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高手都市行》 正文 第一章 温泉池里 第一章温泉池里半月形的温泉池里热气腾腾,天然的温泉水从水底一股股的冒上来,又向四周荡开去。 温书记在水池里狗刨着,肥胖的躯体费力的扭来扭去,扑腾上几下子就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挪动到池边来,坐稳当了,摸一把脸上的水,硕大的脑袋扭头向外看着。富丽堂皇的浴室里静得很,“小王、小王,”他连叫了两声。 很快的,一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的后生一溜烟的的跑进来。看他,五官端正,眉目含情,特别是他那双丹凤大眼,就像深潭的碧水,水汪汪的,长长地睫毛一动就会使人心动;,乌黑发亮的头发像抹了油,墨黑的剑眉,鹅蛋形的脸,直挺的鼻子,小小的嘴巴,性感的唇,特别使人感兴趣的是颌下连根胡须也没有,再加上一张白净面皮,简直就是一张美少女的脸嘛,细看他,裸露的脖颈还没有突出的喉结,肌肤如雪,细皮嫩肉的,要不是他胸部平平,说他是个少女身儿,没有人怀疑。 “温处长,”他走近池旁,一脸的笑,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皓齿,男人看了也心动。 温书记一双金鱼泡子眼痴痴的看着他,那个神情,就像只贪婪的狼看到了羔羊,厚厚的嘴唇不时的颤动着,在王屾的几次呼唤下才回过身来,“啊,你下来,给我搓搓背,”他有点尴尬的说。 王屾应声脱掉衣服,进了池子,他俯下身游了一圈,走近温馨,把澡巾套在手上,在温书记肥厚的脊背上搓起来,“温书记,该下决心减肥了,”他笑着说。 “是啊是啊,小王,你可不要失职了,都监督我一年了,不减反长,看我这一身肥肉,连我自己都嫌弃,真羡慕你的身体。看你,平时也没少吃肉,怎就不胖,我呢,喝凉水都长肉啊,”温馨说着,挥手摸了摸王屾的身子,不知怎么,他有点触电的感觉,满是肉的手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王屾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由得一笑,“温书记,要不再蒸蒸去?对减肥有好处。” 温馨应着。 两人出了池子,王屾挽扶着他走进东边的小木屋里。小木屋里热得很,王屾用木勺往火热的石头上浇着水,浇在石头上的水嗤嗤的响着,顷刻变成蒸汽。不一会儿,两人就大汗淋漓。 温馨大口喘息着,看着一旁的王屾,有股冲动,有股*,他要王屾坐过来。王屾知道他要做什么,这个老色鬼,欲火又上来了,为了挑起他更大的欲火,他故意的忸怩着,挑得老秃瓢都有点急不可耐了,几次想脱自己的内裤,哆嗦着手,就是脱不下来。 这时,小木屋的门开了,两个绝美的服务生身穿着三点式,扭动着腰肢进来了,“温书记,”一个服务生看到温馨,很热情的走过去,毫无羞色的扑进他的怀里,撒着娇儿。 王屾趁此走了出去,把小木门关好,听着浪声浪气的话语儿,笑着摇了摇头。又去澡池泡了会儿。 搓澡的老李头早已经等在了搓澡房里,看他进来,老李头很热情的招呼他,“王秘书,”一脸讨好的笑,还习惯性的给他半举了个躬。 “李大爷,不要这样,咱凭手艺吃饭,何必低三下四,这样客气,我可受不了,”王屾说着,爬上了搓澡床。 “王主任啊,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老习惯了,一时改不了,这可是老辈里传下来的待客之道,虽说世道变了,人人平等了,可这老毛病还是要的,礼多人不怪嘛。再说呀,行有行规,坏了规矩,这碗饭就不好吃哦,”老李头给他仔细的搓着,话也说个没完没了。 时间长了,都混熟了,谁啥脾性也都琢磨透了,知道温书记这个秘书好,虽说混在官场,又给县里的一把手做秘书。但是,他蛮有正义感,别看长得跟个俊闺女似地,眼神里却透出一股正义,也很有亲和力,不管是谁,不管是干什么的,哪怕是街上捡垃圾的老头老太太,他也能上前去和人家很热心的谈天。当然,施舍是少不了的,临走往人家手里塞个百儿八十的是经常的事儿。他老李头就碰上过好几次,那场面感动的他老眼发热,心里默念着,这是个好人啊。他念念不忘老伴得偏瘫那会儿,也不知他怎听说了,自己正为医药费发愁。为此,正跟三个儿子大吵大闹的时候,他出现了,把一万块钱塞进他的手里,安慰着他…… 多好的人呀,只可惜,怎给贪官当了秘书。温馨的名声可不怎么好,贪婪、好色,人间不是有这样的传言吗,‘应县带要富,温书记,缩缩手、提提裤。’比喻的多么形象啊,都说他的手伸得太长了,连农村修个马路他也插上一指头,雁过拔毛;他的裤腰也太松了,不但县宾馆成了他的后宫,几处洗浴中心成了他的行宫,连躲在角落了的洗头房也不放过。这虽说都是传言,但无风不起浪,也不全是捕风捉影的事儿。 当然,所有这些,王屾是最清楚的,温馨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握之中。表象里说他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一种货色,谁也不会怀疑。但是,他能恰到好处的使自己不陷入泥潭中,也能恰到好处的节制这个父母官的贪欲。 按一般看来,领导的秘书就像旧时县官的师爷,很大一部分事都能做主。包括领导平常的饮食起居,工作活动,要是领导*,很大的责任在秘书身上。 这是明摆着的事儿。温书记这样,能说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熟悉的人都这样认为。可他老李头可不认同,王屾是啥人他最清楚,别看他混在官场,却没有当官身上的一点恶习,不抽烟不喝酒,不好女色,不打官腔,特别是对像他这样的人,那是特别的热情。 别的不说,就说自己和老伴的低保的。按说,自己有三个儿子,过的还都不错,吃低保说啥也轮不到自己头上。可事实是三儿不孝,自己和老伴生活困难,指望自己每月三百多块钱的工资,也就是刚够吃饭的,生个病啥的,连买个药都难。唉,谁让自己摊上了三个自私自利,不孝的儿子呢。又一次,只是自己无意的和他说起,人家听到心里了,三天后,民政局的找上了门,主动给自己和老伴办了低保。办低保的事儿他也办过,跑了多少趟啊,每次去,不是被人家三言两语的打发出来,就是冷漠的连门也不让进。王屾帮着给办了,怎也得表示一下感谢呀。说起来,人家还当不知道,唉,真是个好人呀,做了好事也不留名。 “李大爷,想啥呢?一声也不响的,”王屾笑问。 “没想啥、没想啥,我是怕你这细皮嫩肉的,一不小心,再给你搓破了。所以,仔细点,”老李头开着玩笑。和他说话了,老李头毫无顾及。其实,平日里,老李头可是个很沉闷的人。 “呵呵,”王屾大笑着,“李大爷,连你也这样说我,他们都说我是个女儿身子,你看呢?” “说实话,一点不错,看你浑身白嫩的,跟磨去了皮的莲藕一样,腿上连根汗毛也没有,要不是你裆里的玩意儿,说你是个女儿身谁也不会怀疑,”老李头大笑着,给他搓着大腿根部。 王屾大笑着,“李大爷呀,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儿,什么裆里的玩意儿。” 老李头呀哈哈大笑着,“话虽不好听,听着还有点下流儿,这可都是实话,对一个男人来讲,这可是最重要的宝儿。” “别说了,别说了,李大爷,真是服你了,”王屾说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还没给你搓玩呢。” “不搓了,反正也不脏,你歇会儿吧,我猜温书记也差不多了,等会儿够你忙的,他可是个难伺候得主,”王屾说着去淋浴了。 修订于二零一二年二月十日 ... ... 正文 第二章 出手相救 第二章出手相救王屾去冲洗了,老李头笑着收拾着,没想到大小伙子了还这么羞色,哪像跟着领导混的。真是不错的小伙子,到跟自己的孙女李敏很合适。他想着,不由的笑了,又有些担心,他是洁身自好呢,还是不谙那事儿?每天在这场所里,却出污泥而不染,还真够有定力的。 老李头想着想着,禁不住又想入非非,虽说他是男人,说不定没有男人的功能儿,看他的倒也不小,和常人无样。但是,若是说给小敏,到时候真不行,还不害了自己的孙女儿。 想到这儿,他偷笑了,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又直懊悔,这可是对恩人的大不恭。他忍不住轻轻的打了下自己的老脸,自己可不是个龌龊的人,怎还光想这些说不到人脸前的事儿呢。一辈子给多少男人搓过澡啊,啥样的没见过,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他们只不过是自己手中的活儿。怎么给他搓澡还动了心了,要是让他窥见了,真是没法面对他了,还不一头撞死,再找个地缝钻进去。 哎呀,老话儿说得不错,真是饭饱啥也想啊,刚好过了几天呀,心就不安稳了,竟想着人家念念不忘,啥人啊,真是老不要脸,连老祖宗的遗训都忘了。遗训是怎说来,见了客人眼光不游移,心平气定…… 李仙江正想着,穿好了衣服的王屾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李大爷,皱着个眉头想什么?” 老李头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眼神也慌乱起来,好像心里想的被他窥破了似的,“啊、啊,没想什么,没想什么,老了,不但手脚不利落了,脑子也木了,一闲下来就呆呆的,让你见笑了,嘿嘿。” “李大爷,我看不象,你精神劲儿挺足的,是不是又有啥难事儿,说说看。” “没啥事儿,真的,大爷过得好着呢,都是托你的福呀,说句不该说的话儿,两个儿子加起来也没你带我们好啊。” “李大爷,又这样说!” “真的,两个逆子啊,算是白养活了,要不是你压着他们,他们连豺狼都不如。” “看你说的,昨天碰上你家老二李卫红,他还说给你送鱼呢,我可是亲眼见的。” 正说着,刚才陪温书记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在王屾面前客客气气的,脸上还有些羞色,“王主任,温书记一会儿过来。” “知道了,”王屾应着。 李老头看着服务生,老嘴一撇,扭头一边,忙活着自己的事儿。王屾看着海棠,真是太不自爱,穿得太少了也许,她是是故意的,故意的勾引别人的眼光?也许,在这儿时间长了,习以为常了。看上去,她也就是十*岁的样子,有点瘦,肋骨跟跟清晰可见,皮肤有点黑,不细腻。就是这样,一般的男人看了也会心情荡漾。 女孩子看王屾不停的打量她,竟羞涩起来,也更显的妩媚。要知道,她早对王屾有好感,天天暗恋他,做梦还时常梦到和他在一起。 他可是个使人着迷的男人,看他一眼,心潮澎湃,要是能得到他的垂爱,死也心甘。 对于她的卖弄,王屾反感起来,心里骂着,小小年纪怎堕落成这样,真是不要脸,脸上却笑着,“海棠,快去穿点衣服,小心感冒。” 这样关心的话语使她心里一颤,一股暖流用于胸口,脸颊潮红起来,她有点不好意思了,忸怩起来,却不愿离去,朱唇一起,“王哥,你可说过请我吃饭来,我可都记着。” “是吗,有这回事儿?” 海棠向他暗送秋波,小嘴巴一撅,“我就知道你忘了,你就是瞧起我们,只拿我们开心罢了。” 王屾忍不住一笑,“你这是说啥话,等我有空时一定请你,晚秋呢,怎还没出来?” 海棠朝小木屋望了一眼,小脸上满是妒忌。一阵心驰荡漾的笑传来,王屾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海棠凑到王屾小声说:“王哥,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老李头看了她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又冲王屾说:“可小心点,这里满是污垢,可别脏了你的衣服,我拿拖把拖拖去,”说完,把手中的白毛巾使劲的搭在肩上出去了。 海棠听出了老李头的话儿,那不是骂自己吗,谁是污垢,要不是王屾在,她早开口骂了,这个老神经病,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个臭要饭的,摆什么臭架子。她心里愤愤不平,不知咒骂他了多少回。但是,在王屾面前,她装的很是淑女。王屾,不但人长得帅气迷人,而且有权有势,姐妹们谁不想巴结他。 当然,她心里还有别的想法,要是能得到他的爱恋,说不定能飞出这个脏地方,变成一只凤凰。好几个姐妹不就是这样吗,小薇去了事业单位上班,小萍进了宣传部,都是科级干部了,就她们那小学还没毕业的文凭,懂个啥,照样干得好好的,还不时在电视上露面,还听她讲过一次话。就凭她那小脸蛋子,一下子成了人上人。 自己可是和她一块出来的,怎说自己也是高中毕业,虽说没有考上大学,但是比她的条件好多了。论长相,也不次的她,就是黑点,那个老王八看不上自己,是自己不会吗?不是,是自己另有想法。 老王八不爱,她还庆幸,王屾是最使她中意的,自从看到他第一眼就念念不忘,天天盼着见他,为他,她还保留着圣洁之身。在这个地方,这是不可想象的,之所以对别人冷若冰霜,完全是为了他。 有一次,老板想冒犯她,她拼死抵抗,大喊大叫,眼看就出事儿,她一把抓住老板的羞处拼命地攥,拼命地拧,差点没把老板疼死。两个月,老板没敢直起身来走路。 进了这个地方,一开始不愿意,时间长了,谁不巴结老板,争相伺候他,伺候他好了,不但活儿多,最主要的还能挣到很多钱,比她晚来的姐妹钱都超过一万了,而她,每月挣得还不够生活费。要不是王哥跟老板交代了几句,为自己说了几句好话,恐怕自己不但被糟蹋了。而且,早从这儿滚蛋了。之所以老板不敢动她,任凭她使小性子,那是看在王屾的份上。她自己呢,也把自己当成了他的人。 这次看他来,自己也不要脸了,非要把自己献给他,她实在等不了了,为此不知偷着哭过多少次,这算什么,是把自己打入冷宫吗,爱自己又不说,更不让自己做,这不是耍人嘛。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也好啊,又不让我走,光煎熬人,是救我还是害我,一块出来的小姐妹都荣归故里了,而她过年都不敢回家。今日儿非说清楚不可,要是不爱自己,也别妨碍自己,反正也混入其中了,出去也说不清楚。想到这些,她竟然流泪了,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也不管不顾了。 王屾很镇静地看着她,“穿上,”他声音不大,却很有威慑力。 海棠瞅了他一会儿,终于恢复了理智。 王屾转身要走,她紧紧拉住他,“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不敢了,你不能这样待我,”她哭说着,眼泪哗哗的,浑身抖动不已。 王屾静了会儿,“爱自己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爱,你今天使我很失望。” “我错了,我错了,我是受不了你的冷漠,我不敢了,我以后听你的话,”海棠哽咽着。 王屾转过身来,扳住她的肩,“请你听好,你是为自己,我是不想你在此堕落,也请你不要想入非非。” “你是说你不爱我?”海棠睁大了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我可是把自己当成了你的人,她们都知道,这儿所有的人都知道。” “你误会了,如果我真是那种人,你不会有今天。” “我明白了,你不爱我,那为何还阻止我工作?”海棠哭着问。 “工作?啥工作,和她一样?”王屾指着小木屋。 此时的小木屋里传来哭泣声。 “那你想让我怎样,在这儿不就是这样吗。” “,挣钱、吃饭靠自己劳动,而不是别的歪门邪道!”王屾甩开她,生气的说。 看他这样,海棠不再大喊小叫,说话的声音小了下来,“王哥,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我快坚持不住了,我想离开这儿,离开这儿,一天也不想待了。” “我就等你这句话,这些日子来,我还担心你挺不住,也是我疏忽,事多,把你给忘了,你休息一下,先到宾馆去落落脚儿,马上就考试了,你多准备准备,别指望我给你走后门,要靠自己的真本事。” 海棠深情的看着他,“谢谢你,王哥,让我怎感谢你。” “你只要走正路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这些钱你先拿着用,到时候可还我,这可是我半月的工资,”王屾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她。 “我本不想要你的,你这么说,我就拿着了,”海棠接过钱,破涕为笑,“那我走了,”自己穿成这样,她有点不好意思了,说着,又瞅了王屾一眼,匆匆去了。 王子营修订于二零一零年二月十一日 ... ... 正文 第三章 穷凶极恶 第三章穷凶极恶上回说到,海棠有些不好意思,拿着王屾给她的钱匆匆离去了。这时,老李头走过来说:“你就是好心,这些钱算是打水漂了。” “只要她能学好,不走歧途,钱又算什么。” “是这个理,但愿你的好心没白费,这里的女孩子要学好很难,不过她是个例外,要不是你关照她,恐怕和她们没啥两样,”老李头放低了声音说。 “这些日子,没人欺负她吧?” “有你罩着谁敢,连那老板都怕她三分。不过,她今天这样我很生气,你算是白疼她了,听大爷一句话,找媳妇别找她这样的,她配不上你。我以前给你说过的,你考虑好没有,我那孙女,脾气好,又贤惠,在清华上研究生,我早给她爸妈说了,他爸妈被我说动了,孙女也同意了,说放假回来见见面。” “呵呵,李大爷,让您老费心了,人家可是研究生,说不定以后就留在北京了,怎能看上我这个县城的小秘书。再说呀,就算人家有意,以后也不方便呀,一个在县城,一个在北京,两地分居,隔得太远了,不方便。” “话可不能这么说,只要两个人有意,隔得再远有啥关系。再说呀,她也不一定留在北京,就算她同意,她爹妈也不愿意,就他一个闺女,怎舍得呢?” “呵呵,那以后再说吧,”王屾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往小木屋看了一眼。 老李头接话了,“怎还不完呢,那孩子昨晚还说肚子疼呢。”他像是自言自语。虽说,他很讨厌这些女孩子。但是,时间长了,和她们也有些感情了。他知道,这些个女孩子都是涉世浅,被他们糊弄来的,也可以说是骗来的,年龄小,又害怕,不敢反抗,就像离了母亲的羔羊,只有任人宰割。同情她们,却救不了她们,自己端这碗饭碗也不易,何况这是祖宗留下的产业,说啥也得守着。唉,世道就这样,连父母官都这样,一个小市民又能怎办?这还多亏了人家王屾,要不这碗饭也吃不上。人家王屾叫咱睁只眼闭只眼,就睁只眼闭只眼吧,世道就这样,谁也改变不了,真是,世道越来越变坏了。 再说,女孩子开始是被迫,以后就心甘情愿了,又都不喜干活,愿吃青春饭,自己的事,谁也管不了,好心多说几句还都冲自己翻白眼,堕落就堕落吧,堕落是自己的事,谁也阻挡不了。 他亲眼看见有亲生父母把自己的孩子送来,还冲作恶多端的老板磕头作揖的求收留,以为自己的孩子攀了高枝,有了使人羡慕的工作,进了天堂,一步登天。当父母拿着预支的几千块钱美滋滋的离开后,殊不知,这可是卖闺女的钱。 晚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父母走的当晚,她就被披着狼皮的老板糟蹋了,起初还拼死反抗呢,抓破了老板的脸,恼羞成怒的老板对她就是一顿狠揍,打得她鼻子嘴里满是血,打得她跪地求饶,自己主动脱衣服,禽兽不如的老板当着众人的面糟蹋了她,身上被他拧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背上被打得血肉模糊,这还不算完,可恨的老板手下的几个恶棍也欺负她,还强迫着几个男服务生也做那龌龊事儿,谁要是不干和反抗,连打带揍,不揍个半死不散伙。说真的,她没想到女孩子能挺过来,他几次冲动想报警。可也知道,报警又怎样呢,他们都串通一气,是他们的保护伞,真要报了警,说不定女孩子命也保不住。他是又气又怕,把自己关在搓澡室里,抽了半盒子烟,落了一些泪,看着女孩子遭罪实在不忍,都是父母养的,谁不心疼。还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孩子啊,面对这些凶神恶煞般的打手,谁敢不从啊。这还不算完,六七个打手又上去往死里折腾她,要不是王屾碰巧来救下她,她早没命了。 唉,想起来就使人害怕,要不是为了守护祖宗这点家产,他早离开这个魔窟了,来这里的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祖宗的这点家业合作社时归了公。当时的情况,不主动交上去,说不定命也保不住。就是这样,划成分时依然是地主成分,唉,啥世道。 再说晚秋,病好了,孩子也堕落了,毕竟是青春少女,摸样了长得俊俏,深得领导的青睐。现在的她是洗浴中心的一块招牌,只要有头有脸的人来就是奔着她来的,她的身价也倍增,成了老板的摇钱树。现在,老板把她当成了菩萨供了起来,就算是腰缠万贯的包工头来也沾不到边的,她只招待像温馨这样有身份的人。 唉,他不停的叹着气。 王屾转了一圈又回来,“李大爷,叹啥气,温书记还没出来?” 老李头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怎那么大的瘾呢,都一个多小时了。” 王屾笑笑,“等着吧,最近没有新来的女孩子吧?” “有,昨日儿来了两个,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吧,要不是昨晚有来砸场子的,恐怕早遭了大脑袋的毒手了,现在还在地下室关着呢,唉,真是作孽啊。” 大脑袋就是这家洗浴中心老板的外号,整天把个大驴头刮得贼亮,所以私下里都叫他光头,又叫他大脑袋,也有喊他活阎王的。外传不管是谁,只要进了他的门,不剥你几层皮那是出不了门的。先前常来光顾的几个建筑工头,没一年的功夫就把他们榨得身无分文,扒光了衣服把他们打了出去,把民工的工资都赔了进去,,被*的有家不敢回,最后都进了局子。 唉,啥世道啊。 “是哪里来的,知道不?”王屾问。 “听口音好像是云南那边的,好像是常来的那两个人贩子送来的。” “哦,你给我留意点,再来的话就打这个电话,”王屾说着,把个纸条递给他。 老李头接过来看着,小心的装进口袋里,叮嘱着他,“你还是小心点,虽然他们怕你,但是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公安局里都有他们的人,别惹急了他们,否则他们啥事也做得出来。”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王屾笑笑。 老李头还是不放心,“不是我唠叨,听大爷的,千万别戳马蜂窝,很多的领导都和他是铁哥们,手下又有这么多恶人,谁敢招惹啊,连温书记都常来,当着你的面说句难听的,现在是官匪一家啊,你也在上面混,别把自己搭进去,就像你跟我说的,睁只眼闭只眼吧。” “李大爷,放心,我和你说过,被他们霸占的澡堂子早晚会回到您的手里的,作恶的人自有人去管。” “还是算了吧,咱惹不起,这个澡堂子我也不要了,不是我怕死,相比起来还是命重要,孩子们虽然不孝,那也是自己的,把祸事牵连到他们身上,引火烧身,大爷死不瞑目啊。” “我明白,大爷,绝对不和你有任何瓜葛,恶人会有恶报的。” “还是小声点吧,这里耳目多,一句话不留神就会惹来祸事,”老李头小声的说。 就在这时,小木屋的门开了,晚秋双手捂着小腹弓着身子走了出来。看她满脸的泪水,大腿根部有血迹。 王子营修订于二〇一二年三月二日二十一点十八分 ... ... 正文 第四章 巧生一计 第四章巧生一计上回说到晚秋哭着从小木屋里出来,看她躬着身子着从旁边走过,王屾脸上有愤怒之色,还是躲进了搓澡室。温馨不满的叫骂声传来,“废物玩意儿,没那个本事就别揽这个活,还装,弄了老子一身晦气,真扫兴。” 看他骂骂咧咧的进了浴池,王屾看了眼老李头,老李头会意,忙快速的跟了进去,微探着身子,一副讨好相,“温书记,我给您搓搓?” “搓什么搓,把光头给我喊来,这个臭小子,耍我呢,弄个病秧子来糊弄老子,”温馨大喊大叫,又开始骂娘了。 老李头唯唯诺诺的退了出来,走进搓澡室,“不好了,温书记发火了,也不知晚秋惹了啥祸。” “别急,你快去告诉光头。” 老李头应着,匆匆走了。王屾正了正领带,缓和了一下表情,把笑堆在脸上,急匆匆地来到池旁,“温书记,看老李头慌慌张张的出去,问他啥也不说,出啥事了?” “出啥事了,这个该死的光头,耍老子呢,弄了个病秧子来,连哭带叫的,还没怎么呢,弄了一身血,扫老子的兴。” “有这回事儿,温书记,您等着,我找那秃驴去,”王屾很生气的样子。 就在这时,光头一路小跑着进来了,“哎呀呀,对不起、对不起,温书记,送几个朋友,刚出去了一会儿,那小蹄子就闯了这样大的祸,等会儿我修理她,给温书记出气。” 看他进来,王屾劈头盖脸的就给了光头一顿,“你看你办的这点事儿,温书记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来相见,还坏了温书记的心情,你不想干了是怎的?” “温书记,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给您老赔罪了,都是我的错,怪我没调教好,我自罚,我自罚,一会儿给书记大人压惊,”光头点头哈腰的,就差给温书记趴下磕头了。 “现在怎办吧?”温馨金鱼泡子眼等着他,一块湿毛巾砸在他的脸上,竟打得他浑身颤抖了一下,他从地上拾起毛巾,也顾不得擦脸上的水,依旧讨好的笑着,“温书记,对不起、对不起,惹您老人家生气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温书记想怎样我马上去做。” “这还用说吗,笨蛋,真是个榆木脑袋。” “是是是,我愚钝,还请王秘书指点,”光头求救似的看着王屾。 王屾指着他,“你呀你,昨晚是不是喝糊涂了?温书记想要啥还要我说。”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办,”光头笑应着,忙不迭失的往外退去。 王屾喊住了他,“等等。” “王秘书还有啥吩咐?” “听说昨天刚来了两个?” 光头一愣,马上笑应着,“是、是,是刚来了两个,只是还没有来得急调教,怕惹温书记生气。” “是你舍不得吧?” 温馨听着又恼了,他指着光头,“你别给我打马虎眼,看我怎收拾你。” “千万别,千万别,温书记,我这就把人送来,”光头说着,他拭着额头的冷汗,对跟在身后的老李头说:“你快去,让阿鹏和孙毅赶紧把那两个小女孩给我送来。” 老李头应着,一路小跑着去了。 “我的妈唉,怎就得罪了这个马王爷,”看到海棠过来,忙叫住她问,“过来过来,到底是怎回事,把温书记惹恼了,晚秋呢?”光头忙问。 “我正想跟你说呢,她肚子疼得厉害,已经送她去医院了。” “真是活见鬼,早不病晚不病的。” “你还这样说,都是被那个该死的瘟老头折腾的,开始她的肚子疼没有那么重,”海棠白了他一眼。 光头一把捂住她的嘴,“哎呀,姑奶奶,你小声点,想害死我呀,你干什么去了,不是让你陪着她一块的嘛?” 海棠挣脱了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那老头儿看不上我,把我打发了。” “真的假的?一百一黑两朵牡丹,你们可都是腕呀。” 海棠哼了声,“晚秋住院需要钱,你说怎办吧?” “钱钱钱,不干活,就知道要钱。” “谁不干活啦?”海棠顶了句。 “你还敢犟嘴,”光头瞪大了他的三角小眼,扬起了大巴掌。 海棠也瞪大眼睛看着他,一点也不示弱。 还是光头软下来,“哎呀,姑奶奶,去吧去吧,我怕你了行吧,跟你谢姨去要吧,就说我说的,没工夫理会你们,看我以后怎收拾你们这些小蹄子们。” 海棠又哼了声匆匆去了。 “这个死丫头,也就她敢犟嘴,要不是看在王秘书面子上,早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到现在一分钱也没挣来,光吃闲饭,不起好作用还得好好伺候着,谁也不怕,连自己也顶撞。哎呀,真是乱了套了。晚上,地区公安局的戴局长还要来,也是个不好伺候得主,天天伺候他们,给他们当孙子,弄得身心疲惫,连那方面也不行了,守着美女干着急,只能过过手瘾,还受那些小狐狸的嘲弄,直撇着那鸡腚眼子似的小嘴,他妈的。他焦急的在走廊里转着圈。愿不得一大早的右眼皮直跳,原来真他妈的有灾啊,这可是应县的土皇帝呀,谁敢惹,若是恼怒了,手下的这帮兄弟还不都得进局子,就是自己也跑不了。看来光这还不行,还得舍些财,还得喂喂吃肉不吐骨头的狗们。 他知道温佬儿贪吃,那可是个无底洞,填不满呢。又想到晚秋,这个小狐狸,早不肚子疼,晚不肚子疼,偏偏温佬儿来了肚子疼,真是他妈的惹祸精。 其实,他也知道,晚秋有肚子疼得毛病,每当那吃闲饭的日子来得前几天就肚子疼,他还和她去医院查过,说是痛经,只要肚子疼,那事儿也就来了,好几天就得不能干活,给自己损失多少钱啊。 这次儿,看她疼得那个样,说不定十天半月的都恢复不过来。 温佬儿可是个弄花的好手,谁要是到了他的手里,浑身的骨头不被他拆一遍是不散伙。就像小萍,大肠都被他弄出半尺多,血肉模糊的吓死个人,弄得个小女孩子死去活来,住了一个多月的院。 也就是温佬儿能摆平,换了别人早弄进去了。还好,小萍得了正果,进了县委,人家的父母也不追究了。这次晚秋怎样,恐怕也轻不了。反正他有能耐儿,让他摆平的得了,也不管自己的事儿。 眨眼间的功夫,他竟想了许多,想都是些烦心事儿。这时候,看到阿鹏和孙毅各拉着一个女孩子匆匆过来,“你们倒是快点,”光头冲两人发着火,又对两个吓得小脸骇白,想哭又不敢哭得女孩子说:“你俩给我记着,要你们的可不是一般的人,是这儿的大头儿,要是伺候不好,说要你们的小命就想踩死两只蚂蚁儿,听到没有!” 两个小女孩吓得直点头儿。 “你们去财务部,让他们准备好钱,不要支票,要现金,”光头冲孙毅说。 “多少,舒哥,”孙毅问。 光头略微一思考,“最少十万,也给王秘书准备点儿,要不要是他的事儿,也别强求,让让算完,这小子清高。” “我这就去,舒哥,”孙毅说着匆匆去了。 “你去医院盯着点儿,别让那小婊子乘机跑了,”他又对阿鹏说。 “是,舒哥,”看阿鹏还想说什么,光头烦气的,“去吧,去吧,”就领着两个女孩子进了浴室。 浴室里,温馨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骂骂咧咧的正要从浴池里出来,看光头领着两个女孩子进来,他这才又进了浴池。 光头讨好的把两个女孩子推到他面前,媚笑着说:“温书记,你看怎样,昨天刚来的,都是雏儿,嫩着呢。” 温馨色眼打量着两个女伢儿,微微点点头。 “他们可都是少数民族的娃儿,换换口味,一定不错儿。” 温馨的老脸毫无表情,冲他生硬的挥挥手,光头知趣的退了出去。 王屾冲伺候着的老李头使个眼色,两人也离开了,轻轻的把门带好。 “两个孩子又遭毒手了,”老李头叹息着说。 王屾对着老李头耳语了几句,老李头点着头匆匆去了。 王屾若无其事的来到光头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他悄无声息的进去了,往里屋里一瞅,却看到光头把个女孩子摁在床上正在做那个。他用手轻轻敲了敲门,把个光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王屾,忙把女孩子放开,提起裤子,冲着女孩子说:“去去。” 女孩子赶紧披衣穿裤,满是羞色的匆匆离去了。 王屾笑着说他,“下手够快呀,眨眼的功夫就干上了,你还有这份闲情。” 光头讪讪的笑着,“被王书记吓坏了,放松放松,还有个好的,你要不要?” 王屾笑着指指他,“小心遭报应啊,你到底害了多少了?” 光头嘿嘿笑着,“怎能说是害呢,他们可都是自愿的,这叫各取所需。” “别说得那么好听,你的事儿我还不知道,你的又行了?”王屾笑指着他的下身问。 “没全废,这伟哥还确实有点用。” “我劝你可别吃多了,要是爆了,恐怕你就断子绝孙了。” “嘿嘿,谢谢王哥的提醒,老头子还满意吧?这两个还没调教,怕是不配合。” “老头子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你呀,就别*心了。” “那是,那是,老头子是采花的高手,任凭带多少刺儿也能让他修理的服服帖帖,”光头讨好的递上烟。 王屾摆摆手,欣赏着架子上的几件古物。光头自点上一颗烟,美美的吸了一口,“王哥要是喜欢,可随便拿,反正在我这儿也是个摆设,这个花瓶明代的,我让行家鉴定过,是个不错的玩意儿,”光头拿起一个花瓶递给王屾说。 王屾接过来看了看,又小心的放下了,笑说:“我可不敢夺人之美,你好不容易得来,还是稀罕着吧。” “王哥这是说啥话儿,我可对你有意见了,咱们的交情也不短了吧,怎就这么瞧不起兄弟?我可记得,一顿饭你都没在我这儿吃过,过年给你的红包也给我退回来了,你啥意思呀。” “哈哈,你可别想多了,看你挣个钱也不容易,光老头子就够你受得了,我又不稀罕这个,够吃够喝就行,你呀,还是多照顾照顾你手下的兄弟吧,到时候我用得着的时候,不用你说,我也回来找你。” “你光这么说,可从没找过我一次,我是服你了,你清高的简直使人不敢高攀,看见你我都自觉的肮脏,怕沾惹了你。你不喜女色,不贪钱财,到底喜欢啥,我就琢磨不透。” “哈哈,我有这么清高啊?” “可不是怎的,老板都怀疑你是国际探子,还多方派人打听你。” “真的?真是太荣幸了。对了,风声又紧了,让老板小心点儿。” 光头点点头,“老板说有机会要当面谢谢你。” 王屾摇摇头,“我可不想掺和你们的事儿,就代我向老板说谢过了。” 正说话的当儿,忽听走廊里有女人的吵闹声,还大叫着温馨的乳名儿,“疙瘩、疙瘩,你给我出来!个不要脸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骂声不绝,就像村妇骂街…… ... ... 正文 第五章,狼狈出逃 上回说到,走廊里突然传出女人的吵闹声,听声音就是书记夫人,看她,一个地地道道农村妇女形象,齐耳短发,看上去干净利落,头发也很黑,就是有点乱,有几缕被汗水粘在一起,脸上也汗津津的,看来是一路跑来的,家里这儿别不远嘛,也就是两个路口的路程,不过二三里路而已;面皮倒也白净,就是透出些黄,细看,还有点皮屑挂在皮肤上;眼睛很大,却有些浑浊,有点扁阔的鼻子下是一张不停蠕动的嘴,嘴角处有点儿白沫随着嘴皮子的上下翻飞而进进出出。再看她身上穿的,上身一件暗红方格的呢子褂子,下身一条运动裤,青色的,两边红色的镶边特扎眼,一双方口女士黑皮靴不只是打了鞋掌还是怎的,踏的地板砰砰响。走起路来大肚子向前挺,外八字又很厉害,看上去有些滑稽,使人忍不住的笑。 她的叫骂声一声高过一声,“疙瘩、疙瘩!你个天杀的,不要脸的,快点给俺滚出来……”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高,就像嘴巴上安装了大喇叭似的。光头一听,知道坏事了,那母夜叉又来闹了,禁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想偷着看看,门开了一条缝,往外一瞧,正看到书记夫人正从他门口疾步过去,吓得他嘭的一声关了门,“坏了,书记夫人来了,”说着,他看着王屾,一脸的惊恐。 王屾忙推来门往外瞅,很多男女服务生都站在走廊里看着,还有些客人,裹着浴巾的,穿着短裤的,都伸长个脖子在看。 “小心,别让她发现,”光头小心的提醒王屾。 “到底是怎回事儿?”王屾装作很是紧张的样子。 光头一脸的苦相,搔着他的光头,“我怎知道?她已经来闹过好几回了,谁也不敢惹她。” “那你快去通知温书记呀,让他躲躲,别光在这儿搔头呀,要是让夫人发现了温书记在这儿,温书记能饶你?恐怕有你好果子吃了。” 光头忙答应着,轻轻地推开门探出头来往外瞅,走廊里很多人正在饶有情趣的议论着。光头就像特工似的,猫着腰闪了出去。 王屾忍不住发笑,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吖了一口,又坐在真皮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那个悠闲,外面发生了什么,好像根本没听见。 光头为了避人耳目,先躲进洗手间,也不知那个保洁员的白帽子忘在了洗面盆旁,他一把抓起来扣在了头上,又迅速躲进化妆室,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很晦气,就像孝子戴的孝帽子,一把揪了下来,拿个长发套套在头上,看到桌上的化妆品,也来不及看是啥了,捏了把抹在了脸上,往镜子里一看,就像粘了满脸的奶油,香味还挺刺鼻,忍不住的连打了几个哈欠,眼泪汪汪的,抹了几下眼,心里还想着,今日儿要倒大霉,那个泼妇他见过,已经来了好几次,一口咬定是他挑唆坏了老头儿,指着他的鼻子骂啊,骂了他个了他个狗血喷头,还抓破了他的脸,见她就怵头,又不敢发火,更不敢辩驳,人家可是书记夫人,应县的女皇,得罪了她,离关门就不远了。 该怎样做,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该装孙子就得装孙子,该磕头下跪就得磕头下跪,要不财源怎能滚滚来?还真以为给她磕头下跪吗,错了,那是给钱磕头下跪,值,很值,他想得开。人家可是棵参天大树呀,有人家罩着,应县还有谁敢来找茬? 这可是财神爷啊,该供着就得供着。他就是块领导的遮丑布,快活是人家的,屁股得他擦。 他顾不得往下想了,再磨蹭恐怕被书记夫人看到现场直播了,他跑到门口,又急步回来,再照照镜子,满脸的雪花膏也能被认出来。看他急得直转圈,两只眯缝眼满屋的寻着,看到衣架上的红纱巾,他眼睛一亮,把红色纱巾蒙在脸上,这才冲出去,躲避着众人,从后门进了特地为温书记装修的豪华浴室。 这个后门就是为了以防不测,也就是几个人知道。看看,他为领导考虑的多周到。 进了浴室,他大声地喊着,“温书记、温书记。“没有应声,只有女孩的的哭泣声。循声找去。其实,他知道他们在哪儿,这儿熟悉得很,温书记不来,这儿就是他的安乐窝。故意这样,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卧室的门没掩靠,光头敲无声息的凑过去,趴在门缝上看。屋里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一个女孩子被绑在床头上,正在哭泣着,身子不停的扭动着,想挣脱开。另一个女孩子被反绑着双手,被一堆囔囔肉压在下面,两条腿几乎被撑成了一字型,女孩子像是被吓昏过去了,没有一点反抗。 这个老*棍,真是个虐待狂,他心里暗骂着,忽听外门不停地晃动,敲击声很大,砰砰砰的不停,还有高一声低一声的咒骂声。 不好,书记夫人找到了这儿了。她来了多少次了,可从来没找到这儿一次。顾不得多想了,万一闯进来,一切都不保了。只好打断温书记的好事了。他匆忙推门进来,“温书记,不好了,夫人找到这儿了。” 温书记正在兴头上,回头一怔,一下子从床上滚下来,很是狼狈。 光头赶忙向前扶起他。 “你是说……” “对对对,是夫人,已经在砸门了。” 听到嘭嘭嘭的砸门声和叫骂声,温书记埋怨着。“你们是怎么搞的嘛?这个老娘们,快快快,我的衣服,” 光头忙从一旁捡起他的衣服,温馨手忙脚乱的穿着,怎也穿不到身上去。光头帮着他,“慢点,慢点,裤子穿反了。” “真是要了命,王屾呢,王屾呢?他是怎搞的嘛。” “王主任在外面应付着呢,要不是他夫人早闯进来了。” “哎呀,快点,袜子,我的袜子,”温馨大喊着。 光头忙把袜子递给他,他手忙脚乱的,怎也传不到脚上去。光头帮他穿着,温馨抓过皮夹克就往身上套。 “又反了,”光头忙说。 “反了就反了吧,这得从那儿出去?”温馨鞋也没穿好就要跑,差点没崴了脚。 “温书记别急、别急,夫人一时半会还进不来,”光头说着,又给他把鞋穿好,慌慌张张的带着他就从后门溜了出来。 他们刚一走,王屾就闪了进来。他赶忙跑进卧室一看,两个女孩子正在哭泣,见他进来,惊叫一声……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三月五日十四点四十二分 ... ... 正文 第六章 出手相救 上回说到,温馨在光头的帮助下,从后面迅速出逃。王屾乘机进来救那两个女孩子。他看到女孩子被捆绑在床头上,正在努力的翻身起来,下身出一滩鲜血,此时还不停地往外流,看到王屾进来,满脸的惊恐,因为嘴巴被堵着,叶寒叫不出来,嘴里呜呜的,吓得不敢再动。 看到这个场景,王屾很是尴尬,他忙扭头一边,从地上拾起衣服分别盖在两个女孩子身上说:“别怕,别怕,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说着,赶紧给女孩子松绑,扯掉嘴巴上的毛巾“快把衣服穿上,”又去解床上女孩子的绳子。女孩子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没有了刚才的惊恐“你没事吧?快去洗洗,把衣服穿上,我在门口等着你们,”说着,他快步走了出来。 王屾警惕的看着四周,怕有人来,心里很着急,更后悔自己来晚了一步,一个女孩子还是被老混蛋糟蹋了。这个老畜生,简直是个魔鬼,怎下的了如此狠手。两个女孩子匆匆出来了,身上衣衫不整。其中那个受害的女孩微弓着身子,满脸的痛苦状,另一个女孩挽扶着她,还不忘用另一只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 越来越急的敲门声和咒骂声震耳欲聋,枣红色的红木门不时颤动着,开关在脱落,看样子,再撞几下子就开了。 “快走,”王屾小声说着,引着两个女孩子就从后门跑了出来。他们刚跑出大门,迎面和光头撞了个满怀,“你这是?”光头吃惊的看着王屾,又看着两个女孩子,愣愣的。 “别管那么多了,温书记呢?” “已经、已经走了。” “很好,你赶快去应付应付书记夫人,我去追温书记,他还等着呢,”说完,也不等光头回答,带着两个女孩子就匆匆走了。 光头愣愣的看着王屾挟持着两个女孩子离去,心里话,我的娘哎,啥时候了,好瘾头啊,天都快塌下来了还不忘这事,俺光头的心思,设法打发走那个乡下泼妇后再捡个便宜,好好享受一下,这两个嫩雏儿,刚才看了一眼就忘不下,心里痒痒的,谁承想,狗咬尿泡空欢喜一场,心情一下子凉下来,见门都快被撞烂了,很烦气的大声喊,“谁呀,找死啊。” 他故意猛的把门打开,冷不防书记夫人一下子冲进来,把他撞倒在地上。书记夫人也随即压在他的身上,光头哎哟着摸着光头,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书记夫人也不管他,爬起来挨个屋找,“疙瘩、疙瘩,你个老东西,我知道你在这儿,疙瘩、疙瘩……” 好半天,光头才爬起来,扭动扭动光脑壳,又用手撑着腰,“夫人、夫人,你可把我撞死了,这儿哪有你的疙瘩。” 书记夫人寻了个遍,饿虎扑食似的扑过来,抓着光头的褂子不撒手了,“伊一,你个狗娘养的杂种,天天挑唆咱家疙瘩到这下流的地方来,快说,把俺疙瘩藏哪儿了?” “夫人、祖宗,俺的亲娘,您快松手,快点松手,掐死俺了,掐死俺了。” “谁是你娘!俺生不出你这样的杂种来,叫我疙瘩媳妇,疙瘩媳妇,知道不?” “知道、知道,您先松手,先松手,夫人,不不不,疙瘩媳妇、疙瘩媳妇,”光头咳嗽着,又忍不住笑。 温馨夫人猛的一推他,只听光头的脑袋嘭的一声磕在地面上,他就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疼得呲牙咧嘴,差点一下子晕过去,“你个狗娘养的快说,把俺疙瘩藏哪儿了?” “哎哟、哎哟,磕死我了、磕死我了,夫人、不、疙瘩媳妇,温书记根本就没来,你看看,这是最严密的地方,你也找遍了,没人吧?” “放屁,你个臭不要脸的,咧着个大嘴说瞎话,你上不上天理啊?俺疙瘩变坏都是你挑唆的,你个挨千刀的,那些事疙瘩也给你办了,还想怎么着。” “夫人,不,疙瘩媳妇,小声点,可别乱说,温书记今天真的没来,不信,你问老李头。老李头,老李头!” 李仙洲还在门口看笑话呢,听到喊叫声忙跑进来。“你说,是不是温书记今天没来,是不是?” “是、是、是,没来没来,我一大早就在这儿呢,没看到他,真的没看到他,”李仙洲忙说。 对李仙洲的话,她还是信的,停止了喊叫,满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见海棠走过来,忙拦住问,“俺疙瘩真的没来?” 海棠有点怕她,上一次就差点把她和老色鬼堵在屋里。她往后倒了几步,摇了摇头。 “不对呀,电话里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会是骗俺吧?”她自言自语,看着光头,“把手机给俺。” 光头忙不迭失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她摆弄了几下子,又把手机塞给光头,“给俺拨打王屾的电话。” 光头一下子拨通了。 “是、是小屾吗?啊,在市里开会,真的假的?那好吧,”挂了电话,她看了光头一眼,“这是谁缺大德呀,俺走了,”说完就向外走。 “你就这样走了?”光头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怎么,不这样走还怎走,是不是让俺陪你的损失?”温馨夫人站住了问,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最大的一张是十元的,一元、五元的居多,“就这些,够不够?”她递给光头看。 “不,不是这意思,夫人,不,疙瘩媳妇、疙瘩媳妇,我是问你怎来的,要不要派车把你送回去?”光头嘿嘿笑着忙解释。 “不用,谢谢,对不起啊,耽误你做生意了,俺走了,”说完就向外走去。 光头忙跟在她身后送她,“您走好,走好,没想到您来指导工作,再来实现打个招呼,也好接待您。” “不好意思,有人给俺打电话说疙瘩在这儿胡闹。说得那些话呀,哎呀,也说不出口,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 光头听了一惊,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真的有内鬼呀,“没事儿、没事儿,您走好,走好。” 送走书记夫人,光头立刻变了脸,吩咐晚秋,把所有人都叫来,他妈的,吃里扒外,是哪个王八羔子被后捅刀子,找出他来不剥了他的皮…… 再说王屾,把两个女孩接出来以后,打个出租车就把她们送到了汽车站,买好了车票,自己也上了车,护送他们到了火车站,又把她们送上了火车,还给了她们三百块钱,叮嘱着,“回去吧,外面乱的很,千万不能再独自出来了。” “谢谢叔叔,”两个女孩子满脸的泪水,紧紧搂住他不放。 他就好心安慰着,又和受伤害的女孩子小声说着,就当是做了场噩梦,不要记挂在心上…… 直到火车开动了,他才匆匆打车回来。 回到人间仙境洗浴中心已是傍晚六点多了,温馨已经给他打了好几遍电话,让他赶快回来,他都撒谎应付过去了。最后给他打电话,温书记有点恼怒,就一句话,“马上回来,”就撂了电话。 王屾心里也急,这老狐狸是不是闻到啥味了,口气有点儿不对。难道伊一给他打了电话,他知道自己带两个女孩出来了?不可能,伊一不傻,这样的事儿他不会问,又不是头一回了,很多时候都是他亲自把女孩子送到县宾馆来。 顾不得细想,他急匆匆的来到人间仙境洗浴中心,闯进伊一的办公室,却见伊一和海棠正在沙发上干那龌龊的事儿,王屾厌恶的看了海棠一眼,恨不得上去给她两个大嘴巴子,是彻底对她失望了,“你们还有完没完,都火烧眉毛了还有这闲心,”说着,扭过身去。 两个人好不尴尬,慌乱的穿着衣服,“去去去,”伊一提着裤子往外撵海棠,海棠只得穿上了内衣内裤,抱着自己的衣服跑出去了。 “嘿嘿黑,王秘书,我不是故意……出丑了、出丑了。” 王屾嘴一撇,“钱呢,王书记等着呢。”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伊一说着抽屉里提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鼓鼓的,看来不少,“都是现金,五十万,”他说着,看着满满的一袋子钱,神情上很是舍不得的样子。 王屾不屑的看着他,挖苦道,“别舍不得这几个钱,这可都是王书记给你打点的,剩不下多少。你可是日进斗金,别太贪啦。” “王秘书这是说那啦,我明白,我明白,有钱大家赚吗,你的那份我给你存着呢,”伊一摸着光头,讨好的说。 “我的就免了,钱这玩意儿有时候可是祸根,算了,不跟你罗嗦了,你把钱送到县宾馆,我走了。” “慢走慢走,”伊一往外送着他。 在大门口,王屾像想起来什么,“对了,那两个女孩子温书记留下了,你得有点准备,她们可能不回来了。” “温书记是不是想……” 伊一有点唏嘘,这可是花了高价买来的,五万块钱呢。而且,自己连边儿都没沾上。 “不愿意怎的?” “不是不是。” “那就这样,你是明白人,最好啥也别问,知道吗?” “知道、知道,”伊一说着,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时,温书记的车停在了洗浴中心门口。 伊一小跑着过去把车门打开,还抬起左胳膊护着,把王屾送进车里,又小心的关上车门,还扬起手招了招。 车一溜烟的驶去了。伊一立刻变了脸,往地上很吐了口唾沫,咒骂着,“呸,他妈的,肉吃了,汤喝了,连骨头也不想给老子剩下,等着吧,怎吃进去的我让你们怎吐出来。”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三月七日八点四十六分 ... ... 正文 第七章 应付自如 上回说到,就在光头伊一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海棠匆匆跑来和他说:“快看看去吧,小菊被客人打了。” “他妈的,哪个兔崽子敢太岁头上动土,是不是皮痒痒了?”伊一火冒三丈,匆匆进去,却见海棠不跟着他,而是向外走,就问“你去哪儿?” “我去医院陪晚秋啊,她还做着手术呢。” “真他妈的烦人,去吧、去吧,”他骂骂咧咧的冲进了浴室。 海棠哼了一声,匆匆走到公路旁,一招手,上了出租车。 再说王屾,在车上,他问舒达,“温书记怎样了?” “发大火了,在常委会上一顿猛训,吓得所有人跟猫似的,大气也不敢喘。” “那泼妇呢?” “又来县委闹了一阵子,被劝回去了。还有,温书记对你很不满,你可小心点。” “放心吧,兄弟,我知道书记喜欢哪一口,看看这个,”王屾笑说着,提起钱袋子让他看了看。 舒达瞥了一眼,“王哥,你说温书记怎这么喜欢钱呢?” “人吗,一旦*上来就会贪心无足。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事儿,咱们都还年轻,记住我早跟你说的话。” 舒达点了点头,还是有点怕的问,“到时候咱再说不清可怎好?” “放心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自有办法。” 舒达应着,对王屾的话,他很信。 “对了,你父亲的手术什么时候做?”王屾像是想起了什么问。 “还没定下来,”舒达说着,很是忧愁的样子。 “是不是钱还没有凑齐?” “二十多万呢,哪里来这么多钱啊。父亲知道了要花这么多钱,说啥也不治了,非要出院,唉,”舒达叹了口气。 “温书记给院长打的电话没管事?” “院长去了好几次,说是手术费给免了,要不比这还多。” “是这样啊。” 王屾看着愁眉紧锁的舒达,又看着黑塑料袋里的钱,他想了会儿,拿出一捆放到前面的座位上,“这些钱你拿着,做手术要紧。” 舒达看着那捆钱,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回头看着王屾,“小心,”王屾说了句。舒达忙向前看,前面红灯,赶紧踩刹车,车紧挨着前面的车屁股停了下来,吓得舒达一头的冷汗。 王屾赶紧下来看,还好,没挨上前面的车,两车相距也就一拳头的空隙。前面车的司机也下来看,看没啥事儿,又看着他们的车号,话也没说,只是瞪了几眼,后面车喇叭响起来,绿灯了,赶紧上车。 “没事儿,走吧,”王屾说。 舒达把车停到路边,“王哥,这些钱?” “拿着吧,先给老人家动手术要紧,谁也别告诉。” “那温书记那儿?” “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其实,他也不缺这十万块钱,就当是啥事儿也没有。” “这……” “啥也别说了,快走吧。” 到了县宾馆,舒达把那捆钱塞进包里,“王哥,以后我还你。” “还啥?又不是我的钱,这些钱能用到老人家身上,也算是干净了,”王屾笑笑。 舒达很感激,就为钱发愁呢,两个哥哥为此还吵恼了,甚至动了手,“王哥,温书记在六楼上,你快上去吧,我在下面等你,要交代不过去的话……” 王屾拍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放心吧,把车钥匙给我,你走吧,路上小心点。” 两人下了车,舒达把车钥匙递给王屾,又小声的问,“真行吗?” “看你,走吧走吧,不行再说,”王屾说着,冲他一招手,提着袋子进了大厅。 舒达看着他的身影,感动的都快落泪了,人家已经给借两万块钱,还把家底子都掏出来了。现在,为了他承担这么大的风险,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十万块钱,就是十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下这么多。他紧紧地把钱搂在怀里,还四下张望,怕被人盯上,又不敢在县宾馆门口停留,来得不是县里的其他领导,就是各县直机关的头头,都很熟,要是被发觉,那还了得。 所以,他匆匆的离开了,躲在一边的角落里,又不敢走开,万一王屾交代不过去,自己也好把钱还上去,千万可别连累了人家,大恩大德已经不知如何报答了,为这事儿再连累人家,那还不内疚一辈子。再说这么多钱,到现在他都不相信是真的,十万块呀,连想也不敢想,王哥也也忒大胆了,他可是从来不拿一分不干净的钱,今天为了自己…… 他胡思乱想着,走出不远又回来,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几趟,还得躲在黑影里,进进出出的车辆都熟悉,一到傍晚,县里大大小小的头头都往这儿聚,好像是每日儿都开会似的。 先不管他如何犹豫,拿不定主意。再说王屾,他很快的来到了六楼,轻轻的敲了敲那扇熟悉的枣红大门。里面有轻微的响动,好半天,才听见温馨说了声,进来。 王屾推开门,一眼就看到温馨坐在沙发上,双手插着腰,小萍正从里屋出来,看到他,双手禁不住拉了拉上衣,眼神也忽闪不定,躲避着他的目光。 王屾先叫了声温书记,把钱放在茶几下,又和小萍打招呼。彼此都很熟悉了,也不客套。 温馨对小萍说:“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点事儿。” “那你们忙吧,我走了,”她说着,冲王屾笑笑,快步出去了。 王屾关好门,笑着对温书记说:“办公室来了个急电,我回去处理了一下,又去了一趟银行,听伊一说……” 温书记打断了他的话,“算了,你伯母呀,越来越神经兮兮的了,一把年纪了,也学会跟踪了,真是讨厌。这老娘们,我的老脸都被她丢尽了,再这样的话,干脆跟她离了。” 王屾给温书记沏了杯茶,“是不是碰巧了被她看见了?” “管她呢,不说了,不说了。” 王屾忙把黑袋子提到茶几上,低声说:“四十万,现金。” 看到钱,温馨眼光一亮,“那小子不是说五十万吗?” “他是吹牛,他们的银行账户上我看了,总共四十二万,我提了四十万,那十万让他们以后补上。” “算了,别把他们*得太急,他们都是些亡命徒,等明天,你去跟老齐说说,马上就要严打了,市里成立了打黑扫黄检查组,让他多上上心,动用动用上面的关系,不要来应县了,也提醒提醒小伊,万一上面搞突然袭击,别让上面查着,到时候不好说话。” “放心吧,温书记,我已经跟老齐通气了,他特地到上面走了趟,只要检查组一来,咱准会得到消息。再说,检查组长是纪委书记杨哲,就算真查着也没事儿,他会关照的。” 温馨点点头,“早备点礼品,贵重点,别太寒酸了。” 王屾点点头。 “那两个女孩子呢?别让她们受难为。” “我知道,您放心吧。” “忙活了一天了,你也早回去歇着吧,今晚我就住这儿了。” “那好吧,温书记,您早歇着,明早儿我来接您。” 温馨应着,挥挥手。 王屾就出来了,轻轻的带好门,经理崔杰正好走过来。王屾叫住他交代着,“温书记今晚住下,你好好安排一下。” 崔杰点点头,“你看,要不要让伊一送两个温书记喜欢的来?”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三月九日八点零五分 ... ... 正文 第八章 一路跟踪 上回说到县宾馆经理崔杰小心的征求王屾的意见。老头子今晚住下了,他好那一口都知道,伺候不周到,训斥责骂是轻的,弄不好被砸了饭碗也不稀奇。所以,崔杰是万分的小心。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崔杰,王屾想了想,“算了,今儿他够倒霉的了,还是从宾馆里安排吧,不是新招了批服务员吗,找两个好的,懂事的。” 崔杰有点为难,“温书记都看过了,没一个入眼的,春花和秋月都回老家了,还没回来。” 王屾想了想,“刚才小萍不是已经来过吗,温书记说不定还想着她。万一不行的话,到别的洗浴中心找两个。” 崔杰点点头。 “那我走了。” “用我的车送你吧?” “不用,反正离家不远,欠当散散步。” 出了宾馆,还没走几步,舒达从一旁闪了出来,把王屾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走啊?” “我恐怕你交待不了,”舒达低声说。 “没事了,你快走吧,就像啥事也没发生,就算你发个大财吧,天上掉下来的,明白吗?” “王哥,这……” “怎这么婆婆妈妈的,和你说了没事就没事儿,觉得烫手怎的?真是胆子小,人家得了那么多都跟理所当然似的,走吧走吧,谁也别提起。” “王哥,那、那我走了,”舒达说着,满是感激之情。 王屾点点头,“快把手术费交上吧,这病耽误不起。” 舒达应着,不时的回头看着他。王屾一个劲的冲他甩手,看舒达渐渐消失的背影,他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么多钱,他真觉得烫手了。 王屾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盯着县宾馆门口,今晚上一定要探出温馨的藏钱之处。他知道,这个老贪儿已经积攒了不少钱,到底把钱藏哪儿了,他还没摸清,跟了几次竟被他甩开了。今晚上,他早有了思想准备,托人从租赁公司租了辆红色面包早已经停在了公路旁的停车场里。他匆匆去了停车场,把车停在了县宾馆不远处的,静静地守候着。 车上,他早准备好了矿泉水和面包。看来,他已经下了决心,非要探出老贪儿的藏钱地方。 一个假发套戴在头上,再换上女人的衣服,描描眉,抹点儿口红,一个时髦的漂亮女郎出现在了小镜子里,他很满意自己的装束。其实,也不用描眉抹口红的,光一个假发套往头上一扣,谁也不会怀疑他是男扮女装,本来就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就是男装束,平常还有许多人认错了,认为他是女扮男装。 有时候他还讨厌这副秀气的脸,一根胡须也没有,有神的大眼睛满目含情,看人一眼,人家都匆匆避开他,真是受不了。他自笑着摇了摇头,又把一副墨镜戴上,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县宾馆的门口。 果不出所料,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就开出来了,一个拐弯向南开去。 王屾赶紧发动车跟上,这回再也不能跟丢了,几次失手使他很丧气,他都怀疑自己的能力了,几次都快抓住老狐狸的尾巴了,还是让他溜了,跟丢了又不敢停留,怕被反盯上,那个全完了。 前面的车开得并不快,他拉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在他们之间还有两辆轿车。很快的,车驶往郊区,就是在这个路岔口跟丢的,路岔口四通八达,跟的太紧,老贪儿又不打转向灯,无法判别他去哪儿,很容易错开,又不敢马上折回来,怕引起怀疑。等驶过一段距离,再回来,目标就消失了。郊区好几个小区,怎么去找? 这回,他远远地跟着,看车拐向了东边,他冷笑着,又耍老手段了,他偏拐向了西边,不紧不慢地开着。很快的,熟悉的奔驰车从后面追了上来,很快的超过了他。他还是不紧不慢地开着,反正三个小区就在前面,往哪个小区去都能看得清楚。 奔驰车拐进了明月小区,他冷笑着,还真在这儿啊。 快到小区门口了,他转向灯还没开,却看到奔驰车又拐了出来,向前驶去。 还耍手段呀,看来他警惕性太高了,王屾有点紧张,继续向前去。 奔驰车拐进了前进小区,他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终于,奔驰车在停车场停了下来熄了火,他也慢慢的跟过去把车停好。轿车的门打开了,正是温馨,手提这个黑色编织袋,鼓鼓囊囊的,足有大半袋子。这可比他今晚送上的诱饵多得多。看来他把县宾馆的钱也都划拉来了,这个老贪儿,胃口太大了。 王屾远远的跟着他,看他走进了十八号楼的中楼道,他没有跟上去,而是快速到楼的后面看着,反正是楼上亮灯的都有数,再有亮灯,一定是老贪儿的窝点。 楼和楼之间是花园,有密集的花树,躲个人进去,就算是带着望远镜也不一定找着。他隐藏在一个高大的梧桐树下远远地看着。 终于,亮灯了,他默默地数着,五楼东户,禁不住心里一喜,放轻脚步,快速的来到楼下,往上看了一眼,脚下暗自用力,快速的腾空而起,临近五楼,身子紧贴在墙壁上,就像一只壁虎一样。 他探着头往里看,看到温馨正在玩弄着一堆钱,每一沓钱,他都聚精会神地数着,嘴角还不时的动着。王屾心头一喜,正想看个仔细,忽觉得有人的脚步声,路上正有人来,他怕被发现,不敢怠慢,猛地从墙壁上反弹出去,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刚才那棵梧桐树上。 真的有两个人从树下经过,还有议论声,“好像有个人影子从楼上飞了出去。” “看眼花了吧,我怎没看见呢?” “真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别说梦话了……” 两个人争着,还特地到楼下看了一番。最后,争论着而去。 王屾暗自发笑,真是好事的两个老头儿,他正想再过去探一探,却看到灯熄了。于是,就在树上没动。 当看到温馨晃动着臃肿的身体出来,钻进了奔驰轿车,轿车驶出小区后,他瞬间落在了地上,就像飘落的一枚树叶,无声无息。 他走到楼前,上了楼。看来是新建的楼,楼里的住户并不多,一直走到五楼上也没碰上一个人。在五楼的东户门口,他站住了。崭新的防盗门,看上去很结实。他掏出手套带上,就像是一个开锁的老手,一根细铁丝伸进锁眼里拨弄了几下,又把耳朵凑上去听了听,只听啪的一声,锁开了。 他往楼下看了看,听了听,轻轻的打开防盗门,里面还有个木门,这个门更难不倒他,细铁丝输进锁眼,一拨弄就开了。 闪身进来,关好门,他没敢开灯,在屋里静了会儿,看清屋里的一切了,却听到了开锁的声音。他一惊,赶紧躲闪,这个老狐狸,怎又回来了?他急促的观察着屋里的一切,看不好躲身,又窜到了凉台上,当门打开的时候,他已经贴在了凉台顶上,双手牢牢把住晾衣架。 灯亮了,温馨进来了,他好像忘记了啥东西,从沙发的拐角里抓起来放进了口袋,具体是啥,王屾也没看清。看他转身想走,走了两步却又站住了,像是思量了会儿,径直向阳台走来。 王屾的心一下子紧缩起来,凭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阳台上的灯亮了,幸亏没挡住顶上的吊灯,否则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温馨上了阳台,王屾这才看清,宽敞的阳台上,堆满了东西,像是杂物,却摆放的不杂乱,错乱有序,用几块陈旧的军用绿毛毯盖着,温馨进来,用肥胖的手摩挲着绿毛毯,很是满足的样子,足足有一分钟的功夫,他还微微闭了眼睛,好像很享受的样子,终于经不住诱惑,毛毯的一角掀开了,竟是一捆一捆的人民币。 王屾睁大了惊奇的眼睛,原来藏在这儿,这得多少钱啊,应县的所有钱差不多都在这儿了吧,真能贪啊,现在才知道,经过自己手送他的钱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三月十二日八点三十七分 ... ... 正文 第九章 敛财记录 上回说到,王屾看到那么多钱,禁不住大吃一惊,恐怕银行的金库里也没这儿的钱多,他有点惊呆了。真没想到,天天和他一块儿,他却能瞒过自己积攒了这么多不义之财。温馨看着那一堆钱,表情祥和,很享受的样子。他又逗留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这才熄灯离去。 防盗门重重地响了一下,等了会儿,确定他真的离去了,王屾才落到地上,他实在累了,活动活动手腕子,倚在钱堆上歇了一会儿,撩起毛毯伸有手一摸,都是成捆成捆的钱。我的天,钱摞得差不多跟窗台一样高了,是谁送他这么多钱,县里的大企业有数,没有这么富有的,他满心疑虑,光知道他贪,没想到会这么贪。 摸着摸着,他摸到一个皮箱,停了一下,轻轻地掀开毛毯,一个暗红色的皮箱压在一摞摞的钱上面,随手拨弄了一下开关,箱子开了,打开来,一堆黄灿灿的东西直耀眼,竟是满箱子的金块,还有几十块金表和十几串金链子。看着有点眼花缭乱,心情荡漾,禁不住拿起块金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试了试,感觉不错,想摘下来,又有点舍不得,还是戴会儿吧,也过过瘾,自己老早就想要块全自动金表。可是,十多万块钱呢,一月才三百多块钱,哪里买得起。 他把表放在耳朵旁听了听,表针跑动声很清脆,很陶醉。玩弄了会儿,还是摘下来把表放了进去,重新把箱子关好,原封不动的把毯子盖上去,还前瞅后瞅的,以免被人看出动过的痕迹。 这得有多少钱啊,他想数数,怎数的过来。该怎么处理,去报案?不妥当,应县可是他一手遮天,弄不好不但扳不倒他,很可能打草惊蛇,他要是把这些脏钱给转移了,再找可就费事了。设法把钱还回去,可是还给谁呀,送钱的这些主儿一定也不是什么好鸟,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都是人民的血汗钱呢。 这得怎么处理,他犯愁了,太多了。怎么办?他思索着,从阳台出来,又打量着这套房子。房子不是很大,三居室,但卧室很小,也就十几个平方。客厅里除了一套半旧不新的沙发,别的什么也没有,显得很空荡,厨房里更是啥也没有,*作台上还有一层灰。看来,他平日里很少来。温馨买来就是藏钱用的,这个地方恐怕连家人都不知道。 这个老贪儿,平日里可节俭了,舍不得吃舍不得花的,很多时候早晨去他家,都是清水面条和咸白萝卜条,荷包个鸡蛋都是犒劳,书记夫人虽然撒起泼来不管不顾。但是,在家里还是个过日子的好手,一身外衣虽说光鲜,里面的内衣却是有补丁的,特别是穿的袜子,后脚跟上都是补丁摞补丁。温书记就时常穿带补丁的袜子,在应县,这是都知道的事儿,又加上他很贴近群众,到村里走访,要是碰上饭时,人家留他,留得实实在在,他也不走了,衣服一脱,围在饭桌上就吃,大葱沾面酱,他最喜好这一口,吃着人家烙的大油饼,拿棵大葱,沾着面酱,看吃的那个香。 北方有炕上吃饭的习惯,他鞋子一脱,就坐到人家炕上,穿着带补丁的袜子也不怕人笑话,更不嫌脏,大黑碗舀碗地瓜粥,他也喝得很香。 因此,他的亲民在应县是出了名的,连地区里都挂上了号,也传到了省里,那一年去省里开劳动模范会议,他的事迹报告会上,特别是讲到这一节,掌声是经久不息。 听他自己说,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十二岁那年,爹爹因为痨病,一口痰没吐上来,硬生生的憋死了,娘拉了兄妹三个到山区要饭,为了那一口袋地瓜干,把十二岁的妹妹给了人家做童养媳。为此,娘想得天天哭,哭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没过二年就去了,剩下哥俩相依为命,十五岁的哥哥靠给村里的地主做长工挣碗饭给他吃,谁知有一天被抓了丁,从此再没见面。他成了村里的孤儿,靠东家讨一口,西家给一口过日子。 十六岁那年,村里来了*,他才有了活路,跟着闹减租减息混口饭吃,后来跟着队伍走了,走南闯北的就是十几年,一直到抗美援朝后,他才回来,本来他是要留部队的,因为是个文盲,啥也干不了,自动要求专业回了村。 他是荣归故里,自个把几百块钱的转业费全部的捐给了村里,村里人信任他,选他当了村长,接着干村支部书记,一步步的走了上来。 本来,他的觉悟很高的,下乡视察工作,自己都付钱,工作上公正无私,干乡党委书记那会儿,人家给他送个西瓜,求他办点儿事。他从人家一进门就没给人家脸色看。人家告辞出来,还没出大门呢。那个西瓜就从墙头飞了出来,摔得粉碎。 从此,没有敢求他办事儿的,更没人敢给他送礼,背后里都管他叫包公。 可是,改革开放还没有几年,他就慢慢的变了,自从嫖了一次后,自从接受了第一笔钱后,他就觉得大半辈子白活了,一个小小的包工头就活的那么潇洒,锦衣玉食,美女陪伴。而自己辛苦了一辈子,几次差点把生命丢了,还生活的这样清贫。 特别是自己手下的那帮人,都高升了,连自己以前的秘书都成了地区领导,下来视察工作,耀武扬威的,虽说对自己也算尊重。可是,他心情很不平衡,论资格,自己可比他们老得多,当年老子在战场上拼命时,他们不过是鼻子下挂着两条青龙的小屁孩。而现在,他们竟成了自己的上级领导,自己反过来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看他们的脸色,这是凭什么,就因为自己是文盲吗?文盲咋啦,没有和自己一样成千上万的人在战场上拼刺刀,能拼出这个共和国,能有现在安定和谐的社会,能有他们的趾高气扬? 哼,他是窝了一肚子火,憋了一肚子气,喝醉了酒,去行署大吵大闹。谁也没有追究他什么,资格老吗,行署专员还亲自把他送了回来。 但是,他的思想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开始追求享受了。因为,他知道,再不享受,过几年退下来,可什么也没有了。 现在,别人还都把你看得高高的,要是退下来,平日里得罪了那么多人,谁还理你。 王屾是把他看的透透的,有心帮他却也力不从心,他疑心特重,对谁也不信任。特别是最近这些日子,他明显的对自己有了戒备之心。忠言逆耳。特别是现在,他是听不进去这些话的,弄不好会适得其反,怀疑自己发现了他什么。敛这么多钱得敛了多少年啊,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说啥也不会相信。应该说,他胃口大开也就是两三年的时间,金钱垒起来的可是断头台啊,他仿佛看到断头台上的绞索了。 不行,说啥也得帮帮他,也是对他的知遇之恩的报答吧。想着,他在屋里仔细的搜索着,沙发上几个旧的塑料皮本子引起了他的注意,翻开来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一看就是温馨的字体,本子上还有许多圆圈,那是不会写的字用圆圈顶替,到到底啥意思,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不过,上面的人名清清清楚,都是县里的大小头头。这竟是给他行贿的记录。我的天啊,要是那一天犯了事儿,这可是铁证啊,也不知他是聪明还是糊涂。王屾翻弄着几个本子,他忽然有了主意……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三月十三日十四点三十一分 ... ... 正文 第十章 云中飞燕 上回说到,王屾查到了温馨藏钱的地方,怎样保全这笔不义之财,他绞尽脑汁想着,终于有了主意…… 县建筑公司程乐龙的家里,肥头大耳的秃头经理正小心的陪着王屾说话儿,“王秘书,喝茶,喝茶。” 王屾神色很严峻,“程经理,温书记对你大失所望,你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怎能做这样的事呢。这些是温书记对你的考验。可惜,你没有经受住考验。”王屾指着地上的两个大的塑料编织袋又道,“这是你几次给温书记送的钱,总共六次二百四十万元,一分不少的在这儿,你点点。” 程经理很是尴尬的样子,鼓泡子眼眯成了一条缝儿,“王秘书,你看这是怎说得,公司有今天的发展,温书记功不可没,这是辛苦钱,应得的,应得的。” “可是法律上并不这么认为,你这是害温书记,温书记很生气,要不是看在出生入死老战友的份上,今儿就不会在你这儿说话了,钱哪里来的送哪儿去,我也冒昧的提醒你一句,手脚干净点,别老来晚节不保。” 程乐龙的脸白一阵红一阵的,锃亮的额头渗出了汗来,“是、是,王秘书提醒的是,请您转告温书记,就说老程知错了。” “亡羊补牢,尤为晚矣,程经理点点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信得过您,我信得过您。” “那好吧,给我写个证明,我也好向温书记交差。” “好好好,”程经理应着,拿过笔和纸写了个证明给王屾,双手递给他,“您看这样行吗?” 王屾接过来看了看,很随便的说:“有这么个东西就成,温书记看后,我会烧掉的,你放心好了。” “多谢、多谢,往后还得指望王秘书多多美言。” “好说,赶快把钱还回去吧,不要把这个烫手山芋放在自己手里。” “一定、一定。” “那我走了,”王屾说着,又冲里屋的喊着,“伯母,我走了。” 一个老妇人从卧室里赶紧出来,“还早呢,再玩会儿吧,你可是稀客。” “还忙着呢,别送了,快上去吧,”走出门口,王屾冲两人招手,匆匆下了楼。 听到防盗门砰地一声关上了,王屾又折了回来,一根细铁丝伸进锁眼里轻轻捅了几下,只听嘭的一声,开了。 他轻轻的打开门,却听到程乐龙老两口在卧室里议论着,“你赶快锁好吧,那么多废话,明天让儿子来转移出去,”是程乐龙的声音。 “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王秘书为啥把钱送回来,他一定发现什么了,我早就说过,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要那么多钱干啥?” “你老糊涂啊,国外干啥不要钱。” “我早和你说过,我不去。” “你呀你,可气死我了,你就自己在这儿吧,看谁管你。” “老程啊,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出得去出不去还难说呢,你总是说有温书记罩着你,现在人家把钱送回来了,说不定明天就会对你下手的。” 一阵沉默声,话语又响起来,“真没想到啊,温书记这是啥意思,难道他真的要动自己,还是嫌少,故意这样做?”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还是听王秘书的,赶快把屁股底下擦干净。” “擦干净?擦得干净吗,你快闭嘴吧,絮絮叨叨的。” 王屾轻轻的把防盗门给带上了,溜下楼来,临走,又往楼上看了一眼,哼了一声,真有事呀,还想跑。愿不得职工的工资发不下来,原来钱都让他私吞了,等着吧,我让你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后半夜,他又来了,身着黑衣,头戴黑罩,像个幽灵似的。不一会儿,两袋子钱被他提了出来,他没走大门,在花墙下,轻轻一跃,整个人腾空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早晨,程乐龙怎也睡不着了,他是担心大立柜里的钱,一晚上,不知起来了多少趟。 他一晚上都在想,温馨这是啥意思呢,是不是职工到县委闹事闹得,怕引火上身?不可能啊,酒厂闹得更厉害了,几百人堵了国道,闹到了市府,还不是被他轻而易举的摆平了。自己的十几个职工就到县府门口坐了会儿,还是他亲自把人领回来的,他就怕了?没有道理呀,这可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难道他是嫌给他的少,故意这么做?这有可能。这个老贪儿,胃口也太大了。 唉,不给是不行的,等明日再给他送些去,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儿。 他知道,温馨狠着呢。 一晚上没睡好,老伴也被他折腾的一晚上没合眼。她本来就有失眠的老毛病,这下好了,接连吃了三片安眠药也没睡着。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老头儿也不折腾了,刚闭上眼一会儿,就听老头儿鬼鬼祟祟的起来。她烦气的装没听见,也不理他,闭着眼睛假睡。等老头儿出去了,这才翻个身,老嘴里嘟囔着骂了几句,被这几个钱烧的,烧糊涂了。 刚要闭上眼睛,忽听到老头儿大叫了一声,“钱呢,我的钱呢?”接着嘭的一声,像是有啥沉重的东西摔在地上。 她也顾不得穿衣服了,忙奔出去,却见老头儿摔在地上,一只手哆嗦着指着大衣柜,“这是怎啦,这是怎啦?”忙去扶老头儿。 “燕、燕子!” “燕子,啥燕子?”老太太忙往大立柜里瞅。顿时,她也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老嘴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立柜里的钱没了,柜壁上画着一只在云中展翅飞翔的燕子…… 半个多月过去了,温馨老两口还别扭着,老俩谁也不理谁,王屾来,老太太也爱搭理不搭理的。 “伯母,还生气呢,*还说过,允许人犯错误,犯了错误不要紧,改了就是好同志吗?” “别给我耍贫,你小小年纪也不是啥好东西,陪老温到那地方去,真是看错了你。” “伯母,连我也骂上了,我真的和温书记去泡温泉,别的啥事也没有。” “还狡辩,到藏污纳垢的地方去,还把自己说的那样清白,别以为我啥也不知道,这和以前去狂窑子有啥两样。” “又来了,你个老脑筋,小王,别搭理她,一把年纪了竟想那事儿,”温书记反感的说。 “是我想还是你想,你个老不要脸的,去玩弄人家小姑娘,伤天理不,早晚老天爷得用炸雷劈了你。” “你……”温馨使劲的把筷子摔在地上,站起来冲王屾说:“走,别理这老娘们,整天的烦死了。” 王屾帮温馨把大衣披上,刚走到门口,老太太低一声高一声的又嚎起来。 “温书记,你先走,我再劝劝伯母。” 温馨哼了声,啥也没说,摔门而出。 “这个老不要脸的,孙子孙女一大帮了,还出去干这些龌龊事,说出去还不让人戳脊梁骨啊,我都没脸出门了。” “伯母啊,千万别这么说,温书记纵然有这个心,不是还没有犯错吗。” 老太太捏了一把鼻涕,用手绢摸了几下子,“小王啊,伯母知道,是你让老李头给我打的电话。” “伯母,当时我也是没办法了,怕温书记控制不住自己,没想到却给您添了这样大的堵。” “小王,你做得对,伯母感谢你,我这样和他闹就是给他敲警钟,这几年,他变了,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整日里醉生梦死的,老糊涂了,你可千万看住他,要不的话,他晚节不保。” “放心吧,伯母,我会上心的。” 老太太点点头,“上班时间你看住他,下班了我看住他。” “行。” “还有,让他手脚干净点,这可是最要命的,昨日儿从他包里看到了一串新钥匙,不是家里的,我怀疑他在外面又安了个安乐窝,你给我查查。” “你确信不是家里的钥匙?” 老太太点点头。 “交给我吧,我一定上心。” “好的、好的,你快去吧,一刻也不要离开他。”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三月十五日八点十一分 ... ... 正文 第十一章 兑现诺言 再说,王屾回到县委,他敲开了温馨的办公室,看到温馨坐在办公桌旁抱着个大脑袋直叹息。忙给他沏了杯茶,小心的端过去,轻声的说:“温书记,新颖石化的奠基典礼马上到时间了。” 温馨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伯母怎样了?” “好多了。” “这个老娘们,更年期早过了,是不是又反复了,疑神疑鬼的。” 王屾笑笑,“伯母也是一片好心,只是思想有点守旧,还有点儿封建的残余,一时接受不了新事物,特别又是在那个场合,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温馨微微点点头,“对了,你给我查查,到底是谁给她通风报信的?我觉得这事儿有点儿蹊跷。” “我正让光头那小子给查着。” 温馨点点头,“我看老李头有嫌疑,这个糟老头子,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和他说话也爱搭理不搭理的。” “他对谁都那样,天生一副冷面孔,去的人都不喜欢他,也就是他手艺好,否则的话,光头早把他打发了。你怀疑是他告的秘?”王屾故意问着,又轻轻摇了摇头,“不大可能,他也不知道电话号码呀,” “那总不会是光头吧?”温馨问。 “他敢吗,借他个豹子胆他也不敢。这更不可能,咱能去是给他脸面,他求知不得呢,怎会砸自己买卖?他就是再横,也没这个胆子。” “反正我想了,你伯母跟踪的可能性很小,我问了保姆了,当时你伯母在家,接了个电话后才火急火燎的出去的,你给我好好查查,一定把这个人给我揪出来,这太可怕了。” 王屾点点头,心想,告密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真要找出来,你就毁了,我可是在救你,他答应着,“我一定抓紧查,不早了,咱走吧。” 温馨点点头。 王屾赶忙拿过大衣帮他穿上,一块下了楼。 楼下,正好碰上殷县长也要去。王屾和她打了个招呼,忙去给温书记开车门。 殷秀琴叫住了温书记,“温书记,上午,纪检委来县里检查,您看……”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小王,”他叫王屾,“你知道吗?” 王屾摇了摇头,“办公室没通知呀。” “是这样,温书记,市府办刚打过电话来,”殷秀琴忙解释。 “那好吧,新颖石化的奠基典礼你不用去了,在家里接待他们吧,”说着,上了车。 王屾冲殷秀琴笑笑,忙上了车,把她晾在那儿。 警车在前面开道,其他县领导的车也在后面跟着。 “吃饱了没事撑的,检哪门子查,上面这些人真是讨厌。” 王屾回头笑了笑,“这可是些不能得罪的主儿,不好好伺候的话,哪天找点事儿给个小鞋穿,可不好受。” “怕他个球,一帮吃奶的孩子,还满嘴的胎毛呢,能翻起多大的浪。杨光荣这老小子就会折腾这些玩意儿。” “温书记,听说杨书记还给你干过警卫员?” “是呀,这老小子笨得很,不灵活,子弹就在身旁飞,他傻站在那儿就不知道躲,我还得反过来照顾他,没多时候,我就把他打发了,走时还哭哭啼啼的。” “是这样啊,”王屾笑说。 “不过,这小子有股拗劲,干侦察排长那会儿,几次深入敌人内部侦查,把敌人的部署摸得清清楚楚,被师长称为一把尖刀。” “也就是说,杨书记表面上笨,其实很精明,胆儿大,也很有心计?” “是啊,给我干警卫员那阵子,还真没看出来,没想到他还真是把手。看来血与火的战争很锻炼人呢,你小子要是在战争中锻炼一阵子,一定也是把好手。”温书记笑着和他说。 “我吗,我可不行,”王屾回头看了一眼,搔着头皮,不好意思的笑了。 其实,温馨还真不知道他的底细,他可是特工出身,在中国称为特警,比特警还厉害,出来那就是国家领导人的保镖,可惜,毕业考核那会儿,被阎斌拖累了,两人都淘汰了,就干了特工,没几年专业了,可档案上身份是学生,对以前的事儿,那是绝对的保密。 舒达看了王屾一眼,笑说:“温书记的眼光没错。” 对于舒达来说,他对王屾可是感恩戴德,那十万块钱可帮了大忙了,父亲的手术已经安排妥了,全家人都松了口气。当然,这钱怎也得还。在他看来,这是一定的,人家能借已经是大恩了,怎能不还呢,兄妹几个商量着,尽快会还的,包括利息,这是他父亲一再叮嘱的。 是啊,人在难处,能伸出手来帮一把,那是多大的恩呀。 温馨也发现了舒达的心情比前几天好多了。于是,就问了句,“你爸的手术安排了?” 舒达点点头,感激的回头看了一眼,“多亏温书记给院长打了个电话,院长很照顾,还免了不少费用。” “别说见外话,这是应该的。哎呀,平时太忙了,对你和王秘书呀,很少照顾,王秘书,安排个时间,咱去看看小舒的爸爸。” “行,我安排。” “谢谢温书记,”舒达感激的说。 “谢啥,跟着我,天天忙,两头不见太阳,也使你无法在父亲面前尽尽孝,我该感谢你呀。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就到医院陪陪父亲吧,王秘书辛苦点,先开着车。” 王屾应着。 “不用不用,温书记,我姊妹儿多,用不着我的,”舒达忙说。 “既然温书记说了,你就应着吧,在老人面前近点儿孝,不要辜负了温书记的一片好心,”王屾劝他。 舒达这才应着。 “有啥困难跟王秘书说,让他给你协调。” 舒达使劲的点点头,跟了他多少年了,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这么暖人心的话,怎能不感恩戴德,激动万分呢。 工地快到了,已经听到锣鼓声了,透过车窗一看,路两旁的彩旗猎猎,人来人往。 这可是温书记亲自抓得一个项目,化工厂占地六千亩,每亩征地不足六百元,可以长期使用。说白了就是永久占用。所有手续都是他亲自过问办理的,这是明显违反国家土地使用政策的。但是,谁也不敢呀。 当然,他帮了这么大的忙,暗中的好处就别说了,一张汇票就是五百万,石化老总郭文正已经把汇票给了程乐龙,既然事情都办成了,就得兑现诺言,这就是交易。否则的话,书记一句话,这事儿就得撂下。 再说,温馨是谁,那就是应县的土皇帝,省里、市里的领导他都不放眼里。虽说,年龄大了,也快退了,就是真退了,能量也不小啊,现在投点资,值!以后说不定还有大用处呢。郭文正想着,心里美滋滋的,虽说寒风凛冽,他还是兴高采烈的站在那儿等着温书记的大驾光临……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三月十七日七点三十九分 ... ... 正文 第十二章 暗流涌动 第十二章暗流涌动再说,新颖石化奠基,县电视台的早来了,摄像机也已经架好。豪华的典礼台上,三个全新麦克显得格外显眼。应县的所有锣鼓队都请来了,厂里的员工也大都来了,人数还不够,花钱雇来了一批人,还请来了中学的学生排演了精彩的节目。 大清早的,太阳刚露出半个脸,所有的人都向这儿聚,早晨饭也都没吃,一直等到中午,每人才分到一个面包,一根火腿肠,一瓶水。所有的人都盼啊,盼星星,盼月亮,就是不见人来。大冷的天,西北风呼呼的刮着,可把所有人冻坏了。最遭罪的是学生,都穿着演出服,身上的衣服少啊,冻得都挤在一块,浑身抖个不停,小脸儿就像双打的茄子一样。男孩子还凑活,嘻嘻哈哈的蹦啊跳啊。虽然,冻得鼻子水都留下来也不知道。但是,还是很快活的。女孩子就不行了,打喷嚏声不断,有的都冻哭了,说回去那件衣服老师也不让,真是遭了大罪。 直到下午三点,总算把人盼来了,主事的人要锣鼓队赶紧的敲,狠命的敲。又大声的招呼其他人。于是,现场的气氛活跃起来,学生排练的秧歌队也扭起来。 当温书记的车停下,郭文正赶紧向前,亲自打开车门,继而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一把崭新的系着红绸子的铁锹送到温书记的手里,铁锹把还暖呼呼的,那可是专门有人用火烤着,不能凉,也不能烫手,攥上去感觉正好。为此,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温书记冲所有的人挥手致意,他接过铁锹就来到基石旁铲起了第一锨土扔到了基石坑里,其他的领导也很快的围成一圈,象征性的填了几锨土,奠基仪式就算完了,前后不到五分钟。 天太冷了,温书记和郭正文说了几句就上车,程乐龙赶紧挤过来,假装和温书记握手,汇票已经到了温馨的手里。温馨会意的冲他一笑,又用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上了车,车动了,所有的老头头儿都挥着手,脸上堆满笑。 准备了大半个月,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就为了这五分钟。郭文正挥着手,目送着疾驶而去的县领导后,他脸上的笑渐渐地有些僵硬。当车辆远离后,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几口气,又缩了缩脖子,还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使劲抽动了几下冻麻木的鼻子。程乐龙和他小声嘀咕着,他像是很满意。手下人凑过来小声问,“董事长,您看……” “散了、散了,”他急急地说着,自己也钻进了小车里,一溜烟的走了。 主事的一挥手,“别敲了,别敲了,散了、散了。” 立刻,人群混乱起来,都迫不及待的离开去…… 回去的路上,温馨不高兴起来,“这个小郭子,太不懂事了,打发要饭的吗。”弦外之音,就是对他的招待不满,主要还是那事儿,看了一下,嫌少,就这点表示,耍着玩吗。 王屾听出来了,问,“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等着吧,过了今儿,看我怎收拾他。”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温馨看了一眼,把手机递给王屾。 王屾接过来,“喂,董事长啊,呵呵,算你小子还有良心,要是温书记感冒了,我可跟你问罪。你打发要饭的吗走?手头紧张,别找借口啊,谁不知道你是应县的财主,别小气,最好今晚上送来,知道就好,”他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温馨笑说:“这小子还算懂事,说今晚来县宾馆宴请,一并送过来。” 温馨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意。 