三见过周兄。” 片刻,程岳请周昊至一处厢房,一进房,周昊吓了一跳,里面尽是各色女人,红装素裹,厢房很大,这群女子将近共有近二十来人。 那群女子本来在玩闹,见程岳与一男子进来,个个素然起立,不再嘻笑。 周昊奇道:“程兄,这是……” 程岳啥啥一笑,道:“兄弟们长途跋涉,难免寂寞,这群女子有的从妓~院卖来的,有的是从山寨土匪窝里抢来的,你看那个看得上眼,随你挑。” 周昊虽知道这个时代不拿女人当回事,尤其战乱年代,但却从心理上却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不过这群女子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处境,个个嬉笑如常。 周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这个……” “怎么,周兄是看不上啦,好好好,今晚兄弟就带你去这里就有名的怡春楼。” 苏晴儿刚离开自己没多久,周昊当年看穿越小说时,对那些穿越者身边美女如云羡慕异常,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实狠不下这个心。 程岳可是自己将来荣华富贵的基石,千万不可扫了他的兴:“不是兄弟看不上,这几十位个个绝色,兄弟从中挑一个算了。” 程岳哈哈一笑,拍着周昊的肩膀道:“周兄你放心,只这是盐镖在身,不敢大意,等这支盐镖到了盐城,兄弟再陪你去,今晚兄弟就选两个,你若是不好意思选,这样,我给你挑两个。” 程岳点出两名,一个身着紫色罗衫,妖媚之极,一个粉色衣衫,眼波流盼间,看着周昊魁梧的身子。 程岳道:“怎样?” 两个女人,晚上搞……,周昊实在做不到,连忙道:“一个足矣,军中还有那么多兄弟。” 程岳闻言哈哈一笑,道:“随你。” 周昊选中了那一名紫色罗衫女子,道:“就这位了,多谢程兄了。” …… 饭后,程岳将周昊单独带到一间厢房,详细地对他说了一下近几天镖队在江淮道上经历的事。 原来三天前,他们在淮北道上时,黄昏时分,遇到几个身骑黑马的大汉从镖队旁掠过,个个身穿黑色劲服,跨着腰刀,将马兰坡草帽压得很低,看不清脸面。起初众人也没有当回事,以为是江湖人路过,其中一名少尉,以前曾在镖局中当过趟子手,认为这极有可能是盗贼跟踪。 “最终众军在和风驿下塌,当晚有三个人,个个戴着马兰坡草帽,也找我们住的一家馆驿住下,他们住在西跨院的厢房,虽然没有看清楚容貌,但看他们的身手,凭我的感觉似乎就是白天的那几人。难道我们给人盯上了,我心头一惊,我们既不是正宗的镖局,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运的镖物呢。” 听完程岳的说,周昊也大致上明白是究竟是怎么回事,便道:“这很简单,你这支军队中一定有内奸。” 程岳大吃一惊,看了看窗外,道:“有内奸!”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故意挑衅 周昊道:“如果没有内奸,他们怎么可能对你们的行踪如此了解呢。” 程岳默然。 …… 周昊被安排在了客栈二楼西面的房子中,回到屋子中,自己的那个木箱放在角落,那个紫色罗衫女子早在厢房等自己,一见周昊进来,盈盈迎了上来。 “周公子!”语声如出谷黄莺,清脆流转。 看着佳人如玉、锦帐流苏,屋外如雪一般的月光,多么美好的时光啊! 周昊不禁暗叹,在这个年代,男人不变坏都难。 只不知程岳为何为自己如此之好,难道仅仅是为帮助他保卫盐镖?周昊不再想,反正今晚好好享受这个俏佳人,明天再想明天的事吧。 一想起苏晴儿生死未卜,一股难言的歉意从心涌起,自己应该到小桑林子村去找她,而此时自己非但完全为了自己的前途几乎放弃了寻找苏晴儿的想法,而且与别的女人…… “等将来飞黄腾达了再去找她吧,但愿那时她还活着。” 这时正是盎然的春季,窗外的月光如薄雾一般透窗进来,想起不久床上旖旎的情景,周昊下身早就起了反应,幸好古代袍子宽松,并未让自己尴尬。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田紫紫。” 语声妖媚之极,带着说不出的诱惑之意。 周昊浑身有些酥软:“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田紫紫眼波流转,娇声道:“小女子以前在醉春楼,后来程总兵看上小女子,便将小女子从里面赎出,来我先给公子爷洗脚。” 周昊本想说自己来洗,但此时美人盛意殷切,如何谢却,便脱去鞋袜,伸向盆中。 谢蕙兰弯下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半露出雪白的豪(hao)乳,诱人的乳沟若隐若现。 水温刚好合适,任由谢田紫紫一双春葱般的纤纤玉手抚弄起来,周昊实在受不了这制服诱惑加上按摩,舒服得差点叫出了声。 洗完毕,田紫紫正要往出去走,周昊顺势从后拦腰抱住,将自己的脸紧挨着田紫紫的玉脸,道:“我们上床吧。” 田紫紫先是一颤,给周昊抱得浑身发软,正语声嘤咛中,周昊不等其回答,便顺势用手向下拂去,摸向田紫紫的胴部,一只手轻抚向胸前诱人的双峰。 田紫紫由喘粗气变成了轻声的娇声吟叫,周昊顺势将其抱起,放在床上。 一个翻身,周昊雄健的身子便压在了田紫紫娇小纤妙的身子上,手开始放肆地抚摸起来,慢慢一件一件地褪掉她身上的衣服。 月色温柔地从窗外溢进,周昊吹灭了铜烛台上的蜡烛,片刻,一声声呻、吟声混着轻微的喘息声…… 周昊起床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田紫紫早就为他打好了洗漱的水,周昊看着田紫紫娇艳的俏脸,才想起昨夜的缠绵,看来这都是从醉春楼里面炼出来的。 田紫紫放下铜盆中的水,向周昊走来,道:“来我给公子穿衣。” 周昊但终觉得自己赤身露体,让一个女人来穿衣,觉得十分难堪,便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早餐过后,周昊听得有像是练武的声音,像是在众卫士出早操一样,周昊长年在军中,对这声音有着十分强烈的敏感,甚至可以说是亲切感,便来到后院的场地中,只见众卫士出操训练。 客栈后面是一个十分大的场地,周围还有几十个麦草垛,原来这是一个镇上农家农忙时打麦草的场地,随着近几年天下大乱,流民四起,这个场地逐渐荒废了,场地宽阔,也正好练兵。 程岳正在指挥众兵训练,见周昊走来,便笑吟吟地道:“周兄昨夜睡得可好?” 周昊一惊,难道是他听到了昨晚我与田紫紫在床上的事了,不应该啊,他住在一楼的东跨院,便道:“很好,程兄,看样子是今天也不出发了。” 程岳道:“不瞒兄弟说,我已经飞鸽传书,让我一位军中兄弟率他部下前来支援,他手下大约有三千人马,随便带来几百兵众,便可确保这笔东西安全到。” “程兄的援军不知在何处?” 程岳道:“他是刘泽清麾下,昨天我接到他的飞鸽传书,说明天可能就能到。” 周昊大惊,道:“刘泽清!” 刘泽清可是明末江淮一带的一支强劲的军阀势力,史书上说当年李自成大军将攻入北京时,崇祯帝命天下各路势力北上勤王,刘泽清曾与李自成交过手,知道不是其对手,眼见大明大势已去,以自己有腿疾为借口推辞。后来率兵南下,纵兵从山东一路南下劫掠至江淮,崇祯帝自缢后,其成江淮一带不可忽视的一支军阀力量,后来辅佐福王朱由崧坐镇南明。 程岳见周昊一脸吃惊的样子,道:“怎么,周兄也知道刘总兵。” 周昊道:“刘总兵威震江淮,在下可是久仰刘总兵的大名。” 程岳笑道:“看来周兄对江淮一带军方很了解。” 这时陈洪上前道:“周兄一手便把在下的鞭子抓在手中,神力非凡,在下正想今天请教一番。” 周昊听得陈洪话中带刺,也不想再说什么,便道:“哪里,陈兄在江湖上名头也是十分响亮,在下能亲睹尊容,实在是不胜惶恐。” 周昊哪里听过陈洪的名头,史书上也是没有陈洪这号人物,当下只是客套之语,语言不软不硬,不卑不亢。 陈洪道:“在下不才,虽学过几天剑法,但终是只能劈柴,今天若能承蒙周兄指点几招,也算是我陈某的荣幸。” 周昊知道对方显然是有意地挑衅,知道自己来军中,是抢他们的吃饭碗,对方想借此给自己来个下马威,也是情理中的事,这时侯魏青书与钱三也是丢下卫士训练走过来。 周昊道:“在下这点本事,怎敢在各位方家面前出丑。” 陈洪道:“周兄谦虚了,就算是我们以武会友,博众军士一乐,也算是鼓励一下众军的士气,知道我军中有周兄这号人物,以不致给盗贼吓破了胆。” 周昊知道陈洪有意在众军面前拆自己的台,好让自己的威信扫地,以后无法号众军士。 这时魏青书与钱三对陈洪的意图也是了然于胸,也故意跟着起哄,道:“我等虽不才,也要领会一下周兄的高招。” 程岳虽与周昊结交,对于周昊真实武功也没见过识过,正好借陈洪的手见识一下,当下也不反对。 陈洪与其余两位都是军中的百总,古代兵中似乎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对新来的将官先来个下马威,昨天的事陈洪心头本来有气,但程岳却对周昊情意殷切,陈洪也不好发作。更可气的是程岳竟然将自己的爱妾都送于周昊,他们跟随了程岳好几年,也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武场较技 陈洪等得就是这句话,随即便道:“那就请周兄随意出手吧,姓陈的接招便是。” 程岳在一旁显然看出两人要以拼命的姿态比试,两人其中任何一人受伤都于己不利,毕竟自己少了一份力量,对付盗贼便少一份把握,便道:“只是比武较技而已,且不可伤了和气。” 周昊当即便道:“程兄好意我知道,既然陈洪兄盛意相邀,我若还拒绝,那便是我不对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程岳知道周昊当着众军也是下不台,也不再言语。 陈洪当着众军的面,洪声道:“今日我与周兄切磋较艺,若是周兄将我打伤或打死,一律不许埋怨周兄,就算是姓陈是艺不如人。” 下面隶属于陈洪的军众齐声唱喝:“陈总兵必胜。” 周昊心里非常清楚,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对手出手显然是手下不留情,当下冷笑一声,道:“陈兄尽管放马过来,周昊某奉陪到底。” 整个场地一片肃静,似乎连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陈洪从兵士手中接这一柄青钢剑,向周昊一抱挙道:“请!” 周昊身为现代特种兵,对于各种兵器十分了解,但用得最为顺手还是枪,如果比枪,周昊绝对第一,但此时只好拿出一柄刀,虽然自己也了解剑道,但毕竟很少用过。 周昊一声“请”字刚出口,剑如青光般当胸刺来。 周昊大惊,右腿向后跨出,上身疾向下斜,几乎与地面平行,剑略擦身而过,堪堪离肉不过一寸,稍慢一点,胸极有可能被剑刺穿。 陈洪一剑刺空,身子失去了平衡,前身向前疾跌,周昊以右腿为支点,左腿疾向陈洪下盘扫去。 陈洪感到一股劲风向己扑来,暗叫不好,右手以剑支地,下地腾空而起。 剑身弯成了弧形,陈洪下身立于空中,一个“巧踹金灯”,右腿向周昊门面踢去。 周昊身子猛向下挨,堪堪与地面几乎挨上,腿从头顶而过,周昊用刀疾削向陈洪持剑的右手。 陈洪只觉刀风砭肉,猛然觑见周昊长刀离右手不过数寸,下意识地甩掉长剑。 长剑脱手,陈洪借着剑的支撑力凌空翻了几个跟斗。 周昊长身立起,突然间感到一股劲风扑面,紧听得一名武士一声:“小心!” 陈洪身在半空,一条金色的劲绳迎风卷起,直向周昊门面卷来。 周昊大惊,侧身疾闪。 原来陈洪剑脱手后,顺手抽出腰间的一根金丝藤蛇棒,趁着周昊在削去他长剑略喜的片刻间袭来。 陈洪早年行走江湖,先前练得是棒法,后来习剑,但剑术极难,不容易精,是以腰间一只盘着自己练得极熟的金丝藤蛇棒,遇到弱于自己的敌人,便用剑来击杀,若遇强敌,则抽出腰间的金丝藤蛇棒。陈洪起初觉得周昊只是徒有虚名,最多在自己的剑下走不了几招,没想到出手几招间长剑脱手,于是使出棒法出最为狠辣的招式,旨在一招毙敌。 周昊见此刻陈洪使出棒法,心中大喜,要知道自己在棒法上面选诣绝不下于陈洪。 陈洪一落地,金丝藤蛇棒迎风抖直,疾向周昊点来。 周昊反而向扑向了蛇棒,余人大惊,难道是不要命了。 长刀顺着着金丝藤蛇棒削下去,陈洪大惊,如果稍疑迟片刻,手便被刀削掉,疾撒开蛇棒,周昊长刀挑起,架向了陈洪的脖颈。 陈洪脸色苍白,一语不发。 周昊原想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知道这样军中其他将士必会对自己产生忌惮心理,以后自己很难在军中站稳脚跟,也不利于自己的前途发展,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好了。 当下长刀取过,道:“陈兄得罪了,在下只是侥幸得胜,不足为是。” 程岳赶忙过来打圆场:“两位是各有千秋,陈兄棒剑精湛,而周兄则在快与准上更胜一筹。” 魏青书与钱三本想也当众折辱周昊一番,好挫一挫他在军中的威望,此刻便也借坡下驴,都道:“周兄武技精湛,实是我军中的一大幸事。” 闻言周昊也是客套一番。 众人正说话间,突然远得对面间隔的街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街道本是青石铺成,明末时,一般军队骑马都打就精钢马蹄,以保护马蹄便于长远行走,是故马从街上走过,声音十分清响。 程岳道:“是那一支军队路过?”片刻,听得客栈中人喧马嘶,程岳一看众人,示意出去看看,只见院中数十骑马,个个身着对襟武士服,见程岳从院中出来,便纷纷翻身下马,走向前来,向程岳抱挙道:“程总兵别来无恙。” 程岳原以为是贼军来劫夺盐帑,一见原来是友军,当下大慰,上前道:“原来是吴总兵。”突然间看见后面马背上斜爬着一个人,看样子显然是受了重伤,血渍从白色的外衣渗出,大惊,道:“吴总兵,这位是?” 吴总兵翻身下马,将那位伏在马背上的受伤之人慢慢地抱下来,并随即道:“这里有没有治伤的药?” 明代不管是军队还是走江湖之人,身上一般配有疗伤的药物,如治刀伤的白药等,因为这些人一般过得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随时都会有伤亡,药物带在身上,便于治疗。 程岳道:“这里有治刀伤的云南白药,是滇缅一带有名的药师白云大师配的,快,将这位兄弟扶进屋。” 几个大汉从马上下来,将那名受伤之人抬入屋中,这名伤客不时发出痛苦的叫声,显然是疼痛之极。 这时,陈洪、魏青书与钱三等三位军中校尉等过来向吴总兵打招呼,从语气上来看显然他们之间都认识。 程岳指着吴总兵向周昊道:“这位是刘泽清刘总兵麾下的吴雄将军。”程兵又指着周昊向吴雄道:“这位是我新认识的兄弟,名叫周昊。”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酒精疗伤 听罢,周昊心头一惊,这位原来是刘泽清部下之人,这不知是命运刻意的安排还是历史的巧合,这让自己有机会结交刘泽清这一支军阀力量。 “在下吴雄见过周兄了。” 吴雄这一句话将周昊从沉思中醒过来,连忙道:“吴总兵好。” 程岳看着周昊十分迷茫的神色,刚才吴雄寒喧,周昊似乎在神游,不在状态中,不知在想什么。 吴雄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接着他抛开周昊,向程岳道:“刚才受伤是这位兄弟也是刘总兵麾下之人,名叫沈涛,他受得伤不是刀伤,是火器所伤。” 程岳道:“火器之伤,何火器所伤?” 吴雄道:“是火绳枪所伤,弹丸还在他体内,只是我等不会医术,无法将弹丸取出。” 周昊知道明代的火器已经在世界上算是十分发达的了,只是清代却是一点也不重视火器的发展,以至完全落后于世界。 程岳道:“只好在这个镇上找郎中了,不然这位兄弟会送了命。”程岳便派去找客栈的老板,询问这个镇有没有郎中。 客栈的老板一身缎蓝色的绸子映衫着其肥胖的身子,放下不离手的算盘,起来想了想,道:“镇子东面一家药辅,名叫德仁堂,里面好像有郎中。” 程岳找了一名卫士,让其以最快的速度将德仁堂的郎中请来,那卫士领命,跨身上马,从大门出去了。 程岳道:“走,各位兄弟,咱们进屋说话。” 客栈东面的厢房中坐满了人,刚才来的十余人个个坐在椅子上,腰板挺得笔直,显然是常年在军中的人。 程岳让卫士给诸人倒上茶水,便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兄可不细细说来。” 茶水滚烫,吴雄还是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显然是长途跋涉所致,随即便道:“前几天,刘总兵与江淮上与几位黑、道上总瓢把子交谈中得知,大镖局保着一支价值有几千万两黄金的财物,于是刘总兵便动了心,准备干一票。” 程岳闻言,大惊失色,将刚要送到嘴边的茶杯放在桌上,惊道:“刘总兵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连大镖局的镖也敢动,虽然说如今大镖局没有了朝廷的庇护,但实力非同小可。” 周昊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对这种古代江湖轶事也颇感兴趣。 吴雄道:“谁说不是呢,咱军中兄弟听闻刘总兵的想法,全都反对,兄弟我清楚地记得五年前,河北沧州飞云堡与大风寨在京南道上,想劫大镖局的镖,镖没劫成,结果飞云堡三百二十一人与大风寨三百一十三人全遭到大镖局的屠杀,无一生还,飞云堡与大风寨被彻底毁掉,同时飞云堡的堡主罗世成与大风寨的寨主钱礼杰被大镖局凌迟处死,这件事震动了京城一带,但大镖局借着朝廷强硬的靠山,非但没受到任何制裁反而将飞云堡与大风寨说成逆贼势力,理当该诛。”周昊大惊,好心狠的大镖局,大镖局是什么样的组织,极想问一问,但正值两人谈话,不好插话,只好耐心地听。 程岳道:“那时兄弟我还在江淮一带贩盐,有时碰到商旅小支镖队也会动一动,自从听说那件事后,碰到大镖局的镖旗远远躲开,生怕惹事上身,刘总兵此举确有些胆量,只是……” 吴雄道:“兄弟我当年也曾领着一百来号兄弟在西风山落草,后来,刘总兵在与李自成交战中受挫,我便投奔了刘总兵。后来大军一路南下,对于江湖上的事我有一些了解的,我也极力劝阻刘总兵,让他不要动大镖局的镖,我知道大镖局的眼线便布整个大明天下,我们劫镖的事一旦为对方所知,那可就不好了。” 程岳道:“是啊,当年飞云堡与大风寨就是提前让大镖局得知了消息,大镖局设好埋伏,才后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吴雄道:“刘总兵听了我等兄弟的话,放弃了这个念头。当时又接到你的飞鸽传书,我与沈涛兄弟两人准备率一百来号人支援你,没想到行军到翠云岭,碰到一支推着独轮车的几十个大汉,沈涛兄突然拨出长刀,扑向那群大汉中一人,还说道什么罗天齐,终于在这里让我碰上你,真是苍天有眼。这一下双方交战开来,我看便命手下兄弟上前应战,对方人中有几个是硬点子,我方人伤亡惨重,沈兄激战中突然不知是谁在开了一枪,当即倒在地上,我与手下兄弟拼死杀出,终于冲出重围,便只剩下数十来人了,其余的兄弟都阵亡了。” 程岳道:“原来是这样,不知沈涛兄与那位罗天齐是什么仇?” 吴雄道:“沈涛兄一直在昏迷中,只好等他醒来再说吧。” 正说话间,听得前面蹄声传来,片刻,那名卫士进屋来,见到程岳道:“程总兵,那德仁堂的郎中前几天被大镖局带走了,现在店内关门了。” “什么!”吴雄惊站起来,片刻,颓然坐在椅子上,道:“看来沈兄无救了。” 周昊突然道:“能否容我看一看这位沈兄弟的伤。” 吴雄闻言,道:“怎么,周兄也会医术?” 周昊道:“几年前,我也当过兵,学过一点自救的知识。” 吴雄喜溢于色,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周昊长年在军中,对于各种伤都有一定的治理能力,尤其是枪伤,各种枪伤,周昊基本都会治疗。 沈涛身上渗出的血已将衣服沾在上面,周昊用手轻轻地润湿衣物,将服布与肉身隔开,周昊道:“取来一些酒精。” 吴雄道:“酒精为何物?” 周昊才想起这是古代,明朝有酒,可能没有酒精,就算有,客栈中也找不到,随即便道:“酒有没有?” 吴雄立刻冲入店老板的帐房,道:“老板来几瓶酒。” 店老板道:“我们这里有各种酒,不知客官要的是那一种,有最烈的烧刀子,有上百年的绍兴女儿红,有苏州的花雕。” 吴雄这三种酒各要了一坛,提回到东厢房。 周昊知道其中最数女儿红酒性最烈,酒性烈实质上就是酒精的浓度高,于是周昊便选择了烧刀子。 吴雄拍开酒坛上的泥封,往碗中倾出半碗,立即一股浓郁的酒精味布满整个屋子,有些好酒的兵士忍不住直咽口水,但此时如此紧急时刻,谁也不也敢提出喝酒。 周昊以烧刀子来代替酒精,用自己疗伤的方法开始为沈涛做起手术来。 周昊首先用竹签做的镊子从沈涛身上取出弹丸,然后将其伤口包扎好,没有纱布,周昊也只好以干净的丝布来代替了。 看着周昊手术做完,吴雄松了口气,连声对周昊感谢。 周昊知道结识刘泽清离不开吴雄与沈涛的帮忙,便道:“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 片刻,沈涛悠悠醒转,看着满屋子的人,十分惊奇。 吴雄大喜,上前握住沈涛的手,道:“沈兄,你终于醒了。” 沈涛语声有气无力,道:“这里不是阴曹地府吧。” 吴雄道:“不是,这里是杨柳镇的一家客栈,是这位周兄将你救好的。” 吴雄边说,边指着周昊,周昊起来道:“沈兄好好休息,不多几天,你的伤会好的。” 沈涛道:“多谢周兄,我想喝水。” 周昊知道这是过度失血引起的,于是便命人端起一碗水。 喝完水后,沈涛再次将眼闭上。 突然间,街上听得马蹄声响,从声音听来,显然有十多人。 众人全都坐下来,从厢房中出来,以便不打扰沈涛休息。 突然间,街上一声急促的马蹄声,蹄声喋碟,是金属与石头相碰的声音,显然是马蹄上套有蹄掌。 众人一片觑然间,十来名大汉从大门进来。 马骑冲进大门,当前一马仰起前蹄,引颈长嘶,马上之人用力一勒马缰,待马站定后,翻身下马,随即上前道:“程兄,别来无恙。” 程岳上前道:“原来是张兄。” 随即向周昊道:“这位是天津盐纲公所缉私营哨官张德功张兄。” 所谓盐纲公所是专门负责管理运盐的官方公所。 周昊上前道:“在下周昊,见过张兄。” 张德功也还礼寒喧。 张德功也不客套寒喧,直接向程岳道:“南京前几日来信说盐务必在五天之内送到,程兄这几天怎么在杨柳镇歇下了,还希望程兄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南京。” 程岳道:“张兄有所不知,三天前,这支盐帑被一群匪贼盯上,怕出个差错,便飞鸽传书让吴兄带一支军队前来支援,没想到吴兄与沈兄在翠云岭遭到强人的攻击,手下的百号人伤亡得只剩下数十人了,昨天我镇上结识了这位周兄,他手法干脆,是个高手,我觉得对咱们也是个帮助。” 张德功这才注意中到周昊,道:“不知周兄曾何处高就?” 周昊道:“只是在江湖上行走而已,幸得程总兵欣赏,来军中混口饭吃。”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镖联南北 周昊语毕,张德功继续对程岳说起北方一带的情势,原来吴三桂不愿投降大顺,李自成决定率师亲征,为了筹集军饷,开始大肆洗劫北方各大财阀的财产,各大财阀纷纷将财物往南方运,由于镖局远远不够,希望程岳将这支盐帑运到南京后,再接几支镖银。 程岳当然希望接更多的生意,好大赚一笔,便对张德功道:“张兄放心,明天我便率兵南下。” 下午时分,沈涛身体也经周昊的料理,伤势好了许多,到黄昏时分醒了过来。 周昊极希望从他口中得知一点关于刘泽清的消息。 沈涛道:“我对不起各位兄弟,也对不起吴兄你,我一时的激愤竟害死几十个兄弟。” 吴雄默然不语。 周昊道:“不知沈兄与那个什么罗天齐有什么仇恨?” 沈涛道:“这说来话长,这一切还得从五年前说起。当时大镖局的势力迅速度展到了河北一带,我以前是沧州长青镖局的总镖头,罗天齐为副总镖头,大镖局要让我长青镖局加盟入大镖局旗下,说是以后长青镖局走镖挂大镖局的镖旗,黑白两道没人再敢动镖了,我知道他们说得好听,实质是上想吃掉我长青镖局,于是我断然拒绝。” 周昊问道:“长青镖局是个什么样的镖局,听起来好像势力十分地大。” 闻言,其余人向周昊投来十分奇怪的眼神,竟然连大镖局都不知道。 吴雄道:“沈兄你伤势初愈,省些体力,我来给周兄说。” 吴雄道:“大镖局不是一个镖局,而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组织,其势力从辽东到京城,从京城到江淮,从江淮再到南京,这数千里之地。” 周昊吃了一惊,听吴雄的意思,这股势力从现在的辽宁南下到北京,再从北京南下至整个江苏。 吴雄不管周昊吃惊的眼神,接着道:“大镖局名义上的主人是瑞王朱常浩,而实际上是朱效明。” 周昊并没有听说过瑞王朱常浩,既然是王,而且还姓朱,应该是朱明皇室之人。 吴雄看见周昊一丝迷惘的眼神,随即道:“瑞王朱常浩是明神宗朱翊钧的第五个儿子。” “朱效明原名叫石龙,是瑞王的贴身保镖。后来,瑞王封往辽东一带,石龙借着瑞王皇族的身份,迅速巴结朝中权贵,前十几年,以魏忠贤为代表的阉党横行朝野。天启年间,石龙在辽东四处刮搜民脂民膏,用来巴结魏忠贤,先是污陷振威镖局结交东林党人,于是振威镖局李长青被诛杀,石龙不花一分钱占领了振威镖局,借着他在辽北一带官府强大的人脉关系,接连吞并了数十家镖局,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镖局组织。” 周昊道:“石龙这个人倒有些本事。” 吴雄道:“此人无耻之极,在魏忠贤权盛一时,将自己的名字改为世忠魏,意思是世代忠于魏忠贤,并认魏忠贤为自己的父亲。镖局的生意当时是一门十分赚钱的生意,石龙以瑞王朱常浩为总镖头,实质上自己完全统管镖局,借着皇族这块金字招牌,再加上石龙有官府的庇护,黑、道上没人敢动他的镖,所以说将镖交给他等于是放在保险柜,短短十年,石龙成了辽东的一大巨富。后来,到了崇祯帝,阉党势力全面倒台,石龙首先向朝廷揭露魏忠贤的罪行,并协助朝廷逮捕阉党人员。” 周昊哑然失笑道:“石龙原来是个典型的‘两面派’,倒是有些政治手段。” 吴雄道:“这狗东西迅速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朱效明,由于石龙以前做事全打着瑞王的旗号,再加上他与辽北一带贵勋要员有着一定的深交,崇祯帝一时为巩固自己的权力,不能扩大的打击面,再加上崇祯帝也不了解情况,这一下石龙成了诛灭阉党的功臣,崇祯并将其封为辽东侯。石龙借着皇帝对他的支持,再加上自己在官府中经营多年的关系,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将辽东到南京的数万里路上的绝大部黑白两道势力收服,建立起一个空前庞大的组织,名为大镖局,主要经营镖局与漕运的行业,其他行业也有涉及,如典押行业等。” 周昊基本上算是明白了大镖局的来历。 吴雄话说至此,沈涛似乎有些忍不住道:“石龙这狗东西我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周兄有所不知,五年前大镖局利用威逼利诱的办法使我长青镖局加入大镖局,我向来痛恨石龙,当然是不愿意,我也知道自己不是大镖局的对手,准备拼着全镖局一百来号弟兄的性命,也要重创大镖局。我清出一条长街,向大镖局下了战书,准备在那条长街上决一死战。” 周昊暗自寻思,这沈涛看来是个血气方刚、有勇无谋的人。 沈涛继续道:“没想到就在此时,副镖头罗天齐背叛我,与大镖局暗地勾结,里应外合将我手下的弟兄杀光,后来,我拼性命冲出重围,身上受了几十处刀伤,最后结识的刘总兵,投入其麾下,今天竟然让我在翠云岭遇到这狗东西,只是怪我太冲动,连累了手下几十号弟兄。” 周昊听得沈涛说来,短数十来句话,其中不知包含着多少血与泪。 周昊道:“看来大镖局在江淮带要有活动,不然罗天齐为何会在翠云岭出现。” 程岳突然惊道:“难道自己所保得这支盐帑上大镖局盯上了。” 周昊道:“可能性不大,大镖局刚才听吴兄说,势力庞大,怎么会看上这一支盐帑呢。” 程岳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小心些的为好。” 天色已晚,众人吃过晚饭后,便各回客栈房中休息。 今天这个客栈来了两拨人马,是以客栈所有的厢房人全都住满,有的一间房中挤着十来人,所有的卫士轮流站岗护镖。 周昊所休息的房子中还是昨晚睡的那间,田紫紫早在房中静侯。 想起生死未卜的前途,周昊不知是兴奋还是慌恐,银色的月光透窗而入,周昊实难入眠,只有与面前这娇姝疯狂的缠绵方可暂时减小压力。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刀毙内奸 激情已过,田紫紫早就入眠了,周昊躺床上实在是睡不着,看了看自己的木箱子,离朱由崧监国南京只有十来天的时间了,不管怎么说,要想办法在南明混个一官半职,然后再根据自己了解的历史趋利避害步步高升吧。 突然间一道人影从周昊的窗前掠过,同时一道银光一闪,显然是个带刀的人。 长年的特警生活,使得周昊比常人更敏锐的感知能力,周昊迅速从床上起来,顺手操过一柄薄刀。 这是周昊长年养成的习惯,睡时枪在身旁,这个时代没有枪,只好房间放一柄刀。 悄然推开门,月光遍地,树木、建筑在地面投下影子,一切安静之极。 周昊以锐目四处一扫,前面房角竟伏着一个人影。 墙角的黑衣人伏了片刻,显然是一面歇脚,一面四处打探,片刻,黑衣人发出一声鸟叫声。这时正值春季,江淮早已是鸟语莺然,夜间时闻鸟声,但此声猛一听与普通鸟声无异,但却婉转悠长,如同细丝游入耳朵,传得极远,显然是以内家真力发出。 这声音虽然可以以假乱真,蒙骗过普通人,但对于行家周昊,这婉转但却极为刺耳的声音入耳,周昊立马判断对方显然是一名高手。 片刻,黑衣人掠过数层屋脊,消失在前面的阴暗中。 难道是劫镖的盗贼! 周昊心头一惊,白天听程岳说自己的盐镖让盗贼盯上,难这时是来探听虚实,为下一步劫夺作准备。 一念至此,周昊心头一惊,决定继续追踪着这位不速之客。 “各位认真看守,不要玩忽职守。” 周昊将要纵身跃起,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陈洪! 周昊迅速隐住身形,只见月光下,陈洪从厢房中出来。 客栈的院子极为宽阔,所以周昊看得清清楚楚。 陈洪直身向大门而去。 大半夜陈洪要去哪里,周昊隐隐感觉觉到一丝不妙,难道…… 周昊压下心头一个可怕的想法,等陈洪出门片刻后,纵身向客栈后面的麦场而去,决定跟踪陈洪。 陈洪从前面大门出去,周昊跃入客栈后面,迅速向前门处疾行,以跟上陈洪。 周昊行过几个巷道,向前面的大街上去,因为客栈大门正对大街。 突然间,一个人影向周昊疾行而来,竟然是陈洪。 周昊暗叫不妙,迅速闪入到一个暗巷中,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房屋,看样子没住过人,周昊来不及多想,闪身入房中。屋顶竟然破了一个大洞,月光垂直照下,只见里面里几个破风车,几个破柜子,还有几个桌子。 周昊正寻思间,只见外面几声寒喧声,竟然有陈洪的声音,显然是陈洪夜会老友,循声似乎是向这间屋子走来。 糟糕,周昊情急之下,跃身闪入墙角一个木柜子中。 从声音中听来显然有好几个人,陈洪也在其中,都走入了屋子,片刻,几道火炬燃起,将整个房子照着亮如白昼。 周昊屏住呼吸,透过柜子的破败的窟窿处,将整个屋子看得清清楚楚。 整个屋子有近十来个人,那个身着黑衣的夜行之客也在其中,还有几个大汉点着火炬,进入屋子后,相互寒喧几句后,那个黑衣人便道:“陈兄,情况怎么样了,要不要动手?” 陈洪道:“赵兄,程岳请来友军支援,结果在半路与敌手交手,人手损失了大半,现在盐纲公所张德功前来催促,说南京那边紧摧,我看明天大军就可以出发了。” 原来的内奸是陈洪,难怪盗贼会如此了解程岳等人的行踪。周昊心头一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昨天陈洪急于向自己挑衅,自己作为程岳的支援,一方面是想试探自己的武功的深浅,以便好让盗贼一方有所准备,另一方面也是想除掉他,当然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一旦陈洪手下数百人临场倒戈,再加上盗贼一方,程岳的盐帑必失无疑,到时候程岳自己本人能否保住性命都很难说。一旦程岳死,结交明末军阀的路便断了,一切理想抱负也成了泡影。 黑衣人道:“寨主说了,不能再等了,明天必须下手,我们又接了几股生意,我们又盯上了几好支镖队,准备再干一票,唐家堡据可靠的消息,这几天要对我们下手。” 陈洪沉思片刻,道:“行,” 黑衣人道:“有一个叫周昊的前天在镇上杀了我们袁家寨的人,而且杀了少爷,据说此人现在投到程岳麾下,有这回事没?” 周昊一惊,原来这群盗贼是袁家寨的狗东西。 陈洪道:“的确是这样。” 黑衣人道:“我们从霹雳堂订的货用不了几天就来了,目前订金已交,但最终交易的钱还不够。” 霹雳堂,周昊似乎从武侠小说中听说过这个组织,据说是一个以火药为武器的江湖组织,难道明朝时期确实有这个组织。 却听得陈洪道:“不是半个月前寨主说钱款已筹够了吗?” 黑人道:“几天前,寨主又订了二十筒神火飞鸦,要一千两白银。” 周昊心头大惊,他知道所谓的神火飞鸦便是带助推火箭的滑翔炸弹,主要是攻击高远处的目标。 从两人的对话看出,所谓的霹雳堂便是出售军火的一个组织。不过一千两白银,真可谓不少,一筒神火飞鸦便是五十两白银,折合人民币四千元,其实一筒神火飞鸦的威力与就是现在手.榴弹的威力相仿,显然此时可能是高尖端武器。 见识过现代高尖端武器诸如原子.弹之类的周昊,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黑衣人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寨主加入了金风细雨楼,上面的命令下来,据说唐家堡有投向李自成的打算,所以必须吃掉唐家堡。” 陈洪大惊,道:“你是说寨主已投入关外的满清!” 周昊更为吃惊,难道金风细雨楼是满清设入关内的一个组织,暗中拉拢关内财阀巨绅势力。 黑衣人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李自成将投入其名下的原朱明旧臣非但不予以重任,而且强行占有其财产,将其暴打,羞辱其人格,这使得原朱明旧臣极为不满,暗中都开始投向金风细雨楼,将来满清一旦入关,那时随便可捞个侯爷做一做。” 混帐,周昊心头暗骂,李自成不是一个极有政治头脑的军事家,刚入主北京不久,大顺政权尚未稳固,此时不拉拢朱明旧臣的支持,这不等于将中原一带原旧朱明绅阀势力推向了敌对面,要知道在明代中后期,晋绅势力已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社会力量。 陈洪道:“我明白了,金风细雨楼作为满清在关内一个暗中招纳各大势力的组织,凡是投入李自成的势力集团,都要予以清剿,为将来满清南下入主中原做准备。” 黑衣人道:“陈兄果然聪明,一旦我们干了程岳这一支几千两白银的盐帑,便可购得二十筒神火飞鸦,到那时,对唐家堡展开攻击便有了保证。” 周昊心急如焚,金风细雨楼不知已暗中招纳多少汉族巨阀势力,这对自己将来对付满清可是个巨大的阻力,必须要破掉这个组织,不然一旦满清入关,各大中原势力望风而附,后果不堪设想。 黑衣人道:“时间太长极有可能为人发现,我就先告辞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片刻,火炬都灭了,十余人也都走出屋子,屋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从柜子中出来,周昊轻身猫入暗巷中,发现陈洪已走远时,便沿着原来的路快速闪入客栈中。 回到房中,周昊迅速布置好现场,房门干脆不锁,而自己则立在门后,手中提一柄解腕尖刀。 漫长的等待,过了有半个时辰。 幸好周昊接受过特殊训练,俯伏待击是自己的拿手活,不然半个时辰紧张的等待让任何一个人足以疯掉。 一丝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虽然声音极小,但对于周昊这种特种兵来说,足以判断来者的方向。 周昊心提到了噪子眼。 门外之人犹豫片刻,轻轻推开了门。 果然是陈洪,周昊用强壮有力的胳膊从后面锁住他的喉,手中的解腕尖刀直插向心脏处。 周昊松开胳膊,陈洪颓然倒在地上,连哼都没哼一声。 天一亮,周昊立马起床,决定将昨夜自己所闻之事告诉程岳。 一到一楼厢房,程岳早已起床,其余的众将也起来了,许多卫士将骡马套上车,显然今天准备出发。 程岳一见周昊过来,便立即打起招呼。 周昊道:“今天是准备出发吗?” 程岳道:“南京那边摧得紧,今天必须出发。” 周量神色肃然,道:“我有重要事要向你汇报。” 程岳一见周昊严肃的表情,知道是关系重大的事,便道:“何事?” 周昊道:“我把陈洪给杀了。” 众人大惊,只见周昊平静地道:“他就是盗贼安排入到我军中的内奸。” 程岳虽一向对周昊恭敬,但此时道:“周兄可要有证据,不然让我军白损失一大人才。”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独挑群贼 周昊将昨晚自己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对陈洪说了一遍,并道:“这群贼匪是袁家寨的人,他们今天趁咱们出发时要对咱下手。” 周昊说出这话时,自己也后悔了,直怪自己太天真,程岳极有可以怀疑自己是报昨天武场挑衅之仇,铲除异已。 其实明末,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地方劣绅与土豪恶霸勾结起来,各种小势力割据一方,形成大大小的一方势力,大则一座城,小则一座山寨,互相攻伐吞并。 程岳沉思片刻,道:“袁家寨是江淮水华山袁罡创立的一股势力,我明白了,陈洪并不是袁家寨派来的内奸,而是想在我方与袁家寨今天火拼时,自己独吞这支盐帑。” 程岳没有亲眼看到陈洪勾结外贼,但事情已然发生,要做调查一无证据,二无时间,若真是这样,今天保护盐镖比什么都重要。 不知是程岳城府深还是根本没有起丝毫的疑心,周昊便试探道:“程总兵,在下所说千真万确,若是有半句慌话……” 周昊正要起誓,程岳打住,道:“周兄,我相信你,只是我怕军中原隶属于陈洪手下的兵士会起内哄,如今重要时刻,切不可出现差错。” 这支所谓的军队,其实是由江湖各方势力合并而成,多数都是草莽出身,注重江湖义气,军队组织意识差,陈洪手下的人原本就是陈洪在江湖上的手下兄弟,此时看到陈洪被杀,如何不怒。 周昊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有如此复杂,只想着除掉陈洪,没想到事情的后果,如果原陈洪属下之人对自己群起而攻之,那真有可能被万刀分尸,现在也只能怪自己书生气太重。 程岳迅速思考着,如何摆平这件事情,更重要的今天保住这支盐镖。 很快,院内一陈哄乱,果然是陈洪手下的兵士,要求程岳告诉他们陈洪到底是怎么死的,被谁杀的。 周昊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程岳道:“不如我去向他们说明事情真相,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 程岳赶忙示意周昊坐下,道:“他们不但不会听你的话,反而群起造反,到时军队力量会大大削弱,周兄也可能有生命之虞。” 周昊正要说话,程岳起身从屋子中走出,对院中起哄的军士道:“各位兄弟们,大家不要乱,听我说,昨夜数名贼匪前来劫夺盐帑,被陈将军发现,与贼匪展开厮杀,虽然贼匪们被杀死,陈将军也是身受重伤,回到屋子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他临走时对我说,如果你们想为他报仇,今天就拼死杀贼。” “是哪里的贼匪?” 程岳道:“是袁家寨,今天袁家寨便会率兵前来劫这支盐镖,希望大家拼死杀贼,为程将军报仇。” 周昊在屋内暗自寻思,程岳果然是一个老江湖,这要一来非但合情合理地解释了陈洪的死因,而且将众兵士的愤怒转移到匪贼身上。 片刻,程岳进屋子对周昊道:“时间很紧,今天盐镖必须出发,这样,你假扮盐镖将袁家寨的贼众引开,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盐运出城,若是贼匪来劫,先劳周兄与数位兄弟独支片刻,一旦走出淮安,我便让一小部分人运着盐镖先行,我率主力前来与周兄一道彻底将贼剿灭。” 周昊沉思片刻,以自己的武功,独挡片刻是没有问题的,便道:“好,你率兵来前支援时,那些人能保得住盐镖吗?” 程岳道:“周兄放心,这个我自有办法,周兄需要多少人?” 周昊道:“给我五十人,我便可支持一段时间。” 程岳道:“好,我给你五十人,你只拖得片刻,我便率兵前来营救。” 周昊一笑,道:“程兄放心。” 全部的盐帑装好,周昊率着五十来号人马,打着镖旗,加上一部分假扮盐帑的骡驮子沿原定路线提前出发,以吸引盗贼的眼球,而程岳与钱三、魏青书及沈涛化成普通的旅商沿小路行走。 一路上,周昊与一名百总刘雄开始研讨对付盗贼的法子。 周昊既紧张又兴奋,排兵打仗是自己的最爱,这也是自己第一次在古代率兵打仗,也算是过一把打仗瘾。 对方数百之众,而己方则有五十来号人,要做到以少胜多,周昊不禁苦思起来,凡是各种能想起的战例都在自己的脑海中闪过。 中午时分,部队已开始出发。周昊将自己的箱子藏在了一个山洞里面,此处十分隐蔽,极难被发现,周昊怕一旦落入到匪徒手里,那可就完了,最好是藏起来,只带了一把手枪,作防身之用。 前面是起伏不断的山峦,山势却很低,曲线平缓,奇怪的只是山顶处都修着城墙围成的堡子。 周昊不禁有些奇怪,问刘雄道:“刘兄,此处山顶建些城堡有何用?” 刘雄道:“明末天下大乱,流民盗贼四起,有的匪众便依山建立城堡,官兵不易攻打,有的村子在近处山上建立城堡,堡子里一般有粮食水等,还有攻击敌人的石块等,一旦有盗匪抢劫,全村人便集于堡子内。” 周昊灵激一动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有没有空的堡子?” 刘雄道:“空堡子多的是,有的山寨被官兵剿灭之后,便留下空堡子,有的都是暂时防御,过后便没有用处了。” 周昊大喜,道:“命令众兵士及所押的‘镖盐’随时准备向山堡里转移,居高临下,攻击敌人。” 前面一处山势较为陡峭,山顶一座巨大的城堡耸立。 周昊是观察地形作战的行家。 山势陡峭,易守难守,是居高打击敌人的理想地点。 那兵士道:“这是清风寨的城堡,崇祯十三年,清风寨被官兵剿灭,留下了这座城堡。” 周昊命一卫士上前打探一下环境,片刻那名卫士下山来报,里面空无一人,倒有些石块巨圆木之类的。 下午,众卫士全部集结在山堡下的山麓边,山堡巨石滚木准备就绪,一切等待着敌人前来。 不消片刻,果然一支骑兵向周昊这边疾驰而来。 周昊道:“大家准备,敌人来了。” 果然那群盗贼向周昊所在的山前开来。 周昊一声令下,众兵士全部冲入了山堡中。 那群匪贼迅速向山堡内攻来。 “放石块!” 随着周昊一声令下,巨石滚滚,从山顶城堡向下滚去。 周昊站在城堡的瞭望台上,只见贼匪见巨石滚下,纷纷避让,被巨石砸中者,伴着惨叫声向山下滚去。 片刻间,山坡上人越来越多,而巨石与滚木却越来越少了。 周昊大惊,一旦城堡守不住,让敌人守上来,那就完了,苦于古代武器贫乏,除了弓箭几乎没有远距离攻击的武器。 “周总兵,巨石与滚木没了,怎么办?” 一名兵士匆匆向周昊汇报。 如果与其短兵相接,对方仗着人多势众,己方必然要吃大亏。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邂逅福王 这时,下面贼众却越来越多,距离冲进城堡已经不远了。 突然间,一道火焰冲天而起,划过一个弧形,朝城堡飞来。 “快闪开!” 随着周昊的一声喊,火焰筒落在城墙上,一声巨响,城墙被炸开了一道缺口。 这便是传说中的神火飞鸦! 终于在明代见到火器了,一道浓浓的硝磺火药味弥散开来。周昊看着地面发红的铁片,是神火飞鸦的残片。 周昊拼杀了半天,这时已经是天色向晚,迟迟等不来程岳率兵前来,眼看自己手下兵士剩下不到十来个人了。 “天啦,难道我要命丧于此吗!” 周昊终于明白了,程岳只是利用自己拖住匪徒,而自己则好保着盐镖平安南下,大怒:“狗东西,竟敢耍我。” 难怪程岳会对我这么好,原来早就想利我为他挡住可能来袭的贼匪,好自己脱身而走,人心叵测啊,自己还想着靠程岳来结交明末有实力的军阀,唉! 片刻,周昊战意全无,掏出手枪,从一骑兵跟着要过战马,纵身上马,风驰电掣般从坡上疾冲下来。 周昊放马冲出,这时贼匪大约有数百号人,见对方一骑向自己冲来,纷纷提起长刀向周昊冲杀过来。 凡是近距离来杀向周昊的,全被枪击在地,众人一看周昊似乎有神奇的兵器,反正“盐镖”已到手,众贼匪舍下周昊冲向山堡中。 周昊一看情势,明白了他们的想法,正合已意,只顾策马一路狂奔,转过山坳处,便是一条坦道,心里暗骂程岳不是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难怪程岳与自己素不相识,竟会对自己亲如兄弟,原来是要拿自己去做挡箭牌。 周昊一路策马疾驰,不到半个时辰,淮安城巍峨的城墙出现在了自己眼帘中。 进入城里,周昊寻了一处马市,把马卖了,换了三十两银子,准备吃一顿饭,再想以后的前途。 饭后,从店中出来,周昊孤身行在大街上,心里的沮丧之极,古代不好混,突然想起自己的箱子还有野外山洞中,等到明天土匪走了再取回来。 