回到县府,市纪委的人还没走,温馨礼节性的和他们见了面,“抱歉,抱歉,去赶了个奠基仪式,让你们久等了,坐、坐,大家坐吧,”他热心的招呼着。 所有人落座后,殷县长跟他汇报着,“我向苏主任介绍了一下咱县的纪委工作,苏主任对咱县的纪委工作给予充分的肯定的。” 温馨点点头,笑着对身旁的苏主任说:“有时间多下来走走,县里哪些工作干得不好,可以直接说,我不遮丑,有则改之,无则加励嘛。在应县,纪委工作是抓的很紧的。但是,就是再紧也会有疏漏,特别是改革开放这几年,我发现一个苗头,干部的思想上有些放松,西方自由化的腐朽思想如洪水猛兽似的侵袭而来,我们有些干部不知所措,不知如何让应,再加上一些糖衣炮弹,就很可能犯错误,使国家的利益造成损失,这是必须预防的。龚凡生同志,这一方面的工作必须抓紧,还有殷秀琴同志,你要往上靠一靠,亲自抓,把不好的苗头消灭在萌芽状态。” 两人忙点着头。 苏主任对他的话给予充分肯定,也不乏恭维的话,“老领导立场就是坚定,始终保持一颗警惕的心,这是我们应该学习的。来之前杨书记就交代,温书记是老革命了,这方面一定抓得紧,让我们来学习学习经验,把真经取回去,作为以后工作的指导。” “呵呵,老家伙抬举我了,我的经验哪有他丰富,反敌特,搞侦查,他最在行。搞纪检这块,虽说有所不同,但也差不多。不同的是,以前是对外,对敌人,现在是对内,对自己的同志,工作比以前更难,也更棘手啊,这一点我理解。” “温书记说得不错,但是有本质的不同,对敌人那是无情打击,那是彻底消灭;对自己犯了错的同志,那是挽救,是热心帮助,是警示,更是治病救人,把他从弯路上拉下来,走正路,监督他少犯错误或不犯错误。” “说得好,说得好啊,看来有知识就是不一样,上纲上线,叫人信服。不像我这大老粗,信口开河,”温馨笑说着,带头鼓掌。 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温书记,见笑了,在您面前,我这是班门弄斧。” “这是哪里话,客套啥,好就是好,不必谦虚。对了,你们来不单单是取经的吧?” “真的没啥事,主要是来学习工作经验,”苏主任笑说。 “那好,我还有别的事,就不陪你们了,殷县长,就交给你了,你替我好好陪陪他们。” “行,没问题。” “那就这样,回去给我向杨书记带个好,”说着,和苏主任握手,就要告别。 苏主任伏在他耳边说:“温书记,我还有点私事想请你帮忙,咱借一步说话。” 温馨答应得很痛快,“行,到我办公室吧,你们先坐会儿。” 王屾作为秘书,书记走到哪儿,他得跟到哪儿。可是这次,他欠了欠身又坐下来,苏主任隐约流露出来的目光使他产生了怀疑,难道他们是奔温书记而来的?这样想着,再去观察别人,自然能看出一些蹊跷。 殷秀琴眼睛的余光不时的撇向他,这没逃过他的眼睛,还有市纪委的两个人,也不时打量他,他都注意到了。 温馨和苏主任出去后,屋里略显得有些沉闷,谁也不愿多说话,像是各想着自己的心事。 看是平静表面好像有一股暗流在脚下流动,王屾感觉得出,这好像是暴风雨的前奏。他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们是不是想对温书记动手了?又觉得不对,他们的格应该不够啊,温书记怎说也是省人大代表。 他内心翻腾着,面目却平静如常,官场上多少年了,又是温书记的秘书,也是县府的办公室主任,虽说排名最后,也是县委常委啊,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三月十九日九点三十三分 ... ... 正文 第十三章,各有所指 第十三章,各有所指上回说到,温馨和苏洵出去后,王屾就有怀疑,定是苏洵通风报信来了,他们的关系表面上并不密切。其实,两人暗地里却频频来往。这一点,他最清楚。他看了殷秀琴一眼,看她有些尴尬,相视一笑,都把目光移开。殷秀琴来了还没有一个月,听说是高书记亲自安排来的,来头很大。他们见真正的关系并不了解。她的嚣张跋扈,上纲上线的话语,温馨很是反感。别看她来的时间短,啥事也插手过问,积极笼络其他人。对温馨,尊敬归尊敬,可一点也不怵头。这些,他看得出。也感觉到,对自己还是蛮有好感的,说话脸上就带笑,还隐藏着女人特有一份羞色,使人有点受不了。说心里话,王屾还根本没把她放眼里,甚至有点抵触她。她有她的想法,这个想法是不能说出来的。温书记快退了,她来妨碍了自己,就是这样。 殷秀琴来说明市委并没有考虑他,这使他有些失望。温书记明明推荐了他的,高长河又派她来,这是很耐人寻味的,不是高长河有私心,就是温馨耍弄自己,他根本就没推荐。现在,他并拿不准自己亲自要她来的,市纪检委的苏洵来,他疑虑很重,不是来通风报信,就是冲自己,为殷秀琴扫清障碍。 所以,对殷秀琴,他是不冷不热,不远不近,正常的工作关系。倒是县委这些见风使舵,墙头草,两边倒,蒸不熟,煮不烂的家伙,暗里不时的贴近乎,献媚脸,看了使人恶心。还有那些屁股底下不干净的,抓住一切机会往上贴呀。这些个人,哪个没点问题?这些,他最清楚。特工出身,察言观色是小菜一碟。 “王主任,你看上去有些憔悴,这段时间是不是很辛苦,可要注意身体啊,”龚凡生打破了沉闷气氛,笑说。 王屾笑笑,“多谢老兄的关心,天生*心的命,想歇着,可是不行啊,很多事还等着呢。不像你老兄,整日里乐哉悠哉的,清闲得很呢。” 龚凡生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一家不知一家难,我这本经啊,难念着呢,不念还好,一动嘴,全家骂。” “是吗,全家人可都在这儿呢,可别全得罪了,”王屾故意高声说。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笑,气氛也活跃了些。 “我哪敢呢,退避三舍还不及呢,只是被他们赶着鸭子上架,被*无奈呀。” “龚书记怎还诉苦开了呢?全县纪检工作这么出色,当着市领导的面诉诉苦正是时候,这可是应县的政绩呀”王屾开着玩笑。 “别出我的丑了,我有啥功劳,功劳都是温书记的,我只不过是当个门面罢了,”龚凡生也开着玩笑。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殷秀琴对这样的玩笑话显然反感,当着市纪检委的说这样的话,也不看看啥场面,把丑丢在家里当句玩笑话说也就罢了,当着外人说,啥意思?发牢骚吗,就算是真这样也不能说啊,全国上下都这样,纪检委说白了也就是把遮丑伞,还监督,监督谁呀,纪委书记连个常委也不是,去监督县领导吗,一句话就把你免了。监督下面的领导?都是瓜蔓扯蔓的,揪揪耳朵腮动弹。上面没关系,那个位置也坐不上。职工没啥关系,也用得着监督。说纪委是领导的保护伞,事实就这样。可是,这样也不能当着上面的人说呀,脑残怎的,还是对领导有意见。真是的,白当了这些年的领导,人家说,背后里捅刀子,这当面就捅上了。她脸上没了笑,不满的看了龚凡生一眼。 龚凡生资格老,当然不会把这个小娃娃放在眼里,高书记亲自指派来的也不行,你才吃了几碗干饭,就是当着高书记的面我也敢这么说,他也不会把我怎么的,你还给我脸子看。因此,他心里有气,还不时的高涨,实在憋不住了,就指桑骂槐开了,笑指着王屾说:“王主任,你这么好的娇容,怎就不托生个女娃儿,要是个女娃儿呀,到上面领导面前卖弄卖弄,饱饱上级领导的眼福,说不定就当上县委书记了,哈哈,”他大笑着。 所有的人都跟着他笑个不停。 但是,一回过味来,再瞅一眼殷秀琴通红的脸,笑声立刻止住了。都明白了,这个老龚啊,胆敢取笑县长,他是不怕呀,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了,到人大任个闲差养老,谁也拿他没办法。其他人不同啊,特别是年轻的,还得在人家手下任职,这一笑,说不定就笑没了工作。 有想法的人暗自叫苦。温书记马上就要退了,早晚得她当家,这是明摆着的。如果调整领导班子,这一笑,恐怕是增加阻力了,领导要是对你没了好印象,升职可就难了。 这个可恶的老龚,不少人心里好后悔刚才那一笑。又都看着王屾,多聪明的一个人,怎就着了老龚的道儿,使大家也受牵连。 王屾倒是笑的很自然,“龚书记,这个注意好,我也是常这么想的,要是变了性,再用点手段,说不定真能高升,哈哈。” “你个臭小子啊,还真有这心思,可别不择手段,我可专管你这样耍弄手段的人,咱*对耍阴谋诡计可是深恶痛绝的。” 两个人说笑着,谁也不在乎,而且越侃越离谱,越侃越上劲,纷纷指向对方,明显的是嘲弄殷秀琴,使她难堪。 殷秀琴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尴尬之极。她能听不出来吗,人家在往她眼里塞棒槌呢。看她浑身有点哆嗦,那是气得,却很快又平静下来。故意刁难,给自己难堪,自己偏不上他们的当。于是,她脸上也有了笑,反而饶有兴趣的听他们侃。心里的话,看你们能怎么着,她眼里透出不屑。想着,虽说是高书记的干闺女,可自己走到这一步,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到新疆挂职,自己是最年轻的一个大学生,一去就是三年,调回来本来能在省里任职,还是自己主动要求下来锻炼的,就是没有爸爸在,自己挂职个县长也是理所当然的,省里的调令就是这样写的,自己心虚啥?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一向很有好感的王屾对她这样,心里不免有些怨气。 其实,也容易理解,自己来了,挡了他的道了,他不舒服了。唉,人都这样,为功名利禄不择手段,他也不例外,真是高看了他。再就是这些有资历的人,知道自己快到点了,就啥也不在乎了,这可是穷途末路的最后嘶叫,不值得和他们生气。来了这些日子,她发觉,明着应县是个团结的班子,温馨说一不二,没有异声。其实,暗里却是几股暗流涌动。温馨家长式的工作方式,表面上都怕他,都服从他,其实都是应付他,没有几个干工作的。 王屾倒是个真干事的,应县的大部分工作都是他主持,能力也不小,应县能正常运作,他功不可没。自己来也没有他有排斥的行为。刚开始,他倒是很配合自己的工作,能协调她和温书记的关系。现在,怎么一下子这么冲呢,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温老头是个老顽固,很难相处的,不合他心思的事说翻脸就翻脸,当着她的面拍桌子,一点情面也不留,霸道得很,每次常委会上都是他一人定调,一人拍板,她这个县长多说几句都不行,不管是县府的工作还是县委的工作,他一手抓,看你顺眼了,征求下你的意见,不顺眼了,连理都不理你,什么民主集中,他就是一言堂。 要不是爸爸要她配合着,忍一忍,她也不会这么容忍。又一想,反正他也快到点了,不和他计较。 对于王屾,她是有考虑的,想把他作为自己的副手,他也应该能看出来,怎么今天也这样羞辱自己?她想不明白,当着市纪委的人,他们演这场戏,到底想告诉纪委的人什么……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三月二十一日九点二十九分 ... ... 正文 第十四章 敲山震虎 第十四章敲山震虎上回说到,王屾故意的附和龚凡生,令殷秀琴很尴尬,猜不透王屾为何这样。先不管殷秀琴如何尴尬。再说温馨和苏洵,两人来到办公室后,温馨还算客气,亲自给他泡了杯茶,笑说:“有啥话说吧,我的房间隔音,保密性好。” 苏洵起身,双手接过茶,客客气气的,说了句,“谢谢温书记。” “坐吧、坐吧,”温馨自己也泡了杯茶坐了下来,两人面对着面。 “温书记,这是杨书记的亲笔信,您先看看吧。” “这还挺保密的,”温馨笑着,接过信,撕开看着,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拿信地手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有人告我受贿?”他啪得把信拍在桌子上,猛的站起来,“这是诬告!” “温书记,先别生气,杨书记不信,我们也不信,这样的事多了,但是不得不防。所以,杨书记才让我来提醒你一下,还得注意啊。” 温馨看着苏洵,慢慢的坐下来。虽然,他心里惊得像心里响了一个炸雷,表面却出奇的镇静,又表现的很气愤,“这明明就是诬告吗,这种人真可恶,看到应县这几年经济发展了,就想搞破坏,搞乱领导组织,搞乱应县发展的大好形势,真得要警惕呀。” “是、是,杨书记也是这么看的,写匿名信的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温书记是老革命了,立场坚定。不但杨书记,市纪委的人都这么认为。” “谢谢同志们的信任,”温馨起身紧握着苏洵的手。 “温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写匿名信的人给揪出来,还您一个清白。以后,你还真要注意了。” 温馨点点头,“农村有句老俗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为党工作一辈子了,出生入死的,我问心无愧。” “我们相信您,来时,杨书记特意叮嘱,市纪委会为向您这样清正廉洁的老干部保驾护航的。温书记,那就这样吧,不打扰您了。” “也替我向杨书记问好,”温馨说着,亲自把他送到门口,目送他下了楼,楼梯拐弯处,还和他招了招手。 见苏洵下了楼,温馨觉得后脊梁直冒冷汗,原来他们是为自己而来的。有人往上告,是谁?他的脑海里努力的搜索着。虽说,平日里自己的脾气不好,可也没有死敌呀,收钱办事,事儿也都办了,谁往死里整自己,他是又气又恨。 殷秀琴!他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名字,也只有她有能力做背后小动作,她可是高书记的干闺女,来头大得很呢。可是,又觉得有点不可能,自己虽说对她冷淡些,但也没有难为她呀,何况自己和老高的关系还不错,都是长征路上爬出来的,还在一个战壕里拼过命。说起来,自己还对他有救命之恩,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甩手一枪,鬼子的刺刀早从他后背给他戳个透心凉了,因为这救命的一枪,成为生死兄弟,战场是是抱着团杀鬼子,这是啥交情啊,能让他的干闺女背后戳刀?不可能啊,他一下子否决了。 那是谁呢?他一时猜不出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是愁眉紧锁,心里惴惴不安。 这时,王屾进来了,“温书记,郭文正又打过电话来,您看咱是不是该走了?” “算了,不去了,你告诉他,市委来了领导,我要陪着吃饭。” “好,我马上给他打,那是不是另约个时间?” “不用了,你只告诉他,不是还有几个搬迁户吗,让他好好做工作,多赔偿几个钱就是了,千万别动粗,要是敢来硬的引起民怨,马上把地收回来,去和他说吧。” “是,”王屾应着。这使他大感意外,怎么突然来了个大转弯,以前可是发狠说过,对那几个钉子户硬拔除的,一定有啥事儿,莫不是市纪检委那边真有事儿?他想着,很快给郭文正回了电话。 听到这个消息,把个郭文正吓得不轻,一再追问出了啥事,莫非是奠基典礼有啥问题,温书记恼了,怎就好好地提到了几个钉子户,动了仁慈之心呢,本来已经找好了人的,钱也给人家了,温书记也是支持的,怎么就突然变卦了,替这些刁民说话了。难道嫌钱少?看着一旁两个大黑塑料袋子钱,心里禁不住暗骂了几句,他妈的,五百万呢,还嫌少,劳心费力的忙活着一阵子,钱也赔进去不少了,关键时候来这么一下子,一句话这事儿说完蛋了就完蛋了,不行!这可怎好?自从接了王屾的电话,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冷的天,急得额头直冒汗,苦想着哪个地方做错了,得罪了这个财神爷,土皇帝。 唉,真是千小心万小心,想千遍想万遍,还是出了岔子,怨不得昨晚上眼皮一直跳呢,原来真是有事儿。他忙打电话打听了县里的其他人。县里确实来了领导视察工作,还是市纪委的。纪检委?王屾打电话怎没给他提起市纪委的这档之事儿?他心里一惊,虽说不想往那方面想,还是禁不住浮想联翩,难到他怕了,还是为躲避风头?其实,他心里也担心,就给王屾打电话,一定要他来一趟。 本来说好市纪委的由殷县长陪着吃饭。破天荒的,温馨决定亲自陪着。主要是他心里还不踏实,虽说不识多少字,是个半文盲。但是,当官当久了,对这事儿特敏感,他心里不安,就想再探探人家的口风,会不会是纪委早注意到了自己,来个敲山震虎,或是引蛇出洞,他必须要弄明白。察言观色也是多年锻炼出来的,必须多看看,事情已经发展到啥程度了,也好防范。 苏洵的意思是要回去的,太晚了,还有几十里的路,这顿饭吃不吃的,反正也完成了任务,把信带到了。 殷县长留不住他们,只好送他们走,刚把他们送上车,温馨给她打过电话来,说要一块陪他们吃饭。 殷秀琴忙拦住他们,把温书记的意思一说,苏洵也不好意思走了,只好下了车。 温馨已从楼上走了下来,迎着苏洵走过去,老远的就伸出手来,笑着说:“怎么,殷县长不管饭还留不住你们?都啥时候了,怎好空着肚子回去,走吧,随便吃个饭,不会犯错误的。”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县宾馆。 进了贵宾厅后,王屾知道郭文正在三楼等着,趁着安排饭的时间,他上了三楼,正碰上崔杰从三楼匆匆下来,“你看你,温书记他们都来了,你还在瞎忙,快去准备吧。” “我知道,我知道,”崔杰迎着,点头哈腰,匆匆闪身而过。 王屾又喊住了他,“看你猴急的,早干啥啦,记住啊,别太好了,一般就行,平均一个菜,荤素各一半,上不上酒要看温书记的意思,让服务员机灵点,知道不?” 崔杰愣愣的,像是没有听明白,“一般标准,不是市里的领导吗,怎就……” “哎呀,你别管了,按我的意思就行,快去吧,吃饭就上馒头,”王屾说着,匆匆上了楼。 崔杰摸着后脑勺,还不时往楼上望几眼,什么意思吗这是,怎就降低了标准呢,这可不是一般工作人员吃的饭…… 修订于二零一二年三月二十三日八点零八分 ... ... 正文 第十五章 借酒整人 第十五章借酒整人再说,郭文正正等得心急,见王屾上来,忙把他让到屋里,小声问,“这到底是怎回事呀,温书记怎就生气了,到底怎个心思?” 王屾来到窗户旁窗户,手指着楼下市纪委的车说:“,这可是市纪委的车,还不明白吗?” “你是说市纪委来找茬,为了温书记?” “现在只是猜测,还拿不准,不过还是小心点好,你快回去吧,按温书记的意思办。” 郭文正点点头,“你看这些,”他指着桌子旁的钱袋子说。 “还用说啊,赶紧拿走吧,”王屾低声说。 “那好,我这就带走,”郭文正说着,想提起钱袋子,咬了咬牙,刚提起来,又一下子放下了,说:“不行,我自己提不下去,还得让崔杰叫两个人来帮忙,”说着,他想打电话。 王屾一把给他扣了,“你傻吗你,县委的领导可都在这儿呢,万一被哪位碰上,你怎说呀?” “也是,这可怎办好?”郭文正看着他笑了笑。 “你就等会儿吧,等他们走了你再走。” “那得等到啥时候啊,我还忙着呢,”郭正文很不情愿。 “你的事大还是温书记的事大?” 郭文正被噎的张口结舌。 “放在这儿你又不放心,我算计着吃饭不会用太长时间,最多两个小时,”王屾劝慰着他说。 “行,听你的。”郭文正很是不满意。怎说,他也是石化公司的董事长,上下一千多口子人,还没有一个敢这样和他说话的呢,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却在这儿受窝囊气,人家吃饭他看着,这还是给人家送钱呢,要是伸手要的话,恐怕脸蛋子更难看,这些当官的呀,真是越来越谱大了,全应县也就是温阎王,要是换了别的领导,就是好说好道的巴结,也根本不点他。 “心里有气了?我的董事长大人,”王屾笑着说着,“要不要给你送点酒菜来?” “行了,去忙你的吧,这些不用你管。可是说好了,我就等两个小时,多一分也不等。” “好好,看来温书记的面子还不小。” “去你的,”郭正文轻轻擂了他一下子,算是表示兄弟般的情,“这事儿成不成就看你的了,可多多美言几句。” 王屾笑着点点他,快速的下了楼。 桌上已经上了不少菜,崔杰亲自上的菜,他怕出意外,服务员上菜他不放心。其实,他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好菜准备了不少,万一不行的话也好随机应变。他不时的偷看温书记的脸色,当一个炒萝卜丝端上来,看温书记很高兴的样子,还第一个夹了一筷子吃着,不时的赞赏,“这个菜好,都尝尝,要是再多放点猪大油就更好吃了。”他放心了。其他人品尝着,都说好。 酒上来了,有茅台,有五粮液,也有很普通的二锅头酒。可是,温书记不说喝,崔杰也不敢说。 “吃、吃、吃,”温书记让菜让得还很勤。 可是光干吃,也很尴尬,像是有意为之,都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麻木的表情,假假的笑,机械等动作,不敢有半点差错,说是来吃饭,不如说是来受罪。可这种罪该受就得受,当官那么容易吗,说违心话,做违心事,都不能脸红,都很正当,不练就这点儿本事儿,想往上爬,怕是门也没有。 俗话说,无酒不成宴,平日里习惯了,今天装出这种样子还真难受,自己酒量大,也爱喝酒,全市都知道,不管到哪儿,不喝足是不散伙。何必装出这样子难为自己的肚子。温馨端着杯子,也不知喝了几杯水了,看他喝干了,崔杰亲自来倒水。 温馨把杯子往怀里一收,冲他说:“管个水饱啊,你倒是倒酒啊,真是,白长了个大脑瓜子。” “是、是、是、倒酒、倒酒,温书记想喝点啥样的?” “喝啥样的你不知道啊?” “知道、知道,”崔杰马上拿瓶二锅头给他倒满了。其实,二锅头瓶子里的酒可是茅台,崔杰早换好的。招待给其他人倒的可真是二锅头。 “温书记,算了,不喝酒了,吃点饭就行,”苏洵忙说。 “哪怎行啊,多少也得喝点,来,头一杯都干了,”温馨说着,一仰头,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 书记都干了,谁敢不干,其他人也一饮而尽,都呲牙咧嘴的。这二锅头可是高度数的酒,一杯足有三两呢,一口喝下去,还真受不了。不过,受不了也得受,书记都受得了,你受不了啊,你的架子比书记还大呀。 王屾当然不能落后,书记一干他马上干了,故意咧咧嘴。其实,他也动了手脚,那瓶子酒不过是一杯茅台兑了大半瓶纯净水,这可是他早嘱咐好崔杰的。其他人可是纯二锅头了。难咽也得咽,难喝也得喝,就是杯毒药也得闭着眼喝下去。 杯子都干了,就是殷县长的面前还是满满一辈子酒。温馨斜看了一眼,一把把她面前的杯子端在手里,他这个举动使所有人一愣,还没明白过怎会事来,只见温书记笑着说:“殷县长,来,我替你喝这杯酒,你喝水。”还没等殷秀琴说什么,温馨一仰脖,一杯酒又进了肚,把空杯子很小心的放在了她的面前。 殷秀琴有点脸红,她不知该说啥好。 苏洵的面前还有半杯酒,温馨刚把头转向他,他快速的的端起杯子把酒倒进了自己的肚里。 “好,苏主任,给我老温的面子不小啊,快吃点菜压压,来,都吃、都吃,”温馨笑看着众人,看崔杰又给他把酒倒上了,就冲他说:“我说你倒是上个好菜呀,光他娘的除了白萝卜就是红萝卜,怕这些人吃不起不给你钱怎的?” “是、是、是,这就上,这就上,”说着,小跑着出去了。 很快的,各种海鲜上来了,又很快的把冬瓜、白菜和萝卜顶了下去。 王屾看着,觉得局面有点难以控制,老头子窝着火,怕是要爆发。 还没等他想出应付的办法,温馨已经端起了第二杯酒,“好事成双,来,再干一杯,”说着,一仰脖又是一杯。 其他人赶紧跟着喝。殷秀琴知道自己不能不喝了,也端起酒杯,憋着气喝了下去,落进肚里的酒偏要跑出来,禁不住连打了几个咯,他忙用手捂住嘴,小脸也顿时红了起来。 “你看看,喝不了我替你喝,别硬撑,”温馨冲她说着,很是关心的样子。 “没事、没事,”殷秀琴摆摆手。可是,她真的受不了,捂着嘴跑了出去。不但她跑了出去,几个县领导也往外跑。 苏洵的面前还有半杯,他赶紧向温书记表白,“温书记,实在不能喝了,再喝就出丑了。” “能喝多少喝多少,”温馨笑说着,又端起面前满满一杯酒,“来,苏主任,咱俩喝一个,你随意喝,实在不行就喝水。” 话是这么说,人家跟你喝个酒,你能喝水吗,苏洵又唤过服务员把杯填满了,“来,温书记,喝,”说着,和他一个样,一仰脖把酒灌进了肚子,身子晃了晃,想说啥,好像短了半截舌头,酒杯也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人也顺势也趴在了桌子上,喝进肚里的酒顺着嘴角往外流。 “苏主任,苏主任,”温馨忙去扶他。 “主任喝醉了,”纪委的两个人说。 崔杰正好进来,“快让人把苏主任扶下去休息休息,”温馨冲他发火。 王屾也过来帮忙,和崔杰把苏洵架了出去。 温馨看着市委的两个人,端起面前的酒杯,“来,咱三个一块,表示表示,不能喝就喝水,只表示下意思,”说着,又是满满一杯酒倒进了肚里。 纪委的两个人相互看了看,毕竟年轻气盛,也不含糊,一人一杯喝了下去,又纷纷和他干了一杯,温馨倒是没事儿,纪委的两个又趴下了。 王屾和崔杰进来,温馨一阵冷笑,“把他们扶下去休息休息吧。”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就把他们喝趴下了,温馨站起身来,身子晃了晃,身后的女招待赶紧扶住他,可是他太胖了,瘦弱的女招待怎扶得住,一个趔趄,两个人差点儿摔倒。 其他人都喝迷糊了,坐在那儿木偶一般,眼睛也睁不开,哈拉子顺着嘴角往下流,自己还顾不过来,那里还顾得了他。 王屾进来,赶忙扶住他,“温书记,我扶你去歇会儿。” 温馨显然是喝多了,一把甩开王屾,血红的眼睛瞪着他,“歇啥歇,谁喝多了,看看这帮王八蛋,想搞我,我不搞死他们。你,一边去,你小子算哪根葱,以为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就提拔你,门都没有,滚一边去,”温馨骂着,趔趄着往外走。 王屾被骂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说啥也没想到温馨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有点懵了。 站在门口的崔杰听得清清楚楚,他看着王屾,也傻了般,站着一动不动。 温馨一下子扶着门框,瞅着崔杰,“你个夯货,多少钱揣在你兜里以为我不知道吗,”说着伸出一个小拇指头,“我要是不高兴了,一个小拇指头就摁死你,死刑,马上枪毙,死缓都不行。你这个人渣可是应县的一害。” 听着温馨的咒骂,崔杰一下子瘫软下来,小脸吓得就像一张白纸,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温馨看着他嘿嘿笑着,“你小子怕了吧,还不赶紧给我办事去,就、就是上次那两个,到嘴边的肉了,没吃上。快去!” 崔杰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就像没头的苍蝇,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还把温书记碰了个趔趄。 王屾赶紧向前扶住,“温书记,你喝醉了。” “我喝醉了?对,喝醉了,好长时间没喝这些了,你小子怎么没醉,走,咱再喝。” 又看到崔杰还站在一边,“你,你小子还傻站在这儿干嘛,相信不,我一句话就免了你,还不快去!” “可是,她们……” 崔杰是想说她俩不是你弄走的,可是他不敢说,光见嘴动,不见出声。 王屾忙冲他吼,“快去吧,磨蹭啥,就是刚来的两个。”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三月二十四日二十点五十一分 ... ... 正文 第十六章 智抓人贩 上回说到崔杰犯犹豫的时候,王屾怕他说漏了嘴,就冲他大喊,训斥着他,要他安排刚来的那两个来。是的,今天又来了两个女孩子,送她们来得自称是她们叔叔的人还没走呢。说是她们的叔叔,谁都明白,不过是人贩子罢了。因为,嫌钱少,人贩子要带人走,崔杰好说歹说,才把他们挽留下来,一顿好酒好菜,把个人贩子灌醉了,至今还没醒过来。 啥行都有规矩,对那两个女孩子他也不敢放肆,好心好意的待她们,让她们先适应一下环境。因为,晚秋刚出院,也不能出台,由她照看着,借机开导开导,也好尽快出台。 反正是她俩留定了,就算贵个三五千也值,毕竟两个女孩子长得跟水仙花似地,看一眼就忘不下,这可是摇钱树呀,不出一个月,钱就回来了。谁承想,还是被王屾这小子发现了,藏也藏不起来了,看温书记发火,王屾也一改往日的和气,训斥他,他只好满口答应,点头如鸡啄米,连滚带爬的叫去了。 豪华的卧室里,温馨吐了,还好,在洗手间吐得,吐得是一塌糊涂。看来是喝的太多了,王屾自己也照顾不过来,赶忙把海棠叫过来,两人连扶带拖才把他弄到床上。 海棠皱着眉头把洗手间打扫干净了,崔杰也领着两个女孩子进来了。看来是刚换上的工作服,穿在她们身上太大了,有些不合体。两个女孩子被推进来,挺害怕的样子,大眼里满是惊恐。看两个女孩子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很瘦弱,头发有些黄卷,有些乱。 看到床上鼾声如雷的温书记,崔杰像是松了一口气,“你看……” 看着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王屾顿生可怜之心,他看出了崔杰的意思,温书记已经醉得这样了,是不是就算了。他把崔杰叫了出来,和他耳语了几句。 崔杰点头说:“行,就让她们在这儿吧,你可多为我说几句好话。” “放心吧,去照顾其他领导吧,有啥情况给我打电话。” 崔杰应着,和海棠一块急匆匆的下楼了。 两个女孩子就像犯了错的学生,低头站在那儿,好像是等着老师的批评。 王屾示意把两个女孩子来到外间,小声的问清了她们的情况,果然是被人贩子拐来的。 两个女孩子看出了王屾并不像坏人,一下子跪在他面前,泪流满面的说:“叔叔,救救俺们吧,俺想回家。” “快起来,快起来,叔叔一定会救你们,听我的,先去洗澡,好遮人耳目。” 两个女孩子顺从的进了浴室。 王屾守在浴室门口,心里恨透了这些人贩子,简直是绑架吗,竟敢半路上绑架学生来卖,真是罪大恶极,不将他们绳之以法,不知有多少孩子遭他们的毒手。 他想着,拨通了齐东平的电话,“是我,马上到县宾馆来把人贩子给我抓了,要快。” 挂了电话,他先去卧室看了一眼温书记,看他烂醉如泥,放了心。 这时,两个女孩子洗了,头发还湿漉漉的就推门出来了。 王屾忙和她们说:“听我的,把水龙头弄响些,躲在里面别出来。” 两个女孩子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又进去了。 这时,崔杰匆匆进来了,他低声笑说:“都喝得跟醉猫一样,殷县长也吐了,吐得衣服上都是,很狼狈,已经走了,上面的三个还睡着,叫也叫不醒,她们呢?” 王屾一指,“洗着呢,温书记喊了一句,把她们都吓哭了。” “没见过世面,都是些乡下土孩子,万一要是伺候不好的话,我让海棠和晚秋来。” “放心吧,温书记刚才看了很满意,他现在就好这口,”王屾笑说。 崔杰也捂着嘴笑了。 就在这时,大堂经理跑过来,“不好了,崔经理,公安局的把这儿围上了,说是例行检查。” “什么例行检查,他娘的,县领导可都在这儿,吃了豹子胆了,到底出了啥事?”崔杰骂着,看着王屾。 “看我干啥,快下去看看到底怎回事儿,反正齐东平你也很熟。” 崔杰来不及说啥,和大堂经理跑下了楼去。 看他们走了,王屾忙把两个女孩子唤出来,领着他们顺着楼梯下了楼。刚走到三楼,正好碰上刑警队长闫斌带着两个便衣刑警冲上来。 闫斌和王屾一块参加的工作,两人的关系很密切,王屾低声的和他说了几句,闫斌看着两个女孩子明白了。 他又对两个女孩子说:“快跟警察叔叔走吧,他们会送你们回家的。” “谢谢叔叔。” “走吧走吧,”王屾冲她们招了招手。 看着两个女孩子跟着闫斌匆匆走后,他放心了,脸上有了笑,又赶紧上楼来,再去卧室看了一眼,温书记还是鼾声如雷,他赶紧乘电梯下了楼,正看见公安人员把人贩子抓了起来,要带走。 崔杰也很横,哪里让,“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公安局有多大的胆子,敢来随便抓人。”他拦在大门口,和齐东平理论着。 平时,他们的关系还不错,看现在这个样子,都撕破面皮了,谁也不让谁。 齐东平显然是恼怒了,“请你马上让开,干涉公安人员执行公务,就凭这一点,我就把你抓起来。” “抓吧,我看你公安局有多牛,温书记还在上面呢。” “别拿温书记来压我,我这是正常执行公务,你知道他是干啥的,人贩子,都被通缉了。” “我不管他是人贩子还是牛贩子。总之,想从我这儿把人带走,没门。” “好你个崔杰,如此大胆,包庇犯罪分子。现在,我怀疑你是不是和他同谋。” “随你怎么说,有种连我一块抓了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呀,来人……” 齐东平火冒三丈。 “你们这是怎啦?”王屾忙走过去。 崔杰嘴上虽硬,其实心里早胆怯了,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看见王屾来就像见了救星,又理直气壮起来。“王主任也在这儿,你问问,他是不是人贩子,敢到县宾馆来抓人,吃了豹子胆了。” “你少说两句吧,”王屾说着他,又转向齐东平,“到底怎回事呀?” “我们正在执行任务,他无故阻拦。” “谁无故阻拦啦,你们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来抓人,把这儿当什么啦,那么多的洗浴中心不去,偏偏来县宾馆,这是跟谁过不去?”崔杰气得满脸通红,有王屾在,他不怕了。王屾怎说也是县常委,一个小小公安局长还凶什么凶。 “不管在哪儿,只要是罪犯,就得抓。” “谁是罪犯呀,你有什么证据?” 人贩子也乘机喊冤枉,狡辩说只是崔杰的朋友,他们认错人了。 王屾把崔杰拉到一边,和他嘀咕着,“算了,先让他们把他带走吧,一会儿你再去把人接回来,总得给人家个台阶下。” 崔杰哼了一声,鄙视的看着齐东平,上楼去了。 王屾冲齐东平使个眼色,两人相视一笑。 “都散了,都散了,该干啥干啥去,”王屾说着,转身也上了楼。 就在这时,崔杰心急火燎的冲下来,差点跟王屾撞个满怀,王屾忙扶住楼梯,躲闪在一边。崔杰刹不住,快到楼下了才来了个急刹车。 “你吃了猴子肉了,这是又怎么啦?” “王主任,那两个女孩子呢?”崔杰凑上去小声问。 “在浴室里洗澡啊,怎么啦?”王屾故意很吃惊,一头雾水的样子。 “人不见了,”崔杰咧着嘴,满是苦相。 “你说什么,两个女孩子不见了,那你快找啊,她们又不熟悉这里,说不定藏哪儿了?”王屾气急败坏的说。 “楼上楼下都找遍了,不见人影。” “不可能,我下来才多大会儿功夫,难道她们长翅膀飞了,再去找,再去找,快点,温书记快醒过来了。” “真的都找遍了,王主任,楼上的伊一也说没见。” “他呢?” “还在楼上,公安一来,吓得他插了门都没敢出来。” “你呀,猪脑子啊,单问他,他插了门没敢出来怎看得见。” 崔杰愣了愣,对呀,藏在屋里没出来怎看得见,真是急糊涂了,他正要说啥。 “啥也别说,让我想想,”王屾皱着眉头,用手揉着太阳穴,看着崔杰说:“坏了,中了齐老头的调虎离山之计了,这只老狐狸,连我也敢玩。” “你说什么?”崔杰像是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笨蛋,他们故意在楼下演戏,骗我下来,你上套了,和他们配合的还很默契,等我下来替你解围,他们乘机把两个女孩子救走了。” “原来这样啊,老齐这狗日的,完了,有两个女孩子证着,我那哥们是载大了。” “还有心思管他们,想想自己吧,弄不好连我也脱不了干系,你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害苦了,要是牵扯到温书记,看你有几个脑袋。” “那怎么办呀,王哥,快想想办法呀。” 就在这时,伊一小偷般的溜了下来,两个手下各背了一个黑色塑料袋子,压得他们呲牙咧嘴……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三月二十七日八点四十五分 ... ... 正文 第十七章 急中生智 再说光头伊一,看到王屾和崔杰,忙问,“齐老蔫走了?” 王屾看着他,又看看后面两个人,心想,想溜啊,没那么便宜,就说:“被我打发走了,崔杰个笨蛋,中了老蔫的道了,连我也受牵扯了,”他故意满脸怒容。 伊一指着崔杰,“你呀你,猪脑子,招那些雷子来,要不是王主任,连我也差点毁在你手里,还说到了你这儿就像进了保险柜,狗屁,老子还没被你吓死。” “你……”崔杰被骂得脸红脖子粗,有些恼怒,又不知如何反驳,亮出了拳头。 “怎么,想比划比划,老子手正痒着呢,”伊一两眼喷火,晃动着拳头,一脸的不肖。 阿鹏和孙毅也把袋子一放,就要上手。黑袋子在楼梯踏步上没放稳,一歪,成捆的钞票滚落出来,撒了一楼梯。 伊一冲着手下的光脑壳就是一巴掌,“笨蛋,找死啊。” 阿鹏和孙毅赶紧捡钱,顾了这捆丢那捆,越急越装不进袋子,一阵忙活,丑态百出。 “你们这些人呢,怎都少根筋呢,连脑残人都不如,”王屾骂着他们,又对崔杰说:“你在这儿守着,温书记醒了就说我到公安局了,一会儿就回来,走,”他又冲伊一吼。 伊一一脸的笑,小丑似的跟着王屾走了。 路上,伊一说:“王哥,是不是先把东西放下再去公安局,别让他们抓了现形,到时候说不清了。” “谁让你们跟我去了,送我到门口,你们就走,该干啥干啥去。” “是、是,”伊一忙答应着。 王屾冷笑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像是要擦把脸,却没有擦,只是不经意的扬了一下,对开车的光头说:“路边停一下。” 车慢慢地停下,再看三个人,已经神志不清,昏迷不醒。 王屾快速下了车,拦了一辆出租车,把那两袋子钱移进了出租车的后备箱里,又敲了敲车玻璃,伊一像是清醒了过来,摇下了车玻璃,王屾小声的跟他说:“为了保险起见,你们快回去吧,我坐出租车去。” “那行,钱,温书记啥时候要给我打个电话。” “过过风头再说,快走吧。” 车一溜烟的走了,王屾上了出租车,“追上前面那辆车,我有东西忘车上了,”他对出租车司机说。 出租司机加大了油门追了上去。 伊一发现了后面有辆车在跟踪,心情顿时紧张起来,把车开得飞快。 “这帮龟孙子,跑什么,再快点,”王屾骂着对出租车司机说。 “已经把油门踩到底了,”出租司机无奈的说。 毕竟是伊一的车速快,渐渐的和出租车拉开了距离。 “算了算了,慢点吧,这帮龟孙子,”王屾和出租司机说着,又骂着前面车上的人。 出租司机见他骂骂咧咧的,知道是不好惹的主,很是小心的开着车,问他去哪儿。“顺着前面走,到时候我告诉你,”王屾说着,不时的向前眺望,终于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一幕,一辆车拦腰撞断了一棵树,歪在公路旁,已经围了不少人。 “出车祸了?”出租司机说。 “快走吧,有啥好看的,我还有急事,”王屾阴着脸说着,他已经看清了是伊一的车,也看到了伊一,他正被人从车里拖出来,血头血脸的…… 到了车站,王屾下了车,又换了另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县宾馆。 闫斌打过电话来告诉他,两个女孩子已经送走了。而且,通知了他们的家人,他们家人在车站接着。 “谢谢你啊,”王屾和他开着玩笑。 他刚踏进县宾馆,正看到崔杰急急忙忙的从楼上下来,看到他,忙跑过来,“哎呀,老天爷,你终于没啥事儿。” “你这一惊一乍的,又怎么啦?”王屾故作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崔杰好奇的看着他。 “知道什么?” “伊一出车祸了,你们不是……” 崔杰满是狐疑的看着他。“伊一出车祸了,啥时候?” “就是刚才,你怎么?” “啊,是这样,出门我就打出租去了公安局,这小子,今天真是走背字了,温书记呢?” “还没醒过来,我正想去看看你。” “我吉人自有天相,他们怎么样了,不会有生命危险吧?你快去医院看看,我替你在这儿盯着。” 崔杰有点儿不情愿,“我是担心你,只要你没事儿就行了,看他们刚才那个狂劲,我才懒得管他们呢。” “毕竟都是兄弟吗,多一句少一句的。当然,你不愿去就算了,那是你们的事儿,我也没工夫管你们,”王屾说着上了楼。 崔杰看着他的背影,怔了会儿,很不情愿的去了。因为,王屾发了话,怎也给他个面子,啥事儿也有他罩着呢。说到底,人家是大哥,自己不听行吗。 王屾上了楼,折腾了一阵子,真是累了,他进了自己的休息室,先去洗了个澡,就在床上躺了下来。一看表,已经子时了,他闭着眼睛,刚想睡会儿,门轻轻开了,有个身影闪了进来,站立在床前。 王屾吓了一跳,忙睁开眼睛看,是晚秋,看她小脸红红的,满脸的焦急,“吓了我一跳,怎么啦?”王屾忙起来问。 “温书记把、把海棠姐叫去了。” 这时,隐约听到了女孩子的哭喊声。 王屾明白,温书记又发狂了,他狂起来能把女孩子折腾个半死,这儿的女孩生谁都知道,若是三更半夜被温书记叫去,不死也得脱层皮,非得让人给抬出来,三天五天的下不了床。 晚秋是领教了。所以,他来求王屾救救海棠,看她焦急的神色,王屾在屋里来回走着。 “哥,你快点儿吧,否则海棠姐就……” 晚秋没有说下去,眼里已经流出了泪。 是的,她真是怕了,想起来就心惊胆颤,这个老色魔简直是变态狂,毫不惜香怜玉,粗暴的如狮子对待嘴下的猎物,那只肥白的鹰爪直捣黄龙,恨不得把整个脏手插入体内,把你的五脏六腑给拉出来,下手就见血,一下子能把人整昏过去,这个老变态,比阎王还能折磨人。 看着来还在回走动的王屾,晚秋着急得泪水淌了满脸,“王哥、王哥。” 这时,海棠的哀叫声已经传出来,真是撕心裂肺。房间的隔音是专门做的,屋里就是打雷,外面也不会听到一点儿声音。如今,屋门关得严严的,竟能听到海棠的哭喊声,可以想象她是受了怎样的折磨,又是在怎样的哭喊。 王屾看着晚秋焦急的期待着,自己也一时没了主意,总不能一下子闯进去吧,“对了,快去给我弄身工作服来,让所有的人都离开这儿,”他急急的说。 晚秋答应着就向外跑,不一会儿就跑进来了,“我一时上哪儿给你弄去,再晚了,恐怕海棠就熬不过去了,穿我的吧,反正咱俩身高胖瘦也差不多,”她说着,也不顾少女的羞耻,快速的脱着自己的衣服,脱得只剩下胸衣和内裤,还问王屾要不要胸衣,话还没说完,胸衣已经解开了。因为她知道王屾要干什么,既然男扮女装去救人,就要装得像一些,要是让那老色魔识破了,那可怎是好。 看着少女那使人眩晕的胸部,王屾禁不住一颤,经倒退了几步,“不用,快点系好,你到里屋去。” “哎呀,啥时候了,我都不怕了,你个男人怕什么,快点换吧,”晚秋着急的说着,不过,她还是快步的进了里屋,因为他知道王屾是啥人,这样的男人高洁的很,虽在霓虹灯里,身却不染尘埃。 王屾很快换上了晚秋的衣服,又把桌上的墨镜戴上,临出门叮嘱了一声,“好好待着,别出来,”说着,一阵风似的去了,就像飘荡的魂魄,一闪而逝…… 修订于二零一零年三月二十九日九点四十四分 ... ... 正文 第十八章 巧计救人 再说,晚秋看王屾瞬息不见了人影,稍微一愣,忙抱起他的衣服,又把门虚掩了,匆匆进了里屋。她知道,这间屋,连经理都不敢随意进。在这儿,就像进了公安局,保险的很。她也知道,王屾救了人,一定先来这儿。所以,王屾的衣服她没敢穿上,只是紧紧的抱着,挡住自己的羞色部位,以便他来时会尽快的换上。现在的她,抱着心驰向往已久的男人的衣服,竟心生幸福感,顿觉心里踏实得很,要是得到这样男人的爱,她宁愿为他死。想着,禁不住凑近衣服闻了闻醉人的气味,又不时的向外张望,绷紧神经,细听着外面的响声。 王屾很快的闪进了温馨的屋里,进去一看,温馨赤站在床前,肥胖的身子不停地大幅度扭动着,他身下的海棠撕心裂肺的哭叫着,那骇人听闻的哭喊声惊得人心颤动,怒火中烧的他飞身向前,挥拳重重的打在温馨的面门上,并躲闪在他的身后,怕被他认出来。看着他晃动着肥腻的身体瘫软下来,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用手指在她的鼻子下试了试,确信没啥问题,这才去照顾海棠。 再看海棠,浑身血肉模糊,洁白的床单上满是血污。高度紧张中偶然放松下来,她呻吟着竟昏厥过去。王屾快速的捡起她地上的衣服盖在她身上,一下子抱起她闪身而去。 他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屋,晚秋忙迎了出来,“快点,”他说着,把海棠放在里屋的床上,就快速换着身上的衣服。 刚把衣服脱下来,还没来得及穿,崔杰一下子闯了下来。王屾扭头一看,快速的的把俯身察看海棠的晚秋一把拉进怀里,把海棠挡在身后,冲她使个眼色。晚秋惊诧之余也看到了崔杰,赶忙把自己的嘴巴压在了王屾的嘴巴上,为把戏演得真实些,王屾还故意拉扯她的小衣。 崔杰看着,惊得张大嘴巴,呆在那儿,又很快的回过神来,看到王屾像是不经意的回头看到了他一眼,忙笑着向外倒退着,“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啥也没看见,”说着退出门口,顺势把门带上了,疾步离开,走到走廊的尽头还不时地回头看,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一下子又明白了,哪有猫不吃腥的,男人吗…… 屋里的王屾看他出去了,忙松开晚秋,长出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了一下,禁不住的有些尴尬。 王屾忙穿着衣服。晚秋却顾不得穿衣服,先去照顾床上的海棠,“海棠姐,海棠姐,”她轻声呼唤着。 “先把你的衣服穿上,”王屾小声的和她说。 晚秋这才穿着衣服,系着松开的小衣,竟有些羞涩,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满是感激的说:“谢谢你,王哥。” “啥也别说了,快帮海棠把衣服穿上,”王屾说着,拿着自己的衣服出了里屋,在外屋里快速的穿着。衣服穿好后,又去里屋寻他的领带。 里屋,晚秋也穿上了衣服,看着海棠*还不时的流血,就哭着和王屾说:“王哥,你看呀,谁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这是往死里折腾啊。” 王屾看着也晕头,忙出屋哪了手巾纸盒来给晚秋,“要不要紧啊,赶紧给她……” 他不知想说啥好,更不好意思看女孩子的羞处,又赶紧闪了出来,来到外屋门口听了听,没啥动静,他松了口气,刚坐到沙发上端起水杯,又记挂起温馨来,这个道貌岸然的老色魔,他已经想好了怎样对付他。刚才,老杂碎是否认出了自己,他有点不安。因为在老杂碎昏厥前好像打了个照面,他怕失手,万一被他认出来,以后的事儿就有些麻烦。他伸开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应该没问题,应该相信自己的力道,不会失手的。 这时,晚秋扶着海棠从里屋里出来,海棠弓着腰,双手捂着肚子,很难受的样子。 王屾忙站起来,“你没啥事吧?” 海棠看着他,摇了摇头,很是感激的样子,“谢谢王哥。” 王屾向前扶着她对晚秋说:“要不快去医院看看吧。” 晚秋点点头。 “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清楚,”海棠忙说。 “你就别逞强了,血都止不住,听王哥的,”晚秋流着泪说。 “我怕连累王哥,这可怎好。” “别管我,我没事,赶紧回自己屋,就当啥事也没发生,实在不行,赶快去医院,反正也快天明了。” 两人答应着匆匆离去了。 王屾又去了温馨的屋里,温馨还没有醒过来,躺在地上像是熟睡过去了。 王屾一下子把他抱起来,轻轻的把他放到席梦思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了,又在他鼻下试了试,呼吸还算均匀,就给他灭了灯,关好了门,悄无声息的出来了。 回到自己的屋里,他关好了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忙活了一个通宵,也实在累了,该休息一下了,就进了里屋,看到雪白的床单上有斑斑血迹,就把床单扯下来,往地上一方扔,一头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了,闭上眼睛就睡去…… 睡梦中,王屾被人推醒,“快点吧,温书记都起来了,找你呢,”崔杰笑着跟他说,又低语道,“你可真行啊,还以为你从来不沾腥呢,没想到你这么猛,都不是处女了,还弄得满床单梅花。” 看着崔杰抖擞着沾染的床单和他开着玩笑,他一骨碌爬起来,“别满嘴放屁,你的嘴给我严实点,”说着快速穿着衣服。 “是、是、是,王主任,你放心,我嘴里的话就是烂肚里也不会说出去,怕只怕那个病妮子嘴上没把门的,到时候可别把屎盆子扣我头上,那可冤死了。不是我说你,想要开荤,你找我呀,怎说也得弄个没开苞的尝个鲜,这个残花你也……” “得、得、得,你闭嘴吧,温书记怎样了,有没有发脾气?” “没有、没有,心情好得很呢,就是不时拍这个大脑袋说头晕。你说,温书记可够猛地,喝得酩酊大醉,照样把个海棠玩瘫了,当晚就去了医院,听晚秋说,下面缝了三针呢,至今还在医院赖着不出来,已经赔进去了一千多块,真他妈的不经折腾,就像纸糊的似的。” “你!”王屾点着他,“快把臭嘴闭上,你会遭报应的。” 看王屾好像动了怒,崔杰一时不知所措,还以为是为了海棠,忙说:“王哥,你听我说,不管我的事,温书记执意要海棠去,我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说也怪了,温书记对海棠从没有兴趣,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谁知昨晚上偏偏点了她,还大发脾气,电视都砸了,我有啥办法。” “我这样说了吗,你呀你,”王屾说着,一甩门子出去了,把个崔杰晾在屋里。 崔杰怔怔的看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妈的这是咋了,怎说怎不对,都像浑身长了刺似的,怨我吗,他妈的,争风吃醋又不敢,让我受着夹板气,平日里装的跟君子似的,看那高洁,就想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背后里也是沾花惹草,你以为占下了就是你的,一个貌不出众的海棠值得你这样,真他妈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什么玩意。” 他骂骂咧咧的从屋里出来,一肚子的气没处撒,看到两个保洁员在窃窃私语,一下子恼了,冲她们吼着,“你们她妈的不想干就滚蛋,嚼啥舌头根子。” 两个保洁员吓得猫似的躲进了卫生间。 “崔经理,在骂谁呀?” “你管我……”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三月三十一日九点零二分 ... ... 正文 第十九章 有意试探 再说崔杰,忽听背后有人在指责他,不由得大怒,猛地转过身来,却看到王屾陪着温书记走过来,刚到嘴边的话,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盛怒之下扭曲变形的脸马上转阴为晴,继而堆满笑,点头哈腰的,“温书记这是要走啊,饭都准备好了。” 温馨看都没看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王屾紧跟在温馨身后匆匆走过,回头看看他,神色严峻,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崔杰脸上的汗刷得一下子下来了,后背是出奇的痒,浑身竟颤抖了几下。看上去温阎王很不高兴啊,这张破嘴,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搞的,真是倒霉透了…… 车上,温书记冷冷的,一言不发。 王屾从反光镜里看着他,是不是自己做得事出了漏洞,被他看出破绽?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细观他神情又觉得不像,他并没有表示出对自己的不满。 “小王啊,”温馨叫了他听一声。 王屾忙回过头来,“温书记。” “从昨天晚上的事,你看出了什么?” 王屾紧盯着温书记表情的变化,“温书记,你是说殷县长?”他并没有把话说下去。 温馨却点点头,“是啊,眼看着我马上就退了,现在就想架空我呀,”说着,他长出了一口气,“人家已经迫不及待哦。” “他们还不至于吧。再说,殷县长才来了多少时候,她没那么深的根基。何况,还是你去市里把她要过来的,就算她真有那个心,也只会深埋在心里等待时机,不会这么直白,对她来说,毕竟时机不成熟啊,她很精明的,不会那么傻。” “她是精明啊。但是,别忘了她是谁的女儿。所以,她根本不会顾及这些的。龚凡生这些人也明白,都已经像苍蝇似的叮了上去,更激发了她的不安分。” 王屾点了下头,“您是说她已经有这种蠢蠢欲动的心思,他们也在推波助澜?” “是啊,这些墙头草,整天没有别的事,都在拨自己的小算盘。小王呀,你也该准备准备了,别整天瞎跟着我,就像我老家的一句话,我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别误了你的前程。” “温书记,您这是骂我呢,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我又不喜欢这个,爱怎样怎样,我的信条是诚实守信,老实做人,不扇风,不点火,凭良心做事,更不背叛。” 听了这话,温馨的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好啊,你小子,就这点好,放心吧,临退前,我会把你安排好的,我已经向市委书记推荐了你,也跟市组织部打了招呼,应县这块根据地,交到别人手里我还真不放心。” “温书记,您可别为这件事儿为难,我根本没这样想过,您要是退了,我也不打算和他们掺合了,随便在事业单位找个地方清闲清闲。” 温书记爽朗的笑了,“你小子,也就这点不好,不思进取,我已经带你了这么多年,宝全押在你身上呢,你可不许给我撂担子。” 王屾嘿嘿的笑了,“温书记,我真怕使您失望,您这是赶鸭子上架呀,我有恐高症,您把我扶的那么高,万一要是摔下来,一定会头破血流的。” “摔几次好啊,好钢就得猛摔打,越摔打越坚不可摧,这就像上战场打仗,开始听见枪炮声,有的吓得尿了裤子,双腿瘫软的都挪不动步子,见得多了,也就不怕了,子弹又不长眼睛,横竖是个死,于其趴着死,不如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每当想到这些,温馨两眼就放光,战场上的枪炮声、冲杀声就回荡在耳边,那时的信念多坚定啊,为了新中国,为了*理想,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战场上那是杀红了眼,前面的战友倒下了,后面的战友顶上去,冒着敌人猛烈地炮火冲杀,鲜血染红了大地,战友的尸体漫山遍野…… 那是怎样的环境啊,现在安逸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们就知道唱高调,动不动拿原则说事儿,没有老子的生死拼杀,哪里还有你们这些狗屁原则。 “温书记,又想过去了?”王屾小声的问。 温馨打了个愣神,叹了口气说:“人老了,难免怀旧啊。” 就在这时,王屾的手机响了,他打开看了看,是伊一的。“光头的电话,”他说着,像是让温书记知道,马上接了起来“喂,什么!你们不是在医院里吗?慢点说,”王屾看着温书记,神情显得紧张,“被调包了,谁干的,知道吗?不知道?从医院出来又去了趟弯弯的月亮夜总会,你们有病吗,刚出了车祸还没解决呢,又带着那么多钱去夜总会,活该!” 王屾说着,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伊一这个笨蛋,简直是猪脑子,带了五十万块钱去了弯弯的月亮夜总会,被人调了包还不知道。” 温馨哼了声,“你相信他们的鬼话?” 王屾一愣,“您是说他们在演戏,想耍赖皮?不可能吧,他们还没这个胆。” “他们没这个胆?别小瞧了他们,看我马上就退了,他们也见风使陀啊。” “这帮臭玩意儿,真是这样,看我怎削他们。” “算了、算了,情有可原,都是些下三滥的货,以后少招惹他们,”温馨叹了口气说。 “温书记,不能这样便宜他们?” “咱得识时务呀,这些社会渣滓说不定受到了某些人的暗示,所以,最好别惹他们,免得让他们反咬一口。” “他们敢……” “就这样吧,装聋作哑,”温馨说着,闭上了眼睛。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四月一日十四点五十二分 ... ... 正文 第二十章 淡定升迁 再说,王屾送温书记回了家,他心里好不得意,老头子并没有怀疑自己,人不知鬼不觉的把事情办妥了,这个蠢货,心了好不得意,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 舒达看着他,“王哥,你有没有发现温书记有点变化?” “你也看出来了?”王屾笑问。 舒达笑笑,“要是以前,温书记早骂娘了,现在却只顾叹息。” “是啊,不叹息又怎样,他知道自己没几日了,屁股下面又不干净,这也是明智之举。不管啥人,不管官做得多么大,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不得低头啊。” 舒达点点头,“王哥,温书记说把你推上去,你觉得有几分把握?” 王屾摇摇头,“不好说,说句实话,温书记在市里的名声并不是多好,高长河之所以没动他,还是碍于他的老资格。你说,他推荐的人市里会重用吗?” “可是,你的工作能力的确强啊,县里都知道的。” “强有啥用,现在不论工作能力,论关系,说到底还是钱,钱是开启关系的钥匙吗,没有钱的钥匙,这把官锁是打不开的。打开了官锁,傻子都可以当官,读过‘连升三级’吗?现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你我兄弟,能保住现在的位子就不错了。你想想,殷县长当了政,温书记手下的她能不清理吗?俗话说得好啊,一朝天子一朝臣,谁都会提拔重用自己手下的亲信。” “可是我发现,殷县长对你还不错,也很敬重你,好像对你没啥成见。” “越是这样越得小心,哪里是敬重你,分明是防着你呢。殷县长年轻,觉悟蛮高,后台又硬,咱兄弟还是避着点吧。不过,她真要当上了家。也许,应县的面貌会焕然一新。” “王哥,你对她还很看好?像你这样的人她要是不重用,那真是一大损失。这些年来,应县之所以能有今天,能走到全市的前列,独拔头筹,你功不可没。” “兄弟,千万别这样说,人家听了会不高兴的。” “事实就是这样吗,连温书记也常这么和别人说。” 王屾刚要说啥,手机响了,一看,还是伊一的。王屾笑了笑,“这个光头,没了钱准是疼疯了,谁让他狗毛病多呢。喂,已经报案了?嗯,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温书记知道了很生气。不是我告诉温书记的,刚才打电话时,温书记就在车里,对你们是很不满。嗯,给温书记补上?还是省省吧,温书记让你们好自为之,听明白了没有?好的,我会给阎斌打电话的,不过这件事不要声扬,更不要再去弯弯的月亮闹事,明白没有?嗯,就这样。” 王屾挂了电话,“这个光头,竟去公安局报案了,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傻吗,自己干啥的还不知道?再说,区区五十万对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他干得那些勾当,公安局早记录在案了,真是自己往枪口上撞,”舒达笑说。 “唉,报应啊,天不能光阴啊,该晴了,”王屾叹了口气。 舒达一时没明白他的话,看了他一眼,车已经进了县府大院。 王屾下车来,手机又响起,看是殷县长的,忙接起来,“殷县长吗,我已经到了县府,这就上去,”王屾说完,挂了电话,匆匆上楼去。 在县长办公室门口,他稍微舒了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清脆的声音很熟。 王屾推门进去,见屋里还坐着两人,一高一矮,都是肥头大脸,一个面目慈祥,笑呵呵的;一个面目阴冷,两眼发出鹰一样的目光。 都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熟人了,王屾满脸的笑,疾步向前,伸出热情的双手,“哎呀,相部长,你好、你好,”接着又和李文功握手,相互寒暄,“陪温书记去视察了一个项目,温书记身体不适,先回家了,”王屾笑说着。 落座后,殷县长关心的问,“温书记不要紧吧?” “不要紧,可能是这些日子太忙了,累的。” “那就好,是这样,”殷县长笑说:“今天相部长和李主任来,主要是针对你的工作来征求你的意见。” 王屾点点头,笑看着相部长。 相部长习惯性的干咳了两声,不说先笑,“王主任呢,是这样,根据温书记的提名,市里经过研究,也考虑到你个人的一些情况,主要有两点意见,一个呢,还是在应县任职,给殷县长当个助手。一个呢,去外县任职,独当一面。你在应县这些年了,工作能力有目共睹,市委书记高长河同志对你也很欣赏,特意给组织部打了电话,一再叮嘱,必须争取你的意见。” “是啊,今天来时,高书记又给相部长打过电话来,你的意见很重要,你可好好考虑考虑,”李文功说,他一脸的严肃。 王屾思虑了一会儿“谢谢市领导的关心。其实,也没啥考虑的,一个党员干部应该无条件的服从组织的安排,这是党的原则。既然市委争取我个人的意见,我就说两句,给市委领导做个参考。我觉得,现在,我还是留在应县工作比较好,因为这里的工作我熟悉,殷县长刚来不久,虽然做了大量的调研工作,有些工作还摸不清,应县正处在招商引资的关键时刻,因为占地的问题,和群众的关系也很僵,万一处理不好就会闹出事来,几个乡镇群众有这样的苗头,上访的群众很多,温书记要是退了,我怕殷县长应付不过来。所以,想协助她干好这个工作。再说呢,我知道自己的能力,独挑大梁,现在还不是时候,还得锻炼几年。” 相部长听着不时地点头,“你考虑的很周到啊,高书记也是这么想的。” 王屾笑了笑,“还有一点,关键是殷县长需要不需要我。” “需要,当然需要,我也是和市里这样要求的,”殷秀琴笑着说。难得见她一笑,笑起来也很有女人味,不再那么冷若冰霜。 真的,殷秀琴刚来时,不但别人都说,他也觉得这个女人缺少女人味,倒是有很多男人的刚强,从她的四方脸盘上看得出来,还有她的浓眉大眼,略显宽扁的鼻子,有点肥厚的嘴唇,嘴角还有点耷拉,再加上一头短发,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到女人的一点温柔,这样的女人真的很难讨男人喜欢,听说她都三十二岁了还没有对象,长相也许是最重要的原因吧。 看殷县长表态了,王屾也忙表态,“那就这样定了,我还是留在应县吧。” 相部长点点头,“一心为工作,不考虑个人的得失,市里没看错人啊。只是,委屈你了,市里本来考虑殷县长干书记,你干县长和常务副书记。谁知,省里又下来个挂职的干部。而且,选中了应县为挂职点,并要求为实职,要实实在在的锻炼锻炼。” 相部长说着,李文功一直盯着王屾表情的变化。可是,王屾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那样沉稳。 殷秀琴也是,想努力从王屾脸上看出什么,可是她失望了,这也越发增加了她的忧虑,不好对付啊,这个借口虽然完美,谁也不敢保证他识不破,若是识破了,以后的工作还真难。 屋里一下子沉闷下来。 “其实,怎样安排我也没有意见,我说过,一个党员干部必须无条件接受组织的安排,我想我能做得到,我不在乎职务的高低,我只在乎我的工作。真的,请市委不必为难,该怎样安排就怎样安排,我都同意,无条件执行。” 他的这番话倒使相志邦和李文功有点不好意思,他们确实没想到,在职务升迁上他会看的这么淡,这是一般人很难做到的。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四月四日七点十七分 ... ...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暗流涌动 再说,王屾的镇静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中午,陪相志邦和李文功吃了饭,送走他们后,殷秀琴很热情的和他谈着。“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温书记马上就要退了。可是,匿名告他的人很多,有的已经捅到了省里,甚至中纪委,都是反映他的经济问题的。” “是吗,真有这事儿,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发觉,”王屾很吃惊的样子,又道,“温书记经济上能有问题吗?应该不会,真要有的话,我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觉,这是诬告,绝对的诬告,像这样的事也很多,殷县长应该清楚。说句不该说的话,要是说他作风上有点问题,我倒是不否认。人吗,谁没个缺点。但是,跟他的功劳比起来,那只是玉上的一点瑕疵,无关大碍的,也有情可原是不是?人无完人嘛。” 殷秀琴笑了笑,“我也不想否认,真的,他们这一代都是经受了血与火的考验,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觉悟应该有的。但是,我们不相信并不说明没有,我好心的劝你一句,不要站错队啊,那会彻底毁了你的仕途的。” “谢谢殷县长的提醒,殷县长放心,大是大非上我还是把握的住的。” “那就好啊。我劝你啊,把距离拉大些对你会有好处的,说句通俗的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道理很简单,认识到往往很难。” “殷县长的意思是组织上也怀疑我有问题?” “没有、没有,你多心了。其实,我的意思是说,当局者迷呀,我不希望拔出萝卜带出泥,你毕竟年轻嘛,和你说这些话,我是为你担心啊,不希望你出事儿。” “我明白了,谢谢殷县长的好意。真的,我很感动,能听到这样的话儿,我真的没想到。” 殷县长深情地看着他,“你明白就好,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事。” 王屾点点头,手机响了,是温书记,他看了一眼殷秀琴,接起了电话,“温书记,嗯,我在殷县长办公室呢。好,我这就过去,” 王屾挂了电话站起来,“温书记找我呢,那我过去了?” 殷秀琴点了下头,“记住啊,头脑要清醒些。” 王屾笑了笑,“放心吧,殷县长和我说的话儿永远藏在这儿,“他指指自己的胸口,快步走出了殷秀琴的办公室。 温馨的办公室在楼上,王屾匆匆上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进来!”很严肃的声音。 王屾忙进去,看到温书记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一脸的恼怒,很生气的样子。 “温书记,”王屾叫了声。 温馨看了他一眼,嗯了声,“上午,相志邦来了?” “是,专门为我的事来的。” “这帮兔崽子,啥事也不经过我了,看我快退休了就把我晾一边了。” “我和他们说你下去视察太劳累了,所以没惊动您。” “别帮他们说话,有啥异常没有?” 王屾摇了摇头,“别得到没看出来,他们的意思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到外县工作,二是不走的话,恐怕提个副县长都很难。” “什么,他们这是在清除我身边的人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还没退呢,他们就急不可待了?”温馨盛怒之下,满脸的肥肉都哆嗦。 王屾一听不是冲自己的,略微轻松了些,“温书记,您别发火,还是注意身体要紧啊。其实,这也没什么,很正常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吗,只是我太令您失望了,辜负了您对我的培养,”说着,他扶温馨在沙发上坐下。 “不,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他们是冲我来的,和你没有关系,这个高老头,真对我下手了?” “温书记,算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吗,不要再为我和上面闹了,我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就算您真的把我扶上去,您要是退了,他们找个借口还是把我揪下来,是不是?随他们吧,就算他们把我撵回家了,我也乐得一份清闲,”王屾故作轻松的笑说。 “不行,他们这是打我的老脸呢,走,跟我去市里找那高老头去。” “温书记,咱不去了吧,”王屾都有点哀求了。 “非去不行,我就不信了,高老头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王屾只好给舒达打电话,要他准备好车。 刚出得办公室,殷秀琴手里拿了一摞资料正上楼来,“温书记出去吗?”她忙迎上去说。 温馨看了她一眼,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嗯了声问,“有事吗?” “我想开个常委会,通报一下市里关于整顿国企改革的一些意见,您看……” “那你就开吧,”温馨打断了她的话,背着手向前走着。 “那您不参加吗?” “我马上就要退了,还有资格参加吗?”温馨回了句,气冲冲的下了楼。 殷秀琴很是尴尬,有点不知所措。王屾冲她摇了摇头,赶忙走下去,摇头啥意思,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四月六日十三点十二分 ... ...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心生嫉妒 再说,殷秀琴透过窗户,看到温馨的车子冲出了县府大院,她有点失魂落魄,怀疑王屾从中说了什么,温书记才这样对自己。又觉得不可能,王屾不是那种人,这一点,她很清楚。总想对他好,他为什么总是远离自己?温馨能给他的,她照样能给,而且还能给的更多。想着,心中有些酸楚,有很失落。 慢慢下楼来,办公室副主任兼她的秘书刘畅等在楼梯口,“殷县长,其他常委都等着呢。” “算了,过两天再说吧,”说着,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她的举动把刘畅吓了一跳,想进去又不敢。这是怎么了,刚才催的那么急,都发火了,现在又…… 领导的指示就是圣旨。其实,温书记怒气冲冲地离去她也看到了,一定是这个原因。只好去会议室通知大家。 所有的常委面面相觑。刚才,看见温书记气冲冲的出去就觉得苗头不对,看来书记和县长闹翻了,谁也不说话,都匆匆而去。 刘畅关好会议室的门,思虑再三,还是去了殷县长的办公室。轻轻地敲门进来,殷秀琴问,“他们都走了?” 刘畅点点头。 “你说王屾和温书记去了哪里?” 刘畅摇摇头,“不知道,殷县长,王主任也没说,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她小心的问。 “哦,算了,他们去哪儿咱也没必要知道。小刘啊,你经常和王屾在一块,没发现最近一段时间他有什么特别吧?” “没有啊,他整天忙得,人影儿也见不着,早晨匆匆来办公室一趟,把工作安排妥了就走。” 殷秀琴点点头,“他是个大忙人呢,应县的半个当家人,啥事也得他拍板,他不拍板,啥事也做不成,今天就是个例子啊,也怪我没和他说就擅自组织了这次会议。” “不会吧,殷县长,他只是按照温书记说得办,一个小小办公室主任,他能拍啥板呀,别信那些谣言。” 刘畅解释着,殷秀琴把这事儿推到王屾身上可不是个好苗头,这说明殷秀琴对他不满啊。这可不是个好苗头,温书记马上就退了。她心里打开了鼓,怎说两人也正在谈恋爱,虽说还没有正式公开,也是都知道的事儿。 “呵呵,我只是说说,你倒有点急了,”殷秀琴笑说。 刘畅有点脸红,“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也许,也许他是温书记的秘书吧。所以有很多人,怎说呢,闲言碎语就多。” 殷秀琴点点头,“是呀,给领导干秘书也不容易。其实呀,我看王屾不错,睿智,聪慧,工作能力强,又长得一表人才。” “殷县长,你真这样看他吗?”刘畅高兴了。 “是啊,他确实不错呀,在应县的领导干部中,他是最出类拔萃的,很有前途呀。” 刘畅听着,她总算放心了,心里美滋滋的。 殷秀琴盯着她,“你和他的事怎样了?” 刘畅有点羞色,“也没有,只是刚开始……” 她没有说下去。 殷秀琴点点头,和颜悦色起来,“他人不错,你可要抓紧啊,我可发现很多人对他虎视眈眈,要不要我帮忙给你们从中牵个线?” “那就谢谢殷县长了,”刘畅笑了。 “好,等我有机会跟他说说,你自己也要抓紧啊。” “嗯,殷县长,该吃饭了,是我给您打来还是您自己去食堂吃?” “哎哟,六点多了,我自己去,你回去吧。” 刘畅答应着出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殷秀琴若有所思。原来,两个人真的在谈恋爱,她一点也不避讳呀。愿不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不行,得换秘书,这样还了得。她是又嫉妒又气。 但是,又一想,如果真是他们有意把她安排到自己身边来,要是换了她等于打草惊蛇,市领导交代的工作就很难完成。她沉思着,想到王屾,说句心里话,自从头一次见面,她心就动了。开始,当然是为他的帅气而心动,接触多了,也为他出色的工作能力而心动。 这样的男人是怎长的呀,老天怎这样垂青他,给了他一副好皮囊,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那么使人心动,有时见了面都怕看他,说话也语无伦次。在他面前,她才感觉到自己是个女人。自己和他,她很渴望,又觉得很遥远,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年龄上大几岁倒也无妨,关键是长相上,根本不般配。 他和刘畅,不但在在平常人眼里,就是她看来也是很般配的一对。想着,心里一股醋意上来,是即嫉妒又羡慕。看来,女人一张好面皮,一副好身材真是资本呀。自己呢,她走进休息室的试衣镜面前打量着自己,齐耳的短发倒是显得干净利落,一个四方大脸盘,眼也不小,可惜,白眼仁多一些,她特反感自己的鼻子,有点扁塌,没有鼻梁骨,平时不时的捏鼻子,捏了多少年,还是那个样,一点变化也没有,倒使她养成了不良的习惯,动不动就捏自己的鼻子,想改也改不了;相比自己的嘴巴要好看些,也很性感,嘴巴不大,嘴唇不厚不薄,牙齿也算整齐,微微一笑,腮边还有两个迷人的小酒窝,一点的瑕疵就是有点地包天,不过不是很严重,不上细眼看不出来;再就是自己脸上的肉多些,脖子粗短些,肩膀宽些,身子粗些,上身长些,腿短些。但是个头可不矮,怎说也得一米六左右。 她上下打量着自己,又侧着身子瞅,禁不住叹了口气。不笑,给人冷的感觉,笑笑,显得脸又大。想到刘畅,那小脸蛋,小蛮腰,修长的身材,那个男人看了不着迷? 她生气的离开了镜子,也不想吃饭了,歪躺在了床上……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四月八日八点零四分 ... ...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心中罪恶 再说,殷秀琴平时就很注意节食,尽管看见肥肉片子馋得要命,她就是不吃,光吃蔬菜。但还是胖,看来自己是随娘,娘就是这样,五大三粗的,说娘的腰围像水缸,一点也不夸张。相比爹,瘦得可怜,身材又矮小,干活又麻利,娘平日里都管他叫猴,而哥哥偏随了他,也是精瘦精瘦的,要是自己跟哥哥换换该多好啊,哥哥像自己,五大三粗的,也不受嫂子的欺负了,自己瘦些,也像个女人,最起码对象就不愁了。 唉,真是托生差了。相比来说,自己仕途上倒是顺风顺水的,她也知道,那是干爹的缘故,挂职锻炼了一年就委以重任。本想着有所作为,没想到温馨这个老东西很难对付。自己平时也是依他言而行,小心翼翼,可他就是不赏识自己,见了面,说不上三句话就阴下他那张老脸,就像天生是克星似的,不给她面子倒也罢了,总得给干爹点面子吧,没想到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着干爹的面啥都好说,回来后又变成那副冷面孔了。 不过这样也好,和他划清界限,未必然不是一件好事,告他的匿名信可多着呢,要不是干爹看在他是个老红军的面上,早查他了。哼,反正也过不了多久就退了,到那时,应县就是自己的天下,到那时…… 她冷笑了,就算王屾,也得乖乖地听她的,说不定还能把他掳到手,她刘畅可没有这个实力和自己争,不识相的话,随便把她弄到个地方。牺牲了仕途换取爱情,她得好好掂量掂量。 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她的思绪,她忙起身,打开了屋里的灯,“进来,”她说了声。 门开了,刘畅端着个瓷缸子走了进来,“殷县长。” “是小刘啊,来来来。” “我看您没去吃饭,就给您打了点稀饭来,你快点吃吧,”刘畅笑说着,把饭放在茶几上。 “谢谢,躺了会儿就睡过去了,”殷秀琴故意拢了拢头发,又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表说。 “看来是殷县长累了,吃点早休息吧。” 殷秀琴点点头,招呼刘畅,“坐坐,别客气,这又不是上班时间,随便些。” 刘畅答应着,在她对面坐下,“殷县长还有啥事吗?” “没啥事、没啥事,别殷县长、殷县长的叫,我比你大些,叫我秀琴姐好了,”殷秀琴喝着小米粥笑说着又问她,“你没啥事吧?,有啥事儿就说。” 刘畅笑着摇摇头。 “那好,今晚上就在这儿陪陪我吧,好几天没洗澡了,一会儿咱一块洗洗澡,给我搓搓,我觉得身上脏得很。” “行,我先去把水热上,”刘畅痛快地答应着。 看她进了卧室,殷秀琴忽然有了一个罪恶的想法,不知她还是不是处女,有没有过性行为,反正自己没有,她要是有了,在以后的竞争中,自己就有了优势。她知道,任何男人都很在意这方面。 这时,刘畅出来了,“殷县长,不、秀琴姐,”刘畅不好意思的笑了,“等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坐坐,”殷秀琴招呼她,“看你,随意些,别那么紧张吗。” 刘畅有点不好意思,“一时改不过来。” “我是不是平时很严肃啊?”殷秀琴笑问。 刘畅点点头,“有点。” “是吗,那以后我得好好改改,缺少了女人味,男人都怕了,我还不打了女光棍,”殷秀琴开着玩笑。 刘畅都不好意思说啥了。 “咱随便聊点,说点知心话,你在大学里谈过恋爱吗?” 刘畅有点紧张,摇摇头,又点点头,“怎说呢,算是有过吧。” “那有没有过性行为呀?” 刘畅没想到殷县长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语塞,笑脸腾地红了。 “呵呵,那有什么,我听说现在的大学生很开放的,同居的都有,”殷秀琴笑说着。 刘畅摇了摇头,“我可没有,最多也就是一块出来看看电影,溜溜马路。” “哦,是这样。我也没有啊,只是,像我这样的,没人敢喜欢,所以没有。而你不该呀,你这么漂亮,追你的应该不少吧,怎会没有呢?”殷秀琴有点不相信,还有点失望的神情。 “秀琴姐,我说得可是真的,追我的人的确不少,可我很传统。” “我早看出来了,跟你开个玩笑,”殷秀琴笑着,把最后一勺稀饭倒进嘴里,刘畅忙接了她的碗去里屋洗了。 殷秀琴端起杯子喝口水,在嘴里咕咚了几下子又吐在一旁的痰盂里,抽块纸巾擦擦嘴。 刘畅拿着洗好的瓷缸子出来了,“秀琴姐,差不多了,一会儿就可以洗了。” 殷秀琴点点头,又指指沙发。刘畅坐下了,她上下打量着刘畅,“真羡慕你呀,看看你的身材,再看看我的,我很自卑呀,你说我也吃不多,还尽量的节食,怎还光长肉呢?” “可别这么说,殷县长,不、秀琴姐,您看上也并不是胖。其实,我还嫌弃自己呢,一副骨头架子有啥好。” “可男人喜欢呀,我就不行了,像我这样的谁喜欢,再加上我这幅尊容,男人看了不下跑了才怪呢。” “秀琴姐,您就是严厉了一点。其实,您看上去蛮可爱的,气质又好。” “真的?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自信了,”殷秀琴笑着,“你的同学有没有合适我的,给我介绍个怎样?” “您是开玩笑还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吗,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都想和男人那事呢?”殷秀琴故作神秘的说,又问,“你想过吗?”问得刘畅都不好意思了。 “有啥不好意思的,说实话。” 刘畅点点头。 “这就对了,想咱的年龄,怎能不想呢,有时啊,我都偷偷的……” 她没有说下去,而是开心的笑了,“走,洗澡去。”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四月九日十点五十六分 ... ...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阴谋得逞 再说,殷秀琴和刘畅进了浴室,两人虽是同性,也免不了有些尴尬。浴盆大的很,殷秀琴脱光了先进去了,看到刘畅站在一旁,犹犹豫豫的不肯脱下内裤,就对她说:“怕什么,快下来呀,”看刘畅还在犹豫,“哎呀,我又不是男的,还怕吃了你不行,快下来呀。” 刘畅不自然的笑笑,只好脱了衣服,进入了浴盆。 殷秀琴摸着她光滑的皮肤说:“你真是个美人坯子,连我都喜欢了,看我,一身肥肉,又粗又糙的,连自个都嫌弃。” “您的皮肤不也很白吗,怎是又粗又糙。” “我是说跟你比起来,看你的皮肤多细腻光滑。” “啥细腻光滑,一身的骨头,”刘畅笑说着,她很不习惯有人摸她,可是,也好意思拒绝。 而殷秀琴并没有住手,手已经摸到了她的前胸,“谁说你没肉啊,你的比我的还大,还挺,多好看呀,愿不得男人总是老往咱这个地方看,连我看了都喜欢,”殷秀琴说着,双手揽住她的腰,在她的胸部摸索着。 羞得刘畅想挣脱又碍于面子,不挣脱,又觉得受了侮辱。说真的,这当儿,她很烦气,说啥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这不是变态吗。可是,她不敢翻脸,好容易爬到这个位置,多少人羡慕啊,那都是削尖了脑袋往上钻。所以她不敢拒绝。 “秀琴姐,我怕痒,”她扭动着身体笑说。 而殷秀琴好像上了瘾,让她别动,声音有点严厉,她还真就不敢挣扎了,怔怔的,一时不知怎应付。殷秀琴的手上越来越有劲,她觉得有些疼,时间长了,竟有些酥痒。她很被动,尽力的忍着,“秀琴姐,你别这样。” “舒服吧,告诉你,平时里,我经常这样,”说着,她的一只手竟顺着她的小腹往她的*来,她本能的紧闭了双腿,可是殷秀琴的手很有劲,禁不住她的连摸带挠,她一下子松懈下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疼痛,她觉得殷秀琴的手指伸进了她的身体里,还一阵乱捣,浴盆里的水飘起一丝丝的红,接着变成一股,她惊叫着跳起来,血顺着大腿根处流下来。 “你……” 刘畅流着泪*视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殷秀琴忙向她道歉。 刘畅的胸脯急速的起伏着,浑身不住的颤抖,她像是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最终还是迈出浴盆,啥也不说,用毛巾胡乱擦了几下,穿上衣服摔门而出。 殷秀琴用手捧着发红的水,笑了…… 再说,王屾陪着温馨来到了市里,市府早下班了。 “去他家里,”温馨说。 “要不要买点东西?” “买啥东西,走。” 高书记的家里,他们来过,轻车熟路的,片刻工夫就到了。 “你自己到外面吃点,一会儿在这儿等着,”温馨和舒达说。 舒达应着,忙下车来替温书记打开车门。 “走,别和高老头客气,今晚就让他请请咱。” 王屾笑着,忙向前敲门。 屋门响过后,高长河亲自来开门。 “高书记,“王屾亲切的叫了声。” “是你们呀,稀客稀客,哎呀,快进来、快进来,”高长河满脸的笑。 温馨斜看了高长河一眼,哼了声,背着手进屋去了。 “嗬,带着火气来的,好像要兴师问罪,”高长河笑说着他。 屋里,老太太正在包水饺,见他们进来,忙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 “弟妹啊,包水饺呢,我可真有口福,”温馨笑说。 “呵呵,你就是个有福的人,很长时间没包水饺了,还是猪肉韭菜馅的,你喜欢吃的。” “嗯,那我要多吃碗,您可多包点。” 王屾忙把外套脱下来,笑着说:“伯母,我帮你包。” “不用、不用,有啥事你们去说吧,等会儿煮好了我叫你们。” “也没啥事儿,”王屾说着,拿个矮杌子坐下来。 高长河在客厅里忙着刷碗子沏茶水,笑着和温馨说:“有啥火发吧,老领导。” “可别这么叫,不敢当,不敢当。” “看你老哥俩,一见面就掐,不怕晚辈笑话,”老太太说着两人。 “不是,弟妹,俺老哥俩不掐上两句,心里不舒服,老毛病了,”温馨笑说,脸色缓和了很多。 “那就掐吧,反正也没外人,”高长河笑着把茶杯端给他说。 “哎哟,高书记亲自给我倒杯茶,受宠若惊呀,”温馨赶忙接过来。 “看看你这张嘴,啥时候也不饶人,那你别喝呀,”高长河坐下来点着他笑说。 “哪敢呢,我马上就要退了,还有事求你呢。” “有你这样求人的,吊着个老脸,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总得摆摆老领导的架子吧,”温馨开着玩笑。 屋里的气氛融洽了许多。王屾也松了口气,他擀着面皮,看了一眼高书记,很开心的笑了。 高长河看着他,“小鬼呀,你的领导正摆架子呢,求人的话难以出口,你就替他说吧,别难为他。” 王屾笑看着温馨道,“没啥事儿,和温书记去河套电厂视察了一下,路过市里,就来看看您。” “是吗?”高长河看着温馨问,“我怎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 “那就对了,我是为小王的事来的。” “嗯,”高长河点着头,“还是老领导心直口快,老相上午跟我提起这事儿,小王呀,对市府的安排,你有啥想法呀?” 王屾摇了摇头,“我服从组织安排。” “嗯,好呀,多历练历练,以后啊,还得靠你们呢。” “我说老高,咱别说官话了好不好,王屾,我带了多少年,他到底行不行,我最有发言权。不避讳你,比起你那个宝贝干女儿来工作能力不知高多少倍,那个丫头,懂什么呀,只不过会唱高调而已,什么也不懂,把应县交到她手里,我敢保证,不出三年,应县的财政收入就会从全市第一的位子上掉下来,你信不信?” 高长河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王屾,“你说呢?” 王屾笑着摇摇头,“我说不好。” “你别难为他,我说的可都是事实,殷秀琴到应县也有段时间了,可以说,很让我失望,发展经济方面一点也不懂,政治上倒是抓得有声有色,天天的开会讲高调,什么反腐呀,干部自律呀,不准请吃请喝呀,光搞这些无用的东西能发展经济,能挣来钱?把干部的手脚都捆住了,就知道天天在办公室里看报纸,喝大茶,唱高调,我真后悔当时要了她,一点好作用也不起,”说着,温馨很是气愤,咕咚咕咚把杯茶倒进肚子里,又自己去倒。 “真像你说的这样?”高长河问。 “那意思我是在说谎?”温馨顶了句。 高长河点点头,“搞经济方面,她确实没有经验,这也是我让她到应县锻炼的原因。不过,她政治上还是过硬的,老领导啊,我也不瞒你,应县的经济是发展很快。但是,却放松了政治思想方面的教育,反映出来的问题很多呀,市委的意思,让她过去抓抓这方面的工作,以防止我们的头脑过热,犯大错误呀。” “犯大错误,说我吧?中央的经济工作会议的指示精神是怎说得?发展经济,没有经验可循,就得摸着石头过河,错了没关系,返回来重新摸索,对不对?不允许搞经济工作的同志犯错误,经济怎么发展呀。” “你说的很对。但是领会偏了,改革开放这些年,西方资产阶级自由化泛滥,乌七八糟的东西也乘机钻进来,腐蚀着我们干部的思想,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深深地扎根在我们某些干部的头脑中,不引起警惕,会犯大错的,也会毁了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我们在发展经济的过程中,一手硬、一手软的问题越来越突出,已经引起了中央的重视。现在,中央正在着手整顿,制定政策,以防患于未然。所以啊,在经济建设的过程中,我们要有高度的警觉,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才能确保经济又快又好的发展。” 王屾听着,心里很欣慰。看来,上面已经重视经济发展中的*问题,这是个好兆头啊。 温馨听了却很反感,“大道理谁都懂,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让殷秀琴到应县去,分明是牵制我。好,很好啊,干了一辈子革命了,到头来却弄得如此下场,被人怀疑。” ... ...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恼羞成怒 上回说到,高长河的一番话,温馨听出味来了,他铁青着脸反驳着。高长河依旧不依不饶,“老领导,咱这是关起门来说话,实打实的说,你不要牢骚满腹,我可以明着和你说,你能保证你的经济上没有一点问题吗?” “我可以拿人格担保,”温馨信誓旦旦的说。 “那就好。可是,老领导,说句真心话,我还是不放心呀。” “你是怀疑我有问题?” “不是我怀疑,是省纪委怀疑,他们几次想下来都被我顶了回去,你明白吗。” 