周昊突发奇想,也不知苏晴儿会不会在那里等自己,想到这里,周昊赶忙朝预约好的地点疾行去。 在这个历史的滚滚潮流中,现在苏晴儿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想起田紫紫,周昊狠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原地等了半天,还是不见人来,周昊彻底绝望了,茫茫人海,似乎不可阻挡的历史的潮流,真不知自己的前途在何处。 只是街上人马穿行不断,从衣着上来看,有的身着军着,有的身着飞鱼服,过一阵疾行过一群,片刻间走过了好几群。一看样子,便知是朝廷人员,不但有官兵,似乎还有锦衣卫,周昊大惊,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京城虽然这时已被李自成攻破,但淮安仍属于明王朝的地盘,这些军士显然都是明朝廷的军队。 周昊以前长年在军中,对于军队是有感情的,很想结识这些军队,怎奈何他们驰马疾驰过自己身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没有用马鞭抽打自己的大汉。 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周昊无奈走在一处巷道中。 突然迎面行来疾行来一青衣少年,不过衣着破烂,踉踉跄跄跑过来,至周昊面前,抬头向周昊道:“这位大哥,能不能帮我躲一躲?” 周昊一看向那人,神色慌张之极,甚至带着一丝恐惧之意,见周昊似乎没反应过来,又道:“这位兄台如果能帮我,不久将来仁兄便荣华富贵,官进侯爷。” 周昊闻言,心下一凛,难道…… “阁下是?” “在下便是福王朱由崧,整条大街上有东林党派来的锦衣卫追杀我,仁兄如若助我躲过此劫,若苍天有幸,将来若登极而帝,仁兄想要多少荣华富贵垂手可得。”那少年看样子十分着急,怕周昊不信,从怀里取出一块玉牌,道:“这是福王府的令牌,仁兄若不信,可过目。” 难道历史真得有这么巧合么?周昊知道崇祯皇帝在煤山上吊后,福王朱由崧借着江淮军阀的势力称帝南京,若据历史,朱由崧后来确实称帝南京,那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 周昊也终于知道街上疾驰而过的官兵与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了。 周昊虽看不懂玉牌,但此事却与历史相合,只能冒死搏一把,反正自己现在一无所有,道:“好,我助你,殿下请。” 周昊随便敲开一间大门,准备带朱由崧进入一户房中,这条巷道中再没有可藏身之处。 “谁呀!” 大门打开,一个中年妇人出来。周昊上前道:“远行之客,借宿一晚。” 那妇人闻言,迅速把门开起,周昊立即上前,道:“给你五十两银子。” 那妇人闻言大惊,似乎不信,周昊拿出一张银票,递给那妇人。那妇人顿时眉开眼笑,道:“两位公子不知,家里再没有闲房,如果执意要住,那我给你想个办法。” 这本是镇威镖局的镖头许越给周昊的,周昊从来还没有兑现过,银票全带在身上。 院内并不宽敞,看样子是小户人家。 片刻,只听得一声声疾促的马蹄声传来。 朱由崧脸色一变,周昊知道可能是追寻的朱由崧的官兵,朱由崧是一皇族之子,到底谁敢如此大胆对朱由崧下手,周昊确实也想不通,但随便想到这时各路皇子争夺帝位,加上明末各路势力之间的斗争,这似乎又是十分合理的。 周昊猛然一想,今天已经是四月十八,而历史上朱由崧似乎是四月二十七日监国南京,五月一日称帝,离现在只有十来天的时间。 天啦! 两人进了屋里,妇人给两人找座位坐下,并端上茶水。 那妇人道:“我本是山东人氏,这几年山东兵匪横行,我丈夫便把全部的家产变卖了,举家搬到这里,我丈夫一年前出去当兵去了,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人,一年只好靠卖家产赚的点钱生活。” 这时,听得隔壁大门被一群官兵叫开,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很快便听到一官兵的声音:“有没有一个青衣少年从这里进来?” 由于这条街道各户房子之间紧挨,所以隔壁有一声音,听得十分清楚。 显然是挨户搜察。朱由崧面色一变,茶杯不觉掉在了地上。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越墙而走 周昊也大呼倒霉,看来不多一会便搜到这里,搞不好极有可能成为刀下鬼。 那妇人一看朱由崧反应,再看到对方正是一身青衣,掏五十两银子白天找一户人家住,极不合情理。 “你们……” 周昊知道妇人已经看出来了,立刻道:“我再给你一百两银子,只麻烦你不要开门。” 说着,从身上掏出两张银票,递于那妇人。 “官爷可不是随便能骗过去的,小女子还想多活两年呢……” 正说间,又听得隔壁房子中官兵大肆呼喝:“谁若看到一青衣少年,官爷立马赏他一千两银子,当场兑现。” 周昊一听急了,就算身上有手枪,不过十发子弹,听声音官兵不下数百人,最终难免成为刀下鬼。 荣华富贵片刻到手,只能拼死一搏。 周昊正急切间,突听得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那妇人一听赏金一千两银子,够她两辈子活了,早就想告发,这时一听,立刻从门里向外奔出。 朱由崧这时彻底慌了,在屋子四下寻找能藏身的地方。 “对不住了!” 周昊掏出手枪,从门中走出,直朝那妇人后背开了一枪。 那妇人应声倒在了院里。 敲门声更加急切:“再不开门,老子可就要砸门了,到时全家免不了个个坐牢,得罪了官爷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昊本想充当此家主人,这太过于危险,一旦发现朱由崧,自己也成了刀下鬼。 周昊迅速回到屋内,朱由崧却不在,显然是藏起来了,轻声道:“殿下快出来,我带你逃。” 朱由崧从床下爬出,周昊暗暗好笑,躲下床下与不躲起来有什么区别,只要官兵搜,用不了多大功夫就能搜出。 周昊见朱由崧爬出,道:“我带你越墙逃走。” 这时敲门变成了用脚踹门,声音更加嘈杂。 周昊全然不管,大门对面便是墙,好在墙并不高,周昊一手拦住朱由崧,轻身跃起,便爬在了墙上。 好在周昊在军营特殊训练过,抱一个少年到两米左右高的墙上并不难。 墙下面是一个很窄的巷道,对面又是一户人家。 周昊先将朱由崧吊下去,然后自己轻身翻下。 这时听得一声大响,显然门被开轰开了。 周昊暗道好险,稍迟片刻便命殒屋中。 落到一窄巷中,周昊一拉朱由崧的手,撒腿往巷道外疾奔。 不消片刻,从巷道走出,周昊命朱由崧脱下自己外面的青袍,以免引起注意。 周昊一身褐衣,朱由崧一身月白色的夹袄,三转两转,便到了街上。 街人行人依旧,周昊知道那些官兵正在前面巷道中挨家挨户搜察,却不知街上有没有他们的眼线。 这时迎面走来一马车,周昊急上前挡住,对赶车的马夫道:“在下有急事,能不能借车赶往城外。” 说着,周昊掏出一百两银子的银票,递于车夫。 那车夫一愣,但一百两银票仅仅是让坐车到城外,显然是有些不相信,一看对方衣着又不像是富贵人家。 周昊一做,二不休,命朱由崧上车,自己也跳上车,道:“烦劳阁下快走。” 那车夫还没想通,周昊抢过马鞭,一抽马臀,车子便向前疾行。 周昊知道那些官兵在巷道内住户找不到,便立刻便到大街上来搜寻,稍迟片刻,便有可能被他们追上。 车子一路疾行,朱由崧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消片刻,车子便从城门中疾驰而出。 周昊最庆幸的是守城官兵竟然没有搜察车内,如果守城官兵与前面那些官兵是一个系统的,那可真就完了。 车子一路扬尘,绿油油的农田一片片向后疾退,在城外大道上行了好长一段时间,那车夫便道:“可以了吗?” 周昊看到车子到了四个山丘环抱的平地上,绿草如茵,也不知是什么地方,便道:“可以。” 两人从车上走下,那车夫迅速掉转马车,向前疾行而去。 周昊一笑,显然对方是怕自己反悔,要回一百两银票,是以连招呼不打便疾速而回。 周昊也不去理会,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心里扑扑地直跳。 自己自从穿越到明末,一路遇险,到大风寨差点当匪徒给杀了,前一阵还在拼死冲出重围,这时又是一场生死大冒险。 朱由崧这时起身向周昊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公子大名呢。” 一路上虽然险难重重,朱由崧却并不非常慌乱狼狈,从容的气质让周昊感到一丝皇家风范,也许是从小的家传教养吧。 “在下姓周,名昊。” “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在下可能命殒淮安了。” 周昊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会什么为对殿下下手?” 朱由崧叹了一口气,半晌,道:“他们可都是锦衣卫,东林党手下的人。” 周昊似乎明白了一些。 朱由崧接着道:“我知道是钱益谦老家伙派来的人,他们都不想让我当皇帝,想让潞王当皇帝,我可偏要去南京当皇帝。” 关于明末南京明室诸王到底谁来称帝,明末各党派之间互相争执的事,周昊确实从历史上看过一些,东林党人支持潞王,极力打压福王,后福王朱由崧却借着明末军阀力量称帝。 周昊暗道,只要抱紧朱由崧的大腿,荣华富贵只是转眼间的事,到时侯到自己说不定能借着对历史的了解与先进的兵器,改变明末的历史,阻挡满清一统中国的历史,那时,自己可就史上题名了。 朱由松又道:“我父亲本来是可能当皇帝的,真怪那些东林党人,最后只能封为福王,可现在,我在洛阳的家全被李贼烧了,家的里财产也被李贼洗劫一空,几十名卫士带着我从洛阳逃出,后来流落江湖,前几天,我听说皇帝在煤山上吊,太子也给杀了,各路藩王都准备到南京去,我便带着自己数十名卫士准备前往,结果让东林党的眼线盯上,我手下十来名卫士让他们杀光了,我便逃了出来。” 对于这一段历史,周昊是了解一些,当年朱由崧老爸朱长洵没有当成皇帝,但在其母郑贵妃的要求下,给足了巨额财富,封洛阳为朱长洵的王藩,封地庄田两万顷,据说洛阳一带田地不足,从山东、湖广一带凑足了两万顷,将没收来的前朝宰相张居正的全部财产归入福王名下,而且从扬州到安徽一带沿江各种税务归入福王府。盐业在明代可是一门利润丰厚的产业,明世宗将四川盐井一部分收益归入福王名下,又给淮盐一千三百引,一盐引可换粮食五石。 而朱常洵没有立帝其主是因为明世宗遭到了东林党的坚决反对,这时如果小福王朱由崧在南京继位,东林党人认为福王朱同崧会翻当年的老账。 周昊也只能感叹东林党人的眼光短浅,国家将亡,还都为各自己的利益争夺,真有如一群即将倾巢中的鸟雏相争。 这时已经黄昏时分,夕阳西下,起伏的峰峦有如黛描,阵阵归鸦声传来,周昊看着这景象,想起自己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不觉苦笑。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同宿荒村 夜幕降临,暝色笼罩了整个淮安城。 淮安衙府里却是灯火通亮,数十名劲装卫士个个持刀而立。 一名青袍中年人负手在室内来回踱步,神情看样子十分焦虑,片刻,又回到座位上。这名青袍身旁一名少年,身着一身月白锦袍,与青袍人一比,却是神色淡然不少,坐在一旁,正玩弄着一柄洒金折扇。 这名青袍人面皮白净,面容稍显清癯,年龄大约四十左右。 片刻,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青袍人从座位上猛然起来,对锦衣少年道:“殿下,是吴指挥使来了。” 数阵希律律的马蹄声,声音嘈杂,很快,府邸大门打开,数十名兵士从外面进来,一名身着飞鱼服的将官急促朝屋内走去。 青袍人早就迎上了上来,那身着飞鱼服将官一进屋,对青袍人与锦衣少年一做揖,道:“刘总兵,潞王殿下。” 锦衣少年站了起来,向飞鱼服人一抱挙:“吴指挥使辛苦了。” 青袍人道:“怎样,抓到了吗?” 飞鱼服人神色黯然道:“在下不才,追至一处巷道,却不见了。” 那锦衣少年闻言神色慌张,手中洒金折扇不觉掉下,急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青袍人连忙向锦衣少年道:“殿下勿忧,他逃不出淮安,我现在就下令封锁淮安,只要他在淮安城内,就逃不出我们的手掌。” 青袍人很快对身旁一名将官道:“传我的命令,下令封锁淮安四面城门,全城搜捕。” 那名将官领命而去。 青袍人取出一筒信札,递于飞鱼服人道:“这是钱大人刚送到的命,命以最快的速度抓到福王,控制其他各路藩王,以免夜长梦多。” 飞鱼人接过信札,神色沮丧,道:“在下无能,有辱钱大人厚望。” 锦衣少年道:“吴指挥使,你能否说一说当时的实况。” 飞鱼服人面有愧色,道:“殿下,当时福王的卫待个个被我们杀掉,本人将人已经抓着,不料竟然给他脱身了,我们一路追到一处巷道,转入巷道时人却不见了,我想他一定进入一那一家屋内,于是我们各家各户地搜,却还是没找到,真是奇了怪了。” 锦衣少年道:“怎么可能呢?” 飞鱼服人突然跪倒在地,道:“请殿下明察,在下绝无庇护福王的想法,一心拥立殿下,只是……” 锦衣少年连忙将飞鱼服扶起,道:“我相信吴指挥使,只是若让他抢先……” 青袍人道:“请殿下放一万个心,福王现下只是一落魄公子而已,就算他现已至南京,而无一朝廷大员支持,殿下却是有以钱大人为首的东林党人支持,何足惧哉,听说兵部尚书史大人也支持您。” 锦衣少年道:“若是上天恩幸,诸位定策有功,离封侯拜相不远矣。” 这个青袍白净脸皮之人正是淮安总兵刘泽清,前几天,他听说南京绝大数朝廷要员都支持立潞王,善于搞政治投机的刘泽清得知各路藩王都在淮安,他立马下令寻找潞王,并决定护送潞王一路南下至南京。很快,南京东林党首魁礼部待郎钱益谦派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北至淮安,一则寻找潞王并保护从容南下,二则对其余各路藩王进行控制,尤其是对福王。 吴孟明本来白天几乎抓到了福王,不想半路杀出来了个周昊,这时向刘泽清向潞王汇报战果。 夜更深了,四面城门早已关闭,却是由火把组成了长龙在街巷间游走,钢铁打制的马蹄掌蹋在青石板街上格外响亮,身着劲服的卫士抽出长刀,透门缝进去直接劈开门锁,一脚踢开大门,挨门挨户搜寻。 城外一处荒村,由于战乱加上饥荒,村里早就没有一人,周昊也不知从那里猎来了一只饿得半死的狗,已剥了狗皮,放在锅里面煮。 朱由崧背着一个门板进来,扔在地上,道:“柴干脆没找到,村东头找到了一个门板。” 周昊看扔在地上的门板,不禁苦笑,自己虽然带着银票,不能当钱用,这可真的是穷得烧门板了。周昊将块门板放在墙角,拿起自己的厚背雁翎刀,力贯刀身,劈开了门板,放在灶口里面。 片刻,一阵肉香味扑鼻而来,朱由崧可是饿了整整一天,闻味不觉直掉涎水,道:“应刻熟了吧。” 周昊也早就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但强压住饿意,知道狗肉炖熟需要一定的时间,道:“殿下稍再等一点时间。” 朱由崧道:“你别叫殿下,我只是一四处逃亡的落魄公子而已,以后就叫我朱兄。” 周昊知道常叫殿下易引起官兵的注意,也答应了,道:“好,朱兄接下来怎么办?” 朱同崧神情迷茫,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洛阳的家让闯贼给烧了,这里朝廷的官兵又是四处追杀。” 周昊知道史书上是朱由崧取得江淮四镇军阀的支持强迫东林党人承认自己的地位,称帝南京,怎么眼下的福王朱由崧竟是如此软弱,难道历史不实。不管怎么说,必须凭自己的能力使福王朱由崧称帝南京,自己的仕途就有希望了。 周昊看朱由崧片刻沉默不语,心下盘算,史书说朱由崧找到凤阳守备太监卢九德的支持,然后卢九德向江淮四镇军阀发出求援,取得各路军阀的支持。 要知道,在明代,守备太监权力可大的不得不了,更何况凤阳是朱元璋的老家,凤阳守备太监卢九德可以左右四镇总兵。 史书上说卢九德以前可是朱由崧祖母郑贵妃身边的心腹小太监,郑贵妃过世后,这才从宫里外放到部队中监军。从情感这一关来说,卢九德可是一直把福王朱由崧这一系,看成为自己的“娘家人”。 周昊浑然一人,在明末没用任何实力,只能按史书上说的办。史书可千万别骗我,否则到时不要说朱由崧命难保,恐怕自己小命也保不住,要知道卷入这一场政治漩涡中,一旦失败看过中国历史的周昊可是知道下场的。 想到这里,周昊心内狂跳不已,虽然以前想过穿越之后凭着先于古人知识可以纵横四海、拥红依翠,真正做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锅里的狗肉香味扑鼻,朱由崧终于忍不住了,揭天的锅盖,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扑鼻而来,白热气直冒。 朱由崧将狗肉夹出,将一块狗肉递于周昊面前,道:“周兄,你来吃。” 正文 第三十章 军账决议 就在同一时间,距北京数千里之外的山海关,吴三桂、李自成、与满清势力正进行一番政治军事较量。 夜色已深,四月十九日的月光依然很圆,遥挂在纤净无云的天际,同一时刻,月光不仅照耀着江淮城外的一处废墟小村,同时也照耀着数千里之外的辽东。 燕山山脉在月色之下苍莽起伏,在这夜色中,不时有阵阵野兽的嗷叫声,燕山之东不远处,是一片辽阔的原野,这里如果再往北,便是山海关。 原野中,一片片的军营帐篷,灯火点点,由于是四月天气,从东面渤海吹来的季风使得旌旗猎猎做响,旌旗上几乎都写着一个字:顺。 一处巨大的牛毡帐篷相比其他帐篷显得更宏伟,帐外数十名卫士个个手持刀枪,肃然而立,即使猛烈的海风吹在他们脸上,他们也不动丝毫,显然帐篷里是十分重的人物。 大帐里面,地面铺着毛毯,几十烛羊脂油灯上火焰熊熊,使得帐内通明异常,数百名将士分作两排,肃然而立,两排将士最前方稍高一处的地方正中一名大汉正襟面南而坐。 靠近中间大汉的数十名将士坐在椅子上,而后面的将士则个个站立,显然是椅子不够。个个神情肃然,双眼都看向前方正中那名大汉。 那正中坐着的汉子年龄看样子近五十左右,颧骨高耸,古挫的脸上一抹戾煞之气,显然草莽出身,让人视之不寒而栗,一身黄色的锦袍,王者霸气尽显。 靠近那大汉两边各是一名文士、一名将军,文士面皮白净,形容清癯,几络清须,四十左右,那将士却是一身锁子甲,披着腥红披风,骨棱棱的颧骨给人一种威严和刚毅感觉。 片刻,那面南而坐锦袍大汉清了清噪子,厉眼扫过诸将士,语气沉重道:“各位将领,你们不管来自何方,都是跟随孤血战多年、为大顺朝的创立下汗马功劳的,孤一向将你们视做心腹爱将。” 那大汉顿了顿,显然是在措辞,继续道:“天下早有‘十八子,主神器’之说,天意归我大顺,气运归我大顺,朱明气数已尽,天意亡明,非人力所能救。所以崇祯十五年,我军攻破襄阳后,建号大顺。去年十月,攻破西安,改西安为长安,复唐之旧制,大顺将定都长安。今年正月,孤亲率大军,渡河入晋,北伐幽燕,一路势破如竹,于上月十九日攻破北京,灭了明朝。我大顺满朝文武,都以为不会有大的战争,江南各地传檄而定,孤王准备于北京登极,再还都长安,与各位同享富贵,万没料吴三桂这个亡国之将,竟不识天心民意,抗命不降,孤不得不亲自东征。” 众将士齐声道:“陛下英明神武,吴三桂必败无疑。” 这锦袍大汉正是李自成,身边文士便是宋献策,将军正是刘宗敏。 李自成自从三月十九日攻破北京后,便向镇守山海关的总兵吴三桂发出劝降书,吴三桂知道自己的家人与自己的爱妾陈圆圆全被李自成控制,而关外又是与自己文化习俗截然不同的满清,吴三桂有心投诚。 万万没想到,不久一个坏消息传来,自己心爱的女人陈圆圆被李自成霸占,自己在北京的家被李自成洗劫,现在自己家人完全成了李自成手里要挟自己投降的人质。 听到从北京传来这样的消息,吴三桂开始动摇投诚李自成的想法,不过此时他完全成了一支割占一城的没有依靠的势力。吴三桂决定暗地里勾结关外满清,借满清的力量将李自成赶出北京,迎明室皇子登基。 吴三桂暧昧不明的态度,使李自成下定决心东征。 四月十三日,李自成亲率六万大军,对外号称二十万,从北京出发,北上讨伐吴三桂。 今晚已经是四月十九日,大军已行至山海关,这里相距红瓦店只有三里路,周围百姓听闻李自成大军要来,早就逃得一干二净。李自成到这里时,没见一个百姓,没有任何办法从百姓口中得知关于吴三桂与满清的消息。 这里背靠山岭,作战时可以登在山岭上向远处观看,所以这里又称之为点将台。 之前,李自成早就登上点将台上远看山海关,只见山海关城头灯笼点点,不时传来萧萧的马鸣声,李自成知道吴三桂正在做激烈的战前准备。 一丝丝不祥的预感涌上李自成心头,这时他十八年征战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恐惧,之前从关中打到北京时,一路所向披靡,攻进北京时,百姓夹道欢迎,短短一个多月,当时的场景早已不复存在,这里各处的村庄的村民早就逃走一空。 李自成开始反醒自己在北京一个月的洗劫,此时悬师东征诸臣本来就竭力反对,前几日,大军至通州时,宋献策便建议撤师回北京,被自己一口拒绝。此时,李自成明显感觉到此次一战极有可能彻底失利。 但自己作为三军统帅,绝不可说出任何影响士气的话,此时李自成虽未加冕,已形同帝王,他知道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影响的军心与士气。 “吴三桂这狗东西,只凭山海孤城,敢反抗大顺,倘不严惩,必会引起各处纷纷效法。他一定是勾结了东虏,不然他就算中吃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据孤猜想,满洲兵一定在南犯途中,趁我等在幽州府立足未稳时,进犯幽州,我军从来没有跟满人打过仗,千万不可轻敌。后日我军必须拼死一战,将关宁兵杀败,最好占领山海,迫他投降,就算不能取下山海城,也要将他杀得元气大伤,无力再战,我们好腾出手来迎战东虏,确保幽州。孤的口谕,到此完了,后日之战,由提营首总将军汝侯刘爷指挥全军,现在请刘军给大家嘱咐几句。” 李自成前半段措词文雅,保持着帝王的威仪,后面情绪激动起来,草莽之气尽显。 刘宗敏本来给人一种威严刚猛的感觉,此时脸上的神情更是可怕,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向众将士巡视一眼,道:“各位,我就一句话,后天与吴狗决战时,一举攻破山海关,生擒姓吴的,谁若他妈、的敢在战场上后退,我剁他的狗头。” 众将领退出大帐之后,军师宋献策和刘宗敏、李过暂时留下,又继续密议片刻。 自从东征以来,李自成就没有睡过一夜安稳觉。今日宿营在山海卫的西郊,石河的西岸,李自成想起不久的大战,心情更是难以平复。 如同冰盘一般的圆月高悬空表,帐外旌旗猎猎作响,不时有野兽的嗷叫声传来。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双方对峙 四月二十日。 下午,残阳照耀着石河波光鳞鳞的河面,石河西岸上旌旗飘动,一座座帐篷如一座座小山一般,散布在岸边,一眼望不到边的大顺旗帜,新搭起的帐篷,新点起的篝火,烧水煮饭的炊烟,此起彼伏战马的嘶鸣。 自从李自成的东征大军于今日下午在石河西岸安营扎寨之后,这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吴三桂在行辕来回跺步,神情焦急,不时登上城楼远眺向数里之外的大顺军营。 山海卫自古防御关外草原民族,对关内没有任何防御,无险可守,城也单薄,且无城壕。 这一次李自成从西面杀来,让吴三桂有些措手不及,尽管他知道大清摄政王多尔衮率满、蒙、汉约十万精兵正在向山海关急速赶来,明日下午准可到达关外的欢喜岭,将协助自己一举击败李自成。 但此时李自成军强马壮,所向克捷,据说这次其亲率二十万大军杀来,吴三桂说不惊慌那是假的,再说自己的亲人与爱妾陈圆圆就在李自成的手里。 吴三桂对守城之事丝毫不敢怠慢,这几天又哄传大顺军进北京后抢劫、**、拷掠追赃之举,城中百姓极担心李自成攻破山海孤城后烧杀洗劫,昨晚家家焚香许愿,求神灵保佑平安。 突然,一青袍中年人急向城上的吴三桂走来,向吴三桂施礼后落座。这个正是城内的举人佘一元,山海卫唯一的举人,是吴三桂麾下的一名儒士,深得吴三桂信任。 吴三桂向佘一元道:“占一兄,你认为明天我方与李贼交战谁能赢?” 佘一元道:“据在下所知,李贼号称二十万,实则六万,长途奔袭,若加上大清摄政王的帮助,李贼必败。” 吴三桂听到摄政王三字,眉头紧锁,佘一元见状,道:“钩座,如今事情已成这样,就不如借满清的兵力击退李贼,总比落在李贼手里强。”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辕门外传来,十几匹战马全身汗湿,喷着鼻子,昂起头萧萧长鸣。 吴三桂觉得诧异,正在向外张望,门官带着两名将军朝辕门走来,正是吴三桂派出去接见摄政王多尔衮的郭云龙和孙文焕。 吴三桂猛然一喜,问道:“见到多尔衮了么?” 郭云龙赶快行礼,恭敬地答道:“卑职等在半路上遇到了摄政王,呈上伯爷书信,由范文程大人读给他听,洪大人也在旁边……” “他怎么说?” “摄政王面谕卑职立刻回山海关,向王爷禀报……” “王爷?” “就是您,他正式封您为大清平西王。” “哦!” 吴三桂面色冷然,没有丝毫的表情。 郭云龙接着道:“他面谕职将,他统率的南下大军,过宁远时不停留,日夜兼程,在二十一日上午到达欢喜岭,他自己中午可到,临时驻节威远堡。后日一战,杀败贼兵。” “再有别的话么?”吴三桂冷然道。 “范大人暗中对在下说,摄政王的帐殿将设在威远堡,请王爷在收兵以后,率领山海城中官绅到威远堡叩谒摄政王,恭听摄政王面谕及后日的作战方略。” “那就是说大清兵暂不进关?”吴三桂问道。 郭云龙道:“听范大人漏出口风,清兵暂驻欢喜岭一带休息,并不进城。后日大清兵在西郊战场上突然出现,会使流贼骤不及防,一举击败流贼。” 佘一元听到清兵暂不进城的话,面露喜色,不觉在心中说道:“谢天谢地!” 吴三桂听罢,摆了摆手道:“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明日与流贼作战,你们不必出战。” 郭云龙与孙文焕转身退出以后,吴三桂正要同佘一元谈话,忽然又听见一阵马蹄声到辕门外停下。 少顷,一个将官戎装整齐,不需门官带引,大踏步走进二门。吴三桂一看,大声问道:“是子玉么?” 此人正是呈三桂手下大将杨珅,杨珅快步进来,向吴三桂抱拳行礼,恭敬地说道:“伯爷大人,西罗城外有紧急情况,职将特来禀报!” “什么紧急情况?” “回伯爷,刚才有二三百贼营骑兵,来到石河滩上,向西罗城守将喊话……” “喊什么?” “是陕西口音,十分洪亮。他们喊叫说,明朝的东宫太子坐在石河西岸,召平西伯吴将军前去一见,他有重要面谕,可避免两军屠杀。” “是李自成,你们怎么回答?” “我们众将商量一阵,有人说可以派出四百骑兵,冲到西岸将东宫夺回。有人说怕中了李自成和宋矮子的诡计。大家商量一阵,不敢决定,推职将回行辕请示。” 吴三桂的心中一动,问道:“倘若去四百骑兵,救不回东宫,李自成用大军将我兵包围,岂不要吃大亏,弄巧反成拙?” 杨珅道:“我军派出这四百骑兵,只声称是护送平西伯去面谒东宫。走到近处,分两路突然奔去,以最快的速度将太子夺回,不要恋战,立即返回。另有三百步兵,身穿白衣,埋伏河滩中间。敌兵倘若追来,火器与弓弩齐发,片刻间太子就到西罗城了。” 吴三桂听了以后,沉默不语,如今大明东宫太子对他来说并不是十分重要,如果自己四百兵士被贼匪包围吃掉,那可就大大的划不来了,随即向杨珅命令:“你速去西罗城,命火器营向河滩放几炮,将乱呼叫的小股贼兵赶走!” “伯爷……” 杨珅正要说话,呈三桂喝道:“速去,不要中计!” 静夜,时不时的炮声传送数百里,在群山谷间回荡。 月夜之下,正从宁远向山海关急速赶路的满洲大军将士凭借着风声,隐约地听到了大炮的轰鸣声。多尔衮心情兴奋,对跟随在左右的传令官小声吩咐一句。片刻,就有洪亮的声音向大军前后传呼:“摄政王爷令旨:李自成的贼兵已经从西边进攻山海城。全军将士务必加速赶路,不到欢喜岭不许休息!”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初次交锋 四月二十一日。 凌晨时分,一勾残月悬在西面的天际,海面泛着朦胧的鳞光。渤海之东山海关的城池上,依然炮声不断。昨夜从三更以后直到五更,大顺军和关宁兵隔着石河滩互相叫阵。 黎明时分,炮声终于停了下来。 山海关内,惊慌了一整晚的百姓突然间发现吴平西伯行辕各个路口都用砖头修了街垒,两排守兵们个个手持长刀,肃然而立。 街垒旁边张贴着黄纸告示:钦奉大清摄政睿亲王令旨:我朝敕封平西王行辕附近,为指挥军事重地,满蒙汉官兵人等经过,严禁滋扰喧哗,违者重惩! 大清敕封平西王府示 好多百姓并不识字,纷纷向认识字的人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些上了年纪人因为世居本城,胡汉的敌我观念极深,一听说吴三桂要投降满清,便破口大骂。几天来,呈三桂投降满清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这下他们不得不信了。 天已大亮,停顿了片刻的炮声又响起,混杂着喊杀声。 吴三桂在石河东岸部署了两万多人,步骑全有,西罗城中留下了一万多人,山海卫城中只留有数千人,以备不虞。 由于满清现在是友军,所以吴三桂将关外东面的城池中的兵力全部用来防御西面。 山海关城头上原来有两尊红衣大炮,吴三桂从宁远撤军时又运回一尊。 在紧张的鼓声中,吴三桂将杨珅为首的大约上百名重要将领召集到面前,作了得要讲话,作战前动员,大肆揭发李自成的罪恶。 突然,石河西岸,几个地方,同时战鼓如雷,大顺军的步骑兵队伍整齐,分从几个地方,呐喊着从稀疏的林木中冲出来,下了河岸,向东杀来。 当大顺军的战鼓响时,站立在西罗城外树木丛中的关宁精兵也突然鼓声震天,分从几个地方出动,阵容整齐,高喊“杀!杀!”向石河滩奔去,迎战大顺军。 …… 大顺军和关宁兵在山海卫西郊的战争的另一个主战场是李自成御营驻扎的高山下边一片石。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吴三桂由此开辟战场显然是想一举毁掉李自成的御营,当然有可能的话,再救回自己的父亲。 在这里,吴三桂出动了一万两千步骑兵,三个总兵官,由刚刚升任总兵的杨珅统一指挥。 尽管多次据北京的细作禀报,李自成的大军进入北京之后,如何迅速腐化,如何不堪一击,但吴三桂没有掉以轻心,他知道,在这支腐化的军队的中,还有一支如李过率领人马保持着原来的纪律。 此时杨珅偏偏碰上了李过这颗钉子,不仅不能登上石河西岸,冲击李自成的御营,他的麾下的一部分精兵也被分割成好向股,又被分别包围。 中午时分,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间风起云涌,大地昏暗,阵阵带着海洋潮湿的气息席卷着整个战场。 杨珅一身锁子甲,提着长刀,率领着关宁兵纵马疾冲向李自成的御营,全然不顾身旁飞过的箭雨,身上披风由于马行疾速而猎猎作响。他希望最好能一举杀掉李自成,再救出吴三桂父亲吴襄。 本来天气已变,狂风阵阵,地面飞砂走石,再加上马蹄践起的飞尘,给一种混沌般的肃杀感。 李自成立于御营前的一处高坡上,双目注视着红瓦店边的情况,突然回过头来对宋献策道:“军师,要派兵支援么?” 宋献策沉吟着回答道:“依臣看再等片刻,说不定捷轩那里马上就有捷报了。” 李自成道:“要不派双喜去探明一下情况?” 宋献策赶忙道:“关宁兵马上就会逃出红瓦店,混战又要回到石河滩上,先不要派人前去。” 李自成不再说话。 突然间东北方向山脉中升起数十股青烟,由于烟气粗壮且非常高,所以在这阴暗的天气中也看得十分清楚。 宋献策突然向身旁的李双喜道:“看那是什么?” 李双喜偱声望去,李自成也闻言望去。 宋献策惊谎地道:“是不是烟气?” 李双喜看罢,道:“是不是百姓做饭的炊烟?” 李自成道:“看样子此烟在长城之外的欢喜岭附近。” 宋献策道:“陛下看得十分准确,的确在欢喜附近,绝不是百姓做饭的炊烟,欢喜岭西近长城,东接大海,是一个风口,没有村庄。况且只有零星居民,炊烟很小,绝看不见。” 李自成突然惊谎道:“你的意思是满清已到了欢喜岭正在安营扎寨。” 宋献策道:“现在还不好说,现在有如此大的灰烟,可知威远堡与欢喜岭一带必有异常之事!” 李自成道:“那明天满清难道要与吴三桂合兵来攻我。” 宋献策这时再也忍不住了,道:“陛下,当初臣再三劝阻陛下不要悬兵东征,不若陛下率兵先行向北京撤,召集一切可以做战的兵力,死守北京。” 李自成道:“如此一来,我若不撤,大军不乱才怪,至少撑到明天要看情况。” 宋献策不再说话,长叹一声。 李过见一支军队向李自成御营疾驰过来,纵身上马,提起一柄砍刀,准备向杨珅杀去。 就在这时,距山海关不足两里的北翼城上出现了两面白旗、三面白旗,正在用力挥动。 李强向御驾大声禀报:“北翼城中有部队哗变,向我竖起白旗!” 李自成马上向李过吩咐:“立刻派兵接应!” 李过回答:“遵旨!臣立刻派三千人前去接应!只是陛下的安危……” 李自成道:“这个你不用管。” 宋献策说道:“不要派步兵,只派一支骑兵,飞驰前去,只要能得到北翼城,牵制吴三桂,我们就可倾全力攻破西罗城,威胁山海城!” 李过点出三千精骑,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向北翼驰去。 片刻间,便至北翼城下。李过用马鞭指着城上之人,大声道:“阁下,在下是大顺皇帝手下的李过将军,特来接应阁下。” 城上之人一声狞笑,道:“来得好!” 李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道:“不好,快撤!” 突然间,几片炮弹直朝李过的军队飞来,随着一声巨响,地面上骑兵数百人炸上了天空。 城上之人狂笑道:“我让你尝一尝红衣大炮的厉害!给我狠狠地打!把李过给我炸成肉末!” 片刻,又是数十发炮弹向李过这边冲来。 李过边战边跑,冲出炮击的范围时,手下只剩下数十人了,余人全部被炸死。 李自成向南献策道:“不知过儿接应投降的怎么样了。” 宋献策正要回答,只见李过浑身是血,向李自成所在的山营冲来,李自成大惊,这时李过已走近,道:“父皇,孩儿上当了,所率骑兵只活着回来了十余人,其余都被炸死。” 宋献策一声长叹。 刘宗敏率部下将杨珅包围,吴三桂派出数名将官,冲入重围,将杨珅救出,刘宗敏率部疾追,至石河西岸,侧面又是一支兵马杀来,便不再追赶,与敌厮杀起来。 大战一直持续到天黑,石河两岸,全是尸体,喊杀声与炮起依然不绝。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大顺撤军 一勾残月挂在天际,李自成立于一处山岗中,望着着天上的残月,心潮起伏万千。他想起了许多的事,想起自己数十年来创业,自己自从起义起来,从没有像今天如此惊恐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从心头涌起。 明天便是四月二十二日,满清军与吴三桂的关宁兵将合兵一处,自己能否取胜。 晚上时分,刘体纯与诸将士说到军队进入北京城后,烧杀劫掠,种种劣迹,大顺军已失去民心,宋献策又说起最近的天象“白虹贯日”,于军极为不利。 李自成心头烦躁不已,这时他征战数十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恐惧。 距离大顺军营不远处的西罗城,多尔衮也仰视着的天上的星斗,他心潮起伏万千,明天必须一举击溃李自成,率军杀向关内,一举平定中原。 这是大清多年梦想,自从皇太极开始,满清就开始徐图中原,现在终于在自己的手里可以实现了,多尔衮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他摸了摸自己身上披的貂裘,这正是孝庄皇后在自己临离沈阳时送给他的,以做御寒之用。 想起年轻貌美的孝庄后,多尔衮心头一阵热血涌起,孝庄皇后正是皇太极的妃子,当朝年轻的皇帝顺治皇帝的母亲。 多尔衮内心深处对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暗恋许久,这分深沉的暗恋之心只能深藏心底,如今他正以摄政王的身份辅佐她的儿子创下这万世基业。 “明天是个好天气,必能一举挫败流贼,挺进中原!” 准备今晚开进山海关参加大战的有满洲的正白旗、镶白旗、正蓝旗,还有汉军八旗。其余人马,包括满洲八旗中的另外几个旗和蒙古八旗,以及从锦州运来的红衣大炮,尚在途中,今夜和明天可以陆续赶到。 多尔衮相信,仅凭随同他今日来到的满洲精兵,加上吴三桂率领投降的关宁兵,明日准定可以杀得李自成溃不成军。 片刻,过来两名文士,正是投降满清的汉人范文程与洪承畴。 洪承畴轻声道:“王爷,还在想明天的战事,天色不早了,该进屋休息了。” 多尔衮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范文程与洪承畴两位在自己身后,道:“你们也该休息了。” 片刻,三人走回大帐,多尔衮道:“立刻传下谕旨,命将士三更进关,在西罗城的树林中搭好军帐,继续休息。明日五更以前,所有进关将士,要将马匹喂饱,将士们也要吃饱。” 范文程正要往出去走,多尔衮突然道:“等等!” 范文程顿住脚步,道:“王爷还有事?” 多尔衮道:“再加一条,传谕各旗将领,这次我兵进入关内,每到一地,不许动一草一木。各地大小官吏,凡愿意投降的,照旧任职。” 范文程走后,多尔衮又命人进关向吴三桂传下谕旨:满洲大军将于今夜三更进关,大部分暂进驻在西罗城,一部分驻扎西罗城外的小树林中。本摄政王定于四更时候率领随征文武官员与高丽世子及其左右官员进关。摄政王的帐殿设在西罗城中的高敞地方,早餐和进关时间,定在明晨寅时。 谕旨一方面立刻传达到各旗将领,一方面派官员叫开关门,传达给吴三桂知道。 传达完这些命令后,多尔衮在侍人侍卫下睡了,多尔衮躺在貂皮铺的床上,想起明天的战事,久久不能入眠。 大顺军营这边,各位将领都正为各种事情忙碌着,个个神情严肃,为明天各种战事做着准备。 刘休纯似乎比别的将领更忙,他将刚刚合并的五千御林军的将领们叫在一块,说明战争形势,鼓励将士们奋勇作战。 这时宋献过来对李自成道:“明日大顺军与清兵混战时候,吴三桂会亲自率一支关宁兵猛力扑向大顺军御营,不但想加害皇上,还要夺走吴襄,也夺走崇祯的太子和永、定二王。这一点陛下要充分估计到。” 罗虎闻言,激动地大声道:“请陛下与军师放心,我们宁可全部战死,绝不让吴三桂这狗汉奸奔上河岸!” 这时,一轮明月已升至海面上空,海面一片波光鳞鳞。苍茫起伏的燕山山脉屹然无语,从高空下视,绵延数百的灯火战营,战马的嘶鸣声,时不时的炮声。 黎明时分,多尔衮率领着文武大臣们走进的山海关,吴三桂早着率领着三海卫的各大士绅肃立迎接。 多尔衮在山海关城中没有停留,穿城而过,到了西罗城。 吴三桂的关宁兵一部分驻在西罗城外,修筑了炮台、营垒,一部分驻在西罗城中。多尔衮带来的两千精锐骑兵也到了西罗城中。 在吴三桂的陪同下,多尔衮登上一个较高的地方,在雄伟的城楼中瞭望战场,吴三桂对多尔衮讲了昨天的战争形势。 多尔衮早已派豫王多铎、英王阿济格等人所率领的满蒙汉人马在东罗城南北两边约一二里处的密林中埋伏,他心中感到胜利十分有把握。 天还未亮,两方炮声交战已然开始。 多尔衮让吴三桂的军队先与李自成交战,然后自己突然杀出,给李自成一个措手不及。 中午时分,海上刮起一阵狂风,顿时天色昏暗,飞沙走石,日色无光,双方都不能够再进行作战,暂时收兵。 鼓声、呐喊声、马蹄声停止了,只有狂风呼啸的声音。 宋献策向李自成道:“认为此风甚异,不可大意,请陛下传令各营,严阵以待,小心风过后,敌人重来反扑。” 李自成正要说话,突然一阵“哇!哇!”的喊杀声向李自成大军这边冲杀而来,风中出现的骑兵旗帜、帽子颜色与关宁兵不同。 宋献策知道满语中的“哇”就是“杀”,大惊道:“鞑子兵来了,请陛下速避!” 李自成狂怒道:“吴三桂果然请来了满清兵!” 混战声依然不绝,这时石河西岸,大顺军被分割成多处,到处都发生了混战,几处大顺军的营垒已被敌人冲破,但混战并没有停止,也没有一处溃退。 李自成对一个亲将说:“火速向大将军和李过将军传令,大军且战且退!” 刘宗敏被敌人重重包围,而李过也在苦战,已经不能与刘宗敏会合一处,仍然挥剑狂砍,拼死向敌人反攻。 片刻一骑来报:“李友阵亡,刘体纯身负重伤。”过了一阵,又有人来报:“几位将领阵亡,谷英负伤。” 宋献策道:“陛下快撤吧!” 李自成知道战局已经不好挽回,一声长叹,对李双喜说:“双喜,你率领两千骑兵,去救出首总刘爷。” 李双喜说:“圣驾左右需要骑兵保护,儿臣只要一千骑兵就行。” 李自成又向战场望一望,策马而去。 宋献策对身边的李强与吴汝义道:“汝义你保护圣驾,李将军率五百骑兵断后。” 两人走后,宋献微对身边的将官道:“你们带着太子、永定二王、吴襄等人,跟我退走,不要让他们落入敌手。” 刘宗敏中了两箭,不能骑马,被士兵抬在担架上指导突围。 这时李双喜冲到刘宗敏身前,刘宗敏已抬不起身来,在担架问道:“圣驾可平安吗?” 李双喜答说:“圣驾平安,已经往永平去了。” “那我就放心了,赶快杀出去,保卫圣驾要紧!” 李双喜带来的一千骑兵只剩下大约八百人。这是精锐的老营亲军,由他率领着在前开路,所向披靡。他们保护着刘宗敏脱离重围,且战且走,方阵始终不乱。敌人屡次冲击,破不了方阵,于是不再死追,转向别处杀去。 在诸将中,李过平日军令特严,兵也最有训练,尽管死伤惨重,但是还保存下三四千骑兵,固守营垒,敌人攻他不动,几次呐喊着向他进攻,如同碰到一堵墙上。他拖住敌人大部分兵力,使他们不能全力进攻刘宗敏。后来看到刘宗敏突围走了,他才下令撤退。 李过打算与刘宗敏会合一处,杀出去,突然已经看不见刘宗敏的去向。正走着,李双喜对李过说:“大哥,你快走,我去把李强救出来!” 李双喜策马冲入重围,至李强身前时,这时李强身中数刀,全身是血,见李双喜过来,道:“陛下走了吗。” 李双喜道:“走了,我护送你冲出重围!” 李强道:“那就好,你快走,不要管我。” 这时又有数刀劈在李强身上,最终栽倒在马上。 李双喜一声狂吼,挥刀乱砍,率领五百骑兵冲出重围,至石河东岸时,又被敌军包围,李双喜提起长刀再战,这时他全身就早已被血湿透了,左右又杀,至石河西岸时,只剩下二十来人,西岸又数百数满兵包围过来,李双喜见状,仰天一声长叹:“你们各自逃命去吧,父皇,孩儿今生不能为您效力了,且待来生!”挥刀自尽,众人见状,也是个个自杀。 大顺军只有跟随刘宗敏、李过二人退出的部队在路上没有溃散,其余数万将士除在石河西岸的混战中死伤了大部分之外,小部分在退却中被消灭了。敌人对溃散的大顺军追杀了二十多里地,天近黄昏,才不再追赶。 李自成带着崇祯的三个儿子、吴襄、明朝宗室秦王、晋王和其他藩王,在仅剩下的二千五百侍卫亲军的保护下,急向永平城驰去。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当街拦轿 四月二十三日。 淮安城内,周昊满头大汗,满大街乱走,他在这几天,几乎将整个淮安城转了个遍,也不知传说中的卢九德到底在哪。街上不时横冲直过锦衣卫,尽管朱由崧被安排在城外的一处小颓屋中,周昊一听到精钢掌蹄过街的声音,心里就直发毛,要知道,他们追捕的福王就在自己手里。 虽然说李自成攻破北京,锦衣卫的总枢被捣毁,但这个遍布全国的特务机构在南方依然有强大的势力,这支原来为皇帝服务的特务机构,现在却完成了东林党人打击异己的工具。 周昊将全部宝押在了朱由崧身上,朱由崧能称帝南京,自己则飞黄腾达,一旦这群官兵将朱同崧同自己抓到,那只能身首异处。 想到这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传来,周昊回头一看,数百名官兵拥着一顶雕饰得极为华美的轿子从后来走来,轿子行速非常快。 周昊一看这阵势,也不知是那一个大官,这人很可能就认识卢九德,若是知道卢九德在什么地方,那就太好了。 周昊擦了擦满脸的汗,自己在淮安没有任何的人脉,显然自己之前严重地低估了寻找卢九德的困难,从今天看来,真是难如登天。 周昊知道史书上说得当时淮安的一把手是淮安总督路振飞,这个也是支持福王的,周昊再没有另的办法,只能到淮安的衙门府去寻找路振飞,再以路振飞为突破口,然后再想办法找到卢九德,结果被数名兵挡在了门外。 周昊几乎如同发疯一般,自己的前途就押在福王身上,现在已经是四月二十三日,一天都等不起,今天看这架势,显然是淮安城里的大官,不管怎样,错过今天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周昊咬了咬牙,必须拿出紫薇沿街拦挡梁大人官轿的勇气,什么也不想,直接向这顶官轿走去,这时前面护卫的数名官兵看到了周昊,迅速上来挡住。 周昊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摆出了一副草民喊冤的架势,道:“我要见大人!” 那挡住周昊的官兵道:“你是什么人?” 周昊正待酝酿如何回话,突然一个将士几步走到周昊面前,一把揪起周昊衣领,“还认识老子不!” 周昊一个猝不及防,给人抓起,猛然抬头一看,天啊!正是大风寨的杨天荣!这位差点成了自己未来的老丈人杨天荣怒目喷火,似欲要将周昊吞噬。 周昊直呼倒霉,冤家路窄,这话一点都不假,偏偏这个点上让我碰上了这个扫巴星,不知道杨玉燕在不在。 “杨……杨大人好!” 周昊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因惊惧变得相当诡异,这几天一心只想着在这战乱年代怎样封侯拜将、锦衣玉食、拥红倚翠,老天却故意对自己开了个玩笑。 “好……好……好你娘个狗屁,老子今天剁了你。” 杨天荣因愤怒须髯戟张,将周昊的衣领抓得更紧了。 官轿中人显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声怒喝:“怎么回事?” 杨天荣闻言,才感觉到自己失态,放开了周昊的衣领,对官轿中人道:“大人,请将这小子交给我。” 官轿中走出一中年汉子,一身锦袍,面皮白净,一脸英朗气息,环扫了周昊周身一圈,道:“在下是淮安总兵刘泽清,阁下找我何事?” 周昊大惊,这下碰到马蹄上去了,刘泽清不是支持潞王一派的吗,千万不能说出福王朱由崧在自己手里。 周昊正在拼命寻思如何回答刘泽清,杨天荣在一旁向刘泽清道:“大人,这小子骗了我女儿,趁我山寨被攻破时,私下逃走了,本来我女儿配给他了,我女儿一听说他跑了,哭了好几天,最后到处去寻找,没想到在这里让老子碰上了。” 刘泽清看周昊一身平民衣服,也耐烦了,挥手示意让杨天荣去处理此事,转身上了官轿,示意继续行走。 周昊这下可倒霉了,重温了一个多月前初到明末的感受,全身被缚,被扔在一匹马背上。 周昊周身疼痛,这一次算是死定了,双眼紧闭,朱由崧还正在那个荒村里正等自己回去。 周昊这几天都是白天从那个荒村出发到淮安城内,一天的时间都在找自己的救命稻草卢九德,晚上再买上几个馒头,回到荒村。幸好镇威镖局的总镖头给自己三百两银票,不然……今天出门,自己拍着胸脯向朱同崧保证今天一定要找到卢九德,没想到……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到了一处较为荒僻的地方,人烟虽少,却是花红柳绿,小桥流水,宛如嚣喧的都市中一处世外桃源。 刘泽清下了官轿,款步而出,直身朝花红柳绿的一处建筑群中走去。 突然间,浓荫中看似山庄的建筑群浓烟冒起,很快,便将整个山庄笼罩了,片刻火光冲天而起,喊杀声不绝。 刘泽清勃然变色,道:“不好,卢公公的山庄,快,过去看看。” 数百名兵士个个手持利刃,向火光浓烟中冲去。 刘泽清指着周昊向杨天荣道:“解开他。” 杨天荣一刀挑开缚开周昊身上的绳索,周昊一个侧身,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这时众人都冲入浓烟火光中,刘泽清正在观望,一个兵士跑出来向刘泽清道:“是李闯贼手下的匪徒,他们正在抢劫卢公公山庄的财物。” “那卢公公呢?” “小的正派兵士们寻找。” “一定要救出卢公公!” 刘泽清向杨天荣道:“你也去里面救援。” 这一下突变,倒是把周昊冷在一旁,周昊一听他们的对话,难道卢公公就是卢九德! 周昊蓦然一回头,除刘泽清等少数兵士外,其余的人全部都冲入到厮杀群中,这时喊声震天,金属相碰的声音不绝。 周昊知道历史上刘泽清是个狡猾阴狠之人,让杨天荣解开自己,不知道要利用自己干什么,不如人群之中,趁混乱再逃走,反正是自己身上带着手枪。这几天到淮安城周昊身上随时带着枪,以防万一。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火中救人 浓烟直朝周昊的脸面扑来,周昊双眼几乎都睁不开,跑过几条鹅卵石铺的小径,便到了一处栏木走廊中。 有的房子上面大火熊熊,毕剥直响,几处轰然倒塌,溅起无数火星,四下飞散。 周昊四下乱走,被往来不断的人群挤来挤去,只听得房里各种声响混在一起,许多听起来是瓷器跌在地面上破碎的声音。 难道李自成大军已经杀到淮安了,史书说这时不是李自成正在北上讨伐吴三桂么? 周昊有点慌乱了,他哪里知道前几日,李自成对处于江淮一带的大顺军下令,迅速洗劫江淮巨贾士绅,然后带着劫夺的财物退守西安,因为李自成感觉到清军不日就要南下入主中原,与其这些财物落到满清人手里,不如到自己手里。 突然间,数十名兵士追赶着一个人从走廊中向周昊冲来。 浓烟中依稀见被追那人一身锦袍,到周昊面前,一把拉住周昊的衣衫:“大汉,救救我,来日必有重谢!” 声音沙哑,又尖又细,周昊听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难道这人是个太监。 周昊出于本能,迅速掏出手枪,对冲在前面的那名兵士就是一枪,然后便拉着锦袍人疾速前行,前面那名兵士应声便倒下。 周昊一边跑,一边问道:“你是卢公公吧?” 锦袍人惊讶道:“正是,在下卢九德,你便刘泽清将军手下的人?” 这时周昊才彻底惊讶了,卢九德!现在到底是卢九德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还是自己是卢九德的救命稻草,刚才还在抱怨老天的周昊这时跪下感激老天。 前途终于有奔头了! 周昊全身的疲倦一扫而尽,干脆背起卢九德四处冲杀。 这时整个山庄的建筑几乎都燃烧起来,浓烟弥漫,山庄前门有刘泽清的人镇守,周昊决定从后门冲出去。 由于整个山庄建筑群依着一处缓坡,周昊冲到山庄后面时,已是气喘如牛了,周昊来不及休息,只是这墙足有五米之高,如何翻墙而过。 周昊急得在地面上来回打转时,前面不远处一处石井,轱辘绳子直通入井中,周昊大惊,迅速抽出绳子,将绳子系在卢九德的身子上,凭着轻身功夫,自己纵身跃上墙头,然后将卢九德拉上墙头。 终于翻出的墙,远离了火海战场,卢九德连连向周昊做揖:“若不是大汉,这把老骨头早就丧身贼手。” 周昊平定了一下喘息,这才细看清楚卢德的面容,额前有一片红,与史书上记得差不多,因卢九德额前有红胎记,故叫“胎里红”,便道:“不知这是哪的匪徒,敢在公公的山庄烧杀抢劫?” 卢九德道:“正是李闯贼手下的罗汝才狗东西,不知刘泽清将军在什么地方?” 周昊道:“在下不是刘泽清将军手下之人,在下是福王手下之人,如今各路势力支持各路藩王,按大明礼法,崇祯帝去世,应由福王监国南京,而如今福王势单力薄,几乎面临着刀刃加身之祸,还请公公看到当年郑贵妃的面上,助福王一臂之力。” 周昊知道卢九德身为凤阳守备太监,对江淮诸镇将官有一定的镇摄作用,也就不再隐瞒,全盘拖出。 卢九德闻言,讶然道:“那福王现在在什么地方?” 周昊掏出身上福王给他的一块佩玉,递于卢九德,道:“福王现在就在城外的一处荒村,据福王说这是他出生时你赠的,你看是不是。” 卢九德接过这块裴翠玉,点头道:“正是,前几日刘泽清派人给我说福王已被李自成手下之人杀害,今天特请我到总督府商议立潞王大计。” 周昊大惊,今天若不是当街拦刘泽清的官轿,真可能潞王真的就监国南京了,历史就是这样的诡异。 周昊道:“现在就请公公到荒村去见福王一面,然后再做定夺。” 卢九德疑迟片刻,道:“好!” 若不是卢九德在自己旁边,周昊早就跪下来感谢老天爷,找到卢九德,几乎成功了一半。 卢九德是当时的凤阳守备太监,权力很大,可以调动江淮四镇的军队,在诸位藩王中,卢九德与福王朱由崧的关系最为亲密。当年卢九德是侍奉朱由崧祖母郑贵妃的一名小太监,后来在郑贵妃的关照下一步步高升,终成为凤阳守备太监。所以卢九德一直把福王一家当做自己的娘家,朱由崧也是他眼看着长大的。 至于这一点,周昊也是十分了解。 淮安城外大道上,一辆马车疾驰前行。 车上周昊心潮起伏万千,最多不过十多的时间,自己便可实现华丽转身,以自己这几天与朱同崧患难与共的关系,最少成为一侯爷,真可体会一下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感觉了。 马车至荒村前停上,周昊扶着卢九德下车,直朝朱由崧所在房间中走去。 这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斜阳透过破了纸了窗子照在屋里,朱由崧正在抱膝而坐,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卢九德乍见朱由崧,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动情道:“福王殿下!” 朱由崧蓦然回头,也似乎惊呆了,呆了片刻,迎面扑在卢九德的怀里,失声痛苦起来。 “老奴自从李贼烧毁洛阳的福王府后,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朱由崧也是泣不成声,失声道:“若不是的这位周大哥,我早就落在锦衣卫的手里。” 周昊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看着这一幅只有在电视剧里面能看到的画面。 片刻,两人便停下来,卢九德道:“如今南京城内东林党都支持潞王,而且淮安城内由刘泽清的军队控制,殿下千万不要进淮安,我在淮安的住宅也给李贼手下匪徒给烧了,若不是这位周兄,老身唉……,听说罗汝才率兵来洗劫淮安,高杰昨日率兵正从徐州向淮安开来,一方面守卫淮安,一方面也准备保护潞王,早上时分,李成栋亲自带着主高杰的信札前来见我。” 周昊知道高杰是江淮四镇的四大军阀之一,手下至少有十万兵马,只要得到有实力的军阀的支持,不愁福王压不住东林党人,赶忙道:“那有烦公公赶快找到高杰将军,时间紧迫之极。” 卢九德道:“周兄放心,老身现在就去淮安城,找黄将军,于公于私我都支持殿下的。”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秘密商议 如血的残阳照着燕山山脉,郁郁的山林如同起伏不断的海洋,显示出一丝诡异的死寂,来自渤海的季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山脉之东是一片平原,一望无垠,数十万兵马形成一条无比长的队伍。 多尔衮一身明黄色的团龙战袍,身后的披风迎风飘起,显示出一种不可一世的霸气,坐下一匹枣红的马,拨开四蹄,在鞭子的抽打下,疾力向前疾驰。 多尔衮恨不得现在就到北京城,要知道,入主中原可是自从**哈赤到皇太极几代人的梦想,今天终于实现了。 昨日一战,李自成大军彻底战败,李过、李双喜等数名李自成麾下的大将全部战场殒命,如今已急向关内撤去。 多尔衮知道越是早到北京越好,因为稍迟几天,李自成大军有可能在北京布置好防御工事,那样阻只会更大。 多尔衮身后是豫亲王多铎、肃亲王豪格与吴三桂。 此时的吴三桂早已改换成满清人的装饰,虽然对身后刚扎辫子感到十分别扭,但并没有从脸上表现出来,只是以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前方。 再后面,便是满清的诸位亲王、贝勒,还有护卫。 满清众军已完成占领了山海关诸城池,依照多尔衮的建议,不日便挥师入关。 大顺军这边,李自成跨下的乌龙驹因长期的奔驰也显得疲惫不堪了,黄色的体毛落上了黄尘,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尽管是昼夜疾驰,李自成座下仍然顶着一顶黄伞,以显示自己的帝王风范。 大将军刘宗敏由于作战中受了重伤,被放在担架上抬着。 李自成用马鞭指着前方的一座孤城,向宋献策道:“前是可是永平城?” 宋献策道:“正是。” 李自成道:“大军进永平城休整。” 宋献策道:“可是满清就在后面,万一……” 李自成道:“军师放心,最算满清南下,也要等上一两天,他们至少得休整一下队伍,定一下作战计划吧。” 宋献策默然点了点头。 李过派先头部队先入永平城,为李自成大军进城做准备。 众军入城后,李自成清点了一下军队人数,大约不到三万左右,还有许多伤残的兵员。 李自成在行辕中来回跺步,思考着进入北京以后,如何布置防御战事,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北京被满清攻破后,便立马向西撤。 李自成突然道:“把吴三桂父亲吴襄带来,我有话对他说。” 片刻,吴襄人被带到李自成面前,由于长期的关押,人显得消瘦了许多,花白的须发杂乱地遮住了脸庞。 李自成道:“你好哇?” 吴襄顿时跪倒在李自成面前,道:“是小儿大逆不道,敢违抗陛下,臣请陛下放我前去面见我儿吴三桂,让他投降陛下,与满清人绝裂。” 闻言,李自成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凄凉之意,片刻回过头来,双眼直盯着吴襄,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可怕。 “你儿断送我的江山,我要让他知道,敢违逆我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来人,把吴襄给我凌迟剐了,把剐下来的骨肉派使者送给吴三桂。” 吴襄闻言,惊恐欲绝,早就吓得爬在地上,被两名兵士拖了下去。 李自成又道:“把崇祯的三个儿子给我带来!” 没多长时间,三个少年便跪倒在了李自成面前,分别是太子,永王、定王,三人也许感到自己的末日就要到了,浑身战战兢兢。 李自成回过头对宋献策道:“他们如何处置?” 宋献策沉吟片刻,道:“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李自成一声长叹,片刻,道:“自古以来,亡国的太子与皇子没有一个不遭到杀害的,可是我不想杀他们,他们长居深宫,什么事也不知道,有什么过错,一个人给上二十两银子,各自逃生去吧。” 三位皇子闻言,顿时磕头,直感激李自成宽厚,李自成招了招手,三人便被带了下去。 宋献策道:“陛下,可是……” 李自成苦笑道:“如今吴三桂已投向满清,你还怕他利用明室皇子恢复明室。” 宋献策不再语言。 李自成对宋献道:“赶快给牛金星送去密谕,命他火速准备守城作战,并准备回京后即行登极大典。” 李自成命李过整顿人马,让负伤的将士在永平敷药裹创,派五百骑兵护送刘宗敏和重要的带伤将领于当日黄昏动身,先回北京。 这时已是深夜,宋献策展纸挥毫,草拟密谕。 ^…… 江淮城外的一处荒村中,兵士扫出了一块比较大一些房子,看样子以前曾经是土豪居住过的,现在徐州总兵高杰就住在里面。 高杰草莽出身,因轻身卓绝,江湖人称“翻山鹞”,当年曾跟随李自成起兵造反,后来明朝廷镇压农民起义中被擒,后投降朝庭,升至徐州总兵。 前几日,凤阳总督马士英命令高杰率部分兵南下到淮安,保送潞王到南京,这时已驻扎在淮安城外。 现在卢九德与高杰同坐一桌,周昊与福王朱由崧也坐在旁边。 卢九德端起一杯酒,对高杰道:“若是仁兄与我成此大事,将来高兄前途不可限量。” 高杰心下疾转,他不是东林党属系,立任何一路藩王对他来说一样,如今卢九德以凤阳守备太监身份来与自己谋求立福王之事,一旦福王继位,自己便是定策之臣,便可飞黄腾达,但还是道:“卢公公有所不知,如今南京的各路势力都反对立福王,就连兵部尚书史可法大人也反对立福王,在下只是区区一总兵,还要考虑。” 明朝长期以来,文臣的地位高于武将,南京的各要员都反对福王,高杰也不敢贸然行动,再加上他顶头上司凤阳总督马士英也与东林党林站在了一边,加入了反对福王的大军。 周昊闻言,顿时急了,时间一天都不敢迟,任何的疑迟都会坐失良机,便使劲向卢九德使眼色。 卢九德笑道:“高将军太小瞧自己了,如今天大下乱,将军手握十万大军,这年头谁有军权谁便可以左右政局,将军一旦答应,我再派人去找黄得功总兵与刘良佐总兵,只你们三人同意,何愁大事不成,将军可要想清楚,将军的锦绣前程就在眼前。” 周昊本想大陈其词,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只好在旁听着,听完卢九德这番话,内心暗自赞赏,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只要福王能得到江北四镇军阀的支持,何愁对付南京的几个白脸秀才。 高杰毕竟混迹官场数年,也靠着见风使舵登上了总兵的位置,自己与东林党势力渊源不深,一旦东林党得势,自己便在政治上没任何盼头。 要知道,文臣压制武将是大明一直以来的贯例,那些武将早就受不了文臣的指使,此时若成为定策勋臣,便有可能咸鱼翻身。 “好,我代表手下十万兵马支持福王殿下,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来扶持殿下。” “好!干了这杯!” 卢九德端起了酒,周昊狂喜不已,也端起了酒杯。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前往凤阳 山海关大捷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沈阳,也就是当时的盛京,城内张灯结彩、八门擂鼓,盛大的喜庆惊动的了周围郊区,许多农民纷纷跑到城内来看热闹。 虽然朝廷上下人们个个心情兴奋,但朝廷并没有举起官方性的庆祝,他们正等着摄政王多尔衮的奏捷。 下午时分,捷报很快便送到了留守主持盛京朝廷的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济尔哈朗一得到捷报后,立马将这一消息报告给朝廷,并且要求朝廷晚上举行盛大的庆典。 恐怕最为高兴应该是当朝皇帝福临的母亲孝庄皇后,她得知消息后,立马到清宁宫向各大太妃贺喜,然后回到自己的宫中,在佛像前焚香磕头。 孝庄皇后将幼小的福临抱在身边,心情激动地道:“你叔父已经打败了流贼,不久,你就可以做整个中国的皇帝啦,到时你就坐在北京的宫殿里。” 小临福道:“北京不好,我不要去北京,我就要在盛京。” 孝庄皇后道:“孩子,北京的宫殿要比这里的大,那里金碧辉煌,到时侯整个中原江南都是我们的,我听说江南那里花花世界,美女如云,比我们这里要富裕多少倍。” 孝庄皇后久居辽北,也从未去过中原江南,只是常常听人说起,那里多是么的富有与繁华,此时对儿子讲说,也只能凭着自己的想象。 小福临道:“那都是叔父打来的,让他去管。” 小福临只知道自己与自己的族人将要去一个十分遥远的地方,那里也不知有没有好玩的蛐蛐儿、各种好玩的娱乐。 小福王临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引起了孝庄皇后内心最脆弱的神经,是啊,摄政王多尔衮统筹了国内的一切,将来如果打下整个中国后,他还会不会忠心地辅佐自己的儿子,想到这里,先前的兴奋荡然无存,一股难以言说的心烦意乱涌上心头。 李自成后撤不久,多尔衮派出英郡王阿济格、豫亲王多铎各率五千骑兵一路疾追,多尔衮的意图十分明显,让李自成撤出北京前没有时间对北京城进行大规模的洗掠,这样自己便可以得到一座比较完的皇城。 幽燕一带的天气这几天忽明忽暗,忽而天色昏暗,狂风大作,忽而天朗气清。 李自成大军一路疾驰,经过两昼夜的急行军,第三天上午时分,北京巍峨的城楼出现在自己眼帘中。 李自成命大部分人马驻扎在城外抵御满清的骑兵,一部分人马随自己从东直、朝阳二门入城。 根据宋献策的占卜,李自成亲率一部分兵马绕过东直、安定二门,从德胜门而入。 宰相牛金星早就接到了通知,率李岩等一部文武官员从德胜门跪门迎接。 李自成还是出京前的装束,座前依然搭着一柄黄伞,只是面色黝黑,颇有风尘之色,座下乌龙驹由于长途奔波,骨廋如柴,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臣等恭迎陛下凯……归来!” 牛金星本能地想说凯旋,但是话到嘴边改成了归来。 李自成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来。 鼓乐声不绝,李自成命牛金星让鼓乐手停下来,不要再奏,牛星金立刻示意乐队停奏,李自成骑马径入,没有说什么话。 对李自成来自说,形成最为鲜明对比是恐怕是三月十九日攻破北京城后,百姓们夹道欢迎,鞭炮爆竹声不绝,欢声雷动,此时北京城却是一片死寂,如同走进了一座死寂的地狱。 窦妃早就听说李自成今天要来,他昨晚在宫女的伺候下,通体沐浴,今日又用龙香诞将衣服、床单、被褥全部薰了一遍。 她自小便处于深宫,知道怎样讨得男人的欢心,很快李自成看上了她,她知道从此可以过上皇妃的生活,他的父母也成了皇亲国戚,也会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这一个月来,她一直幻想着以后美好的生活。 自从李自成离宫出征后,她每日焚香祈祷神灵保佑李自成平安无事,如今平安回来了,她的心放下了一半,她也听说了李自成山海战败的消息,在她看来,不就是打败了,以后生活还得继续,她只是一直长年居深宫中的宫女,那知道此战关系着大顺的国运。 听见传呼圣驾回宫,她赶紧率宫女们在宫外跪着等侯迎接,侍卫将李自成护送到新华门内时,她终于看到了自己这半个月来为之担忧的男人,远远看去,颇有风尘之色,神情黯然,没有往日横扫一切的神采。 她也不知李自成看到她没有,但她却一直盯着李自成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面。 …… 江淮的一处大道上,周昊率领着一百轻骑以最快的速度向前疾行。这已经是下午时分,夕阳衔山,低缓起伏的丘陵不时遮住人的视线,时不时出现一两个村庄,一两条河流。 周昊此时拿着一封亲笔信,是卢九德亲自写黄得功的,当然是希望他支持福王。对于周昊来说,这不光关系着福王的命运,而且也关系着自己的命运,明天必须要到凤阳府,并且将书信交到黄得功手里。 由于凤阳府紧挨着淮安府,所以路途并不遥远,卢九德才将这个任务交给他,另派出自己的一名亲信将书信交往庐州总兵刘良佐。 这一百轻骑正是高杰的部下,高杰暂时任命周昊为百总,统一百护卫的骑兵前往凤阳府,以免中途遇到贼匪,书信出现差错,这时高杰与福王、卢九德和周昊成了绑在一根线上的蚂蚱,他必须竭力地帮助福王。 快马疾行了好长一段时间,周昊命令军队放慢速度,以保存马的体力。 几乎每隔几座山,山顶山便是一座山堡,周昊知这是农民或者土匪建起的山堡,主要是为了防御兵匪的洗劫,一旦作战,农民便集结在山堡里面,堡内放上滚石圆木粮食。展眼望去,一片片的田地,纤陌纵横,一阵风吹来,麦浪起伏不断,让人也感觉到神情气爽。 周昊正享受着这傍晚的时光,对面缓丘的一处大道上,行来一支队伍,看样子人数有三百人左右,行走甚急。 周昊知道这个年代,兵匪四处横行,各种组织起来的兵团占据一方,两方一遇,便是你死我活的相争,所过村镇,便是洗劫。若真是贼匪,那可就倒霉了,周昊不由得紧张起来。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故友重逢 周昊提高了警惕,命令队伍放慢速度,个个抽出长刀,其中一骑兵见状,道:“怕他作甚,咱一百号干他娘的一票。” 打仗周昊倒是不怕,重要是自己肩负着十分重要的任务,一旦双方语言不和,交战开来,误了大事,那可就坏了。这时,周昊掏出手枪,随时以防不虞。 那支队伍显然是看到了周昊所率的部队,竟朝周昊这边开来,渐近时,队伍分成两支,呈两翼包抄状向周昊而来。 “准备战斗!” 伴着周昊一声令下,众骑兵个个亮起长刀,显然是向对方示武。 那支队伍越走越近,周昊突然感觉到这支队伍十分熟悉,难道是…… “是周昊周兄吗?” 是程岳的声音,这支队伍竟然是程岳的部队,周昊想起程岳利用自己挡贼匪之事,气上心头,但随即一想,程岳是黄得功的部下,有助于自己最快的速度见到黄得功,此时更不可以感情用事,便策马上前道:“程兄,在下正是周昊,别来无恙啊!” 