听了高长河这句话,温馨倒吸了一口凉气,毕竟心虚呀,一时沉默下来。 “看你说的,老领导革命了一辈子了,哪里像你说的,”老太太白了老头子一眼。 “好了、好了,不说了。小王呀,如果可能的话,我劝你还是到外县锻炼锻炼吧,把一些好的招商经验带过去,督促督促他们这方面的工作。”高长河转向王屾。 王屾笑了笑说:“其实也没啥经验,都是跟温书记学的……” 回来的路上,温馨一路无语,他没有忘记高长河那句话,省纪委几次三番的要下来查他,他真没想到会这样,这可不是个啥好兆头,他胆怯了。 王屾看着他,“温书记、温书记。” “嗯,”温馨像是刚从梦中醒过来,呆呆的看着他,很快恢复了正常。 “高书记说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千万不能大意啊。” 温馨点点头,“是啊,有人竟把我告到了省里,是谁这么大胆子?”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王屾。 “会不会和殷县长有关,我可听说,最近她和一些人走的很近。” “我也这么认为,她仗着高老头子给她撑腰,无法无天了,她奶奶的,想弄我,我先弄死你,你找几个人,警告警告她。” “这样不好吧,她可是高书记的干闺女,说是干闺女,其实和亲的没啥两样。所以,还是以防为上。省里是否真盯上咱,咱心里还没底,黄书豪不会一点消息也不透漏给咱吧,要不我去趟省里打听一下?”王屾说。 “没那个必要,要是让人知道还以为咱心虚呢。不去,电话也不用打,就是盯上咱也不怕,他们还能把老子给抓了?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管她是高老头的亲闺女还是干闺女,敲打敲打她,让她清醒一下,”温馨怒火冲天。 “那行,我让伊一派两个人警告她一下,”王屾忙说。 “狠点儿,让她知道,应县不是她撒野的地方。” 王屾点点头。 车拐进县委大院,临下车时,温馨叹了口气,对王屾说:“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呀,高长河今晚的态度我也看出来了,这个老面子他是不会给我了,我是没啥,再有几个月就退了,就是亏了你,跟了我这些年,到头来啥也没混上,要是我退了,殷秀琴当了家,恐怕你的日子更不好过呀。” “温书记,别这样说,这些年来您一直照顾我,我很感激您,只是我才疏学浅,没给你当好参谋,也使您不能安心的退休。我心里很难过。再就是,温书记,高书记今晚的话怕是有所指啊,万一有啥事儿可绝不能松口啊,还有舒达,记住,我们必须口径一致,才不至于被别人一锅给烩了。” 温馨听着笑了,“你小子过虑了,就算省里来人也不敢对老子怎样。不过这样也好,防患于未然,呵呵,”温馨拍了拍王屾的肩膀。 舒达已经下车给温书记打开了车门。 “好了,你们早歇着吧,有啥事儿明天再说,”温馨冲他们招招手,转身就走。县府离家属院还有几百米的路,温馨却从不让把他送到家门口,这也是多年的习惯。 温馨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了,小舒,你父亲怎样了,动手术没有啊?” “动了,手术很好,谢谢温书记关心。” “你看我,早想去看看你父亲,忙得忘了,这怪小王,也不提醒我,明天上午咱们一块去医院看看。” 王屾忙答应着。 “走吧走吧,早回去歇着吧,”温馨说着,迈过了那个半月形的家属大门。 就在这时,王屾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刘畅打来的,他忙接通了,“喂、喂,”怎么没声呢,他拿下手机看了看,忙又放到耳朵上,“喂、刘畅吗,听到了吗?喂、喂!”忽然听到了刘畅的哽咽声,“你怎么啦,说话呀,哎呀、你,”看到舒达在看他,忙说:“你快去医院看看你父亲吧。” “刘畅姐是不是有啥事儿?” “没事没事,有我呢,你快走吧。” “那我走了,有啥事儿给我打电话。” “知道,走吧,”说着,他向县府大楼后的单身宿舍快速的跑去。 远远地看到,刘畅的宿舍里亮着灯,他四下看了看没人,脚下一用力,整个人一下子跃起几十米高,飘然落在刘畅的宿舍门口,推了下门,从里面插着,“刘畅、刘畅。” “谁!” “是我。” 门开了,王屾刚进去,刘畅就扑在他身上大哭起来。 “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王屾忙问。 刘畅只是哭,啥也不说。是啊,这样的事儿,叫她怎说出口呀。王屾连哄带劝,刘畅才断断续续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变态狂,没想到她竟是这种人!”王屾气得咬牙切齿,“你等着,我让她好看。” 刘畅忙拉住他,“别,你别去,为了我,也为了你。” “怕啥,敢太岁头上动土,这儿还不是她耍横的地方,她对你干了难以启口的龌龊事,我也让她出不了门。” “我求你,你千万别干傻事儿,咱以后还在人家手底下干,咱惹不起,你要是敢去找她,我就不活了,”刘畅泪眼汪汪的说着,一把推开他,扑在床上哭着。 “好好,我听你的,不去找她了。以后,咱不给她干秘书了,明天我去和她说。” “不能去,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 “你放心,明天我去跟温书记说,让他把你调到组织部或宣传部去。” 刘畅点头答应了。是啊,她再也不能面对那个虐待狂了,干了些啥事啊,说出去怎还出得了门。 其实,对王屾,她也只是说羞辱了她,并没有说戳破了她的处女身子。这个事儿只能烂在心里了,不能说呀。她也相信那个男人婆也不会说出去的。 在王屾的劝慰下,刘畅的心情平静下来,她倚在王屾怀里,还是禁不住掉泪儿,早知道有今天的事儿,她就该把自己的处子之身早给了他。那一晚,他是多么渴望呀,眼看着就要发生,她突然尽力反抗,只想等他新婚的晚上给他。也怪他,他要是再坚持一下,她的心理防线会突破的,可惜他没有进一步*迫她。 谁知,今日儿,要是以后问起,可怎说呀。 “好了、好了,以后离她远点儿,这样的人不会有好结果的,”王屾替她抹着眼泪儿。 “你留下陪我吧?”她哀求的目光。 王屾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还是走吧,让人知道了,会有闲话的。” 说心里话,她是真心让王屾留下,又怕他一会儿再把持不住,让他发现…… ... ...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幸灾乐祸 上回说到,刘畅有意要王屾留下陪自己,又怕一时把持不住被他发现,忍受着心里的苦,偎依在他的怀里。已经凌晨一点了,王屾不时的打着哈欠,“你好好休息会儿吧,乖、听话。” 刘畅点点头,恋恋不舍得送他出来。 “把门插好,”王屾小声叮嘱她。 她点点头,“你走吧,我没事了。” 在楼梯口处,王屾冲她招了招手,下了楼。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王屾先去自己宿舍把灯打开了,过了十多分钟,又关了。 当他看到刘畅屋里的灯关了,就马上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把个鬼脸谱戴在脸上。 这口恶气他是咽不下去的,不找你的麻烦也就罢了,还敢欺负到他的头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得让她长长记性。 他明白,殷秀琴一定是为了他才报复刘畅的,这事儿他心里明镜似的。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干个县长有啥了不起,就随意欺负人。本来,他并不想找她的麻烦。既然打上门来了,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该把这块拦路石挪挪地方了。 他打开后窗户,隐蔽在黑影里,又轻轻把窗户带好,脚下一用力,快得就像一只飞燕,整个身子快速的反弹出去,瞬时不见人影。爬墙上屋,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一个起落,已经来到殷秀琴办公室的窗下,一根细铁丝插进锁眼,稍微动了几下,门开了,他闪身进去。 刚推开卧室的门,只听见一声惊恐的问,“谁!”。继而听到“啊!”的一声骇叫,一个人沉重的摔倒在床上,看来是被他脸上的鬼面谱吓着了。 这也使王屾大吃一惊,没想到她还没睡。看来是做了亏心事,觉也睡不着了。稍微愣了愣。 是啊,做了那样的事儿,她怎能睡得着。何况,别看她年轻轻的,本来就患有失眠症,就更睡不着了。 王屾走近床前,上去就给了她两个大嘴巴子,打得她嘴角流血,还差点把她打醒了。他一把扯掉她的被子,解开了她的睡衣,还把她的屋里翻了一遍,拿走了她抽屉里的几千块钱,制造了抢钱又劫色的假象,又打开她卧室的后窗户,悄无声息的离去了…… 早晨,王屾故意起得很晚,直到听到急急地敲门声才故意打了个哈欠,有点烦气地说:“谁呀?” “快起来,出大事了,”刘畅的声音。 王屾笑了笑,心里的话,还用你说,不出事才怪呢。但是,他装着火急火燎的样子起来,衣服扣子也没有扣好,就忙去开门,“出啥大事了?” 刘畅赶紧进屋来,又把门关好,“殷县长出事了,昨天晚上被偷了,还被侮辱了,阎斌他们正在勘察现场呢。” “真的!”王屾装作很惊奇的的样子,忙把衣服穿好,“人怎样?” “披头散发的样子,看来吓得不轻,被抬出来时,浑身哆嗦着,惊叫不止,光说鬼、鬼的,脸肿的跟馒头似的,好像嘴巴被打歪了。” “真的,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打县长,不想活了,”王屾故意这么说着,进了卫生间去洗脸。 刘畅匆匆给他叠着被子,“哎呀,别磨蹭了,快去吧,温书记也在现场,正冲着老齐发火呢,”说着,不等他把脸擦干,就拉着他匆匆下了楼。 “你干嘛这么着急,忘了她欺负你了吗?她这是报应,”王屾小声说。 “哎呀,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猛的,她拉住王屾,瞪大眼睛看着他,“不会是你……” “你想哪里去了,别胡说,我倒是有心,可还没来得及。再说,我是啥人,报复她也不会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那就好,快走,去了少说话儿。” 殷秀琴的办公室里,公安局的人进进出出,有照相的,有取证的,阎斌不时地吆喝着手下干这干那。 王屾几步走近他,小声的问,“怎么回事?” 阎斌摇了摇头,“又是只燕子,温书记在屋里呢。” 王屾拍了下他的肩膀,进了屋。 “一定限期破案,破不了案,你这公安局长也别当了,”温馨正在大声地训着齐东平。 齐东平的脸上直冒汗,一句也不敢说,只是不时的唏嘘,看到王屾进来,就好像遇见了救星,使眼色向他求救。 “温书记,”王屾叫了声。 温馨看了他一眼,嗯了声,背着手,气冲冲的出屋来。 王屾看了齐东平一眼,匆忙跟了出去。齐东平看温书记离去,摘下帽子抹了把汗,冲着阎斌吼着,“让他们都仔细点,快点,别磨磨蹭蹭,又不是来参观……” 温馨的办公室里,王屾给他沏了杯茶。 温馨接过来美滋滋的吖了一口,笑说:“你够快的。” “哪里呀,温书记,别误会,可不是我。” “不是你?” 王屾点点头。 “那就怪了,看那个样子,她被整得很惨,谁跟她这么大仇啊。”又笑道,“不是你正好,看来她也不得人心啊,哈哈。” “多行不义必自毙,她自找的,看来,仇还不小,用不着咱了,自然有人找她算账。” 温馨点着头,“给我颗烟,”他说。 平时,他可不抽烟的,兴奋了,也不管自己的高血压病了。 温馨这个人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人家是愁烟闷酒,他正好相反,有了高兴事才抽烟喝酒。 王屾忙给他点了颗烟,“你也抽一支?” 王屾笑着摇摇头。“哎呀,很好啊,很解气呀。人们传的不假啊,这只燕子还真是行侠仗义的好汉。” “我也听说过,都发生过好几次关于云中飞燕的事了。” “是啊、是啊,我一直不信,亲眼看到了,现在信里了,看来他还是个画画的高手,墙上的那只子画得很传神吗,就像真的在云中飞翔一样,高手、绝对是高手啊。” “我也看了一眼,还以为是只真燕子呢,原来是画得呀。温书记,您说老齐他们能抓住他吗?” “那帮笨蛋,能破案才怪呢。再说,抓他干嘛,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温馨笑说。 这时候,电话响了,王屾忙接起来,“喂,这里是书记办公室。高书记呀,在、在,”王屾忙把电话递给温馨,“高书记的,火气还不小呢,”他低声说。 温馨忙接过来,“老高吗,对,很意外,还没弄清楚是怎回事儿,嗯,我催促老齐抓紧取证破案呢。看来受到了一些惊吓,不要紧的,我已派人送她去医院了。嗯,我会责成公安局抓紧破案。啥来历?目前还不清楚啊。燕子?哦,都是街面上传说的捕风捉影的事儿,当笑话儿传说呢,我根本就不相信。是啊,我也没想到,正在调查,一有进展,我马上责成公安人员向您汇报。好,嗯。” 温馨挂了电话,“高老头子的信息很灵啊,燕子啥样,在哪个位置都一清二楚,看来应县却有内奸,以后还真得注意。” “这个内奸会是谁呢?”王屾紧锁眉头,像是自言自语。 “先不管他,高老头看来真是急了,”温馨笑说。 “高书记能不急吗,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温书记,您说,他会不会怀疑跟咱有关?” “听刚才的口气,有这种可能。这事的确有点凑巧,让谁也会这么想,昨晚刚找了他,回来就发生了这事儿。但是,不管怎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个殷秀琴也太嚣张了,仗势欺人,连我也不放在眼里,活该!我倒看看高老头子怎处理这件事儿。” “温书记,咱可要把声势造大些。” 温书记笑着点点头,“把老龚叫上,先去医院看看。” “是,”王屾应着,忙给龚凡生打电话,“龚书记吗,感冒了,还没起来?” 王屾忙用手捂住电话和温馨说:“老龚说他感冒了,还没起来。” “这个老狐狸,刚才我还看到他在溜街呢。和他说,感冒也不行,让他赶紧来。” 王屾忙打电话,“龚书记,温书记找你有急事呢,您老就先忍忍,快来吧。行,我跟温书记说说,嗯,”挂断了电话,王屾笑说:“他说马上来。” “这个老东西,滑头了一辈子,遇好事儿就上,遇坏事儿就躲,光当老好人。” ... ...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捉摸不透 再说温馨,殷秀琴遭了难,他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就像是六月天喝了一瓶冰水那样畅快。说起龚凡生,温馨对他嗤之以鼻,“这个老东西,滑头了一辈子,遇好事儿就上,遇坏事儿就躲,光当老好人。” “这也是为官之道,明哲保身吗,”王屾笑说。 “哼,明哲保身,要是像他这样的人多了,啥事也干不成,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温馨反感地说。 “是啊,不过这种人也有好处,是顺风草,不是绊脚石,大可不必防着。” “不错,这种人也有可爱之处,干纪委书记最合适不过了。” 话刚落音,就听见蹬蹬的上楼梯的声音,一听就是龚凡生,他走路的动静格外大。 门开了,龚凡生火急火燎的进来了,“温书记。” “感冒怎样了?不行就去打个点滴,别硬撑着。”温馨故意关心的问。 龚凡生露出很是感激的样子,笑说:“这把老骨头还受得了,来的路上,老齐给我打电话了,竟发生这样的事,敢来县委折腾,还冲殷县长下手,真是胆大妄为。” 温馨神情严肃地点点头,“矛头直冲咱县委领导啊,这一次是殷县长,下一次恐怕是你我了。一定要催促老齐抓紧破案,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给揪出来。” 龚凡生点着头,“我跟老齐交代好了,要他拿出吃奶得劲儿破案,破不了案,他这个副县级的待遇也别要了。” “好,就是这样*他,来点实打实的,这样一句顶一千句,”温馨笑说着,“走吧,去医院看看小殷,高书记都急眼了。” 三人快速的下了楼,还没上车,一辆警车风驰电掣般的驶进了大院,一下子停在了他们身旁,也许是刹车太紧了,轿车前后晃动着。车门开了,下来的竟是市公安局长王青。王青原来是侦察排的排长,和温馨在一个部队,都是老战友了。 “不愧为侦查出身的,就是快,我这还没反应过来呢,你已经闻风而动了,”温馨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不快不行啊,老头子火冒三丈,亲自点差,呵呵。” 温馨点点头,“是啊、是啊,我也是,忙得早饭也没吃呢,正想去医院,走,路上我给你说说吧,让他们先去现场了解情况。” “好,”王青对同来的刑警队长赵铭说:“你们先去和县公安局的同志对对头,分析一下案情。” 赵铭应着,带人匆匆去了案发现场。 路上,温馨向王青介绍着,“哎呀,真是没想到啊,会出现这样的事,这个云中飞燕在应县有传说,传得还神乎其微的,不是江洋大盗,就是绿林好汉,专打抱不平,传说的几件事儿还都是好事儿,都是公安局那帮笨蛋破不了的案子,他给破了,犯罪分子还都乖乖的来公安局自首。听老齐说,犯罪分子说起云中飞燕来,那真是毛骨悚然,吓得要命,还直说不敢逃,云中飞燕就在身后盯着,你说好像不好笑,这不是大白天说瞎话吗。” “是挺邪乎,我也听说过”王青笑了笑说。 “是啊,听老齐说呀,一提到燕子,那些混蛋都浑身颤抖,也不知给他们使了什么手法,”坐在前面的龚凡生回头巴结的笑说。 “看来是真有些手段啊,这么说,这个云中飞燕还不坏,那他和殷秀琴有啥过节呢,为何冲她下手?”王青皱着眉头问。 “这也正是我所疑虑的,难道殷秀琴认识云中飞燕?”温馨也皱了皱眉头问。 “我可听说,云中飞燕专门对社会上的流氓恶霸下手,还没听说有好人遭过他的害,”龚凡生解释着。 “你是说殷秀琴背后做了什么,才被云中飞燕报复?”王青问。 “我可没这样说,只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龚凡生马上否认。 “老龚怀疑的不无道理,除非云中飞燕不像传说的那样好。但是,殷县长才来了多长时间,不可能有啥仇人,真是使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以前和云中飞燕有啥过节?” 温馨的话使二人也陷入了沉思。是啊,这样的事儿谁也不好说。 医院门诊楼前,舒院长亲自迎接着。 王屾快速的下车来,打开前面的车门,温馨和王青依次下来。王青跟他也算很熟了,送给他一个微笑,话还没曾说上一句,舒院长已经奔过来向他们伸出了双手。 见过后,一行人匆匆走进大楼,舒院长边走边介绍说:“殷县长只是受到了惊吓,身体没啥伤害,现在情绪已经稳定多了。” “那就好,要专人看护,有啥情况随时报告。” 舒院长冲温馨点点头。 进了病房,看到殷秀琴躺在床上,像是有所思,看上去很不好,脸色腊黄,腮边的雀斑显得更清晰了。 “殷秀琴同志,你好些了吗?”王青向她伸出了手。 殷秀琴猛的回过神来,看是王青,忍不住眼泪唰的一下子下来了,“王叔叔,没啥事儿,”她说着,要坐起来。 “别动、别动,高书记听说了很着急,让我先来看看你,要不是有个常委会,他也回来的。” “我已经给爸打过电话了,没啥事儿,真的,没啥事儿”说着,她一抹脸上的泪儿,竟有了笑意。 “殷县长,这可不是小事,我已经责令老齐尽快破案,市公安局的也来协助,发生这样的事,我有责任,平时对你关心不够,毕竟是个女同志,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大会关心人。当然,这件事不是针对你自己,是针对整个县委县府,针对我们所有的领导,必须高度重视。为了我们所有人的生命安全,更是为了应县改革开放的顺利进行,必须把这个破坏分子或者是说敌特分子抓出来绳之以法。”温馨信誓旦旦地说。 “是啊,殷县长,温书记说的对,必须把这个犯罪贩子挖出来为改革大业保驾护航。自从事情发生以后,温书记很自责,不知说了多少遍,说没照顾好你,我也很惭愧,”龚凡生说。 “谢谢,谢谢你们的关心,”殷秀琴表现出很感激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能想起点什么吗?”王青关心的问。 殷秀琴看着王青,摇了摇头,“也许,也许是我真的看眼花了,好像没啥人进来,从没喝过那么多酒,昏昏沉沉的,啥也记不清了。” “可是,阎斌刚才打电话给我,抽屉有翻动过的痕迹,”王屾向前说。 “那也许是我自己翻的,我好像记得要找啥东西的,对了,我觉得有点感冒,嗓子难受,想要找药吃的。” “我给他检查过了,她扁桃体红肿,还发烧,”院长接过话头。 “你是说人发烧的时候,思维有些不清晰?”龚凡生问。 “是这样,人发高烧的时候,神志模糊,自己稀里糊涂做的事儿很可能记不清。” 王青听了点点头,“真要是这样啊,那就是虚惊一场,”他松了口气说。 “愿不得现场除了那只子,查不出半点线索,连个指纹也没留下,”龚凡生随口说,好像他很明白一样。其实,他这是一辈子养成的习惯,顺着领导的意思说。 “真的是这样吗?”温馨叮问了一句。 殷秀琴微微的点了点头。 “那就别让他们瞎折腾了,王主任,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回去吧,本没有啥事,还查个啥,弄得人心惶惶的。” 王屾应着,“我这就通知他们,”说着,出了病房在走廊里打电话。 齐东平正和赵铭、阎斌他们商量呢,接到王屾的电话,禁不住牢骚满腹,“好,知道了。”他挂了电话,跟他们一说,两人都很惊愕,本来已经理出一点头绪了,谁知,竟然是这么回事,原来是发烧烧糊涂了。 “你们怎么看呢?”齐东平问。 “有这种可能啊,虽说抽屉有翻动过的痕迹。但是,屋里好像根本没人进来过,后窗户没关倒不假,真要从这儿进来,除非这个人长了翅膀,”阎斌指着后窗户说。 “那这只子呢,又说明什么?”齐东平指着墙上的形象*真的燕子问。可是再回头,啥也没有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惊得三个人都相互望着,张大了嘴巴…… ... ...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心中有鬼 再说,赵铭和阎斌来向领导们介绍案情。 王青听完后,他有些疑惑,问,“你们真的办过关于涉及这只燕子的案子吗?” “是啊,几个案发现场都见过这只燕子,询问受害人,没一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的,更不知留下这只燕子的主人长得什么样,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阎斌说。 王青盯着墙上形象*真的燕子,紧锁着眉头。 “把屋里收拾好,先让他们撤了吧,”齐东平说。 阎斌应着,忙去吩咐。 其实,查了半天也没个头绪,除了墙上的燕子,打开的抽屉,啥线索也没有,什么指纹呀、脚印呀,都拿放大镜过滤了好几遍,就是找不到,累得人脖颈都疼,都心情烦躁的骂娘,要不是一旁吆喝着,早都放弃了。根本没有查个什么。 就在王青眨眼的瞬间,墙上那只子突然消失了。这可是发生在眼前,忙睁大眼睛细看真的没有了。王青忙奔过去用手去摸原来的地方,就是光滑的墙壁,雪白雪白的,一点痕迹也没有。王青禁不住惊叫起来。其实,齐东平和阎斌也发现了,忙奔过去,“怎么回事儿?”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都惊呆住了…… 再说王屾,他就有点想不明白了,这个殷秀琴挨了打,受了恐吓为何矢口否认,她想掩盖什么,掩盖她的变态?一定的,就是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个女人不简单呢,要是换了一般的人,不吓个半死才怪呢,她竟很快平静下来。真是不简单,一般人做不到。这样也好,让她吃个哑巴亏,给她个教训,好要她长长记性。看她再敢欺负刘畅不,如果再有下次,可不能这么便宜她了。 进屋来,看到刘畅在屋里,两人眼光相碰,又快速的分开来,因为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公开,所以都避讳着。 屋里的气氛已经很融洽了,温馨正和殷秀琴说着,“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吧,把身体养好。以后啊,你的担子会更重的。” “谢谢温书记的关心。其实,你们都想多了,本来啥事也没有,我只是喝多了酒,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殷秀琴笑着解释。 王屾禁不住心里好笑,也暗自佩服,行,真是女中巾帼,令人刮目相看。 “那就这样吧,你好好休息,愿意的话,回市里修养些日子,这也是高书记的意思,”温馨说。 殷秀琴答应着。 温馨又叮嘱一旁的刘畅,“要照顾好殷县长,有啥事及时和我说。” 刘畅答应着。 几个人出了病房,王屾走在最后面,他冲刘畅笑了笑,快速的和他们下了楼。 刘畅很不情愿的回到了病房,瞭了她一眼,又把目光避开去,低声问,“殷县长,要不要吃点什么?” 殷秀琴看着她摇了摇头,“来,你坐过来,”她指着床边的椅子说。 刘畅迟疑了一下,坐了过去,给她拉了拉被角。 殷秀琴低声说:“刘秘书,对不起,昨晚的事儿我不是有意的,那一刻,我也不知怎么啦,所以、所以,希望你不要怪我,你现在没事了吧,下面……” “殷县长,别说了,我已经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刘畅说着,扭头抹了把眼。 尹秀芹一把拉住她的手,“真的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也许,是我从小缺少母爱,生性孤僻吧,所以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事,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一定恨我,说我是个虐待狂、变态狂,我不是的。” “殷县长,您就别说了,我真的什么忘了,”殷秀琴摇了摇头制止她。 “你让我把话说完。其实,那方面我也需要,我也需要爱,渴望爱,可是我从没得到爱。从你给我当秘书的第一天起,我的心里感觉到了那种爱,就像有一把钥匙开启了我心底深锁的爱。” “殷县长,我不明白您的话,您还是好好休息吧,”刘畅说着,想抽出自己的手。 殷秀琴却紧紧地攥着,“从没有人听我说心里的话,我想说给你听,因为我真的爱你,我曾经想过,我想和你携手一生,我想呵护你。” “殷县长,您都说了些啥呀,我们都是女人。” “我知道,也许,你说我有点同性恋的怪癖吧?” “没有、没有,殷县长,”刘畅真有点怕了,虽说思想了有了准备,也没想到她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这都说了些啥呀,真是前所未闻,使人听了耳根发热,瘆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想的。可我不否认,真的对你有好感,真的想和你长相厮守。”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殷县长,您可别吓我,”刘畅站起身来,手却被殷秀琴紧紧地抓着,挣脱不开。 “您放开我,我给你打点水去。” “不用,你坐下,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我就这么使你害怕吗?” “不是,不是,”刘畅停止了挣扎,心却突突跳得厉害,眼还望门口瞟,她多么希望会有人进来摆脱这尴尬的局面。 可是,领导的病房,就是医生,没有招呼也不能轻易进来。 又听殷秀琴幽幽的说着,“你干嘛这么怕我呢,我们应该是好姐妹,不是吗?我比你大不了几岁,我也是女人,别看我外强,行事跟个男人似的,其实我内心很脆弱。真的,晚上一个人睡觉我也怕,也吓得偷偷的哭。我不怕鬼,世上根本就没有鬼。可是,昨晚上,你走后,我真就看见了鬼,好吓人,那鬼还打了我两耳光,”殷秀琴说着,满眼的惊恐,还用手摸自己的脸。 刘畅乘机抽出了手。 “你看看,我的脸还肿不?我觉得脸上直冒凉气。” “看不出来,一点也看不出来,殷县长,你真的看见鬼了?” “真的,黑红相间的脸,眼睛里空空的,就两个黑窟窿,狮子鼻,此牙咧嘴,还满嘴的獠牙……” 殷秀琴说着,浑身都成一团,抱着个头,“别过来,你别过来,走开,走开!”她大声叫着,“刘畅、刘畅,你别走,别走……” ... ... 正文 第二十九章心魔作怪 上回说到殷秀琴越说越害怕,看她惊恐的样子,刘畅吓得不知所措,也左右看着,还以为真有鬼站在身边,惊得她头皮发炸,浑身起鸡皮疙瘩。 就在她想跑出去喊人时,殷秀琴却突然静了下来,满脸的汗水直往下淌,“那块毛巾给我,”她说。 刘畅忙递给她快毛巾说:“殷县长您没事吧,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殷秀琴摇了摇头,“我没有病,病在这儿,”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喘息着,嘟囔着,又抓住刘畅的手说:“我把你当做亲姐妹,所以把心里话都告诉了你。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的对不对?” 刘畅使劲的点点头。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其实、其实,谁心里都有黑暗的一面,我也不例外。虽说,虽说我平时对你冷冷的。其实,我很希望你能多陪陪我,和我说说知心话。整天一副假面孔,有时候真觉得很累,我希望有个人来爱我,我也找到了。可是,他不爱我,甚至懒得看我一眼,而对你,却关心备至,令我嫉妒,我知道,这是不好的,这是心魔,我努力的压抑自己,不使它发作。可我不时的问,和你相比,我到底缺少了什么,除了脸蛋比你少差点,我觉得那一方面也比你强。但是,就这一方面,使我们相隔了千万里,遥不可及。而你,却轻易得到了他的爱。我真的嫉妒,真的恨,恨你也恨他,恨你为何和我争;恨他没有眼光,如果他选择了我,我会在仕途上帮他走得很远。而你却不能,因为你没那个能力。” 刘畅听着,都有点傻了,原来是这样啊,她爱上了王屾,真的没有想到,如晴天霹雳,惊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呆在那儿。 其实,这也不奇怪,任何一个女孩子看到他都会生爱怜之心。但是,没想到殷秀琴会为了他使用下三滥的手段破了自己的处子之身,多么可怕的一个人,真是蝎毒心肠。 想着,她流泪了,“为了他,你才这样对我?” 殷秀琴摇摇头,矢口否认,又点点头,“我因此受到了报应。” “你,你真卑鄙,丧心病狂,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争啊,你以为毁了我就能得到他的爱吗?” “至少你没了优势,我知道,男人都很在乎女人的处子之身,所以……” 她欲言又止,流泪了,“当时、当时,我是这么想的。现在,我知道错了,也想明白了,即使你离开了他,还有千万个你会补上来。所以,我很后悔,我错了。” “你错了,一句你错了就能弥补对我的伤害吗?你太狠毒了,像你这样不择手段,没有男人会爱你的,”刘畅泪流满面的的*视着她。 “如果你觉得这样说心里好受的话就说吧,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报复你的。” 刘畅抹了一把眼,“你是个不健康的女人,心理有问题,你应该去找心理医生。” 殷秀琴点点头,“谢谢你,真的,我也怀疑自己。我想我会的。” 有人敲门,是护士,手里拿着药瓶,进门一脸的笑,“殷县长,觉得怎样了?” 殷秀琴马上换了副笑脸,“好多了,谢谢你们啊。” 护士笑得很甜美,换上药瓶后,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床头的手机响了,殷秀琴拿起来看了一下,是高书记,“喂,爸,嗯,没事了,您和妈放心吧,不用来,真的没啥事,可能是这几天应酬多了,精神有些恍惚。好,我知道,你和妈也要多注意身体,嗯,我会的。” 殷秀琴挂了电话,看着一旁怒视的刘畅,“希望你别恨我,我们还是好姐妹,好吗?” 刘畅使劲的吸动了一下鼻子,又抹了把眼,强忍了忍,“我说过,我已经忘了,希望你也忘了。” 殷秀琴点点头,“我会补偿你的。” “我不需要,就像啥事也没发生过,一直烂在心里。” “嗯,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做的……” 回到县府,齐东平已经等在了那里。 会议室里,温馨看了一眼高度紧张的齐东平说:“老齐,你先汇报一下案情吧。” 齐东平习惯性的清了清嗓子,“刚才赵队长和阎斌也都介绍了,从现场看,除了墙上那只黑色的燕子,一点线索也没发现。洗手间的窗户没关,好像有动过的痕迹,却没留下一点线索,连个指纹也没发现。再就是,抽屉被打开了,也有翻动的痕迹,具体丢了什么,或者是说犯罪分子在寻找什么,也许殷县长哪里会得到线索。” “你是说犯罪分子去找什么东西?”温馨来了兴趣。 “从推断看,应该是这样,要是一般的偷盗的话,抽屉里的金银首饰不会给她留下。” 王青皱着眉头,“你说,犯罪分子要找什么呢?难道有啥把柄落在殷秀琴同志手里?” “照你这么分析,殷秀琴同志应该和犯罪分子认识,”温馨说。 龚凡生点点头,“温书记说得有道理,明显的,门锁没有撬过的痕迹,犯罪分子是怎进去的?我到楼后面看了看,七楼有二十五米高,外墙根本没有攀爬过的痕迹,说是从卫生间的窗户进来的,我看有些牵强,不能凭窗户没插销就判断犯罪分子从这里进来的。事实上根本不可能,就是只鸟儿落到窗台上也会留下爪印,对不对?” 在座的人静静地听着,看温馨不时地点头,龚凡生继续道,“说抽屉有翻动过的痕迹,推敲起来,这也站不住脚,说不定是殷县长自己翻动的,比如觉得自己感冒了,打开抽屉找感冒药,我就发现桌上有盒三九感冒灵,桌上的杯子里还有喝过药的痕迹。” “龚书记分析得有道理,我也这么想过,不能凭空想象,”齐东平忙说。 “那你们的意思根本没有人进来过,或是这个人跟殷县长很熟?”温馨兴致越来越高。 “是,温书记,真要有人进来,那就是和殷县长一块进来的,而且还是从正门出去的,”龚凡生说。 “行啊,老龚,分析的合情合理呀,王局长,你说呢?”温馨有点幸灾乐祸,本来已经听了介绍了,他还想听…… ... ... 正文 第三十章 有些忙乱 上回说到温馨夸赞龚凡生“行啊,老龚,分析的合情合理呀,王局长,你说呢?” 王青忙点点头,“龚书记说的很对呀,只是墙上的那只子有点蹊跷,又作何解释呢?” “这也正是我疑虑的,从办案的同志那里知道,好几个案发现场都留下了这只燕子的标记,真是蹊跷啊。” 坐在一旁的王屾禁不住偷笑,心想,你们猜吧,看你们谁聪明。 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都十一点半了,该吃饭了,“小王,赶紧给崔经理打个电话,安排饭,”温馨说。 王屾应声出来了,拨通了崔杰的电话,“喂,崔经理吗,赶紧安排饭,两桌。我知道,那小子可是个人贩子,网上都通缉了,把你都供出来了,你还救他干啥,为了你,我还跟齐老头好一阵说呢,你就歇歇吧,别掺和了,就这样,”王屾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心里话,泥菩萨过河都自身难保了,还顾那个人贩子,这小子倒是讲义气。 王屾还没等他进屋,人都已经出来了,温馨和王青走在前面,紧跟在后面的是龚凡生和齐东平,王屾也想跟着走,被办公室秘书乔娜喊住了。 王屾忙走过去小声问,“啥事呢?” “今早儿看刘畅姐心情不好,你没问问她怎回事儿?”乔娜跟刘畅是同学,还是一个宿舍,特要好,当然很关心她了。 “看我忙的,哪顾得上,她现在在医院陪着殷县长呢,要不你派个人替换替换她?” “行,我让办公室的刘芳去把她替回来。” “那好,你安排吧,要不一块去吃饭吧?” 乔娜摇摇头笑说:“我可不受不了那个罪,还是你去吧,手底下一大摊子事呢,我可不想穿你的小鞋。” “说啥呢,不就说你一句吗,还记我愁啊,”王屾笑说着,又叫住走过来的阎斌,和乔娜告别,“我先走啦,以后请你吃饭,算是赔礼道歉。” 乔娜一撇嘴,“可别光说不做,我可记住您的话了,都好几回了也没请一次。” 王屾冲她笑了笑,和阎斌一块下了楼,“你觉得这个案子如何?” “还问我,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你小子,”王屾轻轻擂了他一下子,“一块去吧。” 阎斌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可都是县领导,都不把我头儿放眼里了,我哪里够格,要是你请还可以。对了,你还跟我五百块钱呢。” “啥时候的事,我怎不知道呢?”王屾笑问。 “想赖是不是,那两个女孩子的车费……” “原来这样,好,没问题,有机会请你,我先走一步了,”说着,他匆匆跑下了楼。 温馨的车并没有走,好像在专门等他。 王屾忙跑过去打开车门上了车,坐在车上的温馨正和王青说着话儿,见他上来,王青看他一眼笑说:“你是真忙呀。” 王屾一时也没听出他说的啥意思,只是回头笑笑。又听王青道,“温书记呀,就给他少加点担子吧,我看着都不忍。” 温馨呵呵笑着,“好铁经过百炼才成钢吗。”车里顿时一阵笑声。 到了县宾馆,刚落座,酒杯还没有端起来,高长河的秘书李宁就给温馨打过电话来,说高书记已经走到半路上,再有半个小时就到。 温馨挂了电话,对王屾说:“你赶紧和龚书记到县界去迎高书记。” 王屾忙答应着,两人刚走到门口,温馨又冲坐在下首的齐东平不满的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电话调辆警车开道啊。” 齐东平唯唯诺诺的忙站起来,掏出手机,迟疑了一下,“高书记不喜欢这样,上一次不是批评咱了?” “这些年的你是怎干的,怎么有点痴呆了,一辆不行派两辆啊,”温馨很是不满。 齐东平突然豁然开朗,忙出去调警车了。 王屾和齐东平也疾步走了出去。 “要不,咱也一块去接接高书记吧,”王青说。 “咱还是去医院等着吧,”温馨说着站起来。 其他人忙跟着往外走。 “崔杰、崔杰呢?”走在走廊里,温馨大声地问。 春花忙小跑着去叫。 等所有人都下了楼,车门都打开了,崔杰才一阵风似的从楼上奔下来,“温书记,”他叫了一声。 “你小子整天干啥呀,有点心肝没有!做好饭,你亲自送到医院去,听明白没有?”说着上了车,轿车一溜烟的跑出去了,其他车辆也紧紧跟着跑出了县宾馆。 崔杰傻了似的看着,呆若木鸡,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看到春花和秋月偷偷地笑,他火冒三丈,“有病吗你们,妈的,滚蛋!” 吓得两人赶紧往楼上跑。 “站住!”崔杰像暴怒的狮子狂吼一声,吓得两人浑身颤抖,战战兢兢的看着他。 “看什么看呀,快去通知厨房做饭去呀。” 两人答应着,小跑着往楼上奔,到了楼门口,春花站住了,小脸上满是惊恐,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崔、崔经理,做、做、做什么饭呀?” “做病号饭呀,啥好做啥,这还问,猪脑子,快去、快去!” 两人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别看他训斥春花,春花还真提醒了他,是啊,做啥呀,总不能做十个八个的菜给送去,这哪里像病号的饭,也不能做碗面条送去,他妈的,简直成了出气筒了,谁不高兴了也冲自己发火,刚才在厨房里亲自监督大厨做菜呢,生怕出半点了差错,越是小心伺候越出事儿。真是他妈的不是人干的事,以前的丫头、老妈子也没这样伺候人的。 牢骚归牢骚,还得赶紧去办,他小跑着又奔向厨房去和大厨商量送啥饭菜好…… 再说王屾,他和老龚刚到县界,还没下车,邻县的同行已经同高书记招手。高书记的车已经动了,等两人下了车,车已经向前疾驶。 邻县的同行笑看着他们,冲他们招招手。 王屾和龚凡生哪顾得跟他们打招呼啊,慌忙上了车去追,追到半路,才看到公安局的两辆车拉着警笛疾驶上前。 气得龚凡生拨通电话就骂齐东平。 车都进县城了,才看到交警队的车赶到路口戒严。 “一群笨蛋,窝囊废,关键时候掉链子,”龚凡生咬牙切齿的骂着。 总算跟上了高长河的车,王屾也放了心。 龚凡生对自己的司机刘凯说:“设法超过前面的车。” 王屾忙制止,“不行,咱又不知道高书记要去哪里,怎么带路,还是跟着好。” 果不其然,高长河的车没进县委大院,也没去县宾馆,而是直接去了县医院。 “是你给温书记打电话还是我打?”王屾看着龚凡生问。 “还是你打吧,”龚凡生忙说。 王屾忙拨通了温馨的电话,“温书记,高书记直接去了医院,您……” 他还没说完,温馨就说了声,“知道,”接着挂了电话。 王屾一时有点不知所措,看着自己的手机,又看着龚凡生,“温书记已经去了医院?” ... ...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判若两人 再说,王屾知道温馨已经在医院,不得不佩服他的判断力。容不得他思索,高书记的车已经停在了门诊大楼前。车还没有停稳,王屾就从车上跳下来,李宁一条腿刚迈下车,王屾已经抓住了车把手,他轻轻的打开车门,脸上笑得很灿烂,很热情,“高书记。” 高长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脸上像挂了霜雪,嗯了声,下车来问,“殷秀琴同志怎样了?” “好多了,温书记亲自守候着呢,我带您上去,”说着,走在前面带着路,还偏着身子回头看着,不时的照应着。 龚凡生想跟高书记打个招呼,无奈高长河头也不回,只顾快速的向前走,只得悻悻的跟在后面。 这时,开道的警车拉着警笛冲进了医院,所有干警赶紧下车来,疏通着医院里进进出出的车辆。 齐庆明匆匆的从车上下来,冲着属下低声发着火,“关了、关了,还叫个屁呀,关键时候掉链子,有粉净往屁股上擦。” 惊人心魄的警报声马上停下来,都看着头儿不知所措。 齐庆明向楼上望了望,他想上去,走到门诊楼台阶旁又停下来,走到高书记车旁,向高书记的司机贾爱国打听着。 贾爱国从车上下来,首先提了下裤子,这才握住齐东平已经伸出来的手握着,和他客气地寒暄着。 病房里,温馨满脸热情,询问着殷秀琴的病情,“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去市里医院彻底检查一下吧。” 殷秀琴摇着头,“没有必要,真的,温书记,现在我感觉很好,休息两天就行了。” “可千万不能大意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呢。唉,也都怨我,对你关心不够,舒院长,你啥意见呢?” “我看吗,咱医院已经彻底给殷县长做了检查,没啥大碍,就像殷县长说的,休息两天就好了。” 温馨点着头,“你可要上心啊,这是县委和县府交给你的政治任务,必须彻底把殷县长的病治好,要二十四小时监护,有医生、护士,一个都不能少。” “放心吧,温书记,按您的要求,我已经安排好了。” 这使殷秀琴很感动,“温书记,我真的没啥事,您就放心吧,您的工作这么忙,就别往这儿跑了,要是没事的话,下午我就出院了。” “使不得、使不得,实在使不得,对应县来说,你的病情就是大事,千万马虎不得。” 王青和殷秀琴也很熟了,殷秀琴在市公安局工作过几个月,他笑说:“看温书记对你多关心,一上午就为了你的事儿忙前前忙后。”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高长河进来了,他先去问候殷秀琴,“没事吧?”脸上满是慈爱。 “没事,爸,您怎来了,不是我要他们瞒着您吗?”殷秀琴说着,看着温馨。 “是我跟温书记汇报的,这么的大事儿,怎能瞒着高书记呢。当初,是我亲自把你接来的,还向高书记保证过,要照顾好你。谁知出了这样的事儿,心里很不安呢。” 高长河笑看着他,“都是意想不到的事儿,你也别太自责,作为一个父亲,谢谢你对我女儿的照顾。” 谁也没想到高书记这么说,一点也不避讳,连温馨都感意外,忙笑说:“应该的,别说见外的话,您的女儿和我的女儿有啥两样,是不是?” 高长河呵呵笑着,又转向舒金。 舒金忙说:“殷县长只是受了点惊吓,没啥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 高长河点点头,看着殷秀琴还有些红肿的脸,“你的脸这是?” “没事,碰了一下,没事儿,”殷秀琴忙说。 在门口的王屾听了,忍不住偷着乐,还不敢承认呢。 “案情调查的怎样啊?” “目前还没有定论。不过,基本排除了嫌疑人作案的疑点,就是墙上的那只子还是个谜。” “子?”高长河看着殷秀琴,“怎么回事儿?” 殷秀琴摇了摇头,“我也弄不清楚,以前没注意过。” “老温,你怎么看呢?” “要是殷丫头说不清的话,还的确是个谜。” 王青接着说:“听齐东平同志介绍,以前有几个案发的现场,都出现过一模一样的燕子,不像是随手涂得,而是个个丹青的高手,信手拈来。” “是啊,高书记,刑警队调查过应县画界几个人,都是画国画的,没有画花草虫鱼的,更没有专门画燕子的,”齐东平忙凑到前面说。 “这是个线索呀,不能放过,还要好好的查。不行的话可以到省里请专家来帮忙,一定弄个水落石出,咱*不信这个邪。” “是,高书记,回去我就联系省里的刑侦专家,”王青忙说。 这时,崔杰亲自送饭来了,已经站在病房外等了半天。 王屾看也差不多了,忙说:“高书记、温书记,给殷县长送饭来了,您们看?”说着,春花和秋月两人抬进个食盒来。 温馨抬起手腕看了看说:“哎哟,都快两点了,高书记,咱先去吃饭,也让殷县长吃饭吧。” “好吧,秀琴啊,吃了饭,休息一下,临走我来接你,回家休养几天吧。” “爸,不用,我又没啥事,还忙着呢。” “听高书记的,回去休息两天吧,*不是说过吗,会休息才会工作,”温馨笑说着,一脸的和蔼。 “听温书记的,就这样定了,”高长河说着就往外走,其他人忙向后躲,把路让开。 等所有人走出病房后,王屾进了病房,关切地说:“殷县长,听高书记的,回去休息几天吧。” 殷秀琴看着他,不知怎么,她竟点了点头,心头还涌起一股感动,没有了以前的跋扈,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可怜楚楚的小女人。当目光相对时,她的眼神竟躲闪着,毕竟心里有鬼,昨晚对刘畅的可耻行为一直使她心惊胆颤。 见她不说话,王屾多少有点尴尬,他也为昨晚的事儿担心着呢,“你吃饭吧,我走了,”说着,走出了病房。 崔杰还在病房外等着他,看他出来,有点心急火燎的,“快走吧,弄不好,温书记又训了。这得怎安排呀,你快告诉我,我马上通知厨房准备。” “你呀,木头脑袋呀,按以前的标准,快走吧,还打啥电话,人都到了,”王屾说着,疾步向前走着。 崔杰小跑着才能跟得上,“王哥,这几天总是出事儿,我看温书记很不满,你可为小弟多说几句好话儿。” “走吧走吧,还有心思说这些。” 等两人跑下楼,温馨刚把高长河送上车,等他上车的时候,王屾已经给他打开车门。 在车上,温馨和他说:“看样子,高老头很不高兴啊,要注意点。” 王屾点着头。 “对了,吃饭时不要上酒了,也不要太铺张,直接上饭。” 王屾应着,“放心吧,温书记。” 饭吃的很顺利,前后不到一个小时。 吃完了饭就去了县府,本来安排高长河休息一下,高长河拒绝了,提议马上召开个座谈会,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 齐东平很是紧张,因为案子还没形成个材料,光凭嘴说,光怕万一说漏了嘴惹祸,打电话把阎斌叫来,让他列席会议。 王青和他小声商量着,统一着口径,别说到两岔了。 ... ...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分析案情 话说王屾打电话给乔娜,要她赶紧通知其他常委来开会,并立即召集办公室的人员赶快布置会场,要隆重,多买些水果…… 要不要通知电视台的来,他还一时拿不定主意。 温书记很讲排场,高书记又有这个癖好,新闻媒体怎能充耳不闻呢。 但是,这事儿好像并不是件什么好事儿,太张扬了,等于端起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要是保密,又怕高书记不乐意,高书记很喜欢冲着镜头讲话的,这是都知道的事儿,开会时,镜头必须永远盯着他,稍微离开一会儿就不高兴,简直太喜欢露脸了,也许是跟人的癖好吧。其实,大多数领导都喜欢这样,只是没有他太出格罢了。 乔娜匆匆进来了,眼睛盯着他。他匆忙走出来,在走廊的尽头,乔娜小声的说:“我是来问问要不要请电视台的来?” “我也在正考虑这个问题,按规格应该请。可是,请吧,这事又不是啥好事儿,瞒还瞒不住呢,怎能到电视台宣扬;不请吧,高书记跟定不高兴,说不定温书记也责怪。” “那还是请吧,让他们早准备着,录了也可以不播吗,”乔娜出主意说。 “那就这样吧,通知电视台来,准备好,要叮嘱他们保密。” 乔娜点头,忙匆匆去了…… 当温馨引领着高书记来到会议厅,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来。 高长河摆摆手,在首长的位子上坐下,环顾四周,脸色有点变。王屾冲一旁的乔娜使个眼色,等在休息室的记者赶忙出来,架好了录像机。再看高书记的脸色,缓和了,还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拢了下梳得一丝不乱的斑发,他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就算是遇上这样的事儿也很讲究,看来是习惯了,就像是农民上坡,明知没啥活儿,手里也一定要拿张镰或是肩上扛张锨一样,习惯成自然,很难改变的。 温书记看到电视台的闯进来,脸色也变了变,像是有点不高兴,他看了王屾一眼,就先讲开话,“高书记百忙之中到咱应县来检查指导工作,咱要表示热烈的欢迎,现在请高书记跟咱们作指示,大家鼓掌,”说着,带头鼓起掌,其他人跟着使劲的拍巴掌。 高长河习惯性的清了清嗓子,扫了一眼会场,又扬了扬手,把脸转向镜头,他笑着说:“今天,我可不是来检查工作的,我是来了解案情的。当然,不要认为殷秀琴同志是我女儿,我就要避嫌,就要低调。”他又环视了一下会场,提高了讲话的声音,“这样想就错了,不管是谁,包括在座的各位同志,谁碰上这样的事儿,都是件大事,是不能容忍的大事,太嚣张了,这是堂堂的县委县府啊,看看窗外的五星红旗吧,怎能不使我们义愤填膺。是不是?发生这样的事,先不管对外界影响有多大,先说说我们自己吧,今天是殷秀琴同志,明天又是谁!我们难道不后怕吗?我们自己的人身安全呢,同志们。所以,今天,谁也不要说冠冕堂皇的话,实实在在的讲,不要捂着盖着,知道多少说多少,发现了那些线索,有哪些疑虑,我们共同分析了一下。”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来,但是很快就稀落下来,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尴尬。看来是拍巴掌拍惯了,这样的事儿拍啥巴掌,连高书记都有点诧异,本来是是表达不满,含沙射影,是批评,还拍巴掌,难道自己没表达清楚。 温馨把很快接过话头,“看看我们的同志吧,领导在批评咱工作没做好,你们还拍巴掌,你们的双手除了拍巴掌还能干些啥,都动动脑子,”温馨的脸色很难看,“当然,我们要诚心接受高书记的批评,努力把工作做好才是我们应该做的。高书记说的很实在,也很关心我们在坐各位的人身安全,批评中有关心,同志们要用心得体会啊,不要辜负了高书记的关爱和期望,让我们说实话,办实事,不要吊儿郎当,不要好好好、是是是,更不要说假话,虚情假意。实事求是是我们党的工作原则,每天我都在重复,有些同志就是当耳旁风,看来,有些同志该离开这个领导班子好好地反省反省了。”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场静的,就好像凝滞了一样。 “好了,别的话我就不说了,说点正事,也是高书记和我很关心的事儿。关于云中飞燕,我也有耳闻。我也说句实话,我根本没当真,只认为是个传说,不是都传着吗,说这个云中飞燕是个武林高手,会飞檐走壁,还专打抱不平,传得玄乎,都带有些神仙色彩了。说真的,我现在也不相信,我们*人都是唯物主义者,鬼啊神的,谁信?还飞檐走壁,这样的人只有电视里有,那都是特技。是不是?我们人真能飞吗?简直是扯淡。今天,殷县长遇上了这样的事儿,说句不中听的,到现在我也觉得像是小孩子编瞎话。我们组织了刑侦,市公安局的老王带着权威专家也协助了调查,发现了什么,除了墙上的那只子什么也没发现,是不是这样?老龚。” 龚凡生忙说:“是的、是的,经过特侦,已经否定了有人进过殷县长宿舍的怀疑,殷县长宿舍的门窗都管得好好的,根本不可能有人进来。当然,我们也调看了办公楼的内部监控,从昨晚二十三点到今晨八点,根本没有外人进来过,老齐,你跟高书记介绍一下案情吧。” “好好,还是让我局的刑警队长阎斌介绍一下整个案子的调查案情,这个案子是他主办的,他熟悉,对以前几个涉及这样的案子也比较了解。”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距在阎斌身上。阎斌有点紧张,不过他很快镇静下来,调好了投影机现场的画面,边解释着,“这是初次发现子的痕迹,是在一个流氓抢劫犯的前胸上,当时还以为是流氓犯的纹身,并没有在意,后来接连出了几件这样的情况,才有所怀疑。后来,据受害人讲,眼看着犯罪分子就要得逞,忽见一个黑影闪过,犯罪分子就向后仰去,跌出了十多米远。因为是个与人迹罕见的沟坡上,受害人害怕,爬起来就跑了,当她报了案我们赶到时,犯罪分子满脸的惊恐状,张着大嘴,瞪着大眼,已经死去,胸前有一只形神*真的子。经尸检,外部没有发现一点伤,腹内却肝胆俱裂,分明是受严重的内伤使犯罪分子顷刻毙命,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 所有人听了不时的唏嘘。 又换了一张照片,是在一辆公交车上,趴着三个人,背上都有一只正在飞翔的子。 “案情是这样的,这三个人是公交车抢劫的流窜犯,身上还背有两条命案,流窜全国各大城市,专在公交车上抢劫。这次作案的对象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一个抢劫犯在割受害人的包时被发现,受害人喊了句,犯罪分子经恼羞成怒,扯了女孩子的长发甩手就是两个耳光,司机一咋呼,车上有几个抱不平的,上来欲擒获抢劫犯。忽然从车后窜起两个凶神恶煞办的人,掏出尺八长的匕首*迫所有人退后,又大喊着让所有人把钱都掏出来,最可气的是,第一个抢劫犯竟一把揪下了女孩子的短裙子,当众欲行非礼,就在抢劫犯褪下裤子的瞬间,身子竟软的像棉花团似地,慢慢地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正在收旅客钱的两个抢劫犯慌了神,刚走到同伙身边,也一样慢慢的趴在地上。当时很乱,等跟我们赶到时,不少旅客已经换乘别的车离去。询问被害女孩,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时的司机和她一样,光说没人对他们动手。但是经过解剖发现,在每个人的心脏上都插有一个钢针,也没啥特别,就是缝衣服的普通针,”阎斌说着,从一个塑料袋里用镊子夹出一根亮晶晶的针给所有人看,“这时从犯罪分子身上取下来的,至于是谁插入抢劫犯心脏的,又是怎样插进去的,至今没个合理的解释……” ... ...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代理县长 上回说到,听着阎斌介绍着案情,高长河神色严峻,当阎斌关掉投影机后,他揉了下发涩的双眼说:“看来不光是传说,真有其人,不管好人坏人,江湖大盗还是义士侠客,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不管对社会有没有危害,其他几个案子呢?” 阎斌继续道,“基本都是一个样。经查证,所有死的人身上都有命案,如抢劫犯、杀人犯,还有全国通缉的要犯,还没发现一个无辜受害的人。” 高长河点点头,“这是个啥人呢,身份一直没摸清?” “是的,高书记。经过多次走访调查现场当事人,没人见过他,犯罪分子在实施犯罪中都是顷刻毙命,没勘察到打斗的痕迹,都像突然得了暴疾,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就死了,死的瞬间,*的皮肤上会出现一只燕子,也就是几个小时的光景就会消失。” “真是有点邪乎啊。这么说,这个人还真像是传说中的侠客,比传说中的侠客还邪乎,是神出鬼没呀。如果真有其人,应该是是个抱打不平的好汉,他为什么盯上殷秀琴同志呢,难道殷秀琴同志做错了什么,这个燕侠客在警告她?” “高书记多虑了,殷秀琴同志处世为人我最清楚,她作风正派,工作认真。再说,她来的时间又不长,会做错什么值得这个燕侠客警告她呢?不要强联系在一起,世上巧合的事很多。”温馨忙说,看高长河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又道,“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传说,捕风捉影。试想一下,世上哪里有这样的人?做了案不留一点痕迹,他是神仙吗,如此神通广大。我们*人不这个,给偶然的巧合披上神秘的色彩,破不了的案子往这上面一推,倒是推卸责任的好借口。同志们,别怨我说话难听,是不是有这样的事儿,是不是成了我们的借口?就这样一推,啥事没有了。什么大侠、义士,最后再把他谣传成神仙。这不是扯淡吗?破四旧那会儿,我们*人拆了多少庙宇啊,这些年不是好好的建设我们的社会主义,也没见那位仙家来报复和怪罪。是不是?解释不了的东西只是我们还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才使他有神秘的色彩。以讹传讹,时间长了,必定会在社会上引起非议和恐慌,给社会带来不稳定。所以,我想还是不信的好,刑侦的同志要加大力度调查,争取早日揭开真相。” 高长河听着点点头,“温馨同志说的对呀,不能以讹传讹,特别是从我们这些人的嘴里,没有事实根据的话不要乱说。就算真有这个云中侠,对社会没有危害,也要加大侦破力度,早日揭开这个神秘人的面纱。老王,你要协助应县尽快破这个案子,不行的话组成联合破案组,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王青点着头,站起来,“是,我一定会配合应县的同志,尽快拿出侦查方案来。” “好,你坐下,”高长河说着又转向温馨,“温馨同志啊,社会维稳是大局,这方面我全力支持你,应县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不能因此而受到影响。对于殷秀琴同志呢,先回市里休养一段时间,她的工作就由王屾同志代理吧,”高长河说着,扫了一眼会场,终于看到了坐在下手拐角处的王屾。 王屾赶忙站起来,“是,我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协助温书记把应县的工作做好。” 高长河摆摆手让他坐下,又对在场的所有人说:“王屾同志呢,年富力强,工作敬业,对搞经济也很有一套。温馨同志几次向市委推荐,我从各方面对他做了了解,反馈的情况的确不错,也得到大多数应县老同志的认可,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志支持他的工作,也希望温书记站好最后一班岗,在工作上给他大力支持。” 高长河话刚落音,温馨带头鼓掌,并表态,“我一定会全力支持王屾同志的工作,就像全力支持殷秀琴同志的工作一样,也希望殷秀琴同志早日回来,应县交给他们,我可以放心的退了。”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人们所有的目光都聚向王屾。 事情来得有些突然,王屾还有些不适应,看着这么多人的目光,心里有些慌乱,赶忙站起来表态,“感谢高书记和温书记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负重托,在殷秀琴休养的这段日子里协助温书记做好应县的各相关工作……” 回去的路上,高长河铁青着脸,“琴儿,你说实话,到底干了什么,这个传说中的神秘人为何找到了你的头上?” “爸,我真的没干啥,也许这些日子太劳累了,我只是做了个恶梦,精神有些恍惚。” “可是,你墙上的那只燕子是怎来的,你不会告诉我是你画的吧?” “爸,我真的说不清,以前确实没有这只燕子,怎么好好的就……”殷秀琴说着,很痛苦的样子。 “那你告诉爸爸,最近得罪过谁,或是跟谁有过节?” “没有啊,我只是感觉到温书记这些日子对我好像有些异样,见了面也爱理不理的,特别是苏洵来的时候,温书记很不高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还猛灌我酒,我不好意思拒绝,就强喝了两杯。” “是这样,”高长河陷入了沉思。 “高书记,会不会是温馨那老小子在捣鬼,他是不是想把秀琴姐挤兑走才找人吓唬秀琴姐的?”李宁问。 高长河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不会吧,”殷秀琴怔怔的说。 “姐,你是不是太出头了,我不是和你说过要蛰伏吗?” “我也没做什么呀,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他干嘛找人吓唬我呢?” “这个王屾对你怎样?”高长河突然问了句。 “还、还好,”猛听到干爹这样问,殷秀琴突然变得有点口吃,同时心里猛地动了下,继而有股酸楚浸满心头。 看着她的表情变化,老于世故的高长河笑了,“哟,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殷秀琴的脸一下子红了,艳若桃花,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 ...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心中的痛 再说,高长河看到女儿脸上的红晕,禁不住高兴起来,也不顾李宁和贾爱国在身旁,笑说:“在感情上,我闺女终于开窍了,呵呵,你妈要是知道了不知该多么高兴呢。” “爸,你可别瞎说,”殷秀琴的脸更红了。 “从你的脸上就知道嘛,这是好事呀,不再拒男人于千里之外,可喜可贺,怎么样,要不要爸爸帮忙?” “高书记,还是把这个红煤让给我吧。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意思了。姐,王屾那小子可是不多得的好男人,才貌双全,仕途无量啊,”李宁笑说。 “好啊,小李说的对,由他来当这个红煤,我出面的确有点不妥,毕竟是你爸爸吗。” “你们就别取笑我了,好像我嫁不出去没人要了似的。” “呵呵,你呀,这事儿不是别的事,该用人帮忙就得用人帮忙,你们在一块儿,毕竟谁也难开口吗。其实,你们之间就隔着一层纸,自己却很难戳破,得需要人帮忙。” “爸,”殷秀琴显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好好把握吧,机会难得,稍纵即逝。本想着把你调回市里,我看还是先等等吧,等你们的事定下来了再说。” “谢谢爸,”殷秀琴搂住高长河的胳膊,把头倚在他的肩旁,一脸的幸福。 李宁回头笑着,“姐,就这么定了,以后得好好谢谢我。” 殷秀琴回来,把高长河的老伴乐得合不拢嘴,“你呀你,有那么忙吗,一个多月都不回来一趟,还得你爸爸亲自去叫你回来,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每星期必须回来一趟。” “知道了,妈,”殷秀琴搂着老太太,那个亲热劲儿,好像多少年没见似的。 老太太拉着女儿的手在沙发上坐下,真是说不完的知心话,最后还是扯到她的婚姻上。 高长河从厨房里端着饭出来,笑着对老伴说:“这事儿呀,你就别*心了,小琴已经有目标了。” “真的?”老太太欣喜若狂,“快说说,是哪儿的。” 殷秀琴笑着,难以张口。 高长河笑说:“你认识的。” “我认识,真的假的?” 高长河笑着又进厨房了。 “小琴呀,快和妈说说,光让妈着急。” “妈,别听爸的,八字还没一撇呢。” “看看,这么大姑娘了还不好意思说,来来,先吃饭。”“老头子,光让我着急是不是,你可知道的,我一着急就犯心脏病。” “你呀,着啥急,就是温馨的秘书王屾。” “真的,小琴,哎呀,小屾这孩子好呀,我可早有这个意思的,小琴呀,妈同意你和他处对象,可要抓紧呀,”老太太高兴地拍巴掌。 “看看,女儿处个对象就把你高兴的这样,先吃饭,”高长河笑说着。 老太太哪里有心思吃饭呀,心病一下子驱除了,浑身舒服,心情亢奋,“小屾,多好的孩子呀,我特愿意听他说话儿,听他说话儿,心里比喝了蜜还甜,小琴呀,你可要抓紧,这么好的孩子一定有不少追他的。” “妈,您老就别说了,我知道。”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老头子,你一辈子没给家里半点儿事,这事儿可上心点,给他们安排好。” “行,老婆子,听你的。” 笑声在屋里回荡着,那种温馨,家真好。 有笑的就有哭的,刘畅是伤心欲绝。到现在,下身疼痛不止,那种痛牵扯到整个小腹,连走路都困难。实在受不了了,她去了医院。 妇科的医生还以为她遭受了性暴力,处理完伤口后,好心的安慰着她,让她住院观察几天。 刘畅不想住院,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哀求医生不要说出去。 医生理解她,让她放心,医院会给她保密的,病人的*,医院有这个义务保密。 王屾给刘畅打电话,刘畅就是不接,最在意的就是他了,自己出了这样的事儿,第一个想瞒的就是他。 可是,她越是不接电话,王屾就越怀疑。 终于,他找到了医院。 看到他来,刘畅强忍着笑笑,“你这个人,这几天够累的了,有空儿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又没啥事儿,只是肚子疼,可能是吃东西把肚子吃坏了,你担心个啥。” 王屾走在病床前,握住她的手,盯着她问,“真的?” “骗你干啥,不信你问医生,”刘畅强颜欢笑,还是忍不住的扭头一边落了两行泪。 王屾轻轻地扳过她,“别骗我了,看着我,和我说实话,到底出了啥事儿,是不是殷秀琴伤害到你哪儿了?” 刘畅抹一把泪儿,很反感的挣脱他,“哎呀,都跟你说了,你怎就不信呢,我只是肚子疼,你还问这问那的,”说着,刘畅扭头一边,那不争气的泪呀,已经躺满脸,她不时用手抹着。 王屾小心的把毛巾递给她,“好了好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刘畅看了他一眼,把毛巾接了,想擦干泪,可就是擦不干,弄得王屾不知所措,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正在这时,伊一给他打过电话来,说已经找好了人,东北那边过来的,要胳膊腰腿都行,只是要价高一点,十万块,还得是现金。 王屾接着电话,看着刘畅,他走出了病房,把门关好了,来到了男洗手间,并打开了水龙头问,“现在,人在哪儿呢?弯弯的月亮也总会,嗯,好,先让他们在那儿等着,就这样。” 王屾说着,啪的一声挂了电话,马上又给阎斌打电话,“阎斌吗?你马上去弯弯的月亮夜总会把从东北过来的两个人给我控制了,对,他们可能是流窜犯,嗯,要快。” 等他打完电话回到屋里,刘畅已经不哭了,但是眼睛还是红红的。王屾走到床前,关心的问,“好些了吗?” 刘畅看着他点了点头。王屾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想吃点啥?” 刘畅摇了摇头。 “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告诉我,好吗?” 刘畅又点了点头。 这时,小护士拿着输液瓶进来了,她看了王屾一眼,很快的把目光避开,还有点羞涩的样子。 王屾松开了刘畅得手,冲小护士笑笑问,“还有几瓶?” “最后一瓶了,”小护士说着,眼睛盯在输液瓶上,根本不敢看王屾。 小护士是个实习生,长得白白净净的,柳眉细眼,小巧的鼻子,红嘟嘟的小嘴,再配上一张瓜子脸,使人看了倒也清爽,只可惜个子稍矮了一点,换瓶水还得踮起脚来,挂了几次竟没挂上。 王屾赶忙过去把药瓶接过来,帮她把药瓶挂上了。 “谢谢,”她细声细气地说了声,小脸竟有些红,调整了一下输液管的开关,微低着头,拿着空药瓶出去了。 王屾又到床前来坐下,“要不我弄点饭去?” 刘畅摇了摇头,“你如果想吃的话就去买点吃吧。” 王屾想了想,“那好,还真有点饿了,我去买点,顺便给你稍点水果来。” 刘畅点点头。 王屾扶她躺下,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听话,睡一会儿,我很快就会回来。” 刘畅看着他顺从地闭上了眼睛,那颤动的长睫毛上分明挂着无数的泪滴。 王屾轻手轻脚的出来,来到护士站和刚才的小护士交代了几句,就去了院长办公室。 ... ...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致命打击 院长办公室里,舒金很热情的接待了王屾。问起刘畅的病情来,他很抱歉地说:“我还真不清楚,”说着,给内科主任打电话,要她过来一下。 两人正在聊着,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进来,”舒金说了声。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位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女医生走了进来,“舒院长。” “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县府的王主任,这是内科张主任。” 王屾赶忙站起来,笑说:“我们见过面,张主任,快坐。” 张淑芳也很客气的让着王屾坐。 舒金又把一杯水递给张淑芳时说:“是这样,张主任,王主任想询问一下刘畅的病情。” 张淑芳哦了声,但看上去有些迟疑。 “张主任,你尽可实话实说,刘畅是我的未婚妻,没有啥好避讳的。” 张淑芳点点头,“那好吧,病人的下身被撕裂,所以才流血不止,可能是性生活过猛所致……” “什么,你说什么?”王屾觉得如五雷轰顶,脑海里就像短路了一样,不时的一片空白,好长时间缓和不过来。 张淑芳看着他,劝慰着,“不过也没事了,休息几天就好了,对以后的生育没啥影响,以后还要注意些,注意点方式方法,悠着点儿。” 听了这话儿,王屾简直就呆了,羞愧得无地自容,至于怎么离开的院长办公室,离开的医院,他一点印象也没有,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来到了人间仙境洗浴中心门口,他四下张望着,使劲摇了一下头才回过神来。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刘畅不是随便的女孩,这一点他深信不疑。对,一定是殷秀琴,这个女魔鬼,竟然对她下如此狠手,变态,她妈的变态狂。 伊一好像早看见了他,一溜小跑的冲出来,老远就冲他喊,“王哥,来也不打个招呼,想搞突然袭击怎的?” 王屾看着他,很快镇静下来,精神放松了,突然觉得很累,他冲伊一说:“给我准备点饭,我饿了。” “王哥,你这是怎啦,怎如此的狼狈,走,”伊一说着,扶着他进了洗浴中心。 洗浴中心的买卖不错,人进人出的,两人来到伊一的办公室,看到桌上的一瓶矿泉水,王屾拧开盖,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伊一觉出了他的不对劲,变得小心起来,唤过阿鹏,“快去给王主任准备饭。”又和王屾说:“王哥,要不先去洗个澡吧,这样会舒服些。” 王屾点点头。伊一忙打电话给服务部,很快的,海棠和秋月过来了,王屾就随他们去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伊一摸着光头,有点捉摸不透了,这是怎么啦,他怎如此的狼狈不堪,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难道他被免职了?不可能,根本没这样的苗头啊,在应县,他可是红的发紫,将来是县老大的苗子。可怎会如此的落魄呢?像是受了致命的打击。他在屋里转着圈,真要落魄了,还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不赔了嘛。也对呀,难道温书记退了,殷县长把他免了,很有可能。听说为了殷县长的事儿,市委书记亲自来了,一生气,免他还不是一句话儿的事。不行,得问问,别再赔本,这个臭小子,有温馨那个狗东西撑腰,狐假虎威,谁也不放在眼里,弄了自己多少钱去。真要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干嘛还这样伺候他。 想到这儿,他赶紧打电话给县委的几个哥们,询问了一遍,没一个知道的,还反过来都问他,都向他证实从哪儿听到的口风。电话不时打过来,他都接烦了,一把把电话线揪断了,两眼里直冒火。 晚秋匆匆忙忙的推门进来,“不好了,老板,春花又和客人吵了起来。” “真他妈的晦气,为啥?” “本来说好的价格,客人说服务的不好,非要退钱。” “他奶奶的,想到这儿蹭饭吃,告诉孙毅,叫上几个兄弟给那王八羔子醒醒酒。” 晚秋应着,刚想出去,阿鹏进来了,“伊哥,已经准备好了。” 伊一点着头,“正好,有客人闹事,你去让他们懂懂规矩。” “好的,”阿鹏应着出去了。 晚秋也要出去,伊一叫住了她,看到秋月穿的一步裙,瘾头上来了,过去插了门,秋月还没明白过来怎回事呢,伊一已经把她压在了沙发上,三下两下扯开她的衣服…… 再说王屾,跟着海棠和秋月来到了装潢高档的洗浴室里,这可是专门为温书记准备的。秋月去放水,海棠看着精神萎靡的他,忙问,“王哥,你这是怎么啦,这么没精神。” “哦,是吗?”王屾笑了笑,用双手抹了抹脸,长出了一口气说:“可能是熬夜熬得,这几天太忙了。” “真的?那你可要多注意休息。来,我帮你更衣。”说着,就去解王屾的衣服扣。 王屾忙笑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海棠有点不高兴,“你总是这样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王哥,我的事办得怎样了?” “你的事,啥事呀?” 海棠一努嘴,“我就知道你准忘了,你不是答应我把我调到一个事业单位吗?” “哦,还真忘了,”王屾不好意思的笑了,“再等等吧,等有机会我一定帮你办。” “那好吧,我相信王哥,要不要我陪你洗,”海棠用手勾住他的脖子说。 “你是知道我的。再说,我累了,谢谢你。” 这时,秋月走了过来,“王哥,水放好了。” “谢谢,老李头呢?” “被老板炒鱿鱼了,已经很长时间了,”秋月说。 “我怎么不知道?”王屾说着,显得有点儿木讷,突然又发火了,“去,和你们老板说,要他亲自把老李头请来给我搓澡。” 秋月吓得忙答应着去了。 海棠还赖着不走,“那个糟老头有啥好,还是我给你搓吧,保证你舒服。” “去去去,”王屾很反感的冲她挥手。 “王哥,你……”海棠摸着眼去了。 半月形的池子里热气腾腾,王屾泡在水里一沉一浮的,不时的用手拍打着水。张淑芳的话还在耳边萦绕,他也是男人,自己心爱的人发生了那样的事,怎使人接受的了,早知道的话,不会对那虐待狂手下留情。 他发着恨,闭着眼睛,等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不能让刘畅知道自己已经明白了真相,她够苦的了,也许她在刻意的瞒着自己。这是永远的心痛啊,怎样解脱,怎样使她忘却,他思绪很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窘迫,这样的无助。这是个心结啊,对他、对刘畅,不知道怎样解开的心结…… ... ...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惩治伊一 再说秋月,她急急茫茫的的来到伊一的办公室,使劲推了一下门,却没推开,急得她直跺脚。 同时,也惊动了屋里的伊一。沙发上,两人气喘吁吁地,正是关键时候,冷不防被敲门声惊动了,晚秋忙推他,他还不散伙,按着晚秋不让她动,大声的问了句,“谁!” “老板,哎呀,大白天的插个门干啥,王主任非要老李头来给他搓澡,你看怎办?” 伊一听出了是秋月的声音,训斥道,“你们两个是吃闲饭的,不会给他搓澡?” “他不用,把我们都轰出来了,正在发火呢。” “等等!”伊一喊了句,还在不停的扭动身体。 晚秋就小声说他,“都啥时候了,你还干这个。” “别动,老子说啥也要尽兴,不能总伺候他们这些王八羔子,”说着,又激烈动起来,从沙发上一直滚到地上,伊一是咬牙切齿,下手也重,简直是虐待,开始晚秋还忍受着,忍受不了了就反抗,不配合,这越发激怒了他,下手越重,把她压成了球形儿,还这儿一把那儿一把的拧她。晚秋哪里受得了,连哭带叫的乱挣扎,手碰到了橄榄球棍,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抓在手里就打过去,正巧打在伊一的脑门上,伊一停止了动作,两眼一翻白,直勾勾得看着她,晚秋乘机推开他,她就像个木头人似的歪在一边,晚秋也不管他,只顾穿着衣服,整理着头发。 门口的秋月也急了,又敲开了门,“老板,你在里面干啥呢?快点吧,你说怎办,叫还是不叫,他正等着呢。老板……” 门突然开了,两人差点撞个满怀,秋月看晚秋头发凌乱,满脸的泪水,“晚秋姐,你这是……”又向屋里看看,看到赤身*瘫在地上的伊一马上明白了,“晚秋姐,你没事吧?” “这个畜生,不得好死,就会折磨人,”晚秋骂了句,她想走,秋月看到有人来,忙把晚秋推进了屋里,关死了门。 而此时的伊一动了,他用手摸着脑袋,哎哟着,细看,所幸没有流血。但是,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疼得他龇牙咧嘴,不是唏嘘。手指着晚秋,蹒跚着步伐。晚秋满眼惊恐,不时倒退着。秋月进来,看到这阵势,她一下子挡在晚秋前面,“老板,还是先把你的衣服穿上吧,有人来了。” 伊一这才看到自己*着下身。其实,常在这地方混,他已经没有羞耻感了,穿着衣服,瞪着晚秋,“你等着,看我一会儿怎收拾你,我非把你下面的东西都掏出来看看是啥颜色的,敢打我,你她妈的吃了豹子胆……” 正在他骂骂咧咧的时候,门被猛地推开了,阎斌带着两个人冲了进来,看到屋里的一幕,愣住了。 伊一马上换上一副笑脸,“阎队长,你这是……”他说着,冲晚秋和秋月挥挥手,“去、去、去。” 两人急急匆匆的出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又看着伊一的狼狈样,阎斌笑了,“搞什么名堂?” 伊一尴尬的笑着,一手捂了额头,“出丑了,你就别幸灾乐祸了,你个大忙人来我这儿有啥事?” “有啥事儿,应该我问你,”阎斌说着,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桌上的烟点上了一颗,又把烟扔给自己的属下。 “问我?我有啥事?”伊一一脸茫然。 “哦,”阎斌看着地板上的一滩血迹,“就你刚才这点事儿我就能抓你。” “别、别、别,”伊一马上讨好起来,“阎哥,丢人了,丢人了,”说着,忙拿起门口的拖把把那一滩血擦净了。 “瞧你这点出息样,你说你哪来的这样大的瘾头,晚上还不过瘾吗,大白天的就干上了,别把自己弄肾亏了,小心要了你的小命。” 伊一嘿嘿笑着,“是来找王主任吧,他还在泡温泉呢。” “哦,他在这儿?”阎斌一惊。 这时候,有人进来和阎斌说:“队长,人已经抓到了。” 伊一听了一惊,“阎队长,你们又抓了谁?” 这时,从走廊里走过去戴着手铐的两个人,看到了伊一,忙求救,挣扎着赖在门口不走。 伊一看着大吃一惊,忙说情,“别呀,阎队长,他俩是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 “是呀,阎队长,他们刚来了一会儿,话还没说上几句呢,王主任就来了,光伺候王主任了,还没顾上他们。” “是吗,那怎么有人报案?” “报案!报啥案?是哪个王八羔子报的,让我查出来不扒了他的皮。嘿嘿,也许是有人报着玩呢。” “报着玩,你别替他们开脱啊,他们可是被我们抓了现行,受害人告他们施暴。” “谁?是我的服务员吗?嘿嘿,也许真是闹着玩儿,惊动了你们,我替他们赔不是了。” “别嬉皮笑脸的,你这儿竟干些龌龊事儿,”阎斌一下子严肃起来。 “阎队长,可不能这么说,县领导们可是常来。” “别拿县领导来压我,带走。” “别、别、别,别呀,阎队长,”伊一忙拦着,“阎队长,借一步说话,借一步说话,”说着,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阎斌瞭了他一眼,和他进了里屋。把里屋的门关严了,伊一说:“阎队长,和你实说了吧,这可是王主任让我找的人,具体干啥我也不知道,王主任上面是谁,那可是温书记。” “又拿他们来吓唬我,我不吃这一套!”说着,拉开门出来,“把人带走,”回过头去对伊一说:“一会儿你也到刑警队一趟,听明白没有,”说着,几个人出去了。 “不是,阎队长、阎队长。” 阎斌根本不理他,把人带走了。 伊一看他们下楼了,这才回过神来,立刻火冒三丈,“呸,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太岁头上动土,你个臭小子不想干了,他奶奶的。” 生气归生气,他赶紧去找王屾。 浴室里,王屾正发火呢。吓得海棠一言不敢发,她还从没见他这样呢,发脾气,摔东西,骂人,不小心被他抓了一下子,胳膊疼的都抬不起来。 “有人没有,有人没有?” 听到屋里叫,两人赶紧进去。 王屾本来是站在水池子里的,看两人进来忙蹲下去,“人呢?” “老板不让叫,”秋月吞吞吐吐的说。 “把你们老板叫来。” “我们、我们老板有事。” “有事?有事好,好、有事好,滚!” 两个人吓得赶紧溜出来,正跟伊一撞了个满怀,伊一被撞了个趔趄,还差点儿摔倒。 “你们他妈的,丢魂了?慌什么,抽风吗!”伊一大声训斥着她们,又指指秋月,“晚秋呢?等着啊,晚上看我怎收拾你们。” 秋月吓得都快哭了,“又不管我的事。” 海棠倒是没那么怕,指指里面,“正在发火呢。” “为啥?” “为了老李头。” “那你们赶紧去叫啊,傻站在这儿干啥,活死人呀。” “你不是不让吗,”海棠嘟囔了一句。 “敢顶嘴,快去!”伊一吼着,两人赶紧小跑着离去。 “乱了,都乱了,他奶奶的,”伊一骂着,小跑着进了浴池,“王哥、王哥,不好了,阎斌那小子把我给你请的那两个人给抓走了,赶快想辙呀,”人未到,声音先传来,人来了,话也说完了,还气喘吁吁地,就像打败的公鸡,浑身松松垮垮的。 王屾指指他,“看你干的啥事,快说,怎回事?” “怎回事,我怎知呀,就是,就是,这怎说呢,哎呀,”他拍着脑袋,“到底是怎回事呢,这还怎、怎说不清了呢?”伊一捂着个脑袋直转圈,就像一下子傻了一样。 “看看你,平日里还人模狗样的,我先问你,为何把老李头给辞了?我是怎和你说的,要是温书记来,你怎办吧,是不是浑身皮痒痒了?” “不是呀,王哥,不是我炒老李头的鱿鱼,是他炒我的鱿鱼,我求爷爷告奶奶,说尽了好话,是一口一个大爷的叫啊,就差点给他跪下了,可是还没挽留住他。王哥呀,说实话,从小,对我爹娘都没这样好过,你说说,他执意走,我有啥办法。” “他为啥走?” “这谁知道呀,不知他那根老神经又不正常了,又没欠他工资,见了面像伺候亲爹一样伺候着,你说说我,窝囊不窝囊啊,我在他面前就是孙子,每月忘啥也不能忘了他的工资,都是我亲手送到他手里,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啊,你去问问,除了他,谁不欠他个三五月的工资,可他还不满足,倚老卖老。就因为一句玩笑话,我说老李头,咱这儿可美女如云呀,你要是能行啊,要谁都可以,免费的。没想到他就恼了,劈头盖脸的骂了我一顿,还抡圆了巴掌给我了一个大嘴巴子,你看看,你看看,至今还肿呢,两个大牙都松动了,当时打得我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口吐鲜血,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阿鹏和孙毅实在不愤,给了他几下子……” “我明白了,你嘴贱吗,不知老李头是个啥人吗?活该!怎没打死你。你给我听好了,三日内把老李头给我请来,请不来,你也给我滚蛋,”王屾说着,出了浴池,用浴巾裹住了自己…… ... ...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情不自禁 上回说到因为老李头被辞的事儿,王屾对伊一大发雷霆。伊一被训就像是鸡啄米,不时地点着头,满口答应着,“行、行,王哥,您消消气儿,我一定把他请回来。我发誓,要是请不回来,我喝口凉水噎死、我,”伊一像个犯了错的学生地头站在那儿,接受着老师的训斥。 王屾哼了一声,来到淋浴旁,看到伊一还跟在后面,一副奴才的嘴脸,就气冲冲的说:“去、去、去,该干啥干啥,想给我搓澡怎的?” “是、是,王哥真要搓澡,”伊一放低了声音,“和你说,昨日儿,自送上门来一个漂亮的搓澡工,才十七岁,嘿嘿,嫩着呢,还没开苞,手艺也好,让她搓一遍,保证浑身舒服无比,这可是给温书记准备的,要不,王哥。你先享受?” 王屾看着他,“自送上门来的?” “是的,嘿嘿,告诉你,人家还是个在读大学生呢,可是讲好的,就一个月,多一天也不干,真要开苞也行,二万块,少一分也不行。” “哦,还有这样的事,”王屾也来了兴趣,脸上的表情好多了。 “嘿嘿,王哥,您等着,我亲自给您叫去,”伊一就像是伺候皇帝爷的近身太监,弯腰躬身的,还没等王屾说啥,就小跑着出去了。 王屾笑着摇摇头,这个狗东西,还真会讨人欢心,倒要看看真有他说得那么好。他想着,把洗发精搓在头发上,整个头都包在了雪白的泡沫中,一股香气四散着,王屾闭着眼睛搓了会儿,又站在喷头下冲洗。 “王哥、王哥,”听到叫声,王屾抹了把脸上的白沫,忙偏头睁开眼睛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嗷的一声,赶紧蹲下了。因为他看了一个白嫩嫩的*站在他身边,一张俊俏的脸还冲他笑,还有胸前粉色的小衣,下身三点式的粉色小裤,“伊一,干啥,出去。快出去!不知道我在洗澡吗?” 可眼前白嫩嫩的*一动不动,就像一塑雕像。 伊一笑说:“她就是来给您搓澡的,多么诱人的美人胎子,难道您不喜欢?” 没想到美人儿也开口了,看她轻启朱唇,“老板,您出去吧,这个客人我招待,”声音犹如轻歌艳舞,悦耳铃声,回味悠长。 “好好,那钱?” “不要钱,您快走吧。” 伊一咽了几口唾沫,“王哥,那我出去了,您慢慢的消受吧,”说完,麻溜的退了出去。等王屾回味过来,已经听打了关门的声音。 王屾看了一眼冲他笑的美女,“你先出去,等我冲完后……” 他声音不大,神情慌促,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见过多少美女呀,除了刘畅,真让他心动的还没有一个,今天这个女孩儿,还真搅动了他的心扉,连说话也不流利了。 女孩儿一脸的媚笑,“你叫什么名字?”她问,就好像是刚谈恋爱初次见面的少男少女。 “我叫王屾,你呢?”王屾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 “我叫苏丹儿,上大二,寒假了在家没事儿,出来体验生活,没想到……”她没说下去。 “那干嘛来这儿?你是不是先出去一下,等我冲完澡咱再说话儿”王屾有些害羞了,毕竟赤身*,还是头一次这样面对女人。 “您不是要搓澡吗?我帮你搓吧,”说着,她把澡巾套在手上。 “不用不用,等我冲完了再搓,”王屾忙说。 苏丹儿却执意不走,一只小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王屾就像浑身过了电一样,忍不住浑身抖动了一下。苏丹慢慢蹲了下来,双手绕过他的脖子,把身子贴在了他的身上,“王哥,这也许是缘吧,我喜欢你,”她喃喃地说着。 王屾心潮澎湃起来,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那里经得起这样的挑逗,满身热血沸腾,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把她拉进怀里…… 他很*,第一次感觉人生是这样的美好,他看到了女人珍惜的红梅,开的那样的鲜艳。 苏丹蜷缩在他的臂弯里,紧紧地搂住他,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丹凤眼里是温柔,是满足,是享受,这也许是女人最幸福的时刻。 不知不觉,两人竟腻歪了一晚上,这一晚上,他竟没有想起刘畅来,整整一个晚上啊,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纯美的小女孩冲他在笑。 他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 也把女孩儿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他,“你怎么啦?” 王屾看着被吓着的女孩,想了想,啥也明白了,“没事没事,”他尴尬的说着,又躺下来。 