很快,程岳便走到至周昊不远前,马上向周昊抱挙道:“周兄,那日未能如约率兵前来,实则是半路又碰到山寨里的几股土匪,还望周兄见谅。” 周昊也不知程岳到底是碰上到土匪还是有意,时下也不能与之撕破脸皮,还要利用他找到黄得功,便道:“那里话,能结识程兄这样的人,也是在下的福气。” 这时吴雄与沈涛也过来与周昊见礼。 程岳见周昊亲率数百之众,便奇道:“周兄这是?” 周昊道:“在下成了高杰总兵麾下的一名百总,高杰将军有要事要让我告于黄得功总兵。” 程岳万万没想到周昊短短几天便在军里混了个百总,一想要事,必然是一笔大生意,肯定是为北方哪一巨绅保送财物,便道:“不知何事,敢烦周兄相告否?” 周昊知道既然要利用程岳见黄得功,不能再向他隐瞒,便道:“程兄若能助我一臂之力,在下保程兄十天之内封侯拜相不是问题,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不知程兄愿意否?” 程岳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一听周昊如此之说,更是急着想知道到底是何事,便道:“在下刚将之前那批盐帑护送至南京,正好无事,周兄若是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说。” 程岳一看周昊短短几天便混了个百总,一身大明军服,锁子甲,黑披风,颇有军人之风,倒是有些本事,不如先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事。 周昊其实现在除了头发有些短,没发盘扎起来外,从穿着到举止越来越像古人了。 沈涛与吴雄听闻,也道:“周兄,我等都是兄弟,周兄若有难事,尽管给兄弟们说。” 沈涛与吴雄这么一说,周昊才想起,这两人都是刘良佐的部下,也有用得着他们之处,大喜,道:“好,不枉我周昊结识诸位兄弟,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笔荣华富贵在下不能一人独吞,说实话,在下还正有用得着各位之处,这事对于几位来说,易如覆手,但若为之,便富贵垂手可得。” 周昊一边套近乎,一边诱之以利,效果果然不错,这些人长年在军中官场上混,凭着感觉周昊所言非虚,便纷纷讨好。 周昊道:“不知程兄知道黄总兵离这里远不远?” 程岳唯恐周昊知道黄得功所在地,便甩下自己独身一人去寻,便道:“周昊放心,明天我带你去见黄总兵。” 周昊大喜道:“明天便可见得?” 程岳道:“怎么,周兄不信在下,周兄放心,明天我必引你见到黄得功总兵,天色已晚,前面正有一集镇,我们到那里住宿。” 周昊一听明天便可见到黄得功,从程岳的表情来看,并非假话,便道:“好!” …… 夜色笼罩着北京城,城内有星星点点的火光,看起来一片死寂,乾清宫里面灯火通明,护卫士们个个持刀护卫。 窦妃亲自为李自成梳头,短短的半个多月,李自成消廋了不少,脸颊深陷,面色黝黑,她用蓖几从李自成头上蓖下不少虱子,然后放在她春葱般的玉手上,用两大拇指的指甲挤掉,发出一丝丝轻微的毕剥声。 李自成蓦然回头,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沉寂的脸上挤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道:“你嫌脏么?” 窦妃躬身答道:“皇爷打天下臣妾感动万分,那有嫌脏之理。” 李自成叹了一口气,道:“以前打仗的时侯,铠甲缝里面都会生虱子,因为有时连续好几个月都不脱铠甲,夜里都是穿着铠甲而睡,怕敌人打来。” 李自成似乎沉入了往事的回忆中,窦妃认真地听着,道:“臣妾看书时都说‘铠甲生虮虱’,臣妾以前都不相信,现在才相信了。” 窦妃的温存让李自成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情意,这让战败的愁云似乎少去了不少,激动之下,一把握住了窦妃的玉手,不知该说什么好。 窦妃也是情绪激动,片刻,道:“臣妾来侍奉陛下沐浴更衣吧。” 李自成点了点头。 沐浴已毕,李自成已被各种事情折磨得身心疲惫,倒在床榻上,一股沁人香味扑鼻而来,窦妃半拉下帐幔,坐在李自成床榻边,动人之极,心情既娇羞又激动,期等地望着李自成,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一句话或是一句暗示。 李自成如何不明白窦妃的意思,一只手轻拂着她的纤纤玉指,突然温存的眼神消失,换上了冰冷与疲倦,轻声道:“过一阵叫醒我,我有要事要与众臣商议。” 窦妃退身而出,拉下帐幔,眼神里尽是失望。 …… 这个镇子并不是十分大,夹在两丘陵的平川间,中间一条河条穿城而过,两面的山岭上有好几座山堡,显然这里经常受到兵匪的洗劫。 东面的河滩边,散布着几十座房子,不过这里的主人早就不在了,大门几乎都敞开着,周昊与程岳的兵就驻扎在这里。 屋内点着火把,周昊、程岳、沈涛与吴雄等人都坐在屋内。 程岳等人听完周昊的述说,大惊道:“周兄说得可是真的?” 周昊知道要得到这些人的帮助,必须要取信于他们,便直接拿出卢九德的书信让他们看,上面盖着凤阳守备的大印,看样子假不了。 程岳等人都知道:“参与这事,一旦成功,福王登极而帝,自己便可成为功臣,到时侯前途都真是不可限量。” 程岳本是见风使舵之人,先前见大明快要完蛋了,准备投奔向李自成,一见李自成对投降于自己的明室旧臣个个严刑拷掠,夺其财物,一下子心灰意冷,突然有了这笔生意,一旦做成,比保十支镖银还好。若与周昊搞好关系,周昊再在未来的皇上面前美言两句,那可真是一步登天。开始后悔当初利用周昊为自己挡住贼匪,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想尽办法讨好周昊。 沈涛与吴雄又何曾不是这种想法,他们并不隶属那一路藩王势力,所以对那一路藩王继位并不感兴趣,他们只感兴趣这年头如何得到财富与美人,听说周昊还需要找到刘良佐,而自己是刘良佐部下,正好做好引路人,将来功劳也有自己一份。 周昊看着众人的表情,知道事情成功了大半,只需明日让程岳带自己见到黄得功。据程岳说,黄得功正在淮安府清剿流贼,离此处并不远。 夜更深了,天上繁星点点,虫呜声不绝,这个集镇却灯火通亮。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准备登极 李自成除下睡衣,穿上了接见群臣的正式礼服,直往武英殿而去。 在那里,牛金星、宋献策、李岩、李过等早就在那里等侯,见李自成来,便行磕头大礼,李自成示意众人起来,然后众人便一一落座。 李自成环视周围一圈,道:“宗敏还没有来吗?” 宋献策道:“刘将军虽然身负重伤,但是今天如些重要会议,他必须来,他不能骑马,只能坐轿车子。” 李自成道:“吴汝义,你立马通知守门的将官,刘宗敏的轿子不必在东华门下,可以一直到英武门。” 吴汝义正要往下走,牛金星道:“陛下,这个有些不合定制吧。” 李自成不耐烦地道:“现在都是什么时侯了,不用管这一套礼仪。”突然回过头向李岩问道:“京城的情况最近怎样?” 李岩道:“京城人心浮动,谣言很多,有的甚至说陛下撤离北京前要屠城,对了,最近有许多明室旧臣上表劝陛下早日登极,而有的明室官员听说陛下山海关大败,便撕掉了门上贴的官衔,昨天听陛下来了,又贴了上去,李洪泽便是其中一个。” 李过突然激动地道:“这些狗东西一定是见我大顺不行了,便准备投向满清,像这种墙头草,全部杀掉。” 宋献策赶忙道:“他们本来就不是真心归附,我看这是正常现象,先不要杀,前一阵子我们的做法已经失去了民心,再这样下去,我们只会更加孤立。” 李自成道:“先不要管这样,时下最为重要的是如何抵御满清,第二怎样撤出北京。” 正说间,刘宗敏被数名卫士架在担架上抬了进来。 刘宗敏刚想下来行礼,李自成挥手示意免了。 刘宗敏一坐下便道:“敌人还有两三天的时间便到北京,陛下是如何决定?” 李自成正要回答,突然一名太监上来,向李自成道:“这是礼部右待郎杨观光、光禄寺卿李元鼎揩同许多光禄寺的众臣的奏表。” 李自成接过看毕,牛金星道:“是不是劝陛下早日登极?” 李自成点了点头。 牛金星趁机问道:“那皇上是怎么想的?” 李自成道:“如今这般局势,我那有心情啊。” 刘宗敏道:“那咱们打进北京城是为了个啥,杀了崇祯皇帝,屁没放一个就撤出北京,天下人也会骂我们的。” 牛金星道:“皇上,刘将军说得有道理,如果咱就这样撤出北京城,那天下人会怎么看我们,这样也会让众臣心寒,皇上,依臣看这样,明日登极,然后再撤离北京。” 这时宋献策与李岩等众臣也纷纷劝李自成明日登极。 李过道:“我们来北京也不能白来一躺,难道因为满洲狗贼的追击,皇上您就不登极了,这样传出去,也会让天下人认为我们是被多尔衮吓破了胆。” 牛金星道:“正是,我们逼杀崇祯帝,如果不登极,只会为满洲人进入北京创造了条件,而我们落了一个坏名声,皇上必须登极。” 李自成有些犹豫,道:“这样紧急,怎能准备好。” 刘宗敏道:“不够的礼仪皇上进关中后再补,必须要正大位,明正统。” “必须登极,名正言顺。” 牛金星也补充了一名。 李自成道:“只有一个晚上的准备,能来及吗?” 牛金星道:“臣等现在就派人开始准备,臣准备派五百人清扫大殿,我想到天亮时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时宋献策道:“按照历来惯例,新皇登级,均在皇极殿,如果明日在皇极殿举行大殿,从皇极殿到武英殿至少要派三百人连夜打扫,地上。门窗、柱子都要打扫,自从我军进入北京以后,管这事的太监都走完了,现在不但积满了灰尘,而且院子的石缝间长出了青草。” 李自成道:“就在武英殿举行,一切不必按原来的准备,尽量从简,对了,军师,明天登极是否吉利?” 宋献策虽会占卜,但此时十分担忧满清骑兵杀进北京,到时侯撤退便来不及了,便道:“皇上登极,应天顺人,随时咸吉,不必忧虑,明日登极,后日郊天,二十九日撤离北京。” 会议完毕,众人开始筹划明日登极之事。 …… 周昊兴奋得几乎一夜未睡,知道明日要见到黄得功,基本上成功了,过不了几天,自己便随福王开始南下到南京,开始自己新的人生。此时,大明的命运似乎与自己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随着不知哪里传来的一声鸡鸣,周昊睁开眼睛,一看天已亮了大半,立刻催促程岳等人起来。 众军刚走出集镇,一骑快马疾向周昊所在队伍而来。 吴雄突然对沈涛道:“你看是不是陆金波?” 沈涛正要答话,那骑士遥声道:“吴总兵与沈总兵在吗?” 吴雄一听声音,果然是陆金波,便道:“在,陆兄,好久不见啊。” 片刻间,陆金波驰马已到了众军前,那马喘着粗气,显然是长途奔波。陆波道:“昨天接到二位的信,刘总兵便派我前去接应两位,不知那批盐镖安全送到南京了吗?” 程岳道:“安全到了,多谢吴总兵与沈总兵,还有这位周兄,不然盐镖恐早就让贼匪劫走了。” 陆金波道:“刘总兵正率兵在前面陈家庄与大镖局开战呢,昨夜交战了一个晚上,让我立马传信二位,率兵过去支援,刘总兵说干了这一票,各赏二位一千两银子。” 吴雄大惊道:“刘总兵真的动大镖局的镖了。” 陆金波道:“这次大镖局保的北京城一富商巨绅的财物,全是金银珠宝,价值不下一万两黄金,刘总兵说不干白不干。” 吴雄道:“哪一人,如果是有背.景的,那可就不好了。” 陆金波道:“这个在下也不知,只说据说李自成山海关兵败,准备撤出北京,据说撤退前要对北京及北京周围地区要进行大肆的洗劫,将洗劫来的财物运往西安去,北京一带的富商纷纷将财产往南方转移。” 周昊突然想起那日在客栈吴雄他们说起刘良佐准备动大镖局的镖,看来这个刘总兵便是刘良佐,也正是福王要拉拢的对象,当下便道:“周某不才,愿率自己所统的百人前往支援。” 吴雄与沈涛唯恐自己少了向周昊引见刘良佐的功劳,便道:“我们一起去。” 程岳一来吴雄与沈涛曾支援过自己所保的盐镖,二来有周昊这棵升官发财的摇钱树,当然也跟随一起去。 正文 第四十章 劫夺镖银 四月二十七日的北京清晨,天气阴沉,不时的黄风刮过,更增添了阴愁暗淡的气氛。 武英殿前的院子里很早就由锦衣卫士摆好了皇帝的全套仪仗,并由彩衣象奴牵来了六匹披红挂彩的大象,分立在金水桥外。 两行锦衣卫士分立在丹陛下边。接着有两行锦衣旗校,手持着金瓜、钺斧、朝天蹬等等仪仗。 文武百官早已在午门外朝房中等候。 忽然午门上钟鼓三鸣,众臣肃然地从右掖门走进了紫禁城,来到武德阁下肃立。武英门外的钟声响了三下,他们按照大顺朝开国时候的特别规定,武左文右,分两行来到,过了金水桥,进入武英门,从锦衣旗校和锦衣力士中穿过,避开中间的御道,从东西两边登上了丹埠,在丹墀上按部就班,肃立等候。 这些文武百官中有一半是西安与北京新降的官,文臣中有八成是明室旧臣,他们对于李自成今天的登基没有丝毫的兴奋之情,面色冷然,他们最担心是满清大军不日便要攻进北京,到自侯可能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那此忠心追随李自成的众臣带着复杂的情绪参加这场登极大典,他们既高兴又担忧。只有那些天真无知的宫女们为能够躬逢开国盛典而振奋,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一个太监走到丹墀一角,挥动三次长鞭,这便是所谓的静鞭,文武百官本来一片死寂,在三声静鞭响后,更加悄寂无声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鞭炮响,鞭炮响过之后,一个宫女揭开黄缎绣龙门帘,跪在地下磕了三个头,说道:“恭请皇上起驾!” 李自成头戴平天冠,冠前有十二行宝石珠串直垂到眉毛上边,身穿黄缎绣龙袍,腰系玉带,脚穿直缎粉底金线绣龙嵌珠云头靴。他正端坐在御座上,面色肃然。 此时的李自成没有丝毫的兴奋之情,昨夜连续数次接到前方战报,满清的大军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要到北京了,明天夜间必须撤出北京。长久以来,他做梦都盼着这一天,正因这有着登极称帝的强大精神支柱,自己才拼到今天,万万没想到这天真正到来,却是这个样子。 他的爱将李双喜、李强、李友都未来活着参加自己的这一天。 唢呐声与皇家礼乐混合在一起,鸿泸寺官员请他出去行礼,李自成默然地离开御座,向正殿走去。 群臣山呼万岁,礼毕,群臣便开始各念贺表,向乎都是千篇一律,先是斥责明室的无道,然后说李自成是如何替天行道。贺毕,李自成便离开御座,退回英武殿,群臣与从英武殿的丹陛上退了下去。 在参大典的人群中,窦妃也在,她凤冠霞帔,率领着后宫宫女也立侍一旁,最近一两天,她才知道山海关战败情况之严重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她也知道今天举行完大典,明天夜里李自成便会撤出北京,她不知道李自成会如何处置自己,甚至有可能赐她死,想到这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恐惧。 大典已经结束了,李自成心情沉重地回到英武殿,由宫女们去掉平天冠、龙袍、云头鞋,感觉一下轻松了许多。 …… 山岭上面是一个平顶的坡面,上面修筑着一座圆形的城堡,缓坡下面是一条数丈宽的的浅河,河对面是一片平地。 刘良佐一身锁子甲,正骑着一匹杂色花马众军在之间来回穿梭,手提着一杆长枪在枪尖点处,总是有鲜血飞溅。 战场至少有数千人,喊杀声、惨叫声不绝,那条河流也是几乎变成了淡红色,河边不少尸体横陈。 周昊在军中也算也是见过大场面,不过这种真刀真.枪堪比修罗场的情形还是头一次见,看得周昊心旌动摇,赶忙接过一柄长刀,以防自己小命丢在这里。 刘良佐一见吴雄与沈涛率的援军驰到,大喜,纵声道:“老吴、老沈,从侧翼进攻,大镖局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周昊一看说话之人,座下正是一匹杂色花马,看来这便是历史称之为“花马刘”的刘良佐。过会儿一面要助刘良佐杀敌,一面也要保护刘良佐不要给敌人杀掉。 原来从昨天傍晚刘良佐便从半路上劫住了大镖局的队伍,双方开始激烈交战,大镖局万万没想到以自己在江湖上赫赫的名声,也有人敢动他们的镖,而这次所保之镖价值上万两黄金,所以有好几百名镖师保卫。 他们且战且退,将所保镖银放入坡顶的山堡中,他们现在所要做得正是守护山堡,不让给敌人攻破。 周昊长刀一挺,纵马驰入战阵中,也加入了战团,一边杀,一边向刘良佐身边靠拢。 刘良佐正拼杀间,蓦然见一骑快刀在战阵中来去自如,刀法精湛,显然是帮助自己的,便大奇道:“这位兄弟是?” 周昊道:“在下周兄,奉卢九德守备特来向刘总兵递送一封重要的书信。” 刘良佐边战边道:“什么书信?” 周昊道:“这是关系到大明王朝命运,也关系到将军您的命运,先还是助你夺下这批镖银我再说吧。” 正说间,突然间一支足有数千人的队伍向这边战团中冲杀而来。 刘良佐大惊,道:“大家注意,是大镖局的援兵来了。” 这支队伍来得好快,片刻,便到战团不远处,只听得马上一大汉纵声道:“芙蓉寨的寨主陆鼎元来啦,哪些是花马刘的贼兵,老子剁了他。” 原来大镖局被包围后,总镖头吕中梁见这批镖银极有可能被对方劫去,便放出信鸽,向芙蓉寨求援。 芙蓉寨的寨主陆鼎元与大镖局的首领朱效明同为江湖朋友,大镖局的镖队路过淮安时,常在芙蓉寨下塌,当然芙蓉寨也从大镖局得到不少好处,此时,陆鼎元得到消息不久,便率兵赶来支援。 刘良佐眼看到手的财宝可能要飞了,那一个晚上白战了。刘良佐的兵团,既是朝廷的兵,也是一群土匪军团,所过村镇,四处剽掠,如今这支上万两的财宝既将到手,刘良佐打死也不能看着他飞了,便纵马驰到周昊面前,道:“这位兄弟,黄得功的军队就在离这里不到十里的石河镇,你立马前往让他率三千人马前来支援,就说是‘花马刘’说有一笔一万两黄金的生意,马上就要到手了,若到手,分他四千两。” 说着,刘良佐从身上掏出一块玉石信符,隔空抛向周昊,并道:“他只要看到这个,便会前来。” 周昊得知黄得功就在石河镇,当然高兴,但是若自己走后,刘良佐有个三长两短,福王可就少一个支持他的军阀,若不去求援黄得功,情况会更遭糕,便道:“好,我立马就去。只是石河镇在什么地方?” 刘良佐道:“前面大道朝南直走,到山前便就挡住了,再往西拐就到了,速去!” 两人边战交说,周昊拿过玉石符信,策马杀出战团,冲向前面的大道处,纵马向南急驰而去。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大获全胜 窦妃已脱去了大典时的礼服,换上了平时宫女们穿的衣服,轻轻地走到李自成面前。 她虽然天生丽质,但半个月来的担忧与近日的烦闷,使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尽管她用粉脂掩饰,但是依然遮不住她憔悴的神色。她不知道李自成离开北京前会如何处置自己,会带她离开北京去西安,这也是她最希望的,也有可能将她留在北京,甚至有可能赐死她。她原本想着李自成定都北京后,自己便会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自己的父母也会因自己而荣华富贵,万没想到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想试探一下李自成的态度。 “陛下明天要离开北京吗?” 李自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才发现窦妃已到了她的面前,便点了点头。 “这宫中您用的东西要不要我给您收拾一下。” 李自成冷然道:“不用了,离开北京后,也主要是作战,一切从简为好,我此刻心中很烦,你先下去吧。” 窦妃不敢再问,悄然退下。 片刻间,一封封的塘报送到李自成面前,吴三桂率领的追兵已经到了玉田,多铎与阿济格率领的满汉大军不到两天的时间便到北京了。 …… 周昊终于见到了自己在明末史上经常看到的黄得功,满脸虬髯,一身草莽之气,看完了卢九德给他的信后,回过头对周昊道:“你说高杰已经答应立福王了?” 黄得功沉思片刻,道:“好极了,那我也全力支持福王殿下,我对南京的那帮秀才早就无法忍耐了,狗屁不通,没有尺寸军功,凭啥骑在我们头上。” 周昊大喜,道:“此事若一成,那黄将军则可成定策功臣,官进侯爵不成问题。” 黄得功道:“不错,老子也要同秀才们分庭抗礼,你说花马刘被芙蓉寨与大镖局给包围了,那一笔生意能有一万两黄金吗,这老刘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连大镖局的镖也敢动,好,我帮他的忙,四千两黄金也不算少,这一票老子干了。” 黄得功点了三千兵士,同周昊向战场疾驰而去。 陆鼎元与数十名镖师将刘良佐包围在中间,刀剑齐上,刘良佐全力招架,没有丝毫还手的机会,心中暗叫,大镖局果然不是好惹的,镖银到不了手是小事,说不定会搭上自己的一条命,直埋怨周昊与黄得功迟迟不来。 吴雄、沈涛和程岳见刘良佐被困,纷纷策马过来,进攻数次,均被未能将刘良佐救出。 突然,数千兵马冲杀而来,刘良佐大喜,知道黄得功率兵来了。 “花马刘在哪?” 黄得功一声厉吼,策马冲入战团,周昊也随即策马冲入战阵。 刘良佐大声道:“黄兄,我被他们包围了。” 黄得功长枪一提,很快向刘良佐被围的地方冲去。三千多将士加入战阵,战场的形势很快发生了逆转,周昊一看形势,率领一支自己带来的军队向山堡处攻去。 山堡面里的滚石圆木之类的东西早就没有了,堡内也不到一百人防守,他们只能拿着刀剑近距离的搏击。 刘良佐被黄得功救出后,一看对方守山堡之人十分空虚,周昊率领的军士马上就要冲入堡内了。 镖银就在堡内放着,刘良佐担心周昊抢先得到镖银,便一声令下,率数百兵士进向堡内冲去。 刘良佐很快到了周昊跟前,道:“周兄,堡内情况复杂,还是我率兵进去。” 周昊一笑,道:“那刘总兵要小心。” 战场上的局势发生了巨大的逆转,刘良佐部下之人却是占领了山堡,而大镖局与芙蓉寨的人马却是被逼在山下,这下一来,成了黄得功与刘良佐两面夹攻敌军。 陆鼎元一看自己经处在十分不利的地位,弄不好成了全军覆没,本来想做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讨好大镖局,没成想差点搭上自己的一点家底,便一声令下,全军撤出战斗。 刘良佐一见形势,便立马命令部下不要追击芙蓉寨的军队,全力围剿大镖局。 这时的大镖局所剩人数不到一百来人,经历几乎一夜的激战,早已疲困之极,再加这些镖师都是大镖局雇佣来的人,一见镖银已经被夺去,也不可能夺回来,与其死在这里,不如逃走,再也不回大镖局,说不定能捡回一条命。 片刻间,镖师们个个逃得逃,死的死,最终只剩下不到十来个人,周昊看着他们个个可怜,再加上刘良佐劫夺人家镖银本来失道在先,本想放他们一条生路,没想到刘良佐一声令下,全部杀掉。 周昊暗暗感叹刘良佐心狠手辣,以后若与之共事,一定小心为好。 …… 庐州府的总兵府,卢九德派出另一支向刘良佐发出求援信这时到已了刘良佐的府前。 卢九德派的正是他最为信任的太监陆绍。陆绍长年跟在卢九德身边,深得卢九德的信任,是以这次机密的事正是派陆绍前往。 至总兵府前,陆绍翻身下马,直朝府内而去,结果被数名卫士拦在了门外。 陆绍说自己是奉卢九德之命来给刘良佐总兵递送重要信的,那兵士却答道,刘总兵数天前率着两千兵前往淮安府去了,说是有一笔重要的生意,其余的在下就不知了。 陆绍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将信到刘良佐手里,一昼夜接连换马,没想到刘良佐竟然不在,这时陆绍真想大哭一场,走时,卢九德向他交待时间非常紧急,不能稍迟片刻,若能成功,则自己既有加官,又有赏银。 淮安城内,卢九德在房内来回跺步,也不知自己派出去的两人到底将自己的信送到黄功与刘良佐手里了没,现在他接不到任何的情报,只能耐心地等待着。 福王朱由崧与高杰也急得团团转,这可是自己甚至在拿命做一场赌注,一旦失败,搞不好脑袋掉地。 朱由崧在神灵面前祈祷,但愿神灵保佑周昊与陆绍平安见到两人,他们将是大功臣,将来自己当皇帝以后给他们封什么样的官都行。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生死别离 河滩两岸的战场上死尸遍布,足有两三千人,河水也成了浅红色,慢慢地流淌着。 这批镖银全部装在十二个巨大的箱子里面装着,刘良佐早就用刀劈开了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翡翠玛瑙,金叶子、银锭子掉了一地,周昊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这也不知是哪个贪官的财物,虽说躲过了李自成的拷掠,却落在了军阀土匪手里。辛辛苦苦一辈赚来的钱财,就这样丢了,周昊不禁为这名可怜的贪官悲哀。 其实像刘良佐这样一边掠夺财物、一边为北方巨贾财阀保镖运送财物赚钱的军阀极多,他们仗着手里的军队,无法无天,四处剽掠,几乎没有力量可以约束他们,尤其是崇祯帝上吊后。曾经的大明是一篇锦绣文章抵得过战场的战功,武将地位并不高,时常受文官的管束,而现在,南京城的文官很难管束这些手握军权的武将。 刘良佐与黄得功等看到这批珠宝,一阵狂笑,刘良佐猴腮鹰脸,笑起来有如夜枭嘶鸣,周昊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笑罢,刘良佐道:“还是老话,黄兄你占四成,老兄我六成如何?” 黄得功道:“你我兄弟一场,给你帮忙也是应该的,这样,老兄我拿三箱子,剩余的全是兄弟你的。” 刘良佐这时才现周昊还在一旁,周昊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这时多少应该给点,便道:“这位兄弟不知叫什么,里面的黄金与珠宝随你拿。” 周昊暗道,好狡猾的刘良佐,他知道自己拿必不好意思拿太多,周昊也是没有心思拿这批财物,只要能助福王登基,比什么都重要。 周昊正要说话,黄得功道:“老刘,咱们说起分银子我差点把大事给忘了,这位便是凤阳守备卢九德公公派来的,让你我支持福王登基,我已经答应他了,兄弟你看如何。” 周昊听罢,道:“卢公公派去给刘总兵送信的去了庐州总兵府,我想他一定会空跑一趟,我只带了给黄总兵的信,如今高杰将军与黄将军均已答应,就看刘总兵的了。” 刘良佐听罢,转念一想,如今四镇总兵中有两路已站在福王这一边,自己不如也顺水推舟,一旦事成,自己便成了定策功臣,便道:“好,我可支持福王殿下,只是马总督已前往浦口与史大人商议立君之事,要不要通知马总督。” 周昊知道刘良佐所说是马总督便是这些人的顶头上司凤阳总督马士英,史书说此人反对立福王,一旦真正的马士英正如史书上所说,等马士英回来,那大计便成了泡影,赶忙道:“刘总兵,大丈夫该果断时必须果断,若是马总督知道,他若反对,大计难成,阁下的荣华富贵之梦便成了泡影。” 前几日,马士英写信给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大意是立君以贤为重,不必太重视序伦,这样是针对福王的“七不可立”而说的,史可法接到信后,立马回信请马士英到自己驻兵的浦口来商议,这时马士英早前往浦口了。 黄得功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对,马总督不在,正是大好时机,到时咱们四镇总兵都站在福王一边,一旦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他想反对也来不及了。” 周昊道:“对啊,到时他成了一光杆司令,他也只能听你们的话。” 刘良佐终于下定了决定,道:“好,现在咱率兵立马赶往淮安谒见福王殿下,再汇报马总督。” 这时天色已黑,一支军队正快速向淮安开去。 …… 北京城内,李自成在英武殿不断地召集着各路军事将领,商议当前的局势与撤退计划。 宋献策道:“陛下,依臣之见,第一步我们要保护整个山西,山西是关中的门户,若情况坏到极点,山西失守,我们再退往陕西。” 李自成道:“依军师之见,如何守卫山西?” 宋献策道:“第一步便是东守固关,北守大同,只要守好这两大关口,我想满清要想攻入陕西也很难。” 这时李过道:“山西与河南都不可失,若失河南,关中也守不了多长时间。” 李自成道:“朕最担心守卫大同的姜瓖到时侯背叛朕,一旦他投入吴三桂麾下,那大同失守,那太原与榆林也就危急了。” 众人商议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最终采纳宋献策的建议,派李过率三千骑兵今夜出发,前往大同,与姜瓖共同守卫大同,万一大同不稳,李过可以退到榆林,使敌无法西渡黄河。 李过刚要往出去走,李自成道:“选三千精锐的骑兵,从居庸关外赶往大同,一切见机行事,谨防受姜瓖暗算,我最担心此人投向吴三桂。” 李过走后,李自成向牛金星问道:“北京的情况怎样,吴三桂的追兵了哪里?” 牛金星道:“吴三桂大军到了玉田,距离通州已不远了,北京城内人心惶惶,哄传吴三桂带着大明太子,有的明室旧臣准备迎接吴三桂入城,有的说满清大军南下将大肆洗劫京城,准备往外逃。” 李自成道:“这也是正常现象,不必太在意,明晚撤退时文臣先行撤退,我紧随其后,留守北京城最后撤退的军将们一定要记着,千万不要与满清兵发生大规模的决战,但要让他们进入北京受些损失,不能随随便便进入。” 那些武将也明白李自成的意思。 基本大事商议完毕,李自成回到寝宫,召传窦妃来见他。 窦妃基本上已感到李自成撤出北京前不会带着自己,她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也就是被李自成赐死。 “陛下要见臣妾?” 李自成道:“你就不用跟着朕受苦了,朕想让你留在北京。” 窦妃冷冷地道:“是死留还是活留?” 李自成疑顿片刻,窦妃似乎感觉到时间已经凝固了,这已不是短短的片刻,而是一个世纪,她等待着李自成的回答。 李自成一把抓住窦妃的手,动情地道:“当然是朕让你活着,等我将来杀回北京后,朕一定让你做朕的皇后。” 李自成向一身草莽匪气,很少真情留露,此时说到动情处,竟是潸然泪下。 窦妃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她不想这个自己深爱着的男人离开自己,未知的等待是最可怕的,她无法忍受。 “臣妾不怕艰难困苦,愿随陛下去西安。” 李自成道:“朕此去一路必是恶战,吉凶难料,朕无法分身照顾你,我已经为你找好了地方,就算满清与吴三桂进入北京,你不会有任何的生命之虞。朕一定还会回北京的。” 李自成最后一句话似乎是自言自语发誓,也似乎是向窦妃的保证。 窦妃早已哭得像个泪人儿,紧紧地抱着李自成的身子,不愿离开片刻。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火焚宫殿 经过一昼夜的急行军,次日天亮时,周昊等数人已离淮安城不远了。 周昊想到马上要见到卢九德,而自己也顺利地完成了串联江淮两镇总兵的任务,心情兴奋之下,真想高歌一曲,唱一首流行歌,若不是这群古人在旁,周昊真有可能马背上大声高歌一曲。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地事儿都能成…… 周昊一边唧唧哼哼,一边欣赏的这美丽的景色,清新空气,蓝蓝的天空,清澈的河流,一切都是多么的美好…… 最多不到五天的时间,南下到南京了,也不知这么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救出的殿下能封自己个什么官,至少应该是个伯爵吧,从这时起,自己与南明的命运拴在了一起。 很快,巍峨的淮安城墙出现在众人的眼帘中,高高的角楼,周昊知道卢德功与福王在高杰城外的行军军营中,便直接向军营而去。 持刀护卫的卫士见数千骑朝军营而来,立马到辕帐向高杰去汇报,这时高杰正在与卢九德商议政事,见卫士来报,两人便走出辕帐,果然有一支军队正向己方开来。 高杰大惊,难道是李自成的部下,这几日来,李自成部下在淮安一带大肆洗劫,众军早就十分防备了,高杰立马下令众军随时准备应战。 卢九德看了片刻,摇摇头道,不像是匪兵,来势温和,建议高杰先不要主动出击,若是友军,以免伤了和气。 高杰正要下令,只见一骑疾向军营驰来,片刻便至营外的栅栏前。周昊一看有数十名兵士拉弓引箭,对准了自己,赶忙道:“我是周昊,特来汇报消息。” 卢九德一听大喜,便让高杰下令撤去弓箭手。 周昊近入栅门,翻身下马,向卢九德与高杰行礼,礼毕,道:“黄得功将军与刘良佐将军我都请来了,他们同意支持福王殿下。” 卢九德一听大喜,道:“快请他们入营,盛情召待。” 周昊见朱由崧不见,便道:“殿下呢?” 卢九德道:“殿下贪玩得紧,正在营后面与士兵们斗蛐蛐呢。” 周昊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拼着命去为他拉拢军阀,而自己倒是闲情雅趣。 片刻间,黄得功等人也至军营前,下马众人见过面,互相寒喧后,便直身走入辕账。 周昊在一名士兵的带领下,直向后营而去,几只用铁锁拴着的猛犬一见陌生人过来,猛叫起来,直到一名驯兽师喝斥了几声,犬吠声才停下。周昊第一次见如此凶猛的犬,獠牙外露,让人胆寒。 朱由崧正与数名兵士拥在一起,喊着:“小黑加油!小黑加油!” 周昊过去道:“殿下!” 朱由崧一见周昊回来了,十分高兴,道:“周兄你回来啦,担心死我了,见到黄总兵了吗?” 周昊道:“见到了,殿下,您用不了几天的时间,便就要到南京啦。” 朱由崧听罢,感觉自己可真得就成皇帝了,既兴奋又有些紧张,动情道:“周兄你救了我的命,我一定到时侯封你个大大的官,你想要啥我封你啥。” 周昊等得正是这句话,便道:“殿下,我有几句私密的话要给你说,走,我们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说一说。” 周昊一拉朱由崧的手,从兵士走出来。朱由崧对与自己斗蛐蛐的那名士兵道:“先把小黑放在竹笼里面,我来了再跟你玩,竹笼里多放一点青草。” 至一无人处,周昊对朱由崧道:“几天后到了南京,你一定要下令创办神机营,命我来担任神机营的指挥使。” 朱由崧道:“就是那个造火器的神机营,好,周兄放心到时我一定下令朝廷创办神机营。” 周昊知道神机营的总部在北京,早就在李自成攻入北京后,神机营被捣毁了,若是南明朝廷创办神机营,而自己正好可以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也许能改变历的局势。 周昊行至辕帐外,知道里面大佬们都在议事,自己一介草民没法参与,不管他们议论的是什么,福王登基基本上算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 …… 夜色如浓墨一般笼罩着北京城,天上没有一丝星点,给一人种十分可怕的死寂。 李自成早就做好撤出北京的全部准备,这时他还想再看北京最后一眼,在心中默默地祝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几百号人将一捆捆柴放在武英殿及各大宫殿下面,因为李自成下令自己撤出北京前,要亲眼看着这些宫殿成废墟,他明白多尔衮派追兵紧跟随自己的身后的原因,就是不要给自己留时间来清洗这座皇城,最后给满清进入北京后留一座完整的皇城。 “偏不能让你们的想法得逞。”李自成嘴角溢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想着三月十九日进北京的盛况,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局势转变如此之快,真是感觉恍若一梦。 他开始后悔当初不听宋献策、李岩等人的劝告,不要攻下北京,先巩固已占领的湖广山西河南等地区,现在匆匆占领,又匆匆撤出。 李自成正沉思间,李岩带着窦妃过来了,李自成蓦然看到窦妃,神色憔悴了许多。 窦妃一看到李自成,失声痛苦起来,紧紧拉着李自成的衣角,道:“臣妾要一路跟随你,不要留在北京。” 李自成心下凄然,强行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道:“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转过头对李岩道:“好的藏身之处都安排好了?” 李岩道:“陛下放心,这是臣亲自负责的,贼军进来,也是找不到。” 李自成道:“那我就放心了,你们去吧。” 窦妃依然拉着李自成的衣角不愿放,最后被两名青衣丫鬟送上一顶青轿。 李自成望着窦妃的轿子远去,一股刀割般的痛苦涌上心头。 这时一匹快马来报,说山西很不稳定,原来投向大顺的官员纷纷图谋叛变,守卫大同的姜瓖很有可能已经投向吴三桂。 李自成闻言大惊,山西一旦失去,大顺失去了根本,恐怕再也翻不起身来。 这时李自成身边的将官纷纷道,陛下时间不早了,该撤出北京了。 李自成恋恋不舍地再次看了一眼这座皇城,长叹一声,策马扬鞭,向城门而去。 这时,武英殿等宫殿上的火焰冲天而起,将浓墨一般的北京夜空照得光亮。 李自成回头看了一眼冲天而起的火焰,一丝后悔从心头泛起,也许自己真得还会回来的,为什么要烧了这些宫殿呢。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最后摊牌 淮安城内,刘泽清刚起床不久,一名卫士来报,说是卢九德送来的信。 刘泽清大惊,原来卢九德还活着,他以为早就烧死在淮安的豪宅里面。那天,刘泽清率兵击退罗汝才部下的匪兵后,四处在寻找卢九德的尸体,只是被大火烧焦的尸体有好几百具,也是不知那一具就是,只好随便找了一具体形肥胖一点的,便草草葬了。 刘泽清原本是去试探卢九德在立各路藩王的态度的,最好再拉拢到支持潞王的大军中,这样成功便更就有保证了,没想到恰恰适逢卢九德的豪宅被匪兵洗劫,卢九德本人也被匪兵烧死。堂堂一凤阳守备太监,就这样死在贼匪手里,刘泽清除了一丝悲伤外,便下令从灰烬中寻找宝贝财物,他知道卢九德堂堂一凤阳守备,财产不计其数,他的办工地点本在凤阳府,却在江淮各地都有他的豪宅。 刘泽清打开卢九德的信,看毕,顿时瘫坐在椅子上,半天也起不来。 他亲信沈明宜道:“刘总,怎么了?” 半晌,刘泽清从重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道:“我们的大计泡汤了,如今黄得功、刘良佐与高杰都站在了福王一边,卢九德这老不死非但没给烧死,这几天他去搞串联,把三路军阀都拉拢在了一起,现在写信让我也支持福王。” 沈明宜大惊,道:“怎么会这样呢,那潞王怎么办,我们怎么向南京那边交待!” 刘泽清长叹一口气,道:“人算不如天算,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这三人手握军权,南京大佬们虽然位高权重,全都是文官,一旦这三人站在福王一边,那他们只能是光杆司令。” 沈明宜道:“马总知道吗?” 刘泽明道:“马总前往浦口与史大人商谈立哪一路藩王的事,商谈还有啥用,不知马总与史大人知道情况后,会有什么反应。” 沈明宜道:“马总不知道,他们三人胆也忒大了。” 刘泽清一声长叹,道:“无毒不丈夫,抛弃潞王,支持福王,立马给卢九德写一封信,就说我刘泽清全力支持福王殿下。” …… 凤阳总督马士英坐着马车,正从浦口往淮安城内赶去,他已经与史可法达成协议,迎潞王入南京。 马士英闭上双眼,想着自己不久便成定策功臣,仕途一片光明,自己作为凤阳总督,麾下有黄得功、高杰、刘良佐和刘泽明四大总兵,共三十万大军,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众军便可护卫潞王浩浩荡荡地开往南京。 想到这里,马士英不由得兴奋起来,对赶马车的车夫道:“车子再快一点。” …… 山海关大战之后,多尔衮统率的征服中原的大军陆续进入关内,其中包括满洲八旗精锐、蒙古八旗精锐以及汉军八旗的人马。满蒙诸王、贝勒、贝子、公、固山额真差不多都来参加这次战争。汉人方面则有原来投降的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等,现在又增加了吴三桂的关宁兵,一共有二十多万人,成为万历年以来一次集中最强大兵力的进军。 吴三桂率军一路南下,这时已到通州,通州离北京已经相当近了,他知道李自成在北京设下了防御,便暂时在通州扎营下来。 吴三桂正在行辕看军用地图,杨珅进来,道:“军爷,有要事要禀报。” 吴三桂头也不抬地道:“何事?” 杨珅道:“一名太监带着崇祯太子在军中见你。” “什么!”吴三桂蓦然抬起头,惊讶道。 杨珅道:“现在就在行辕外,见还是不见?” 吴三桂一阵茫然无神,突然一丝邪念从心头涌起,现在自己并未真正得到多尔衮的信任,若将太子献给他,便也是向多尔衮表忠心,但随即一想,这是人做的事么,自己吴家世受大明的皇恩,崇祯帝待自己并不薄,这事如何做得出,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让天下人给骂死。 “你可知李自成为何不杀太子?” 杨珅道:“据说是李自成临撤时,非但连太子未杀,永王、定王也都未杀,一人给了二十两银子。” 吴三桂闻言,一声长叹,片刻,道:“我不见,让他们各自逃生去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知道者一律灭口,这事由你来负责。” 李自成撤出北京不久,那些大明官员如同沉在水中的鱼一般,都冒了出来,纷纷以士绅自居,维持城内的秩序,听说吴三桂带着太子将要入京,北京城的几乎沸腾了,犹其那些怀念大明的人,纷纷奔走相告,李自成入北京以来,他们没有少受苦,家里的财产被李自成拷掠而去,本人也受到了极大污侮,甚至被游街示众。 这时听说吴三桂带着太子不日将要来北京,如同久旱逢甘霖。但也有一部人听到吴三桂已投入满清,但他们相信吴三桂只是借满洲兵恢复大明江山,也很快冰释前疑。 全城一片喜气洋洋,李自成进驻北京的这一段阴影几乎一扫而光。 …… 淮安督都府内,马士英的脸几乎绿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半晌无言。 黄得功、刘良佐、高杰、刘泽清与卢九德均在一旁。 片刻,黄得功道:“现在事已如此,生米虽然还没煮成熟饭,但也快了,我老黄已经答应支持福王,大丈夫一既出,驷马难追。” 马士英高高兴兴地来到淮安,准备向四镇下令,立刻让他们派兵来淮安护送潞王南下,没想到一到淮安,这四个全都在淮安,马士英凭感觉感到一丝不对,将四人召来,没想这四人已经答应卢九德支持福王,马士英如同遭晴天一霹雳。 他知道这是卢九德在暗中搞串联,看来朱由崧继大统已是无可阻挡,有将帅统兵为后盾,有太监在旁翊赞,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缺少一员大臣。 好长一段时间,马士英平静地道:“马某虽然不才,愿助福王殿下一臂之力。” 马士英毕竟久历宦海,凭着敏锐的政治嗅觉,知道此时若是反对,自己必成光杆司令,这四人不听自己的话就坏了,这对他来说,立福王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呢。 众人听闻,马士英非但没有责怪他们,反而大力支持,大出乎众人意料,刘良佐道:“马总,小的昨天搞了一点钱财,您若是要的话送您两箱子。” 马士英一听钱,顿时眉开颜笑。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一夜准备 朱由崧兴冲冲地跑到周昊的房间,拉住周昊的手,兴奋地道:“周兄,马士英与刘泽清都答应支持我啦!” 周昊虽然会预料到如此,但事情发展之快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多少有些惊讶,今天已是四月二十八,片刻不能迟,迟则生变,便向朱由崧道:“现在你立马去要求马士英派兵保你前往南京,不可稍迟可刻。” 朱由崧道:“那你随我去不去?” 周昊暗道,老子等得就是这一天,怎能不去,道:“当然随你一起去。” 朱由崧大喜:“太好了,我现在就给卢公公去说,让他让马士英派兵护我南下到南京。” 朱由崧飞奔从房里出去,周昊看着朱由崧远去,露出一丝笑容,前途终于有盼头了,不管南京摆得是地雷阵还是刀山火海,这一路要闯下去。 周昊一介平民,无法与卢九德诸大佬共同商议,他只能将自己的想法通过朱由崧实施到他们身上。 淮安衙府内,马士英来回跺步,正想着如何回复史可法,前天自己与史可法已达成协议,自己向史可法保证支持潞王,前不久淮安巡抚路振飞也来衙府,他明确表示自己站在福王这一边。 马士英正来回踱步,突然间一名卫士拿着一封书信进来,递于马士英,说是史可法送来的。马士英打开一看,史可法书信中直接陈述了福王七不可立的理由,什么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现在,马士英看着这封书信,心里只能冷笑。 “对不住了,史大人。” 片刻,一名卫士进来,向马士英道:“卢公公求见。” 马士英赶忙将书信收起来,卢九德只身步入,向马士英道:“明天请阁下率兵护卫福王到南京,免得夜长梦多。” 马士英点了点头,道:“率多少兵马?” 卢九德道:“至少五万,以免南京城内出现特殊情况,同时你以凤阳总督与三镇的名义致书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宣布拥立福王,好让南京方面有所准备。” …… 南京城内的宫殿上,众臣个个面面思觑,史可法来回不停地走动,东林党首魁钱益谦更像是被人抽了一把掌。 史可法把马士英给韩赞周的书信拿出让众人看,钱益谦终于忍不住了,道:“怎么会这样?” 