女孩又贴上他,满是幸福,含情默默地,“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我心中的白马王子,我在梦中梦到过你,你是我最动心的男人,就算你结婚了,有了老婆和孩子我也不嫌弃,只要你能对我好,我永远跟着你。” “别、别、别,别说傻话,昨晚我喝醉了,你是知道的,是不是我伤害了你?哎呀,这是怎啦,对不起、对不起。” “你别说,我不需要对不起,”女孩儿把小手捂在他的嘴上,“你的嘴唇真性感,使我着迷,又把手划过他的胸前,”我喜欢你的身子,再往下…… 经不住女孩儿的一番挑拨,欲火战胜了理智,他再一次的和女孩儿融合了。 电话声打破了美妙的梦,王屾忙下床来翻出口袋里的手机一看,是温馨打来的,要他赶紧到他的办公室来。王屾应着,忙起身穿着衣服。 “你要走吗,我们啥时候再相见?”女孩儿急急的问。 “哦,你还是回家吧,不要再来这儿了,这儿不是你来的地方。” “那你为何在这儿?我要在这儿的等你。” “听话,回家去,这儿不是你待的地方。” “不,我一定在这儿等你,”苏丹儿哭了,流了满脸的泪水。 “别哭、别哭,”王屾忙劝着她,心里直后悔,真是晕头了,竟做出这样的事儿。 苏丹儿扑在他的怀里,“你不能这样待我,我是真心的。” “好好好,我知道。这样,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想见我,我去找你,可千万不能来这个地方。” 苏丹儿哭着点点头,如梨花带雨,“哪我怎样找你呢?” 王屾想了想,“我把手机号码给你,想见我就给我打电话。” 苏丹儿抹了把泪,点点头。 “那你快起来吧,”王屾说着,从客服簿上撕下页纸,拿起笔,顿了顿,还是把手机号码写给了她。 苏丹儿凑过来看着,“我也把我家和学校的地址给你吧。”还没等王屾说啥,她已经拿起笔刷刷的写起来,几行秀丽的字出现在纸上,她撕下来叠好了,递给他,“给你,”秀美的脸上满是甜蜜,当王屾接过来,她还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亲。 “好了好了,咱们该走了,别忘了你的东西。” 苏丹儿很高兴,撩撩长发,点了点头。 两人刚开门出来,看到伊一正过来。伊一看到王屾,满脸的笑,“王哥,早啊,饭已经准备好了。”又看他身旁的苏丹儿,故意阴下脸,“没惹王哥生气吧?” ... ...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心惊胆颤 再说苏丹儿紧挽着王屾的胳膊,瞅了一眼他,痴痴的笑着,小脸上满是红晕。 “不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王屾说着就走。 伊一看苏丹儿也跟着走,想说啥竟没说出来,像哑巴似的看着。 王屾向前走了几步,站住了,回过头来看着伊一,“她不适合在这个地方,以后不能找她的麻烦,知道吗?” “不是,王哥,是她自己找来的,不是……” “好了,就这样吧,我们走了,”说完,再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苏丹儿紧紧地把着王屾的胳膊,还回头冲伊一笑了笑。 “王哥,不是,这……”伊一竟不知怎说了,眼看着两人离去,脸上那个不再在,又说不出来,呆在那儿,半天竟没有回过神来。 要分别了,苏丹儿还是粘着王屾,就是不松开他。王屾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数也没数,塞到她手里,“听话,快回家去吧。” “那你答应我,不能忘了我,一定来找我。” “好好,我记着了。” 苏丹儿这才松开他,一眼不眨的看着他,大眼里立时满是泪,“别忘了我,”这才上了车。 王屾点点头,帮她关了车门。出租车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一加油门冲了出去。王屾看着,苏丹儿探出头来冲他招手。他也招了招手,长出了一口气,这个痴情的女孩儿,忙又掏出手机给刘畅打电话,还没拨通,舒达的车已经停在了他的身边,“王哥,快点吧,温书记有点不高兴。” 王屾忙上了车,“出了什么事?” 舒达摇摇头,“去接他就看他脸色不好,满脸的愤怒。” 看舒达精神紧张的样子,王屾忙劝着,“不要紧,不要紧,领导也是人,喜怒哀乐也缺不了,说不定老两口拌嘴了,呵呵。” 舒达也笑了,“王哥,还是小心点吧,我从没见他这个样,好像出了啥大事。” 王屾点点头,拍拍舒达的肩膀,“舒达,等温书记退了,以后就跟着我吧,我觉得咱兄弟很投缘。” 舒达使劲的点点头,“我早想好了,非跟着你不可,甘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呵呵,不用、不用,说得跟江湖好汉要寻仇的样子。” “真的,王哥,我可是心里话。” “这我相信,我是说呀,咱兄弟好好的,干嘛又是上刀山,又是下火海的,”王屾笑说。 车疾驶进县委大院,王屾从车上跳下来就急急的向楼上奔去。很多同事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称呼也变了,都改嘴王县长,这倒使王屾有些不好意思,听着有些刺耳,只是冲他们笑笑,招招手。 刚走近温馨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屋里啪的一声,像是摔了杯子。王屾的心里一动,举起的手在空中停了停,稍微喘息了一下,还是敲响了门。 屋里没回音。王屾又敲了两下,就直接推门进去了,看到温馨站在办公桌旁,铁青着脸,像是愤怒至极。他看了王屾一眼,啥话也没说。 王屾轻轻关好门,低低的问,“温书记,出啥事了,生这么大气。” “该死的燕子,太胆大了,竟敢……” 温馨没有说下去,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极力缓和暴怒的心情。 王屾心里明白,看来他发现钱没了,脏窝里一分不剩,难怪他气得这样,心里很是好笑,却还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温书记,啥该死的燕子?” “哦,没啥事儿,”温馨隐瞒着,很艰难的笑了笑,“你坐吧。” 王屾去倒了杯水,递给温馨,“温书记,有啥事儿跟我说,”他很诚恳的说。 温馨接过水杯,冲他点了点头,“真没啥事,跟你伯母怄气呢,本来看见燕子就心烦,你伯母却天天在家里画燕子。” 王屾笑了,他也故意长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啥事呢,温书记的心情我理解,看来您对那只燕子你还耿耿于怀是吧?” “不说了,不说了,全县上下被这只燕子弄得紧张兮兮的,我是担心社会的稳定,这可是个大问题,关键时刻,你这个代理县长可得负起责来,不能像以前那样叫你干啥就干啥了,要亲临前线,做出个样子来给高老头看看,证明证明自己的能力。” “我记下了,温书记,绝不会给您丢脸的。” 温馨点点头,“好好干吧,正是你表现的时候,处心积虑的做了那么多,没想到那只燕子倒给帮了大忙,实现了咱的愿望,还真是因祸得福。不过,还得提防那只燕子冲咱下手,说不定是个圈套。” “您的意思?”王屾故意装糊涂。 温馨怔了下,“啊,也没啥事,走吧,开个常委会,把你的代理公布一下,省得言不顺名不正的,也别让外界猜测了。” 王屾笑应着,觉得这一点温馨考虑的还周到,能做到这些,说明他还是信任自己的,禁不住心中暗喜。 常委会上,温馨一公布王屾的代理县长职务,立刻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温馨摆了几次手才制止了掌声,笑说:“王屾同志代理应县的县长,看来是民心所向啊。这也说明,在坐的各位老同志还是心明眼亮的。好啊,很好,我感到很欣慰。王屾同志,我培养了很多年,他没有令我失望,也没有令在座的各位失望,有他在,我们应县各项事业会继续下去,会更好。”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散会后,温馨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直奔县宾馆,而是回家了,他看上去心情很是郁闷。是啊,忙活了一辈子积攒的钱不翼而飞了,当时看到那个钱去楼空的场景,惊得他都傻了一般,半夜没回过神来,特别是墙上那只飞翔的子,惊得他呆若木鸡。先去吓唬殷秀琴,也没放过他,把他的钱洗窃一空,一分钱也没给他剩下。 回过神来,忙去看门窗,都关得好好的,盗贼是怎样进来的,惊得他一下子瘫在地上。恰巧的是,当他再看墙上的那只子,那只子就在他眼前消失了,他还以为老眼昏花了呢,忙揉了揉眼睛再看,的确是没有了,雪白的墙上,一点痕迹也没有。这一下,他更惊恐了,仿佛墙上的那只子变成了魔鬼就在他身后,吓得他惊叫着,一下子昏厥过去。 等他醒过来,天已经未明了,还好,今晚拿来的六十万还在地上的编织袋里。他啥也顾不得了,背起钱袋子,匆匆逃离了那个鬼地方。 回到家里,老太太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他,继续做她的画。温馨唉声叹气的,小保姆递过茶来,他摆摆手,躺在安乐椅上,闭上了眼睛。 老太太哼了一声,“昨晚折腾够了,现在还气俺,你说你个老不要脸的,不是宾馆就是洗浴中心,想起来真是恶心。” “你个老娘们懂个啥,画你的画吧,别来烦我,人家折腾我,你也折腾我。” 老太太把画笔一扔,“你个臭疙瘩,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要脸不要脸,你干的丑事以为俺不知道怎的,俺是不想说,嫌丢人,你都熬到爷爷辈上了,还去和些小姑娘打情骂俏,老脸都被你丢尽了,门都不敢出去。” “去去去,胡说个啥,你见了?谁说我跟小姑娘打情骂俏了,没根据的话少说。” 老太太被噎住了,看着他干瞪眼,“对,俺是没见,可是俺听说了,昨晚上俺出去,你说俺听到啥啦,哎呀,简直难以说出口,呸呸呸,想起来就恶心。你呀、小心点,真要被俺逮住了,俺才不管你啥书记不书记呢。” “行了行了,少烦我行不行,我说你个老娘们怎就不开窍呢,宁愿信大街上的道听途说也不信我这个活生生的人是不是?你脑子有病么你,老子一辈子行得正,走得端,没有哪个大姑娘小媳妇找上门来吧,你还在这儿叽歪歪,叽歪歪的,一辈子没啥共同语言,老了也一样。” “那你还想怎的,还想把俺休了是不是,你个老东西,忘恩负义,当初要不是俺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你,你能不能活还两说着呢。” “是,我的救命大恩人,你是我的再生父母,你是我的老祖宗行不行?这偿了你一辈子了,这辈子偿不够,下辈子我再偿,”温馨烦气的说。 老太太听到这话,受不了了,抹开了眼,“你干嘛冲俺发这么大的火气,你昨晚上去哪儿了,俺还没找你呢,你还冲俺发火,你真有啥想法是不是?是被哪个小姑娘迷昏了头,你要有啥想法就明说,俺把这地方给他倒出来,俺跟俺儿子过去,”说着,老太太抹着眼就去收拾东西。 “哎呀,我的老姑奶奶,我怕你了行不行,你就别添乱了,我心烦着呢,”温馨忙去劝老伴儿。 “俺走,俺非走不可,你整天跟个夜猫子一样,,跟你过不下去了,俺走了,你正好,没人碍你眼了,你愿意怎样怎样。” “好了,别胡搅蛮缠了好不好,你想气死我呀,你说,咱们的钱……” 一下子说漏了嘴,温馨忙止住了话头。 “钱,啥钱呀,咱家被偷了,俺怎不知道?”老太太紧张了,盯着他问。 “哎呀,你听三不听四的,不是咱的钱,是、是殷秀琴的钱,是她的钱被偷了。当时、当时没查出来,现在才想起来,案子到现在没个进展,我正烦着呢,”温馨编着瞎话。 老太太到信以为真,“原来这样,昨晚上商量案情了,那你可早说呀,一进家门就狼脸狗腚的,好了好了,你先去睡一觉吧,有事俺叫你,小菊、小菊。” “哎,奶奶,”叫小菊的小保姆跑进来。 “快去伺候你爷爷躺会儿。” 小菊应着,忙去扶温馨。温馨长吁短叹了一声,跟着小菊进了卧室,小菊扶他躺好,又拉过被子给他盖上。温馨冲她挥挥手,小菊小心地退了出去。 温馨又长出了口气,心思又回到了子的身上,他想着,还真有其人呀,他是个啥人呀,自己那么多钱,一分都没给自己剩下,难道早被他注意了,难道…… ... ... 正文 第四十章 过敏反应 再说王屾,打了几次电话刘畅都不接,这使他很着急,开完会马上去了医院。没想到的是,到医院一看,刘畅自己已经出院了,还给他留了封信,急忙打开一看,就一句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要打搅我。” 王屾看着,心里一惊,至于舒院长说啥,他只是随口答应着,也没听到心里去。回到县府,刘畅宿舍门的钥匙他是有的,他想去看看,又碍于人眼,毕竟事情没有正式公开,现在他的一举一动,人家都睁眼看着呢,必须小心谨慎。 在办公室里,一上午,他心里都空落落的,几次想拨刘畅的电话都放弃了,还是不打扰她了,让她静静吧,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她一定回家了。 轻轻的敲门声,王屾忙把心思收回来,“进来,”他说了声,又假装伏案写着什么。 门被轻轻推开了,“王主任,不,王县长,”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屾抬起头来一看,是乔娜,忙笑说:“叫啥都一样,有啥事吗?” “您的办公室收拾好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办公室?”王屾稍微一愣,立刻明白了,笑说:“这儿不挺好吗,算了,别搬了,麻麻烦烦的,就在这儿吧。” “那怎么行呢,县长怎能在办公室办公呢?还是搬过去吧。再说,你在这儿,大家心里也挺压抑的。” “压抑,有吗?咱们在一块儿不停好吗。” 刘芳进来了,她快人快语,“王主任,如今都成县长了,办公室要和您的身份相符,对不对?再说,您和我们挤在这儿,我们干点啥也不方便,大伙儿大气也不敢喘,上个厕所都蹑手蹑脚,怕惊动了您。” 王屾笑了,“我明白了,你们是嫌我碍眼了,我妨碍你们了是不是?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吗,和以前一个样,该怎样就怎样,离开你们呀,我还真舍不得。” “我们也舍不得,不过嘛,还是搬吧,啥也不用您动,我们来给您收拾。” “别您啊您的,听着怪别扭,随便点,别站着,坐呀,和以前一样。” 两个人放松了,笑嘻嘻的坐下了,办公室的其他人也聚拢来。王屾忙站起来,“都坐都坐,哎呀,别看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真很长时间没坐下来和大伙聊聊了。” “您不是忙吗?想跟您聊聊也怕打扰了您,”刘芳笑说。 王屾正想说话,手机响了,屋里立刻静了下来,所有人很知趣的退了出去,并关好了门。 “喂,是李秘书啊,你好,是吗,知道了,嗯。” 王屾挂了电话,眉头紧锁,高书记又找我干什么,难道是为了殷秀琴的事?他马上拨通了温馨家里的电话。“喂,伯母,是我,小王,温书记在家吗?睡了!哦,知道了,也没别的事,那挂了。” 王屾挂了电话,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刚十一点,这么快就吃饭了。也来不及细想,既然高书记约自己,说啥也得去的。他匆匆收拾了一下,拿起包就出来,看到办公室的人都看他,忙笑说:“不好意思啊,本想今中午请你们吃饭的,谁知市里有急事,得赶紧去。乔秘书长,烦劳你帮我代请大家,回来我付账。” “算了,以后再说吧,”乔娜忙说。 “去吧去吧,既然都订下了,就这样啊,有空我再请你们,今天不算,”王屾说着匆匆出去了。 一屋的人看着乔娜。 “看我干什么,既然王县长说了,咱就去呗。” 屋里的人都欢呼起来…… 楼下,舒达已经发动了车等着他。王屾上了车,“快点,高书记还等着呢。” 半路上,李宁又给他打过电话来,说是高书记在家里等着他,要他直接去高书记的家里。 王屾应着,到底怎回事儿,李宁这小子的葫芦里买的啥药?他想着。 “王哥,要不要去买点礼物?”舒达问。 王屾应着,“该买点,去看看殷县长。” “那买束鲜花吧,看病人都行这个,买东西不好,”舒达说。给领导开了这些年车,送礼都送出经验来了。 他们在市里转了好几个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香气四溢,鲜艳欲滴,说是刚进的。王屾很是满意。 车开进了市委家属院,在高书记的大门旁,舒达说:“我还是别进去了。” “走吧,和高书记又不是不认识。再说,说不定一会儿就走。” 舒达这才停好车,接过王屾手中的花。刚来到门口,还没敲门,李宁正从屋里出来,看到两人,满脸的笑,赶紧出来接着,“哎呀,算计着你们也到了,高书记正让我出去迎迎你们,快进来,快进来。” 听说人来了,老太太笑呵呵的从屋里出来。 王屾忙叫着,“伯母好啊。” “好好好,哎呀,这么长时间不来,伯母都想你了,”老太太拉着王屾的手,左右打量着,很是满意。 进屋来,高书记从餐厅里走出来,“高书记。” “你们来了,正好一块吃饭,快洗洗,”高长河笑着,热情有加。 殷秀琴也跟在高成河身后出来了,一脸的笑,脸上还泛着红晕,竟有了女人的羞涩。不过,看上去她好多了,人也很精神。 舒达忙把鲜花送上去,“殷县长,这是王县长买给您的。” 殷秀琴接过来,凑上去闻了闻,看了王屾一眼,“谢谢。” 王屾笑着,很关切的样子,询问着。 老太太好像啥也不知道,看看他又看看女儿,“你们说的……” 王屾忙解释,“伯母,是这样,前两天殷县长感冒了。” “哦,”老太太点点头,笑说:“这还让你挂念着,不早了,走,先去吃饭吧,吃了饭再说,”老太太很热情。 高书记冲王屾笑笑,对他的机智反应很是赞赏。 餐厅里,摆了一大桌子菜,香味扑鼻,“做了这么多菜呀?”王屾笑说。 “来来来,”高长河把王屾喊到身边坐下,“你伯母呀,听说你要来,亲自张罗着,谁也不让插手。” “是吗,伯母?”王屾笑着问。 “呵呵,”老太太笑着,“伯母喜欢你,以后啊,伯母常还给你做着吃,你可常来呀?” “谢谢伯母,”王屾笑说着,见高长河开酒,忙接过来开着,先给高书记到了杯,又去给伯母倒。 李宁忙把酒接过来给他倒了又给舒达倒上,这才问身旁的殷秀琴,“姐,要不要喝点?” 还没等她说话,高长河开口了,“倒上杯吧,今天高兴,都喝点。” 高书记既然这么说了,李宁赶紧把酒倒上,坐下来。高长河扫了一下,笑呵呵地说:“今天没外人,咱随便喝,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看着你们年轻人啊,我是真高兴,都说后生可畏呀,呵呵,来,”高长河端起了酒杯。 其他人赶紧端起来,共同举杯。 其实,高书记的话王屾有了过敏的反应,看样子是专们请他吃饭呀,不像是为了工作上的事。为何请自己吃饭?看老太太过分热情的眼神,看殷秀琴羞羞色色的样子,再看李宁的坏笑,他好像明白了,难道是……,他心里咯噔一下,又瞅眼殷秀琴,更深信不移。对自己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难道是殷秀琴的阴谋? ... ...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为女谋略 话说王屾觉得这场酒宴有点别样的味道。所以,一杯干了后,李宁再给他倒酒时,王屾拿着酒杯笑说:“高书记,是不是少喝点?家里一大摊子事还等着我呢。” 高长河兴致很高,笑说:“*他老人家不是说过吗,会休息才会工作,既来之则安之,天塌不下来,该放松就放松放松,再喝点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不喝是不行了。于是,李宁也劝,又给他斟了满满一杯。 老太太说话了,“小王呀,以后和秀琴常回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呵呵,你们在一块能相互照顾,我就放心了。” 王屾忙笑应着,“伯母放心吧,我们会相互照应的。” 高长河满意的点点头“你伯母呀,天天在我跟前念叨你,说你这好那好的,还不时地和我说让我把你调上面来,差点就被他说动了。但是呀,我觉得,年轻人还是在下面锻炼锻炼好,将来才会挑大梁,是不是呀?” “高书记说得是,我们的确需要在基层多磨练磨练,为以后更好的工作打好基础,”王屾忙说。 高长河点点头,“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啊,来,咱再喝一口,”高长河主动端起酒杯。 王屾忙站起来,双手捧起酒杯。 “哎呀,坐下坐下,在自己家里不必这样拘束,”高长河让着他。 “是啊,不必那么多礼数,你伯父呀不在意这个,快坐下喝,”老太太看着他笑嘻嘻地说。 王屾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坐下,看高书记喝了一大口,他喝了大半杯,高度数的五粮液,这大半杯还真难咽。 “不要喝这么多吗,表示一下就行,快吃口菜压压,”老太太说着,给他夹着菜。 “伯母,我自己来,我自己来,”王屾忙笑说。 老太太高兴的,看看女儿,又看看王屾,是满脸的笑啊。殷秀琴也不好意思了,微低着头,不时吃着东西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琴儿,能喝吗?陪小王喝一杯,”高长河对女儿说。 “算了、算了,高书记,殷县长她刚好,还是别喝了,”王屾忙说。 殷秀琴却端起了杯子,笑着说:“那就喝点吧,谢谢你来看我,”说着,她抿了一口。 王屾赶紧喝了一大口。这一喝,第二杯也快见底了。 “再添点吧,”高长河亲自给王屾倒酒。这怎使王屾受得了,赶紧站起来,双手捧着杯子。 老太太发话了,“还是少喝点吧,喝多了伤身体。”到了大约有半杯,高长河住了手,笑说:“听你伯母的,就这些吧,来,我再和你们喝点,”高长河看着舒达和李宁说。 两人赶紧站起来,高长河的嘴唇刚沾着杯子,两人已经仰起头把满满一杯酒灌进了肚子…… 一顿饭吃了将近二个多小时,饭后又喝茶。 “你们年轻人聊聊吧,我们歇歇去,”高长河说着,和老伴去了卧室。 “晚上住下吧,咱包水饺吃,”临进卧室,老太太笑着和王屾说。 四个人站起来送老两个进了卧室,这才一下子都放松下来,相互的笑了笑,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但是,谁也没先开口说话,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 “要不,咱到院子里说话吧,”李宁小声的提议。 三人应着,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屋。 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张嫂把茶水端过来,还上了两盘水果。 “还好吧?”殷秀琴看着王屾关切的问。 “没事儿,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两天吧。其实,在家里闲着也闷,”殷秀琴笑说着,说话有了女人味。 王屾表面上虽这样说。其实,心里很厌恶她,不愿意和她说话儿。特别是想到受伤害的刘畅,就觉得她是个蝎毒心肠的女人,心里更恨得要命,他转向李宁,“你不是电话里说高书记找我有急事吗?” “呵呵,请你吃饭不是急事吗?”李宁打着哈哈,“看你的待遇多高,都是高书记和伯母两人忙活的饭,秀琴姐也没这个待遇呀。姐,是不是?”李宁笑问殷秀琴。 殷秀琴笑而不语,看了他一眼,故意和一旁的舒达说着话儿,问他父亲的病情。舒达显得有些紧张,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头一次和殷县长说话儿,殷县长这样么关心他的父亲,他都不知说啥好了。 说些客套话、场面话,都有话尽的时候,不管拐多少弯子,最后还得转移到主题上来,谁心里都明白。但毕竟是隔着一层纸,趁着一层纸还没戳破,王屾想赶紧离开,免得说破了尴尬。 于是,他想快点离开,“要是没有别的事啊,我就回去了。” 王屾这样说,殷秀琴也不好强留他,“那好吧,谢谢你能来看我。” “其实也没啥,应该的,”王屾笑说着,又回头看了下屋里,“我就不和高书记和伯母告别了,等他们醒了,你和他们说一声。” 殷秀琴点点头,送他们到门外。 “我还是再送送你们吧,”李宁笑说着,又回头和殷秀琴说:“姐,这么长时间你也累了,回去歇歇吧。” “是呀,回去歇着吧,”王屾和她招了招手,三人出了门。 殷秀琴目送他们上车离去送到门口,不知怎么,她心里空落落的。 老太太不知啥时候站在了她的背后,吓了她一跳,赶紧回家来把门关上,“妈,您吓了我一跳。” “觉得怎么样?”老太太小声的问。 “妈,什么怎么样,”殷秀琴有点脸红。 回到屋里,高长河正从卧室里出来,“他们走了?” 殷秀琴点点头。 “来,坐下,”高长河指着沙发。 殷秀琴顺从地坐在了沙发上。 老太太先开口了,“小琴啊,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我和你爸呢,很看好他,他人的确也不错,路呢,我和你爸今天给你铺开了,该怎样走就看你自己的了。” “你妈说的很对,孩子,王屾这孩子的确不错,你要是愿意,我和你妈都支持你,。” “爸、妈,谢谢您们,我明白您们是为我好,我也会争取的,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就算他看不上女儿,女儿也会尽心尽力,”殷秀琴说着,脸红了下,低下了头。 老两口相互看了看,很满意她的回答,“这就好,孩子,事在人为嘛,事情说开了,就算他真不愿意也不会一口回绝,慢慢的来,就像你爸爸常说的,懂得进攻策略,找准主攻方向,攻人攻其心吗,谈恋爱吗,女孩子就得温柔些,别说话钉是钉铆是铆的,要懂得怎样讨男人欢心,这用不着我教你吧?”老太太笑说。 “可是,妈,女儿觉得这场仗不好打,没把握取胜,总觉得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可不能有这样的心思,还没开始呢,怎会丢掉信心?心理上自己先垮了,这仗没法打了,就是占尽优势也不回赢,你是个明白人,别的话就不说了,况且还有爸爸支持你……” ... ... 正文 第四十二章 难以拒绝 再说,车上,李宁笑着跟王屾说:“王县长,得向你道喜呀。” “去你的,有啥喜可道的。”王屾轻轻捶了下他的肩膀上,显得很是亲热。 “你这么聪明的人还看不出来?”李宁嘻笑着问。 “看出啥来了?可不要乱说,”王屾提醒他。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不跟你绕圈子了,舒达也不是外人,我可就实话实说了。” 王屾忙阻止他,“免开尊口,啥也别说。” “这怎么行呢?我可是向高书记打过包票的,这个红煤我一定当,必须把话说清楚。” “行了、行了,你揽的差事可能完不成哦,”王屾笑说。 “啥意思,你不愿意,看不上秀琴姐?” “你呀,不让你说嘛,你偏要说,徒增尴尬,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李宁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别那么清高好不好,像个圣人似的不敢高攀。告诉你小子,秀琴姐看上你那是你小子的福气,多少人托门子走关系,头挤扁了都进不来,幸运之神降你身上了,你还推到门外,傻吗你。” “别这样看着我,感情可不是升官发财,谁遇上都惊喜,那是有感情基础的,是彼此有好感的,是相互有吸引力的,是有眼缘的。得,跟你说这些干嘛,这方面你小子比我懂。” “我看出来了,你是没看上秀琴姐对不对,我说你脑袋被驴踢了吗?秀琴姐长得不好看还是秀琴姐不够温柔?对,秀琴姐是缺少点温柔,那也是工作的原因造成的,没啥奇怪的,她也是一项清高,对男人冷漠,那是没找到她的中意人。我告诉你,不要看表象,秀琴姐心热着呢。别以为秀琴姐这么看好你,主要是老太太的劝说才说动了她。其实呀,秀琴姐对你也没有多少心思。明白我的话吗?之所以今天能请你来,老太太是下了不少功夫的,你得感谢老太太,至于高书记吗,可从不参与意见。” “好了好了,我都明白了,那就更不能*之过急了,等等再说吧,”王屾笑说。 “那你是说答应了?”李宁追问。 “我可没这样说啊。”王屾马上否认。 “那你是说不同意?”李宁依旧不依不饶。 “我也没这样说。”王屾打起了哑谜。 李宁就有点捉摸不透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答应,也不说不同意,叫我如何回话?” “啥也别说。” “你说的倒轻巧,老太太问我,我哼啊哈叽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把你的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啥人啊你,这不是给我难堪吗?”李宁一撇嘴。 “好、好,你也是一片好心,那就直说了吧,我觉得不合适,”王屾笑说。 “有啥不合适的,秀琴姐不就是比你大三岁吗,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你偷着乐吧你,还不愿意,真要和秀琴姐结为连理,那是你家祖坟上冒青烟,老祖宗积下的德。以后你小子仕途就飞腾黄达了,说不定蒲谷市也容不下你,你会成为岱岳省的主人。” “谢谢你的吉言,我做过很多黄粱梦,还真没做过这样的黄粱梦。” “得、得、得,不跟你费口舌了,听我的没错,就这样说定了,本来想再留下你好好聊聊,还是算了吧,被你的执迷不悟弄得心情不好,舒达,送我去财政局,”李宁没好气的说。 “对了,李总管,”王屾像想起了什么,顿时热情起来。 “去、去、去,我是太监啊。” “哈哈,看你多心了不是,人家不都这样叫你吗,你倒生我的气。是这样啊,有件事还真的求你这个财神爷,省里不是下来了国电项目吗,我们应县的最缺的就是电,这是制约应县工业发展的瓶颈,跟你那些哥们通融一下,就放到我们县吧,我们县有大量的盐碱地,种啥也不长,闲着怪可惜的,我们免费提供土地,怎么样?” “呵,求人了,说话也好听了,不再不耐烦了,你小子真是个狗脸,说变就变。听好了,不行,别得县的优惠条件比你们好多了。再说呀,我又不是管这块的,说了也不算。” 王屾笑了,“拿一把是不是?谁还不知道你,蒲谷市的大地主,啥钱不得过你的手,谁见你不恭恭敬敬的,你说话好使,一句话顶我一万句。” 李宁白了王屾一眼,“你还知道。其实,这事不难,别说现在还没定,就是定了,我也有办法。” “那就好啊,我就知道你能量大着呢,先谢谢你啊。” 李宁忙阻止,“别急着谢,我也没说帮你忙,除非刚才的事给我个痛快话,啥都好说了。” 王屾一愣,继而咧咧嘴一笑,“这牛马不相及的事,怎能硬联系到一块呢?” “什么牛马不相及,联系密切着呢。以后这可是一大功绩,一百多亿的资金呢,得解决多少人的就业,又会增加多少的地方税收,有这么个大项目,那时候的应县可不是现在的应县了,你的资本也有了,随之而来的可是无数的光环,想想吧。” “我可不是为了个人这些,你把我当啥人了。” “切,又给我装清高,不为这些别从政。好好想想吧,想通了,一切都会有的;想通了,自有贵人帮忙,你只管在仕途上顺顺溜溜、风风观光的走吧。” 说着话,车子进了市财政局。 “不跟你多说了,好好想想吧,大好的机会,可是要转瞬即逝的。还下来坐坐不?”李宁问。 王屾看了一下表,都快四点了,“还是不打扰了,家里还有些事等着。” “那我也不留你了,说吧,让我怎样跟高书记说。” 王屾略微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按我刚才说的吧,我觉得有点高攀不起。” “去你的,啥高攀不起,就这样定了,到时候啊,要是不愿意,你亲自和高书记说,”李宁说着下了车,猛的关上了车门,嘴里还嘟囔着,“真是不识时务。” 王屾摇下车窗,本想喊住他,见他头也不回的上了楼,觉得他真有点生气了,就对舒达笑说:“还有这样当媒人的,这个人,咱们走吧。” 车拐出了大门,王屾靠在后背上,长出了一口气。舒达从反光镜里看着他,“王哥,你觉得怎么样?” “啥怎么样?”王屾睁开眼睛,还没等舒达解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啥好事啊,到有点*迫的味道,你看呢?” 舒达笑笑,“说不好,要是刘畅姐知道了准会难过,”相比来说,他还是向着刘畅的。 “见了你刘畅姐啥也别说,”王屾叮嘱着。 舒达点点头,“不过,王哥,对于今天的事,我觉得你很难拒绝。” “是啊,的确很棘手,来者不善,弄不好就得失去所有,”王屾笑说。 “王哥,你觉得殷县长这个人怎样?” “从外表看吗,冷漠、清高,使人不敢接近。说句实话,我对她根本没一点感觉,更没啥好感。当然,也不是多么排斥她,她的性格要比刘畅好,做事果断,不拖泥带水。相比你刘畅姐,做事犹豫,性格还有点怪异。” “我也觉得,刘畅姐就是多愁善感,有时又很冲动,发起火来也很使人害怕。” “是吗,你见过她发火?” 舒达点点头,“嗯,你不知道吧,刘畅姐还和刘芳吵过嘴,刘芳那么厉害,是个无理赖三分得主,更是得理不饶人。可是,在刘畅姐面前,刘畅姐把她一顿损,她都回不上言来,过后还主动向刘畅姐示好。” “真有这事?”王屾笑了,刘芳的厉害嘴在县府可是出名的,他是应县老县长的小女儿,骄横跋扈,谁也不放眼里,如今她怎能忍受得下去。也许是她老爸退了,她也知道低调了,该怎样和人相处了。 王屾倚在后背上闭上了眼睛,想着刚才李宁的话,禁不住想笑。随说早有觉察,看出了殷秀琴的心思。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表白。 难到她伤害刘畅是为了自己?他长出了一口气,最毒女人心,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女人自私,为了达到目的是不顾一切的。 可怜刘畅一点也不提防,这个傻女孩,竟被殷秀琴破了处,殷秀琴也太卑鄙无耻了。他又恨起来,真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睡觉也得睁着一只眼睛,那这一辈子就惨了。 想着,他否定了这样的心思,不行,坚决不行,不给自己找难受。 刘畅怎样了呢?可别再想不开。不行,得去看看她,“舒达,知道刘畅的家吗?” 舒达一愣神,马上说:“没去过。” “不要紧,路上打听下,咱去看看她吧。” ... ...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欢天喜地 话说,王屾说要去看刘畅,舒达马上车速减下来,很快的调转了车头,向相反的方向疾驶而去。 刘畅的家在山区,走的是盘山公路,路上车辆虽少,但也不敢跑快,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实在不敢开快,看有山里人路过,还不时停下来打听。走走停停,下车来问了好几次才打听到刘畅所住的村子。 路过一个像是乡镇驻地的地方,不远处有个百货超市很是显眼。 “去买点东西吧,”王屾说。 舒达答应着把车停在了超市旁边。 王屾下车来,摇摇胳膊,晃晃膀子,放松了一下身子骨,又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大山里的空气就是好啊,感觉清清爽爽的,有一股青青草的甜甜味道,使人那么舒服,头脑也一下子清亮起来。 此时的夕阳从两座青山之间露出了大半个脑袋,红红的,还一颤一颤的好像也在运动。 山里人朴实,见有客人进来,马上笑脸相迎。 要了两箱好酒,五条好烟,还有些上好的糖果。另外,王屾还要了些肴鸡、肴下货什么的。他听刘畅说过,他们那儿生活条件还不是很好,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至今她的阿爸还抽烟叶,挣得工资大半给家里了,这些年上大学,还借了不少债,得还债。 本来想着帮她一把,可是忙的,还真忘了,现在想起来了,一摸口袋,还不赖,几个月的工资都在口袋里,将近六千块钱。本想着一块带回家。虽说家里收入不少,并不指望他的钱,光娘种的五亩多棉花一年也收入七八千元。 但是,每次把钱送娘手里,看娘高兴的样子,他很满足。其实,他不希望娘再种地,自己有能力养这个家。可是,娘习惯了,习惯了和土地亲近,习惯了起早贪黑的在地里忙活,再辛苦心里也高兴。因此,就是不愿意离开土地。 县城里,他还有房子呢。虽说是平房,但是宽敞的很,前后都有窗户,有自来水,有煤气,还有个大院子。娘来看了后,倒是很喜欢,也答应过搬城里来住。可回家后,又变卦了。再问,娘笑说着,还是你结婚后住吧,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这儿住惯了,感觉哪儿也不如这儿好。 一时,王屾竟想到了这些,说到这个住宅,县委里多少人盯着他,还是温馨亲自拍的板,分给他了。 这时,在店老板娘的帮助下,东西已经搬上车了,看舒达正掏口袋给老板娘付钱,像是钱不够,他四下摸着,有点为难的样子。 王屾忙走过去,拿过老板娘手里的钱递给舒达,“我装着呢,你再弄上两袋面粉,”王屾笑说。 舒达有些尴尬,说啥也不要钱,又和老板娘抬面粉去了。 面粉装上了车,老板娘拍打着双手,忙去柜台旁算账。今天遇上这么个大客户,她看上去很高兴,“一共是五百六十五元七角三分,就收您五百六十五元吧。” 王屾笑着把钱递给老板娘问,“老龙沟离这儿还多远啊?” 老板娘找着零,“很近了,从这儿一直走,拐两个弯往西有条公路,下去走不多远就是了。” “谢谢,”王屾接过找的零钱走出来,老板娘热情的送着他,还从门口的冰柜里拿出两瓶水非要王屾拿着。东西虽不多,但礼轻情意重,王屾心里热乎乎的,上了车摇下车门,老板娘告别。 “山里人就是好呀,”舒达笑说。 “是啊,这就是大山里人的淳朴,一股浓浓的情,像是人类消失的远古的那种情感,感觉真是好啊,”王屾说着,把舒达的钱放在*控台上。 “王哥,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怎能……” “我知道,你用钱的地方多,相比来说,我也没啥大事儿。对了,老爷子怎样了?” “行了,在家里养着呢,恢复得很好,”舒达感激地说。 “那就好,有空多回家看看,老人一辈子都不容易啊。”舒达点点头。 走出没多远,拐了两个陡弯,看到往西的一条很窄的公路,远远看去,在山的半山腰处有几户人家。 舒达停下了车,“应该是这儿吧?” 王屾往路的远方看着,远远地,从小路上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舒达也看到了,“刘畅姐?”他高兴起来,把车拐了下去。 王屾心里也一阵激动。 车很快的停在了刘畅的身旁,“刘畅姐,”舒达摇下车窗玻璃叫了声。 刘畅站住了,吃惊的看着他们,一时还没回过神来,王屾已经打开车门下来了,笑着对她说:“这个地方还真不好找,真是巧,碰上你了。” 刘畅看着他,脸上有了笑,她不知道说什么。 王屾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又打开车门,“快上来吧。” 刘畅有点机械的上了车。“刘畅姐,天快黑了,这是要去哪儿?” “有趟长途车正好路过这儿,”刘畅笑说着,心跳竟加速了,红晕也爬上了面颊,这才明过来是怎回事,看一眼王屾,很是羞色的样子。 “愿不得你都是每天晚上回去,好些了吗?”王屾笑问。 刘畅点点头,她没想到在这儿会碰上他们,真是太意外了,心里一下子热乎乎的。 车很快进了村子,刘畅指引着,车在一个有些破落的房子前停下。 下车来,“这就是我家,很破吧?”刘畅笑说着,又冲家里喊,“阿爸、阿妈。” 很快的,一个清瘦的山里汉子迎了出来,看长相,就知道是刘畅的阿爸,因为父女俩长得很像,特别是那浓眉大眼,还有那鼻子、那嘴型,简直太像了。再看他身上穿的,一件粗布坎肩挂在身上,露着前胸,根根肋骨清晰可见;一条黑裤子挽在膝盖前,脚上穿着一双半旧黄球鞋。 “阿爸,这是我的领导,”刘畅看着王屾笑说,“这是我阿爸。” 刘畅的阿爸有些拘束,咧着嘴直笑,一双大手在粗布坎肩上反复擦着。 王屾赶紧伸出双手紧紧地攥住他的手笑说:“阿叔好啊。” “好、好,快家里坐,您看这么远的路……”他往家里让着,话说到半截也没说下去。 刘畅又把舒达介绍给阿爸。 刘畅的阿爸激动的都不知怎好了,一个劲的直说:“快家里坐,快家里坐,”前前后后光说这一句话。 这时,刘畅的阿妈从石头砌的小伙房里出来。王屾赶快上去握住她的手,“阿婶好啊。” 刘畅忙介绍,“阿妈,这是我的领导,出差路过这儿。” “领导好,领导好,”说着,赶紧拿过旁边的竹椅子用袖子抹了抹,“快坐、快坐。” 刘畅也赶紧去屋里搬座位,屋里出来一位和刘畅差不多高的女孩子,看到王屾,很是腼腆。 “这是我妹妹,”刘畅向王屾介绍着。 “刘萍,听你姐姐说过你,”王屾笑说。 “我也听姐姐说过你,”刘萍口齿伶俐,笑说着,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她还想跟王屾说什么,她的阿妈喊着她,“阿萍,快叫你阿哥去,就说有客人来了。” 刘萍答应着匆匆出去了,临到大门口,回过头来冲王屾莞尔一笑,还看了一眼阿姐。 从她的眼神里,王屾读懂了,他看着刘畅,刘畅也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慌乱,匆匆避开去帮着拿东西。 看着这么多东西,刘畅的阿爸像是很过意不去,“你们来就很好了,还买这么多东西,”虽这么说,却很高兴的样子。 路过的村里人都凑过来看着,议论着,满脸的羡慕。都抢着帮忙。 “这是阿畅单位的领导,”刘畅的阿妈给村里的每个人介绍着,满脸的欢喜,很是荣耀的样子。 王屾冲所有的人点头,和他们打招呼。 很快的,刘萍和她的阿哥匆匆来了,刘畅的阿哥比他的阿爸可壮实多了,就是个头矮些,还没有刘畅高,很腼腆的一个山里汉子,看到王屾很紧张的样子,搓着大手笑着,都不知说啥好。 一家人忙活起来,抓鸡宰羊,招待贵客。杀只鸡也就罢了,再杀羊,王屾忙制止,“随便吃点就行了,我就喜欢煎饼卷大葱。” 刘畅的阿爸说啥也不干,和儿子一起把羊拉到大门外杀了。 家里忙乱的很,“要不,我跟你到山里看看吧?”刘畅说。 “行,反正也差不上手,光帮倒忙,”王屾笑说着,又喊着舒达。 舒达正在帮着炒菜,他炒菜的手艺很好,在部队是司务长,专门出去学了一年厨艺,正在和刘畅的阿爸讨论着炖羊肉,见王屾喊他,忙跑过来,听说出去走走,看着两人,挺神秘地笑笑,“还是你们去吧,我给你们弄一手。” “这里的风景很好的,不去看可是一大遗憾,”刘畅笑说。 “风景再好是你们的,我要跟你阿爸学一手呢。” “那好,咱走吧。” ... ...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七月初七 再说,王屾和刘畅出门来,沿着山间小道很快的走出了村子。 此时,夕阳还露着半边脸,清凉清凉的风拂面,使人感觉好清爽。 “这个地方还真好,空气新鲜,是个养生的好地方,”看刘畅忧郁的深情,王屾没话找话说。 刘畅看了他一眼,嘴角闪过一丝笑,又很快的隐去了,微低着头,还是沉默着。 山间的小路崎岖不平,路面上凸露的石头磨得很光滑,泛着青幽的光。这里的人肩上都背着个大竹筐,所有的东西都靠背,满满的一背篓瓜果蔬菜,怎说也有百八十斤吧,却看他们背着,好像一点儿也不沉,步伐也稳,神情轻松,见了面,还和他们打个招呼,脸上满是笑。 刘畅用当地话和她们说话,王屾听不很明白,他们说话太快了,就像从嘴里往外蹦豆子一样,往往是一知半解。 山里人好客,都和他说话,叽里呱啦的。他只有颔首微笑,对于山里人的大嗓门不但不反感,还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夕阳的余晖从两山间的空隙中闪出来,时有时无,一声杜鹃的叫声更显山的幽静。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都归家了,一条悠长的小路隐在山里,显得空空荡荡。 山沟沟两边的梯田错落有致,田埂都是碎石块垒成的,“这得费多少功夫啊,山里人真是勤快,”王屾指着田埂说。 “有什么办法呢,总的生活吧,”刘畅叹息了一声。 “嗯,”王屾马上表示同意,“山里人苦啊,为了巴掌大的一块地,不值得费多少工夫。” “生活的苦不怕,就怕心里的苦,”刘畅说着,泪眼迷蒙,又扭头一遍,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王屾轻轻地扳过她,刘畅用手捂着嘴,大眼一眨,两颗硕大的眼泪滚落下来,快速的伏在他的肩头哭泣着。 王屾紧紧地抱着她,低声说着,“放心,以后我不会让她好过。” 刘畅落了一阵子泪,心情平静了,使劲的抽动了一下秀气的鼻子说:“算了,人家有权有势,咱惹不起躲着就行了。” “啥叫惹不起,恶有恶报,你相信我。” “你千万别做傻事,正是关键的时候,一不小心,一切将会付之流水,还是忍了吧,我不能连累你。” “你这是说啥话,一个男人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还算男人嘛。” “你是说我是你心爱的女人?”刘畅盯着他。 “不是吗,难道这还有错,你看不出来?“流畅摇了摇头。 “你呀,真是个小傻瓜。”王屾笑点着她的鼻子,“刘畅,说实话,咱们年龄也都不小了,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本来想着等自己有政治资本了,把你风风光光的娶进家门。看来,长时间的在官场上混,都昏了头,陷入了仕途的魔圈。爱情和地位有啥关系呢?地位的升高并不能表明爱情也会随着升高,乡村里不是有很多甜蜜的爱情吗,干嘛非要仕途来装饰。” “你都说了些什么呀,我听不懂。我只是知道,你走到这步很不容易,要珍惜呀。” 王屾点点头,“我明白你的心思。其实,对当官,我并不热心,阴差阳错的就走到了这一步,告诉你,我已经是应县的县长了。人生啊,真是难以捉摸,昨天还是不可及的事,今儿忽然就得到了,时势真会捉弄人。” 刘畅看着他,欣慰的笑了笑,又整理着他胸前的衣服,“我就知道,你会得到的,”说着,又很忧郁的样子,“幸亏我没妨碍你,也就心安了,谢谢你能来看我。其实,你没有必要来,我也不值得你这样。” “你这是又说啥话呢?以后不许你再这样说,”王屾很不满的样子,“你放心,以后决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我发誓!” 刘畅看着他,又哽咽了,泪眼迷蒙。 王屾轻轻地为她试着泪,又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刘畅好像也有种渴望,仰起脸来,听上去呼吸也有下急促,花瓣似的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就像雨打的荷花。 王屾慢慢的凑上去,当两人的嘴唇粘到一块时,却听到痴痴地笑声从身边而过。两人被惊着了,急忙分开。是两个农妇背着大竹篓从身边经过。已经走过去了,还扭回头来笑看他们,冲他们招手。 刘畅立刻羞红了脸,急忙摆脱了王屾,双手拢着头发掩饰着心中的不安。 王屾目送着农妇走远,又笑看着刘畅,“关键时候,看来山里也不宁静呀,”说着,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刘畅心情一下子好起来,紧紧地握住王屾的手,脸上的红晕渐渐地消去,又恢复了往日的妩媚。 “等会儿跟我们一起回去吧,”王屾说。 “还是住一晚上吧,晚上山里路不好走。” “那,”王屾看着她,“也行。” 天渐渐暗下来,是前面的一座高山挡住了夕阳的余晖。两人在山脚下停下来。半山腰处已是云雾环绕,往山顶上看,隐约看到的山没有山尖,就像是上面按了个大圆方石,顺着往上看,笔直光滑,就像有人打磨过一样。 “这叫玉泉崮,具体多高,村里没有人说得上来,更没有人上去过,就是村里最好的樵夫和猎人,半夜来起来登山,一直到夕阳落山也就到崮的下面,再往上就没路走了,就像刀削得一般,别说人,就是山里的灵猴也攀不上去。” “是吗?”王屾望着玉泉崮,来了兴致。 又听刘畅喃喃的说:“听说上面是西王母的玉泉池,每年的七月七日,西王母和她的女儿们都来这儿沐浴,沐浴的同时还向大山洒下甘露,看到那几处白线了吗,也只有这时候再能看到。” “是吗,你是说平常看不到?” 刘畅点点头,忽然问,“对了,今天是啥日子?” “我查查,”王屾忙掏出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他说着,拨弄着手机,立时惊喜起来,“今儿还真就是七月初七。” “真的?”刘畅也惊喜起来,“看来是天意,”她深情地看了王屾一眼。 王屾还在兴奋之中,“这么说,今晚上西王母和她的女儿们回来沐浴?” “是这么传说的。” “真是千古奇缘,那好,咱们去看看。” 刘畅嗤笑着他,“有时候你还真是个孩子,那只是个传说。再说,山这么高,我们就是怕到明天也爬不上去,就算爬到崮下,离崮上还有几百米呢,咱们又没长翅膀,怎上去?” “心诚则灵吗?听我的,如果世上真的有神仙,只要我们心诚,一定会把我们带上去的。” “喂,醒醒,你在做梦吗?”刘畅被他逗乐了,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王屾一把抓住她的手,“就算我们做个黄粱梦吧,听我的,紧紧搂住我的脖子,闭着眼睛,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能睁开,当我要你睁开的时候你再睁开。” 刘畅不知他要玩什么花样,看他那认真的样子,也不想扫了他的兴,扑哧的笑了声,又冲他点点头,真就双手紧紧地搂了他的脖子,把头伏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闭上眼睛享受着女人心里想的。 当她做完这一切,感觉到王屾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又忽然感觉到脚下像是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反弹着,耳旁只是呼呼的风声。她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浑身冷飕飕。还没等她明白过怎会是来,好像脚下又踏实了,忙睁开眼睛,看到王屾还闭着眼睛,紧紧地搂住她,她吓得也赶紧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连呼吸都小心起来…… ... ...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天造地设 再说,刘畅还惊魂未定,就听王屾说:“好了,睁开眼睛吧。”接着感觉到紧抱她的的双手松开了,她忙睁开眼睛,惊奇地看着王屾,又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王屾也好像一下子害怕起来,拉着她四下打量着,“这是哪儿,我们怎来到了这个地方?” 此时,半山腰处云雾缭绕,四周一片白茫茫。往西看,红彤彤的太阳还在西天挂着,透过云隙,不断折现处七色光芒,还真像在传说中的仙境一样。 两人不时相互看着,打量着身边的环境。不远处,一个荷花型的的池子里热气腾腾,四周矗立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石头上还隐隐闪着光;周围的一些松树,碧绿碧绿的,就像是些硕大的绿珊瑚。走近些,竟有些像是白玉做成的石凳、石椅子,还有四四方方的石床,床上还有石枕头。哗哗的流水声响在耳旁,像在远处,又像在身边。 “有人吗?”王屾试探着问了声,他的声音在山谷回响,传得很远。刘畅怕得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还不时往身后看着,生怕身后会突然冒出鬼怪来,浑身禁不住打哆嗦。 王屾又大声的问着,“有人吗?出来!” 声音依旧在山谷传荡,又好像从头顶处传来。忙抬头看天,天空碧蓝碧蓝的,就像荡涤过一样,蓝得使人害怕。 两人小心翼翼的四处查看着,他们却没敢走多远。因为远处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上挂满红灯笼一样的果子,就像是无数鬼魅忽闪的眼睛;还有些树叶子大的跟蒲扇一样,色彩斑斓,红黄绿相间,黑幽幽的,顿觉得阴森可怕,好像树林里真的藏有许多恶鬼,一眨眼的功夫就会扑出来吞噬了他们。 “这、这到底是啥地方呀?”刘畅小声的问。 “世外桃源,”为了安慰她,王屾故意的冲她笑了笑,显出很轻松的样子。 “咱们还是走吧,我怕,”刘畅喘息着说。 “怕啥,有我呢,没事儿,别自己吓唬自己,放松些,”王屾说着,也是高度紧张,不时地四处观察动静。 “你说,咱是怎来这儿的?你说呀,”刘畅的确怕了。 “我哪里知道啊,刚闭上眼睛,就觉得一阵大风把咱刮了起来,睁开眼一看,就在这儿了。好了,看你怕得,说不定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天堂,”王屾和她开着玩笑,为了给她壮胆,禁不住揽过她深深地吻了她一下子。 “啥人间天堂呀,我觉得像魔窟。哎呀,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干这些,咱快找找路,”刘畅用手托开他的头。 “你呀,这么好的地方,坐坐再说嘛,坐,”王屾指着旁边石椅说着,看刘畅不敢坐,自己坐了上去,并拉过刘畅坐在自己腿上,头部埋在她的胸前。 “你别这样子,别人都吓死了,你还……” 她没有说下去,挣脱了王屾,系着胸前的褂子扣,对王屾很不满的样子。 王屾也不在乎,看着热气腾腾地水池,自顾的脱着衣服,和刘畅笑说:“来一趟不容易,反正也走不了,还不如洗个温泉澡。” “你,水里还不知有啥东西呢,你就不怕?” “怕啥,我就是擒拿妖魔鬼怪的钟馗,”王屾笑说着,自顾脱着衣服,一会儿就*着上身了。 “你、你给我穿上,”刘畅羞愧难当,赶忙转过身去。 王屾笑着她,“你呀,这儿又没别人,怕什么?” “你,你这是羞辱我,你太坏了你……” 她忍不住怒气冲天,猛回头一看,王屾已经赤身*站在她身边。“你,臭流氓,把我弄这儿,原来不怀好意,你、你卑鄙,下流!”说着,忙又扭过身去。 只听扑通一声,她忙回头一看,人不见了,池子里溅起巨大的水花,还弄了她一身。她屏住呼吸,怔怔的看着池子,等水花平息了,人却不见了。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热气腾腾的池子,光盼着王屾能从水池里冒出来。 可是,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她觉得过了好长时间,忍不住地喊着,“王屾、王屾,你在哪儿?” 没有回音,碧清的水面上不时的冒着水泡泡。那潭碧水呀,看似深不可测,使人惊骇。 刘畅担心王屾,因此并没有躲开。她的一只手已经触摸到了那潭碧水,那水呀,热,却不烫手;滑,犹如脂膏,闻着还有股醉人的荷香。 “王屾、王屾,”刘畅大声叫喊着,尽量的往下探着身子,摇动着胳膊,想把他拉上来。 毕竟是山里长大的孩子,遇事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想着各种救人的办法。就算是这样,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巅,她也害怕到了极点,那泪啊,流满脸,满目惊恐,睁大眼睛努力搜寻着。可是,哪里还有王屾的影子,他就像是被深潭吞噬了一样。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水面在她的眼里变得狰狞起来,就像是恶鬼张开的大嘴。 但是,她没有缩回哆哆嗦嗦手,依旧是在寻找,“王屾、王屾……” 也许,她失望了,嘴里喃喃自语,目光也呆滞起来,“王屾,你等着我。”说着,一头向潭水栽去。 她觉得好像被人抱住了。 “干嘛呢,真的为我殉情呀。” 熟悉的声音像在耳边,睁开眼一看,自己被王屾紧紧地抱在怀里,看他腾出一只手抹着脸上的水珠,还冲她坏笑。“你!”刘畅大哭起来,粉拳噼里啪啦打在他的身上,“想吓死我呀,你。” “好好好,我求饶还不行,我知道你的心了。山里的孩子还这样胆小,”王屾笑说着,抱着她几步跨上了岸,“别弄湿了衣服,免得一会儿着凉,要想洗就脱了衣服,舒服着呢,就像泡在牛奶里。而且,水也不深,还不及我的腰呢。” 刘畅挣脱下来,一把推开他,“你坏蛋,想吓死我呀,我那样的喊你,为何一声不吭,躲哪儿呢?” 王屾被她推得倒退了几步,“嘿嘿,就在你身边那块石头下面呢。不信,你凑过来看看,”王屾说着,又扑通一下跳进水里,隐身在刚才的石头下,“看不见我吧?”他又露出头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看着她。 “你、你,”把个刘畅气得,“我那样喊你,你竟忍心一声不吭,你太心狠了你,”她扬着拳头,却已一下子蹲下来哭泣起来。 王屾忙上岸来哄她,“我不是看看你到底有多坚强吗?你及格了,是我想象中的烈女子”王屾蹲在她身边笑说。 “你还笑,有这样考验人的?”她一下子把他推倒在地上,“你这是耍弄我。” 王屾用胳膊支撑着身子,嘿嘿的笑着,“劲还挺大,我不是逗你开心吗。” “你,你还说,”刘畅扑上去。 王屾一把把她拉到怀里,刘畅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两人在地上滚着,别看满地突起的石头就像一把天然的按摩椅,滚在上面,很是舒服。刘畅的手还在乱动,王屾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她才停止了反抗,“放开我,”她说,声音却越来越小,呼吸却愈来越急促。 深深地吻开始还温柔些,最后有些粗鲁了。 当王屾急急的去解她的衣服,她拼命护着,说啥也不让,“不行、不行,我下面还不行,”她的解释着,也顾不得羞涩了。 王屾深吸了一口气,从她身上翻下来,仰面躺在地上,胸部急促的起伏着。 刘畅有些不好意思,她坐起来整理着凌乱的衣服,看着他,“对不起啊,”她小声的说。 王屾睁开眼睛看着她,冲她笑笑,“是我混蛋,人的本性出来了,”他又坐起来笑说:“反正这儿没外人,咱干脆一块洗个澡吧,刚才洗了会儿,我觉得很舒服,很解乏。” 刘畅心里过意不去,既然不能给他,陪他洗个澡也算是补偿他吧。她犹豫着,娇容就像云雾中夕阳红彤彤的脸。 “哎呀,早晚咱在一块儿,一个被窝里睡觉,害羞啥”说着就去解她的衣扣。 刘畅一把抓住他的手,看着他,又慢慢地把手松开了…… 热气腾腾的池子里,两人就像水中的鱼儿,欢快的游着,尽情的说笑着,又彼此默默地对望着,相互拥抱着,肌肤的相亲,两人都很满足。 王屾担心她的伤,轻轻的问,“感觉怎么样?” 刘畅知道他问啥,要不是他提醒,还真忘了自己下面的伤。好像感觉不到疼了,这使她很惊奇,又不敢相信,不由自主的往自己身下看,见王屾也往自己身下瞅,禁不住挣脱开他,“你看什么。” 王屾不好意思起来,“我……” 刘畅认真的看着他,“真的很奇怪,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真的?” 刘畅点点头,“你背过身去,”她命令道。口气不容置疑。 王屾乖乖地转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刘畅的双臂绕过他的脖子,把身体紧紧的靠在他的身上,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真的好了,这水是否治疗作用。” 王屾浑身颤抖了一下,惊喜的转过身来,“看来是老天垂怜我们,治愈了你的伤。” 刘畅点点头,满眼含情。 两人手牵着手,来到潭边的石床上,躺下来,石床一点也不凉,还不时感觉到温热,就像冬天北方人的热炕一样。 当他们身体相融了,月亮也慢慢的升起来了,好圆、好亮…… ... ...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人生真爱 再说王屾和刘畅也忘了怕,皎洁的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急促的呼吸慢慢的平息下来,刘畅偎依在王屾的臂弯里,就像只小鸟在自己温暖的巢里,轻轻的闭着眼睛,回味着醉人的时刻,微翘的嘴角不时留露出笑意,一只手在他*的胸上滑动着。 王屾小心翼翼的揽着她,不想惊扰她,就让她慢慢的享受吧,这样也许能抚平她心上的伤口。 月亮越升越高,泉池的水汽也慢慢的散去。当月亮在泉池里晃动时,两人感到了丝丝的凉意。此时,石床的温热也慢慢的消去。王屾实在忍不住,猛地打了个哈气,浑身颤抖了一下,赶紧捂住嘴。 刘畅被惊醒了,醉眼朦胧的看着他。 他笑笑,“不好意思啊,实在忍不住,”说着,拿过身边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刘畅羞涩起来,“天凉了,咱还是穿上衣服吧,”她低低的说。 王屾在她的额头上深吻了一下,两人就穿上了衣服。刘畅又愁起来,“看来今晚得在这儿住一晚上了,家里人也不知多着急,”说着,好像真的听到了有人在喊她们的名字。刘畅把手拢在嘴旁,成一喇叭状,大声地应着。她的声音传得很远,在山谷里回响。 “没想到,你声音这么高昂,这么动听,我可从来没听到过,”王屾笑说。 “你还笑得出来,快想想怎样下去才是正事。” “既能来,则能下,心诚则灵吗,急什么,再玩会儿吧。” “你说啥?”刘畅好奇的打量着他,“你好像有下山的办法,喂,难道你是神仙?” “神仙也是人来做吗,”王屾依旧笑说。 刘畅惊恐地看着他,王屾都被她看毛了,也上下左右的打量自己,“看什么呢,有什么异常吗?” “你是不是人?” “是不是人?说啥话呢,我不是人是什么,”王屾笑着扭动了一下身体。 “那你怎么说话不着边际呢,我们刚才是怎上来的?” “我也正想问你呢,怎么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地方?”刘畅试探着触摸他的手。王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明显感觉到的她的手在哆嗦。 “你、你可别吓我,”刘畅说着,竟有点口吃。 “那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在跳,”王屾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停了会儿。 刘畅长出了一口气,“那咱是怎上来的?我怎么没一点印象呢?你不知道,山里人有种传说,到了月圆的那天,受冤屈的灵魂都出来诉冤。所以,一到晚上,家家闭户,点长明灯。” “真有这事儿?”王屾笑问。 “我也从不相信,可是,刚才我们在山下,怎就一闭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这儿?” “是呀,真是怪了,要不我们再闭上眼睛试试?” 刘畅摇摇头,“我不敢。” “怕什么,真有妖魅害咱的话,刚才早害了,还能带咱到这个人间美景的地方耦合?” “你!”刘畅羞愧地瞪着他,“什么耦合,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 “好好,不说了,是相亲相爱。” “你就闭嘴吧,把我当啥人了,我问你,是不是真有鬼魅啊?”刘畅说着,惊恐的四下看看,又一下子抱住王屾,“你可别吓我。” “世上哪有鬼魅,自己吓唬自己。再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好人都是真身,佛祖保佑着呢,别怕,”王屾笑说着,看刘畅吓得浑身颤抖了,又小声说:“搂住我的脖子不要撒手,要抱紧我,闭上眼睛。” 刘畅还真就顺从的按他说的做,紧紧的搂了他的脖子,还没等她来得及喘口气,就又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身子有急速下坠的感觉。还没惊叫出来,脚下好像已经踏实了,忙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不远处是一片闪光的亮点,还隐约听到几声狼嚎。 两人离得近,脸上的表情还是看得清的,看到王屾冲她笑,“怎么一下子这么黑了?” “也许黑天了吧?” “啊!那月亮呢?刚才还挂在头顶。” “因为嫉妒你的美貌,躲到云层里偷偷哭鼻子去了,”王屾小声的和她开着玩笑。 “去你的,你是嫌我丑,”刘畅推开他。 就在这时候,远处的小路上灯光闪烁,慢慢的向他们移动,还有呼喊声。 “这回错不了,真得好像在喊我们,”刘畅说着,又四周看了看,觉得眼熟,对了,这不是老龙嘴吗,从这儿分出两条路,就像是龙的两根胡须,这还没有来得及向他介绍呢,就像梦游一样,时而清晰,时而迷糊的。 “别愣着了,快走吧,一定是找咱的,”王屾拉着她,迎着灯光快步走去。 路并好走,走惯得她还踉踉跄跄的,一不小心就闪一下子。而王屾,如走平地,走的是那样的稳健,倒过来挽扶着她。来不及对他的怀疑,已经听到阿妹和阿爸喊他名字的声音,还听到了舒达喊王哥的声音。 “快答应啊,”王屾催促着她,自己先高声答应着,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嘹亮,那样的有震撼力,她都不好意思出声了。 灯光越来越近,“阿姐,你们这是去哪里了,刚才我在这儿找了你们很长时间也没找着你们,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你们被狼叼去了呢,这段日子,时常有狼出没。”刘萍气喘吁吁的,看来很着急。 刘畅忙对妹妹说:“刚才走着走着就到了后山了。” “走了那么远,我说找了个遍怎没见你们,快走吧,”刘萍催着,又打量着王屾,“姐夫,这山路你走过?” “没有啊,”王屾笑说。 “那你怎么走的这样顺畅,就是我们山里人晚上走路,没有火把也没你快。” “呵呵,还不是你姐扶着我,要不呀,我怎能走这样快,脚早崴了,是不是?”他看着刘畅笑说。 看阿妹在身边,刘畅有些不好意思,想松开他。王屾却把她的手攥得紧紧的。她不好意思的冲妹妹笑笑,“都怨他,来到山里啥也新鲜,才回来的这么晚。” “阿姐,那你就和姐夫多住几天呗,等明天,你要是没空,我陪姐夫转转。” “什么姐夫,别胡说,”看妹妹一口一个姐夫的叫得这样亲,刘畅忙制止她。 王屾嘿嘿一笑,“还不承认,早晚的事,叫就叫吧。” “对啊,阿姐,姐夫都答应了,看姐夫多帅呀,我都喜欢。” “越说越不着调了,”刘畅白了阿妹一眼。 这时候,其他人也赶过来了,看他们平安无事都放了心。刘畅的阿爸说着女儿,“天黑后,山里人都不敢进山,你怎么就忘了?” “阿爸,别怪她,是我执意要她带我转转的。” 舒达落在了后面,这时也赶过来,“哎呀,王哥,你得把我吓个半死,没碰见狼吧?” 王屾摇摇头,“让你们担心了,狼没碰见,到是听见狼叫了。” 于是,大伙儿说说笑笑的下山去。都议论着最近山上的狼,有人还在村边的树林里发现了他们,幸亏没事儿。 王屾就觉得好笑,山里人提到狼也这样怕,真想在山里多住几天,捉只狼给他们瞧瞧。 刘萍对王屾很热情,走路紧挨着她,时不时的还有意碰他的手。王屾感觉到了,冲她笑笑,她羞涩的躲开。 他的事好像全村人都知道了,又有几个人迎上来,手里还都拿着棍子。这使王屾很感动,不时的说着谢谢。 小院里灯火通明,摆了十几桌子,想必是全村人都来了,孩子们特别好奇,围着王屾嬉笑不止,幸亏买了些糖果,王屾给他们分着,还摸一下他们的小脑袋。 一把妇女凑在一起,眼睛就没离开过王屾,低低说着,偷偷笑着。刘畅的阿爹刘本善把王屾引荐给村长,村长看上去有七十岁的年纪了,一把银须落在胸前,精神矍铄。看来还是大山里养人啊,王屾和村里人一样,规规矩矩的叫了声阿公,还深深地鞠了一躬。 阿公捋着银须呵呵笑着,上下打量着他,不时地点着头,“好、好啊,好一个才俊郎,”说着,向着王屾伸出手。 王屾赶紧双手握着。 阿公拉着他在正座上坐下,其他人才纷纷落座,“本善啊,”阿公看着刘畅的阿爸说。刘本善赶紧站起来答应着,毕恭毕敬。阿公指指座位,他才小心的坐下,倾耳听着。 “咱老龙沟出了阿畅这个大学生,如今又把当文曲星的姑爷领回来,是咱祖坟上冒青烟啊……” ... ...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刘萍心思 再说,阿公一番话说得刘本善满脸的笑。山里人豪爽,喝酒一直到子时,阿公一句“散了吧,明天还要上山呢。” 所有的人这才纷纷道别。 王屾喝了不少酒,头有点晕。刘萍把碗白糖水端给他,大眼睛里满是女人那种渴望的柔情。他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一饮而尽,又把碗递给她。刘萍还赖在王屾面前不肯离开,好像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刘畅看不下去了,对妹妹的过分热情很是不满。妹妹比她小三岁,一心想着离开山沟沟。每次回家来,都求她带她出去,她都拒绝了,让她出去干啥,小学四年级还没毕业,又怕苦怕累的,能干点啥。而且,她还很虚荣,眼光又高,村里像她这样的大姑娘早结婚了,孩子都满地跑了。而她还高不成低不就的,就凭着自己的俏模样,挑挑拣拣的,东山西山里都找遍了,也没寻着个合适的人家。现在,又异想天开,一门心思的要找个城里人。 阿爸阿妈都说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怎能和你阿姐相比,你阿姐是大学生,是天上的文曲星,理该找个老爷。你是啥,是烧火的丫头,土里生土里长的,就该守本分,找个憨实庄户汉子过自己应该过的生活。而她偏不信这个邪,凭什么,不就是阿姐多喝了几瓶子墨水吗,有啥了不起。论长相,我可比她漂亮多了,要我嫁个庄户汉子,那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吗。而且,阿姐还没结婚,你们急什么。 一番话,没把阿爸阿妈气个半死。可是,姑娘大了三分生,骂几句还可以,要是打,不但下不了手,村里人也笑话。 唉,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差别怎这么大。有啥办法,以前说媒得还挤破门,现在连上门也没了,就是托人家推三推四的,碍于情面说帮忙。其实,那里有帮忙的。就算有真上心的,这个死丫头也不干呢。怎办,没办法,随她吧。这个二丫头简直成了爹娘的一块心病。都说儿子找不上媳妇是块心病,哪知闺女找不上婆家更是块心病。刘本善两口子为二闺女*心,更为大闺女着急。你说都工作二年多了,单位也不错,在政府机关,怎就还没找上呢。 这段日子里,老两口正急。大姑娘突然就回来,满怀心事的样子,脸上的笑掩饰不住心里的愁,又不敢问,老担心她是不是丢了工作。闺女把上个月的工资给他们,说要回去,这才把心咽到肚子里,踏实了些。谁知说走,却瞒着他们到村口迎回个人中之龙俏姑爷。而且,还买了那么多东西,这明明是下聘礼吗,这么多的聘礼还是头次见,外面人就不一样,出手大方,真是喜从天降。 自从王屾进门,老俩口一直乐得合不拢嘴,偷着瞧一眼姑爷,心里就像流进了蜜。唯一使他们不满的是,这个二闺女,好像中了邪一样,自从人家进门,眼睛还没离开过人家呢,让人家看见不丢人吗,想把她支走,看她前脚走出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转眼又黏糊在人家身边,成何体统,像什么样子。要是被看出来,一家人还不找个老鼠洞钻进去。老两口那个急呀,急也没法,看她两条腿轻快的,还把不舍得穿的新衣服也换上了,好像是人家为她来的。真是,说又没法说,他哥哥叫了她好几遍,她是瞎子拔麦茬,就是不离这块地茬。老两口一晚上提心吊胆的,光怕她惹出乱子来,好歹熬过来了,看二闺女又不时的跟新姑爷靠近乎,心里那个气呀,就算是给你找的姑爷,这会儿也不能这么主动啊,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不嫌害臊,老两口都臊得都不敢看,赶紧让儿子把她偷偷喊过来,小伙房里一顿好训。 谁知她还不服,梗着个脖子,杏眼圆睁,怒目而视,“我和他说句话还不行吗,你们管的也太宽了。” “你个死丫头,丢人都丢到家了,想把娘羞死不成,赶紧刷碗。” 刘萍这才不情愿的坐下来,没好气的洗着大盆里的碗筷…… 还满天的星斗呢,老两口已经起来忙活饭了。 当王屾醒来,看到刘畅睡在身边,心里一惊,谁说山里人封建,这不是很开放吗,忍不住笑了笑。看刘畅睡得很香甜,把一只手伸进她的被窝,谁知她竟穿着衣服,心里不免失望。 一碰她,看她浑身哆嗦了一下,醒了,冲他笑笑,“你醒了?” 王屾点点头,笑看着她。 刘畅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别误会,俺这儿的风俗就是这样。” “风俗很好,风俗很好啊,”王屾小声笑说,又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别这样,”刘畅躲闪着。 “都一块睡了还害羞。” “不是这样的,”刘畅还想解释。 “那是怎样的,这不是事实啊?”王屾一脸坏笑 “你……”刘畅顿时面如桃花,“你可别误会,我好像迷了心智,以后还说不定怎样呢。” “好了,还能怎样,一个锅里吃饭,一个炕上睡觉,再生一群孩子罢了。” “不跟你说了,”刘畅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好欢喜…… 天已经放明,该起床了,刘畅伺候他起来,给他打来洗脸水,又给他拿来牙膏。王屾欢喜的直夸她,“真是个贤惠的妻子。” 吃饭了,又是满满的一桌子菜。 “阿爸、阿妈,早晨随便吃点就行,辛苦您二老了。” 一声阿爸阿妈,叫得老两口合不拢嘴,“山里人粗茶淡饭,比不得你们城里人面包牛奶好,随便吃些吧。” 刘本善说着,又从里屋提出半袋子花生米和半袋子核桃,“也没啥稀罕东西,自己种的,捎回去让亲家尝尝。” 王屾没拒绝,怕他们在为难,自从来了后,也够难为他们的了。 吃了饭后,王屾把身上的五千多块钱掏出来,当着刘畅的面说:“阿爸、阿妈,按农村的风俗,这是彩礼钱,你们可一定收下,要是不收的话就是不同意我跟刘畅的婚事。” “同意、同意,那能不同意呢,可是彩礼钱太多了,”刘畅的阿玛赶紧说。 王屾的举动使刘畅没想到,她睁大了惊奇的眼睛看着他,继而心里又热乎乎的,看来他是真心的,前些日子还对他不放心,误会他了。 刘本善也很兴奋,看上去他想把钱收下。王屾就把钱递给他,“阿爸,收下吧,我看房子有些破了,该整修整修了。” 刘本善竟一口答应着,看来他也是这么想的。答应了又觉得失礼。可是,钱已经接在手里,这使他很为难,看看老婆,又看看大闺女。 刘畅忙把钱接过来,“用不了这么多,”她递给王屾,因为她知道王屾的工资是多少,这些钱差不多他一年的工资了。 “你看看你,我都给阿爸了,你不愿意怎的,”说着,他把钱接过来又递给阿妈,“阿妈,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也是你的孩子吗,挣钱养家应该的。”几句话激动的刘畅的阿妈说不出话来,拿钱的手都哆嗦。要走了,一家人亲送出大门来,独不见刘萍来。刘畅还以为阿妹因昨晚的事儿又使小性子,也没在意,只是和阿妈说了声就上了车。 车刚拐上公路,却看刘萍挎着个小包裹站在公路旁。 车停下来,刘畅忙下车来,“阿萍,你这是要去哪儿?”“跟你去。”刘萍不假思索地说。 “跟我去?”刘畅吃了一惊。 王屾下车来,看到她笑问,“想跟我们去城里玩两天?行,对阿爸阿妈说了吗?” 刘萍看了他一眼,“没有,阿爸阿妈知道了不会让我去。” “阿萍,听话,快回家吧,别让阿爸阿妈担心,以后阿姐带你出去。” “我不,你别骗我,”刘萍说着,眼中含泪,长长的睫毛一动硕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王屾最见不得人哭,赶紧劝,“行了,让她跟着吧。” 刘畅气得没法,“要去也得和阿爸阿妈说一声啊。” 刘萍看了姐姐一眼,那意思不相信她。 “好了好了,上车吧,咱再回去。” 等车返回来,刘萍心眼也多,就是不下车,王屾劝说着,一家人才勉强同意了…… ... ...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常委会上 再说,他们回到县府,正是上班时间,自行车流不时的涌进县府大门。 “先休息几天吧,陪着小妹四处转转,”坐在前面的王屾回头对刘畅说。 还没等刘畅说话,刘萍急急地说:“姐夫,我进城来是让你给我找个工作的,你可快点。” 王屾回头笑看着她,“你喜欢干点啥?” “跟你们一样,虽说我初中才上了几天,但是写个单子记个帐还是行的,我作文写得也好,老师在课堂上还读过我的作文呢。” “哦,不简单呢,”王屾笑说着,沉思了一下。 “别听她的,她小学三年级还没毕业呢,”刘畅没好气的说着,剜了一眼阿妹。 “阿姐,你说啥呢,”刘萍很不满,这不是揭人伤疤,看不起自己的妹妹吗,那里有个亲姊妹样,又没让你帮忙。 看刘萍落下小脸来,要跟姐姐恼的样子,王屾忙劝,“好了好了,先陪你姐姐休息几天,熟悉熟悉环境,我想想办法。” 刘萍这才转怒为喜,“谢谢姐夫,”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用手扯了扯王屾的耳朵算是表达谢意。 王屾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你这个调皮鬼。” 刘畅看着更是不满,她还没主动这样过呢,这个举动使人接受不了,又说不出口。因此,她看上去满是羞愧。好歹看王屾没恼的样子。 车停在了县府的办公楼下。刘萍下车来,眼睛不够使了,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满脸的惊喜,啥也新鲜,又不拘束,拉着姐姐问这问那的。 刘畅都觉得有点丢人现眼,怎就有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妹妹,赶紧拉着她去了办公楼后自己的宿舍。 进了宿舍,刘畅气不打一处来,说着她的不雅举动,脸色很难看,简直有点恼怒了。 “他又不是外人,是我姐夫吗?” “那也不行,你知道个啥,阿姐还没结婚,就是结婚了也不能这样。” 刘萍也识相,一口一个阿姐的叫着,很乖的样子,“知道了,阿姐,我以后注意还不行吗?” “你给我听着,在这儿少说话,这不是咱的大山里,愿意说啥就说啥,嘴上没个把门的。” 刘萍使劲点点头,“姐,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还有,以后对他可不能那样了,别没大没小的跟个孩子一样,让人家觉得咱没教养,说不定还以为你脑子有毛病呢。” 刘萍应着,看着宿舍的摆设又高兴起来,“阿姐,这么大的宿舍就你自己住呀,还有这么大的床,是不是准备你和姐夫……”她说着,冲阿姐几把挤挤眼,一下子躺下去,席梦思床上下弹动着,“哎呀,真舒服。” “我说,刚说了你,你听见没有啊?” 刘萍坐起来,“姐,我听着呢,还有啥,你说吧。” 刘畅换着工作服,“乖乖的在屋里,别处去,要是上厕所的话,就在后面,可别进错了门,男女两个字还认识吧?” “姐,你说啥呢,要是男女两个字都不认识,我不就成了睁眼瞎了吗,那里有你这样的阿姐,这样的作践自己的阿妹的,当着我说说行,可不能当着他乱说,真是的。” “你,我不是怕你走错门吗,还不高兴。好了好了,乖乖的待着,要是闷了看看书,下了班我给你打饭吃。” 刘萍应着,看着阿姐穿上笔挺的一身西装,眼热起来,“阿姐,你穿上这衣服真是气派,还有吗?” “有啊,不过这衣服不适合你穿,等晚上我和你去买几件衣服。” “谢谢阿姐,”刘萍嘴甜起来。 “记着啊,等我下班回来,”刘萍再次叮嘱妹妹,就下了楼,匆匆上班去了。 小会议室里,所有的常委都等在那儿。按照惯例,每天上午一个碰头会。今天,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来得很早,坐在那儿三三两两的,不时耳语几句。 王屾进来,他们立刻都起身。 “坐、坐、坐,”王屾笑说着,在自己原先的位置旁停了会儿,又走到了县长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其他人紧盯着,看他坐下了,也跟着坐下来,谁也不再说一句话。 王屾看了一下手表,都八点半了,按说,温书记早该来了,今天怎么就缺席了?其他人也是大眼瞅小眼的,眼光一直盯着门口和温书记的空位子。 王屾想了会儿,拨通了温书记的手机,“温书记吗,大家都等着你呢,是吗,要紧不要紧?嗯,那也行,等会儿我去看你。” 王屾挂了手机,扫了一眼,“温书记身体有点不舒服,来不了了,那咱们就开始吧,大家有啥工作,可以说了。” 所有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做声。 等了一会儿,“要是没啥事的话就这样吧。我呢,就说几句,”王屾微微一笑,“殷县长可能要休养一段时间,按照市委市府的安排,在殷县长休假的这段时间里,我临时主持县里的工作,只是临时啊,大家可别多想,”王屾笑着又强调了着,“要是有啥事,咱们商量着一块办过去,办不了的,我请示。当然,你们也可以直接请示,这都没啥,咱主要的目的就是不能把工作给瘫了,至于过程吗,我不看重。” 还是没人应他的话,都竖直了耳朵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看来都在观望,谁也不想说。祸从口出吗,不了解真情就不敢随便说,更不敢贸然溜须,万一被人抓了小辫子,对前程不利。不见真佛不烧香,这谁都懂。 王屾能不了解他们的心思,想在仕途上混就得这样,说违心话,做违心事。就得头脑机灵,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就像墙头草,随风摇摆,阿谀奉承,才能随风而上。只知道闷头苦干的老黄牛,顶风而上,一辈子也只有做老黄牛,只能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到头来啥也得不到。 “要是没啥事的话,就到这儿吧,”王屾说。 所有人应声而起,都向他投来讨好的目光,在他的目光里,故意微倾着身子,好像这样才能表达自己的崇敬之情。 这种故意作出来的样子早看惯了,也就不足为奇了。王屾随他们一块出来,他那里也没去,直接去了温书记家。 温书记正在小院里收拾他的花,看王屾进来,笑呵呵的问,“来来来,看我这颗君子兰长大了不少吧。” 王屾欣赏着,不时地点头,“生了六片叶子,的确少见,人随花呀,”明显是恭维的话,把温书记比作了君子兰。 温书记笑说着他,“你小子,也学会恭维人了,怎么样,没啥异常吧?” “谁也不说话,都竖直了耳朵听着,我都不知说啥好了。” ... ...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面授官经 “哈哈,这说明他们心里还没底,都在观望呢,”温馨为他指点迷津。 王屾如梦初醒,“原来是这样,虽说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都看惯了,也没往心里去,今儿还有点怯场。” “一开始都这样的,不要紧,习惯习惯就好了。昨天高老头请你去,没给你下啥套吧?” “我正想跟您回报呢,又不知怎说。反正是工作上的事一句也没谈,把我请家里,好吃好喝的,那份过分的亲热真使人受不了,我觉得好想有撮合我和殷县长的味道。” “哈哈哈,”温书记大笑着,“我早就看出来了,高老头子相中你了,是给他嫁不出去的老闺女做红煤呢。” “温书记,我正为这事儿头疼呢,您说这可怎好?”王屾一脸苦相。 温馨放下手中的水壶,招王屾进了屋,“怎么,你不愿意?” “从没想过,”王屾摇摇头,知道温书记习惯,赶紧去泡茶。 “,这可是个好机会呀,攀上了这样的亲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乐而不为,你小子时运来了,高老头临退会把你安排好的,这也是你小子的造化呀。” 王屾把茶递给温馨,“可是,温书记,我对她没有一点感觉呀,看她那风风火火,很强势的样子,我有点怵头。” “怵啥头啊,怎说呢,把她放到对立面,那可是个强敌。如果把她拉入自己怀中,那可是仕途上的好帮手啊。哈哈,殷秀琴这孩子有能力,做事果断,看起来也不错。再说,没感情不要紧,可以慢慢培养嘛。想当年我和你伯母,也没啥感情,这不好好的吗?” 王屾苦笑了一下,“温书记,说句实话,现在和你们那个年代不同了。在你们那个年代,你和伯母是幸运的。可是,不幸的婚姻很多呀,没有感情的婚姻很痛苦。” 温馨喝了口茶,点点头,“是呀,我们那个时代居无定所,今天在这儿,说不定明天又不知到哪里去了,哪有时间谈情说爱。不像现在,天天腻到一块,看你们多幸福呀。” 王屾嘿嘿笑着,“温书记,我们的今天还不是您们老一辈给的。” “这话我爱听,可是,很多人都把那段历史忘了。话又说回来,小王,我还是劝你,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好好想想,不能错过,人生没有几次机会供选择的,错过了,一生不会再有。高老头能看上你,我都没想到。当然,这可能是殷秀琴的意思,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儿女情长,我想那高老头有点被迫的味道。你不知明白我的话没有?” 王屾点点头,“温书记,您的话我理解,实实在在的说,我应该很庆幸,能和上面扯上关系,机会确实难得。可是,我真的对她没啥感觉,何况还有刘畅这方面。” “我就知道,你会想到这些,顾虑很多。人都是有感情的吗,刘畅这孩子也不错,农村出来的,很本分,学历又高,前途错不了,找媳妇吗就得找个这样的。可是啊,我不得不提醒你,就算你放不下刘畅,对殷秀琴一百个不愿意,现在也不能表明态度,哪怕是给他个模棱两可的答复,也要把她拖住,先把权握在手里,那高老头也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等他明年离休后,谁还能左右你。” 王屾露出很感激的样子,“谢谢温书记的提醒,这样做就是有点不人道。” 温馨笑着摆摆手,“什么人道不人道的。我知道,你心地好,对谁也没有坏心,这样不行啊,世事如此,无所谓你负我还是我负你,顾忌太多,太仁慈,这是官场的大忌。再说,应县的今天,是咱们辛辛苦苦创下的,到头来,我不想让别人把果子摘走。” “明白了,温书记,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也是为应县好,放心吧,我知道该怎样做,不会再犹豫不决了。” 温馨笑着舒了口气,“这就好啊,对了,关于那只燕子的案子有进展了没有?” “还是迷雾一般,都是推断猜测,没有一点有说服力的证据,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齐见了我就一脸苦相,也够难为他了。” “是啊,到底是个啥人呀,我想着就害怕,这可是应县的心腹大患呀,我老觉得咱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告诉伊一他们,要收敛些,说不定下一个目标该轮到他们了。” “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同时也跟老齐通了气,要他们严密监视,只要他再出现,我想一定能抓住他的尾巴。” 说着,心里想,这个老狐狸真是不简单了,一夜丢失了那么多钱,竟还能坦然的坐在这儿说说笑笑,稳如泰山。在他的想象里,凭他一贯的作风,一定会暴跳如雷的。谁知他没事一般。真想扳倒他,对他绳之以法,看来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温馨点点头,很满意他的做法,“如果他真现身,不用走法律程序,”他做了个杀头的手势,“一定让他消失。对于伊一他们,风太大的话,该清理就清理,不要手软。这些年,该得的他们也得了,该享受的也享受了,就是做鬼也不枉此生了。” 王屾听了一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好狠心呀,为保全自己,谁也不放过。当然,他是不会出面的,意思已经明摆着了,是要他出手。 “放心吧,温书记,我知道该怎样让他们闭嘴。” “好啊,该人道也得人道些,只要嘴巴严,天下大得很,对他们来讲,哪里都能创业,哪里都有芳草啊,”温馨像是开玩笑,其实是在告诉王屾怎么做。 王屾欣然领命,毫不含糊,极力表现出绝对服从的神态。这使温馨很放心,又提醒他,“要在不知不觉中,还要提防那只燕子,我想了很长时间,觉得呀,他好像就在我们附近。” “我也有所察觉,但还理不出个头绪。” “嗯,一定要提防,不可有丝毫大意。这些日子,我也不上班了,趁殷秀琴不在,你要放开手脚大干,该免得免,该提得提,官场上,这是命门,在它面前,谁也的乖乖的。为自己多备些资本,笼络些人手,做好两手准备,才能万无一失。”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多谢温书记为我想的这样周全。” “也不能说光为你,咱们同是渡船人,”温馨笑说着,也不再留他,“你去忙吧,要是没有啥要紧的事,就不要光往我这儿跑了,反正联系很方便,做常人所做的,做常人所想的。” 王屾应着,把心撞到了肚子里,看来老狐狸对他一点怀疑也没有…… ... ... 正文 第五十章 无计可施 再说,王屾从温书记家出来,刚出家属院,正和齐东平、阎斌走个碰头。 “王县长,”齐东平赶紧迎上去,老远就伸出了双手。 王屾也忙伸出双手,“齐局长,你们这是去跟温书记汇报案情?” “跟您汇报也一样,乔秘书长说你来了温书记家,所以就找来了。