南京兵部侍郎吕大器道:“不管怎样,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我辈手中无兵,若是惹怒了那些军阀,一旦起来造反,可如何收场。” 南京户部尚书高弘图、右都御史张慎言都是东林党派中的大佬,他们本来最为害怕福王登基,如今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为担心的事发生了,纷纷都向党魁钱益谦看去,希望他能想出点办法。 钱益谦脸色铁青,如同霜杀过的笳子一般,他从骨子里根本瞧不起这群武将,这几天他正准备写立潞王的贺表,一篇锦绣文章刚出来,情况却发生的如此巨大的变化。现在自己就算有一万个不满意,也无可奈何,四镇总兵都站在了福王一边,他们手里可掌控着三十万兵马,惹又惹不起。 钱益谦现在只盼着会议早点解散,回去抱着自己的娇妾柳如是好好诉说一番自己的苦衷,只是史可法一边来回走,一边与众人商议着明日如何迎接福王的事,丝毫没有解散会议的样子。 这时吕大器道:“明天福王便就到南京了,我们还是准备一下怎样来迎接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其中最愤怒恐怕要算史可法,他万万没想到马士英会背叛自己,最关键是自己抹黑福王的信送到了马士英手里,一旦他以此为把柄,将来自己在朝野中的地位恐怕再也保不住。 …… 周昊已经从藏木箱的山洞里面将自己的宝贝箱子取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的各种枪还好好地放着,自言自语道,大明的未来就要靠这个箱子了。回到淮安城面时已经天色向晚了,一想到明天便要到南京了,周昊拟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朱由崧一见周昊回来,提着一个箱子,便好奇地道:“周兄,这是什么呀?” 周昊道:“一些从外国弄来的火器。” 朱由崧以为是好玩的玩意儿,一听是火器,没有丝毫的兴趣,便又回去看自己竹笼里面的蛐蛐去了。 周昊回到厢房,一想起明天便可见到南京城的诸大佬,历史传说的史可法等人,兴奋得睡不着觉,他想看一看这位千古留名爱国人士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周昊悄悄地关上了门,打开明末的历史,他心潮起伏万千,也许他能改变明末的命运,根据自己全部知道的东西来改变历史的的发展方向,就算不能,满清大军饮马长江,打到江南,自己凭着慢慢积累起的势力成一方海盗大亨,财富万贯也不是没有可能。最坏的情况可能就是死于官场上的政治.斗争中或被敌军杀害。 想到这里,周昊忍不住再次打开装满各种枪的箱子,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周昊赶忙将箱子合起,藏在床下面。 打开房门,卢九德面色匆匆,站在门外,房门一开,便向周昊道:“殿下这里在不在?” 周昊大惊,道:“怎么殿下不见了?” 卢九德道:“前一阵还在,我准备让殿下换一件干净整洁的衣服,明天好在南京面见群僚,走近殿下房子,人竟不见了。” 这一下周昊急了,万一朱由崧出点事情,那自己的大计可就泡汤了,赶忙与卢九德一起从房里出来,派兵士全城搜寻朱由崧。 卢九德命令关上淮安城的大门,料定福王出城的可能性不大,全城封锁消息,坚决不可让消息走漏,一旦让反对福王的势力得知此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四镇总兵得知福王不见了,个个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五万大军,护送福王明天南下,一旦福王出点差错,那自己扶摇直上的靠山就没了。 周昊将箱子放在床下面,将房门锁上,便匆匆忙忙地下四开始寻找起福王来。 整个淮安城,人影惶惶,灯火如龙,已经到了午夜时分,人还是没有找到,卢九德找来马士英,商议不然打开城门到外面寻找,城内凡是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马士英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答应。 周昊四处乱走,到城北的一处矮山上,这个小山坡上是一片稀疏的树林,夜晚时分,虫鸣声不绝。 “这里福王应该不会来吧!” 周昊正打算往回走,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一闪,周昊正吃惊间,影影绰绰间一个少年向周昊处走来,待走近,借着火光一看,不是福王是谁。 周昊狂喜,疾步过去,一把拉住那少年,动情道:“殿下,你去哪了,可吓死我们了。” 这时朱由崧才发现是周昊,便扑在周昊的怀里,哇哇大骂起来,原来朱由崧闲得没事干,准备到附近的山丛中捉几只蛐蛐,没想到竟然迷路了,若不是周昊急时赶来,恐怕在这里呆一个晚上。 哭了好长一段时间,周昊好不容易哄开心了,朱由崧将一捆捆起来的杂草递在周昊的手里,道:“你帮我打开看看,里面包的蛐蛐有没有跑掉,我可是费了一个晚上捉来的。” 好贪玩的殿下,将来做了皇帝,大明如何兴盛,周昊只能苦笑,便帮着慢慢剥开草层,里面有好几个蛐蛐,朱由崧一见蛐蛐并没有逃掉,天真地笑了起来,对昊道:“走,我们回吧,卢公公他们一定等得很急了。” 卢九德见周昊带着福王安全回来,顿时大喜,要赏周昊一百两银子。 周昊赶忙道:“我忠心保护福王,这事也是应该的。” 朱由崧却道:“一百两银子算得什么,周兄,将来到了南京我封你做大官,到时要多少银子有多少银子。” 周昊见卢九德与诸镇总兵面色不善,赶忙道:“现在很快就天亮了,殿下准备一下衣物,就要往南京出发了。” 众人找了朱由崧整整一个晚上,惊慌之下算是找到了,无心再休息,准备车队骡马,俟天亮便南下。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前往南京 天色微亮,淮安城外的大道上,一队快骑向前疾驰,人数大约有三千左右,一路上溅起尘土,军队过去片刻,尘土好久才消失。 周昊坐在马车上,掀开车窗的布帘,只见一片片的树林与田垄疾飞而过,苍茫山峦在快车的疾行下看起来起伏不断,如同游走的游蛇一般,刚才还遮住眼帘,片刻间便向身后疾掠而去。 朱由崧坐在周昊一旁,早已睡着,昨晚一夜未睡,这里到了车上来补睡眠。周昊将自己的长袍除下,盖在朱由崧的身上。车子疾行甚速,巅簸的车子并不能将朱由崧摇醒,反而睡得更沉了。 周昊自己的箱子就在身旁,一想起自己很快就要面对的事,内心如同狂潮涌起,丝毫不能平静片刻。 福王朱由崧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青色的旧袍,头上的角巾上面污渍十分明显,周昊一看这装束如何面见南京群僚,想把自己头上的戴的角巾除下,给朱由崧换上,结果摘下一看,自己所戴角巾比朱由崧的还脏,上面还有点点血迹。周昊看着点点血迹,指定是与大镖局交战时溅上去的,自己一时忙于福王的事,一直忽视自己的装容。 这个角巾是周昊从大风寨逃出时从淮安城买的,因自己头发太短,只好用角巾来遮掩,这一个多月经历了各种事,各种奔波,从来没有洗过。周昊一摸头发,也没有长得足以能盘扎得住。现在的周昊在生活方式上完全适应了这个时代。 周昊苦笑着将角巾戴在头上,继续掀开窗帘看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 由于时间十分紧迫,卢九德先选出三千快骑,由自己与马士英、黄得功与高杰护送着福王先行,以期晚上到南京城,而刘泽清与刘良佐后率近五万多人马随后赶到南京。这后到的五万人马显然是为了防南京群僚临时反戈,一旦他们反对福王,则到时有五万军队做为后盾。 …… 这天北京城阴云密布,天色忽明忽暗,不时有阵阵狂风涌起。 朝阳门大开,官绅士民个个衣着整齐,涌在大道两旁,看这阵势,几乎是将整个北京城的人全部涌了出来,个个人头涌动,后面的人如浪潮一般涌挤着前的人群,都争着向大道中间看去。 大道清扫得干干净净,两旁五六步便摆着一个香案,有的地方铺着柏枝,似乎是为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 其实这天,北京城里人们都听说吴三桂带着大明太子向北京开来,对于那些早就受够了李自成拷掠思念故国士绅们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旦太子至北京,大明便可复国,他们的好日子又有盼头了。 锦衣卫指挥使罗养性在天还未亮早就在朝阳门门口等待了,李自成攻破北京时,原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率领着一支锦衣卫南下前往南京,投向了东林党,副指挥使罗养性只好来接吴孟明的班,没想到李自成一进北京,便立刻废掉了锦衣卫机构与东厂,罗养性被刘宗敏带去,硬是从其身上拷掠走了一万两银子,这可是罗养性几十年来干锦衣卫这一行从官民手里赚来的,没想到就这样落入匪徒手里。 他对李自成大军恨之入骨,此时一听大明太子将要至京城,罗养性感觉到自己又有盼头了。其实,这里那些受李自成打压的明室旧臣都与罗养性一个想法,此时的兴奋之情就不用说了。 快要到中午时分,数名兵士驰马而来,对众人报告,吴三桂大军马上就到了,全体臣民准备迎接。 一声令下,顿时全体臣民跪倒在地,等待着大军与太子的到来。 片刻,几声呜呜咽咽的声音传来,是前面仪仗队中的礼乐队的奏乐。 众人一听这音乐顿时大惊,这声音好奇怪,以前从未听过,稍有见识的人一声便知是海螺声,有人失声道:“是满清人的乐队!” 很快,一支队伍款款而来,罗养性悄悄地抬起头一看,顿时惊了,只见他们个个穿着马褂服,马蹄形的袖子,个个背后垂着一根长长的辫子,头上都戴着碗口一样的尖帽子。 天啦,是满清人!罗养性曾在辽东一带当过兵,对于满清人的服饰比较了解,这时的他彻底惊呆了。 前面的仪仗队过后,一顶黄罗伞下一名中年男子威风凛凛,身着缎绣明黄团龙云纹甲,头顶夏朝帽,胸前带一串珠子,身着披风迎风而动,目视前方,面容古挫,一双犀利冷锐的眼神扫视着欢迎的人群。 在他身后,也是个个是满清的贝勒、王爷等,有的面容冷漠,有的带着好奇,个个在马上扫视着人群及周围的一切。 罗养性看见一人心头一惊,只见此人面容清癯,一身满清贵族服装,正是当年的洪承畴,罗养性清楚地记得,崇祯十四年,洪承畴率八路总兵共十三万一路从宁远一直逼近锦州,连战连捷,被崇祯帝称为大明的栋梁,当时出征前,自己作为锦衣卫的副指挥使亲自为其送行,短短的三年,当年的为国尽忠之人却成了满清的走狗。 罗养性正在胡思乱想间,只听得一名兵士大声道:“大清摄政王到!” 这时身着黄色战袍之人从马上翻身而下,很快,数名明室旧官迎上来,齐声道:“参见摄政王!” 一名官员道:“王爷,您用的乘辇准备好了,讲您上轿进城吧。” 这时吴三桂也翻身下马,走至多尔衮前,向那名上前接多尔衮的官员道:“王爷的住宿宫殿都安排好了么?” 那名官员道:“李贼离开北京前,将北京的宫殿全烧了,留下的能住的不多,安全起见,还是请王爷住府第吧。” 多尔衮最怕李自成临走时洗劫京城,是故李自成一撤退,立马派追兵紧随其后,没想到还是没有得到一座完整的皇城,不禁大感失望,便向吴三桂道:“你看着安排吧。” 吴三桂低声道:“王爷放心。” 这时吴三桂已改换成满清人的装饰,头也是剃了,后面留着一条小辫子,只是吴三桂头发并不太长,辫子只垂到肩部,头上戴着满清的凉帽。 突然间,一阵风来,将吴三桂的凉帽刮落掉在地上,顿时剃得油光锃亮光头显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吴三桂的头本来又大又圆,此时前额的头发剃得干干净净,只是后脑勺留着一根如猪尾的小辫子,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 当场迎接多尔衮的明室旧臣大多认识吴三桂,此时一见吴三桂如此装饰,顿时都明白了,吴三桂就已投入满清麾下,顿时后背一凉,他们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在此之前,好多明室臣都听说吴三桂将与满清兵一同入北京,他们认为吴三桂只是借满清的兵力恢复大明江山,此时看来…… 吴三桂已捡起了帽子,护送着多尔衮向城门内走去。 …… 经过多半天的急行军,下午时分,大军已至长江对岸。 周昊下车,只见宽阔的江面波澜不惊,夕阳的余辉洒在江面上,波光鳞鳞,煞是好看。江面很宽,周昊极目远眺,一眼几乎看不到对岸。 卢九德走过来,至朱由崧面前,道:“殿下稍等一回,南京方面派来的迎接的船只便会到来。” 果然数桅帆尖在江面远处隐隐出现,片刻,只见数十艘帆船向岸边疾行而来。 突然间,一阵瞭亮的海螺声远远传来,这里军队里数人也吹起海螺来,节奏似乎是在附合着对岸吹来的节奏。 周昊知道是双方确认身份,果然对面船只听到声音,向福王大军所在处疾行而来,很快,便至岸边,待船一抛锚,数百名身着军服的大汉从船上走至岸上,一见朱由崧,便抱挙道:“卑职等参见福王殿下。” 朱由崧示意免礼后,众军士与卢九德、马士英等一一相见,很快,众人便上了船,除了几百名兵士与骡马外不能上船,扎营在江边城郊,由黄得功负责,待后面大军至,再一齐过江。 周昊与朱由崧共处一船,这是一艘楼船,楼起三层,里面也十分豪华。 船已开动,周昊负手船边,只见大江缓缓向东流去,不时有海鸥掠过江面,一声声鸣叫声远远传来。 周昊知道最多再有两个小时,便就到南京了,自己便可亲眼见到南京群僚,历中所说的各类人物,赤胆忠心的史可法、东林党首魁钱益谦等人,将来也极有可能与这些人打交道,想到这里,心潮起伏,自己能不能用先进的武器改变历史的走向,这此人会不会支持自己可能的变革。 周昊又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只是一介草民,就算按功劳封官,也封不了多大的官,进入南明核心决策层几乎不大,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想这里,周昊原先用现代方法改革大明王朝的想法又暂时搁浅,不再去想。 周昊正胡思乱想之际,船已靠岸,众人一上岸,便立刻走来数百卫士,看样子前来迎接福王朱由崧的。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天色微亮,淮安城外的大道上,一队快骑向前疾驰,人数大约有三千左右,一路上溅起尘土,军队过去片刻,尘土好久才消失。 周昊坐在马车上,掀开车窗的布帘,只见一片片的树林与田垄疾飞而过,苍茫山峦在快车的疾行下看起来起伏不断,如同游走的游蛇一般,刚才还遮住眼帘,片刻间便向身后疾掠而去。 朱由崧坐在周昊一旁,早已睡着,昨晚一夜未睡,这里到了车上来补睡眠。周昊将自己的长袍除下,盖在朱由崧的身上。车子疾行甚速,巅簸的车子并不能将朱由崧摇醒,反而睡得更沉了。 周昊自己的箱子就在身旁,一想起自己很快就要面对的事,内心如同狂潮涌起,丝毫不能平静片刻。 福王朱由崧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青色的旧袍,头上的角巾上面污渍十分明显,周昊一看这装束如何面见南京群僚,想把自己头上的戴的角巾除下,给朱由崧换上,结果摘下一看,自己所戴角巾比朱由崧的还脏,上面还有点点血迹。周昊看着点点血迹,指定是与大镖局交战时溅上去的,自己一时忙于福王的事,一直忽视自己的装容。 这个角巾是周昊从大风寨逃出时从淮安城买的,因自己头发太短,只好用角巾来遮掩,这一个多月经历了各种事,各种奔波,从来没有洗过。周昊一摸头发,也没有长得足以能盘扎得住。现在的周昊在生活方式上完全适应了这个时代。 周昊苦笑着将角巾戴在头上,继续掀开窗帘看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 由于时间十分紧迫,卢九德先选出三千快骑,由自己与马士英、黄得功与高杰护送着福王先行,以期晚上到南京城,而刘泽清与刘良佐后率近五万多人马随后赶到南京。这后到的五万人马显然是为了防南京群僚临时反戈,一旦他们反对福王,则到时有五万军队做为后盾。 …… 这天北京城阴云密布,天色忽明忽暗,不时有阵阵狂风涌起。 朝阳门大开,官绅士民个个衣着整齐,涌在大道两旁,看这阵势,几乎是将整个北京城的人全部涌了出来,个个人头涌动,后面的人如浪潮一般涌挤着前的人群,都争着向大道中间看去。 大道清扫得干干净净,两旁五六步便摆着一个香案,有的地方铺着柏枝,似乎是为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 其实这天,北京城里人们都听说吴三桂带着大明太子向北京开来,对于那些早就受够了李自成拷掠思念故国士绅们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旦太子至北京,大明便可复国,他们的好日子又有盼头了。 锦衣卫指挥使罗养性在天还未亮早就在朝阳门门口等待了,李自成攻破北京时,原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率领着一支锦衣卫南下前往南京,投向了东林党,副指挥使罗养性只好来接吴孟明的班,没想到李自成一进北京,便立刻废掉了锦衣卫机构与东厂,罗养性被刘宗敏带去,硬是从其身上拷掠走了一万两银子,这可是罗养性几十年来干锦衣卫这一行从官民手里赚来的,没想到就这样落入匪徒手里。 他对李自成大军恨之入骨,此时一听大明太子将要至京城,罗养性感觉到自己又有盼头了。其实,这里那些受李自成打压的明室旧臣都与罗养性一个想法,此时的兴奋之情就不用说了。 快要到中午时分,数名兵士驰马而来,对众人报告,吴三桂大军马上就到了,全体臣民准备迎接。 一声令下,顿时全体臣民跪倒在地,等待着大军与太子的到来。 片刻,几声呜呜咽咽的声音传来,是前面仪仗队中的礼乐队的奏乐。 众人一听这音乐顿时大惊,这声音好奇怪,以前从未听过,稍有见识的人一声便知是海螺声,有人失声道:“是满清人的乐队!” 很快,一支队伍款款而来,罗养性悄悄地抬起头一看,顿时惊了,只见他们个个穿着马褂服,马蹄形的袖子,个个背后垂着一根长长的辫子,头上都戴着碗口一样的尖帽子。 天啦,是满清人!罗养性曾在辽东一带当过兵,对于满清人的服饰比较了解,这时的他彻底惊呆了。 前面的仪仗队过后,一顶黄罗伞下一名中年男子威风凛凛,身着缎绣明黄团龙云纹甲,头顶夏朝帽,胸前带一串珠子,身着披风迎风而动,目视前方,面容古挫,一双犀利冷锐的眼神扫视着欢迎的人群。 在他身后,也是个个是满清的贝勒、王爷等,有的面容冷漠,有的带着好奇,个个在马上扫视着人群及周围的一切。 罗养性看见一人心头一惊,只见此人面容清癯,一身满清贵族服装,正是当年的洪承畴,罗养性清楚地记得,崇祯十四年,洪承畴率八路总兵共十三万一路从宁远一直逼近锦州,连战连捷,被崇祯帝称为大明的栋梁,当时出征前,自己作为锦衣卫的副指挥使亲自为其送行,短短的三年,当年的为国尽忠之人却成了满清的走狗。 罗养性正在胡思乱想间,只听得一名兵士大声道:“大清摄政王到!” 这时身着黄色战袍之人从马上翻身而下,很快,数名明室旧官迎上来,齐声道:“参见摄政王!” 一名官员道:“王爷,您用的乘辇准备好了,讲您上轿进城吧。” 这时吴三桂也翻身下马,走至多尔衮前,向那名上前接多尔衮的官员道:“王爷的住宿宫殿都安排好了么?” 那名官员道:“李贼离开北京前,将北京的宫殿全烧了,留下的能住的不多,安全起见,还是请王爷住府第吧。” 多尔衮最怕李自成临走时洗劫京城,是故李自成一撤退,立马派追兵紧随其后,没想到还是没有得到一座完整的皇城,不禁大感失望,便向吴三桂道:“你看着安排吧。” 吴三桂低声道:“王爷放心。” 这时吴三桂已改换成满清人的装饰,头也是剃了,后面留着一条小辫子,只是吴三桂头发并不太长,辫子只垂到肩部,头上戴着满清的凉帽。 突然间,一阵风来,将吴三桂的凉帽刮落掉在地上,顿时剃得油光锃亮光头显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吴三桂的头本来又大又圆,此时前额的头发剃得干干净净,只是后脑勺留着一根如猪尾的小辫子,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 当场迎接多尔衮的明室旧臣大多认识吴三桂,此时一见吴三桂如此装饰,顿时都明白了,吴三桂就已投入满清麾下,顿时后背一凉,他们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在此之前,好多明室臣都听说吴三桂将与满清兵一同入北京,他们认为吴三桂只是借满清的兵力恢复大明江山,此时看来…… 吴三桂已捡起了帽子,护送着多尔衮向城门内走去。 …… 经过多半天的急行军,下午时分,大军已至长江对岸。 周昊下车,只见宽阔的江面波澜不惊,夕阳的余辉洒在江面上,波光鳞鳞,煞是好看。江面很宽,周昊极目远眺,一眼几乎看不到对岸。 卢九德走过来,至朱由崧面前,道:“殿下稍等一回,南京方面派来的迎接的船只便会到来。” 果然数桅帆尖在江面远处隐隐出现,片刻,只见数十艘帆船向岸边疾行而来。 突然间,一阵瞭亮的海螺声远远传来,这里军队里数人也吹起海螺来,节奏似乎是在附合着对岸吹来的节奏。 周昊知道是双方确认身份,果然对面船只听到声音,向福王大军所在处疾行而来,很快,便至岸边,待船一抛锚,数百名身着军服的大汉从船上走至岸上,一见朱由崧,便抱挙道:“卑职等参见福王殿下。” 朱由崧示意免礼后,众军士与卢九德、马士英等一一相见,很快,众人便上了船,除了几百名兵士与骡马外不能上船,扎营在江边城郊,由黄得功负责,待后面大军至,再一齐过江。 周昊与朱由崧共处一船,这是一艘楼船,楼起三层,里面也十分豪华。 船已开动,周昊负手船边,只见大江缓缓向东流去,不时有海鸥掠过江面,一声声鸣叫声远远传来。 周昊知道最多再有两个小时,便就到南京了,自己便可亲眼见到南京群僚,历中所说的各类人物,赤胆忠心的史可法、东林党首魁钱益谦等人,将来也极有可能与这些人打交道,想到这里,心潮起伏,自己能不能用先进的武器改变历史的走向,这此人会不会支持自己可能的变革。 周昊又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只是一介草民,就算按功劳封官,也封不了多大的官,进入南明核心决策层几乎不大,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想这里,周昊原先用现代方法改革大明王朝的想法又暂时搁浅,不再去想。 周昊正胡思乱想之际,船已靠岸,众人一上岸,便立刻走来数百卫士,看样子前来迎接福王朱由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