哎呀,熬了几个通宵,总算有点眉目了。” “是吗,好啊,辛苦了,真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走,一块去和温书记说说。” “见到你了,还是和您汇报吧,您再跟温书记说说,不能越级吗,”齐东平忙说。 “也行,你呀,以后可别这样称呼我,什么您啊您的,还和以前一样,直呼我名字,我觉得亲切,这样听你称呼,反而觉得生疏了。” “那怎么行呢,你都是父母官了,这个礼还是要讲的。” “你呀你,到我办公室去吧,温书记也累了,别再打扰他了,走,”王屾握住齐东平的手,又和阎斌说:“你能在齐局长手下干,那是你的福气呀。” 阎斌笑着点头答应着,“跟着齐局长这几年,受益匪浅。” “你小子,别跟着王县长起哄,说句实话,不是我小看你,你跟王县长比起来,差距可不小呢。” 阎斌嘿嘿笑着,“齐局长说得是,王县长是人中龙我就是那小虫,要不是您提携,连现在都不如。” “快散伙吧,什么人中龙,你小子,”说着擂了阎斌的肩膀一下子,又冲齐东平说:“齐局长,我一向以你为人生坐标的,你的形象在我心中高大着呢,可别自毁形象。” “呵呵,我的形象还高大,你就讽刺我吧。不过,我得说你几句,官有官言,以后说话可要跟你的身份相符,别见了谁都嘻嘻哈哈的,你出去,那就是应县的形象。” “真的,官啥形象?老师,这一点我可不同意你的观点,”王屾笑说着,一直牵着齐东平的手,齐东平就是想撒开,他也不松手。 “你小子还是那副德行,就不怕别人看到说闲话?” “我的天,别活得那么累好不好,你还不嫌累吗?”王屾笑他,就这样牵着他的手上了楼,还真惹来了不少目光。 走进了办公楼,恰巧看到刘畅从他办公室门前走过来,好像专门去找他。 “刘秘书,”阎斌和她打着招呼。 王屾终于撒开了齐东平的手,齐东平活动着手指头,笑说:“都被攥麻木了,你手劲可真大,”又看着刘畅“你们要是有事的话,我们就等会儿。” “没事没事,我只是路过,你们谈吧,”刘畅忙说着,小脸却爬上了红晕,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低着头匆匆走过。 “中午多买点菜,咱一块吃,”王屾回身冲刘畅喊。 刘畅答应着匆匆下楼了。 阎斌笑看着王屾,想开个玩笑,老局长在身边,就闭嘴了。 刚进屋,刘芳匆匆进来给他们沏茶,沏完茶笑说:“有啥事喊我,我就在隔壁,”说完又匆匆出去了,轻轻带上了门,看来是乔娜临时派她来给他当秘书。 “别看了,要是有意啊,我可以帮忙,”王屾冲阎斌笑说。 阎斌搔搔头皮,“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人家都有对象了,昨天我还见过她的对象,很发福的一个人,”阎斌笑说着。 “是吗,以后还真的注意点,”王屾笑说着,又道,“说吧,发现了啥线索?” 齐东平看着阎斌,“和王县长介绍介绍吧。” 阎斌点头,一本正经起来,“是这样,据前进小区的两保安反应,前些日子,他们遇见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也就是晚上十点钟左右吧,他们在巡逻的时候,隐隐约约的看见有个人像大鸟似的在飞。” 王屾听了,不免心里一惊,难道被人发现了?他不动声色的听下去,“联系到最近几个稀奇古怪的案子,会不会是云中飞燕所为呢?” “他们看清了,是怎样的一个人?”王屾故意吃惊地问。 阎斌摇摇头,“他们也只是恍恍惚惚的看了一眼,那人行动很快,转瞬即逝,要他们具体说说,他们只是摇头,说不上来。” 王屾松了口气,看着齐东平问,“你也相信?” “我去核实过了,却有这么回事,他们不像是在说瞎话。所以呀,我怀疑云中飞燕还隐没在咱县里,不像是个流窜犯。” “云中飞燕?名字挺起来倒是很褒义的,有点大侠的味道,你们给起的?”王屾笑问。 “不是,也不知怎么,都这么传,也就这么叫了。” “云中飞燕,不错不错,往下说。” “目前情况就是这些,已经安排人手在前进小区周围布网,”阎斌说。 “想守株待兔?”王屾笑问。 “也只有如此了,只要他再出现,一定会有收获的,”齐东平说。 “这方面你是高手,不过我也提个醒,这个地方也不能放松,千万不能再出啥事了,影响很不好啊。温书记对此很关心,刚才还和我提起这事,你们还得加把劲啊,光道听途说不行,不但把网张开,还要主动出击。什么打草惊蛇啊,敲山震虎啊,都可以用用。现在,我们连云中飞燕是个啥人都不知道,是女还是男,是江洋大盗还是忠胆义侠?为什么会对殷县长下手,和她有啥关系?都需要我们去解开。” 齐东平点着头,“疑点确实很多,我们就像没头的苍蝇,是晕头转向,干了一辈子侦查工作,还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事。以前反特,潜伏特务隐藏的再深也会留下蛛丝马迹。这个云中飞燕真要有这个人的话,的确是高手,我是江郎才尽,想不出办法了,怕你们着急,有了这点线索就来汇报了。” “是呀,齐局长说的对,刑警队调动了所有的力量,就这点收获,整个局包括下面的派出所将近二百多口子人就为这一个事忙,可以说是挖地三尺了。可是,越挖越没个头绪,越查越没信心。甚至,我都怀疑是不是有这个人?我们是不是在做傻事,跟捕风捉影较劲,那一定是竹篮子打水。想一想,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就算真有这个人,就算他有神奇功力,像武侠小说了传说的那样轻功了得,但总不能光在天上飞吧,早晚会落到地上,只要到了地上,就会留下痕迹,怎么会一点痕迹也没有呢?说句不该说的话,我怀疑殷县长是不是自导自演的,”戴斌说。 “可她为什么这样呢,目的是啥?就算是捕风捉影也不能妄下结论,”王屾认真的说。 “是啊,王县长跟我想一块去了。可是,真要弄个水落石出,恐怕比登天还难,我是没辙了,实在不行的话,王县长可以另请高明,我呢,就是赔上我这一把老骨头,恐怕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齐局长想撂挑子啊?”王屾笑问。 “有啥办法,”齐东平双手一摊,“恐怕一世功名全毁于此。” “这可不是你老齐的性格,”王屾笑道,“再说,谁也没*你非查个水落石出,实在不行的话先放放,说不定啥时候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呢。” ... ...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动了心思 再说,齐东平要的就是这句话。听王屾这么说也就放了心,“有你这句话,我就松口气了,放心吧,我们不会放弃这个案子的,这个案子阎斌亲自抓。” “这就好嘛,我相信阎队长,他鬼点子多着呢。” 阎斌笑了笑,“可别夸我,我也是黔驴技穷。” “好了,不说了,中午呢,我为二位压惊,可别客气。” 齐东平笑了,“你小子,还以为你新官上任三把火呢,我可是准备着来挨批的,你这让我一下子不适应。” “说啥话呢,我敢批你,就是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呀,”王屾开着玩笑,又郑重其事的道,“齐局呀,说句实话,我真怕你撂挑子。你也知道,现在,应县正处在关键时刻,没看出来吗,温书记已经放手了,殷县长又出了这事儿,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不管怎么样,我得负起这个责来。现在呀,人心不稳,都在观望,维稳是关键。” 齐东平点着头,“吕端大事不糊涂,你小子不愧是干大事的人,我也看出来了,有些人心怀鬼胎,你可要多加注意。” “谢谢,有您老替我把舵,船就翻不了。” “放心吧,刚才我是试探你,为党工作了一辈子了,孰轻孰重我还分得清。对了,现在,公安局几个副局长也都到快退休的年龄了,都在等靠了,还有两个常年养病的,指望不上。公安局是真缺人啊。我也跟温书记提过,想把阎斌提为业务局长,温书记一直没给答复。我看这事不能再推了。” 王屾沉思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戴斌,“我看这样吧,按照正常的手给在组织部先打个报告,我会催促他们加紧办的。” “好,回去我马上办,”齐东平说。 不知不觉的,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王屾看了看表,“走吧,请你们吃饭去。” 阎斌马上笑说:“还是我请你们吧,这个机会可不常有的。” “行啊,该请,齐局长这么看重你,到时候可别给咱齐局长丢人就行,”王屾笑说。 阎斌搔着头皮,嘿嘿笑着,“哪能呢。” 三个人下了楼,就去了县府餐厅。阎斌跑前跑后的张罗着,进了雅间,王屾就给刘畅打电话,要她带刘萍过来一块吃。 阎斌拿着一叠餐巾纸进来笑说:“今天有口福,有笨鸡,还有齐局长爱吃的酱猪蹄。” “是不是你小子早安排好的?”王屾笑问。 齐东平也哈哈笑着。 “不是、不是,凑巧了,”阎斌忙解释着。 “等会儿刘畅和她阿妹一块过来。” “行,我正想给大嫂打电话呢。” “什么大嫂,可别开这样的玩笑,”王屾说他。 阎斌一脸冤枉,“齐局长,您看,我是不是说错了?” 齐东平笑着,“你们年轻人呢,我是真羡慕,谈个恋爱搞得神神秘秘的,那么浪漫,不像那时候的我们,见两面,彼此中意,组织一个批条,两床被子搬到一起,行了,就算结婚了。” 正说着,刘畅领着阿妹进来了。刘萍冲他们笑笑,没做声。 “这是我阿妹,这是齐局长,”刘萍冲他笑笑。 “这是阎队长。”刘萍又冲他笑笑。 王屾看着她,觉得好笑,等她坐下后,忙问,“刘萍,没外人,别紧张,该说就说。” 刘萍长出了口气,“可憋死我了,姐夫,阿姐不让我说话,”刘萍说。 几个人哈哈大笑着,弄得刘畅很尴尬。 “没事没事,姑娘,愿意说啥就说啥,”齐东平笑说。 “谢谢伯父。” 又转向阎斌,“这位阿哥,该怎么称呼你啊?”看来她的兴趣在阎斌身上。 阎斌看着她竟有点口吃,“叫我、叫我阿哥?”他像是觉得不大合适,想改口却不知怎说了。 “行,阿哥,你和我姐夫谁大?”刘萍误会了阎斌的意思,还以为阎斌让她叫阿哥呢。 刘畅瞪了妹妹一眼,哪有初次见面就问人家年龄的,也太不礼貌了。 阎斌真紧张了,一时不知怎说,脸也红了。 王屾忙和她笑说;“他比我小一岁。” “那正好,我也比阿姐小一岁。” 气得刘畅用眼剜她,怎么就觉得妹妹少个心眼似的,啥正好呀,真是丢人现眼,忙笑着解释,“我妹妹没出来过,不知道话怎说。” 阎斌心里却突突跳得厉害,“说得好,说得好。”看局长和王屾笑他,脸更红了。 “看看你,都把你阿哥问的脸红了,”王屾开着玩笑。 齐东平也笑着说他,“平时你的嘴不是很很贫吗,人家小姑娘几句话使你话也不会说了?” 戴斌那个尴尬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刘萍也看着他痴痴的偷笑,气得刘畅不时地瞪他。 “我催催菜去,”阎斌笑说,赶紧起来往外溜,差点碰到端菜进来的服务员。齐东平看着王屾笑指着他摇了摇头,又对刘萍笑说:“你是真厉害呀。” 阎斌来到客厅,禁不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长出了一口气,今天是丢大人了,被个小姑娘三句话问得张口结舌,传出去还不得笑死人,哎呀,这是怎啦,怎有脸还回去。长得真是太漂亮了,世上还真有这么纯真的美貌女子,比她姐姐都美。 正在胡思乱想,王屾过来了,“干啥呢,就等你了,心情平静没有?” “你还笑,丢死人了,你小姨子太厉害了,三句话把我雷倒了。” “厉害吧,”王屾笑说这着有放低声音,“我可以帮你忙的……” 一顿饭也没吃出个啥味来,阎斌心里光胡思乱想了,甚至都不干抬头看人家,拘束的他,说话也颠三倒四,以往嘴里的俏皮话,脸上的幽默表情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齐东平早看破了他的心思,故意笑着问,“你长得这样漂亮,提亲的一定挤破门,找了婆家没有呀?” “没有啊,伯父要是看到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个呗,”刘萍心直口快,有啥说啥。 “好、好,让我寻思寻思啊,”齐东平笑说。 “那你可快点,”刘萍说,她好像等不及了。把个刘畅气得,哪有这样少心眼的妹妹,太憨了,人家逗她呢,她到当真了。 听了这话,看阎斌那个不自在呀,浑身像长了刺一样,筷子也不会用了,嘴巴也不会说了。王屾和齐东平相视一笑,心里都明白。 好不容易把这顿饭吃完了,人家姐妹都走出老远了,阎斌还回头看。 “你小子,快走吧,人家都走了。” 阎斌嘿嘿的笑着,上了车。 齐东平笑问,“怎么,看人家漂亮,对人家动心了?” “没、没有,”阎斌忙矢口否认。 “还没有,你可给咱公安局丢人丢到家了,看你刚才的拘束样,我恨不得过去给你两个嘴巴子,瞧你那点出息,还说没有,你小子呀,这方面可是个弱智,真有意,是在女孩子面前极力表现啊,你倒好。” 阎斌笑着,感觉脸上*辣的。 “真有那心思我给帮帮忙,”齐东平又笑问了一句“没有、没有,哪有呢,”阎斌回头说了句。 “还矢口否认,哎呀,我是有心当月老啊,可是人家不愿意。” “那、那你就说说呗,”阎斌说着,脸腾的一下子又红了。 齐东平大笑着,“你小子,挺正常的事,脸红啥,有这心思,下手可快点,别让人家抢跑了。” “谢谢局长。” “真愿意啊?” 阎斌嘿嘿笑着…… ... ...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借口打探 再说,温馨退休的事儿反弄得王屾心里慌慌的。想着,心里又不禁咯噔一下,整整十五编织袋的钱啊,他弄了半个晚上,没把他累个半死,人家到无所谓的样子。简直不敢想了,这个赃官,到底还有多少不义之财,他都想象不出了,吃进去的必须全部吐出来。 门轻轻被推开了,他抬头一看,是刘畅。 “吓了我一跳,你倒是敲一下门呀,”王屾笑说她。 “我还敲门呀,”刘畅白了他一眼,继而又来到他身边悄声地说:“市里要找温书记谈话了?” “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王屾笑说。 刘畅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这事儿整个楼上都知道了,都在议论呢。怎么样,你觉得呢?” “我觉得啥?” “他们都说你要当县委书记了,”刘畅神秘的笑说。 “是吗,我倒没想过。” “别装了,还瞒着我,”刘畅有点不高兴。 “真的,好了,人家说人家的,你别掺和。” “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呀?”刘畅有点急。 “要是真有这事,我能不告诉你。” “那你是怎事儿?”刘畅很失落的样子。 “怎回事儿?什么怎回事儿,反正组织部又没跟我谈话。哎呀,不说了,安安稳稳的干你的工作,我去温书记家一趟,他马上就要退了,怎也得去看望一下。” 刘畅站起来,向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他,“你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都是落水的凤凰了,去不去的还有啥用?” 王屾走过来,用手刮了一下她秀气挺拔的小鼻子,“做人可不能这样啊,总得讲点情谊不是。” “还没给他当够孙子呀,你真是犯贱。” “别那么难听好不好,”王屾有点不高兴。 “我是说你该在自己身上想想,别因为我影响你。” “又胡思乱想了,提不提我和你有啥关系。好了,干嘛和自己瞎联系呢,你个小脑袋瓜瞎捉摸什么,”王屾抱着她的脑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现在不挺好吗,对了,我考虑着你还是到计生委当个局长吧,你考虑一下。” “到计生委当局长?” “对呀,单独顶一差,比在组织部干一般职员强,锻炼锻炼,对你有好处。” 刘畅满是狐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碍你眼,想把我支开?” 王屾怔了一下,像是刚认识她似的,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看你是想哪儿去了,疑神疑鬼的,这个空缺多少人都盯着呢。以前,我就向温书记给你争取过。他也基本答应了,谁知殷秀琴来横插了一杠子,把你要去了当她的秘书,事情就拖了下来,这个位子一直就空缺着。你还是考虑考虑吧,我觉得很合适。” 刘畅还是有点不相信,大眼里满是狐疑。 “看你,还想什么呢,以为我害你呀,真实的,对了,中午你们自己吃吧。” “王屾,看着我的眼睛,别对我有外心,我可是你的人了,要是让我知道了,”刘畅说着,拿起他的胳膊咬了一口,疼得王屾直咧嘴,胳膊上留下了两排清晰地牙印,深深地陷进肉里。刘畅看着他,“长点记性,”说着,莞尔一笑,闪身而去。 王屾唏嘘着,用手捂着胳膊,“不可理喻,”他嘟囔了一句,重新整了下衣服,出了屋。 刘芳很快从一旁的屋里闪出来,神秘的冲他笑笑,“王县长,要出去?” “啊,我去看看温书记,有事打我手机好了。” 刘芳应着,“王县长,你和刘畅姐的事到底怎样……”她没有说下去,看来她是很好奇。 王屾笑看着她,又像以前一样,摸摸她的脑袋,“整天胡思乱想啥,很想知道是吧?还是把精力多用在工作上,”说着,走了,楼梯拐口处还回头笑看她,又用手习惯性的点点她,算是个友好的表示。 刘芳很高兴的样子,搔搔高挽的发髻,满是狐疑的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家里,温馨依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长吁短叹,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市委找他要谈话的事。 老伴在一旁劝着他,“疙瘩,你不是早盼着这一天吗,怎么这一天来了又不高兴了?” “谁盼着这一天呀,你个蠢女人家懂个啥,退了退了,就像街上的丧家犬,没人瞧得起。” “可不能这么说,退了一身轻,愿意干啥就干啥,以后啊,就在家里专心养你的花。晚饭后,我去扭我的秧歌,你去打你的太极,在这儿住闷了,咱就到老家去,如今的沂蒙山啊,满山的树,空气好着呢,”老伴高兴的说。 “那穷山沟沟,兔子都不拉屎的石窝子有啥好,那些年你还没待够?哎,我说,我退了你好像很高兴?” “别用你的牛眼瞪我,我不是去安慰你吗,还高兴,不高兴有啥办法,你又不是皇帝,一直当官到死。都老了,已经六十三了,要不是改了年龄,按说早该退了,这你还赚了两年呢。退了,也很好吗,要想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总算放了句真屁,我退了,整天守着你个黄脸婆你就安心了,不疑神疑鬼了。” “你……” 气得老伴不再理他,推门出了屋,正看到王屾推门进来,她用手往屋里一指,“在屋里生闷气呢,你劝劝他,我买点菜去。” 王屾应声进了屋,“温书记。” 温馨睁开眼睛一看,“哦,小王呀,快坐。” 王屾习惯性的又去给他泡茶,温馨忙站起来,“还是我自己来吧,以后得习惯习惯,”他这是说话给王屾听。 “温书记,您放心,要是喜欢我给你泡的茶,我每天都会来给您泡。” “我可用不起哦,以后你就是父母官了,怎还会来伺候我这个糟老头子,”温馨笑说着。 “呵呵,不能这么说,还和以前一样,温书记,您就是不在职了也是应县的当家人,每天我回来请示的。” 温馨听了很高兴,“可别,老了,脑袋愚钝了,不灵活了,以后要是还有那份心就多来家坐坐,我就心满意足了。” “温书记,放心吧,您就是不让我来我也回来的。咱应县啊,人走了,茶也永远不会凉。只要我在应县,您就是应县的太上皇。” “呵呵,瞧你小子说的。哎呀,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忘本。” “温书记,我永远是您的秘书,啥时候也变不了。” 温馨摆摆手,“对了,老高刚才给我打过电话来,通知我下岗,说是相志邦和李文功一会儿来宣布。还有点蒙,也忘了问县委书记是不是你。” “是不是我不要紧,我也没太放在心上。” “可不是这么回事儿,殷秀琴要是来当了一把手,我怕没你的好果子吃。” “她吃不了我,您放心吧。” “别大意,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这不太好吧?”王屾说。 “啥不好的,反正老子马上就退了,还怕他个球,”温馨说着拿起了电话。 ... ...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极度失落 再说,温馨当着王屾的面给高长河打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老高啊,是我,温馨,嗯,我想问问,应县的当家人定了没有?什么,还没有,你、你个老家伙,葫芦里到底装的是啥子药吗,我看呢,王屾就是很好的人选,对,应县没有他,这面红旗就得倒。什么,还得考虑?还考虑嘛吗,别跟我说让你的宝贝老闺女来当家,我第一个反对,她政治觉悟是强,但是不适合搞经济,现在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了吗。我的意见会考虑?”温馨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这个老东西,他给你留一手呢,依我看呢,你不答应和他的老闺女的婚事,应县的第一把交椅他是不会让你坐的。” 王屾心里突地一沉。其实,他早有这种预感了,只是还不太相信,还有种天真的想法。看来,这个天真的想法破灭了,现实就是现实,人都不傻。他笑笑,“温书记,不要生气,他们愿意让谁干就让谁干,咱也不强求。” “不,必须强求,这个老东西是真不是个东西,第五次围剿那会儿,领着部队躲进山沟里像缩头乌龟似的藏了起来,把兄弟连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让敌人来了个迂回,前后夹击,要不是老子拼命冲杀,还不让敌人来个一锅烩了。到最后了,仗也快打完了,装出英勇的样子了,还他妈的把头功抢去了,说是什么诱敌深入,各个击破,简直他妈的胡说八道。谁承想,上面还信了他的鬼话,把头功给他了,真他奶奶的憋气,这种小人就是善钻空子,”温馨怒极,大骂不止。 “还有这事啊?”王屾吃惊地问。 “可不怎的,我就说,高长河他妈的不是个人东西,文化大革命那会儿没把他斗死算是便宜了他。” “温书记,老账不提了,您也别生这么大的气,用不着,爱谁爱谁吧,不让咱干咱也轻快些。” “我是替你抱不平,他有私心呢,是要挟你答应和殷秀琴的婚事。” “我会处理好的,温书记,别动那么大的肝火,对您身体不好。” “哼,我还怕他,惹急了我到省委告他,新帐旧账一块算。” “别别别,温书记,消消火,咱慢慢来,会有办法的。” 温馨长出了一口气,“你呀,就是这点不好,可要抓紧啊,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的话,还是我原来说的,不妨先把婚事答应了,把权弄到手再说。反正那老头子也蹦跶不了几天了,到时候再散了,结了婚的还有很多离婚的呢。” “知道了,温书记,我会考虑的。” 正说着,程思远给王屾打过电话来,“相部长和李主任已经来了,都在等着呢。” “我知道了,这就和温书记过去,”“温书记,他们已经来了。” 温馨点点头,沉思了会儿,站起来,“走吧,看看他们到底说些啥……” 私下里,相志邦跟温馨谈了,尽管温馨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但是有啥办法,不得不接受现实。 “老团长,别难过,放下担子一身轻,该享享清福了,”相志邦劝慰着。 “唉,”温馨长叹了一口气,“忙忙碌碌了一辈子,这咋一闲下来还真受不了。” “都会有这一天的,就说我吧,还能干几天?中央有精神吗,干部年轻化、知识化,咱们这些老家伙该给年轻人让让位子了,他们呀,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可强得多了,就像王屾,不但政治性强,搞经济还是内行,放开手脚让他们干吧,咱们做个顾问,给他们当个参谋,必要的时候再送他们一程吗。” “是啊,这些我都懂,可就是难以接受。对了,对王屾是怎安排的。” “是这样,市委研究了,临来高书记也跟我透了气,你退下后,让他临时主持应县的全面工作,大胆放开手脚干,不要抱啥包袱,有啥想法,市委自有市委的考虑。” 温馨哼了声,“啥考虑,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呵呵,老团长啊,不管市委有啥想法,服从是第一的,这也是您常教导我们的。” “好了好了,我无所谓,你去和他谈吧,真是服了你们,怎么这样办事,使人寒心。” 温馨很不高兴,既然已经谈话了,也没有必要在这儿再待下去了,他不顾相志邦的强留,常委会也不参加了,头也不回的回家了。 相志邦无奈的摇摇头,笑着和李文功说:“高书记猜得没错,他一定会牢骚满腹的。” “反正也和他谈了,不管他了,按程序还得和王屾先谈谈。” “行,去叫他进来吧,”相志邦说。 李文功应着推门出去了。 所有的常委都等在会议室里,透过窗户看到温馨怒气冲冲的离去,都小声地议论着。王屾瞥了眼离去的温馨,心里有种期待。 这时,门开了,李文功进来看着王屾笑说:“王县长,出来一下。” 王屾应声而起,走了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身在他身上,跟着他的身影移动着,直到在门口消失,又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 进门来,王屾热情的伸出双手,“相部长。” 相志邦起身相迎,一阵寒暄,落座后,“咱还得按规矩来,是这样,根据组织程序,我代表市委市府和组织部找你谈话,”相志邦笑说。 王屾颔首,认真地听着。 李文功打开工作簿准备记录。 “按照市委市府的安排,在温馨同志离休后,临时由你主持应县的全面工作。职务呢,暂时不动,你有啥意见?” 王屾听了很是失落,和预想的差不多,“作为一名党员,我服从组织的安排,组织把这副胆子暂时压在我身上,我觉得有千斤重呢,还是恳请市委市府尽快派一名当家人来,使应县的工作步入正轨,稳定人心,各项工作也好正常开展。” 相志邦点着头,“你的意见我会转达给市委市府的。不过呢,你想的可能有点多,市委市府是很看好你的,特别是高书记,对你很是信任,你可以大胆的开展工作,不要有任何顾虑和想法,既然市府这样安排,不安排其他同志来,也是对你的信任。当然,对于应县以后的安排,市委市府还在考虑中。” 王屾点点头,“好吧,不管怎样,还得服从大局,说句心里话,我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担当此大任,诚惶诚恐,光怕有啥闪失,还是那句话,希望市委市府尽早安排。” 相志邦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其实呢,你真的不要想太多,安下心来好好工作,这是关键。” “那好吧,现在是不是就算谈完了,这么严肃的气氛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王屾笑说。 “行,就这样吧。李主任,你还有啥说的?”相志邦问。 李文功笑着摇了摇头,又把工作薄合上,“相部长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程序也很合法,应县的发展是全市的一面旗帜。所以啊,对于人事安排,市里很慎重,所以一直没形成意见,这样安排也算是一个缓冲期,具体安排也不会拖很久的,王县长顾大局,识大体,就我个人来说,很是佩服,像你这样的年轻干部,在全市也是寥寥可数的。” “李主任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的觉悟还没有那么高。但是,最起码的组织原则我还是有的,一名党员吗,就得这样,不管组织分配得啥任务都得无条件接受,无条件地执行,你们是干这一行的,比我清楚得多。” “呵呵,王县长的觉悟就是高,高书记的眼光没错,说句实话啊,来时我还顾虑重重,高书记就和我说,不要小看了王屾,他的组织原则是很强的,是能欣然接受市委的安排的。果真不错。” 王屾笑着摇摇头,“高书记太高看我了,真怕使他失望。” “你小子啊,我相信你,我们这些老家伙,搞经济不行,没有那个头脑,抓人才吗,还是有那么几下子。我们现在呀,就是瞪大了眼睛四处搜罗人才,哈哈哈,”相志邦笑着,又道,“就这样?” 王屾笑着点点头。 于是,三个人来到会议室。屋里顿时静了下来,都面面相觑,小心翼翼。 落座后,王屾清了一下嗓子,“现在,请市组织部的相部长宣布市委市府的决定。” 稀稀落落的一阵掌声后。相志邦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人,神情严肃,“温馨同志离休后,经市委市府研究,王屾同志暂时主持应县的日常工作,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志配合好他的工作,人事安排呢,临时不动。” 接着,又习惯性的把王屾一番表扬,从政治原则到工作能力,又谈到招商引资,一讲就是两个小时,钟表的时针都快指向十二点了还没有讲完的意思。其实,所有的人关心的是人事安排,都清楚了,一些官场话、客套话谁也没有心思在听,都雕塑般的坐在那儿,表情麻木,机械似的拍着手。 听话听音,好不容易熬到讲话结束了,一阵拍手之后,王屾又说:“请组织部的李主任给我们讲几句。”又是几声稀落的掌声。 李文功笑笑,“相部长讲的很全面,我也不重复了,以后,希望各位同志在王屾同志的带领下,应县的各项工作取得长足发展,全市独占鳌头的位子坐稳坐牢,使这面红旗猎猎,使全市的同行仰视。我就说这些,也算是对王屾同志、对所有在坐的期望吧。” 李文功是搞文艺的,也酷爱,时不时的报纸上就能看到他的名字,连讲话也带着浓郁的味,使人听了有些难懂,有些不解,觉得他人有些酸,有些迂腐。 不管怎样,听懂听不懂的都得拍巴掌。也都庆幸他没有发表长篇大论,所以巴掌拍得还比较热烈。 最后,王屾作了总结,他早看出所有人的不耐烦了,所以就简简单单说了几句,算是结束语。当然,这也和他的心情有关,毕竟很失落吗,也没那心思多讲。这样的结果,说不定别人都看他的笑话、都幸灾乐祸呢。 掌声响过后,王屾又说:“中午呢,咱们安排在县宾馆,和市组织部的领导吃顿便饭。温书记离休了,在应县工作了一辈子,顺便送送他,也算是对他表示一下崇敬的心情吧。” ... ...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随风转舵 再说,王屾的一番话说得大家的脸上都有了笑,心情一下子好起来。等他陪着市领导走出去后才陆续的往外走,小声的议论着。 楼下,王屾对相志邦说:“你们先走一步,我去请温书记。” “还是咱们一块去吧,他说不定在家里骂娘哩,你的面子不一定给你,会吃闭门羹的。我这张老脸,他也许能赏个光,”相志邦笑说。 王屾呵呵笑着,“这样也好。” 三个人一块去请温馨。还真被相志邦猜准了,温馨家的大门管得严严的,还上了锁,要不是相志邦连砸门带吆喝,还真叫不开门。 老太太阴着个脸出来开门。 “老嫂子,怎么,发脾气了?”相志邦笑说。 “什么老嫂子,有那么老吗?”老太太像是很反感他,又指指屋里,小声说,“正使犟呢。”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进屋来,看到温馨坐在沙发上,就像一尊佛像,一动不动,却没有佛的慈祥,是脸沉似水,紧蹙眉头,肥厚的嘴角还轻微的抖动,地上有摔碎的杯子。 三人进屋,谁也不说话,各自找个座位坐下。温馨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没有一点反应。相志邦和王屾的目光相遇,各自轻微点一下头,相志邦试探着开了口。 “老团长啊,不要难过,你的心情我理解,工作了一辈子,舍不得啊。可岁月不饶人啊,咱们都老了,这一天,谁也逃脱不了。过了年我也到点了,也舍不得啊,高书记也是,明年的七月份也得退。唉,干了一辈子了,退下来歇歇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何必耿耿于怀呢。” 温馨长出了一口气,忍不住的,竟落了两行泪,“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不好受啊,”又指指自己的胸口“也心寒,这说退就退了,人走茶凉,无限悲哀呀。” “温书记,茶不会凉,您还是应县的顾问呀,顾问可没有退休之说,”王屾忙说。 “顾问?就像哄小孩子糖,退了就是退了,还啥顾问,”温馨自嘲的笑了笑。 “老团长,也不能这么说,中央还有个顾问委员会呢,和咱一样的老同志不照样发挥余热?您这个顾问呀,可是应县唯一的,很有分量啊。” “是吗,你个老相啊,还是那么会说话。” “嘿嘿,”相志邦笑了笑,“和你说啊,今天,要不是副省长来市里检查工作,高书记会来的,都已经说好了的,一大早省里来了通知,高书记离不开了。” “你也别解释,我心里明镜似的。” 相志邦笑了笑,“那走吧,咱坐坐,很长时间没坐一块了,到你这根据地了,怎也得赏碗酒吃。” “别说得那么好听,是给我送行吧?” “我就知道你这个心思,你要不去啊,嫂子、嫂子,”相志邦叫着。 老太太赶紧从里屋出来,“给我们准备两菜,我们不走了,就在这儿吃。” “行,你们等着啊,猪肉炖粉条,我最拿手,”老太太很高兴。 “真是个笨女人,啥年代了,谁还稀罕那个,你呀,一辈子没给我争个脸,咱不伺候,”温馨训着老婆子。 “别听他的,就这儿吃吧,我再给你们煮面疙瘩,拌几个小菜,这可是小相子最爱吃的,还有瓶好酒呢,可是纯高粱酒,地道的很呢,”老太太笑说着。 “好,就吃猪肉粉条和煮面疙瘩,还是嫂子好啊。” “看你的嘴像抹了蜜一样,得、得、得,还是走吧,你们在这儿吃了一抹嘴走了,我们还得忙活半天,”温馨说着,站了起来。 相志邦呵呵的笑着,也跟着站了起来,故意小声说:“老团长还是那么抠门,您还记得吧,第五次围剿那会儿,我就偷吃你了三颗花生米,你就吹胡子瞪眼的,还差点把我赶出营部。” “谁让你嘴馋,那是你我吃的,那是给病人留的,我也只是用鼻子闻了闻,你倒好,吧唧吧唧的偷吃了三颗,”说着,温馨的脸上有了笑,又很快隐去了,“你这个人呢,真服了你了,臭毛病还是改不了,屁颠屁颠的就知道讨好人。” 王屾光担心温馨不给这个面子,使自己难堪,现在放心了,还真亏了相志邦,要不,怎下这个台呀。 崔杰按王屾的要求准备了两桌,都是县里的实权派,他小心的伺候着,不敢有半点懈怠。 温馨像是很怀旧,三杯酒下肚,禁不住老泪横流,不时地唏嘘着鼻子,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光手帕就用了好几块,难受的他泪伴着酒一块喝。 他这样,把气氛弄得很沉闷,劝说的话说多了连自己都烦。再说,好话不重三,连说三遍,再好的话也成了贬义话。最尴尬的莫过相志邦,劝慰的话也说了不少,恭维的话也说了不少,而温馨不是叹息就是老泪纵横,暗叹一口气,也理解,谁不贪恋权位,虽说是个县委书记,权利也大得很呢。当官当惯了,呼风唤雨的,让人伺候惯了,冷不丁的不当官了,心里空落了,还不要了他的命根子了。 “老团长啊,想开点吧,都在看着你呢,”相志邦凑近他小声的说。 温馨使劲的捏了一把鼻涕,擦了几把,把手帕往地下一扔,又端起酒杯,“我太伤怀了,影响了大家的情绪,来,咱干一杯,算我赔罪。” 他这样说了,谁不赶快把酒杯端起来,满满的一杯酒,就是喝死也得喝下去。菜还没吃一口呢,三大杯酒已经下肚了,有些酒量小的就受不了了,一溜歪斜的往外溜;酒量大的也面红耳赤,直喘长气,好像屋里缺氧似的。 相志邦放下酒杯,“老领导威风不减当年啊,六十多度的老白干一口气能吹一瓶子。可我不行啊,咱不能再这样喝了,再这样喝呀,恐怕我就出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温馨放下杯子,笑着摇了摇头,“啥老领导啊,现在,我喊你领导才对。” “老领导,你再这样,我可真恼了,”相志邦变脸有点变。 温馨也识相,握握相志邦的手,“你不是还叫我老领导吗,怎么还有和领导恼的呢?小相啊,请允许我这样再叫你一次啊。” “不不不,别说一次,什么时候叫都行,你不这样叫我还觉得生疏了呢。”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和你说,我对你没意见,从来就没意见,记得当初你从这儿走时我和你说的,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不管以后你当多大的官,我都为你高兴。你也知道我的臭毛病,嫉妒心很强。但是,我嫉妒谁也不会嫉妒你,我们是真兄弟,虽说不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但是也没啥两样,对不对?” “哎,这还像句兄弟间的话。老领导这话没错,在你手下干了几十年,老领导没亏待我,媳妇还是你帮我娶得,我相志邦一辈子不会忘。” “那是应该的,我不帮你谁帮你,要那高长河帮你?他是啥人你不知道……” 相志邦忙截住他的话头,“咱不说了,不说了,今天就是豁出命去,我也要陪老领导一醉方休,”说着,指着杯子要酒。 王屾冲秋月使个眼色,秋月会意,马上去一旁的酒台上另拿了两半瓶酒递给王屾,王屾接过来笑说:“我亲自给两位领导把酒。” “好,小王呀,你得该表现表现了,以后还得指望小相提携你,我是不行了,心有余力不足了,帮不上你啥忙了,他还行,虽说是个副部长,那可是揽全活,季焘只是挂个名,整年病歪歪的样子,不中用了。这才是真佛,可别烧错了香,拜错了佛。” “老团长啊,又损我是不是?来,”他端起了酒杯。 他的酒量温馨最了解了,就是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怎能把他放在眼里,他的嘴还没挨着酒杯呢,自己一仰脖,满满一杯酒又灌进了肚子里,杯子一放,用手一摸嘴,看着相志邦。 相志邦也不示弱,学他的样子也一仰脖灌进了肚里,却觉出不对味,淡淡的,分明就是水,咽下去的瞬间,他看了身旁的王屾一眼,心里满是感激,把杯子一放,故意呲牙咧嘴的,又赶紧端起水杯猛喝了几口,“老领导,不能喝了,不能喝了,”说着还故意打个嗝,像是要呕吐的样子。 “那随你,小王,再给我倒上,”他和王屾说,又拿出当家人的架势。 王屾给他倒着酒,故意小声的说:“温书记,喝得不少了,要不要喝点别的?”以前,他都是这样做的。 “没事,倒上,你放心,给你丢不了人。” ... ...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说着假话 再说,酒桌上,李文功看温馨还要跟相志邦喝,忙给老领导解围,他端起酒杯,“温书记,我敬您一杯。” 温馨看了他一眼,忙端起酒杯,“哎哟,看我,把你给冷落了,也不能太官僚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要罚、要罚。” “温书记,该罚的是我,该罚的是我,我应该给您端一杯,”说着,就过去端酒。 温馨躲闪着不让,“不用、不用,你先去坐下。” “我给您端一杯吧,很长时间没有凑一块了,”李文功坚持着。 “不用那么客气,”温馨握着他的手,把他送回了座位“说实话,你跟着老相走时,我是不愿意的,舍不得啊,我看你是个人才,当时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可是后一想,年轻人有为,在高处机会多,发展快,不能误了你,说啥也不能误了你的前程。” “谢谢温书记,温书记大仁大义,特别爱惜人才,在市里是出了名的。相部长也不时地向我说起您的事迹,说您在部队时就这样,看到相中的人想尽办法弄来,别看我在应县时间短,感受也颇深。” “呵呵,是吗,他是不是也自擂自吹了?我就知道,”温馨笑看着相志邦。 相志邦故意装醉的样子,指指他,想说打个咯,还低头用手捂嘴,身子也一溜歪斜的样子,像是坐不住的样子。 王屾趁机说:“相部长,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歇?” 还没等他说话,温馨笑说:“他呀,还是那个样,快扶他去歇歇吧,他醉得快醒得也快。” 王屾赶紧招呼秋月帮他把相志邦扶起来。 “没事,想把我架出去还是怎地?”相志邦故意反抗着,又对温馨说:“老团长,你等着,我方便一下,咱等会儿再喝。” “好好好,我等着,”温馨笑说着,那表情根本瞧不起他。 另一间屋里,照样是摆好的一桌酒菜。 一进屋,王屾把秋月支出去,“相部长,怎么样?” “谢谢你啊,没有你,我恐怕真得不行了。” “温书记的酒量大,一般人是喝不过他地,你快吃点。” 相志邦点点头,拿起了筷子,“老温这个人我最了解,是五毒俱全,你能跟他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好歹他退了,你也可以放开手脚干了。” 王屾给他夹着菜,又给他舀着小蘑菇汤,“温书记就是好玩,原则上的事还是把握的住地。” “呵呵,对他我最了解,毛病多得很呢。高书记呢,对他也很不放心,对你却很信任,把你了解得很透啊,之所以今天这样维持,也算是缓和一下他的情绪,我这样说,你理解吧?” “温书记考虑得很周到,我明白,”王屾忙笑说。 “那就好啊,不要有啥负担和想法,好好干,殷秀琴过些日子就回来了,你们是很好的搭档,这可是个好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尽快赶出政绩来。” “谢谢相部长的提醒。” “呵呵,都快一家人了,以后不要这么客气,殷秀琴也是我干女儿呀,”相志邦笑说。 “哦,真的?我还真不知道,”王屾有些抱歉的说。 “没事儿,没事儿,今天这是和你说,外面很少有人知道,我和高书记很看好你们呀。” 话再明白不过了,王屾有点语塞,不知怎说好,“相部长,你先吃着,我把李主任保出来,晚了恐怕他也走不出来。” “行,去吧,设法把他弄出来,我们就早点回去了,和他黏糊,恐怕天明了也回不去。” 王屾应着,唤过春花好好伺候着,自己又去救李文功。 屋里,温馨和李文功各端着一杯酒敬让着,酒都撒到身上了也不在乎。看到王屾进来,“老相呢?” “吐了,我给他找了个房间躺下了,”王屾笑笑说。 温馨高兴了,“他那点酒量,也就这个水平,”又和李文功说:“咱就这最后一杯,我先干了。” 李文功一把夺住他的杯子,“慢慢慢,温书记,别那么急,我可不能和您比,谁不知道你是海量啊,你得容我喘口气,硬喝下去一口气再吐出来多难看。” “最后一杯还不行吗,喝了,你怎样都行,实在不行也让小王给你找个房间休息,喝醉了不会住下吗,有啥大不了的,别看我退了,这点事儿我还说了算,对不对,小王。” “对、对,温书记说的很对,喝醉了住下。要不这样,温书记,我赞助一杯,和李主任一块干了?” 温馨很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你瞧瞧,这样行吧?” 李文功无话可说了,“强将手下无弱兵,盛情难却,就是喝死了也得喝。” “慢着、慢着,半满不浅的让人笑话,都把杯子给我,我都给你们倒满,”王屾说着,接过两人的杯子。 “小王说的对,我赞成,这样才像话吗,”温馨很高兴。 王屾把杯子递给走过来的秋月,“去,重新倒满。” 秋月和他配合默契,很快的把李文功的酒换成了矿泉水,独独给温馨斟了满满一杯酒。 三人举杯,豪爽饮下,温馨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他喝得确实不少了,差不多得有斤半了,也到量了。 李文功把酒喝下,斜看了一眼王屾,也故意的晃动了一下身子,“温书记,您先坐着,我得小解去。” 温馨哈哈笑着,“别溜啊,小王,你跟着,给我看好了。” “行,他跑不了,你们先和温书记喝着,”王屾冲程思远说,就扶着李文功出去了。 出了门,李文功拍拍王屾的肩膀,“老弟,够意思,向部长呢?” “楼上呢,你还行吗,不行就住下。” 李文功摇了摇头,“温书记好喝头呀,大杯大杯的喝就是不醉。” “他就是个酒篓,再喝几杯还是那样。” “好身体呀,”两人说着匆匆上了楼。 屋里,相志邦好像是吃饱了,和春花说着*的话儿。见两人推门进来,紧挨在相志邦身边的春花才走开些。 “相部长怎样啊?”李文功关心的问。 “没事没事,你快吃点,咱回去。” 李文功答应着坐下吃,春花给他倒着水。 “相部长,晚上又没啥事,住下玩玩吧,我已经给伊一打电话了,都安排好了,放松放松,一会儿春花带你们过去。” “算了算了,不给你添乱了。” “啥添乱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这样定了。” 听了这话,李文功看上去很高兴,“相部长,王县长一片好意,就住下玩玩吧,我也好醒醒酒,开车也稳当些。” “你呀,我还看不透你的鬼心思,那你快吃,”又和王屾笑说;“啥项目也不要,唱唱歌,跳个舞就行。” “行,有些项目就是想要也没有,毕竟是小县城吗,比不得大城市,”王屾笑说。 李文功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一抹嘴,“好了,还是快走吧,别让那酒篓子给缠上。” “那好吧,没吃好的话那边也有饭,”又叮嘱春花,“一定要让伊一伺候好,否则看我怎修理他。” 王屾把他们送下楼,看着车开走了,长出了一口气。 崔杰笑着问,“都高升了,叹啥气?” “高升个屁,以后给我记好了,没有我的电话,谁也不许伺候,否则的话,一切费用都是你自己的,听到没有。” “知道、知道,您放心,这一点我还看不明白吗。” 王屾哼了一声,上了楼。 ... ...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无限苍凉 在说崔杰,在王屾面前赚了个冷脸,就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哼了句,还用你说,这里已经不是温胖子的行宫了,换成你的了,他再来当然得自己掏钱,没钱门也别想进,还用你提醒啊。唉,真是人走茶凉啊。天生伺候人的命,还得回去好好伺候着。本来以为,走了阎王日子会好过一点,谁知,从这小子刚才的口气看,日子也好过不了哪里去。这人啊,当了官,口气就不一样了。看来,换了谁都一样,当官的没个好东西。他叹息着,也跟着匆匆上了楼。 温馨的确喝得不少了,因为都知道他下台了,其他人也不再那么怕他了,都来和他喝,言谈举止也放肆起来。少了往日的害怕和尊重,就连小小的办公室副主任也端着酒杯过来和他喝,热情有加,不过是灌他酒罢了,对他实际不尊重。相反,对别的领导却恭敬有加。他心里那个气呀,一个小屁孩也轻视他了,他再也忍不住,把杯子摔在地上。和他喝酒的那小子很尴尬,程思远喝一声滚出去,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悻悻的退了出去。 乔娜端着酒杯走了进来,看来也是让酒的。 程思远就冲她吼,“刚才那小子是谁、哪里来的野种,臭小子,这么不尊重人,让他马上滚蛋。” “是程经理的侄子。” “那个程经理?” “就是县建筑公司经理程乐龙的侄子,老龚的关系。”正说着,龚凡生端着酒杯进来了,“个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简直是缺心眼儿,脑子进水了,被我骂了一顿,两拍脚踢走了,喝了酒就犯浑,看他爹多聪明的一个人,怎生了这么一个脑残的儿子。”看来是龚凡生知道了刚才的事,来说和了。 程思远这才不说话了,乔娜也不敬酒了,小心地退了出去。 龚凡生紧挨着程思远坐下了,看着面红如鸡冠的温馨,“温书记,我替那混球给您赔不是了,您放心,这还没完,他老子要是不亲自出面,我也不干。这个缺德的孩子,竟来出他干爹的丑。反过来说,也和自己的孩子没啥两样,就算不孝子惹老子生气,不要和他一般计较,我先干了这一杯,”龚凡生说着,满满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自己又倒上一杯,一仰脖又干了,温馨的脸色这才缓和了,摆摆手,“算了算了,那孩子的臭毛病我也知道。” 温馨发了话,这事儿才算说过去。龚凡生转了一圈,可受不了了,最后一口酒刚喝进嘴了就捂着嘴跑了出来。“还从没见他喝这么多酒,为了那小子不要命了,到底是啥关系?”程思远问。 “你还不知道啊,这时他未来的女婿呀,能不上急吗,”副书记耿雨荷说。 “原来这样,这个老龚,我说怎失主意了呢,”程思远笑了笑。他也喝得有点多了,叫了一声老温,本想是和他凑凑近乎,谁知温馨听了先是一愣,怔怔的看着他,继而掉了两眼窝子泪,也不用劝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泪是忍不住的流,流在嘴角,感觉咸咸的,话语没了,坐在那儿,犹如一尊佛像。 话说漏了嘴,程思远那个后悔呀,还说那小子呢,自己不也是…… 唉,怎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真是言不由衷,那个后悔呀,悔得肠子都青了,连那孩子也不如,那孩子阅历浅,年少气盛。自己呢,混了一辈子,刚才还理直气壮,训斥那没礼貌的孩子。不用自己说,假惺惺的,是造作。哎呀,真是。 本来他是很有主意的,特别是在酒桌上,往往别人喝的酩酊大醉,就他自己清醒。现在,他对端着一杯酒,看温馨干了,众人也不再说话,都看着他,他端酒杯的手有点颤抖,一咬牙,眼一闭,脖一仰,满满一杯酒灌进了肚里,把杯子一放,一抹嘴,泪也流下来了,“温书记,本来我想……惹你伤心了。” 温馨使劲的抽动了一下鼻子,想笑笑,咧咧嘴,没笑出来,“没事、没事,以后就叫我老温,这样亲切,这样亲切。” “温书记,我真的没有……” 温馨打断了他的话,“不说了,我明白,你还能有假,这样叫好,把我叫醒了。” 程思远还想解释,王屾推门进来了。所有的目光都移向了他。 “这是怎啦?” 没人回话。 温馨也只是看看他,苦笑了一下。 “温书记,老相他们走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走吧、走吧,我不是啥角色了,说不说的也没啥意思,我也该走了,”他说着,站起来,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王屾赶紧过去扶着他,“温书记,没事吧?” 温馨用手抹了把脸,又使劲的抽动了一下鼻子,“没事儿,看来是我真的不行了,酒量也不行了,”说着就向外走。 其他人都站起来。 “崔杰、崔杰,”王屾大喊着。 崔杰小跑着进来,春花也跟了进来,“扶温书记去休息,要好好伺候。” 崔杰应着,赶紧过来想扶他。 温馨一把甩开他,“换主子了,你以后可小心了。” 弄了崔杰个大红脸,尴尬的不知怎好。 “温书记,您喝得真不少了,还是住下歇歇吧。” 温馨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王副县长,不、应该、应该叫王代、代县长,庶民不打、打扰了,谢谢、谢谢你的酒、啊,哈哈,”温馨大笑着,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着,笑得很悲怆,笑得很凄然。 “快去呀,跟上他,一定安安全全的把他送回家,”王屾和崔杰说。 崔杰小跑着撵他去了。 王屾回头看着身后的人,笑了笑,“天也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 所有的人马上告辞。 程思远故意落在后面,看所有人都下楼了,他才有点歉意的说:“刚才不小心一句话伤了温书记的心。” “不是你的事,我了解他,回去吧,早点休息。” “那好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王屾点点头,目送他离去,禁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 ...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例行规矩 看到屋里一片狼藉,王屾叹了口气,正想走,看到春花在身后,“你去给我弄碗小米粥去。[燃^文^书库][]” 春花答应着去了。 王屾上了楼,来到相志邦吃饭的屋里,坐下来,拿起筷子想吃点。别看喝了一晚上的酒,一筷子菜还没吃呢。清蒸鲤鱼一筷子没动,他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却如同吃蜡,一点味道也没有,又吐在面前的盘子里,把筷子一扔,很不痛快的样子。 春花把小米粥端了进来,小心的放在他面前。王屾看看她,她小脸一下子红了,低下了头。他用调羹舀了一勺小米粥又放下了。 “要不,我给您弄碗醒酒汤吧?” 他没做声,只是点了一下头。 春花匆匆出去了。 王屾用纸巾摸了一下嘴,沉思了会儿,起身出去了。他匆匆下了楼,却见舒达在楼下等他。 王屾上了车,“你没去送温书记。” 舒达笑了笑说:“温书记说啥也不坐,崔经理用他的车送他了。” “是吗,他啥意思?” “也许,是觉得现在不合适吧,王哥,咱去哪儿?” “去伊一哪儿,得送佛送到家啊。” “王哥,我看别管他们了,今晚上他们是不走了。” “是啊,这些人,”王屾没把话说下去。 舒达有点愤愤不平,“他们还有脸住下,怎这样呢,还让你代理,什么意思嘛。” “意思多着呢,一步到位,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王哥,对你来说太不公了,什么人啊这是。” “你呀,这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王屾笑说。 到了弯弯的月亮夜总会,霓虹灯不时闪烁着,停了满满一院子车,有走的也有来的。 孙毅正在指挥着停车。他当然知道王屾的车号,赶紧指挥别的车快走开,把路给让出来,又亲自打开车门,一脸的讨好相,“王县长。” 王屾点点头下了车,“买卖还不错呀。” 孙毅嘻嘻地笑着,见阿鹏从门口走出来,冲他大喊着,“快去和大哥说,王哥来了。” 阿鹏看了眼,赶紧跑进去了。刚买上台阶,伊一就匆匆出来,一下子扶着王屾,满脸的笑,“王哥。” “嗯,他们呢?” “刚洗完澡,正在乐着呢。” “可要伺候好,但不能太出格。” “那当然,王哥,放心吧,保他们满意,也不给您添乱。我知道您要来,刚换好了水,也让他们准备好了。” 王屾笑说着他,“你呀,我可没那么*,只是洗个澡,对了,老李头呢?” “来了来了,是我亲自请的他,我就知道你一来准会找他。” 王屾笑了,“愿不得温书记说你是他肚里的蛔虫。” 伊一嘿嘿笑着,“现在,我不再是他肚里的蛔虫,而成了您肚里的蛔虫了。” “你小子呀,就会溜须拍马。不过,丑话说前头,以后做生意正经点,别烂七八糟都给我上。” “不敢、不敢,王书记。” 王屾站住了,看着他,看得伊一心里有点发毛,“是代县长,不是王书记。” “嘿嘿,是县长、不、不、是代县长,代县长,看我这张破嘴,其实也差不多,差不多时候就不代了。” 王屾笑着点点他,“准备点好的夜宵。” “放心吧,王哥,我都准备好了。” 王屾点点头。 “王哥,还有点事,”伊一放低了声音。 “啥事呀?” “您过来一下,”又回头对孙毅说:“把舒兄弟伺候好啊,我和王哥有点事。” 孙毅答应着,“是,舒兄弟,跟我这边来。” 舒达看着王屾。 “去吧,走时我会叫你。” 舒达跟孙毅去了,伊一把王屾请到自己的办公室,“是这样,王哥,这个月的月钱,温阎王,不,是温书记打电话要,我没给他,”说着,他打开保险柜,拿出两捆钱,用桌上的报纸包了。 “算了,以后没这事了,我一分钱都不要,”王屾摆摆手说。 伊一愣了一下,“那怎么行呢,王哥,这是规矩,说好的,您是不是嫌少?咱可以再商量。” 王屾笑着摇摇头,“我和你说的是真的,以后没有这事了。不过我的提醒你,以后做点干净生意,挣得钱也干净。” “不是,王哥,这钱是你应得的。” “好了,我说得很明白了,做点正经生意。” 伊一还坚持,“王哥,有钱大家赚吗,我怎能独吞呢,那我还是人不,你叫我怎有脸在兄弟们面前……” “好了,”王屾打断他的话,又拍拍他的肩膀,“做正当生意,挣干净钱,照章纳锐,没人会来找你的麻烦,听明白没有?” “不是啊,王哥,这怎好……” “哎呀,你这个人怎婆婆妈妈的,像个老娘们似的,没听明白吗,还要我重复多少遍,就这样,我洗澡了,”王屾说完就转身走,走到门口他又站住了,看着桌上的钱,“你老实告诉我,你每个月都给温书记钱。” “是啊,这是规矩,干我们这行的,应县哪有不知道的,你还收下吧,”伊一说着,把包好的钱放到一个白色的手提袋里递给王屾。 王屾沉思着,“这个规矩我怎么不知道呢?” 伊一嘿嘿笑着,啥也没说,那神情就根本不相信他的话。王屾没接他递过来的手提袋,却点了点头,私下里和你的狐朋狗党说一声,“没有这规矩了,不过都得规规矩矩的做生意,谁要是出格,我一点情面也不讲,”说完,出去了,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伊一禁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木偶似的愣在那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摸着自己的光头,眨巴着一对蛤蟆眼,妈唉,啥意思呢?嫌少还是?一定是,有钱不要,傻吗,哪有和钱有仇的,一定是嫌少,我的娘哎,难道比温阎王还贪,以后这日子还真不好过了。 他一屁股垫坐在椅子上,忙给他的狐朋狗友打电话,不管怎说,人多心眼多,得想个辙呀。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被迫风尘 再说,王屾推开浴室的门,“李大爷、李大爷?” 老李头从搓澡室里跑着来,“呵呵,小王呀,来了?” “啊,李大爷,又麻烦您了。[燃^文^书库][]” “哪里呀,听说你当了应县的父母官,大爷心里高兴啊,谁说咱**,官都是用钱买的?我不相信,那都是谣言,你不就没花一分钱吗。” “呵呵,李大爷,您老说的对,不能以偏概全,不过我和您说呀,我只是个代县长,不是正式的。” “啥代不代的,说了算不就行呗。那温阎王可退了,是上苍有眼呢,再让他折腾几年啊,恐怕整个应县都被他装兜里了。呵呵,快去泡泡吧,今儿我好好给您撮一搓,保管你浑身舒舒服服的。” 老李头的话使王屾哭笑不得,他答应着走进了装修豪华的浴室。一股荷香的味道袭来,这是他们特意喷洒的香水,这个味道以前闻过,淡淡的清香四溢,犹如在荷花池里,整个人也清香起来,无比清爽。他使劲的翕动了几下鼻子,又轻轻的闭上眼睛,陶醉在其中。闻久了,有了股刺鼻的味道,忍不住打个喷嚏,毕竟不是真正的荷香,轻闻还好,要是深闻可变了味道,都是假的啊! 他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慢慢的脱着衣服。记得,温书记并不喜欢这清淡的荷香,他喜欢浓烈的玫瑰香。有一次喷洒了这荷花香,喝醉了酒的温馨把伊一叫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训,骂了他个狗血喷头,大冷天的,骂得他是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滚,擦都不干擦一下。最后还是打开换气扇和所有的窗户,等味儿散尽后,重新喷撒的玫瑰味香水,喷得浓浓的,熏得人直打喷嚏,两眼禁不住流泪。可是,温书记就喜欢这口。 伊一把他当成了依靠,一步也不离,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圣旨,言听计从,还把夜总会三人之二的服务员调过来伺候着,他是真怕了。挨了训,心情不好,还满肚子委屈,他就安慰着伊一,说他到喜欢这淡淡的荷花香。 今儿,闻到这荷花香,暗自惊叹伊一的记性,自己不过为了安慰他随便说说,没想到他记心上了,专门为自己喷了这淡淡的荷香,也真是难为他了。 他笑了笑,慢慢的步入月牙形的浴池里。水温正好,感觉很舒服。清清的泉水咕嘟咕嘟冒着,阵阵的涟漪四周荡开去,更显出水的清。他光露着个脑袋在外面,甚至双脚离地,悬浮在水里。真是舒服啊,疲乏顿消,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又四眼望着这豪华的浴室,难道这儿以后成了自己专用的?想着,心里不禁打个颤,曾经是多么的厌恶这个地方,这是奢侈,是*,是堕落的陷阱。可是今天,自己竟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这个地方,顿觉得羞愧难当,赶紧从池子里出来,走进了桑拿室。匆匆的,就像是逃避似的。 桑拿室和浴室是隔开的,一个小门进去,又是另一番天地,小木屋散发着一阵阵木头的香气,这可是用天然的沉香木搭建的,是温书记专用的。平时,除了他和温书记外,谁也不许踏进半步。 他刚坐下,浓烈的香气使他有些昏昏然,继而气喘吁吁,心里也有股冲动。他用手抚摸着胸口,努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清纯美眉脚步轻盈的走进来,手里提着个精致的小包,还甜甜的冲他笑了笑,也不说啥,蹲下身来,拿起勺子舀着水往铁盆里的石头上浇。立刻,热气腾腾,她不停的浇,热气顿时弥漫了小木屋。 王屾看着,一时还没回过味来,少女已经站起来,看着他,还是冲他笑,笑中却有些羞色,低下头,把手中的小包放在一旁的小桌上。他这才猛然发现自己啥样,赶紧用手捂着,忙说:“你快出去。” 少女一愣,很是诧异,怔怔的看着他。他又说了一遍,少女才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王县长,老板让我来,难道我不美吗?”她低低的说。 “出去!”他有些急了,口气很硬。 少女呆住了,继而羞的浑身颤抖,小脸上泪也留下来了,如梨花带雨。 王屾也觉得过了,吓着她了,忙缓了口气说:“你出去吧,我不需要,对不起啊,”他柔声说,还歉意的笑了笑。 这太使人尴尬了,不管怎说,少女还穿着点衣服。自己呢,真是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甚至都不敢动。这个伊一,自己也没说要啊,这不是让自己出丑吗。 “可是,老板吩咐的,这是我的工作,”少女忧伤的说,泪还流个不停,“难道我哪儿做的不好?你可以说,我改。” “不是,不是,不是你的错,你老板误会了,你还是先出去,好吗?” “可是我不敢,老板……”少女欲言又止,慢慢地走到门口又站住了,回过身来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工作,也是专门为了你,你……” “哦,你不该干这样的工作,看你年龄也不大,等一会儿我跟你老板说说,回家吧。” “不,求求您,不能和老板说,”少女又落泪了,很害怕的样子。 王屾忽然明白了什么,歉意的笑了笑,“我不说,你在这儿等着,不要走开,等会儿我来找你。” 少女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真的不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个怎样的男人,看到自己竟如此紧张,难道他厌恶自己?她捉摸不明白,要是换了别的男人,早恨不得把自己吞肚里了。 “你先转过身去,”王屾说。 少女听话的面对着墙,王屾一阵风似的闪了出去,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等少女回过身去,已是人去屋空,惊异的她瞪大了眼睛搜寻着。可是,小屋并不大,也没有隔间,一眼就能搜遍。 此时的她浑身湿透。通往浴室的门开着,他一定在里面,忍不住里张望。可是,浴室不比桑拿室,就像豪华的宫殿一般,大得很,除了听到哗哗的水声,还真难寻人影。她想进去,又不敢,这个奇怪的男人,怎么见了自己就像猫见了老鼠,自己把他吓着了,难道自己的长相差,不和他的口味? 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美。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使自己着迷的男人的结果。 来了这些日子,男人见得多了,心里除了厌恶啥也没有,特别是那个光头老板,几次打自己的注意,有一次差点被他毁了,可是关键时候,他却忍住了,弓着个光身子跑了出去。她都感觉到了,那个肮脏的东西已经触到了自己,就在她绝望恐怖时,他却跑了,这使她侥幸逃脱。 后来从他嘴里才知,不是他下不了手,也不是可怜她年龄小,而是留着她还有大用处…… 这些王八蛋,禽兽不如的东西,把自己当成了礼品,当成了讨好领导的尤物。从其他人嘴里,她知道了光头老板留着自己做什么了。 私下里,姐姐们叮嘱她怎样做,那个温阎王很能折磨人的,是往死里折腾你,落在他手里,一个月身体好不了,这还是好的,有些根本熬不下来,有几个小姐妹都是抬着出来的。 想到这些,她怕的要命,私下里不知哭了多少回,也有想逃跑的想法,大门还没出呢,就被抓了回来,光头老板也没打她,只是说只要把三万块钱送回来就可以让她走。可是,钱已经给娘缴了手续费,哪里还能退回来。她只有哭,只有认命,只有豁上了。这样挨过了十来天,啥事也没发生。 也许,娘在菩萨面前保佑她吧。娘信菩萨,遇上啥事也求菩萨。可是,自己的病,怎求菩萨也没用,一天重比一天重,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像是怀孕,可是光疼,有时候疼得浑身抽搐,缩成一团,脸色腊黄。只好来到医院里,一检查,说是肚子里长了个瘤子,要动手术。 可是,三万块钱的手术费难住了爹,回家借了一遍也没凑足一万。就在他和爹挽着娘要回家的时候,一个光头男人盯上了她,眼睛在她身上盯了很久,后来主动搭讪,一个老好人的样子。 乡下人眼拙呀,好人坏人一时分不出来,人家这么热心的帮着把娘搀到地板车上,怎也的说声谢谢。一番话下来,中了人家的道,人家答应帮着垫付医药费,就一个条件,要她到他店里打个帮手,说是做招待,每个月八百,啥时候借的钱顶替完了为止,到时候要是愿意干就留下,不愿意干就回家。 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感动的爹拉住人家的手是泪流满面,一下子给人家跪下了。她算了一下,一月八百,一年就是九千六,三年多一点就还上了。只是自己还上学,高三了,马上就要考大学了,尽管舍不得,可是她也想了,就算考上了大学又怎样呢,家里是给她拿不出学费来的。与其这样,考也没意思。何况,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她再上学,只好答应了。 看娘又住进了医院,等着手术,她心里也好受些。爹还是很警惕的,怕她受骗,亲自陪她来到夜总会。爹是不识字的,问她楼顶上那几个大字是啥,她说是应县宾馆,那个光头男人就是这样和爹说的,爹听着皱眉头,尽管不识字,可还是会数数的,他嘴里嘟囔着,明明是八个呀,他盯着闺女,脸上有怀疑,她赶紧解释,“是五星级宾馆招待处。” 看爹数着数,不时地点头,脸上也有了笑,光头赶紧说:“我们是公家的宾馆,不是那些路边小店,晚上都有公安局的值班,你们要是不愿意……” “愿意愿意,俺闺女在你们这儿俺放心,”爹赶紧说,因为他看到门口的两个保安,一身警服,腰板挺直,一脸严肃就深信不疑了。还光怕人家反悔,因为光头老板的脸上有了些不耐烦。 进去坐了坐,看很多女孩子都在工作,爹更是放了心,叮嘱她好好干就匆匆走了。 其实,她知道这是啥地方,她想反悔。可是,为了娘得病,她认了。她也听说村里有好些女孩子出来干这些,一个个回村后,穿的戴的都变了样,还挣了很多钱,她也眼热。 爹走后,光头老板脸就变了,“你也知道这里是干啥的,我也不用多说。当然,我不会轻易让你做那些的。但是,你要乖乖的听话。否则,他没说下去,她却吓了一身冷汗。 还好,光头老板说话算话,没有难为她,也没特意让她干啥工作,还给她买衣服,让人教她走猫步,说普通话,再就是看录像,不看还不行,这就是工作。白天晚上的看,看得她脸红,心里突突跳,不时闭着眼睛,却又忍不住睁开,男女那些事儿,以前还神秘。现在,就在她眼前,开始好奇,继而感到恶心、肮脏。 看着看着,光头老板还来侵犯她,她挣扎,她反抗,开始激烈,慢慢的,特别是她生理上忍受不住的时候,反抗也有气无力,毕竟是人,谁能经得住这样的。 可是,光头老板总是恰到好处的停止,并没有进一步冒犯她,却给自己留下些难受。她心里觉得这个光头还不是很坏。 时间长了,心里隐约的竟有了那方面的需要,而且还很强烈,有时心里像猫爪子抓似的,忍不住的还学着录像里的做法偷偷地……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女孩子心思 再说,女孩子偷偷的溜进了浴室,这个男人竟使小小的她动心了,心里有股难耐的冲动。 当然,这是一方面。主要是光头老板答应了,只要把今晚的工作做好了,明天就让她到医院看娘。娘已经手术了。而且,恢复得很好,爹来了两次,说是娘想见她。可惜,她没见着爹的面,被光头糊弄走了。 她很想爹娘啊,急切地想见到他们。再说,对那方面的事儿,她看的不重了,不就是那么回事吗,假若光头老板要她,她也不会再推辞。早晚的事,早做了更好,反正也丢不了啥。 谁知,关键时候,光头老板打退堂鼓了,倒弄得她难受了一阵子。现在好了,终于盼到头了,听说那活阎王退了,换上了人人渴望的风流倜傥的男人。王屾,她听说过,这里的姐妹都表现出为他现身的渴望。幸运之神却降临她的身上,惹来了很多嫉妒。 自从她进门,看他第一眼,心里那个欢喜,那个难以忍耐。光头来找她时,亲自叮嘱她,要她好好伺候。虽说表情上很不情愿,其实是满心的欢喜。她还特意换上伊一送来的性感的比尼小衣裤,早早就等在浴室的休息室里,看他进入了桑拿室,按老板吩咐的,就一声不响的进来了,心里像打小鼓似的。 可使她失望的是人家却没瞧上自己,就像受惊的兔子吓跑了。说啥也不会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她不甘心,她还要争取,为了自己,也为了爹娘。想着,心里那个委屈呀,自己都愿意了,他为什么跑?这使她有点自卑起来,一时不知怎好。 特别是近几天,就凭自己的小模样,心里还暗藏着几分高傲,在姐妹中有点鹤立鸡群的暗喜。谁知,突然这么一下子,就像一股冰冷的水,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底。好像啥资本也没了了,一下子变成了丑小鸭。 现在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自己送上门那么简单。人家还不情愿。这可怎办好。因为,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到了这份上,愿意也得做,不愿意也得做。谁想到人家还选择,和你做不和你做还另说着,这可是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人家不选你,就是愿意也白搭,一样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她心里很失落,欲罢不能。 如果,今天真做不成这件事,自己的所有都会失去,弄不好会有更惨的命运。她想着,首先是跑不出光头老板的手心,他几次都想对自己欲行不轨,还能饶了自己?还有他手下的两个恶煞,就像是两只饿狼,见了自己就像见了羔羊,眼里满是贪婪。等光头老板对自己厌烦了,就会落入他们的魔掌。最后和所有的姐妹一样,卖身卖笑,彻底坠入火坑。 想着,她就后怕。晚秋姐不是偷着和自己说这个王县长人很好吗,说这是个机会,要她把握住,说不定会救她出火坑。所以,她不想失去这个机会,要是失去这个机会,就不会再有机会了,就算自己以死相*,到时候人家*着还钱怎办? 她想了很多,心里早没有羞色。相反,还满是渴望。 看他,真不是坏人,又那么潇洒英俊。再看自己,就像个没熟的杏子,瘦瘦的,一点线条也没有。她有了自卑,有了渴望,就是缺少勇气。 她在浴室的门口站了很久,终于大胆的走了进去。她想好了,万一人家生硬地拒绝,她就给他跪下,再把自己的遭遇说说,求人家可怜。都到这一步了,也顾不得羞耻了。 浴室很大,富丽堂皇,就想进了皇宫一样。她小心地走着,脚步轻轻的,光怕惊动了人家。等她走了一圈,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却没看见他,心里不免着急。 就在这时,拐角处的的门开了,王屾身上过着白浴巾走了出来,看到她,先是吃惊,继而又和颜悦色的问她,“你怎么还没走啊?” 她的小脸刷的红了,想说啥,结结巴巴的竟说不出话来,站在那儿哆哆嗦嗦的,很害怕的样子。她看到,在他身后又有一个老者出来,提了桶水,看到她,脸上的笑没了,用眼狠剜她。 看他扭头跟老者说着什么。她禁不住一下子给他们跪下了,眼泪汪汪的。 王屾先是吃惊的看着她,继而忙奔过去扶她,“快起来、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也就到她近前了,双手已经挽住了她的胳膊,身上裹得浴巾却一下子滑落下来,就像一座象牙做成的雕像呈现在她的面前,让人看上去,他的皮肤竟比滑落的浴巾还白,说白得像葱白,像嫩藕,一点也不为过。使人好不尴尬,他反应也快,迅速的缩回手,抓起地上的浴巾裹在身上,嘿嘿的笑了两声,“你先起来,等会儿,我冲冲去。”话未完,人不见,就像是一道白光在眼前闪了一下。 女孩子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还呆呆的跪在那儿。 老李头走过来了,“哎呀,你这女娃子,干点啥不好呢,非要干着龌龊事。幸亏是小王啊,要是那温阎王,你小命保得住保不住都难说,连你的小骨头也会被他嚼吧嚼吧吞了,骨头渣都不剩。快起来吧,看你年龄也不大,一定是被*的。” 本来呀,老李头是最讨厌这些不自重的女孩子,看见她们就一肚子气,瞧都不瞧她们一眼,掩鼻而过,把她们看成臭鱼烂虾。所以,他不愿意在这儿干,哪怕是再高的工资,哪怕是手艺失传,也不愿在这肮脏的地方待上片刻,免得脏了自己的双眼。对那些甘心堕落,卖笑卖身的女孩子,看到她们,简直恶心的要吐。这比以前的妓女有过之而无不及,些败家子啊,简直把父母的脸都丢尽了,好吃懒做不干活,靠出卖*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还人模狗样的在人脸前扭来扭去,满脸的脂粉就像树上的霜,那描得黑眼圈,涂得黑眉毛,还有那血红的嘴唇,自我感觉还挺好,看到有钱的男人来,像群苍蝇似的围上去,嗲声嗲气的撒着娇。哎呀,恶心的直想吐,就像苍蝇飞进嘴里。所以啊,眼不见心不烦。 当然,也有被迫来的女孩子。眼前这个女孩子一跪,他就看出来了,心也一下子软了。 女孩子看着他,叫了声,“老大爷,”委屈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快起来吧,你碰上好人了,有啥事尽管和他说,他会帮你的。” 女孩子刚起来,话还没说一句,一个人影闪了一下,老李头赶紧拉着女孩子躲进了搓澡室,把手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儿,自己走了出来,还随手把门带上了。 伊一探头探脑的出现在门口。 老李头心里一惊,忙走去。 “李大爷,王县长呢?”伊一压低了声音问。 老李头随手一指温馨平时享乐的地方。那可是专门应急的地方,很隐蔽,就在一面大镜子后面。有个机关,轻轻一按,大镜子就会移向一边。里面也有开关,人进去,大镜子马上复位,看上去就像挂在墙上的一面镜子。而且,还特意做得隔声处理,隔音效果特好,不管在里面怎折腾,不管动静有多大,外面一点也听不到。 伊一顺着他指的地方看了一眼,脸上满是笑,“李大爷,好好伺候着,辛苦您老了,我走了。” 老李头忙答应着。 伊一刚转过身又回头问,“李大爷,我跟您说的事考虑的怎样了?”声音明显比刚才高了许多。 老李头一时不知说啥好。 “就光伺候王县长,别的啥也别干,一月三千五,也可以再商量,李大爷,就算我求您了好不好,您不是说过,除了王县长,从此罢手吗?你就伺候王县长一个人好了,也别失传了手艺。” “我再考虑考虑,我再考虑考虑,”老李头忙说,他是想尽快把他打发,以免露馅。 看老李头有了活络话,伊一很高兴,“李大爷,拜托了,拜托了,你辛苦着,我走了,”他是满脸的讨好相,握着老李头的手,那意思还要想拥抱他一下。 老李头故意朝里面看了一眼。伊一明白了他的意思,满脸堆笑的走了。 老李头一下子关上了门,还没等出口气,伊一又把门推开了,“李大爷,快点考虑呀,咱们签合同,正式的。” “好、好,我会的,”老李头忙说。 伊一和他招招手,满脸的喜悦,轻轻地带上了门。老李头不放心,等了会儿,轻轻打开门朝走廊两边看了看,确信他走了,这才放了心,又关上门,拍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我的妈唉,说谎这么难受,跟你签合同,做你小子的美梦去吧,真签了合同还不卖给你吗,想肮脏死我老头子,还想用钱收买我,我都嫌脏。 他暗想着,很解气,又觉得刚才玷污了王屾的清白,甚觉过意不去,随是暗示,分明就是那意思,伊一都明白了,再到处乱说,以此要挟。他知道,像伊一这种人渣,急了眼啥事也做得出来。这不是弄巧成拙,怎说得清啊。事情越想越严重,后悔的他呀,一脸的苦相…… ... ... 正文 第六十章 清者自清 “大爷,你这是怎么啦?” 老李头猛的一抬头,是王屾,他已经穿上了衣服,一脸关心的看着他。 老李头一把拉住他的手,“哎呀,刚才伊一冷不防闯进来,为了骗他,我说你们在……” 老李头欲言又止,“都是我老糊涂了,污了你的清白。” “呵呵,没事儿,您做的对,李大爷,别过意不去,还啥清白不清白的,浊者自浊,清者自清,你是为了保护那个女孩子吧,她呢?” 女孩子从搓澡室里走了出来,来到老李头面前,一下子给他跪下了,“爷爷,谢谢您救了我。” “起来、起来,”老李头赶紧把她拉起来,“跟着你这位叔叔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记着啊,永也别走这条路,这是条不归路,会吞噬了你。” 女孩子点点头,感激地看了王屾一眼。 王屾冲她点点头,“李大爷说的对.虽然,我还不了解你的情况。但是,你一定不是自愿的。放心,我会带你出去的。” “趁着那光头不注意,你快带她走吧。” 王屾笑了笑,“李大爷,就算他知道也没事儿,你不用担心,不早了,您也早回去歇着吧。” “我收拾收拾就走,可一定要注意啊。” “您老就放心吧,那我先和她走了?” “走吧走吧,免得夜长梦多,哎呀,这个鬼地方,”老李头说着,很是无奈的样子。 老李头的话对王屾的震动很大。是啊,该清理清理这些纳污藏垢的地方了。他领着小女孩出来,看她穿着小衣小裤,就对她说:“先去把衣服换了,再收拾一下东西,不要害怕、放心吧,没事。” 女孩子点点头,领着他来到她的宿舍。 此刻,正是夜总会生意红火的时候,顶楼上还真就一个人也没有。女孩子换好了衣服,又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动作却慢了下来。 “怎么啦?”王屾关心的问。 “叔叔,我妈还在医院呢,等着手术,医药费是老板的,我要是走了,他要是找到医院怎办?”女孩子满脸的忧郁。 “哦,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回事儿?” 于是,女孩儿抹着泪儿就把前后的经过跟王屾说了。王屾眼窝浅,见不得别人的眼泪儿。女孩儿话未完,他已经扭头抹了好几把眼泪。 再回头,看到老李头在他身后唏嘘,也不知他啥时候进来的。他笑了笑,想说啥,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口,赶紧又抹了把脸。 女孩儿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再也说不出话。从她的话里听得出,她还是想要王屾成全她,这样即不惹事儿,娘也能安心治病了,她也心安,不怕老板找麻烦了。 老李头好像也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你个傻娃子,才多大呀,别想那些,我跟你说过,你遇上好人了,快走吧,”老李头擦了一把老泪说。 “是啊,艳玲儿,听李大爷的话,跟我走吧,你没事儿,你的父母也没事儿,这儿我说了算,谁也不会把你怎样。” 艳玲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好像还有疑虑。 “放心吧,收拾好了,快走吧,”老李头催促着。虽说他恨这儿有些甘心堕落的女孩儿。但是,对于*迫来的,他满是同情。 艳玲信了,从他们的目光里,她深信他们都是好人。于是,就一步不落的跟在他们身后。 刚下了楼,却看到伊一匆匆走过来,凶神恶煞般的阿鹏还跟在他后面。艳玲赶紧藏在老李头的身后,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王屾看了看她,笑了笑,低声说:“没事儿,”就没事般的向前走着,老李头和艳玲紧紧的跟在他后面。 伊一看到他们,脚步加快了,身子也略微前倾,还缩了下脖子,没有了刚才的气宇轩昂,变成了一个奴才样,“王县长,您这是要走啊?” 王屾应了声。 伊一走到他们对面,看到了老李头身后的艳玲,先是一惊,进而满是狐疑。 “是这样,刚才艳玲跟我说,她的妈妈在医院刚动了手术,心里很着急,说是要去看看。听说医药费还是你给出的,行啊,你很有爱心啊,”王屾笑说,一副很欣赏他的神态。 伊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光头,笑说:“王县长过奖了,我正好碰上,一家人哭哭啼啼的,觉得很可怜,就把药费给垫付上了。” “好啊,做的不错,令人刮目相看。我谢谢你啊。不过,这钱就算我借你的,等明天把钱给你送过来。” “这是啥话呢,钱怎能让你出呢?说真的,给他们了,我就没打算让他们还,”伊一忙说,眼光不时地落在艳玲身上。 艳玲怎敢看他呢,不时地往老李头身后躲,同时把包裹藏在身后。 “呵呵,”王屾笑着,“我真没想到,你就是咱应县的活雷锋呀,这个典型一定要竖起来。” 伊一嘿嘿的笑着,“王县长过奖了、过奖了。” “这样啊,艳玲很想去看她的父母,就让她去吧。” “去吧去吧,要不让阿鹏送你去?”伊一忙说。 “算了,让舒主任和她去吧,这儿也挺忙的。” 县长发话了,伊一忙和身后的阿鹏说:“快去喊舒主任啊,愚得根木头一样,没听见王县长的话吗?” 阿鹏赶紧答应着,匆匆去了。 王屾又对老李头说:“您领着艳玲到门口等着,跟舒主任交代好后,您老就回去歇着吧。” 老李头答应着,赶紧拉着艳玲走。艳玲惊恐的看了伊一一眼,跟着老李头匆匆走了。 伊一像是很舍不得,他们的身影都在楼梯口消失了,眼光还没收回来。“怎么,舍不得呀?” “呵呵,不是,王县长,您还满意吧?” “你小子呀,竟干这些勾当,”王屾笑点着他,“她呢,还是个孩子,你就好事做到底,松手吧,也算是积点功德,怎么样?” “王县长,您话都到这份上了,我怎敢不听呢,只是代价大了点,三万块钱呢,还没捞回一点呢,是血本无归呀,”伊一忍不住说。 “你说什么,血本无归?” “啊!不是、不是,”伊一赶忙摆摆手,“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就好呀,我还是说,做点正当生意,挣点干净钱,心里也坦然。” “是是,王哥,我听您的,”伊一一脸的恭维。 “相部长和李主任呢?” “还在迪厅玩着呢。” 王屾点点头,怎说也得去见一面。 两人说着话,向楼上走去。 迪厅的隔音效果虽然好。但是,禁不住声音高啊,刚到楼上,就听到哇哩哇啦的唱歌声,一副公羊嗓子,不是唱,简直是大吼大叫,一听就知道是相志邦在唱,他就喜欢大吼大叫。 推开门,屋里吵吵嚷嚷的,还暗着灯,男男女女的也分不清,旋转灯不时散发出五色的光。伊一赶紧开了灯,看相志邦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握着话筒,盯着大屏幕还在吼,李文功呢,左拥一个,右抱一个,正在和两个女孩儿腻歪。冷不防开了灯,嘈杂声才停住。 屋里竟有七个女孩,个个妖艳,血红嘴唇,都是小衣小裤。看灯亮了,有的在忙着整理衣服。 “静一静,静一静,”伊一拍着手,当声音停止了,他才说:“王县长来看望两位领导了。” 相志邦赶忙放下话筒,冲王屾走过去,“王县长,您可来晚了,要罚,”说着把酒杯递给他。 还没等他走近,晚秋早已经把酒杯端到了王屾的面前。王屾满脸是笑,“好好,我认罚,我认罚。” 李文功端着酒杯也过来了,“王县长,可不够意思,把我们冷落在这儿,你去哪儿逍遥了?” “李主任玩笑话,我还有心思逍遥,把温书记扔给我,我和了一晚上稀泥呢,好不容易把温书记安慰下,这不,马上就赶过来了,还是慢待了两位领导,不好意思,我认罚,”说着,一杯啤酒喝了下去。 晚秋又给他倒着。 相志邦看来唱瘾上来了,烦了李文功的唠叨,“算了算了,李主任,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我唱,让王县长给咱跳一个好不好?” 立时,一阵热烈的掌声。 王屾想推辞,李文功把酒杯一放,“我陪着,怎么样,王县长,得给相部长这个面子吧?” “行,那就献丑了,”话都到这份上了,实在抹不开面子了,怎也的应付一下。 晚秋赶紧放下酒杯,想陪王屾跳,可惜,她晚了一步,海棠早已经抓住了王屾的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李文功一下子把她拉进怀里。 灯又灭了,音乐又响起来了,相志邦又吼起来。跳着跳着,海棠一下子搂住王屾的脖子,附在他耳旁问,“王哥,如今你是县长了,我的事怎么样了?” “你的事?”王屾一愣,继而明白过来,“再等等吧,我跟崔杰说说,要不你先去他那儿干着?” 海棠紧紧的贴着他,“行,你可不能再让我等了。” “就这样吧,”王屾往外推了推她,可她就像膏药似的黏在他身上,高耸的胸部不时的在王屾胸前摩擦。王屾很反感,可是这场面又不好发作,好不容易盼着曲终,灯一开,马上推开她,转向相志邦,“相部长,我是来向你请假的,一个亲戚在医院里,正手术呢。” “是吗,你怎不早说,也好去看看,”相志邦把话筒递给服务员说。 “一个远房亲戚,扑着我来的,推不开,你们也没有必要去。抱歉的很,我得先走一步了。” “你小子又找借口是不是?”又转向伊一,“是不是真的?” “是是,都给王县长打了多次电话了,”伊一忙说。 “好了,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难为人家,你个老李呀,怨不得都说你没人情味,”相志邦笑说着李文功。 王屾笑笑,“两位领导好不容易来一趟,别回去了,就住下吧,”又对一旁的耿雨荷和程思远说:“一定要伺候好。”说着,抱拳致歉,退出迪厅。 耿雨荷跟了出来,把门一关,小声的和王屾说:“您看都啥时候了?” 王屾知道他不好这一口,也真是难为他了,“忍忍吧,主随客便吗,累了就找个屋休息会儿,可一定要伺候好啊,都是些不可得罪得主儿。” “我知道,那您走吧,”耿雨荷说。 王屾点点头,匆匆离去了…… ... ...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悄悄话儿 再说,王屾下楼来,舒达已在等着他。还没上车,伊一追了出来,“王县长,要不要我去把艳玲接回来?”他还惦记这事儿。 王屾看着他,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就没好气,“怎和你说的?她的事你别管了,明白没有?” 伊一唯唯诺诺的答应着,他是满脸的笑,亲自给王屾打开车门,护着他上车后,迅速关了车门,看车拐出了大门,马上变脸,不由得“呸”一声,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娘的,自己享受了,还不让别人动,吃独食,一种货,没个好东西!” 他骂着,一回头,阿鹏正匆匆来找他,“大哥,要不要去医院把那小妮子抓回来?” 伊一在他的头上就是一巴掌,“找死呀你,笨蛋。”骂着,转身往里走。 阿鹏摸着光脑袋,一时没明白过怎回事来,嘴里嘟囔着,“什么找死呀?” 车上,王屾问着艳玲的情况。 舒达说:“放心吧,我已经给阎局长打电话了,让他派人到医院看着,伊一那小子不敢胡来。” 听了他的话,王屾很满意,“做得好啊。” 舒达嘿嘿一笑,又道,“刘畅姐给我来了好几遍电话了,问你啥时候回去。” “没说有啥事吗?” “没说,好像也没啥事,就是问问。哥,有人挂念了,感觉很好吧?”舒达回头笑了一下。 “你小子啊,”王屾笑说着他。 “对了,王哥,咱们回去吗?” 王屾看了一下表,都快一点了,忍不住打个哈欠,“本想去医院看看,明天吧,明天去看看,回去吧。” 车停在了县府大门口,伸缩门关着,舒达想喊看门的警卫。王屾制止了他,“你也早回去歇着吧,”说着下了车,从小门里进去了。 他来到宿舍楼旁,却看刘畅的屋里还亮着灯,有点犯嘀咕,怎么还没睡,难道在等我?他四周看了看,静得很,一个人影也没有,禁不住的想活动一下手脚,猛提一口气儿,就像是一只大鸟似的飞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已经悄无声息的落在刘畅宿舍的门口,比天上的流星还快。 他凑近门缝细听,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姐妹俩还没睡,还在说悄悄话儿,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笑了笑,也不想打扰她们,一个起落又回到原地,就匆匆上了楼,给刘畅打电话,“喂,还没睡呀?” 宿舍里,刘萍紧靠着姐姐想听听他们说啥。刘畅很不乐意,不过也没办法,挤在一个床上,想躲也躲不开,她应了一句,“嗯,你刚回来呀?知道了。” 刘畅关了手机,一直悬着的心也踏实了,看了妹妹一眼,“睡吧,”就把台灯关了。 “姐,姐夫跟你说些啥呀?”刘萍忍不住的问。 “什么姐夫,不是跟你说了吗,八字还没一别呢,不许这么叫。” “知道了,姐,他跟你说些啥?” “管你啥事呀,快睡吧,”刘畅说着妹妹。 刘萍一撅嘴,“不说我也知道,他跟你说悄悄话呢。” “这么大姑娘了,害臊不害臊呀?” “还害啥臊,你不是说和他在崮顶上已经那个了。” “你……”刘畅真生气了,“你嘴巴给我严实点,要是乱说,你干脆回家去,”说着翻过身去不再理她。 “我不是和你说嘛,谁出去说啦,以为我多愿意听,”她也翻过身去,还使劲揪了下被子。 从小,姐俩就说不上话来。刘萍太跋扈,又要成,一点不如意就拉下小脸,不给人脸看。不赚便宜不散伙,买件新衣服她先穿,不是给她买的也这样,有点好吃的,她非要多吃多占,连比她小的弟弟也不让,否则就大哭,使犟,发脾气,不吃饭,更别说让她下地干活了。 阿爸都治不了她,女孩家,骂几句还可以,是打不得的,要是传出去,是很丢脸面的事,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畅正和她反着,处处让着她。现在还是这样,知道她的脾气,怕她撅了再干出啥事来,只得叹了口气,回过身来,伸过胳膊搂住她的腰。 刘萍扭动了一下身子想挣脱,可在一个被窝里,也躲不开。“生气了?”刘畅凑在妹妹耳边小声的问。 刘萍又晃动了一下身子。 “其实呢,他也没说啥,就是让咱早点休息。” 刘萍回过头来,“真的?” “骗你小狗。” 刘萍高兴了,一下子转过身来,直往姐姐的怀里钻,还把手伸进姐姐丰满的胸部摸着。 “正经点,”刘畅说着她,想把她的手拿开。可刘萍就是紧抓了不放,坏坏的笑着,“姐,我觉得你的比我的大,比我的挺,要不你摸摸我的。” “羞不羞呀你。” “真的,姐,是不是男人……” 刘畅打断了她的话,“你要是再胡说,我可真撵你回去了,真不知道你整天想些啥,花痴呀你。” “我和你说还不行吗?难道你让我跟阿妈说去。我不就是没学问吗,问问你还不行。” “可你都问了些啥呀,你身体又没啥毛病,大点小点有啥关系。” “是没啥关系,可男人不喜欢呀。真的。姐,和你说,和我处的那个三娃子,你猜他跟我说啥,说我的还没他阿妈的大。我上去就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你阿妈的大要你阿妈吧。没想到他也恼了,冷不防被他抱住了腰,又被他压在了身下,要不是咱家的黄狗狂吠两声,就被那小子赚便宜了。” “他没怎着你吧?”刘畅关心的问。 “没有,亲都没亲上一口,就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刘畅放了心,“你呀,别光找些不三不四的人,要找就找个正经人家,嫁个老手本分的汉子才能过分好日子。” “我才不找那些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的无用包呢,看你妹妹的人才,那不是鲜花插到牛粪上了吗。”刘萍凤眼一睁,小嘴一撅,“要找也要找个像姐夫那样的风流倜傥的小白脸,那要是一块出去,脸上多有光呀。” “看你,怎又忘了,不许你叫姐夫。让人知道了还不羞死人。” “姐,多好的人啊,难道你看上不上人家啊,要是你不愿意,妹妹我可就下手了。总之,咱绝不能让人家得去。” “看你都胡说些啥,真和你没法说。” “姐,你就别犹豫了,犹豫不决会吃大亏的。今儿,我看到了,你们单位多少漂亮女孩子呀,可千万把姐夫牢牢抓在手里,别让人家钻了空子。” 刘畅吃惊的看着妹妹,谁说妹妹少个心眼,刚来就想到了这些,她还真是有这样的担心。 “真的,姐,你不是已经和他做了,那就是他的人了,你这样不冷不热、不远不近的,有朝一日,姐夫等烦了,再有别的女人插一脚,到时候你就后悔吧。” 刘畅忽然对妹妹有好感起来,这些话说到了她的心里,可她就是懦弱,不敢明开。她也相信王屾不是那样的人,既然他占了自己的身子,一定不会抛弃自己的。否则,他不回到家里去叫自己。 她很有信心,刮了下妹妹秀气的小鼻子,“放心吧,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可很难说,姐,我跟你说,这男人啊,说变坏很快的,何况姐夫天天泡在美女堆里,说不定那一天意志不坚强,做出格了,被人家赖着了,他没有办法,真就会离你而去的。你上学上多了,这方面不及我经验多,所有女人除了漂亮的脸蛋和苗条的身子不同,其他都一样。” “行了行了,越说越不像话了,我怎听着这么下流呢?”刘畅打断了妹妹的话。 刘萍小嘴一撇,“姐,别正经了好不好,我是光嘴说还没做,你呢,不是已经和他做了。姐,快告诉我,做那事舒服吗?有时候我真的好想……” “你个死丫头,越说越不着调,整天就想这些呀,我真不放心你去宾馆干。” “姐,我都二十四岁了,年龄也不小了,我要不想这事儿还是正常人不?” 刘畅忍不住打个哈欠,拿起桌上的闹钟一看,都快两点了,“快睡吧,睡吧,很晚了。” 刘萍也忍不住打个哈欠,看姐姐翻过身去,一把从后面抱住她,姐可是被那个心中的男人亲过的身子的,她想感觉一下,摸着姐姐滑腻的肌肤,那股体香使她也陶醉,自己和姐姐有一样的滑腻肌肤,一样的漂亮脸蛋,也一定能找着姐夫那样的小白脸。 她这样想着,真的有点嫉妒姐姐了,后悔自己当时任性,说不上学就不上了,要是当时自己能坚持下来,也一定会和姐姐一样端上铁饭碗,让人羡慕,找个如意郎君。 妹妹紧贴着她,她感觉很不舒服,因为妹妹的手不老实,一会儿伸到自己的胸部,一会儿滑向自己的小腹,弄得她心里痒痒的。挣脱了几下子,可妹妹就不撒手,她也没辙,实在太困了,合上眼就不愿睁开…… ... ...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有意躲避 再说,手机的铃声惊醒了刘畅,她睁开眼一看,原来是王屾打来的。铃声连响了三下自动挂了,这是他们的暗号,七点半,谁早醒了谁叫对方。她瞅了眼,正好七点半。可是,她实在太困了,就是不愿睁开眼睛,大约又过了十分钟,不能再睡了。否则,耽误点名了。看了看一旁的妹妹,弓着个身子,睡得还跟死猪一样。 “醒醒,该起床了,”他推了妹妹一把。 刘萍哼哼了两声,并没有动。 刘畅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连打了几个哈欠,勉强坐了起来,觉得头很沉,双腿也很重,像灌了铅一样。再难受也得起啊,她穿着睡衣下了床,又叫了妹妹一声就去了洗手间。 等她梳洗好了,看妹妹还在睡,忍不住发火,“你倒是快点起来呀,都几点了?” 刘萍这才翻个身,深深地打个哈欠,“姐,你先去上班吧,别管我了,我再睡会儿。” “那怎么行呢,等会儿还送你去宾馆上班呢,头一天就迟到不好,快起来啊,我先去签到,顺便把饭给你打来。” 刘萍应着,看姐姐出去了,探了探身子又躺下了。 刘畅端着饭进来,见妹妹还在睡,真发火了,把饭放在桌上,走到床边一把扯了妹妹身上的被子,“快起来,哪有你这样懒的,以后就得按时上班,你这样,谁用你呀?” 刘萍忙用手护住前胸,“姐,你干嘛吗,”她一脸的不愿意,看姐姐把被子都叠起来了,又不好发作,只好起来。不时的连连打哈欠,一头秀发披在脑后,晃晃荡荡的进了卫生间。 刘畅给她拿好了穿的衣服,匆匆吃了几口油条,喝了几口稀饭,冲卫生间喊,“吃了饭就在屋里等着,哪儿也别去,等会儿我来叫你。” 刘萍答应着,嘴里含着牙刷探出头来,“你去吧,我知道了,”还冲姐姐笑笑,不管怎说,现在啥也指望着姐姐,嘴巴就得甜点。 碰头会完了后,王屾刚进办公室,刘畅就跟了进来。 “怎么,昨晚没睡好啊?”王屾看着她笑问。 刘畅笑了笑,“你不也一样?” “是吗,我的眼也红了?”王屾揉了揉眼,又问,“妹妹呢,是不是还没起来?” “起来了,听说今天要上班,高兴的一晚上没睡好。” “要上班?”王屾一愣,继而一笑,用手一拍脑门,“忙糊涂了,看我把这事儿都忘了,我马上给崔杰打电话,”说着,他拿起了电话。 “能不能给她另换个,我觉得她到宾馆去不大合适,”刘畅说。 王屾看着她,把电话放下了,想了想,“你觉得她到哪儿合适?” 刘畅笑笑,“我也没想好。” “这样吧,让她到宾馆干段时间,那怕是一两个月,先落落脚,给她弄个档案,再调到别的单位也好说,这一下子把她弄到单位里,影响不好,多少眼睛都盯着呢,你说呢?” “那好吧。” “还有,赶紧给她弄个文凭,电大的、党校的都可以,你让舒达帮着你办,他有办法。” 刘畅点点头,此时的她很感激王屾,看来妹妹的工作不愁了,就这一点,自己的付出也值得。她没想到自己竟和那晚上的事儿联系起来,顿觉自己很龌龊,怎会这样想,自己作践自己,顿觉得心里发虚,好像做了啥亏心事儿。 王屾拨通了崔杰的电话,看来,崔杰答应得很干脆。 “这样,跟伊一说说,把海棠也要过来吧,大堂经理这一差,她是把手。嗯,就这样,一会儿我让舒达把她送过去,好,就这样。” 王屾挂了电话对刘畅说:“你别出面了,等会儿让舒达送她过去,就让她住到那边,人多眼杂,注意点影响。” 刘畅又点点头,她还想说什么,乔娜推门进来了,“乔主任,”刘畅主动打招呼。 乔娜很热情,“您们要是有事,我等会儿,”说着就要退出去。 “没事了、没事了,乔主任,你们谈吧,我也该去上班了。” “到司法局上班还习惯吧?”乔娜笑问她。 “还行,事儿也不多。” “其实,你学的就是法律,专业对口,正适合你,”乔娜笑说着,一直把她送到门外,很是亲热的样子,亲热的都使刘畅有点受不了。以前虽说见了很热情,今天却热情过头了。其实,也没啥大惊小怪的,谁都明白怎回事儿。 送走刘畅,乔娜小心地把门掩上,“王县长。” “嗯,坐吧,”王屾指指对面的椅子。 “我还是站着吧,一会儿就走。是这样的,李宁打过电话来,说是今天殷县长要回来?” “你说是殷秀琴要回来?”王屾吃了一惊。 “是呀,李宁是真么说的。” 王屾沉思了一会儿,“她是来上班还是?”他像是自言自语。 乔娜说:“光说她要来,也没说清楚就把电话挂了。” “我知道了,等会儿要是我不在的话,你和耿书记接待一下吧。” 乔娜点着头“王县长,还有件事儿,一大早的,温书记打过电话来,问他的车。” “他的车,他的啥车呀?” “温书记说,他是离休的,按他的级别,应该享受公家派车。” “是吗,有这个文件?” 乔娜摇了摇头,“听说是很早以前是有这么个文件,我翻了大半天没找着。” “光听说不行啊,他已经离休了,按规定车就得收回来,没有正式的文件,不能开这个头,”显然,王屾对她表示了不满。 乔娜一下子有点紧张起来,领导的脸就是晴雨表,她赶紧说:“我没有答应,只是说先汇报一下。” 王屾看她紧张的样子,忙笑了笑,“先这样啊,温书记要是再打电话,你和他说,要是有啥事呢,公家可以考虑派车。但不是专车,县里离休的干部也不少,还得考虑影响。” “行,那我走了。” 王屾点了一下头,见她悄无声息的出门了,他也赶紧想躲出去,说真的,他不想见殷秀琴。于是,就拿着包匆匆出了办公室。 “王县长,”刘芳从一旁的屋里闪了出来。 “哦,我出去一下,有人找的话给我打电话,”王屾笑笑说。 刘芳应着。 王屾匆匆下着楼,在楼道里,碰上了正上楼的耿雨荷。 “王县长要出去啊?” 王屾点了下头,“他们回去了?” “刚把他们送走,哎呀,可受不了了。” 王屾拍拍他的肩膀,“没休息好吧?回去休息吧。” “难道你不知道?”耿雨荷有点疑惑的问。 “啥事呀?” “殷县长今天要回来。” “哦,这事儿啊,小乔跟我汇报了,我临时有点急事,先去处理一下,赶不回来时,你先接待一下。” “那您快去吧,最好还是赶回来,说不定高书记要来的。” 王屾点点头,匆匆下了楼。 “去医院,”他和舒达说。 车很快的驶出了县府。 这时,警车呼啸着疾驶而过,很多骑车上班的不时停下来驻足观看,还都议论纷纷。本来不够宽敞的路显得拥挤起来,车喇叭声,自行车铃声响个不停。红绿灯的作用失效了,都想过,都不肯让,车就像慢慢爬动的甲壳虫。 舒达不时鸣着喇叭,心里暗骂,这些没素质的人,看不见自己零零一的车号吗,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领导的车,领导的车就得避让,看他们像故意找茬似的。特别是看到几个骑自行车的民工还故意往车里瞧,一脸的怪笑,像是幸灾乐祸似的,忍不住的怒火中烧,摇下车玻璃大声叱呵,把喇叭摁得刺耳响。 “别急,别急,前面也挡着,他们走不动,”王屾忙说。 舒达把头缩回来,“你看看这些人,成心捣乱,不好好在家种地,骑着个破驴车子在城里乱闯,简直是有碍市容。” 他的话,王屾听了很不舒服,脸色沉重起来,想说他几句,忍了忍,“我去疏通一下,”说着,他下了车。 哪里有县长疏通交通的,舒达想拦着,王屾头也不回。舒达还不知道他生自己的气,忙给程浩打电话,“喂,程局长吗,蒲谷路堵车了,您知道吗,王县长亲自在疏通交通呢。对啊,你快过来吧。” 有些单位的车看到王屾过来,消停了,不按喇叭了,还主动避让。慢慢的,车动开了。几辆交警的摩托车疾驰而来,火急火燎的疏散着交通。 上了车,王屾舒了口气,“程浩的消息还蛮灵通的。” “啥呀,是我给他打的电话,说您在亲自疏散交通,他吓坏了,一会儿准会赶过来。”话刚落音,舒达看到他的车了,“您看,他不是来了吗。” 王屾笑着摇摇头,“咱走吧。” 也许是今天不宜出行,到了医院门口,又是堵车。 医院门口围了很多人,旁边还停了几辆警车,几名刑警正在维持秩序,驱赶着好事的人群。好事的人就是不离去,从这儿跑到那儿,就像一股股潮流,退了又涌上去,退了又涌上去。 舒达远远的把车停下,嘟囔了一句,“真是晦气,到哪儿哪儿都堵车。” “你就停这儿吧,我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那怎么行呢,王哥,说不定是啥事呢,还是躲躲吧。” “躲,躲啥?” “不是,温书记那会儿,情况不明是不到现场的。” “你呀,放心,每次还不是我打前站,经验丰富着呢,”王屾笑说,匆匆往现场走去。 舒达赶紧下了车,想喊住他又不敢,只有干着急的份儿,又赶忙给程浩打电话,“喂,县医院门口又堵上了,今天是啥日子呀,出门就有拦路虎,快点吧,你们管着干啥,光让王县长给你们疏通啊,真是的。” 舒达挂了电话,不时的伸长脖子张望,早没了王屾的身影。 ... ...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智擒歹徒 再说,县医院门口,维持秩序的交警很粗暴,对好事的人大声叱呵着,手中的橡胶警棍不时的举向空中,在人们的头顶上晃动。胆小的人不时地缩着脖子弓着身,光怕警棍落在自己头上。胆大的人可不怕,冲警察嬉笑着,“只是看看嘛,又不捣乱。” “看啥看,有啥好看的,该干啥干啥去!”说着,举着警棍,推搡着人们往警戒线外赶。 王屾想挤进去,却被人潮推了出来。现在,谁也不注意他,更没谁当他是县长,也把他当成了好事的人,谁不肯让半步。挤了一阵子,他愣是没挤进去。听着人们三三两两的议论,明白了医院里有匪徒劫持了人质,警匪正在对峙,听说劫持的还是个小姑娘,刀就架在脖子上,几十个警察围着不敢上,正在僵持着。 王屾听了有点着急,想着绑架的是不是艳玲儿?就想向维持秩序的警察亮出自己的身份,无奈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人们挤得密不透风,别说他,恐怕连只蚂蚁也钻不进去。 这些好事的人啊,匪徒手里可是有刀的,也不怕伤着自己,还在这儿拼命地往里挤,好像是啥好事儿。 王屾挤不进去,他干脆退了出来,急忙来到僻静处给齐东平打电话。 电话还没拨出去,齐东平已经给他打过来了,“王县长吗?” “是我,说,”王屾忙说。 “县医院发生了劫持人质事件,是弯弯夜总会的阿鹏劫持了逃跑的一个女服务生。” “什么!现在怎么样?” 正在说服,劫匪好像受了某些刺激,情绪很激动,实在不行的话,为了人质安全,我准备找机会将其击毙。““嗯,不论采取何种方式,保护人质安全是第一位,我就在医院大门外呢,进不去,让他们把我接进去。” “什么?”齐东平惊住了。 “快点吧,”王屾说着,挂了电话,急急向医院门口走去。 很快的,有几个警察驱赶开人群,齐东平亲自来接他。几个人匆匆进去。 “怎么样了?” “人质被劫持在病房,连女孩子的父母都成了人质,这个赖头阿鹏很嚣张,连伊一的话也不听了,当着伊一的面还自残,把刀子插在自己手臂上示威,当面把女孩子的上衣给剥了,透过窗户做出些侮辱的动作。” “这个混蛋,伊一呢?” “还在和阎斌一块做说服工作,他也很着急。” “准备的怎样?” “狙击手都准备好了,可是劫匪很狡猾,把自己藏在女孩儿身后,就是不露面,很难找到理想的位置。” 病房大楼里,舒金院长带领医生和护士在刑警的帮助下正外往外转移其他病人,看到王屾来,他一脸的苦相,“王县长,您看,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儿,医院的正常工作都被打乱了,住院的进不来,手术也无法做,建院以来还没发生这样的事儿。” “别着急,别着急,还有多少病人没转移出来?”王屾安慰着他。 “只是把内一的病人转移出来了,其他的还没转移,都有警察护着呢。” 王屾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你先忙吧,一会儿就没事了,”他说着和齐东平匆匆上了楼。 现在,他们正在走廊里对峙。 阿鹏疯了似地把刀架在女孩子的脖子上,正在走廊里和阎斌、伊一理论,“你们赶紧退出去,快点,信不信我把她的脑袋割下来,快点,”他威胁着。 王屾远远地看着,是大吃一惊,正如他担心的,阿鹏绑架的正是昨晚救得艳玲儿。看她上身*着,虽然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还用双手紧紧的护住胸部,她满脸泪水,表情麻木,任凭阿鹏用胳膊卡住她的脖子,就像只半死的猫,一点反抗也没有。一头零乱的头发不时挡住面颊,在阿鹏把刀指向众人的瞬间,还摔一下头发,露出自己的惶恐的面容。 “阿鹏,兄弟,听我说,你已经把事情闹大了,再闹下去,哥真的救不了你了。听话,把刀放下,哥给你找个好的,就算哥求你了,”伊一哀求着。 阿鹏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声的指责他,“你早干啥啦,你把兄弟当人看了吗?天天给你当牛做马,你还踢过去,踹过来。我就一个相好的,你还把她送了人,你、你太不把人当兄弟看了。” “阿鹏,是哥的错,哥向你道歉,哥该揍,”他说着,自己狠狠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兄弟,给哥一个面子,天下好女孩有的是,哥向你保证,一定给你你找个最好的,她现在已成了*,被人玩过了,咱不要了,咱兄弟能要这样的,快放给了她,哥给你说说情,保证没事儿。” “给我说说情,晚了,哥,都这样了,你快走,别管我,要死要活是兄弟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我知道,就算现在放手我也没好果子吃,我不愿进局子,我不愿坐牢,那滋味真的不好受,我已经受够了,就算现在死我也死得像条汉子。你快走吧,不要在这儿看兄弟的笑话。快滚!用不着你在这儿装好人,我就要她了,不管她多烂,兄弟我认了,信不信,当着您的面,现在我就把她给办了,接着自杀,”他吼着,把刀放在另一只手里,腾出大手来就去就揪艳玲的裤子。 “畜生,你这个畜生,快放开我闺女,”一个男人有气无力的喊着,从病房里爬出来。看他满身的血,好像已经站不起来,双手紧抓着门框想努力地站起来。 阿鹏回头恶狠狠的骂了句,“老东西,想找死,”说着拿起刀。 阎斌猛地抽出枪,“住手,把刀放下!” 阎斌的话还是镇住了他,他看着阎斌,拿刀的手哆嗦了一下,把艳玲往上提了提,挡在自己面前,狞笑着,“你小子,吓唬谁呢,老子不怕你,有种你就开枪。” “住手!”王屾大吼一声,人已经到了面前,把阎斌的枪摁下去,径直向前走了几步。双眼如炬,紧盯着阿鹏,“放开她!”声音不高,却威严至极。 阿鹏愣了一下,禁不住打个寒颤,大手哆嗦着倒了两步。 “王县长,”齐东平低低地叫了声。他没想到王屾回一下子闯到劫匪的前面,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太危险了,要是出了啥事可怎办?现在,他不担心小女孩了,倒为王屾担心起来。 王屾像是没理他,依旧紧盯着阿鹏,“把人放开!”口气不容置疑。 阿鹏像是吓着了,浑身的肌肉哆嗦着,大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了,血红的眼里满是惊恐。 整个走廊里立时静了下来,好像一下子都窒息了,静得可怕。 阿鹏的身子又晃了晃,好像要站不住的样子,本想抱紧一点艳玲,却觉得胳膊麻木,使不上劲。 “我不会重复第二遍,否则你会很难受,死得很难看。” 没想到穷凶极恶的歹徒这么怕王屾,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浑身像筛糠似的,显得有气无力,连话也说不出来。 王屾的威慑力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其实,王屾用自己强大的内力束缚了他。这谁也看不出来。也许只有阿鹏感受得到,就像有一股猛力约束心脏的跳动,使他难受至极。 终于,阿鹏好像恢复了些力气,“我、我不怕你,你、你算个啥,先、先玩了,还、还……” 突然,阿鹏突出的嘴巴不动了,一对蛤蟆眼吐出来,舌头也伸出了嘴外,猪头脸憋得青筋凸显,哈喇子顺着嘴角往外流,就好像有人掐住了他的脖颈一样。所有人还没明白过是怎回事儿,他就像一座铁塔似的轰然倒地,被甩出了四五米远,明晃晃的刀竟插在了顶棚上,光露着个刀柄颤。 阎斌手疾眼快,他奔过去,用脚狠狠的踩碾着阿鹏的大手,又用膝盖顶住他的肚子,掏出手铐。这时,几名刑警也飞身扑上去,众人就像杀猪似地摁着他,等把阿鹏从地上拖起来,已经是鼻青眼肿,血水从嘴里流出来,要不是别人架起他,站都站不住。 倒在王屾怀里的艳玲有了些精神,她紧紧地抱住王屾,冲他笑了笑。医生护士赶紧抢救人。 齐东平气得狠踢了阿鹏几脚,吼着,“带下去,马上审问!” 伊一木偶般的瘫在一旁的椅子上。艳玲被护士扶走了,临近病房,她还回头深情地看了王屾一眼。王屾冲她招招手,笑了笑。 齐东平看着王屾,“好险呢,”他说着,长出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看王屾脸上的笑失去了,他的表情也马上严肃起来。 王屾看着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摊在一旁的伊一,对齐东平说:“马上查封弯弯的月亮夜总会。” “什么?”齐东平像是一时没听明白,忍不住问了句。 阎斌听明白了,忙答应着,“是。”一招手,身旁的两名刑警立时走到伊一身边,把他架起来。 伊一听得真真切切,他一下子急了,“王县长,王县长,这是阿鹏一人所为,不管夜总会的事呀,都是那混小子发酒疯,要杀要剐,我绝不给他求情。” 王屾头都没回,看都不看他一眼。 伊一喊叫着被拖出去了。 “王县长,那我去了?”阎斌说,他是想证实一下刚才的话,因为他心里也没底,弯弯的月亮夜总会可是县里招待客人的指定场所,一下子封了,是不是他气头上的话。 王屾看了他一眼,“夜总会里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这下明白了,阎斌领人匆匆走了…… ... ...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隔墙有耳 再说,齐东平有些尴尬,对这个地方,他也很熟悉,都有感情了,有些舍不得。按说,王屾也不应该这样,不是吗?以后,这个地方就是他的了,他是真正的主人了。一下子要查封,他还一时转不过弯来。 王屾看着他,“齐东平同志,这个事你负全责,要深挖,不管涉及谁,一查到底。” 看到王屾如此坚决,齐东平才信以为真,心里忽然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忙答应着匆匆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王屾摇了摇头。 舒院长匆匆走来,“王县长,你一来歹徒就吓瘫了,真想不到啊,”他是一脸的感激。 “我哪里有那么厉害,瞎猫碰死老鼠了,看来是歹徒酒劲上来了,自持不住摔倒了。” “摔得好啊,王县长,这个混蛋要好好治治他,他是见人就打,逢人就骂,几个医生都挨了他的打,社会上有这样的人,走在街上都提心吊胆。” “放心吧,他一定会得到惩罚的,他们怎样了?” “我进去看看啊,”舒院长说着进了重症监护室。 王屾刚想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会儿,舒院长就匆匆出来了,“父女都没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女孩子受到了惊吓厉害些,一时还安静不下来,刚给她打了针安定。” “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吗?” “行,”舒院长说着,把王屾让进了重症监护室。 这下好了,一家三口都成了病人,都躺在了监护室的床上。 艳玲的爹很清醒,王屾还没走到他床边,他一下子就认出了他,这是救命恩人啊,赶紧起来,床边的护士都摁不住他。 王屾赶紧过去,”躺着,躺着,受惊了。” “舒院长忙介绍,“这是王县长,是他救了你们一家。” 艳玲的父亲紧紧地抓住王屾的手,“谢谢、谢谢,”一下子溜到床下就给王屾跪下了。 王屾赶紧把他搀扶起来,“你看这是干啥,快起来,快起来。” 在舒院长和护士的帮助下,才把他扶到床上,“你放心吧,安心在这儿养伤,啥也别顾虑。” 艳玲的爹流着泪点点头,“真没想到啊,上坏人的当了,害了闺女,”他哭着,用手抹着眼,都鼓针了,护士让他别动,重新给他扎着。 “我都知道了,放心吧,坏人不会再来了,你女儿会好好的。” “谢谢你啊,恩人,”他就像个老婆似的哭起来。 “快别这样,这是监护室,别影响其他病人,”舒院长劝着。 王屾拍拍他的手,“啥也别想,一切都会好的。” 来到艳玲的病床前,也许是刚打了针的缘故,她安定多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小脸如白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两只大眼就那样睁着,一眨不眨。 王屾小声问身边的护士,“怎么样了?” “刚安静下来……” 护士的话还没说完,燕玲猛地转过头来,看到王屾,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她一下子从床上起来,扑到了王屾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说啥也不松开了。 输液管里回了血,没办法,护士只好先把针给拔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刚看了你的父亲,他好好的,还有你的母亲,都很好,啥事也没有了。” 艳玲好像没听到,就那样紧紧的搂住他,把脸紧贴在他的脸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屾有些尴尬。 舒院长到不以为然,“找到了依靠,她也许会恢复得快些。”他说的是实话,说出来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是县长,这也太使他难堪了,于是又说:“好孩子,这是王县长,快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 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艳玲才撒开他,她流泪了,神智清醒了很多,她又凑近王屾,在他的脸上深深地吻了一下,才听了护士的话,顺从的躺在了床上。那双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王屾。 王屾拍拍她的头,笑着说:“你很勇敢啊,没事了,过两天我再看你……” 从监护室出来,舒达正等在门口。 “乔主任说打不通你的电话,殷县长回来了,让你快点回去。” 王屾点点头,握住舒院长的手说:“他们一家人就拜托您了,该用药就用药,一定要照顾好他们,医药费先欠着,我会让人来结算的。” “放心吧,王县长,我会派最好的医生和护士照顾他们。” 王屾点点头,很是感激的样子。 这时,不时有警笛声响起。 王屾刚上车,齐东平就打过电话来,“温书记在这儿,很不满,您看……” 王屾皱起眉头,“他去哪儿干啥?”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得着信的,进门来就大吼大叫,阻止警察抓人。” 王屾沉思了片刻,心中不由的恼怒,“阻碍警察执法该怎么办你比我清楚,”说着,他一下子挂了电话,“简直太嚣张了。” “温书记就是太霸道,谁也不放在眼里,简直有恃无恐,”舒达说,他好像早知道这事儿,很是气愤的样子。 “这是给我出难题,跟我较劲呀,”王屾苦笑了一下,他真的为难了,说啥也没想到温馨会出面干涉,说他脑残,还不如说他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就算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不能跟法斗呀,他能斗得过法律,真是螳臂当车,蚂蚁撼树。王屾又不由得笑了,笑温馨做得实在可笑,都一把年纪了,还做出这样幼稚的事,让人怎觉得也有些不可理喻。 “王哥,你还笑,这明明是温书记没把你放在眼里,”舒达说。 “没把我放在眼里不要紧,我看他这是昏了头,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舒达点了一下头,“真是的,为老不尊,去护着他们,看来在那儿住习惯了,舍不得那灯红酒绿的生活。” “呵呵,还是从死人堆里爬出的,血与火的考验都经受得住,却被糜烂的生活俘虏了。” “那我们先去哪儿?”在十字路口,舒达问。 “先回去,我倒要看看温书记会怎样把这出戏唱完。” 刚到县委门口,龚凡生打过电话来了。王屾看了看手机,他没有接,等铃声自动响完,把手机塞进了包里。 舒达回头望了一下,见他紧皱眉头,也不再说话,尽量把车开稳。当车在办公楼旁停了下来,足足有一分钟的功夫,王屾才回过神来,舒达已把车门打开,他匆匆下了车。 刚到楼梯拐角处,刘芳截住了他,“殷县长和市委书记太太一块来的。” “哦,没说有啥事吧?” “没有,殷县长只是说回来看看。” “嗯,”王屾稍微宽了心,看来她不是回来上班。 接待室里,所有的县委领导都在陪着,欢笑声不时的传出来。 王屾推门进去,他是一脸的笑,疾步向老太太走去,“哎哟,伯母,您老怎来了,也不早通知我一声。” 老太太乐呵呵的站起来迎着王屾,“反正我听也没啥事儿,只是来看看,别看离着这么近,十几年都没来了,变化还真不小啊,都快认不出来了。记忆中啊,应县县城就东西一条街。现在,都像座小城市了,”老太太很热情,拉着王屾的手说个没完没了。 “是吗,伯母,等会儿我陪您转转。” “行、行,不耽误你工作吧?” “不耽误、不耽误,”王屾笑说着,又向殷秀琴伸出了手。握着手,明显感觉到她的手有些颤抖。再看她,跟以前相比,少了些霸气,多了些女人的温柔。虽没有说话儿,却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惊喜。 乔娜准备得不错,新鲜的水果很显眼。 还没说上几句话儿,王屾包里的手机又响了,当着众人的面不接不合适,他拿出手机看了看,“伯母,您先坐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去吧、去吧,看给你添麻烦哟。” 王屾出去,龚凡生跟了出来。 还是齐东平打来的,“这个老七呀,怎就婆婆妈妈起来了,你给他打电话,要是拿不下的话,先撤了吧。” “可是,都到这份上了,影响很不好,”龚凡生像是很顾虑。 “那你说怎办,温书记亲自出面了,死死拦着,齐东平又下不了手,越拖影响越大。” “老温也是,我就想不明白他是怎想的,都退了,还干预工作,还想一手遮天,掺和啥?” “那你的意见?” 龚凡生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还是你说的,从长计议吧。” “那好,你给老齐打电话,撤。不过有一点,暗中派人给我盯好了,别让鱼漏网,我就不信温书记会常驻那儿,”说着,他进了屋。 龚凡生怔怔的看着他身影,老脸禁不住抽搐了一下。不管怎说,先解除眼前的危机,他赶紧给齐东平打电话,“撤了撤了,连抓的人一块放了,”他声音很低,说话儿还捂着耳朵,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还左右看了看,这才进了招待室。 可他没想到,就在隔壁的屋里,有人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 ...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突然相遇 屋里相谈甚欢,老太太很是高兴。提起温馨,“说不定老温刚退,一时不会儿适应不了,在家和我那春妮妹子斗嘴呢,得去看看他。” “行,伯母,我也正想去看看呢,咱一块去吧,”王屾笑说。 “好啊,你们忙你们的吧,不能耽误你们工作了,老高要是知道这样啊,又大发雷霆了,都去忙吧,去忙吧,”老太太笑着对众人说。 所有人赶紧起身告辞离开。 龚凡生落在了后面。王屾和他说:“中午要是没有紧要的工作,一块儿坐坐吧,你去安排一下。” “是啊,小龚,哎哟,你看我这张嘴,你都一把年纪了,也快退休了,还小龚小龚的叫,叫顺嘴了,改不过来了,别在意啊。” “嫂子,这样叫好,越叫越年轻嘛。呵呵,我还有点急事,就不陪您去温书记家了。” “忙吧,去忙吧,还都来看我,耽搁你们这么长时间,”老太太有些抱歉的说。 来到温书记家里,温书记也像是刚回来,正在换着衣服。一进门,两个老女人是开心的抱在一块,那个亲热,一张嘴恨不得连说两句话。赶紧往屋里让,硕大的客厅立刻热闹起来。温馨的脸上有了笑。 但是,他看也不看王屾,只顾和老太太说话。 殷秀琴看出了异样,小声的问王屾,“怎么啦,你们之间好像……” 王屾笑着摇了摇头。 家里的保姆来沏茶,殷秀琴忙接过去亲自去给温馨倒茶。温馨对她少有的热情,“你个丫头,恢复得很快嘛,好好好,抓紧回来吧,啊,再不回来呀,应县要翻天哟。” “不会的,有伯父压阵,能起多大的风浪。” “不行哦、不行哦,”温馨摆摆手,“离休了,说话不好使了,昨天离休,今天就有人往我眼里塞棒槌。别人也就罢了,不在位了,没有权了,平日里对我有意见的人跳出来幸灾乐祸,我也能接受。可是,唉,倒眼了,不说了,后悔没听你干爸的话,还是他眼光犀利,能看清人,我老眼昏花的,就是个老糊涂。” “看你个老温,一大早风风火火的出去,连饭也没吃。现在,垂头丧气的回来,吊着个老脸子,像谁欠你八百吊钱似的,说话给谁听啊,这里可没外人,”老婆子数落着他。 “你个老娘们豆腐脑子,人家把咱架起来在火上烤呢,你还帮人家添柴火。” “老温啊,哪里来的这么大肝火,还在火上烤,谁烤你呀,是我、是老高、还是孩子们呀?神经质质的,”老太太有些不满。 温馨忙解释,“嫂子,误会了,咱都一辈子了,谁还不知道谁,不是冲您的,您别多心,今天能来看我,我很感动啊。” “是啊,柳琴大姐,你还不知道他,缺心少肝的,就知道发驴脾气,那能说您呢,他呢,从昨天晚上就发神经,转了半天转不回来,饭还没吃,却弄了这些瘟话来,别往心里去啊。” “放心吧,春妮妹子,我还不知道他,就像老高说得,以前像只老虎嗷嗷叫,现在牙都掉光了还不服老,净耍弄过去的威风。” “嫂子,还啥威风呢,胡子都被人家拔光了,就差把我放锅里蒸了。” “你看看你这张嘴,光说些使人生气的话,好像谁都对不住你似的,跟你生活了一辈子,我就没见过你有一根胡子,谁能给你拔光了?心情不好,光赖别人,找别人的茬。” “你,你个老娘们,要不是嫂子在,我……”温馨扬起了巴掌。 “你还怎的,想打人是不是?到老了还是个愣头青,我是真后悔把春妮介绍给你,动不动就欺负女人,还是个老爷们不,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春泥带走,让你自己过好了。” 看老太太真有点恼了,温馨嘿嘿笑着,“我是光扬巴掌,却没有落下过。嫂子,她说话太噎人,一辈子跟我唱反调,关起门来在家里,没有外人知道也就罢了,咱好男不跟女斗,前当蛐蛐叫唤,听着解闷儿,你看她当着外人的面打我的脸。” “这么说,我们都是外人了?” “啊!不、不是,我是说……” “你还是别说了,我还不知道你。老高说的没错,手里没了权,手就痒痒。还真让他猜对了。你呀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干啥,清闲清闲多好,怎越活越不着调呢。说实话,今天来也是为了你,要不是黄书豪来,老高也回来的,一个目的,给你上上政治课,让你清醒清醒脑壳。” “好、好,嫂子,怕你了,我不说了行吗?” 光听他们说话,王屾和殷秀琴插不上嘴,坐在那儿很尴尬。于是,两个人干脆出了屋,来到院子葡萄树下的小圆桌旁坐下。 “刚才,街上的警笛声不断,出了啥事啦?” 王屾叹了口气,“还记得弯弯月亮夜总会的阿鹏吗?” 殷秀琴点点头。 “这小子喝醉了酒,到医院里公开劫持一个女孩子,嚣张得很。” “什么!”殷秀琴吃了一惊,“没出啥大乱子吧?” 王屾摇了摇头,“没事了,可是社会影响很不好啊。” “这些场所该整顿整顿了,以前我就跟温书记提过,该取消的取消,该整改的整改。” “我也是这个意思,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出了这乱子。刚才公安局去查夜总会,你猜怎着?温书记竟去拦挡,连吼代骂,把公安局的轰出来了。进屋还说话给我听呢,你没听出来吗?” “原来是真么回事呀,怎这样,这也太过分了,”殷秀琴说着往屋里看了一眼,“难道他们之间有啥关系?”她放低了声音。 王屾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候,老太太在屋里叫起来,两人赶紧回到了屋里。 “你们两个去买些菜,今中午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吃了。” “好,我去买吧,”王屾说。 “还是我跟你一块去吧,”殷秀琴忙说。 于是,两个人从温馨家出来,一起去菜市场。菜市场并不远,出了县委大院往南走,拐过一条街就是。王屾的意思,让舒达去买。 殷秀芹说:“反正也没啥事,咱自己去买吧,你这个新任的父母官也该关心关心群众的菜篮子了。现在,中央也正在着手解决群众的菜篮子工程,咱可不能落后,早一日让群众的菜篮子丰富起来,应该当成现在最重要的一项工作来抓。” 王屾笑着点点头,“上面刮点风,你就知道下啥雨,真佩服你的政治洞察力啊,总是走在别人前面。” “讽刺我是吗?” “没有、没有。”王屾矢口否认。 “我知道,你对我没好感,把我当奸臣似的,”殷秀芹说的很低。 “没有的事,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对国家政策理解的很透,把握的很准。” “当官吗,天天干的不就是这事吗,否则怎去教导别人工作,国家的政策怎样落实。” “是呀、你说的很对,别看干了这些年秘书,这方面我就很欠缺。” “你谦虚罢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藏得很深,“殷秀琴说着笑了笑,又道,“整个应县,我佩服的就是你,呵呵,不说这些了,说在现实的,这次回来,我怎么发现你和温书记的裂痕很深,这使我很诧异,不会是就为了刚才的事吧?” “那你说还有啥事,我刚下令查封弯弯的月亮夜总会的。公安局的还没到呢,他先到了,搬把椅子坐在门口,还说要想进去没门,除非从他身上踏过去。” “他真这样?” “是啊,你说有啥办法,只好让他们先撤了。” 殷秀琴沉思了会儿,“慢慢来,别着急,官场上讲究策略,这你比我懂。” “懂什么呀,懂的话能这么被动?你看看我,啥事还得我亲自出面,这个代理不好当了,说句黑话,压不住茬。当然,这件事也是有点鲁莽,没有深思熟虑。更大的原因是在温书记后面还有一大帮人啊,真把他们的安乐窝毁了,他们能干吗。” 殷秀琴笑了,“你说的很对,这就是症结所在。谢谢你能直言相告,我想回来和你一起工作,你欢迎吗?” “真的?”王屾有点吃惊。 “啊,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能回来,就看你愿意不愿意。” “我?” “是呀,”殷秀琴调皮的看着他,双眼里满是期待的热情。 “你别开玩笑了,我有那么大的能量?” “不是开玩笑,我说得是真的,只要你愿意我就回来。” “那好,我愿意,你快回来吧,我已经很累了。” “说的是心里话?”殷秀琴一阵惊喜,盯着他问。 “我是说假话吗?”王屾笑看着她。 殷秀琴满脸的欢喜,看着一对恩爱的年轻夫妇拉着手进入了菜市场,她好想握住王屾的手,插在口袋里的手抽出来想挽住他。可是,她还是放弃了,倒把自己弄得很紧张。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菜市场,买了几样青菜,付钱了,王屾摸遍全身的口袋,一分钱也没掏出来,他笑看着殷秀琴,“忘带钱了。” “我来吧,”殷秀琴说着掏出钱。 王屾接过递过来的青菜,猛一抬头,却看到刘畅姐妹俩站在他面前,横眉冷对。 “姐夫,她是谁?”刘萍指着殷秀琴大声的质问。 王屾一下子愣住了,“不是……”他想解释,却不知说啥好。 刘畅也不说话,拉着妹妹匆匆就走。 “姐,我还有话呢,你……” 刘畅拉着妹妹头也不回的走了,也许是袋子破了,买得西红柿掉了一地也不回来捡。 殷秀琴也看到了她们,“是刘畅,也不打个招呼怎么就走了,她身边的女孩子是谁?” “她的妹妹,看来是误会了,走吧。” “刚才那个女孩子喊你姐夫?”殷秀琴轻声的问,心里就像瞬时结了块冰。 王屾笑了笑,“她一直这么叫……” ... ...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感受不到 最终,饭还是去县宾馆吃的,买了很多的菜,花了几百块钱,都放温书记家了。 酒桌上,为了给温馨赔不是,王屾连喝了几杯。要是往日,喝这点酒也不算什么。可是今天,他居然醉了,说话舌头也不好使了,来来回回的絮叨,别人还听不出他说啥。几次想呕吐,捂着嘴跑出去,在卫生间里是大口小口的,还就是吐不上来,光干恶心,那个样儿还真不好受。 晚秋给他端来漱口水,水刚进嘴就吐了出来,嘴巴也不中用了,顺着嘴角往外流。只好扶他去休息室躺下了。他躺下便睡,呼噜声响起,谁再叫也不醒了。 老太太进屋看他,“这个孩子,平时不这样的,今儿怎么啦,”很疼爱的样子。 “看来是你来他太高兴了,让他睡吧,”春妮笑说。 温馨不满的看了老婆子一眼,心里话,真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明明我烦他,还替他说好话。于是,他就干咳了一声,用肥厚的手捂了下丰满的嘴巴,“这小子,使诈呢,二两小酒还不至于醉得这样。” “你还说风凉话,都是你的事,愿意喝你就喝吧,左一杯右一杯的,是成心想把他灌醉。这下你满意了吧。” 温馨被老婆子说得脸上挂不住了,“你,我又没往他嘴里灌,是他自愿喝的,”温馨瞪起了他的牛眼。 “那还不是为了使你高兴吗?看刚才对人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劈头盖脸的把气都散人家身上,也就是他,换了别人,谁吃你这一口,早一个大巴掌打到你脸上了。” “你……”温馨要发火。 老太太忙说:“好了,让他睡会儿吧,不能喝酒也好,省得喝酒误事。咱走吧,去隔壁坐会儿,殷勤啊,你在这儿陪陪他,给他喝点水啥的。” 殷秀琴答应着,她正想这样呢。 “不用,殷县长,我们这儿有服务员,您也去歇会儿吧,”崔杰忙说。 “没事,等他醒了,我还有事跟他商量呢。” 崔杰也不好说啥了,“那好吧,有啥事就叫服务员,我让她们随时伺候着。” “好的,你去忙吧,”殷秀琴说着,关上了门。 王屾惊得,心想,完了完了。本来想装醉就是为了躲她,没想到反被她缠上了,心里不禁暗暗叫苦,看来还得装下去,不能让她看出破绽来。于是,他还是那样躺着,还是那样鼾声如雷。 其实,平时睡觉他是不打呼噜的,学打呼噜并不是件舒服的事。 很长时间,他没感觉到屋里有啥动静,心里禁不住发毛。再说,光一个姿势躺着不动一动,也难受啊。实在憋不住了,他只得翻个身,并偷眼看了一下,心里更紧张了,殷秀琴像根电线杆子一样站在他床前,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他赶紧把眼睛紧闭,还故意吧嗒了几下嘴,喘了几口粗气。 很快的,他感觉到了她俯下身来,轻微的鼻息都到了腮边,还含有淡淡的紫罗兰的清香。 “怎么样了?” 他听到了,却故意没有反应,甚至动也没动,又长出了几口气。那种紫罗兰的清香淡了,感觉到她离去了。因为他听到了离去的轻微的脚步声,禁不住松了口气,却听到了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心想着,她想干啥,不会是洗澡吧? 哎呀,他又紧张起来,她不会趁自己酒醉站自己便宜吧?想到这儿,又感觉到自己很龌龊,都想些啥呀,怎说自己也是个男人,不是娇滴滴的美娇娘。相比人家,那也是名门出身,大家闺秀,又有显赫的家庭,身居高位。和自己这农村出来的小老百姓相比,那简直不是一个档次。条件是无法比的。 按说,谁要是有这个机会,那就是祖坟上冒青烟,多少世求来的,是祖宗保佑。能走进人家的圈子,那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一下子平步青云。别说人家还是位标准的大美女,就算是奇丑无比的东施,能巴结上人家也是自己的造化。 他不是没想过,心也动过。都说好马配好鞍。常人看来,也只有他配得到这份荣耀。私下里议论的很热烈,说不定自己这个代理县长在某些人看来,也是占了人家的光。否则,自己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县委书记的秘书,怎可能一下子到代理县长这个位子。这已经超越了提拔干部的一般程序,算是破格提拔。 县委里比他资格高的人很多,常务副县长是仅次于县长的职位的,县长职位空缺,人家应该补上。可现在,人家却没补上这个缺,而是把他提到了代理县长这个位子上。代理这个位子一般在特殊情况下才出现的。 眼睛都是亮的,都在盯着呢,谁心里不明白呀。虽说常务副县长关系硬得很,省里有人,都知道的事。他舅舅就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专门管干部的。人家没提,本身就不正常,连他也感觉到了。他都有点怀疑自己到这个位子是不是占了殷秀琴的光,吃了她的的软饭。 一时间,他想到了这些。 当流水声停止后,他心里砰砰跳的厉害,赶紧恢复刚才的样子。他很快感觉到了殷秀琴走近了自己。她像是有顾虑,很踌躇,好久一会儿才感觉到她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肩头,顿觉头皮刺痒发炸,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也感到了她的手的颤抖。心里急促的翻腾着,还想着,她要是赤身*的钻到自己被里来,该怎么应付? 可是,他多虑了,殷秀琴把他轻轻地扳过来,把一块湿毛巾敷在了他的额头上。他心里猛一个激灵,感觉自己的想法太恶心了。 殷秀琴看着他长长的眉毛不时的颤抖,又听他长出了一口气,小心的问,“好些了吗?” 王屾觉得不能再装了,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是她,又装出很吃惊的样子,忙探起身子,冲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出丑了,出丑了,麻烦你。” “快躺下吧,喝多了很难受的,”说着,她轻轻地按住他的肩头,使他躺好,又把滑落的湿毛巾重新给他敷好,顺手拉过身边的一张椅子坐在了床边。 王屾看得出,她脸上有些羞涩,稍微略肿的腮红和因羞色的涨红掺合在一起,成了诱人的桃花红,宛如细雨中盛开的桃花,看上去那么的娇艳。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她。 看到了她娇媚的一面,禁不住的想起刘畅。真的,两人的美,那就是桃花和梨花的美,分不出上下。 “你看啥呢?”殷秀琴摸着自己的脸,还以为脸上有啥东西。 王屾忙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笑了,“你今天的装扮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真是人在衣服马在鞍。”话出口了又觉得不好意思,“呵呵,不好意思呀,我是说今天你真有点炫彩夺目了。” “是吗?”殷秀琴笑了,“你要是喜欢啊,我以后就这样打扮。” “别、别,还是随意好,我是说看惯了你平日的装束,再看现在还有点适应不了,”王屾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笑着。 “那是在工作中,不能不严肃啊,要是嘻嘻哈哈的,怎么工作啊。你喝水吗?” 王屾摇摇头,“谢谢啊。” 殷秀琴给他拉了拉被单子,“其实、其实,”她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其实今天来就是看看你。” “看看我?”王屾故意听不懂。 殷秀琴两眼含情,“你知道,干爸干妈对你我的事很上心,干妈来就是征求你的意见。其实,我不想这么急,咱们接触的时间很短,又彼此不是很了解,还是多了解了解好。” 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王屾有点不知所措。可是,人家把话说开了,怎也得给人家个回话,“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说实话,这事儿,我以前还从没想过。” “你觉得我比你大好几岁是个越不过的坎是吗?” “也不是为这个事,只是有些突然,也感觉到我们好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呵呵,你可别在意啊。” 殷秀琴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我知道,平时的我并不招人喜欢,特别是男人,都不敢靠近我。其实,这是误会,我也是女人,我也需要爱,也有一颗滚烫的心,之所以平时冰冷的像块冰,那是我没有遇上心爱的人。如果遇上心爱的人,我也会不择手段,不顾一切的去追,哪怕是失去所有。” 她的话说得算是很直白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何况是王屾这样聪明的人。不过,现在他还得装傻,还得装糊涂。因为,他不能抉择,也不可能接受。但更不可能一口回绝,凡事总得替人家照想,顾虑人家的感受。手被握着,也不好一下子抽出来,他明显感觉到殷秀琴双手在颤抖。 他笑笑,“是啊,不过有时候,人会被一时的情所迷,过后会后悔的。” “我想我不会,我相信自己。” “我和你正相反,这方面我是个白痴,什么都感受不到。” “是吗,你真感受不到?”殷秀琴紧紧抓住他的手…… ... ...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背后黑手 “你别这样,”王屾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也许、也许我们都需要时间认真的想一下。” 殷秀琴有些尴尬,双手不知放何处好,“我知道,现在你的心偏向刘畅一边。可是,我有个预感,你们结合并不幸福。我不是说刘畅的坏话,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别看表面上她给人的印象是温柔贤惠,小鸟依人的感觉。但是,她的精神上有些问题,说她是精神病吧,严重些。还有她的心理上也有缺陷。” “是吗,我倒没感觉到,”王屾笑了笑,觉得是她在有意攻击刘畅。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也没关系,你爱信不信,你也别以为我是多么想和你在一起。是,我不否认,我喜欢你,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动心的男人,我要争取,给自己个机会。这是其一。还有,干爹和干妈很看好你,觉得我们很合适,以再撮合,这你看得出,我不好违背老人的好心。就是这样,我希望我们都好好考虑考虑,给对方个机会,好吗?” 王屾点点头,“我明白了,没想到你这么宽容,这么孝,使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 “其实,其实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自己,除非我信任的人,我的身世比你们苦的多,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哪里,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记得刚记事那年,阿姨说上面有大官来视察,给我们换上了新衣服。你猜得出,上面的大官就是干爹,他来的时候给我们每人分糖吃,可分到最后的我,糖没了,我哭起来,他一下子抱起我,不哭不哭,跟伯伯回家去拿好吗。我紧紧的抱住他哭个不停,阿姨怎也接不过去。他就这样抱着我视察完了孤儿院。 他要走了,我就倚在大铁门房冲他哭,他不停的冲我招手,我看到,他掏出手绢也在擦眼。过了几天,他又来了,带来了好多糖,给了我一大包。这次,他是和干妈来的,看着我,他们满脸的笑,问我愿不愿意叫他们爸爸妈妈,我点了点头,大声的叫着,心里还很高兴,我有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说到这儿,殷秀琴摸了摸眼,“就这样,我有了自己的家。” 王屾听着,禁不住唏嘘,“真的不知道,你的身世这样苦。” 殷秀琴也唏嘘着,把他额头上的湿毛巾拿下来,去了洗手间。 王屾看到,她进洗手间的时候,用手在抹眼。一会儿,她出来了,脸上有了微微的笑,重新把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又给他扯了扯被角,“说实话,我的心理也有缺陷,我封闭自己,不想别人触动我的心灵深处。别看我表面刚强,其实,我内心比一般的女人还脆弱。” 王屾点了点头,对她不再那么厌烦,“我想问一下,既然高书记收留了你,为啥没跟着他姓?” “干爹和我说过,我是被一个知青抱到孤儿院大门口的,孤儿院的阿姨看见了,等明白是怎回事后,那个知情,应该说是我的妈妈已经跑远了。” 殷秀琴说着,哽咽了一下,“我的妈妈还不错,帮我把名字都起好了,就是现在的名字,干爹干妈之所以没给我改姓是盼着有朝一日我妈妈来认我。” “哦,是这样,对不起,使你伤心了。” “没事儿,说说心里也舒服些,”殷秀琴笑了笑,抹了一下眼,“不说了,说点别的,我觉得,从我来应县的那天起,你就对我抱有敌意,警惕心很强,防着我,为什么?我们本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搭档。” “没有没有,哪有的事,”王屾忙否认。 “我可是掏心窝子的话,我知道,你受了温书记的影响才对我抱有敌意对不对?” 王屾往门口看了一眼,示意她说话小声点。 “没事儿,温书记是个啥人,今天你也领教了。我可以和你说,本来,市里很看好你的,你这个代理也不是市里的意思,别看他和你去市里跑了几趟,一再的推荐你,那只是表面的,背后里,他极力反对重用你,说你搞经济虽说有一套,可不能重用,怕出事,搞乱应县,毁了应县的大好形势。” 王屾听着有点蒙,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说假话。 “干嘛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喜欢你,不想你背后被人算计。” “谢谢,可是我……” “你现在啥也不要说,”殷秀琴打断了他的话,“对我们之间的事,说句实话,我看得很重,你可以好好想想,最后的抉择在你。还有,以后啊,你还要注意点。其实,应县没有外界看的那么好,几股暗流都在涌动,一旦出乱子就是大乱子。现在更是人心不稳,都在往上活动呢,黄安然已经去市里活动了好几次,还有黄书豪,就是现在的省组织部副部长,几次给干爹打电话,就为了黄安然的事。” 王屾点点头,“我也猜得出来,现在的他根本没心思工作,背后里小动作不断,见了面阴阳怪气的。” “你注意点就好,干爹很看好你,正在做工作。”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许以前真的有些误会,”王屾抱歉的说。 殷秀琴笑了笑,“也不都是这样,隔阂不是你一人造成的,我也有很大的责任,”殷秀琴说着,又去给他弄额头上的湿毛巾。 王屾一把揪下来,“没事了,谢谢。” 殷秀琴站起来,“给我吧。” 王屾只得递给她,她莞尔一笑,尽是女人的温柔。 看着她又去了洗手间,他心里很乱,接下来真的不知怎么好了。 幸好这时舒达进来了,殷秀琴也正好从洗手间出来,“殷县长,”舒达客客气气的。 殷秀琴笑着点点头,“你来了,”是少有的热情。 “啊,”他应着,又转向王屾,还很着急的样子,“王县长,齐局长说有急事找你。” “让他进来吧。” 舒达看了一眼殷秀琴,沉思了一会儿,走到床头,想附耳和他说。 “哎呀,殷县长不是外人,你就直接说吧。” “是,”舒达看了一眼殷秀琴,有些不好意思,伊一领了许多人把公安局给围了,手了还都拿了家伙,非要*着公安局放人。” “什么,还拿着家伙,想造反怎的,吃了豹子胆了,”王屾说着,忍不住笑了,对殷秀清说:“你看看,竟出这样的事,简直笑话,给阎斌打电话,一帮社会渣滓都只不了,干什么吃的,手里的枪都是木头做的!” “先别急,到底是怎回事啊?”殷秀琴问。 “按齐局长的说法,好像是阿鹏把孙毅供出来了,打人的真正凶手是孙毅,他打了人后,看事不好,趁乱溜了。闫局长带人把孙毅抓了起来,伊一不干了,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大胆子,领人去公安局要人了。” “真是猖狂之极呀,”王屾看着殷秀琴,“你看怎办好啊?”说着,他从床上起来了。 殷秀琴用湿毛巾擦着手,“既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到公安局闹事,背后的腰杆子很硬啊。” “再硬我也给他撞折了。无法无天了,这股恶势力不打压下去,今天闹得凶,妥协了,明天会闹得更凶。管他啥了来头呢,你去给齐东平打电话,让他通知武警部队帮忙,全部给我抓了,一个也不能放过。” “等等,”殷秀琴制止着,“说不定这是个阴谋,有人唯恐不乱。把事情闹大了,对谁最不利?”她看着王屾问。“明显的是冲你来的,手段很卑劣啊,不能冒然行动,得想个万全之策。” 王屾思虑着,他不得不佩服殷秀琴,处事不乱,想得远。“要不,你先别出面,让老龚去处理吧,这也是他的职责,看他怎处理?” 王屾点点头,看了舒达一眼,“就按殷县长所说的。” 舒达应着,匆匆出去了。 “你说背后的黑手是谁呀?” 殷秀琴笑了笑,“不只是一只黑手啊,你可要小心应付。” 两老太太进来了,看两个人很谈得来,很是高兴。 “看看,放心了吧,他们两个是天生的一对,琴儿一来时我就看出来了。” “是啊是啊,你们可抓紧点,年龄也不小了。”老太太很高兴,拉着王屾的手打量着。 王屾知道她们误会了,可不好辩解,也只有糊涂过去了。 ... ...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识破阴谋 再说,王屾送走了殷秀琴母子,他匆匆回到了县委。 上楼的时候,忽听到黄安然的办公室里有人说笑,等他走过后,笑声止住了。 刘芳见他回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刘秘书,有啥事吗?”他故意大声问。 很快的,黄安然来到了王屾的办公室,“王县长,公安局的事你知道了?” 王屾点点头,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脸上还有笑。他指着面前的椅子,“黄县长,坐坐,伊一那小子在公安局鹦鹉学舌呢。可是,他天赋不高,表演的不怎么样啊,呵呵。” 黄安然也嘿嘿笑着,他一时不知道怎样接王屾的话。 “黄县长,你听到啥风声了?不忙得话可以去听听吗,反正人也不少” “呵呵,我可没那份闲情,这忙还忙不过来。” “哦,对了,工业区的事办得怎样了?” “我正想向您汇报呢,手续基本完备了,已准备上报审批。” 王屾点点头,“还得抓紧啊,看这形势,国家对工业占地有严控的势头,特别是占用农耕地。所以,此事越快越好,最近一段时间,你把精力往这方面靠靠,争取尽快办下来。几个项目还在等着呢。” “我知道,咱们的占地也都是农田啊,很多的农民不满。所以,再找你对对头。” “补偿款不是都发下去了吗?” “是啊,一分不少的发下去了,也都签了字。可是,就有那么几个人总想闹事。” “注意些,先不管他们,尽快把手续批下来,这是关键。” “那好吧,我再找他们对对头,核实一下,尽快报上去,” 黄安然站起来说。 王屾点点头,看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和刚才眼神里留露出的不安的神情。他断定,这事儿一定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他也是背后的一份子。 刘芳进来了,“刘畅姐来找你了两趟,说你的手机打不通。” “是吗,”王屾忙拿出自己的手机看,没电了,自动关机了。愿不得这会儿这么消停。他他从抽屉里拿出充电器,又把备用电池换上,“留下啥话了吗?” “没有,刚才我看到温书记从黄县长的办公室出来,”她放低了声音。 “是吗,”王屾看着她。 “他们好像谈了很长时间,你来时,温书记刚走。” 王屾轻轻颔首,又冲她笑了笑,“哦,没事儿,不要多想。” 刘芳点点头,“阎局长给您打了好几遍电话,像是有急事找您。” “我知道了。” 刘芳很小心的退了出去。 王屾皱着眉头,他们想干啥,难道伊一去公安局要人真是他们一手导演的,想达到很么目的,给自己出难题,看自己笑话?问题没这么简单,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们真想把自己拉下马来,搞掉自己? 一定的,趁自己地位未稳,千方百计闹出乱子。嗬,来头不小啊,还有谁参与此事?他深信,不光是温馨和黄安然,从今天县委的异常就看得出来。 往日的县委人进人出的,都似乎在忙忙碌碌。而现在,清静得很,除了一般上班的人员,各部门的一把手好像都不在。按往日的情况,自己一回来,所有的头头都争着来汇报工作。 他顾不得再想下去,马上给龚凡生打电话,龚凡生竟关机。再给齐东平打,一个样,关机。他马上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匆匆下楼来,看到舒达正在值班室和老李头说话。 老李头是他安排过来的,原先县委看门的病了,他让老李头来顶了班。老李头是头一天来,他也顾不得和他说话儿,只是冲他点了一下头,叫了舒达就走。 此时的公安局门口早已经围得水泄不通,还有电视台的在录像,见他来,马上躲一边去。 王屾径直向扛录像机的人走过来。严厉地问道,“谁让你们来的,你们想干什么?” 摄像的人当然认识王屾,两个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王屾向他们伸出了手,他们乖乖的把录像机给了他。王屾递给了身边的舒达,“想放你那儿。” 舒达接过录像带,冲两人喊着,“你们过来,想干啥,你们台长让你们来的?” 听着舒达训他们,王屾笑了笑,摇了摇头。干了多年的秘书,他知道媒体的厉害,看来有人对自己真下死手啊。 围观的人仿佛知道他的身份,很快的给他让出一条路来,还低声指指点点。 公安局大院里已经一片狼藉,一些带着墨镜的小青年还在打砸,甚至连垃圾筒也不放过,抡起用手中的铁棍砸烂。而护在办公楼门口的公安干警对此好像无动于衷,任凭这些社会烂仔发威,只是不让他们靠近大楼,双方正在对峙着。 舒达挤过来,“王县长,他们很老实,我连录像机都锁进车里,让他们在车旁等着,正好给咱看着车。” 王屾看着他笑,“你法倒不少。” 舒达嘿嘿笑着,看那阵势,却怵头了。“王哥,我先给阎斌打个电话,他们人多。” “就这些愣头青,一群乌合之众,用不着,”说着,他拨通了伊一打电话。 “王哥。” “我给你次机会,马上带着你的烂仔离开公安局,否则你会很难看。” “只要您要阎斌把我的人放了,我马上带人离开,”听他的口气还很嚣张。 “你敢跟我讲条件?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王哥,这是官*民反,他们凭什么抓我的人,平日里在我那儿吃,在我那儿玩,还给我弄这一套,你们这些官老爷也太欺负人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呵呵,口气不小啊,就你?也配!识相点,乖乖的离开,我给你这个面子,不追究。否则的话,讲到法上,你可大难临头了,我想,谁也救不了你。对抗法律,自取灭亡。” 伊一像是怕了,口气软了下来,“王哥,不是我跟你过不去,阎斌也太欺负人了,抓了阿鹏也就算了,谁让他胡作非为。可凭什么抓孙毅呀,他又没参与,求您给我兄弟留条活路。” “路就在你脚下,看你怎么走,我说了,给你一次机会,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 “可是……” “没有可是,就凭现在,你的脖子已经套进枷锁里,”王屾说完,把手机挂了,就向里走。 阎斌打过电话来。 “你还有脸打电话,你们公安局的人是干啥的,手里的家伙是烧火棍吗?” 阎斌好像被激怒了,“王县长,你说吧,让我们怎办?” “我让你们怎办?你吓傻了,法律白学了,不是我让你们怎办,是法律让你们怎办。” “不是,王县长,龚书记和齐局长说是为了不激起众怒,不让动手。” “不是无知就是另有图谋,我命令你,将所有闹事的都给我抓起来,谁要是敢反抗,依法处置。” “是!”很快的,很多的公安干警从楼里冲出来,见到打砸抢的小青年就抓。 闹事的渣仔有些懵,等明白过怎会事来,已经抓了十来个。他们也急眼了,十几个人凑在一起,挥舞着手中的铁棍、砍刀,叫嚷着给自己壮胆,在门口的几个看公安局动真格的了,就想溜。 此事的王屾就站在门口,堵住了他们。 看事的见几个青年拿着明晃晃的大砍刀围着王屾,还叫嚣着谁拦挡砍死谁。吓得人们惊叫着一哄而散。 舒达一看,急眼了,左右环顾着,实在没有凑手的武器,看到一旁的太阳伞,猛的拔出来,也顾不的收拢,大喊着冲过去。几个小青年还真被吓着了,纷纷躲在一旁。舒达冲到了王屾身旁,和他背对着背。 王屾笑着低声说:“紧张啥,就这两个小毛贼。” 楼旁的阎斌也看到了,招呼两个干警向这边冲过来。 看事不好,几个小青年扭头就跑。也就在瞬间的工夫,谁也没看出怎回事儿,五个小青年已经趴在地上直呻吟。 舒达眨巴着眼看着,连他也没看清是怎回事儿。 “快把伞放下吧,你抖个啥,”王屾笑说。 阎斌已到身边,“你没事吧?” “有啥事儿,干你的活去吧,一个也不能放过。” “是,都抓起来。” 齐东平和龚凡生匆匆过来了。 “都抓了、都抓了,一个也不放过,”齐东平故意冲阎斌喊。 伊一如丧家之犬,一溜小跑的过来,“王县长,不能这样啊,不是他们的错。” “难道都是你的错,你胆子不小啊,敢来闹公安局。” “王县长,错可不在我们,公安局乱抓人,被*的没办法。” “是吗,你很狂,以身试法,给你机会还不走,你说怎办吧。” “我带他们走还不行吗,王哥,看在多年的兄弟情分上,您就手下留情吧,”伊一哀求着。 “哼,晚了!看看吧,都是你干得好事,你给我难堪,我也不让你好受。识相点,抓紧走,别把自己留在这儿,到时候想走也回不去。” “是是,我走、我走,”伊一像惊弓之鸟,匆匆离去了。 “王县长,你怎么放他走了?”龚凡生问。 “是吗,我放他走的?他领人在这儿闹了这么久,你们两个在干啥,还我放他走的。” 龚凡生的老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还有你,身为公安局的局长,被社会小混混折腾成这样,你不觉得失职吗?干不了,可以辞职。” 齐东平的嘴蠕动着,想说啥却说不出来,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王屾再也不管他们,扭头走了…… ... ...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丑恶嘴脸 再说,温馨接完电话,眉头皱成了个疙瘩,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轻轻松松的就把伊一摆平了。这个窝囊废,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怕啥呢,跟他闹就行。这下好了,三下五除二,被他一锅端了,是蒸是煮还很难说,反正是想出来不那么容易了。也怪老龚和老齐,资格比他高得多,怕他干啥,还被训了顿,就像老子训儿子,一句屁也放不出来了,窝囊。 不能就这么算完,还好,伊一没被抓起来。这小子是给自己面子啊,还算有点良心。 他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伊一打来的,“温书记,你得救救我的兄弟们,他们可都是无辜的。” “你还有脸说啊,你给我下得保证呢,不是说马到成功,不成功提头来见吗,怎么一下子怂成这样?” “温书记,不是我怂。龚书记和齐局长并不真心配合,要是配合的话,我早砸个稀巴烂了,这怎能怪我呢?” “不怪你怪谁,跟个老娘们的,缩手缩脚的,光砸些些没用的东西,你要是往死里闹,他们能不帮你?” “哎哟,温书记,我敢吗,都瞪大眼睛盯着我呢,特别是阎斌那小子,是真拿枪指着我。不单是我,兄弟门看见就怵头,他要是真开枪,人死了可救不活了。” “胆小鬼,活该!你他妈的还算个男人吗,让你闹你都不会闹,你可砸呀抢呀,放火烧呀。你个怂包,还让我救你,你好好的,还让我救你啥!” “哎呀,温书记,不是我,是我那些兄弟。王屾这小子还算讲点交情,到没难为我,可对我的兄弟们下手了,把我那些兄弟都被抓起来了,他们可是无辜的。” “无辜?”温馨冷笑了,“他们要是干的再卖力些,说不定啥事也没有。活没干好,还让我救他们。” 伊一打断了他的话,“温书记,兄弟们可都是为了你,要是万一顶不住,把你交代的事供出来,我也没有法子。” “怎么,你小子要挟我?” “我哪敢呢,温书记,温大人!我求你了,给你磕头了行不行,你就伸出手拉他们一把吧,他们可没经过什么风浪,别看平日里表面上凶狠的很,也都是装腔作势,借您老的威风耀武扬威。真到事上,招架不住,说走了嘴,我倒是没啥,倒是您呀,我怕对不住您。你是不知道,阎斌那小子可是跟王屾一伙的,治人的手段狠着呢,谁要是落他手里,再坚强的汉子也会怂了。我怕阿鹏和孙毅也坚持不了多久,他们可都知道很多事,这您是知道的。” 伊一说着,觉得电话那头沉默了,心里有了希望,焦急的等待着。现在,也只有这一根救命稻草了,再抓不住,一切会烟消云散,后半辈子恐怕以监狱为家了。自己做过的坏事自己知道,该判什么刑,不用法官判,自己也猜个差不多。 这几天,他可是光做恶梦。真他妈闹鬼了,有几个短命的女孩子缠住他不放,一闭眼就来找他索命,赶都赶不走。都愿自己吗,应该去缠那活阎王,是他祸害了你们,干嘛来找我呀。可那些女鬼就缠住他不放,害得他夜不能寐,偷着给她们烧了很多纸,又让神婆子来跳了三天驱鬼大舞,这才消停了几天。 想着自己在风雨飘摇中,万一以后出啥事儿,得保命啊。于是,从小厌恶读书的他破天荒的买了几本法律书。不看不知道,越看越心惊肉跳。自己犯的那些事,真要按法追究起来,不是判几年的事,那是掉几次脑袋的事。想赶紧收手吧,不干了,钱和命比起来还是命重要。 谁知那老东西来威胁他,非要自己领兄弟们去公安局闹。我的娘哎,那不是给根绳勒自己脖子上吗?不干还不行,别看他退了,余威也大过天,敢惹吗。他知道温阎王的手段。 唉,这下好了,弄到这步了,看他怎收场了,自己是没辙了,兄弟们都栽进去了,这是预想到的结果。王屾是啥人,他心里最明白。 终于,焦急的等待结束了,可怕的寂寞后等来了几句冷冰冰的话语,“慌什么,天塌不了,只管等着好了,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 温馨说完,扣掉电话,在屋里转起圈来。 “你说,你都退了,安安稳稳的多好,还穷折腾啥,给王屾出啥难题。” “闭上你的乌鸦嘴!”温馨训着老婆子。 老伴努努嘴,“你就折腾吧,啊!不折腾出点事来你是不散伙。” “放你老娘的臭屁,这应县的天还没改姓,还姓温,王屾那小子能把我怎么样。” “人家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你也不能倚老卖老。难为他干啥,这些年不都是他在帮你吗?” “可是现在,他在拆我的台,不给我生存的空间。这小子变了,才是个代理就不把我放眼里了,我非要把他揪下来。” “他变啥了,还没给你空间,他来堵你门了?我看不是他变了,是你变了,刚退休受不了是不是?老温啊,我劝你啊,还是接受吧,*他老人家还退居二线呢,你也退居二线吧。” “那得要看结果,看是不是走我的路,不走我的路,我就要反他,不但把他拉下马来,还要踩上两脚。” “人家怎样惹你了?你的路格外好走是怎的。我看呢,幸亏是他,要是换了别人,你还不知怎对人家呢,自己的人都容不了。” “得得得,你就闭嘴吧,练你的大秧歌去吧,别在这儿烦我,”温馨烦气的说。 老伴瞅了瞅他,还想说啥,见他神魂不定的样子,嘟囔了一句,“真是鬼附身了,你就折腾吧,”提着自己的包出去了。 “败家的娘们,懂个屁!” 他骂了句,脑子里急剧的思索着该怎么办,让老龚放人?没有王屾的许可,恐怕他现在也不敢。开口求这小子,又实在抹不开这个面皮。向昔日的秘书求情,天下没这个理。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他叹息着。 权衡再三,时间长了,别让那些混小子抖露出啥事来。唉,他拨通了老龚的电话,想探个虚实。这个老龚,平日里有事没事的给自己打电话,自己都烦,现在倒好,关键时候,不打了,难道也看自己下了台? 他拨着电话想着,电话通了,“喂,老龚啊,是我,事情怎样了?嗯,伊一这个窝囊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么充足的时间。对,他好像没识破,那就好啊,能不能和老齐商量一下,罚个款啥的把人放了?行,我等着,最好快点,那小子要是回过味来,叫起真来还真有些棘手。” 温馨挂了电话,心情稍微镇静了一些。摸着自己的光头,倚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电话响了,他一把抓起电话,“喂,什么,王屾发了话,不放?”温馨吃了一惊,“难道他闻出啥未来了,阎斌那小子。真是的,他是哪根葱,公安局谁说了算,老齐窝囊不窝囊?我知道,法、法、法,法是人定的,这点小事也办不了,告诉他,要是惹急了伊一,他也脱不了干系。还审什么审,赶快把人放了,小心夜长梦多,万一哪个怂蛋招架不住都说了,播出萝卜带出泥,你们就等着吧,”温馨猛扣了电话,自己给自己提醒,稳住,别慌,不会出事的,不会出事的。 现在,他有点后悔了,早知道都是这样的怂蛋,戳这马蜂窝干啥。他觉得自己出了招臭棋,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危险。 电话又响了,“什么,老齐让放人,阎斌不放?告诉老齐,免了他,他算个什么玩意儿。好了好了,我亲自给他打。” 温馨拨通了老齐的电话,“老齐呀,我,温馨。嗯,我知道了,马上放人,一刻也不能等。实在不行就说我让放的,看他能把我怎么样。说了,他不买账?你、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当得,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住,窝囊不窝囊……” 公安局里,齐东平大发雷霆,他指着阎斌,“你给我听好了,马上放人,一切由我担着。” “齐局长,你这是知法犯法,明明知道他们是些啥人,你就不怕被连累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我齐东平为党为人民工作了一辈子,在白区也工作了十几年,好人坏人我还是分得清的,啥也别说,赶紧放人。” “可是,王县长有交代,要严查。” “现在是啥年代,法制年代,政府不能干预执法,你懂不懂啊,按治安条例,该罚款罚款,该放人放人。” 阎斌气得涨红了脸,他掏出手机。 “你想干什么?”齐东平瞪着他。 “我要给王县长打电话,问问他的意思。” “你啥意思,还把我这个公安局长放眼里不,我说了不算是吧,很好,你打,”齐东平火了,把眼前的水杯摔在地上。 其他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阎斌犹豫着。 “放人,马上放……” 所有的人被放了出来,伊一亲自来接人,还提了一个大纸袋子,来到阎斌面前,笑容可掬,“阎局长,得罚多少钱?损坏的东西我双倍赔,”说着,把沉甸甸的钱袋子放在桌上。 阎斌狠瞪着他,“把你的臭钱拿开。你小子行啊,手眼通天。” “哪里,还不是阎局长对兄弟们手下留情。” “别、别、别,别这么说,我和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去找齐局长吧,他愿罚你多少钱就罚你多少钱。” “嘿嘿,阎局长,别这么说,都是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的好,兄弟们不会忘,是齐局长让我来找你。” 阎斌看着他,哼了一声,理都不理他,出去了。“阎局长、阎局长,”伊一提着钱袋子追出来,怎也喊不住他…… ... ... 正文 第七十章 官匪一家 再说,中午了,没见刘畅回来吃饭,给她打电话也不接。王屾想着,一定是误会了。唉,这女人呢,他也没心思吃饭了,匆匆吃了几口就去了她的宿舍。 刚走到宿舍门口,刘萍正出来,看见他就像见了仇敌,一脸的冷漠。 “你姐呢?”王屾笑问。 “没回来,找我姐干嘛?”刘萍没好气的说。 “也没啥事,你出去呀?” 刘萍白了他一眼,“和你啥关系?” 听她口气不对,就知道是为了菜市场相遇的事误会了,也没心思和她解释,“你去忙吧,我走了,”说着,转身要走。 刘萍看他走,有点急,“你站住。” 王屾笑着摸摸她的头,完全是一个大人对孩子宽容的动作。刘萍一偏头,拒绝了他的友好。 “我还忙着呢,走了。” “你是很忙,忙着谈情说爱是不是?”刘萍说着讽刺话儿,杏眼圆睁,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王屾笑着点点她,“女孩子火气大了可不好,不招人喜欢,我走了。” 看他真要走,刘萍有点急,一把拉住他,“不行,你先说清楚,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是谁,你不能这样欺负我阿姐。”刘萍抓了他的胳膊不放,瞪大眼睛盯着他。 “快松开,女孩子家拉拉扯扯的,让人家看见不好”说着,并向楼下扫了一眼。 刘萍冷笑了一下“你和不要脸的坏女人说说笑笑的就好了,不说清楚就别想走,”刘萍越发抓紧了他。 “说啥呢,好,那咱进屋说好不好?” 刘萍依了他,两人进屋来,她顺手关了门,并倚靠在门上,生怕王屾跑了似的,“说吧,那个坏女人是谁?” 王屾坐在沙发上,笑看着她,“看你,比你姐姐还着急,什么坏女人,可不许乱说。给我倒杯水。” “自己倒,谁伺候你呀,你骗谁呀,都一块买菜了,不要脸,真是看错了你,”刘萍对他嗤之以鼻。 “和你说不清楚,又不关你的事,别掺和了好不好,在那边干得怎样?”他想把话岔开。 “不怎样,姐夫,你别说混话。和你说,你要是欺负我姐,我可不答应。” “你呀,就别胡闹了,我啥时候欺负你姐了。” 这时,电话响了,是阎斌打来的,他不时的嗯着,“我知道,正等着他们给我个交代呢,你严密监视,防止他们逃跑,对,要严控。” 关了手机,看了刘萍还不依不饶的样子,笑了,“看你这个样,那个男孩子敢接近你。” “我不稀罕,男人没个好东西。” “呵呵,”王屾笑着,“你不是说我吧。” “就是说你,姐怕你,我可不怕你。你要是敢欺负我姐,我跟你没完。” “好好好,阿妹呀,我怕你行不行,”王屾自己倒了杯水喝着,又看了一下表,“阿妹呀,我还有急事。你放心,我不会对不起你阿姐的。” “那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女坏人是谁。” “啥女坏人呢,她是咱县的县长,前段时间病了,回家养病了,今天人家回来看看,哎呀,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人家可不是啥坏女人,作风好着呢。” “你骗我,不是坏女人,为啥还挽着你的胳膊说说笑笑着?” “啥呀,啥时候挽着我的胳膊了,你看见了?” “是,我看见了,你们还抢着付钱,”刘萍不依不饶,像是很生气的样子,丰满的胸部急剧的起伏着,大眼里满是怒火,忍不住的还滚落下两颗硕大的泪珠。 “我真是看错了你,你怎么能这样,我姐不漂亮吗,她那么爱你,你们已经那样了,你还这样。”说着,抹了一下眼,抽动了一下俊俏的鼻子,眼角立刻红了起来。 王屾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最看不得女孩子哭,“阿妹呀,别这样啊,看你姐夫是忘恩负义的人吗。和你说,啥事也没有,你就别怀疑了,姐夫和那个女人去市场是工作,不像你说的那样,明白吗?” “真的,不骗我?” “要不我发个誓?” 刘萍笑了,笑得泪水点点,“那倒没必要,跟我姐发誓好了,她很伤心,回来都哭了。” “真的?她不该这样,我给你姐打个电话,”王屾说着,掏出手机。 这一次,刘畅接了。 “喂,还在单位呢?吃了,正挨批呢,谁?咱家小妹呀,可厉害了,声讨我的几大罪状,就因我和殷县长在菜市场的事被你们撞见了,阿妹和我不散伙,骂了我个狗血喷头,”说着,他看着阿妹笑,“是,我知道,放心吧,还应付得了,嗯,行,我让阿妹接电话。你姐和你说话,”王屾笑着把手机递给她。 刘萍接过来,“喂,姐,”她听着,像是那头刘畅在说她,她白了王屾一眼,“本来是他的不对吗,咱都看见了,你还替他说话,算我多管闲事好不好,我不管了,”她一下子挂了电话,把手机塞给王屾,从门旁闪开,“你走吧。” 王屾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鬼精灵,要是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正是你们最忙的时候,偷着跑回来是不是专门找我?” “是,我姐傻,我可不傻,别让我再发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别看我姐容你,我可不容你。” “你的嘴呀,比王熙凤的嘴还厉害。” “王熙凤是谁,是不是那个坏女人?”刘萍又急了。 “等你姐回来问你姐,我走了,忙着呢,”王屾说笑着出去了。 刘萍想追出来,却看到走廊里有漂亮女人和王屾说话,心里恨得直痒痒,玉齿咬的咯嘣响。她简直不敢相信,姐姐怎受得了他和这么多漂亮女人亲亲热热,眉来眼去的。同时也为姐姐担心,提上自己新买的包,匆匆下楼来跟上了他。 见王屾上了办公楼,她也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他办公室。正好被刘芳撞见,还以为她是刘畅呢,等她走近了才发觉不是,但长得很像,满是狐疑,“你是?” “哦,没事,”被发现了,她也不好意思。 “你找谁呀?”刘芳问她。 “不找谁,”她忙说,匆匆走了。 刘芳一直看着她走下楼去,这才敲了下门,走进了王屾的办公室,“真是奇怪,刚才有个女孩子长得太像刘畅姐了。” “她呢?”王屾忙问。 “匆匆走了,问她找谁也不说。” 王屾笑了,“这个丫头,盯我睄呢,她就是刘畅的妹妹,长得很像吧?” 刘芳点点头,“确实很像,她是来找你的,为何又匆匆走了?” “上班偷着跑回来,被我训了,像是来给我道歉的,看你在,不好意思了。” “原来这样啊,”刘芳也没再问下去,跟他汇报着上午来找他的电话。 王屾听完,点点头,“你去给龚书记和齐东平打电话,让他们立刻来见我。” 刘芳应着,出去了。 此时,龚凡生和齐东平都在温馨家呢。得想个辙呀,这可是个严重的问题,看怎样把这个事情交代过去,还没向王屾回报呢。不管怎说,他现在主持者应县的工作,是应县的一把手,人是他让抓的,刚走了一会儿就把人全放了,万一他追起来,得有个恰当的理由啊。交代不过去,就是和他对着干,和他对着干,一点好处也没有,说办咱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啊,两人心里不安,来向温馨讨对策,毕竟是他让放的。 温馨倒是大度,“追起来就往我身上推,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找我们,决不会找你,我觉得咱们做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不好交代,不管谁看,都是明着和他作对,”龚凡生满是忧虑地说。 “怕什么,他吃不了你,顶多也就训几句,说轻了就吃着,也别和他计较了,咱目的达到了。要是他追起来不散伙,就和他恼了,咱联合起来去告他,非把他揪下来。” “可告他得有个理由啊,咱手里又没把柄,”齐东平说。 “把柄有的是,说他作风不正,整天沉迷于酒色;说他有经济问题,贪污受贿。先把他拉下马来再说,等检察院那帮笨蛋查清了,他也完了,臭名出去了,就算真是冤枉他,也没人敢用他了,”温馨撇着嘴说。 “说得有道理,实在不行咱就这样做。也许,伊一掌握了他的一些情况,现在伊一对他恨之入骨,让他出面告他比较合适,”龚凡生说。 听了他的话,温馨很是满意,“不愧是搞地下工作的,高,实在是高,就这样,老齐呀,这个事你去办,先把材料弄起来,以防不测。” 齐东平有些为难,心里很是不情愿,把他扳倒还好,万一扳不倒,到时候,两人三六五都推到自己身上,自己就是百口难辩,倒霉的还是自己,别看自己管着这一口,说不定自己也得进去。 看他有些疑虑,温馨和龚凡生相互看了一眼。 “你放心,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会让你自己顶缸的,万一出了事,我全兜着。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事,公安局独自办案,放不放人有这个权利,他还能说出啥,”温馨说。 想一想,也是,司法**,政府不得干预,这是有明文规定的,想必他王屾也明白。虽说此事做得有些露骨,嫌疑也很大,可以编个借口呀,放长线钓大鱼什么的,随口就来。于是,就点点头“好吧,我去搜集,弄这些也是轻车熟路,我就是担心阎斌,这小子是和他一个鼻孔出气的,很多事就坏在他手里。” “这还不简单,把他踢出来呀。比如放到下面去,正常的工作调动,怎也说得过去,”龚凡生说。 “可行,你也知道,他是王屾一手提拔的,这样做太明显了,谁也看得出是排挤,弄不好,适得其反。” “老齐呀,不是我说你,你做事太优柔寡断了,思前想后,犹豫不决,往往事情就坏在这儿。老龚,我看还是你出面办吧,利索点,给他个出其不意,下手要狠,我再去市里活动活动,尽早把他轰下来,一了百了。” “好吧,反正也走到这一步了,撕破面皮也不过如此,不能让个娃娃束缚了手脚,我去找伊一。” 就在这时,龚凡生的电话响了,他一惊,拿起手机看,又看着两人,“是刘芳的。” “一定是王屾那小子让打的,接,看他说些啥,”齐东平说。 龚凡生点点头“喂,刘秘书啊,什么,王县长现在办公室等着我要我马上去见他?嗯,我知道了,好,就这样,”挂了电话,他小声的说:“那小子在办公室等着我呢,让我马上过去。” 刚说完,齐东平的手机也响了。接完后,还是一个事,“一定是阎斌那小子把事情告诉他了,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两人看着温馨,温馨骚着半秃的脑袋沉思着,“看来那小子知道了,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去?” 龚凡生摇了摇头,“这不是明着告诉他咱们在一块吗。” “是啊,温书记,你不能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去,随机应变吧。” “也是,这样,不管啥事,一定要告诉我,实在不行的话,早下手为强。” 两人点点头。 “你先去,我等会儿去,”龚凡生对齐东平说。 齐东平点点头,把手机放包了,站起来,“那我先去了。”走到门口,他又站住了,回头问,“你们说,他会不会对咱采取行动?” “看你,还没去呢就三分胆怯,怕啥,公安局不是在你手里吗,一定要沉住气,别慌,”温馨给他打气。 齐东平点点头,开门出去了。 温馨和龚凡生说:“还是那么胆小,一辈子没出息。” “他就那个德性,一辈子也改不了,可别让他说漏了馅,我还是快去吧,”说着,龚凡生站起来就向外走。 温馨站起来送他,只是把他送到屋门口,也没出来。是啊,他没有送人的习惯,这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 当龚凡生赶到王屾的办公室,刘芳茶还没端上茶,他和齐东平也就是前脚后脚的事。 “龚书记,坐”王屾指着座位招呼他。 “啥急事呀,还等不到上班?”龚凡生坐下后笑问。 刘芳把茶端上来,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了。 王屾呵呵笑着,“打搅二位休息了,其实也没啥急事,我想问一下医院的事是怎处理的?”他开门见山,直捣主题。 两人一愣,没想到他问的这样直接,这可不是他的一贯习惯,不再委婉,看来是真生气了,别看他笑挂在脸上,很镇静的样子。 齐东平的嘴努动着,不知怎说好。 “是这样,齐局长跟我汇报了审问情况,我觉得也没啥大事,为了社会的安稳和减小影响,我让他把人都放了。” “都放了?” “是,正想跟你汇报呢,看你忙得,也没顾得上,”龚凡生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偷看王屾的反应。 “真的没有一点问题?”王屾转向齐东平。 “是、是这样,这帮人,只是喝了酒闹事,按照治安处罚条例,我已经对他们进行了罚款,责成伊一回去好好管制他们。” “他们把你公安局打砸的那样,你倒是对他们很宽容啊。” 齐东平嘿嘿笑着,听出是讽刺话,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阿鹏和孙毅呢,两人也是酒后闹事?” “这两个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驴脾气,爱叫个真。我是这么想的,王县长,弯弯的月亮夜总会怎说也是咱县的定点招待单位,功劳不小,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该放一马就放一马吧,反正也没出啥大事,受害人那边也安抚了,伊一不但给她们结了医药费,还送去了三万块钱,也说得过去了。我是怕真要是深究下去,恐怕会牵扯很多领导,包括上面的领导,闹大了都不好,影响咱县的招商工作。” “是这样,想得到很周到,”王屾离开座位,在办公室走了两圈,沉思着,又看着龚凡生,“你想过没有,这样处理,老百姓会怎看,又会有怎样的影响?” “老百姓怎看有啥用,又不牵扯他们的利益,会怎看?就算有些议论也没啥要紧的,”龚凡生笑说。 王屾又转向齐东平,“齐局长,你怎看?” 齐东平嘿嘿笑着,“我和、我和龚书记一个看法,老百姓算个啥,让他怎样就怎样,要是有瞎传的,抓来关他几天,罚他几百,保证他老老实实的,一个屁也不敢放。” 王屾点点头,“你深谙此道,老百姓是好欺负啊……” ... ... 正文 第七十章:官匪一家 再说,中午了,没见刘畅回来吃饭,给她打电话也不接。王屾想着,一定是误会了。唉,这女人呢,他也没心思吃饭了,匆匆吃了几口就去了她的宿舍。 刚走到宿舍门口,刘萍正出来,看见他就像见了仇敌,一脸的冷漠。 “你姐呢?”王屾笑问。 “没回来,找我姐干嘛?”刘萍没好气的说。 “也没啥事,你出去呀?” 刘萍白了他一眼,“和你啥关系?” 听她口气不对,就知道是为了菜市场相遇的事误会了,也没心思和她解释,“你去忙吧,我走了,”说着,转身要走。 刘萍看他走,有点急,“你站住。” 王屾笑着摸摸她的头,完全是一个大人对孩子宽容的动作。刘萍一偏头,拒绝了他的友好。 “我还忙着呢,走了。” “你是很忙,忙着谈情说爱是不是?”刘萍说着讽刺话儿,杏眼圆睁,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王屾笑着点点她,“女孩子火气大了可不好,不招人喜欢,我走了。” 看他真要走,刘萍有点急,一把拉住他,“不行,你先说清楚,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是谁,你不能这样欺负我阿姐。”刘萍抓了他的胳膊不放,瞪大眼睛盯着他。 “快松开,女孩子家拉拉扯扯的,让人家看见不好”说着,并向楼下扫了一眼。 刘萍冷笑了一下“你和不要脸的坏女人说说笑笑的就好了,不说清楚就别想走,”刘萍越发抓紧了他。 “说啥呢,好,那咱进屋说好不好?” 刘萍依了他,两人进屋来,她顺手关了门,并倚靠在门上,生怕王屾跑了似的,“说吧,那个坏女人是谁?” 王屾坐在沙发上,笑看着她,“看你,比你姐姐还着急,什么坏女人,可不许乱说。给我倒杯水。” “自己倒,谁伺候你呀,你骗谁呀,都一块买菜了,不要脸,真是看错了你,”刘萍对他嗤之以鼻。 “和你说不清楚,又不关你的事,别掺和了好不好,在那边干得怎样?”他想把话岔开。 “不怎样,姐夫,你别说混话。和你说,你要是欺负我姐,我可不答应。” “你呀,就别胡闹了,我啥时候欺负你姐了。” 这时,电话响了,是阎斌打来的,他不时的嗯着,“我知道,正等着他们给我个交代呢,你严密监视,防止他们逃跑,对,要严控。” 关了手机,看了刘萍还不依不饶的样子,笑了,“看你这个样,那个男孩子敢接近你。” “我不稀罕,男人没个好东西。” “呵呵,”王屾笑着,“你不是说我吧。” “就是说你,姐怕你,我可不怕你。你要是敢欺负我姐,我跟你没完。” “好好好,阿妹呀,我怕你行不行,”王屾自己倒了杯水喝着,又看了一下表,“阿妹呀,我还有急事。你放心,我不会对不起你阿姐的。” “那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女坏人是谁。” “啥女坏人呢,她是咱县的县长,前段时间病了,回家养病了,今天人家回来看看,哎呀,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人家可不是啥坏女人,作风好着呢。” “你骗我,不是坏女人,为啥还挽着你的胳膊说说笑笑着?” “啥呀,啥时候挽着我的胳膊了,你看见了?” “是,我看见了,你们还抢着付钱,”刘萍不依不饶,像是很生气的样子,丰满的胸部急剧的起伏着,大眼里满是怒火,忍不住的还滚落下两颗硕大的泪珠。 “我真是看错了你,你怎么能这样,我姐不漂亮吗,她那么爱你,你们已经那样了,你还这样。”说着,抹了一下眼,抽动了一下俊俏的鼻子,眼角立刻红了起来。 王屾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最看不得女孩子哭,“阿妹呀,别这样啊,看你姐夫是忘恩负义的人吗。和你说,啥事也没有,你就别怀疑了,姐夫和那个女人去市场是工作,不像你说的那样,明白吗?” “真的,不骗我?” “要不我发个誓?” 刘萍笑了,笑得泪水点点,“那倒没必要,跟我姐发誓好了,她很伤心,回来都哭了。” “真的?她不该这样,我给你姐打个电话,”王屾说着,掏出手机。 这一次,刘畅接了。 “喂,还在单位呢?吃了,正挨批呢,谁?咱家小妹呀,可厉害了,声讨我的几大罪状,就因我和殷县长在菜市场的事被你们撞见了,阿妹和我不散伙,骂了我个狗血喷头,”说着,他看着阿妹笑,“是,我知道,放心吧,还应付得了,嗯,行,我让阿妹接电话。你姐和你说话,”王屾笑着把手机递给她。 刘萍接过来,“喂,姐,”她听着,像是那头刘畅在说她,她白了王屾一眼,“本来是他的不对吗,咱都看见了,你还替他说话,算我多管闲事好不好,我不管了,”她一下子挂了电话,把手机塞给王屾,从门旁闪开,“你走吧。” 王屾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鬼精灵,要是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正是你们最忙的时候,偷着跑回来是不是专门找我?” “是,我姐傻,我可不傻,别让我再发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别看我姐容你,我可不容你。” “你的嘴呀,比王熙凤的嘴还厉害。” “王熙凤是谁,是不是那个坏女人?”刘萍又急了。 “等你姐回来问你姐,我走了,忙着呢,”王屾说笑着出去了。 刘萍想追出来,却看到走廊里有漂亮女人和王屾说话,心里恨得直痒痒,玉齿咬的咯嘣响。她简直不敢相信,姐姐怎受得了他和这么多漂亮女人亲亲热热,眉来眼去的。同时也为姐姐担心,提上自己新买的包,匆匆下楼来跟上了他。 见王屾上了办公楼,她也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他办公室。正好被刘芳撞见,还以为她是刘畅呢,等她走近了才发觉不是,但长得很像,满是狐疑,“你是?” “哦,没事,”被发现了,她也不好意思。 “你找谁呀?”刘芳问她。 “不找谁,”她忙说,匆匆走了。 刘芳一直看着她走下楼去,这才敲了下门,走进了王屾的办公室,“真是奇怪,刚才有个女孩子长得太像刘畅姐了。” “她呢?”王屾忙问。 “匆匆走了,问她找谁也不说。” 王屾笑了,“这个丫头,盯我睄呢,她就是刘畅的妹妹,长得很像吧?” 刘芳点点头,“确实很像,她是来找你的,为何又匆匆走了?” “上班偷着跑回来,被我训了,像是来给我道歉的,看你在,不好意思了。” “原来这样啊,”刘芳也没再问下去,跟他汇报着上午来找他的电话。 王屾听完,点点头,“你去给龚书记和齐东平打电话,让他们立刻来见我。” 刘芳应着,出去了。 此时,龚凡生和齐东平都在温馨家呢。得想个辙呀,这可是个严重的问题,看怎样把这个事情交代过去,还没向王屾回报呢。不管怎说,他现在主持者应县的工作,是应县的一把手,人是他让抓的,刚走了一会儿就把人全放了,万一他追起来,得有个恰当的理由啊。交代不过去,就是和他对着干,和他对着干,一点好处也没有,说办咱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啊,两人心里不安,来向温馨讨对策,毕竟是他让放的。 温馨倒是大度,“追起来就往我身上推,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找我们,决不会找你,我觉得咱们做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不好交代,不管谁看,都是明着和他作对,”龚凡生满是忧虑地说。 “怕什么,他吃不了你,顶多也就训几句,说轻了就吃着,也别和他计较了,咱目的达到了。要是他追起来不散伙,就和他恼了,咱联合起来去告他,非把他揪下来。” “可告他得有个理由啊,咱手里又没把柄,”齐东平说。 “把柄有的是,说他作风不正,整天沉迷于酒色;说他有经济问题,贪污受贿。先把他拉下马来再说,等检察院那帮笨蛋查清了,他也完了,臭名出去了,就算真是冤枉他,也没人敢用他了,”温馨撇着嘴说。 “说得有道理,实在不行咱就这样做。也许,伊一掌握了他的一些情况,现在伊一对他恨之入骨,让他出面告他比较合适,”龚凡生说。 听了他的话,温馨很是满意,“不愧是搞地下工作的,高,实在是高,就这样,老齐呀,这个事你去办,先把材料弄起来,以防不测。” 齐东平有些为难,心里很是不情愿,把他扳倒还好,万一扳不倒,到时候,两人三六五都推到自己身上,自己就是百口难辩,倒霉的还是自己,别看自己管着这一口,说不定自己也得进去。 看他有些疑虑,温馨和龚凡生相互看了一眼。 “你放心,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会让你自己顶缸的,万一出了事,我全兜着。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事,公安局独自办案,放不放人有这个权利,他还能说出啥,”温馨说。 想一想,也是,司法**,政府不得干预,这是有明文规定的,想必他王屾也明白。虽说此事做得有些露骨,嫌疑也很大,可以编个借口呀,放长线钓大鱼什么的,随口就来。于是,就点点头“好吧,我去搜集,弄这些也是轻车熟路,我就是担心阎斌,这小子是和他一个鼻孔出气的,很多事就坏在他手里。” “这还不简单,把他踢出来呀。比如放到下面去,正常的工作调动,怎也说得过去,”龚凡生说。 “可行,你也知道,他是王屾一手提拔的,这样做太明显了,谁也看得出是排挤,弄不好,适得其反。” “老齐呀,不是我说你,你做事太优柔寡断了,思前想后,犹豫不决,往往事情就坏在这儿。老龚,我看还是你出面办吧,利索点,给他个出其不意,下手要狠,我再去市里活动活动,尽早把他轰下来,一了百了。” “好吧,反正也走到这一步了,撕破面皮也不过如此,不能让个娃娃束缚了手脚,我去找伊一。” 就在这时,龚凡生的电话响了,他一惊,拿起手机看,又看着两人,“是刘芳的。” “一定是王屾那小子让打的,接,看他说些啥,”齐东平说。 龚凡生点点头“喂,刘秘书啊,什么,王县长现在办公室等着我要我马上去见他?嗯,我知道了,好,就这样,”挂了电话,他小声的说:“那小子在办公室等着我呢,让我马上过去。” 刚说完,齐东平的手机也响了。接完后,还是一个事,“一定是阎斌那小子把事情告诉他了,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两人看着温馨,温馨骚着半秃的脑袋沉思着,“看来那小子知道了,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去?” 龚凡生摇了摇头,“这不是明着告诉他咱们在一块吗。” “是啊,温书记,你不能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去,随机应变吧。” “也是,这样,不管啥事,一定要告诉我,实在不行的话,早下手为强。” 两人点点头。 “你先去,我等会儿去,”龚凡生对齐东平说。 齐东平点点头,把手机放包了,站起来,“那我先去了。”走到门口,他又站住了,回头问,“你们说,他会不会对咱采取行动?” “看你,还没去呢就三分胆怯,怕啥,公安局不是在你手里吗,一定要沉住气,别慌,”温馨给他打气。 齐东平点点头,开门出去了。 温馨和龚凡生说:“还是那么胆小,一辈子没出息。” “他就那个德性,一辈子也改不了,可别让他说漏了馅,我还是快去吧,”说着,龚凡生站起来就向外走。 温馨站起来送他,只是把他送到屋门口,也没出来。是啊,他没有送人的习惯,这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 当龚凡生赶到王屾的办公室,刘芳茶还没端上茶,他和齐东平也就是前脚后脚的事。 “龚书记,坐”王屾指着座位招呼他。 “啥急事呀,还等不到上班?”龚凡生坐下后笑问。 刘芳把茶端上来,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了。 王屾呵呵笑着,“打搅二位休息了,其实也没啥急事,我想问一下医院的事是怎处理的?”他开门见山,直捣主题。 两人一愣,没想到他问的这样直接,这可不是他的一贯习惯,不再委婉,看来是真生气了,别看他笑挂在脸上,很镇静的样子。 齐东平的嘴努动着,不知怎说好。 “是这样,齐局长跟我汇报了审问情况,我觉得也没啥大事,为了社会的安稳和减小影响,我让他把人都放了。” “都放了?” “是,正想跟你汇报呢,看你忙得,也没顾得上,”龚凡生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偷看王屾的反应。 “真的没有一点问题?”王屾转向齐东平。 “是、是这样,这帮人,只是喝了酒闹事,按照治安处罚条例,我已经对他们进行了罚款,责成伊一回去好好管制他们。” “他们把你公安局打砸的那样,你倒是对他们很宽容啊。” 齐东平嘿嘿笑着,听出是讽刺话,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阿鹏和孙毅呢,两人也是酒后闹事?” “这两个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驴脾气,爱叫个真。我是这么想的,王县长,弯弯的月亮夜总会怎说也是咱县的定点招待单位,功劳不小,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该放一马就放一马吧,反正也没出啥大事,受害人那边也安抚了,伊一不但给她们结了医药费,还送去了三万块钱,也说得过去了。我是怕真要是深究下去,恐怕会牵扯很多领导,包括上面的领导,闹大了都不好,影响咱县的招商工作。” “是这样,想得到很周到,”王屾离开座位,在办公室走了两圈,沉思着,又看着龚凡生,“你想过没有,这样处理,老百姓会怎看,又会有怎样的影响?” “老百姓怎看有啥用,又不牵扯他们的利益,会怎看?就算有些议论也没啥要紧的,”龚凡生笑说。 王屾又转向齐东平,“齐局长,你怎看?” 齐东平嘿嘿笑着,“我和、我和龚书记一个看法,老百姓算个啥,让他怎样就怎样,要是有瞎传的,抓来关他几天,罚他几百,保证他老老实实的,一个屁也不敢放。” 王屾点点头,“你深谙此道,老百姓是好欺负啊……” ... ...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坚持正义 再说,王屾一句话,齐东平的脸一下子红了,一直红到耳根,浑身就像爬满了毛毛虫一样的不自在,直瞅龚凡生,那意思让他替自己解围。 龚凡生嘿嘿一笑,“王县长,老齐说得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针对个别的人,如村里的村霸呀,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啊,这些你也都清楚。对他们不用点手段,有些事情还真不好办。像工业园征地那会儿,就有那么几个人跳出来拦着不让,又是上访,又是堵县府的大门,抓起来关了几天,罚了几千块钱,老实了,没那么多毛病了,老齐说得是这个意思。” “是、是、是,就像龚书记说得,”齐东平忙说。 “是吗,看来是我误会了,那你们说今天的事儿谁是你们说的那种人呢?那个女孩,还是他父母啊?”王屾笑问。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口结舌了。 “根、根本不是一回事儿,怎能相提并论呢?”龚凡生笑了笑说。 “那你说差别在哪儿?” “这、这我说不上来,王县长,想说什么您就直接说,这绕来绕去都把我们绕坑里了,”龚凡生有点烦,仗着老资格,他顶了句。因为他知道,王屾不会把他怎么样,顶多自己不上班了,工资一分也不能少他的。 “直接说,那好,咱就不绕弯子了,齐东平同志,你在公安局干了多年,按说比我懂法,知法犯法,那是罪加一等,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人怎放得怎给我抓回来,抓不回来,你马上辞职,”王屾变了脸。 “这……”齐东平一脸苦相。 “去执行吧,别把自己毁在这事上。” “王屾同志,现在不是文化大革命了,凡事依法说事,你不能硬性的指派执法部门干这干那,”龚凡生顶了句。 王屾依旧满脸的笑,“说得好啊,龚凡生同志,说得很好,你这个纪委书记没有白当,真是刮目相看了。按你的说法,你可以回家休息了。” “你有什么权利停我的工作,我也是县里的常委,是三十万人民选的当家人,”龚凡生恼怒了,拍着桌子。 “是吗?三十万人民选你做当家人,真是走了眼啊,”王屾依旧笑嘻嘻的。 “你,”龚凡生气得,就像一头发怒的野猪,血红的双眼直盯着王屾,“愿不得温书记说看走了眼。” 王屾哈哈笑着,他站起来走到龚凡生身边,“龚凡生同志啊,你也是老党员、老干部了,这糖衣炮弹固然甜得有滋有味。但是,久了,你会被炮弹击倒的,我劝你,就收手吧,不要走得太远。否则,我不用往下说了吧?” 龚凡生哼了一句,点着王屾,“我龚凡生行得端,走得正,不管它刮什么风,我都巍然不动,不像有些人,椅子还没坐稳呢,就想刮飓风,小心别把自己刮下去,我看你还能笑几天,”说完,甩门而去。 齐东平也想跟着溜,王屾喊住了他,“齐东平同志,老龚说我刮飓风,那我就刮刮吧。刚才的话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我马上派人把他们重新抓回来。刚才老龚说得也是气话,都是多年的同志了,别忘心里去。” “放心吧,老齐,我不会放心里去的。但是,工作就是工作,你也看出来了,伊一他们太嚣张了,不治一治,我们真是无脸面对三十万人民了,不能再睁只眼闭只眼了,你不但要把他们抓回来,还要立刻查封弯弯的月亮夜总会,特别是伊一,防止他们携款出逃。” “是,我马上去安排,”齐东平答应得很干脆,掏出手帕擦着额头的汗,匆匆离去了。因为他知道,不办是不行了。于是,他赶紧给阎斌打电话,要他带人马上查封夜总会,又不忘告诉温馨一声。 温馨大怒,“什么,那小子真动手了,还罢了老龚的官,他也太嚣张了。” 挂了电话,温馨像热锅上的蚂蚁,背着手在客厅里来回的走着,我说刚才右眼皮老是跳,还真是祸事来了。 “老温啊,你都退了,还着个啥急,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不关你的事,”春妮看老头子心神不安的,忙劝。 “你懂个啥,怎不关我的事,我退了才两天呀,他就往我眼里塞棒槌,他奶奶的,不想活了。” “谁呀,是王屾吗?” “不是他是谁,谁还能做出这样的事?真是后悔死了,怎就没看清他是个这样的小人。” “他做了啥事啊?”春妮好奇地问。 “做了啥事?他把弯弯的月亮夜总会封了,那可是我亲自招来的项目。” 春妮却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啥事呢,封了就封了吧,看你招了个啥项目来,藏污纳垢的,和以前的妓院有啥两样?” “去你娘的,懂个屁呀,啥妓院,你老眼昏花了吧。把夜总会封了,你喝西北风去呀,”温馨大怒,骂着老婆子。 “你,什么狗屁夜总会,明明就是妓院,还夜总会了,挂羊头卖狗肉。再说,又不是你开的,你着哪门子急,”春妮被他骂得,就像鱼刺卡喉,上不来下不去的还真难受,也朝他凶。 “放你娘的狗屁,你知道啥,滚一边去。” 春妮被骂恼了,一个茶杯摔在地上,“放你娘的臭狗屁,你个臭疙瘩,我告诉你说,别给脸不要,你是个啥人我还不知道,把你的风流地毁了,你受不了是不是?我就不愿揭你罢了,你还耍横,横什么横,不是昨天了,不是你呼风唤雨的时候了,还想过那逍遥生活,你痴心妄想把你。” 温馨被老婆子揭了个大红脸,茶几上的东西哗啦都被他划拉到了地上。眼看着老两个就动手,龚凡生匆匆进来了,“哎呀,还怎有这心思呀,祸事都压到头顶了。” “祸事祸事,啥祸事呀,你们就作罢,把自己作进去了就老实了。” “你看看,你看看,她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我是真后悔要了这老娘们,都是你的错,当时你还劝。” “好了好了,嫂子,你也出去散散心,我劝劝温书记,”龚凡生好言相劝。 春妮摔门而出,“以为我稀罕你呀,什么东西,不要脸,多大年龄了,”到了院子里,她气得还嘟囔着。 “温书记呀,你就不该跟嫂子吵,咱正事还忙不过来呢。” “你以为我愿意跟他吵吗?你也都看见了,她说些啥?简直气死个人。唉,一辈子不舒心。怎的,那小子冲你下手了?” “可不是,真是杀人不用刀啊,你说他说啥,笑着说我该回家休息了,那意思不让我上班了,”龚凡生生气的说,一说起来浑身颤抖个不停。 “他奶奶的,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 “要不要着急个人……” 龚凡生做了个砍头的姿势。 温馨点着头,“该警告他一下了,否则他忘了姓啥,给伊一打电话。” “伊一指望不上了,恐怕他自身难保,说不定这会儿被抓了。” “什么,被抓了?” “是啊,那小子给老齐下了死命令,不执行就让他辞职,老齐那个兔子胆,他敢不执行吗。” 温馨一听急眼了,“坏了,抓了伊一就等于抓住了咱的命脉,他万一熬不住,一交代,他还不往死里咬咱们。” “那怎么办呀?” “别急,我想想,让我想想,”温馨拿起桌上的烟,点上了,猛抽了一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指指旁边的沙发,龚凡生也坐了。 “看来,那小子不想给咱活路呀。本想着弄个傀儡,没想到……” “我早就看出这小子不是个东西,别看整天嘻嘻笑笑的,城府深得很呢。在伊一哪儿,他没有弄这个吗?”龚凡生碾着手指。 温馨一看就明白了,摇了摇头,“我早该看出来的,疏忽了,不知有多少把柄攥他手里呢。”温馨那个后悔哟,“千防万防,就没防他,还帮他这儿跑那儿颠的,一门心思的把他提起来。这倒好,起来了,反过口来咬自己了。” “我给你提过几次呀,你都不听,不要说了,后悔还有啥用都完了,还是想想现在怎办吧,”龚凡生说,口气中少了以往的尊敬。 温馨也顾不得计较这些了,“这事还得老齐出手,保不住就灭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还有阿鹏和孙毅,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龚凡生吓了一跳,“那样会不会把事情闹大?人命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查出来就得掉脑袋,”龚凡生看他满脸的凶狠,大吃一惊。 “那你说怎办,被他掌握了证据,照样是掉脑袋的事,我们弄得可不是小数,真要出事了,你我的这个还保得住?”温馨指着自己的脑壳。 “要不,干脆都退给他,这总算行了吧?” “行了吧?不行,晚了,没那么便宜,法你最懂了,现在退不退,减轻不了多少。一个结果。” “那、那老齐也不一定干呀?” “你以为他腚底下就干净吗?他一点也没少得,咱们杀头,他最少也得个无期,和咱没啥两样,”温馨冷笑着。 “那我给他打电话,叫他来商量一下。” 温馨点头应允。“老齐呀,在哪儿。哎呀,你也是,慢点儿执行不行吗,也好让伊一有个思想准备。什么,他跑了,好,是你给他送的信吧,真有你的,”龚凡生乐了,“那阿鹏和孙毅呢?也一块跑了,好啊,跑得越远越好,呵呵,我在温书记这儿呢,你有空吗?好,”龚凡生关了手机笑着说:“老齐办得还算利落,把他们放跑了。” 温馨听着也松了口气。这时,有警笛声响过…… “看来那小子急眼了,”龚凡生笑说。 “但愿他们跑得远远的,”温馨长出了一口气…… ... ...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敲山震虎 再说,龚凡生知道伊一带着孙毅和阿鹏跑了,他很是兴奋,幸灾乐祸的笑说:“别担心,那小子不傻。再说,他道上的人也不少,想抓住他也不是容易的事,就叫王屾去折腾吧。” 这时,齐东平匆匆进来了。 “怎么样?”齐东平嘿嘿笑着问。 “放心吧,所有的票据我都给毁了,就是查也查无实据。” “好啊,那刚才的警笛声是……”温馨问。 “阎斌那小子挨了训,急眼了,正在满城搜捕伊一他们。” “他们跑出城去了吗?别再被抓着,”龚凡生止住了笑,有些担心地问。 “估计应该差不多,鸡屁股大的县城,三五分钟就出得去,再傻的人也会往外跑,不会藏城里。” “但愿如此吧,就怕他们犯浑。得防备王屾,那小子颇有心计,别不是给咱放的烟幕弹,他早把人控制了,”温馨担心的说。 “这一点您放心吧,晚秋告诉我,上午一回去,伊一那小子就做准备出逃了。” “好啊,这小子还颇有心计,”龚凡生也放了心。 “你快走吧,别让那小子看见怀疑咱们,”温馨对齐东平说。 老齐点点头,“那我走了,这几天啊,安安稳稳的,别闹出啥动静来,一旦有啥事我会及时通知你们。” 两人点点头。 看他匆匆走后,龚凡生也说:“那我也走了,您不要和嫂子再闹了,再坚固的城池就怕从内部攻破,”他像是开玩笑。 温馨颔首,“放心吧,这一点你嫂子还是做到的,你也留意点……” 再说阎斌,伊一他们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能不恼火嘛,简直是气急败坏,把属下狠狠地批了一顿,“让你们盯着,千嘱咐万叮咛,都是干啥吃的,人跑了半天还不知道,我就怀疑你们中间有人故意给他们通风报信,故意放走了他们。没有还好,要是有,趁早坦白,不说,要是让我查出来……”他恐吓着。 手下也委屈啊,明明看着他的车停在院里,就去吃了碗肉丝面的功夫,还是在夜总会的对面,也没看到他的车出来呀,怎就连车带人都不见了? 追吧,兵分几路,又打电话给兄弟县市的同行,要他们协助。 夜总会查封了,几十口子人,把个审讯室挤得满满的,“赶紧审讯,没事的该放就放,这里不是收容所,审不完都给我送看守所去,”齐东平训着阎斌。 阎斌明知齐东平是在他面前演戏,心里那个气呀,还不能反驳啥,可窝囊死他了。齐东平还让他亲自来给王屾汇报,好像错都是他的。 看他一脸的恼怒,王屾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他们跑不了。本来嘛,他们要是不跑,我心里还有疑虑,还下不了这个决心。他们跑了,倒坚定了我的决心,出逃说明他们心中有鬼,更说明戳到有些人痛处了,他们害怕了,呵呵。” 听了王屾的话,阎斌心里稍安了一些。“也是我大意了,怎也没想到伊一会真逃,还以为他根基这么硬,怎也的硬撑一阵子。” “根基硬,有多硬?其实啊,他们用金钱搭建的根基稳不了。” “那现在怎么办?” “很好办,大张旗鼓,把声势造得更大一些,甚至可以放出风声来,说抓住伊一他们了,打草惊蛇,继而引蛇出洞,就是钓不出大鱼,也会让他们心惊胆颤,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 “你真得想办温书记?”阎斌低声的问。 “说实话,就是证据充足,现在也办不了,他的背后是一张大网,结实得很,一时半会撕不破。” “那我们还折腾啥?”阎斌有些泄气。 “呵呵,触动一下他们,让他们有所收敛,咱们也好过些就放心了,真要撕破那张网,必须猛烈的晃动,使他们心惊胆颤,都成了惊弓之鸟,到时候,分而击之,各个攻破,那才是一击而中,不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现在出手,咱还没那个实力,打蛇不死,必被蛇咬,咱担不起那个风险。” 阎斌点点头,“明白了,那我去了?” “去吧,虚张声势,有时候会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阎斌点头,笑着,匆匆去了。 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是高书记打来的。王屾一惊,心想,准时有人把篓子捅上去了,这一点,他早想到了,也想好了应付的对策。“哎,真是这么回事儿,”开口高书记就问这事。王屾赶忙解释,“对,高书记,是这么回事,夜总会的经理携巨款出逃,公安局正在追查。可能会涉及到我们县委有些同志,以大局为重,我会慎重的。” 挂了电话,王屾不禁倒吸口凉气,看来,高书记并不赞同追查下去,不错,搞经济建设难免会有些同志犯错,不能一棍子打死,但也不能听之任之呀。睁只眼闭只眼,那就是纵容,今天吃顿饭,明天收个红包,到后天很可能就会明目张胆的索要。所以,他并不同意高书记的意见,以经济建设、维稳为借口,实在是说不过去。这样,所有的官员都会变质的。他叹息着,心里很是不痛快。温馨还不知和高书记说了些啥呢,他知道,一定没啥好话儿,要不是有殷秀琴这层关系,还不只攻击自己啥呢。高书记也是,要是没有眼下殷秀琴这层关系,也不会对自己这样客气,这样提醒自己。 真是的,有殷秀琴这层关系才有高书记的善待。否则,恐怕早训上他了,市委市府最新下的文件就是维稳,把社会稳定看成是工作的第一要务。而自己执政才几天呀,接连出些惊天动地的事儿,也难怪高书记为此担忧。甚至,他听出怀疑自己能力的意思来。 怎么办?就此罢手。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了,不了了之,就是向他们妥协,就是纵容罪犯,说心里话,伊一一时办不了,那是他背后的黑手实力太强,能说得过去。可是,放了阿鹏和孙毅,实在说不过去,那是对罪犯的纵容,对法律的嘲弄,说啥也不能放过他们。 硬追下去,又恐怕温馨他们背后小动作还是不断,干扰自己的工作,世上面对自己失去信心,进而怀疑自己的能力,对自己很不利呀。 正在他愁眉紧锁时,齐东平敲敲门进来了,“王县长,”他一脸的笑。 “哦,正要找你呢,坐,”他很和气,笑又在脸上。 齐东平坐下了,“王县长,我是想您来回报案子的情况。” 王屾点一下头,很认真地听着。 “王县长,抓了几十号人,也没问出啥情况来,您看是不是罚点款放人?” “这是你们的工作职责,依法查案是法律赋予你们的权力,放不放人不能问我,你说呢?” “是这么回事儿。可是,还得向领导汇报一下吧,”齐东平笑说。 “你个老齐呀,全县这么多单位,事事向我汇报,我别干别得了,恐怕一天忙到晚也忙不过来,”王屾开玩笑的说。 齐东平没想到王屾会说这样的话,本来他是抱着挨训的思想准备来的,看来,自己好像多虑了。不禁暗暗松口气,笑了笑说:“那好,没啥事的就放了,有些女孩子还哭哭啼啼的,让她们走还不走,唉,”他又叹了口气。 “怎么,还有此事呀?呵呵,和她们讲明白,协助警察破案,那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她们个人的东西呢,允许回夜总会去取,能投亲的投亲,能靠友的靠友,想回家的,没路费,可以暂借给她们点路费。” 齐东平一听,禁不住一咧嘴,心里话,不罚她们款就烧高香了,还给他们路费,哪里有这样的事。再说,事是你让办的,还得让我给你擦屁股呀。 “怎么,齐局长像是很为难?” “没有没有,哎呀,我是想,好不容易抓起来,再放了,”他话没说下去,“那我去了,”他站起来。 王屾脸色有些难看,“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 “说完了,说完了,”齐东平忙说。 “说完了?” “是,真说完了,我这就去办。” “可我怎么听着你有抱怨?”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王县长,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你先坐,”王屾指着前面的椅子。 齐东平乖乖的坐下来,他为刚才的话后悔死了,真是没事找事,自己找不利落,又不是自己掏钱。再说,几个路费才多少钱呀。 “老齐呀,咱们相识也不是一年半载了。” “是是,”齐东平忙点头。 “医院出了那样的事,我不知你想过没有,万一出了人命,你这个公安局长会怎样?” “我知道,我知道,王县长,幸亏你及时赶到了才化解了危机。” “你也别恭维我,给我戴高帽子。那也是眼巧了。看我,手无缚鸡之力,那是阿鹏他们的对手,也许是他们见我去有点怵头,心理崩溃了。” “是、是,王县长分析的对,我也是这样想。其实,出这样的事,都是我们公安局责任,我们不推卸。” “那就好,”王屾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叠钱放在桌上,“这些算她们的路费,不够的话再给我打电话。” 齐东平说什么也不要,“这是干啥,王县长,您这不是打我脸吗,就是我出也不能您出,不行不行,说啥也不能听您的了,我走了,”说着站起来,匆匆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了,伊一他们一有消息我就打电话给您,”说着出去了。 王屾笑着,继而是鄙视的神情…… ... ...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掌握之中 再说,齐东平刚上了车,温馨就给他打电话。他喜滋滋的接起来“温书记,那小子同意放人了。什么!不放,为什么?哦,明白了,”挂了电话,他禁不住笑了,姜还是老的辣啊,不错,痛痛快快的都放了,啥事也没了,他倒安稳了。 齐东平思索着,要是不放?他禁不住皱起了皱眉头。都说好了,再出尔反尔,怎跟他说呢,弄不好再怀疑自己,都是自己的不是了。禁不住摇了摇头,划不来。虽说,温馨势力大。但是,毕竟是退了,没实权了,光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没啥好果子吃。虽说,那小子还是个代理,以后还说不定怎样。但是,毕竟是手握实权,弄僵了,把矛头指向自己,决不会有啥好结果,还是慎重为好。 唉,齐东平叹了口气,不管服不服气,人家是上司,是正儿八经的正县级,自己这个副县级临退休了才巴结来,可不能弄丢了。温馨这个时候拉下身架了,在台上的时候,那个威风,那个不可一世,见他一面都难,见他一面还得早预约,还得贿赂他的秘书。怎说吧,王屾还不赖,从没要过他的钱,现在做这些,心里有了些愧疚,人家的确对自己不错,也很尊重。不像温馨,就是见了面也是把头抬得高高的,都不正眼瞧人。要不是偷着送去十万块,恐怕这个副县级也不好办。相比来说,还是王屾和气些,和人亲近些,最起码没那么大的架子,也不以官压人。 他一下子想到了王屾对自己的好,现在还跟着温馨算计他,就是把他揪下来,自己能得到什么,什么也得不到,怎说这县长的位子也落不到他的头上。老龚吗,还有点可能,但是,黄安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人家有权有势,听说省里还有人,能给他机会,只怕是做梦娶媳妇,想好事罢了。闹到最后,就是把他弄下来,只有黄安然得利。这黄安然可是和他不对付,真要他上去了,还不如王屾呢。还是算了吧,实惠些,别给自己惹麻烦了。 齐东平打定主意了,就给阎斌打电话,要他按王屾说的办,尽快把人都放了。 其实,他也明白,就算自己不同意放人,阎斌也不会听他的,他跟王屾铁着呢,两人就像亲兄弟,对王屾的话是言听计从。说句不好听的,感觉自己就是个空架子,有点说了不算的感觉。那小子对自己还好些,对老龚更是不点他,他说话跟放屁差不多,根本不理会,烦了当面顶撞他。气得老龚是唾沫蛋子四溅,干瞪眼。 唉,还是使点时务罢了,跟着温馨和龚凡生是翻不了盘的,温馨还不时向市委打电话呢,市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甚至连市公安局也没点反应。主动汇报,哼啊哈的,光应付,光说官话,不办实事,算了,瞎闹腾啥。 齐东平长出了一口气,倚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 给他开车的是他侄子。这个捣蛋孩子,初中上了二年就在社会上混,让他去学车,给自己当了司机,想把他安进公安局,给他编造了档案资料,温馨在时没办成。过后,他去求王屾,递过材料去,自己还没解释几句,人家给签字了,一下子解决了他的大问题。这是多大的面子啊,再跟人家过不去,有点昧良心。他突然睁开眼睛问,“月悦,咱做得是不是有点过了?” 月悦从反光镜看了他一眼,笑笑,“叔,好像有点,其实,王屾还算讲义气,好像也没怎着咱。” 齐东平点点头,“看来咱站队有点偏,跟着他们瞎起哄,有点被他们当枪使的感觉,你小子这一说呀,好像有点恍然大悟,拨开乌云见青天。” “叔啊,什么拨开乌云见青天呀,那咱就站正当些,反正我的几个哥们的哥们都放了,刚才你说不放呀,我还吓了一跳呢。” “别提你那些狐朋狗友,都是些社会渣仔,说不定啥时候就犯事,以后少跟他们来往。” “我知道了,叔,你已经说了千万遍了。” “你这个孩子呀,好好珍惜吧,大学生都进不来咱这样的单位,你进来了,好好做人,勤恳做事,待我退休前给你安排个一官半职的,也不受他们的窝囊气。哎呀,你们兄弟四个,就属你*心。” “叔,我知道,你就一百个放心好了,怎说现在我也是人民警察,怎能和他们掺合在一块呢。” “这就好,这就好。唉,该做的都做了,也没啥*心事了,叔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只要你们再争气,我和你爸就光等着安享晚年了,”齐东平长出了一口气。 的确的,自己三个孩子都进了市级事业单位上班,最不好的小儿子还在市劳动局,现在侄子也安下了,没啥*心事了,不该折腾了。 车拐进公安局,刚下车,龚凡生打过电话了,还是温馨的意思,不让放人。齐东平嘴上答应,心里暗骂,戳着小鬼上吊,你还是省省吧。 上得楼来,正和阎斌撞个满怀,见他换上了便装,急匆匆的,像是有很急的事,忙问,“你这是到哪里去呀?” 阎斌搔着头皮,很不好意思的笑笑,“人家给介绍了个对象,都等半天了,忙得把这事忘了,介绍人打过电话来,不好推辞了,我去看看。” “嗯,这可是大事儿,抓的那些人呢?” “按您说的都放了。” “问清楚了没有?” “都问清楚了,几个帮凶还没放,送看守所了。” “好,你去吧,快点去吧,啊,别误了正事,”齐东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阎斌答应着匆匆下了楼。 看他离去的背影,齐东平有点不放心,他立时唤过刑警队的副队长来问。这个副队长是他安插在阎斌身边的,以前给自己干过秘书,也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黄欣跟他说着,“他是刚谈了一个对象,人家已经来了好几遍电话了,看样子都烦了。” 齐东平哈哈笑着,“好啊,年龄不小了,该找对象了,你去吧,可不能放松警惕。” 黄欣应着,小心的退出来。 齐月悦正上来,“我那几个哥们的哥们呢?” “都放了。” “行,有空请你吃饭,”齐月悦笑着,推门进了齐东平的办公室…… 华灯初上,城市闪烁在灯的海洋中。 紧挨着弯弯的月亮夜总会的旁边的黑马歌舞厅,平日里本来冷冷清清的,现在却人满为患,蹦迪的人摩肩擦踵,一片叫嚷声。 歌厅的老板黑势力也不小。但是,弯弯的月亮夜总会由政府撑腰,他们是不敢放肆的,平日里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见到伊一他们的点头哈腰,装孙子。现在好了,弯弯的月亮夜总会查封了,他的生意突然好起来。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黑了东方,亮了西方。怎怎能不使他们欣喜若狂呢。 老板就叫黑龙,习惯上都称他黑哥。其实,这个人的皮肤是有些黑,但也称不上纯正的黑,要和非洲人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但是论长相,和非洲人还真有些相像,一样的浓眉大眼,阔嘴宽鼻,一腮的黑胡子,又不修边幅,还留有一头长发,跟个女人一样散在脑后,又长得五大三粗的,猛一看,就是活生生的黑李逵。平日里,他也爱扎个马尾巴,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乍一看,怕三分。和他身份极不相称的是,他个娘娘腔,说话慢声细语的,最后一个字的音节往往还拉得老长,就像个唱京剧的旦儿。于是,暗里都称他阴阳人。 可他的手段狠,敢拿刀子刺人,刺了人还喝人血。当然,这是传说的,真的敢拿刀刺人,还喝人血,谁也没有见过。就凭这唬头,在黑道上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说他是个黑老大,他却没进过局子,真是难得了。 先不说他了。 再说阎斌,按王屾交代的,戴副墨镜,来到了黑马歌舞厅,好不容易在偏僻处找打王屾。 王屾也是一身便服,牛仔裤显出修长的双腿,黑皮褂紧身利索,一副宽边黑眼睛遮住三分之一的脸,嘴里叼着烟,却很少见他吸一口,这样倒显出他更有范儿,端着一杯葡萄酒不时的喝一小口。不时过来几个妖娆女孩儿想凑近乎,他看也不看,冷冷的,傲傲的,使得她们不敢亲近,只好悻悻的离开。 阎斌走过来碰了他一下,“差点认不出了。” “我可早认出你来了,怎么样,老齐头没找你麻烦吧?” 唤过服务员,要了一杯红葡萄酒,他笑笑,“没有,刚出来时碰上了,态度忽然好得很,就像从阴间一下子到了阳间,这只老狐狸。” 王屾笑笑,“算他识时务。” 阎斌点上烟,凑近他,“你真以为伊一他们会会在这儿出现?” “等着呗,快了。” “他们没那么傻吧,又拿了钱,不跑的远远的,有病吗,”阎斌还不相信。 “这就是差距呀,你得好好学学,”王屾低声笑说。 阎斌还是不服,“他们真要来了,今晚我请你。” “说好了,那我可多喝几杯了。” 阎斌又凑近他,“晚秋可问你了,非要给你打电话,我没让。” “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夜总会封了,她们也惨了,几个月的工资泡汤了,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音乐一下子停下来,只见黑龙走上舞台。 “大家静静,静静,老板要和大家说几句话,”一个温柔女人的声音。看她,浓妆艳服,高开叉的旗袍快到腰际了,不说走路,身体一晃动,里面隐约可见,勾的男人的眼睛直直的,打呼哨、叫好声不断。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一个女人的声音,“欢迎广大朋友光临黑马歌舞厅,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请大家尽情唱吧,跳吧。”声音虽不好听,却很煽情,在呼喊和口哨声中,音乐想起来了,男男女女扭动起来了。很快的,身着比基尼装的美少女扭动着撩人的舞步上来了,台下立刻欢呼起来。定睛一看,竟是晚秋和小菊她们。 两人吃了一惊,“你不是说把她们安排好了?” “是呀,已经给她们路费了,真不要脸,”阎斌说着站起来。 王屾一把拉住了他,向他使眼色。 过道里,三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而过…… ... ...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一招制敌 再说,过道里,三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而过…… “伊一?”阎斌大吃一惊,他忽地一下站起来。王屾一下子摁住了他。 看三个黑影上楼了,阎斌满是疑惑的看着王屾,小声说:“这回可不能让他再溜了。” “鱼已经进了网,你急什么?”王屾笑着。 看到有人在黑龙的耳边耳语了几声,也匆匆上了楼,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在楼梯口,他们却被一个看场子的小青年拦住了。 阎斌摘下眼镜笑笑,“卫生间在哪儿?”就在小青年伸手指的时候,他突然在小青年的脖颈处打了一下,小青年脖子一歪,浑身瘫软下来,躺在了他的怀里。阎斌很快的把他弄到暗处,放好。 王屾打着口哨给他放风,见他从暗处出来,冲他一伸大拇指,两人若无其事的上了楼。 又有五大三粗的大个子在楼梯口拦住,离着还远呢,没等大个子开口,王屾使个诈,往他身后一指,就在他回头的瞬间,王屾已到他身边,也没看到戳他哪了,大个子双眼翻白,瘫软下来,两人合力把他抬到卫生间,又把卫生间的门关死了。 两人放轻脚步顺着走廊搜寻前进。终于听到了说话声,贴近门边侧耳听,里面的讲话听得很清楚。黑龙的小女人声使人听了牙根痒痒,恨不得上去打他两巴掌。伊一一副哀求的声音,听那意思想在这儿躲一阵子。黑龙像是不同意,劝他们赶紧走,离得远远的,不想引火烧身。 听到了阿鹏的威胁,“兄弟们要是进去了,把你们拐卖人口,杀人越货的勾当说出来,恐怕黑大哥就没有这么逍遥了。” “哟,这位兄弟,也会威胁人了,不是我不收留,是不敢收留,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你们呢,我这小小的歌厅怎藏得住三位,探子一晚上要查好几遍呢,你们就深信这些人中没有暗探,听我的话,还是快走吧,走得远远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风声过了,相信伊一哥一定会东山再起的,要是手头紧呢,兄弟这儿倒有些。” “以为我们跟你要钱啊,”只听到屋里一阵响动,是开箱子的声音。 王屾眼疾手快,阎斌还没明白过是怎回事来,屋里的灯突然熄灭了,眨巴眼的功夫,两只大皮箱已经到了阎斌的手里,“快去叫你的人,我在这儿盯着,咱一锅端。” 阎斌赶紧提着两只大箱子飞也似地下了楼。王屾提口气,整个人像只壁虎似的贴在走廊的顶棚上,同时,灯也亮了,他透过窗户,把屋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屋里的人就好像还在梦里,等清醒过来,看到装钱的两只大皮箱不见了,几个人傻了似地,愣愣的看着。刚才就觉得像是一阵风进屋来,灯灭了又亮,钱却不见了。 伊一紧盯着黑龙的脸,“兄弟,想要钱,好说,也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什么意思?我的人可都在这儿,动也没动一下。” 伊一冷笑着,“江湖上传说黑龙大哥神偷名号,今天算是见识了,真是名不虚传。” “你太高抬我了吧,以为是我使的手段?”又向手下喊道,“随说你我弟兄手头不宽裕,但也不会做这不仗义的事,出去看看,让兄弟们把舞厅封锁了,我要仔仔细细的查,哪怕是挖地三尺也弄个谁水落石出,看那方神圣往咱头上泼脏水。” 几个黑衣人应着,掏出手中的家伙出去了。 “黑兄弟,真不是你使的手段?”伊一半信半疑的问。 黑龙冷笑着,“我黑龙虽说实力不如大哥,也懂得义气这两个字,神偷的雅号是江湖上的朋友高抬我,众目睽睽下取走两只皮箱,还神不知鬼不觉,别说我,就是我师傅也没这个本事。看来今天有高人来拜访了,说不定啊,伊一哥,是冲你来的呀。” “冲我来的?这可是在你的地盘上,”伊一那信呢,他还是怀疑是黑龙见钱眼开,使得手段。 黑龙神情异常紧张,他环顾着屋里,哪怕是屋顶上的裂缝也不放过。伊一随着他的目光警惕的查看着,手不时的摸向腰间。屋里所有的人都警惕起来,孙毅甚至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紧紧地握着,甚至手都在颤抖。 很快有人回来,伏在黑龙耳旁低语着。 黑龙惊得睁大了眼睛,禁不住倒吸口凉气。 “怎么啦,”伊一急急地问。 “刚才,楼上的两位兄弟被人打昏了,现在还没醒过来,看来,有人早盯上你们了。” 伊一听了,吓得浑身直冒虚汗,要是道上的朋友还好说,万一是阎斌那小子。他知道阎斌是警校毕业的,有些手段,枪法准,散打也好,曾经还得过散打亚军。难道真是他,他有这样的手段? “是谁?”黑龙忙问。 “阎斌。” “是他,你们不是?”黑龙满是迷惑。 伊一赶忙解释,“平时关系是不错,可兄弟不是落难了吗?” “刚落难就翻脸不认人了?” 伊一很是尴尬,“一言难尽,不说了,要是他还真麻烦了。可是,据我了解,他也没这等手段呀。” “先别说了,赶快叫兄弟们搜查,告诉兄弟们,三人一帮搜,快去。” 看他们都匆匆下了楼,王屾一个鸽子摇身,轻轻地落在地板上,扭动一下发胀的手指,笑着,心想,这帮草包,关了门正好,一会儿阎斌带人来,捡吧捡吧一锅烩。他想着,闪进了屋里,就像主人似的,自己倒了杯水,悠闲的喝着,又走到窗户边向外瞅着。 这时的歌舞厅里喊叫声、叱喝声不断,所有的人都被赶到大厅里,挨个审查。也是将近百十口子人了,有些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以搜身为名,趁机在漂亮的女孩子身上摸一把,摸得女孩子禁不住的惊叫,双手不是护着上身就是护着下身。 伊一也在人群里用鹰一样锋利的目光搜寻着。 王屾悄无声息闪在楼梯拐弯处,把个大厅里看得一清二楚。他是怕大厅里的人万一受到伤害,也好出手相救。 伊一在人群里搜寻着,一下子看到晚秋和小菊。两人想躲也躲不了,只好打招呼,“老板。” “是你们?”伊一很是诧异,继而点点头,“这么快就另择高枝了,好啊。我问你们,刚才看没看到阎斌那小子来过没有?” 晚秋摇摇头,“没有啊,他能来这里?” “少废话,”伊一又转向小菊。小菊惶恐摇摇头“没看见。” 伊一又继续向前走。 晚秋说了句,“老板,我们的工资。” 伊一烦气的看了她一眼,“老子都到这地步了,你还她妈的跟老子要工资。” 晚秋还想辩驳,阿鹏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打得晚秋转了个圈。她穿着高跟鞋,本来走路就不稳,这一巴掌一下子把她打倒在地上。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他妈的都别动,谁要再乱喊乱叫,老子剥光了她,”黑龙大吼着,完全一个泼妇形象。 她还真一下子把众人镇住了,谁也不敢再动。 小菊去扶晚秋,晚秋的嘴角淌血了,抹了一把看着,站起来大骂阿鹏。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别说在这儿,就是在弯弯月亮夜总会的时候也没人敢打她。这还没怎么着呢,工资一分不给,还出手打人,也太欺负人了,哪心甘呢,就破口大骂,伸手去抓阿鹏。冷不防,阿鹏的肥脸上就是五道血印子,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脸,一手的鲜血。她的指甲留的太长了,手指甲缝里还留有从阿鹏脸上撕下来的肉丝子。 顷刻间,大厅里一下子又静下来,都看着阿鹏。 阿鹏脸上的肌肉抖动着,眯缝眼里满是凶光,他一下从腰间拔出尺八长砍刀。吓得晚秋和小菊直往后躲。阿鹏一步步的*着她们,他高举起砍刀,在人们的惊叫声中,砍刀落下来了,都吓得闭了眼。 只听哐当一声,都心想,玩了,一定是人头落地了。和人们想象的相反,不是她们的惨叫,是阿鹏的惨叫声。都忙睁开眼睛看。 阿鹏的手腕处满是鲜血,整个手耷拉着,就像折了一般。他用另一只手紧攥着手腕子,疼得蹲下身来。 伊一和孙毅忙过来看,黑龙他们也凑过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伤口像孩子口似的外翻着,一枚一分钱的硬币深深地嵌进他的皮肉里,血流个不停。 “是哪位好汉,能否出来说话?”伊一大声喊着。 人们惊慌失措的环顾着。没有人应答。 “我知道,你就在这儿,兄弟是否有得罪的地方,为何抓住不放?就是死也让兄弟死个明白。” 大厅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伊一的话在屋里回荡。等了会儿,还是没人回言。 此时,谁也不敢动。 黑龙向他的手下示意,那意思要他们去楼上看看。楼下都搜遍了。就是楼上还没搜,要是有人的话一定还在楼上。可是他的手下也怕呀,任凭他怎么示意,就是没人敢动。 气得他忽地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喊着,“怕什么,砍头不过碗大个疤,有本事就现身出来,背后下手,躲躲藏藏的算个什么鸟人……” ... ...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各使手段 再说,黑龙壮着胆子喊了一句,语气却有些发颤,是硬冲好汉。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怕,不说别的,就阿鹏胳膊腕上孩子口似的伤口,他都不敢瞧第二眼。硬装出的胆子禁不住时间考验,他满是惊恐的双眼四处搜寻着,双手一会儿藏在身后,一会儿捂在胸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都不敢用手去拭。嘴唇哆嗦着,再开口,有点怂了,“是哪位好汉,兄弟要是得罪了,可当面说。要是跟伊一有啥过节,也要给个面子,不要砸了兄弟的场子。” 还是没人应话,时间就像凝滞了,恐怖在每个人脸上清楚的表现出来。 再看阿鹏,血就像水管上的破孔,堵都堵不住,地上已经淌了一滩血,要不是伊一和孙毅使劲攥着他的胳膊,恐怕血流的要快得多。 “好像是破了血管了,”孙毅低声说,因为他觉得使很大的劲攥着,血才流得慢些,要是一松手,流血就加速。 也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阿鹏的脸泛白起来,没有了刚才的气势,甚至听到了他轻微的呻吟,人也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长时间的沉默给人一种恐惧,一百多人没人敢动一下,就这样僵持着。 这时,警笛声骤然响起,黑龙两眼放光,就像他的援兵来了一样,慌不迭似的去开门。 伊一忙喊住他,“兄弟,不能开门。” 黑龙站住了,看着他,急切的说:“我这儿有贼呢,正好让公安局的来抓,也能把你的钱给找回来,”说着,他又向大门奔去。 一声清脆的枪响把所有人都惊得赶紧捂着脑袋蹲下来。黑龙慢慢的转过身来。伊一用枪指着他。“黑龙兄弟,钱我不要了,门不能开,一开兄弟就完了。” 看他血红的双眼,黑龙没敢再动,“可是,要是不开门……” 他没有说下去,外面的警笛声更响了,甚至听到了拉枪栓的声音。继而,嘭嘭嘭的砸门声响起来。 伊一指示孙毅扶着阿鹏,说了句,“快走。” 孙毅咬着牙把阿鹏扶起来,向后退着,可又不知从哪儿走。 “黑龙兄弟,有后门吗?” “哎呀,哪来的后门,有后窗户。” 后窗户也是逃命的通道。于是,三人急速的奔向后窗户。可往外一看,失望了,后窗户外武警的身影不时的从眼前掠过。 “大哥,咱们被包围了,走不了了,”孙毅带着哭腔。 “他奶奶的,拼了,临死也得拖上几个垫背的。”说着,他满脸的绝望和凶光,又把枪指向众人,“都别动,谁要是敢动一下,老子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大哥,别砸兄弟的场子呀,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黑龙说着软话,他可不想因他坏了自己生意。 虽说自己也不是做什么正当生意的,但是最起码还没被警方盯上,反正伊一他们成了瓮中之鳖了,现在不向警方表示一下,那才是最大的傻子。说话的同时,向他的兄弟们使个眼色,他们慢慢围了上去。 伊一还真没防着他们,他只关注被敲得震天响的大门和大厅里的人质。 黑龙几乎走到了伊一的跟前,他一脸的苦相,哀求着,“大哥,别这样,给兄弟们留个饭碗吧。” “去你妈的,老子都没饭碗了还给你留饭碗,滚一边去,”说着,又和身旁的孙毅说:“弄几个人质,咱上楼去,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可是,阿鹏怎办?”孙毅问。 再看阿鹏,脸蜡黄蜡黄的,自己站起来都很困难,血还不时的往下滴着。 就在伊一看着阿鹏愣神时,黑龙一把攥住他拿枪的手,整个人压上去。其他人也一窝蜂上压上去,把三个人压在了身下。同时,有人很快的打开了大门,阎斌领着干警冲了进来。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枪声把众人惊住了。就在愣神的功夫,阎斌一脚踩住伊一握枪的手,下了他的枪。 压在他身上的几个人傻了似的,被干警一个个扶起来,知道自己没挨枪才都换过神来,还不放心的查看着自己身上,伸伸胳膊动动腿,直到看到枪打在了阿鹏的身上才松口气。 今天的阿鹏是倒霉透了,胳膊还咧着口,肥臀上又穿了个洞,直接把屁股打穿了,幸亏没打在骨头上,枪口还冒烟,一个烧焦的人肉味,他浑身哆嗦着,呻吟不止。 伊一被压得一时还不过劲来,他大声喘着气,赖在地上不起来。却被两个干警像抓小鸡似的抓了起来。 伊一血红的脸盯着黑龙,“敢对你大爷下黑手,你等着,只要你大爷有出来的那一天……” 他话没说完,阎斌就打断了他,“好了,你还想着出来的那一天,带下去。” 黑龙也顾不得理会他,直冲阎斌说:“阎局长,上面还有贼呢。”他指着楼上。 “不就是他们三个吗,还哪来的贼,”阎斌训着他,又俯下身查看阿鹏的伤势。 阿鹏大声的喘息着,“阎队长,救我、救我。”看来他也怕死。 “快去叫救护车,”阎斌吩咐着。 黑龙却着急的,“真的,阎队长,贼就在上面。” 阎斌知道谁在上面,冲着黑龙说:“注意隐蔽,”又故意掏出枪小心翼翼的向楼上去。 黑龙一伙真是怕了,纷纷躲藏着。 大厅了人员都被疏散了,门口有武警把持着。 看着阎斌一步步上了楼,黑龙的双腿禁不住打颤。 楼梯转角处,阎斌又喊了声,“都趴下。” 所有的人立刻爬在了地上。他禁不住好笑,王屾到底用了啥手段,吓得他们这样。他轻声呼唤着,“王县长、王县长。”可那里还有王屾的影子。 此时的王屾,他早已经坐在办公室里,接着高书记打来的电话。看来,高长河对他这里的情况很了解。打电话来,是善意的提醒他不要做得太过火,有人已经把这里的情况捅到了省里,现任省府副省长的黄书豪亲自打电话询问。这可不是啥好事儿,要他注意些,特别要防止媒体的介入,以免把事情闹大。 “我知道了,高书记,您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他刚把电话挂了,阎斌就打过来了,问他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王神呵呵笑着,“好着呢,你那儿怎么样了?把他们抓起来了,好吧,撤了吧,别出门就拉警报,都给我关上。” 阎斌还想问什么,王屾一下子把电话挂了。 黄安然敲门进来,“王县长。” “哦,坐,”王屾放下电话,指着面前的座位招呼他。 “您刚回来?”他问。 “哦,对,有什么事吗?”王屾笑问。 “也没啥事,就是,刚才温书记在我那儿,对咱们的工作很不满呀,发了一通脾气走了。” “是吗,呵呵,看来他老人家在家里还是不习惯呀,没说啥事吧?” “没具体说,反正是说起啥来都不满意。” “那咱要积极改进,争取做出点成绩来给他老人家瞧瞧,也免得他对咱太失望。” 黄安然听着,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这些日子事情太多了,层出不穷,真有点应付不过来,招商会的事你多上上心。” “行,”黄安然答应着。 电话不时的响起,一个连一个。 黄安然很识趣的告辞了。 本来,他是想来看看王屾的狼狈样,确是很失望。一连出了这么多事,好像对他没太多影响,不能小觑呀。心里难免失落。看来自己还是没有多大把握,省里的表舅虽说打了几次电话。但是,好像没起作用,一点反应也没有。要是输在王屾手里,他真觉得没脸在这儿干下去了。 按当初的说法,温馨退了后,自己是很有把握的。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先是殷秀琴来插了一杠子。人家那来头是没法比的,让自己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庆幸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她打发走了。老东西却稀里糊涂,硬把王屾托上去。 怎么样,后悔了吧,不听你的了吧?干生气,活该,以前自己那样的讨好他,把他的话当圣旨。可他就是不欣赏自己,甚至去他办公室坐坐他都烦,不给自己脸色看。而对王屾,哪怕是撒泡尿的时间也打电话找。有时他就想,王屾到底用了啥手段使温老头对他言听计从,投其所好?一定是的。不就是那些事吗,小意思,自己也能办到,特让朋友从外地弄来两个尤物,去请他,很高兴,却没半个小时就阴着个脸出来了,话也不说一句。细追问才知,不合他的口味。 哎呀,他算是没辙了。只得往一条道上使劲,金银财宝也不知弄了多少,他这个表舅倒是真为自己使劲了,可形式突变。真要想升那半格,只有到那没有多少油水的偏远地去了。 现在,温馨突然对王屾下手,他好像看到了希望。可这希望已经来得太晚了,因为王屾有了更大的靠山,想撼动他,不是温老头子说的那样容易,尽管事情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具体怎样还很难说。不过有一点他已经打听出,王屾好像对殷秀琴并没有那个意思,而是对刘畅情有独钟。说不定这就是突破口啊…… ... ...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清泉浴池 有轻轻的敲门声。王屾瞅了门口一眼,收起批阅的文件,说了声“进来。” “王县长,李大爷来了,”刘芳进来说。 “是吗,快请他进来,”王屾很高兴,赶紧起身迎接。 老李头一脸惊喜的进来了。 “李大爷,快坐,”王屾拉着他的手在沙发上坐下。 “好啊,真是好啊,看到清泉浴池被查封了,我高兴啊,呵呵,早该查封了,大爷就盼着这一天呢。” “李大爷,那您看以后怎办呢?” “以后怎办?” “是呀,咱不能光封在哪儿,不好看呢,”王屾笑说。 “你的意思是……” “李大爷,我有个想法,今天我找你来呀,就是和您商量商量这个事的。这样的,弯弯的月亮夜总会前身是您老祖传的清泉浴池,有上百年历史了吧,听说道光那会儿就很有名气,对不对?” “是呀、是呀,那时候啊,南往北来的客商路过这儿,都会在这儿歇脚的,买卖好得很,不说日进斗金,那也是收入颇丰呀。” 说起来老李头很自豪,又禁不住叹息,“唉,入社那会儿,我那老爷子也看得清了形式,把清泉浴池交了工,不但清泉浴池,还有几家商铺、粮店也都统统交了公。可文革那会儿还没幸免,老爷子就死在批斗会上,在凳子上没站稳,摔了下来,拉回家三天就咽了气,”说起来,禁不住一把老泪。 “李大爷,过去的咱不说了,那是当时的大气候造成的,不是谁能避免的。” “唉,是呀,落实政策那会儿,国家也是很照顾的,归还了清泉浴池,要不是为了给儿子看病也绝不会转让出去,实在没有办法呀。” “这些我了解,李大爷,我请您来就是和您商量一下,您想不想把清泉浴池重新开起来?” “想呀,当然想呀,做梦都想啊,不管怎说,那是老祖宗留下的基业,在我这一带没落了,叫我以后如何去向列祖列祖交代啊。” “这就好了,李大爷,那你就重新开起来吧。” “可是,已经转让给了人家了,不是咱的了,咱没那么多钱赎回来呀。” “我看了当时转让的合同,那是极不公平的,也是不合法的,您老应该收回来。” “真的?”老李头激动了。 王屾点点头,“至于钱吗,我来想想办法,协调一下银行,贷点款怎样?” “好啊,哎呀,”老李头激动了,激动地直搓打手,不知说啥好了。 临走,他是千恩万谢,就差点给王屾磕头了。 送走李大爷,王屾顿觉轻松了许多。是呀,尽快把这事儿了了,稳定下来,谣言疯语也就没了,这是他迫切的心情。 在王屾的张罗下,没几天的功夫,贷款下来了,通过法律形式,弯弯的月亮夜总会重新归到了老李头的名下。 老李头头脑也清醒,为了配合王屾的工作,清泉浴池也没怎么装修就开业了。 县里的所有领导,各部门的头头都来参加开业典礼。 鞭炮声响过后,王屾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他庆幸温馨没来搅局。按照安排,典礼后是要宴请的。见王屾不住下,县里的领导谁也不住下,把个老李头难为的,“就一顿便饭,咱不铺张,就讨个喜庆还不行吗?”他哀求着王屾。 王屾握住他的手,“李大爷,宴请之风咱不能长啊,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呵呵,事还多着呢,您老去忙吧,我们走了。” 王屾一走,所有的领导都走了,只剩下一家子人和邻里帮忙的。 在典礼现场,王屾看到了刘畅,还没顾的跟她说句话,再找时,她已经走了。 车上,舒达从反光镜看了王屾一眼,看他眉头紧锁就很想跟他说点啥,却犹豫不决,怕打扰了他。王屾冷不防斜看了他一眼,看他逃避的目光,忙说:“有啥事吗?” “没有,”舒达显得有些尴尬。 回到县府,黄安然和龚凡生跟进了他的办公室。 “王县长,温书记又让放人,你说怎办好,”龚凡生很为难的说。 “放什么人,是他亲戚还是朋友?”王屾问。 “都不是,就是伊一他们,几次打电话催着放人。” “他啥意思,这也忒直接了吧,怎一点也不避嫌,非要往枪口上撞,”王屾有点烦。 看他这样,按通常的做法也就不说了,可龚凡生还是说,很明显的,他觉得这个事件重大,自己承担不起,必须汇报。 “你觉得放他们可以吗?”王屾神色严峻。 “从法上讲,不行。” “这就行了,人大大不过法,啥也别说了。” “可是,有时候光*是行不通的,这个你也清楚,不用我解释。” “哦,是吗?”王屾忽然笑了,他问黄安然,“你觉得呢?黄县长。” “龚书记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啥事都按法办,啥也办不成。不过,温书记也有些过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说放人就放人,毕竟他们犯了法吗,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还以为咱*呢。” 王屾点着头,“黄县长说的很好,对罪犯的仁慈就是对人民的犯罪。老龚啊,你大半辈子执法,我就不说啥了。” “王县长和黄县长说得是。你说温书记也不知中了啥魔,不但去公安局要人,还去看守所看望他们,影响很坏呀,怎么办?” “竟有这事,齐东平为何不汇报?” “他呀,一天找我好几趟了,被个老温折腾的,唉,”龚凡生叹息着。 “人呢?” “都还关在看守所呢。” 王屾想了下,“这样吧,为了排除干扰把他们转移到外地吧。” “那温书记还不把县委砸了,以他那火爆脾气,咱谁也吃不了兜着走,”龚凡生说。 “我还不信这个邪了,就这么办,黄县长,这事你和老龚安排,我去先稳住温馨同志。” 两人应着,就要起身离去。还没站起来呢,温馨推门进来了,“怎么的,搞小集团,我们党可不允许这样做。” 三个人一愣。还是王屾反应快,开玩笑的说:“温书记扣的这顶帽子好大呀,这要是在文革那会儿,咱们三个呀,晚上这顿饭是不好吃了。” 两个人也笑着起身来,又在沙发上坐下,王屾亲自给他泡了杯茶端给他。 温馨感叹着,“哎呀,没想到啊,还能喝到你泡的茶。” “老领导要是想喝呀,随时欢迎您来。” “不敢不敢,不敢哟,退了,就是乡野村人了,哪里还敢来,”温馨笑说着,喝了口茶,啧啧称道,“茶很香,却不是那个味道哟。” 他是话中有话,连讽带刺。王屾只管听着,就冲愣儿,不和他计较。黄安然和龚凡生就像旁听者,只管看笑话。因为他们知道,不管温馨说啥,那都是冲着王屾的,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温馨发了通牢骚,话题马上转到了伊一他们身上,“小王呀,做事情不能太狠了,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明着办伊一,暗着打我脸呢,你看我这张老脸被你打的,都难出门见人了。” “老领导啊,这样说,您就误会了,您怎能和他们相提并论呢?他们是些什么人,这您应该很清楚。我相信,不管谁在这位上也会这么做的。” “是吗,哈哈,说的好啊,我就欣赏您这点。他们呢,的确做得过分了,但也罪不该抓,狠训他们一顿也就是了。大张旗鼓的抓他们,还把夜总会封了,开了个什么清泉浴池,王屾,说实话,是不是早打算好了?” “温书记呀,也没外人,说句实在话,按说,您不该掺和这些事了,不好,不是啥好事儿,这就像一口黑锅,别人躲都来不及,你到往自己头上扣。伊一是啥人,大家都清楚。首先一点,不是我难为他,是他们在犯罪,刀都架人质脖子上了,那就是绑架,您老说该怎么办,总不能不闻不问吧,总不能等他们杀了人惹出大乱子才管,那就是失职。” 温馨干笑了两声,“你小题大做了吧,个中情由我也清楚,没你说得那么严重。说句不好听的,我看你是借刀杀人,给我难堪。” “老领导啊,你再这么说,话就难听了,这事和你有啥关系,真是搞不懂,”王屾笑着摇了摇头。 温馨恼了,“你少装蒜,弯弯的月亮夜总会是我招来的项目,倾注了我很多心血,我前脚退,你后脚就拆我台,你这是打我老脸呢,是人办的事吗?” “哦,温书记原来为这个恼我呢。您要是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了,我不是打您脸,是给您清扫污垢呢,”王屾半开玩笑的说。 “少来这一套,还给我清扫污垢,我温馨为党为人民工作了一辈子,身上干净得很,哪来的污垢……” ... ...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突然惊喜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殷秀琴走了进来,“你们干嘛呢?温伯伯也在啊。” 众人看着她一愣。刘芳在她身后抱歉的一笑,走开了。 温馨反应还很快,因生气而扭曲变形的老脸上立刻有了笑。几个人也争着跟她招呼,说着客套话。 刘芳又匆匆进来了,她偷眼看着王屾,满脸的小心,重新给他们沏茶。刚才,看屋里的情形,她也很害怕呢。她也知道,温馨来,准没好事儿。 沏完茶,她正想出去,王屾叫住了她,“小刘,去食堂准备下饭。” 她小心的答应着出来了。 温馨说了句玩笑话,“没想到,我还能吃到您的饭。” “呵呵,殷县长,看温书记说得,您要想吃的话,可以随时来,和不和您口味咱不敢说,吃饱吃好是没问题的。” 温馨也看着殷秀琴笑说:“小殷啊,你做个证,这可是他亲口说的,到时候可别不认账了。” “温伯伯,他你还不知道吗,可从不打诳语,”殷秀琴笑说。 “是、是,小殷啊,身体恢复得怎样了,你啥时候来的?”温馨关心的问。 “谢谢温伯伯的关心,好了,刚到。” “那就好,那就好啊,你还想来这个地方吗?”温馨故作神秘的说。 “这里很好呀,是我市改革开放的窗口,全国都有名呢,能来这儿工作,求之不得,”殷秀琴笑说。 “是吗,哈哈,难得难得,你就不怕那只黑燕子?” 听他这么说,殷秀琴吃了一惊,不知他为何这样问,难道这只黑燕子和他有关?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再看他的脸,突然发现变得狰狞可怕起来,心跳突然加速,那晚上的情形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浑身禁不住颤抖着,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殷县长,不舒服呀?”王屾忙问,赶紧起身拿块毛巾给她。 殷秀琴接过来,拭了一下额头,“谢谢,没事儿,就是突然心慌。” “不要紧吧?”黄安然也关心的问。其实,他对殷秀琴是有好感的,曾经表白过,殷秀琴却一口回绝了。当然,这事儿谁也不会知道。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温伯伯,黑燕子是怎回事儿?”她又转向温馨。 “哦,都是瞎传的,退了,没事了,就到处溜达溜达,听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都说呀,咱这儿有个飞贼,凶狠无比,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劫色劫财,无恶不作。而且极为嚣张,每次作案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只燕子作为标记。王屾呀,要是闲的没事的话,还有老龚,可以在这方面下下功夫,把这飞贼挖出来,那才是正事儿。” 老龚笑了,“温书记呀,正事还办不过来呢,哪里还有心思弄这捕风捉影的事儿。” “老龚啊,可别掉以轻心,想想还真不是啥捕风捉影的事儿,我记得小殷出事时,墙上就有一只黑燕子,是不是有这事儿?”他不知出自何目的,知道她避讳这事儿,却专门提起。 本来,在殷秀琴心中,刚刚淡忘的事,被他这一提,心情陡然紧张,脸色有些惨白。 王屾心中那个气呀,他到底想干什么,故意刺激殷秀琴?得想法让他闭嘴,他瞅了一眼一旁的大钟,都快十二点了,忙说:“走吧、走吧,吃饭去,边吃边谈。” 温馨像是意犹未尽,刚到兴头上呢。见他们都站起来,只得站了起来,一脸不怀好意的神情。 到了餐厅,看殷秀琴的神情一直不好,不时的出虚汗,王屾就和黄安然说:“你们先陪温书记喝着,我陪殷县长到医院看看。” 路上,殷秀琴说问,“最近,你的压力很大吧?” “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把事情岔开了,恐怕他要跟我大闹一场了。” “我看出来了,他没怀好意,没想到他会这样。” 王屾哼了声,“我把他的安乐窝捣毁了,他能善罢甘休,定是报复来了。” “你做得好。其实,我在时就知道。说实话,那时,我对你是有偏见的,还以为是你在挑唆他。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误会你了。” “呵呵,谈不上误会。有时候,人就是要做些身不由己的事,明明知道,想不做都难。” “这我理解,人都是有私心的,我也是,也做过很多违心的事。我们不是圣人,所以不要自责,做事良心上说得过去就是了。” 王屾笑着点点头,“你今天突然来,是不是有啥事?” 殷秀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在家闷了,很想来看看,就来了。” “高书记和伯母好吗?” “他们很好,妈妈很想你,光盼着你去,一天也不知唠叨几遍。” “是吗,”王屾笑了,“等忙过了这阵子,安稳下来了,我一定去看她老人家。” “她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到了医院,舒达匆匆去找舒院长了。王屾搀扶着她上台阶。 “没事,我自己能行,”殷秀琴说。但是,她不但没有松开王屾的手,而是紧攥着,禁不住的浑身就想过电一样。这可是她朝思暮想的,很享受,心跳也变得加速起来,只觉得面颊发涨,由于激动,红晕一定爬上面颊了。她有点不好意思了,躲避着他的目光。 王屾也好像感觉到了,因为她握着自己的手不时颤抖,时紧时松,一下子还汗津津的。他想松开,人家不撒,也不能猛抽回来,好歹马上就上台阶了,他想着。刚一迈上台阶,却一下子惊住了,刘畅姐妹正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 “又是这个女人,你们到底是啥关系?”刘萍的指责着王屾。 两人忙松开了。 刘畅拉着个脸,啥也不说,拉着妹妹就走。 “她们可能误会了,你等等我,”说着,王屾赶紧去追,他不时喊着,姐妹俩就是不停下来,一直追到大门口才截住她们。 王屾气喘吁吁地,“哎呀,你们是跑什么?” 刘萍哼了声,“姐夫,你还有脸问呢,你和那个女人到底是怎回事儿?” “怎回事你姐知道,不用我解释,你们俩谁病了?” 刘畅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拉着妹妹就走。 王屾急了,双手扳过她,直视着她,动作有点粗鲁,像是把她弄疼了,手中的化验单掉在地上。 王屾忙捡起来看,禁不住大吃一惊“你怀孕了?” “哎呀,你干啥,干嘛这样对我姐,”刘萍推了他一下子,“你都看到了,姐都怀了你的孩子了,你还在外面找女人,要不要脸。” 王屾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不是那么回事,你们误会了。” 刘畅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回头一招手,她的司机开着车过来了,姐妹俩上车,车开走了,把个王屾凉在那儿。 “她怀孕了?”王屾看着化验单,猛然想起那晚上在山顶的事。对呀,应该想到的,应该想到的,自己就要当爸爸了,来得太突然了,他心里一阵惊喜,恨不得马上去找她,向她解释明白。 可是,他也看出来了,殷秀琴这次就是为他来的。虽说还谈不上对她有多少好感。但是,接触的时间越长,对她好像不那么排斥了。她和刘畅比起来,虽说没有刘畅的娇媚,但也是个标准的大美女。而且,性格要比刘畅好得多,识大体,顾大局,开朗活泼,不像刘畅那么犟,不高兴了,一句话也不说,好几天都不理你,真是把人急死。 忽然想到了这些,拿两人对比,把他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啦,他觉得挺龌龊,马上把心思拉回来,赶紧给刘畅打电话,和她相处这些日子了,太了解她了,他可不想她做出啥傻事来。 连打了三遍,刘畅就是不接,把他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他有些抓狂,气得直转圈,要不是发现很多目光都投向他,他说不定要狠踢身边那棵槐树几脚了。 算了,随他的吧,他恨恨的向医院里走去…… ... ...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情难取舍 再说,舒达在大门口处来回溜达着,眼光不时地四处搜寻,见王屾上来,忙凑过去小声道,“刚才,我看见刘畅姐了。” “我也看见了,不可理喻,”王屾愤愤的说。 “可能是误会了。” “你赶紧去找她,向她解释一下,别让她做傻事。” “那你们?” “哦,我打个车回去,你快去吧。” 舒达应着,开车匆匆去了。 王屾长出口气,他缓和了一下表情。以前,从没这种感觉,现在,他觉得谈恋爱也是件麻烦事,并不都是甜蜜,要是在一起天天这样,还真够人受得。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舒院长陪着殷秀琴出来了。 王屾忙迎上去,“怎么样?” “没啥事儿,殷县长身子还有点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舒金笑说。 “那就好。” 这时,小护士提了一方便袋药匆匆过来。舒金接过来,“这都是些中药,滋补的,”说着递给殷秀琴。 “我还没付药费呢,”殷秀琴说着赶紧掏出钱包。 “两位领导笑话我呢?”舒金笑说。 王屾把药接过来,“舒院长一片心意,就别客气了。” 殷秀琴这才把钱包重新放包里,两人告别舒院长出来,就站在院门口等出租车。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出租车并不多。 两人来到槐树下的长椅上坐下。 “刚才,刘畅是不是误会了?”殷秀琴小声的问。 “可能是吧,她这个人就这样。” “王屾,其实、其实,咱都是明白人,你就给我句实话吧,你和她已经到了哪一步了,我们之间还又没有可能?” 王屾没想到她会问得这样直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的心思你知道的,我不是随便的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对一个人动情的人。这段时间里,我很痛苦,我知道你和刘畅的事,所以很难为情,在忍受煎熬,这种煎熬很难受,我想摆脱。可你也知道,我压力很大,爸妈对这事的期望是很高的。其实,也怨我,我早该和他们解释明白,可我还有份奢望,正是这份奢望使我们到了尴尬的这一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对谁都不好,说不清会痛苦遗憾一生,说清了只是痛苦一时,我想明白了,所以今天来找你,”殷秀琴说。 人家都敞开心扉了,话也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屾怎还能藏着掖着。“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心情,到现在也拿不定主意。爱,有时候很难舍取。我承认,以前,心思都在刘畅身上,可自从咱们之间有了那种感觉后,接触的时间长了,慢慢的,我改变了对你的看法。正是这样,我很为难,总是怕伤害对方,所以不敢表露心迹。” “真是这样啊?”殷秀琴问。 王屾点点头。 “就这一点,我很欣慰,最起码不像我想象的你那么讨厌我。” “没有没有,一点也没有。” “那就好啦,我放心了,就好像从阴暗一下子走进了阳光里,你选择吧,选择刘畅还是我,那是你的权力。” “谢谢你的理解,说真的,我真后悔我们为什么不早点敞开心扉。你刚才也看到了,刘畅怀孕了。” “什、什么,刘畅怀孕了?”殷秀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王屾点点头,“这段时间忙得疏忽了她,我也是刚知道,所以,我要对她负责。” 殷秀琴沉思了半响,很伤感的说:“我知道了,祝你们幸福,”说着,她向王屾伸出手,竟忍不住落下了泪。 慢慢的,王屾握住了她的手,“谢谢你的理解。” 出租车来了,停在了他们的面前,司机不时伸出头来看着他们,又摁喇叭,见他们没反应,就想走。 殷秀琴招了一下手,笑了笑,“我走了。” 王屾点点头,还能说啥呢。眼看着殷秀琴上了车,车疾驶而去了,他怔怔的看着,一直看不到出租车方收回目光,又在长椅上坐下,心里顿觉空落落的。 有一对小情侣过来,勾肩搭背,痴痴的说笑着,坐在了他的身旁。小女孩也许是被王屾的英俊迷住了,停止了说笑,不是的瞅着王屾,任凭男孩子说啥也在没心思听,而是撅起了小嘴巴,坏脾气上来了,打掉男孩子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你少烦我。” 男孩愣愣的,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何原因女朋友生气,刚才她还好好的。 王屾识趣的离开了,顺着公路向前走,女孩子的眼光始终没离开他。男孩子发现了,两个人吵了起来。 王屾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 当王屾再见到刘畅,她躺在宿舍的床上,刘萍不时地抹眼儿,正在给姐姐熬小米粥,因为姐姐流产了,等她赶到医院后,姐姐刚从手术室出来,脸色白得吓人。 “姐,你干啥呀这是,”她哭了。 刘畅也哭了。 回来后,刘萍赶紧打电话给姐夫。对姐夫,她是恨透了,移情别恋,陈世美,一再的刺激姐姐,那个女人有啥好,论长相,给姐姐提鞋都不配。她恨不得找人把姐夫狠揍一顿。现在好了,姐姐把你的孩子流了,你高兴了。 王屾也恼了,“你疯了吗,有病吗,你有啥权利把我的孩子流掉?”他大声指责着躺在床上的刘畅。 刘萍不干了,使劲的推了王屾一把,把他推了个趔趄,“你还有脸指责我姐,你要是不在外面另找女人,我姐会流掉孩子吗?” “小妹,你不懂。” “我是不懂,可是我都看见了,你以为我眼瞎啊,去找那个臭女人吧,别在我们这儿了,”说着,刘萍还真就把王屾推出了门外,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王屾气得扬起了胳膊,顿了顿,他一下子擂在墙上,生气的走了。 刘萍在屋里等了会儿,外面好像没啥动静了,忙开门,四下找,哪里还有姐夫的影子。 “姐,你看他还真走了,好像咱对不住他一样。” 刘畅抹了一把泪,“走就走吧,别理他。”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恶气,明明是他错在先,还倒打一耙指责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我找他去,要是不乖乖回来给你认错,我让他臭名远扬,”说着,甩门而出。 “你个死丫头,快给我回来,”刘畅探起身子声嘶力竭的吆喝她,她才拉着个脸回来。 “把门关上!” 她关了门。 “你还让你姐出门不,姐的事你管啥?” “姐,咱也不能让他欺负呀,你看他刚才的样子,就差点动手打你了。” “姐愿意,你要是不听我话,明天就回家去。” “你,你冲我发啥火,是你自己把孩子流了,又不是我让你去的。” “你闭嘴,姐的事不用你管,”说着,刘畅是两行热泪。她的确有点后悔了,一冲动做了这傻事,母子连心呢,那未出世的孩子,最心痛的还是她。 看姐又哭了,刘萍也是泪流不止,“姐,你别哭了,我听你话。” 姐妹俩是抱头痛哭…… 王屾恨恨的回到办公室,一桌子文件被他划拉到地下,真是岂有此理,那是新生命啊,竟这样的心狠。为了她,那是费了多少心思,不惜拒绝殷秀琴,说真的,那是以牺牲仕途和前程为代价的。等着吧,拒绝了殷秀琴,那等于自毁仕途,说不定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自己这个代理也保不住,别说转正了。这都是为了她,而她竟这样对自己。好好好,罢了罢了,自作自受,也别怪自己。 他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后,刘芳已经把地上的文件收起来了,“王县长,温书记已经来了两次了,他好像喝醉了,您是不是躲避一下?” “躲避一下?没必要,简直太不像话了。” 阎斌进来了,刘芳赶紧退了出去,把门关好。 “怎么啦,发这样大的火?”阎斌小心的问。 王屾苦笑了一下,“没事,坐吧。” “是这样,我有个重大发现,”阎斌神秘的说。 “什么?”王屾忙问。 “温书记有重大经济问题。” 对于这个,王屾并不吃惊,因为他早就知道,对他来说,不是啥秘密。 “你好像知道这些?”看他的表情,阎斌不解的问。 王屾点点头,“知道又怎样,他的问题我能不清楚,只是现在还没有确切证据。” ... ...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惊恐万分 阎斌担忧的说着,把个黑皮本子递给他。“不光是他,还牵扯到咱县里好几位领导,” 王屾接过来,“这是什么?” “伊一记得日记,每一笔送出去的钱,什么时候送的,送给谁,以什么方式送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王屾忙翻看着,禁不住皱起眉头,县里的七大常委,腚底下还真没有一个干净的,特别是黄安然,说啥也没想到,他收受的贿赂不少于温馨,最多的一笔竟有二百万。王屾禁不住倒吸口凉气,表面上道貌岸然,谦谦君子的样子,背后也竟这样贪。 “这个,齐东平知道吗?” “不知道,上面也有他的受贿情况,所以没敢给他看。” 王屾点点头,“还有谁知道啊?” 阎斌想了想,“应该没人知道,查封弯弯的月亮夜总会时,我从他的抽屉里发现了这个本子,当时急,没顾的翻看,随手塞进了包里。刚才无意中看了一下,才知道事情重大,所以就过来了。” “这可是个重要的证据,牵扯这么多人,真要办,县委就瘫痪了。这样,你马上去审伊一,先拿到他的笔供再说。” “好,”阎斌答应着站起来。 “要秘密审问,用你手下最可靠的人,防止走漏消息,使他们狗急跳墙,横生枝节。” “这我知道,你放心吧,一网逮了这么多条大鱼,说啥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那快去吧,越快越好。” 阎斌走后,王屾觉得事情重大,想给高书记打电话,抓起了电话几次又都放下了。对高书记他也不敢确定,万一出问题可就棘手了,觉得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探探口风再说。 拿定主意了,他穿好衣服,刚要出门,黄安然和龚凡生把他堵在了办公室门口。 “王县长,要出去?”黄安然笑问。 王屾点点头,“是啊,你们有事?” “也没啥事,中午你没去,温书记恼了,差点掀了桌子,光怕他来你这儿闹,”龚凡生讨好的说。 “小刘说他已经来过两次了,”说着,王屾叹了口气笑笑,“我还有点急事,要是没啥急事的话,等我回来再说。” “没啥事,没啥事,就是来和你说用一声,对了,殷县长呢?”这才是他来的目的。 “她有急事,看完病饭也没顾得上吃就回去了。” “哦,是这样,你快去忙吧,”黄安然说。 王屾匆匆下楼了。 看着他的背影,龚凡生撇撇嘴,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黄安然的办公室里。“看他急匆匆的样子,怕温书记来闹他,是不是躲出去了?”龚凡生笑问。 “那还用说,没看温书记恨他恨得那个样子吗,呵呵,好戏还在后面呢。” “这就好,这就好啊,温书记是聪明了一辈子,到最后办了这窝囊事儿,直到退下来了才明白,相处了几年,愣是没看透他,还天天被他玩得团团转,又是保举,又是到市里做工作,没少费劲,弄了这么个结局,不听他的了。不但如此,还弄他,你说他窝囊不窝囊。” “活该,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早干啥了,还常吹呼从没走过眼,简直丢大人了,”龚凡生笑说。 黄安然端给他一杯茶,“不提他了,没劲,以后少凑他,省得他像膏药一样粘上咱。对了,伊一的事,你还得插手,别让他坏了事。” “他敢,敢说半个字,我割了他的舌头。再说,伊一还算讲义气,不会胡说的,这一点我信他。” “那要是万一呢?必须往坏处想,别看王屾现在装出难以应付局面的熊样儿,说不定是个套,迷惑咱的。” “不可能,不可能,黄县长多虑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咱都看着呢,还弄啥套,他哪有这份闲心。倒是阎斌这小子,得防着点,有些事,他常和老齐对着干,根本不听他的。” “小喽罗,随他折腾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我就担心王屾,这个人藏的太深了,表面上给人弱弱的感觉,暗地里却是平地一声雷,光干惊天动地的事。” 龚凡生笑笑,不以为然的样子,“你太高看他了,他没有三头六臂。我看呢,比起您来,他还差一截。也就是糊弄的高书记欣赏他,还有殷秀琴背后里给他推波助澜,他才有今天这个助理。真正论才能,论人脉和威望,他不如你。” 黄安然摆摆手,“可不能这么说,他虽没有多少关系,道业深得很呢。你想想看,殷县长刚来时,两人可不对眼,甚至是对手,现在怎样,走到一起了,这个谁能想到。” “这倒也是,一副好皮囊也能带来好处,这些傻女人就是光看外表,殷秀琴也是这样,不知那根筋出了毛病,被他迷住了,没看她看王屾的眼神吗,就像蚊子见了血,恨不得钻到他怀里去。还有刘畅,被他迷的团团转。两个傻女人,看着吧,都是被他利用,没有一个好下场。” 黄安然笑着摇摇头,“王屾的确有资本呀,那个女人不爱,我要是个女人呀,和他们一个样。” “你是真会开玩笑,我也看出来了,对刘畅和殷秀琴,他是难以取舍。依我看,舍了刘畅还好,殷秀琴会帮他仕途路上一帆风顺,送他上青天那是举手之劳;要是舍了殷秀琴,那他完了,要是再加上温阎王从中作梗,他仕途到头了。” “那好啊,省的咱费心思。呵呵,你是看得真透啊,但愿你的预言再能实现。” “嘿嘿,真实现了,你也得加把劲儿。” “那是一定,高老头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两人哈哈大笑着,齐东平慌慌张张的进来了,“哎呀,你们还有闲心说笑,祸事来了。” “啥祸事呀,堂堂的公安局长还有摆不平的事?”龚凡生笑问。 “别笑话我,不但我摆不平,你们二位恐怕也束手无策。” “这么严重?快说说,”两个人止住了笑。 “阎斌那小子去审伊一了。” “就这事啊,我还以为啥大事呢,你也太危言耸听了吧?”龚凡生笑他。 “你们不是说已经审结了准备按治安条例处理吗?”黄安然的脸上失去了笑。 “是啊,党委会上已经定了,问题就出在这儿,他为什么也不和我打招呼就再去审他们?一定能够是受了王屾的指使,或是得到了啥重要证据,”齐东平说。 “啥时候的事?”黄安然问。 “就要现在呀。” “刚才,王屾匆匆出去是不是为了这事?”龚凡生说。 “有可能,会不会他们一块去了?”黄安然也吃惊的说。 “那怎么办呀?据乔主任说,阎斌临走是跟王屾见过面的。” “是吗?”龚凡生吃惊的看着他。 “先别急,咱分析分析,阎斌啥事和王屾见的面,乔主任说过没有?”黄安然问。 “这倒没问过,应该是今上午吧?” “不可能,他们没这个机会,”黄安然肯定的说。 “叫乔主任来问问不就行了?”龚凡生说。 “算了吧,你就那么信她?现在关键是要弄清,他们真要去审伊一他们,去核实啥呢?”黄安然说。 龚凡生点点头,“黄县长说得对,难道伊一无意中说漏了什么,还是他们真发现了啥证据?” 三个人都紧张起来“伊一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嘴一吧嗒就要人命啊。” 也别怕,你就确信他跟伊一没有一点关系?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以温书记的为人,不会让他干净了,他总不会连自己一块搞吧?再说,就算他干净,也总不能去搞所有人吧?” “怎么没可能,他手腕硬得很,很可能一锅端啊。” 听了黄安然的话,两人满脸惊恐…… ... ... 正文 第八十章 遭到算计 齐东平一听着急了,“那怎么办?” “早该下手,我们太仁慈了,”龚凡生咬着牙说。 “现在也不晚,齐局长,别犹豫了,”黄安然劝着。 齐东平一脸苦相,“万一查出来,咱们都脱不了干系。” “可让他一锅端了,我们更惨。下手吧,做得干净些,*真些,这方面你是行家,”龚凡生说。 齐东平一脸苦相,“是不是再等等,我们只凭主观臆想,并不真正了解他们在做什么,万一做过了头,不是不打自招吗?” 黄安然指着他,“你呀,做事就是不果断,当这一差真是勉强。这还用说吗,要不是他们掌握了啥材料能再去审问他们?等刀架脖子上啥都晚了。” “黄县长说得对,你要是怕呀,我另找别人。” “谁怕呀,有你们二位,我能怕他们?只是,咱并没有真正摸清情况,马前了,反而对咱不利。” 黄安然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又来到窗户旁沉思了一会儿,慢慢地转过身来,“你们说,真要出啥乱子,谁最害怕?” 两人一时没明白过怎会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看着他。 “温馨呀,温馨最害怕。知道温馨为什么这样整王屾?他就怕这个事。所以呀,他想尽办法非要把他拿下来。” “你是说,咱们是一个船上的人?”齐东平忍不住的惊喜。 “这还用说,他比咱更怕。” “对呀,我怎没想到呢。整个县委大院谁不知道他呀,堪比当年的和珅,要是出了事,咱顶多也就十年八年的,他呢,得掉脑袋。” 黄安然点点头,很神秘的说,“咱何不来个借刀杀人?” 两人颔首,一脸奸笑。 正在商量着怎样把这个消息透漏给他,说曹*,曹*就到,看着温书记宽大魁梧的身子从窗子旁闪过。 “一定又去找王屾了,”齐东平低声说。 接着听到砸门的声音,刘芳的说话声,温馨谩骂声。 黄安然赶紧出来,“哎呀,温书记,这又是咋啦?” “咋啦,这个坏小子明明知道我来找他,又躲出去了,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看他能躲到啥时候……” 王屾来到市里,敲开了高书记的办公室。 高书记见他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只是瞥了他一眼,招呼他坐,又伏案忙着什么。秘书进来给他倒了杯水,端给他又小心的退了出去。 足有十多分钟的时间,高书记才忙完手中的活,整理着写得稿子,“小王呀,听说最近不安生呀,怎回事呀?” 王屾忙解释着。 高书记好像是无心听,在他汇报的同时还打了两个电话。王屾只好停下来,等他打完电话再接着汇报。汇报的同时,他发现高长河只是应付的嗯一声,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双眼始终没离开过桌上的文件。这使他他很尴尬,人家没心思听,他也再没心思再往下讲,就算讲的头头是道,人家不听,还有啥用呢,还不如不说,只好草草结束了汇报。 看他不说话了,高长河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完了?” 王屾嗯了声。 “这事我都知道了,温馨一天给我汇报了两次,虽然他退了,但对县里的工作还是很关心啊,使我很感动。这段时间是不是工作起来很吃力呀?”高书记的脸上有了笑,却很快消失了。 王屾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心里很明白,这不是啥好兆头。 终于,高长河离开了他的办公座位,在王屾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指着桌上的茶杯笑说:“你喝水。” 王屾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又放下了。 “小王呀,按说工作上你不该出现这样多的失误,跟了温馨同志这么多年了,工作经验应该有的,怎么会弄得这样被动?你应该团结大多数同志啊,把所有人放到你对立面,你如何开展工作呀。还有,还要照顾好老同志的感受。温馨同志为党工作了一辈子,就算犯这样那样的错误,跟他的功劳比起来,毕竟是可以原谅的吗。再说,人非圣贤,谁能无错啊,手里有权了,处处找他的毛病,还抓住不放,情理上也说不过去。” “不是,高书记……”王屾想辩解。 高长河打断了他,“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温馨同志毕竟退下来了吗,过去的就过去吧,不要再翻旧账了。搞经济建设吗,哪里有那么清白的。两袖清风,啥也不沾,这也不可能,喝喝酒呀,请请吃吃,泡个浴,洗个澡,也不算大毛病。有时候也是被迫的,不怪我们的同志。这些,你应该很明白,不用我详说。只要能促进经济的发展,只要能富民,对搞经济的同志,我们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这样,有时候啥事也办不成,何必难为我们搞经济的同志呢?” “高书记,根本不是……” 高长河再次打断了他,“听说县里有好几个项目泡汤了?” “是有这么回事。” “想过为什么呢?” “也许是他们有些误会。当然,也有我们自己的原因,主要是有些同志在后面搞小动作。” “不要把原因都归咎于别人身上,还是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搞经济,形形色色的事很多,既然我们的社会包容了就不要一棍子打死。像弯弯的月亮夜总会,以前经营的那么好,才几天功夫呀,弄成这个样,你想想,谁还敢来你这儿投资呀。” 王屾正想说啥。李宁进来了,“高书记,马上开会了。” 高书记点点头,又转向王屾,“好,就这样吧,回去好好想想,怎样把工作开展得更好,想想还有啥挽回的余地没有,”他说着,站起来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过身来,“对了,刘畅的事是怎么回事呀,从一个秘书一下子成为司法局长?你呀,手中的权力是人民给的,可不能为了私利随心所欲,”说完,他出去了。 王屾欲言又止,又转向李宁,苦笑了一下,“看来,背后整我的人还不少啊。” “你活该,怎么搞得,怎就犯了众怒?真是不认识你了,”李宁说着,摇了摇头。 “看来我是引起众怒了。” “一点不错,不但如此,你还不仁义,高书记对你期望那么高,关键时候,你小子竟然不识时务。别的咱不说,你和秀琴姐是怎回事,秀琴姐哪里配不上你呀,论人才,论长相,哪里差的你,你真是晕了头。” “高书记因为这生我的气吗?” “那倒不是,倒是伯母很生你的气。知道秀琴姐生着病为啥偷偷去找你吗?因为告你的人太多了,他偷偷的去是提醒你,你却不识好人心,做了这坏账事,伤透了她的心。” 王屾苦笑了一下,“感情上的事很难说,我不想骗她,也不想骗自己。” “你是昏头了吧,好了,不能陪你了,我得去参加会了,开完会我请你。” “还是算了吧,看来我是不受欢迎的人了,”王屾苦笑着。 “你小子呀,不知哪根筋出了毛病,我还是劝你一句,怎样做,你心里明白,亡羊补牢还不算晚。” “谢谢,”王屾说了句,两人走出了高书记的办公室。 在楼梯口,碰到了去开会的相志邦,两人握手,“你这个大忙人还有空来市里?”相志邦笑问。 “都是瞎忙,”王屾苦笑着说。 楼下的值班室里,贾爱国和舒达在说着什么,见王屾下来,赶紧出来。 “王县长,要回去呀?”贾爱国笑问。 王屾和他握着手,点点头。以前,贾爱国见了他一定是玩笑话不断。而现在,除了客气的问候再也没有啥话语,等他上车后,他也只是礼貌性的招了招手,车还没开呢,他已经进了屋。 车驶出市委大院,舒达从反光镜里看着他,看他眉头紧锁,思量了一阵子还是问了句,“咱们回去吗?” 王屾哦了一声,回过神来,“去市委家属院。” 舒达应着,“要不要买点东西?” 他沉思了一会儿,“还是算了吧。” 车停在了高书记的家属院旁,王屾下了车,摁响了门铃。本来他看到屋里有老太太的身影,却一闪不见了。又摁了几声,就好像家里没人。 看来是人家不想见他,他只好悻悻的上了车,“没人在家,回去吧……” ... ...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男扮女装 话说。舒达看王屾神情沮丧,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知道其中的缘由。如今,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正己不一定能正人,反而成为异类,更别说去正这个社会了。他也知道,王屾不是不懂,而是想维护这个社会基本的公平。他得所作所为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都明着迎合,暗着反对。如果,他能接受殷县长的爱,在她的帮衬下,一定没人敢挑起是非。别说明着,就是暗着也不敢有小动作。可是,他分明不能接受。因为,他不是那样的人,才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地步。 王屾的手机响了,他好像睡着了,一直没接。直到响过两遍,舒达才小声的叫他,“王哥,电话。” 看他一个激灵,赶紧接起来。是阎斌打来的,说伊一都交代了,对笔记本上的每一笔送出去的钱供认不讳,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 听到这个消息,王屾眼前一亮,“好,先保密,回来再说。”挂了手机,他冲舒达说;“快点,捞着大鱼了……” 王屾回到办公室,马上给阎斌打电话。很快的,阎斌兴冲冲的来了。看着一张张口供,王屾沉思了半响,“看来,先清除齐东平,以后的工作才好干。” “连龚凡生一起抓。否则,他也会坏事,”阎斌说。 王屾点点头,“是啊,此人能量不小,和上面关系很熟,得先抓他。可是,牵扯这么多人,不但常委会开不起来,就是县人大也凑不齐人。往上汇报,很可能坏事。看来不能一窝抓,还得讲究些策略。” “那你的意思是?”阎斌满脸疑惑。其实,他也明白,这个事儿一下子很难办到,都是些头头脑脑,不像老百姓,说抓就抓。 “柿子专拣软的捏。一样的道理,抓鱼先抓小的。” “我明白了,小鱼抓完了,大鱼想藏也藏不住,特别是这样的事,事不关己,谁也不会主动跳出来阻挡。” “好,就这样,明天上午,我先稳住齐东平,你收网。” 阎斌点头,“对了,听说温阎王光找你的麻烦?” 王屾笑着摇摇头,“我把他的安乐窝给毁了,他能不找麻烦吗。没事,离水的鱼儿翻不起浪,他也蹦不了几天了。” 两人正说着话儿,刘萍突然闯了进来,她满脸怒气,本来是冲着王屾的,见阎斌在,好像忍了忍,“姐夫,我姐让我来叫你吃饭呢。” 还没等他说话,刘芳进来了,看着刘萍,很是抱歉的样子。 “没事儿,”王屾冲她笑笑说。 刘芳出去了,并轻轻带上了门。 阎斌看着刘萍,“你也太冒失了,这不是在村里到邻居家串门子,还得注意点影响。” 阎斌说她,她不反驳,反而挺后悔的样子,看着阎斌,小脸还有点红。她对王屾却是横眉冷对。 王屾笑了,和阎斌说:“正好,咱们一块去吃吧,”又转向刘萍,“做得啥好吃的?” 刘萍哼了一声,“去了就知道了。” “那好,走吧。” 三人下了楼。刘芳透过窗户看着,赶紧给乔娜打电话。 去了刘畅的宿舍,刘畅躺在床上,买的菜放在桌上,还没有做。刘畅见两人来,赶紧起来。 王屾忙拦着,“你还是歇着吧,我来做。” 刘萍白了他一眼,提着菜进了厨房。阎斌也赶紧跟了过去。 刘畅还是坚持着起来了。 “你好些了吧?”王屾小声的问。 刘畅却忍不住落泪了,没有理他。 “好了,已经这样了,没有必要后悔了。” “谁后悔了,我真是瞎了眼,”刘畅一脸的怨气。 “你呀,到现在都不明白,好了,啥也别说了,怨我事先没给你说明白。” 刘萍从厨房探出头来,“姐夫,都是你的错,说话还这样冲,你应该向我姐道歉。” 厨房里,阎斌好像在给刘萍解释。却听刘萍说:“你别给他说好话,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也就是我姐,要是我,非闹个鸡犬不宁……” 这顿饭并没有吃好。 回到宿舍,王屾仰面躺在床上想着,预测着各种结果。其实,他并没有把握把温馨他们一网打尽,牵扯这么多人,弄不好,自己也可能毁在这个事上。可就此罢手,他也不甘心,他相信这个社会,相信正义一定能战胜邪恶。他就不相信,整个国家机关都是温馨这样的人。 想到温馨,这可是条大蛀虫啊,改革开放还不到十年的时间,他从一名老红军,革命中坚强的老战士,却经不住金钱和*的诱惑,走向了堕落。 本来,他一直下不了决心弄他,也想过就此罢了,毕竟他退了,对社会也没有危害了。没想到它却如此的不依不饶,非要把自己弄下来,也不知他为何这样疯狂,这样的不择手段。预感到自己危险了吗?一定是。也许是自己封了弯弯的月亮夜总会,他心怀不满,还以为是冲着他去的。 又想到殷秀琴和刘畅,他很犹豫。特别是今晚上的刘畅,很使他失望。本来已经原谅她了,她却满肚子怨恨,好像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还有刘萍,尖酸刻薄,敢冲他发火瞪眼,也不知自己啥身份。早知如此,说啥也不让她跟出来。那样好心对她,还给她按了工作,她竟然这样撒泼。阎斌还鬼迷心窍的喜欢她,到时候有他好受的。 再想到高书记对自己的态度,他猜到殷秀琴一定和他都说了。所以,他生气了,表现出对自己很不满,还提到刘畅的任职,好像是自己以权谋私。这是温馨在时定的,常委会通过的,自己不过是执行罢了。就这件事还有人上告,搜罗自己的材料一定是不择手段,幸亏自己干干净净,真要让他们抓住啥把柄,还不往死里整自己。 不行,我得去看看温馨在干啥,一切都有他起,一切也应该都有他灭。只要抓住他,火山就不会爆发。 想到这儿,他一股碌爬起来,决定来个男扮女装,去逗逗他,欠当散散心,兴许能探听到一些消息,不至于太被动。 于是,他很快画好了妆,往镜子旁一站,连他自己也认为是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忍不住的,他乐了,这真成了两面人了。重新伪装了一下胸部,扯了几把黑色的连衣裙,又把个发卡拢在披肩长发上,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旅游鞋,穿好后灭了灯,等了会儿,闪身出来,匆匆下了楼。 刚下楼,那个巧劲,看到刘畅姐妹俩上了楼。一定是找他的,他犹豫了一下,姐妹俩也看了他一眼,上了楼,又忍不住回头看他。他心虚,匆匆离去了。 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县委大院里很少有人来往。他四处环顾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整个人就像一只大鸟一样,悄无声息的奔县委家属院去了。 温馨家的门口有一颗高大的芙蓉树,隐藏在树冠里正好能瞧见温馨家的客厅。现在,客厅里只有老太太和保姆在看电视。一定是温馨出去还没回来。他去哪里了呢?王屾思索着,悄然飘落地上,慢慢的向外走着。 有两个人影走过来,都是熟人,王屾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没人怀疑他。 出了县委家属院,顺着公路往西走,公路上安静得很,偶有车辆疾驶而过。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给夜幕增加了一道亮丽的风采。 多么安详和谐的城市啊。他感叹着,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正是红灯,却看到一辆出租车看也不看闯了过去。他不由得一招手,想让车停下来。没想到冲过去的出租车还真停了下来,又急促的拐个弯,停在了他身边。 他本想着说司机几句,忽然想起自己是化妆出来的,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伸手打开车门上了车。 “去哪里?”司机是个壮小伙,看他是个美貌的女孩子,一双牛眼盯着他。 “县宾馆,”她学着女孩子的声音轻声说了句。 车开动了,王屾发现司机从反光镜里不时的打量他,忙说:“大哥要注意前面哦。” 司机笑了笑,“小妹妹长得真靓啊,像你这样的一定能傍上县里的大官。” 王屾假装痴痴的笑着,不再理睬他。 司机却不住嘴了,“小妹妹今年多大啊?” 王屾故意白了他一眼,小嘴一撇,没理他。 司机有点蠢蠢欲动,不怀好意了,好好的在路上行驶着,他故意猛刹车。要是换了别人,还不碰得晕头转向。而王屾只是身子晃了晃,稳稳地坐着。 “大哥,你这是干啥呢?”他斥责着,小脸刷的变了,杏目圆睁,打开车门下了车,从包里掏出手机。 司机一看,还以为他报警呢,一溜烟的跑了。 王屾禁不住好笑,幸亏把他吓跑了,自己身上一分钱也没带,正愁如何付车费呢。 县宾馆就在不远处,进出的车辆不断。王屾看也不看门口的保安,扭动着婀娜的腰肢大摇大摆的进去了。保安只是看了看,根本没在意他。看来,像他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进进出出是经常的。 走近大楼,专门招待上级领导的豪华餐厅竟亮着灯。他禁不住一惊,是谁摆这么大谱?他决定去敲个究竟。 很顺利的,他上了楼。县宾馆他是很熟悉的。他知道,这样进去是不行的,必须另化妆。他直接乘电梯到了最高层,那是女员工的寝室。上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而且,宿舍的门也都没锁。 他一连走了几个房间,才发现床头有一套女招待的红色连衣裙,赶紧换上,又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用黑色塑料袋装好,放到女厕的窗户外侧,用细绳拴好…… ... ...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暗暗吃惊 再说,当王屾乘电梯来到三楼,正看到刘萍端着菜过来。他赶紧拐进一旁的洗手间,看刘萍走过去才敢出来。谁知,他一露头,刘萍也正回头看他,好像对他有啥怀疑。吓得他赶紧缩回头来,心里跳得厉害,想着,是不是被她看穿了? 有客人进卫生间来。他赶紧站在镜子边假装照着,又匆忙溜了出来,直接去了豪华餐厅。拿点什么进去呢,空着手总是不行的。瞅见一旁的雅间里有把暖水瓶,好像是客人吃了饭刚离开,桌上一片狼藉。他赶紧提了暖水瓶就去了豪华餐厅。 轻声推门进去,眼前的一切使他大吃一惊,温馨、黄安然、龚凡生、齐东平都在,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坐在主宾、副主宾位上,看来来头不小。 他进来,所有的人目光都停在他的身上,一时没了话语。他低着头,赶紧给每个人倒水。 “刚来的?”是黄安然的声音。 王屾瞅了他一眼,羞色的点点头。 “长得这么水灵,”温馨不由自主地说了句,还干咽了几口唾沫。 王屾冲他莞尔一笑,倒完水,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齐东平看着他对众人笑说:“比刚才那个小妮子还好看。” 六个人嬉笑着。 龚凡生说:“可别招惹刚才那个小妮子,她可是王屾的小姨子。” 黄安然一撇嘴,“我要的就是王屾的小姨子,要不是他的小姨子我还没兴趣呢。” “现在还是不惹他为好,毕竟他还握着实权,”齐东平劝着。 “什么他妈的实权,没几天蹦头了,”温馨骂着。 “毕竟他还没倒吗,”齐东平很担心的样子。 “你呀,就是狼心兔子胆,连个阎斌也对付不了,”温馨笑话他。 几个人终于把目光从王屾身上移开。 王屾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没认出自己,对自己也没有丝毫防备,最多的是对自己的不怀好意。他暗自好笑,笑他们眼拙。 因此,他更表现出对他们谈话的不感兴趣,只是傻傻的笑,殷勤的伺候他们,并把注意力放到了主宾位上的那个人。看此人眉目清秀的,一副金丝边的眼睛更显出书生气。有点眼熟,却一时记不起。当黄安然叫他曲主任,还提到董书豪,他一下子想起来了,他是董书豪的秘书曲喆,匆匆见过一面,印象不深。现在,董书豪是主管农业的副省长了,他一定也跟着高升了。他来干什么呢,是来考察工作,还是有啥目的? 他思虑着,见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为了听得清,他又拿起酒瓶凑过来,假装倒酒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注意力光在他们身上了,冷不防觉得有人摸了一下他的大腿。猛回头,是温馨,正冲他*笑。这个老色鬼,他故意小脸一拉,闪身离去。 龚凡生笑看着,“闺女,别用这种目光看他,他可是你的幸运星啊,伺候好了他,你算是鲤鱼跳龙门了。” “是啊、是啊,”齐东平附和着。 王身故意忸怩着,小脸腾地红了,一下红到脖颈,装出要走的样子。 黄安然很严肃的喊住了她,“别走,敢走出去,今晚我就让你睡马路。” 王屾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又把门关上了,很害怕的站在一边。 “黄县长,人家个小姑娘,干嘛吓人家呢,不知道惜香怜玉,”温馨笑说。 一屋的人都笑了。 笑过后,都举杯喝酒,酒是外国的人头马,王屾知道,一瓶将近两千块。 王屾赶紧给他们倒酒。就看曲喆拍着黄安然的背说:“黄县长,放心吧,董省长已经给高书记打过电话了,高书记没有了以前的推辞,说市委会上讨论一下。这只不过是个借口,谁也明白。” “还得谢谢曲老弟啊,这么快就把消息告诉我。” “那里,我也只不过探听一下消息,没帮上啥忙。董省长对别墅很满意啊,让我见了你替他说声谢谢。” “那里,小意思,还谢啥。” 王屾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他的后台竟是董书豪,说啥也没想到,真是一路货色。他感到很失望,很悲哀,上面都这样,看来自己真的朝不保夕了,省长都给高书记打电话。以前,高书记硬扛着是为了他的干闺女。现在,看来这个顺水人情他是做定了。 “曲主任舞跳得好,我看呢,也喝得不少了,要不要去轻松一下?”副主宾位上的小伙子开口了,一副公鸭嗓子,好像嗓子眼被啥东西堵了一大半,说完话还上喘。 “任秘书说得对,去轻松轻松。呵呵,今晚是个好日子,真是大快人心啊,应该值得庆贺,”龚凡生笑说。 众人附和着。 特别是温馨,他端着酒杯对黄安然说:“你小子上了台可别像王屾一样,要不,我照样把你轰下台来。” “放心吧,老领导,等我上了台,你还是这儿的土皇帝,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尽情的享乐吧。” “哈哈,好,”温馨大笑着,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趁这个时候,王屾想溜。 谁知,温馨的一双*眼一刻也没离开他,还喝着酒呢就叫住她,“你上哪去?” 所有的目光都盯着他,就像一群狼盯着一只滑嫩可口的羔羊。 “我上个卫生间,”他很害怕的样子,低声说。 “哦,接着洗个澡,洗干净点,让我曲兄弟开导开导你。” 在一阵*笑中,王屾匆匆出来。还没等松口气,那个巧劲,又和刘萍碰了个对面,这回是躲不过去了,干脆迎着她走过去。刘萍好奇的打量他,他也故意好奇的打量刘萍,面对面了,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是啊,刘萍来了也没几天,她不认识的人多着呢。所以,对他并没有多少怀疑。相反,在他面前还有点羞色,有点自卑。 两个人各自走过,王屾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心想,不能让她在这儿了,怎说也是农村出来的姑娘,单纯得很,不知道险恶,不会保护自己,趁着自己还没被免职,把她按到事业单位得了。 眼见刘萍进了豪华餐厅,他自己也走进了电梯又上了顶楼。从电梯出来,忽看到屋里有服务员走动,还看到一个女服务员正光着身子换衣服。他赶紧溜进卫生间,把服务员的服装换了下来。 刚换好,就听有个女孩子说:“我就把工作服放在床头了,怎么就没有了呢,可急死人了。” 另一个女孩子说:“别急,再找找,也许是谁匆忙中穿错了。” “哎呀,崔经理还在等着呢,”女孩子哽咽着,像是急哭了。 王屾从卫生间探出头来,看看没人,两个女孩子还在宿舍里翻找着,也没注意他。他迅速闪身出来,装出一个女人甜蜜的声音,“问一下,舞厅在哪儿呀?” “在六楼,这是职工宿舍,你怎到这儿来了?”一个女孩子没好气的说,看也没看他,只管忙自己的事。 “在六楼,缺德鬼,敢骗我,”说话间,他已经把那套工作服搭在了床头上,就一扭一扭的走到电梯口。 很快的,他听到,“不是在这儿吗,还瞎找。” “刚才这儿没有啊?” “快别说了,换上换上,快走。” 王屾会心的一笑,神情自若的下了楼。 却看崔杰跟着刘萍匆匆的走过来,“是谁呀,哪里有新来的服务员,这段时间又没招。” 看他们匆匆走过去,王屾禁不住好笑,心想,让你们狗咬狗吧。她扭动着婀娜的腰肢进了舞厅,要了杯果汁,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来。 舞厅里正放着缠绵的曲子,一对对情侣搂抱着在舞池里漫步。舞厅里忽暗忽亮,他看到一些咸猪手不是的伸向女舞伴的私密处,女舞伴软软的身子附在男舞伴身上,甚至,他听到了女舞伴细微的呻吟声。 王屾觉得恶心,转过身去不想再看。 就在这时候,舞厅里的灯一下子亮了,亮如白昼,惊得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大叫不止。太突然了,一些咸猪手还来不及从女人身上抽出来。 于是,很多人抗议,人声鼎沸。 崔杰赶忙赔礼道歉,不时作揖,“对不起,对不起,打搅大家一会儿,今晚上酒水免费,算是我赔礼道歉。” 黄安然他们进来了,都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声音慢慢的低了下来。 崔杰马上把腰弯下来,“温书记,黄县长,就剩这儿没查了,这都是住宿的客人,确实没有您说的那个服务员。” ... ...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燕子现身 再说,温馨一下子拨拉开崔杰,还真就挨个查找起来。他专门凑到女人跟前。很多女人都认识他,一张张媚脸迎上去,温馨高抬着头,又恢复了他原来的高傲,嘴里哼着,理也不理。 龚凡生和齐东平也加入了查找行列。 黄安然吩咐崔杰,“让他们把住所有出口。” 崔杰答应着,赶紧叫手下把住所有出口。 舞厅不小,足有三百平米。人更多,足有一百好几十口子人。但是,他们很快查遍了,不免失望。 温馨终于发现了角落里男扮女装的王屾,向他走过来。 王屾一点不怕,叼着细长的烟在喷云吐雾。看温馨走近,轻轻的吐出一口烟,喷在温馨身上,“是温书记呀,这么长时间怎不来呀?”说着,他一脸媚笑,还把脸靠近他。 温烦气的用手扇着。 看王屾,左嘴角不知何时长了两个黑痦子,虽用粉底藏了,隐约的还能看得出;额头上,厚厚的脂粉却遮不住一道道皱纹,一看就是个半老徐娘,两眼角还耷拉着,怎看怎就是个风流场上的淘汰货。 温馨厌恶的走开。 王屾还故意来了句,“温书记,这么快就不认人了,呵呵,”他尖笑着,笑起来很瘆人。 看温馨走到黄安然身边嘀咕了几句。 黄安然愤愤的走出来,“看得清清楚楚的,还他妈的长翅膀飞了。” 崔杰跟出来,他一脸的苦相,“真的没有你们说的那个小妞。黄县长,温书记,我骗谁也不敢骗你们呀。最近除了王县长的小姨子,根本没进人。” “你他妈的别给我打马虎眼,想给王屾那小子留着是不是?好,你就留着吧,有你后悔的时候,”黄安然真怒了,用手点着他。 “不是,温书记、黄县长,就是借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呀。” “去你娘的,你小子想找不利落,马上把那个什么刘萍找来,”龚凡生骂着他。 “啥,你们要刘萍?他可是王县长的小姨子,”崔杰惊得张大了嘴巴。 “什么狗屁王县长,让你去叫就去叫,穷罗嗦啥,”齐东平也骂着他。 崔杰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这儿谁也行,就是她不行。” 黄安然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你是活腻歪了。” 齐东平也上去一脚,正好踢在他的鼻子上,他的鼻子被踢破了,鲜血淌了下来。 就在这时,刘萍提着水壶走了过来,看到老板被人打了,一时懵了,吓得站在那儿不动。 几个人看到了她,温馨大声喊着让她过来。刘萍还真就向前走了几步。 崔杰吓坏了,大声喊着,“不能过来,赶紧跑,快跑呀。” 齐东平抬腿就是一脚,把他踢趴下了。 崔杰哀求着,“不行啊,你们不能,王县长亲自交代的,我无法交差呀。” 别看温馨年纪大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刘萍还没有回过神来,温馨已经跑过去抱住了她。刘萍吓坏了,大声的喊叫着,挣扎着。温馨死死的抱住她,哪怕手被抓破了也不松手。 刘萍的惊叫声,崔杰的哀求声惊动了很多人,走廊里都站满了,闹哄哄的,都在小声的议论,可是谁也不敢出头,不敢向前。 温馨大庭广众之下狼一般的撕扯刘萍衣服,刘萍惊叫着,毕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劲儿不小,拼命的护着,抓的温馨的手鲜血淋漓。温馨还一时治不了她,忙喊齐东平来帮忙。 就在这时候,也不知为什么,温馨整个人一下子不动了,就像被人使了定身术,随即扑通一声瘫在地上,吓得齐东平没敢到跟前,又一下子出溜回来。 刘萍趁机逃跑,水壶也被她一脚踢翻了,冒着热气的水咕嘟咕嘟往外流着。 到嘴的肥肉怎甘心让她跑了,黄安然吆喝着几个人着去追。公鸭嗓子也就是屈喆的秘书毕竟年轻,跑的最快,在楼梯拐角,眼看就要抓住刘萍了,刚伸出手,却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黄安然他们吓着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再去追。 再看公鸭嗓子,他呻吟着,左手哆嗦着,一根一次性筷子穿透了他的手心,血很快就流了出来,很吓人。公鸭嗓子自己都吓得昏了过去,也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这是怎回事,这是怎回事,谁干的呀?”崔杰也吓坏了,血还顺着鼻子往下流呢,也顾不得擦。 所有的人都吓傻了,谁也不敢再动。 公鸭嗓子呻吟声不断,那只戳着筷子的手红白相间,地上很快流了一滩血。再看温馨的脸,他清醒过来,脸上的肥肉哆嗦着,两眼惊骇的神经质的左右看着“会、会、会不会是那只燕子?” “哪只燕子?”黄安然问。 “就、就是殷县长屋里的那只燕子。”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毛骨悚然。因为,谁都听说过,刚把这事儿忘下,温馨这一提,很多人吓得瘫倒在地上,也有人赶忙往两边洁白的墙上看。不看还好,一看更是惊叫声一片,一只栩栩如生的飞燕就在顶棚上,一身乌黑的羽毛,双翅微微收拢,一只炯炯有神的黑眼睛就像一把利剑,使人不寒而栗…… 所有的人都惊叫着躲得躲,藏的藏。温馨他们几个更是狼狈不堪,谁也顾不得谁了,各找藏身的地方,楼梯下,厕所里,丑态百出。 王屾鄙视的看着他们,瞬时不见了人影。当他看到刘萍在公路上狂奔,怕她出事。夜幕中就像一只黑色的大鸟,一把抱起她而去…… ... ...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智探温家 再说,宿舍里,刘畅小心的照顾着妹妹。 看她紧张的样子,王屾就劝着,“她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睡一觉就好了。” “你是在哪儿看到她的?” “县府的门口,她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跌跌撞撞的跑着,当我扶着她时,她看到我就晕过去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没受伤害吧?”刘畅满脸的焦急,也顾不得和王神怄气了,所有的关注都在妹妹身上。 “我打电话问过崔杰了,可能是和客人发生了误会,就跑出来了。” “一定是有人欺负她,不能在那儿上班了,”刘畅更着急了,光怕妹妹受到伤害,一只手本能的伸向妹妹的腰间,却停住了,“你先到外间去。” 王屾知道她要干什么,就走了出来,关上了门。 刘畅还不放心,又把门从里面锁死了,再把窗帘拉上,就哆嗦着手小心的褪下妹妹的裤子,又把底裤退下…… 刘畅给王屾开了门,看她的神色比刚才好多了,“还是让她回家吧,”她说。 “恐怕她不愿意,要不让她到法院上班吧。” 刘畅看着他,“好是好,可是现在这么复杂,就不怕别人抓你的小辫子。” “抓就抓吧,上班十几年了,还没以权谋私过呢,为了你,就犯一回错误。” “为了我?”刘畅吃惊的看着他。 “是啊,这段时间误会太深了,你总是怀疑我,我也表现一下,”王屾笑说。 “不是一回事,心里没鬼,干吗要表清白呢?” “不表清白你怎相信。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很多事,还真是应付不过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在山雨来之前把事办妥了,省得以后后悔。” “有殷秀琴这棵大树遮挡着,再大的风雨你也倒不了,”刘畅酸溜溜的说。 “看你,都说了些啥,我知道你误会很深,实话告诉你,她是向我表白了,也许还给我更高的仕途。可是,我拒绝了,感情和仕途上,我选择了感情,官场这么黑暗,真是累了,爱怎样怎样,凭我一个人,这个邪恶的社会我是正不过来的,”他叹了一口气说。 刘畅吃惊的看着他,“你真拒绝了她?” “看我像是在说谎吗?” 刘畅一阵惊喜,她一下子扑进王屾的怀里,就把嘴巴凑上去,深深的一吻,大眼里泪光闪闪,“对不起,是我不好,误会你了,还有咱的孩子,”她说着,伏在王屾肩头呜呜的哭起来。 “好了好了,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恐怕以后咱要过穷日子了。” 刘畅哭着笑了,“我不怕,那怕咱们回乡下种地去。”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后悔。” “去你的,”刘畅的粉拳砸在他的身上,又紧紧的抱住他,恨不得把她的身体融入到他的身体里去。 几天来的压抑,他们太需要放松了,看刘萍睡得死,她主动牵着他的手来到了卧室里,关严了门,两个人就迫不及待的搂抱在一起,刘畅也顾不得刚小产两人不能在一起了,他们的确太需要放松了…… 缠绵过后,两人冷静下来。刘畅偎依在往身怀里享受着那份甜蜜。 王屾有点不安,“你下面好像出血了。” “没事,我高兴,”她娇喘着说。 忽听到刘萍的屋里有动静,两个人赶紧穿着衣服,忙到她的屋里看。刘萍并没有醒来,刚才喊,可能是做恶梦了。 “你和她睡一块吧,我走了。” 刘畅点点头,“你小心点,这几天县里很不正常,就好像脚下有座活火山,随时都要爆发。” 王屾笑笑,“没那么严重,天掉不下来。” “你别不当回事,该退一步就退一步,所有的人都这样,你不能全得罪了。” “我知道,放心吧,把门关好,”王屾说着,他冲刘畅招招手,匆匆的下了楼。 回到自己宿舍,为了让刘畅放心,他先把灯打开,半小时的功夫又灭了。 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的怎也睡不着,这帮子人都算计他呀,黄安然,没想到他还是个头,把温馨也拉过去了,连董书豪的秘书都挖了出来。 董书豪,在他的印象里是很正经的一个老头儿,慈眉善目,说话和蔼可亲,又不失一股正气。难道他也…… 他真是不敢往下想了,不管到哪儿开会,说到*都说是一小搓,大多数还是好的,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能经受住考验。 现在,他真是怀疑了,这一小搓又是多少,这个大多数又有多少啊。会上义正言辞,高喊反腐,会下就变了个人,该怎样还怎样。 唉,*都在上层,都在为官者身上,会上反腐英雄,会下就是一直只硕鼠。真的为这个国家但心了,常此以往,共和国的大厦就被他们挖空了。 现在,正是改革的关键时期,外忧内患,我们年轻的共和国呀,您能经受住这场史无前古忧患吗,又有谁来拯救你。 想到这些,王屾更是毫无睡意。 想到温馨,他曾为共和国的建立洒下热血,现在却又像毒瘤一样侵蚀着祖国母亲的肌体,让我怎样来处理你。你有高大的形象,现在却是丑陋的面孔。 唉,他长叹着,想起刚才他们的丑态,简直就是一群跳梁小丑,哪里还是人民的勤务员。 不行,我得去看看温馨现在干啥。他再也躺不住了,换上一身夜行衣,轻轻打开窗户,像一只大鸟似的飞走了。 隐身于温馨家的大树上,客厅里还亮着灯,有一个魁梧的人影在白光里晃动。王屾一个鸽子摇身,悄无声息的落进小院里,隐藏在葡萄架下。葡萄架下的窗户是打开的,把个客厅看的清清楚楚,客厅里不光温馨一个人,老太太也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我说呀,你就别来回晃荡了,有啥用,退了就退了,还和他们掺和啥。” “人家把我往死里整,我为啥不反抗?”温馨一脸的恼怒,看他的额头上包了块白纱布,也不知怎把额头碰破了。 “你说谁呀,小王吗?我早和你说,他不会,你就是不信。他想要整你早把你办了,对你的了解还有谁比他清楚。我看呀,他查封了那个*窝,坏了你的好事,你存心报复他罢了。” “放你娘的狗屁,那个*窝和我有啥关系,他爱封不封。我是恨他处处算计我,翻脸不认人。” “我还是说你疑心太重了吧,你说他算计你,他算计你啥了?以为我不知道,退了,没权了,没有前呼后应了,你受不了,把气都撒在他身上。” “你快闭嘴吧,一个老娘们懂个啥。这就像在战场上,你不占主动,不消灭敌人,就会被敌人消灭。” “你得了吧,我劝你还是安安稳稳的,啥事也没有,不要和老龚他们掺合在一起,他们不是啥好人。文革时,老龚少整你来吗,是谁把你一脚踢下了凳子?怎还就好了伤疤忘了疼;那个黄安然也不是啥好鸟,还有齐东平,他们都是一伙的,都在利用你呢,怎还不明白。” “谁不明白,这是各得所需。” “各得所需,你把小王弄下来能得到啥,都退了的人了,还想弄权?” 老婆子的话戳到了他的疼处,他烦气的一挥手,“不跟你说了,你懂个啥,大字不识一个,”说着,坐在沙发上,小心地摸了一下额头,不禁皱了一下眉。 “活该,我还懒得理你呢,你就作罢,哪一天把自己作进去了,看谁拉你一把。” “谁也用不着,凭我的老资格,想动我,就是高长河,他也得掂量掂量。” “不跟你说了,你爱怎怎得。你说那个啥云中飞燕又出现了?”她好像对这个很感兴趣。 温馨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人是鬼。” “怕了,怕了就老实点,你为啥放着好日子就不过呢,没啥事出去溜个弯,下个棋,不比你穷折腾强吗。我看呢,你不折腾出点事是不算完,我睡去了,”老太太说着,打了个哈欠进卧室了。 温馨在沙发上瘫软下来,一只手又去抚摸额头的伤口,看他的眼神,不时闪出一丝惊恐。 王屾笑了,也有你怕的时候,还嘴硬。他本想走,却见温馨关了客厅的灯,推门出来了。王屾忙窝在葡萄架下一动不动。 温馨径直走进小南屋,也没开灯,小南屋里有细微的动静,只是响一下再也毫无声息。只闻屋里的老太太长嘘短叹,很无奈的样子。 王屾精灵似的闪在小南屋旁,他不敢贸然进去,这是伙房,也就是十几个平方,他很熟悉。难道温馨饿了,在里面吃东西?不像,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 ...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发现窝点 再说,温馨进了伙房后,客厅里还能听到老太太不满的唠叨声。王屾望了一眼,确定老太太一时半会不会出来,就贴近窗户往里瞅。 屋不大,使他奇怪的是,温馨并没有在屋里,再仔细看,哪怕是*作台下面也看了,确实没有人。他禁不住满是疑惑,没见他出来呀,决定探个究竟。一猫腰,悄无声息的闪了进来。 屋里确实没有人,还是以前的样子,锅碗瓢盆该放哪儿还在哪儿。王屾手摸着墙壁,好像是温馨隐藏到墙里去似的,摸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异样。 他也确信不会藏有啥秘密,这儿他太熟悉了,以前常在这儿和老太太做饭,也没听说过这儿有啥地洞啥的。 就在他有点失望时,忽听到*作台下有点细碎的响声,就像老鼠走过一样。侧耳听,动静大了,整个*作台变魔术似的滑向一旁。他大吃一惊,赶紧出屋,脚下一发力,人已经悄无声息的落在屋顶上。 他伏在屋顶上,向北屋里望了一会儿,他看到了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晃动的背影,没啥异常。于是,一个倒挂金钟,双脚勾着屋脊,把个身子探下来,透过窗户往里面看,正看到温馨像只肥耗子似的从地洞里跑出来,还能很清晰地听到他的喘息声。 只见他在地上坐了会儿,手扶着地慢慢的起来,就去拧墙上的一个插座。慢慢的,*作台又滑向原位。 原来机关在这儿呀,王屾禁不住冷笑了一下,他想起来了。有一次,他进伙房插电壶想烧水,查上了半天,水还是凉的,老太太忙进屋和他说早坏了,用那个,她指着东墙上的插排。 他说修修,老太太拒绝了,反正也用不了那么多,位置也不对,碍着切菜,菜板就在这儿。王屾看着也对,没啥怀疑,就放下了。 原来里面藏着猫猫啊,看来老太太也知道。他立时改变了对老太太的看法,她不是无辜的,也不是啥也不知道。还以为她平时大大咧咧、无心无肝的,都是障眼法呀,竟被她瞒了这些年,幸亏平日里小心没和她露半点儿心思。 就在他思量时,温馨已经拉灭了屋里的灯,晃悠悠的出来了,他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屏住呼吸。看温馨进了屋,他想听听老两口在说啥,双手一用力,站起来的一瞬间,脚下发力,人已经到了北屋的后面,像刚才一样,犹如一只壁虎贴在屋面上,把身子探下去。 后窗子敞着一扇,屋里看的更清楚。老俩对面坐着,电视开着却没声音。 只听温馨说:“孩子们也不快来,都带出去也没啥担心的了,”他声音不高。 却见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这么几个小钱看把你烧得,整天像在火上烤似的,你就消停消停吧,再折腾呀,这点钱也保不住。” 温馨没有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他叹了口气,“你说,那些钱怎就平白无故的就没了呢,连点音信也没有,偷钱的人好像并不像要挟咱。” “谁见了钱不眼开呀,那些钱够他花几辈子的了,人家还声张啥,漏了消息等着咱去查呀,傻子才这么干呢。” “谁有这么大能耐呀,会开锁,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他像是自言自语,又神情紧张起来,“老婆子,你说是不是真有云中飞燕这样的飞贼呢?” “你问我?谁知道!”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又道,“不管有没有,从明天起,你就消停下来,别和他们搀和在一块了,黄安然也不是啥好东西,他还不如王屾呢,把他弄下来有啥好呢,反正你也上不去了。再说,这些日子王屾也没找你麻烦,倒是你跑上跑下的弄他。” 温馨听了好像挺反感,“算了算了,这小子没良心,咽不下这口气,以后有他好受的了,咱到此为止吧。不过老婆子,我怀疑真有云中飞燕这样的飞贼,他神出鬼没,无时不在,”说着,他竟满脸的惊恐,四处看着。 当他回头时,王屾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却听到老太太的嘲弄声,“怕了,真是笑话,亏你还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人,除非像电视里说的外星人,就是外星人也没这样的本事,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丢钱的事算了,扔了几十万还请啥高级侦探,黑道白道的,到现在连个屁消息也没有吧,都是些骗子,就你说的,别折腾了,到此为止吧。” “行行。明天我给他们打电话,说真的,真查出来还怕把咱扯出来,就欠当没有过。” 老太太笑了,“你这嗜钱如命的人能想开,真是想不到,没白枉了我供了这么多年的菩萨,烧了这么多年的香。” 温馨老嘴一撇,“菩萨真开眼早告诉你有没有云中飞燕这样的飞贼了。” “有也罢,无也罢,不去招惹他他能找上门来?今晚你说的那些事儿还是少做,一大把年纪了,玩也玩了,享受也享受了,真有云中飞燕,没找到你头上算咱烧了高香,别再去戳马蜂窝里,少做点伤天理的事,心里也安定。” 温馨听了老婆子的话有点恼,想反驳,怒了努嘴,还是忍住了。是呀,老婆子说的没错,他长出了口气,那血腥的场面又在眼前晃动,他费劲的摇晃了一下脑袋不敢再想下去。几十双眼睛看着啊,筷子穿手心,血淋淋的,还没把魂儿吓掉,幸亏自己没下手,再给自己来个筷子穿手心,他的手哆嗦起来,看着,仿佛看到一只筷子穿在自己手上,禁不住的嚎叫了一声。 老太太吓了一跳,“干啥呀你,一惊一乍的,睁着眼做噩梦呀。” 温馨这才回过神来,浑身晃动了一下。这时,墙上的钟响了一下,抬头一看,都一点了,老太太站起来,“睡吧睡吧,”说着进了卧室。 温馨也站起来,他走到门口,看来想出去,手都抓着门柄了,犹豫了会儿往外看了看,又松开了,随手拉灭了灯,匆匆进了卧室。 王屾看着他,禁不住笑了笑,没想到他也害怕。一个鹞子翻身起来,舒了几口气,心里还惦记着小南屋里的地洞,这一定是窝藏地点,没想到在这儿呀,里面有多少赃款呀,他决定探个明白。 他知道老年人没多少觉,不能急,就在屋顶打起坐来,约莫着有两个小时了,温馨如雷般的呼噜声响起来,知道他们睡熟了,他缓慢的睁开眼睛,意念在心,竟盘着腿轻轻地落在小院里,一闪身进了屋。 别看在黑夜里,屋里的一切他看的清清楚楚。手碰到了墙上的那个插座,轻轻一拧,*作台向一边滑动着,虽然有点响声,却不是很大,一个井口似的圆洞出现了,他探下身去,手碰到了梯子,顺着梯子下去,原来整个小南屋下面都是空的。 虽然没有灯,他也看的清清楚楚,眼前都是钱啊,一捆捆的,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就像是一个金库,走到里面,几个铁皮箱子一字排开,打开来,竟是金灿灿的金条。相比那晚上拿走的那些钱和这儿比起来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恐怕县金库里也没这儿钱多。 这只大硕鼠,要不是他这一闹腾还真发现不了,等着吧,他悄无声息的出来了,又恢复了原样,很快地消失在忙忙的黑夜里…… 早晨,阳光都在窗棂上跳动了,他还没有醒。轻轻的敲门声惊扰了他,睁开眼一看墙上的表,都快八点了,赶紧起来匆匆穿着衣服…… ... ...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坦然面对 敲门声又响起来,“来了、来了,王屾嘴里说着,系着鞋去开门,是刘萍。他系上扣子问,“你姐呢?” “上班去了,”刘萍大大方方的进来把饭盒放在桌上,满脸媚笑的盯着他“姐夫,又喝多了吧?” 王屾笑笑,“我喝多了,是你喝多了吧,你怎没去上班?” “我不去了,姐夫,你另给我找个地方吧。” “为啥?”王屾明知故问。 “那是个啥地方呀,还县宾馆呢,昨晚、昨晚我差点……” 她没有说下去,小脸上有了红晕。 “你等等,”王屾说着进了洗手间,知道她说啥,免得她尴尬。所以,有意避之。等他洗完脸刷完牙出来后,屋里已经被刘萍收拾的井井有条。 王屾赞许的看着她,“不错呀,戴斌这小子有福。” 刘萍的小脸刷的一下子又红了,“姐夫可别乱说,还没影的事呢,人家怎能看上我这个乡下丫头。” “呵呵,还不好意思,乡下丫头怎么啦,比城里的女孩好多了,放心吧,包在姐夫身上。” “真的,姐夫,你真的这么看?”刘萍高兴了,媚眼里满是喜悦。 王屾冲她点点头,“对了,前几天还对我吹胡子瞪眼的,今天是怎么啦,一下子这么热情?” “谁对你热情啦,要不是姐姐原谅你,别想我对你好,”刘萍小嘴巴一撅,给了他个白眼,却更显得娇媚。 “你姐原谅我了?” 刘萍点点头,“也就是我姐,要是我,可不会这么快原谅你,有你好受的。” “呵呵,这一点,你比你姐差多了。” “什么!”刘萍凤眼圆睁,又冲他一撇嘴,“快吃吧,都凉了,”说着给他把饭舀好,又把筷子递给他。 王屾接过来,吃着饭问,“刚才你说啥,不想在县宾馆干了?” “是呀,姐夫,你不知道县宾馆有多乱,差点闹出人命,还强灌我酒,要不是老板护着我,你就见不到你妹妹了。” “是吗,谁敢对县长的小姨子不恭,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我这就给崔杰打电话。” 刘萍忙拦着,“姐夫,不管他的事,他也够苦的了,那些人我认识,都是你们县里的大官,平时还装得人模狗样的,喝了酒就现原形了,猪狗不如。”她生气的骂着,又说:“姐夫,你除外。” “王屾看着她笑了笑,“当官的也是人嘛,酒后失德也不为过。” “你为那些人说话?”刘萍惊奇地看着他。 “呵呵,”王屾笑着,喝下最后一口饭,站起身来叮嘱她,“家里怎说都行,可别出去说。” “我才懒得说他们呢,恶心,”刘萍撇着嘴收拾着。 “这就好,”他看了一下表,“我还有个会,走了,临走带上门,”说着,拿起包匆匆就走。 “那我的事呢?”刘萍急问。 王屾想了下,“这样,先歇两天,我再给你安排。” 刘萍很不情愿的点点头,“你去上班吧,我给你洗洗衣服。” 王屾点一下头,拿起包匆匆走了。 等他赶到会议室,所有的人都在等他,他歉意的一笑,坐下来,“开始吧,”他拿出本子和笔。 等汇报完了工作,王屾安排了一下,最后他说:“要是没啥事的话就到此吧。” 其他人起身往外走,龚凡生和黄安然相互看了一下,却没走的意思。 王屾合上本子,“黄县长还有啥事?” 黄安然看着他笑笑,“其实、其实也没啥,就是、就是……” 王屾笑笑,“黄县长有啥话可以直说。” “是这样,王县长,就是伊一的案子,刚才市纪委的来催了,对案子的进展很不满意,是黄县长接的电话,”龚凡生说。 “哦,司法机关不是介入了吗,市里不知道?” “他们能不知道吗,市纪委的意思是把案子撤回来,纪委处理就行了,不希望把事情闹大,怕影响应县的形象,他们也是一片好心,”黄安然又解释,看来他很拥护市委的主张。 “一片好心?”王屾笑笑,“恐怕不止于此吧,你看案子还能撤回来吗?” “是啊,也许他们不了解情况,不过他们说是高书记的意思,”黄安然说。 王屾看着他想了会儿,“这样,老龚,你亲自去市纪委汇报一下,我给高书记打个电话。” 龚凡生有些不情愿,嘟囔着,“我都快退的人了,这屎盆子还得我端呀。” 王屾没想到他会当面顶撞自己,一时不知如何让回答。但是神情一下子变了,不管怎说,应县还是他的衙门,还是他说了算,当面拒绝,还有挑衅的口气,这还是头一回遇到。看着他,王屾的表情急剧的变化着,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龚凡生并不胆怯,迎着他的目光,一点退缩的意思也没有,甚至嘴角还有一丝冷笑。 黄安然不时的给他递眼色,那意思是想告诉他,别太过了,免得坏了计划。 龚凡生毕竟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只斜看了黄安然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缓和了表情,冲着王屾一笑,“王县长,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最近有些重感,这脑袋啊,一直痛个不停,饭吃不下,觉睡不好,咳嗽刚好了些,光吐些黄痰,”说着,他捂着嘴故意咳嗽了几声,又长喘着气,“身体真的不行了,干不了了。” 王屾也笑笑,“是这样啊,看你的身体,平常挺好的。这样吧,那你好好休息吧。”他又转向黄安然,“黄县长,你是主管司法的,还是你去办吧。” 黄安然点着头,“好,王县长,还是我去一趟吧,让老龚在家休息,”说着,他站起来就要走。 龚凡生也跟着站起来,还很抱歉的冲王屾笑了笑,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看着他们的背影,王屾冷笑了一下,心里想着,这就开始了,老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乔娜走了进来,还想身后望了望,“王县长,市组织部来电话,要你务必去一趟。” “没说啥事吗?”王屾站起来问。 “没具体说,只说说让你今天上午务必去一趟。” “我知道了,”王屾说着走出了会议室,乔安跟了出来,看着他的背影,怒了努嘴,欲言又止,看他拐下了楼梯,也叹了口气,慢慢的往楼下走。她知道,从刚才市组织部干部处李文功的话语里,她真的为王屾担心,很可能,应县又变天了,这才刚稳定了几天呀,这么正直的领导恐怕又被排挤了。因为刚才看到黄安然和龚凡生的窃笑,她感觉到了暴风雨要来的前奏。好像看王屾还蒙到鼓里一样,难道他真不知道市里要换下他,都传得满城风雨了,他还泰然处之,真是琢磨不透了。 王屾回到办公室,刘芳跟进来想跟他汇报啥,他挥挥手,刘芳小心的退了出来,把门关严了。 乔娜走过来,刘芳冲她摆摆手。两人来到刘芳的办公室,刘芳小声的说:“看王县长的心情很不好,难道是真的?” “还说不定,不过,无风不起浪。” “这也太不公了,不知市里是怎想的,要是把王县长这么好的领导弄下来,应县是完蛋了。” 乔娜也叹了口气,奔来她是想来劝慰一下王屾的,又觉得这时候还是啥也别说得好,说也无益,上面的事,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县委办公室主任能说上话的,何况如今的县委复杂得很。不服温馨这个活阎王不行了,他要闹腾,谁也干不了,他上面的势力还大得很呢。 不说两人愤愤不平。再说王屾,他已经很明白了,这次市组织部找他谈话,很可能市里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去留。他苦笑了一下,又环视着这间装饰豪华的办公室。本来,他想把这间奢侈的装修剥去的,他就喜欢普通的刷白的墙壁,也不喜欢铺啥红地毯,水磨石地面他踩上去感觉踏实。看来,没这个机会了,想恢复这间办公室的原貌是不可能了,说不定再换的当家人会把它重新装修。 是啊,哪里有像他的,在别人待过的办公室里还嫌豪华。 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看来自己不是当官的材料,就是个忧心的命。现在的为官者,哪个出来不是前呼后应,官威十足,官架子大于天,汇报个工作还得排号,还得预约。哪像自己,劳累奔波,却是这样的下场。 罢罢罢,也是预料之中的,没啥舍不得的。他拉开抽屉,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手机响了,是刘畅打过来的,外面的风声能传不到他的耳朵里吗,她担心的要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听到王屾的喂声,她压低了声音,“外面的有些传言你知道了吗?” 王屾呵呵笑了两声,“几句传言看把你紧张的,放心吧,天塌下来有地接着,你怕啥,顶多我不就是不当这个代县长了吗。” “这不是主要的,还有些传言……” “传言什么,我受贿还是贪污?好了,放心吧,没啥大不了的,就是刘萍的工作,今早上还盯问我,我想了想,这时候给她安排,好像不合时宜。” “你就别管她了,先顾好你自己吧,要不你去找找殷秀琴吧,她也许能帮你。” “你不是嫌弃我跟她交往吗?” “哎呀,别紧抓着不放,都啥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别不拿着当回事儿,还是赶紧点,都火烧眉毛了。” “知道了,看你比我还急,放心吧啊,我这就去趟市里。” “那你快去吧,软和点,说些好话。要是可能的话,我给殷秀琴打个电话,直接去找她也行,我想她人还不算太坏,总得给点面子。” “你还是省省吧,别去找那难看,我应付得了,放心,最多把这个县委书记的位子让出来。” “行行,和他们说清楚,咱不去争这个县委书记的位子,只要能保住现在就行。” “我知道,挂了,”王屾说着,不等她回话就把手机关了。 其实,他对这些话很反感,让他低三下四的去求人,他心边上就没想过。 他呼了下刘芳,刘芳很快进来了,“通知一下舒达,让他准备好车,我去趟市里。” “是,”刘芳应着就向外走。 “还有。”走到门口的刘芳站住了。王屾冲她笑了一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刘芳赶紧说。 “这样,我走后,把我的私人东西整理一下。” “王县长,您这是?”刘芳睁大了眼睛。 “哦,别误会,没啥事,你先出去吧。” 刘芳满怀心事的出去了。王屾穿上外套,拿起了自己的包,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那个心情,心酸得很。 路过黄安然的办公室,却听到了他和龚凡生的说笑声。他停了下还是下楼了。屋里的人好像发现了的他,笑声戈然而止…… ... ...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被人算计 再说,市委组织部干部处,李文功热情的接待了王屾。 王屾笑着接过茶杯,“即将罢职之人还能享受到如此盛情款待,真是感动之至啊。” “你呀你,情绪还蛮大的,”李文功笑指着他。 “不敢不敢,服从组织分配吗,作为一个党员就是再有意见也得服从。说吧,把我怎样安排?” “哎呀,没想到你这样坦然,那好吧,我也不拐弯了,根据市委的安排,你另有任用,具体的也没研究出来。” “别说得那么好听,也就是对我一撸到底了,饭碗也给我砸了,”王屾冷笑了一下。 “那里啊,看你,谁也没说把你开除了,只不过是暂时没安排。我劝你还是正确面对吧,我们党的政策,对于犯了错的同志绝不是一棍子打死,而是帮扶,对症下药……”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我犯了错!我犯了啥错?上面对我这样可不行,不用我了,我没啥意见,要是给我扣黑帽子我可不干。” “哎呀,你急啥,我只是打个比方,谁说你犯错了,你怎还性子急了呢。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那也得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李文功有点不高兴。 “行、行,你说、你说,”王屾喝了口茶,把茶叶末子吐出来,李文功想给他倒他没让,自己提起暖水瓶倒着,禁不住手还有些颤抖。 李文功看着他,“你呀,也愿你,给温书记当了把么多年的秘书,官场上怎就这么白痴呢,想摆脱开他也得等自己坐稳当了,屁股刚挨着椅子就把他一脚踢开,你、你也太心急了吧。” 听他这么说,王屾明白了,还真是温馨的缘故。 “还有,高书记对你多器重啊,为了你,宁愿让秀琴给你腾出位子来。和你说,秀琴的政治觉悟你十个加起来也比不上她,为官者就得讲政治,上级组织的决定要无条件服从和执行,你说你怎做的,简直不务正业,改革开放的形势下,哪个地方不在招商引资,你倒好,温书记辛辛苦苦引来的项目你关的关,查封的查封,还抓人,哪有你这样的,非把个大好局面给毁了不可。” “停、停,你别说了,市里要是为这事儿把我免了,我还真不服,那是些啥地方,又是些啥人?你知道吗,那是藏污纳垢的地方,那是些社会渣仔,还带有黑社会的的性质,强迫妇女卖*,还拐卖人口,不遏制行吗?” “别狡辩了,捕风捉影的事拿来唬人,你怎么知道他们强迫妇女卖*,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拐卖妇女,证据呢?别把自己看得那么正,跟包公似的,你以为俺这些人还都是秦桧怎的,”李文功说着俏皮话,对他嗤之以鼻。 王屾摇了摇头,“会有证据的,伊一他们都交代了,到时候会吓你一跳。” “啥呀,你乱抓人,还弄到外地严加*供,人家家属都告到省里了,你知道不知道?” “什么,竟有这事?” “难道你不知道?”李文功像是很吃惊。 “知道啥?”王屾一脸疑惑。 “还真不知道,你呀你,你以为是市里在搞你吗,那是省里的指示,高书记几次保你,说查清楚之后市里作处理都保不下来。” “你说什么,高书记保我?” “你以为怎的,高书记还害你吗?真是的,不识好人心,不和你说了,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人,现在怎如此白痴。市里的意思,现让你避避风头,停止检查,本来想让你在组织部检查,由我监督,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还是回去吧,定期来组织部汇报思想,可别不拿着当回事儿。” “这么说,你们是很照顾我了,我还的感激你们”王屾笑了笑。 “别,绝没有的事,公事公办,就这些,”李文功一本正经。 “那我想问一下,市里派谁去应县任职?” “那是市里的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传达完了,想回去呢,现在就可以走了。” “你下逐客令?” “啥逐客令呀,我不是怕你误会吗,还以为我扣留你了呢,”李文功笑说。 王屾盯着李文功,心里揣思着他说的到底有多少真话。“别这么看我,我只是传达意见,职责而已。本来是相部长跟你谈的,市里有个会就先走了。” 王屾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无官一身轻啊,不用再*心了,很长时间没这么轻松过了,”他自嘲地说。 “你呀你,该吸取教训了,从你主持应县工作这几个月来,告你的信如雪片般,还有匿名电话,组织部还从没这么忙过,一家人跟着你受累。” “看来我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王屾自嘲着。 有敲门声,“进来,”李文功喊了一句。门被轻轻推开了,两人没想到会是殷秀琴。 李文功马上满脸的笑,站起来疾步向前迎着,“殷部长,没想到是你来,有事打个电话就行了。” 殷秀琴含笑冲他点头,并没有伸出手,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王屾。 李文功有些尴尬,嘿嘿笑了两声,像是开个玩笑,“你们俩我就不介绍了吧?殷部长快坐。” 王屾走过来,说了句玩笑话,“我是被罢官,你是升官,看我笑话来了?” 殷秀梅冲他笑了笑,“你是自找的,就算是吧,我就是看看你还有多傲”说着,坐在沙发上,接过李文功递过来的茶杯,很悠闲的吹了吹,喝了一小口,又放在茶几上,转向王屾,“怎么样,被罢官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王屾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下“是呀,还真不好受啊,这也有你的功劳吧?” 殷秀琴还没说话,李文功抢先说:“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和殷部长啥事呀,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李部长,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行、行,”李文功讪讪的笑说,“有事打电话,我就在隔壁,”说着就向外走。 王屾冲他笑着,“原来李主任也高升了,愿不得刚才说话上纲上线,呵呵,也升部长了。” “你、真拿你没办法,”李文功点着他,摇了摇头,出去了。 “你心里很不服吧?”殷秀琴轻声问他。 王屾笑了笑,“哪里啊,天如此黑暗,如此黑白不分,我有啥办法,只是担心啊。” “担心什么,担心我们党会失去执政地位?别杞人忧天了,放心吧,世上少了你一个还算正的人乱不了。” “你这么看我呀,总算没白相处,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回事吗。” “怎回事,就这么回事,省里有指示,对你立案侦查。” “立案侦查?我犯了哪一条?” “李部长没跟你说呀?”殷秀琴有点吃惊。 “还没说到,被你打断了了。” “那好吧,我告诉你,作风不正,乱搞男女关系,还有经济问题,最关键的还说你涉黑。” “罪状还不少,简直是诬蔑。” “污蔑,省里没真凭实据能下这样的指示?了不得呀你,涉黑,乱搞男女关系,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没看出来。” “我涉黑,我涉黑,”王屾笑着摇着头,“好狠毒的一招,应县通天,却有能人,硬是把白说成黑,上面居然相信了,好啊,太好了,说起来我也不冤了,都成了江洋大盗,对了,你看我像传说中的云中飞燕吗?” “你,还云中飞燕呢。不和你瞎扯了,爸爸让我告诉你,别自暴自弃,等事情查明了会给你个公道的。” “我是被人算计了,看来,真是正不压邪,告诉我,谁去应县了,是不是你?” 殷秀琴摇摇头:“是黄安然,任命已经发下去了,他就任应县的县委书记。” “是他,我还以为是你去呢。明白了,人家笑得好啊。” “啥意思?”殷秀琴盯着他问。 “没啥意思,你这个部长是?” “宣传部常务副部长。” “正市级干部了,恭贺你。” 殷秀琴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任何打击,有啥事,随时来找我,爸爸也给黄安然打了招呼,相信他不会为难你。” “他为难我?”王屾冷笑了一下,“替我谢谢你爸爸,让他费心了,时气不济,怨不得别人,但我相信自己是对着,等着吧,等到应县垮掉的那一天,省里那些大人们也许会唏嘘一番的。” “我相信你的话,对了,回去和阎斌说一声,既然省里让放人就赶紧放吧,硬顶着对他不好,他不比你,在这件事上栽了,会影响他一辈子的。” 正说着,阎斌给王屾打过电话来说是齐东平硬*他放人,问他该怎么办。 “既然人家让放就放吧。” “什么?”阎斌在电话里大声的问,“他们都招了,怎能放呢,”他像是很气愤。 “你听着,按他们的意思放人,应县变天了,我被免职了,”王屾心情沉重地说。 电话里很长时间没有回话,静默了有一分多钟,传来了阎斌的怒骂声,“他妈的,什么世道,都官匪一家了,不干了,去他妈的。你别难过,回去我就辞职。” “别做傻事,这正中了人家的套,人家巴不得你走呢,回来给我安稳点,收敛点,我相信,乌云不会永远遮住阳光,总用光芒四射的时候,乌烟瘴气的东西长不久,”他说的很坚定,很有底气。 殷秀琴看着他,内心无比的辛酸。她了解他,他是个心底无私的人,一心为公的人,所以才那么深爱他。现在,她也迷茫了,上面是怎么啦,为何竟信了泼在他身上的污水。 王屾收了电话,神色沉重,“我该走了,”说着向殷秀琴伸出了手。殷秀琴站起来紧握住他的手,“听我的,一定要挺住,熬过这个黑暗的日子,就像你刚才说的,会光芒四射的。” “但愿有那一天吧,你也要保重,再见了。” 殷秀琴送他出来,李文功正从别的屋出来。王屾笑着迎上去,“李部长,刚才多有得罪,高升了也不说一声,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你小子呀,回去吧,回去吧,记着每星期四把检查交过来,怎也得走走过场吧。” “好吧,按你说的,我准时来交检查,汇报思想。” 李文功看了下表,“天也不早了,要不就住下吧,我请客,让殷部长做个陪怎么样。” 王屾身故意叹口气,“你这清水衙门,还是别破费了,免得为难,走了啊。” “殷部长一块走吗,你看看,也没说上几句话。” 其实,组织部和宣传部就上下楼办公,客气的李文功却好像是接待上级视察工作的领导,显得那么亲热,那么客气,一般的人都受不了他的热情。殷秀琴只是冲他笑笑,陪王屾下楼了。 李文功脸上的笑没有了,“这小子,被免了职还这样牛,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痴情的丫头片子,跟在他后面唯唯诺诺的,要是让高书记要是看见还不知多生气呢。 车旁,王屾回头看着殷秀琴,“回去吧,别人避还来不及,让人看见不好。” “我相信你,别失去信心,耐心等着。” “知道了,”王屾上了车,车开了,王屾摇下车窗冲他招了一下手。 殷秀琴呆呆的看着车离去,知道在眼前消失了,禁不住的,两颗热泪滚下来,她赶紧掏出手帕…… ... ...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得意猖狂 回来的路上,舒达透过反光镜不时偷看王屾,看他神色凝重,就猜到一定发生了生么事。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他一直不相信,也提心吊胆怕发生。看来真的发生了,他不敢说话,尽量的把车开稳,光怕打扰了他。见他的目光转向自己忙避开,聚精会神地看着车前方。 “舒达,我们在一起有七年了吧?”王屾笑了笑问。 “是啊,王哥,七年多了,记得我上班的第一天,还是你接待的我呢,”舒达忙笑说。 王屾点点头,“七年多了,恍惚一瞬间,太快了。” “王哥,是不是……” 他没有说下去。 “是啊,我被免职了。也许,这是最后坐你的车了。” “不能吧,王哥,怎么会这样,您那么辛辛苦苦的,也太不公了,”舒达愤愤不平。 “哪来那么多公平,这个社会本来就有太多的不公,谁也扭转不了……” 有哭的就有笑的。 应县的宾馆里,黄安然等人正在举杯庆祝。 坐在主宾位置上的是相志邦,他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不时的打嗝。一旁的黄安然小心的陪在身边。都知道黄安然平日里是不喝酒的。不是不喝,是分场合,看跟谁喝。温馨在位时,酒桌上让他喝多少就喝多少,还主动替温馨喝。这几个月王屾主持工作,碰在一块,也喝,却只和王屾喝。至于职位比他低的,就是你连喝十二杯,也休想让他喝一点。都知道他这个脾气,所以一般人和他喝也只是礼节性的举举杯子表示一下。 而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应县的第一把交椅终于坐上了,比预想的要好,还弄了个市长助理的空头衔。这可是个新鲜官衔,不管有没有权,有这层关系,以后见市长也容易。全市十几个县区独他一个,这也是对应县改革开放这面红旗特殊奖赏,副市级待遇。这一下子都落到他怀里,心情能不好吗。 看来还是上面的权硬,就一个电话,一切搞定。没有白送啊,再送些也值。黄安然心里那个舒服。以前傲,还时刻提醒自己低调些。现在不用了,愿抬多高就抬多高。连温馨这个老东西也说巴结自己的话了,哈哈,应县,这块肥肉已经含在嘴里了,吞进肚里了,看谁还能抢去,谁还和我争。 他放开了,连转了两圈,和温馨连喝两杯,对手下这帮人也热情有加,对相志邦更是小心伺候。他可是仕途上的推进剂,有他的助推,不能说扶摇直上,最起码不会拖后腿。 高兴了,喝多少都不醉,左一个温馨,右一个相志邦,他觉得很受用。都有点忘乎所以了。 黄欣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着。 “怕啥呀,让他进来呀,这段时间,这小子还算个硬骨头,被王屾整苦了,赏他杯酒也是理所当然的。” “谁呀?”温馨问。 “光头,他回来了。” “光头是谁呀?”相志邦也问。 “您认识,弯弯的月亮夜总会老板。” “哦,是这小子,在哪儿呢?” “刚被放出来,就在下面。” “快请上来,怎也得安慰安慰他,这小子功劳不小,”温馨大声说着,又吩咐服务员加个座位。 很快的,黄欣把伊一领了进来。 伊一弓着腰,一路小跑,就像奴才去拜见主子一样。进门来,惨白的面皮上满是惊喜,话未出,泪先流。 黄安然亲自过来迎着他,“让你受委屈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伊一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是放声大哭。 温馨也过来劝慰着,“起来、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别见人就下跪。” “你们就是我再造父母,哪有不跪的道理,”伊一哭说着,还趴下磕头,拉都拉不起来。 齐东平也过来劝说了几句“兄弟,受苦了,别怪老哥,老哥也没办法,现在好了,这应县又是咱的了,黄书记上任第一件事就让程浩把大众洗浴城给封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回到你的手里。” 听到这些,伊一惊喜万分,感激涕零,又趴下磕了几个头才起来。黄安然提议共同举杯为伊一接风洗尘,所有人连喝三杯,伊一就着泪水把酒喝下去,诉说着这些日子受的苦,“阎斌那小子太能治人了,三天三夜愣没让我喝一口水,坐在那儿动一下还不行,还让跪凳子腿,你看看我的手啊,都伸不直了,这是用用电击的。”他伸出鸡爪子似的手让众人看着。 温馨恼怒的,“这就是法西斯吗,刑讯*供,老齐啊,你可不能纵容。” “是啊,齐县长,你还兼着公安局长,要好好的整顿整顿了,”黄安然愤怒地说。 “放心,黄书记,在局党委会上,我已经宣布免了阎斌的职务,把他下放到乡镇派出所了。” 虽说,相志邦喝得不少。但是,众人的话使他担心,这次很不寻常的调整是迫于省里的压力,市里也很无奈。怎也不能说是一次公正的调整,对于王屾罢免,市里很多领导保留了意见,就连高书记也犹豫不定。看他们这些人的架势,得了势已经蠢蠢欲动了,不是个好兆头啊。他打断了众人的话,“我还得提醒你们一下,高书记有话在先,稳定是大局,绝不能再出啥乱子,更不能过分难为王屾。虽说,他犯了错误,过于激进,影响了招商工作,但不能全盘否定他的功绩,这些日子来,他还是干出了很多成绩的,威信也好。” “放心吧,相部长,我已经记下你的话了,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他不仁咱不能不义,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的,毕竟是多年的同事吗,除了免去他违规提拔的刘畅的局长外不会再有别的事了。至于他以后的工作,县党委会上再商议,一定会把商议结果报市组织部的。”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还是安定为主,否则他闹到了,把篓子捅到上面,市里也不好交代,省领导也难堪。反正他削职为民了,能放他一马就放他一马吧。至于怎么安排他是你们县里分内的事,组织部不想干涉。” 他一番话,众人颔首称是,温馨笑说:“老相啊,不亏是搞政工的,穷寇莫追,老道啊,”他挑大拇指赞道。 “呵呵,过奖了,跟你比起来可差远了。” 众人大笑。 伊一双手捧着杯子站起来,“相部长,我敬您一杯。” 相志邦笑看着他,手碰着杯子却没端起来。黄安然训着他,“你算个啥东西,一点礼数也不懂,有这样敬酒的。” 伊一领会,赶紧过去,一扬脖把自己的一杯酒倒进肚里,又端起相志邦的杯子把酒倒进自己杯里,几乎是把空酒杯递给相志邦,“相部长,我先干为敬,”说着又把酒倒进肚里。 相志邦这才象征性的把酒杯往嘴边放了放算是给了他个面子。 温馨好像是等得不耐烦了,对黄安然说:“喝的也差不多了,还是算了吧,该歇息歇息了。” 黄安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转向相志邦,“相部长,那咱就歇息一下?” “行,随你们,不过时间不能太长了,我还等着回去呢。” “已经出来了,好不容易今天有这个机会,”又转向门口的服务员,“去把你们老板喊来。” 服务员应声而出。 不一会儿,崔杰匆匆进来了。 “都准备好了吗?”黄安然斜了他一眼问。 崔杰很为难的样子,“黄书记,咱宾馆已经取消这种、这种服务,一时半会儿不好找的。” 黄安然一下子变了脸色,“不好找,好找的话要你干嘛,干不了就写辞职报告,伊一,你去办一下。” 伊一赶忙站起来点头哈腰的应着,拉着崔杰就出去了。崔杰有些反感他,甩开他的手。 伊一摸了摸光头,冷笑着,“崔老弟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吃咱这晚饭的可不能自砸了饭碗,快去吧。” “上哪儿去找呀,应县可不是以前的应县了。” 伊一摸着光头,看着进进出出的女服务员,计上心来,把崔杰拉一旁,“你死心眼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看她们就不错嘛,挑几个好的不接解决了吗?” “你说什么!”崔杰睁大了好奇的眼睛看着他。 伊一满脸*笑。 崔杰忙摇头,“不行不行,他们可都是正经的女孩子,咱不能干那伤天害理的事。” 啥正经女孩子呀,以为我不知道,干这行的有几个正经的,只是你不会调教。” 崔杰一脸苦相,“这可是正经的县宾馆,不是你那夜总会。” 伊一对他嗤之以鼻,“还县宾馆呢,有啥两样,还不都是为领导服务的,你以为那些小市民,泥腿子和小公务员能进我的夜总会吗,我看你怎像从火星来的。” “你,”被他耻笑一番,崔杰有些恼怒。 “快点吧,我的崔经理,领导还等着呢,你是不是真不想干了?” 崔杰被*无法,怎也不愿丢了饭碗,只好硬着头皮把所有服务员找来,拐弯抹角的把话说明白了,一次一千元。 所有服务员面面相觑,一时竟没答应的。 “我的姑奶奶们,求求你们了,帮个忙好不好,这可都是县里的领导啊,咱惹不起,想吃这碗饭的咱就得干,又不是让你们去干那个,只是陪着领导跳个舞,只要把领导陪高兴了就行了,”他撒了个谎。 晚秋眉头紧锁,“崔经理,我看没你说的那样简单,没看到活阎王也来了吗,他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还有黄安然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一样的货色。” 崔杰忙把手放在嘴边示意她小声点,“人家如今是县委书记了,咱吃饭得靠他,再说,以前不是没干过,有啥大不了的。” 听他这么说,被揭了老底的晚秋脸如红布。崔杰知道话多了忙避开她,这时伊一闯了进来,“领导们都恼了,你们就在这儿磨吧,过不了这一关,你们都得滚蛋。”忽看到一旁的晚秋,他立刻亲热地凑上去,“你也不会从良了吧?” 晚秋厌恶的闪开他,“躲远点。” “行,我的小姑奶奶,你可让我梦牵魂绕,想到咱们*的日子,嘿嘿……” “流氓!”晚秋骂着扭头就走。其他女孩子也跟着走。 “呵,被王屾那龟孙子宠的长脾气了,”伊一一下子拦住他们,脸露凶相,“想走,你们是不想活了。” “你想干什么?”晚秋叱问他。 “干什么,”伊一打量着她,“老子蹲了几个月的看守所,好久没沾女人了,嘿嘿。” 这时,阿鹏和孙毅从另一间屋里出来,阿鹏的腿还一点一点的,就像铁拐李。可他走得不慢,并没被孙毅拉下半步。两个人凶神恶煞般的挡在前面把所有姐妹都吓住了…… ... ...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教训伊一 孙毅和阿鹏的出现把崔杰也惊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那儿。 伊一习惯性的摸了下光头,冷笑着走到晚秋身边,轻轻托捧起她的下巴,凑在她的耳边说:“你越来越有魅力了,活也一定越来越好了吧,哈哈!” 晚秋使劲摆脱开他,轮圆了巴掌就打过去,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反手一拧,疼得晚秋一下子弯下了腰。 “臭婊子,给脸不要,以为老子真栽进去了,屁!看看,老子又回来了,不但夜总会我拿回来,连这儿也是我的了,你最好乖乖的听话,知道不。”说着,他顺势一拉,把晚秋拉进怀里,一只大手袭向的她的胸,“呵呵,越来越丰满了。” 晚秋惊叫着。 崔杰忙来劝,“你不要胡来,这儿可不是你的夜总会。” 伊一下子把推开他,冷笑着,“是吗,黄书记刚才怎说得,你小子聋吗,还是趁早卷起铺盖滚蛋吧。” 阿鹏和孙毅也*过来,把他挡开了。 伊一继续威*晚秋和其他服务员,“他妈的,都给我听好了,以后这儿就是老子的了,你们乖乖的伺候好了主子,老子不但不打,还有赏,谁要是敢不听话,这就是样子。”说着,他一把扯开晚秋的上衣,又去扯她的裤子。 晚秋惨叫着,整个大楼都听得清清楚楚,连厨房的师傅都拿着炒勺跑过来。可是,看到凶神恶煞般的三人,都认识,谁也不敢向前。 伊一更得意了,一只手伸向了晚秋的羞处,把个晚秋弄瘫在地上哀号不止。正当他进一步发狂时,忽觉得脖子被掐住了,就像老虎钳子似的掐得他恶心,差点窒息。 “谁他妈的敢动……” 他骂着,回头一瞥,还没看清呢,一个大耳刮子扇过来,打得他两眼冒金星,口鼻鲜血直冒。一个大活人就像被人掷纸飞机一样扔了出处,差点没把他摔岔了气。 阿鹏和孙毅木偶似的愣在那儿竟不敢动。 伊一使劲摇了摇头,抹了把眼睛,这才看清打他的竟是谁,一时傻了。 王屾扶起地上哭泣的晚秋,把衣服给她披上。晚秋扑在王屾的怀里大哭着。阿鹏和孙毅赶紧往伊一旁边倒退着。 崔杰过来,叫了声,“王县长,”很是羞愧。 王屾看了他一眼,“等什么,还不报警。” 崔杰迟疑着,唯唯诺诺的,“温书记他们在、在楼上,是他们……” 他没说下去,王屾明白了,原来这样,顿时满腔愤怒,直*着三人。阿鹏和孙毅就像老鼠见了猫,匆忙扶起伊一想躲开。谁也没看清王屾是怎样到三人身边的,更没看清是怎样揍三人的,眨眼的功夫,三人已躺在地上呻吟着。 王屾笑着,“以为出来了就为所欲为吗,法治不了你,我能治你,“说着他亲自报了警,又对崔洁说:“看好了,他们要是敢动一下,给我死里打,打死了我顶着,”说着上了楼。 把个崔杰惊得,张着个大嘴半天没合上,其他人也都愣在那儿,王屾都上楼了,还没缓过神来。 再说,王屾走到豪华餐厅旁,里面的说笑声就像一把利剑刺穿他的心,他几次想踹开门,还是忍住了,摇了摇头,慢慢的走了。 警笛声惊动了屋里的人,“又出了什么事了?”黄安然看着齐东平问。 齐东平喝得不少了,两眼通红,瘫坐在椅子上,“啥事,谁知道他妈的啥事,管那些干啥,咱喝咱的,来,”他又端起酒杯往嘴里倒,没倒进嘴里却倒进脖子里了,看来是真醉了。 “服务员、服务员,”黄安然大叫着,却没人进来,“他妈的,都死绝了,”又和相志邦说:“看看被王屾惯得,服务员都敢这样,得好好整顿整顿了,您等会儿,我叫去,”说着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温馨酒量大,他还算清醒,觉得有一点不对劲,看着相志邦。相志邦也正看他,两人目光一对,“不会有啥事吧?” 温馨摇了摇头,“你是说王屾?现在,他可是小公务员一个,来了又怎样,还能有啥事。” 提到王屾,相志邦好像清醒了些,再看看满屋的人七倒八歪的,是丑态尽出。要是让王屾闯进来看到,自己不和他们同流合污了,还是快点走吧。于是,他忙叫住了向外走的黄安然,“小黄、小黄。” 黄安然回头看着他,嘻嘻的笑着,“怎么,相部长,等不及了,放心吧,伊一那小子有办法,保证给你弄个鲜鲜嫩嫩的来。” “你胡说些啥,过来坐下,快点。” 黄安然走过去了,扶在相志邦的椅子背上,“说吧,是不是想要个学生妹,行,没问题,咱应县出美女。” 他的话说得温馨心里痒痒的,就像耗子爪子抓一样,好长时间没享受了。 却听相志邦说:“别闹了,咱该走了。” “走,开玩笑吧,咱还没开始呢,就、就走。” 就在这时,门被撞开了,伊一血头血脸的爬了进来。 众人一看,惊得酒都醒了一半。黄安然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奔过去,“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这样?” 伊一咧咧嘴,嘴里就像含了块热地瓜一样,叽里呱啦的,说得啥也不清楚,嘴里还泛着血沫子。他身后的孙毅说:“黄书记,是王屾,是王屾打得,大哥和俺们正在为领导调教服务员。王县长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不问青红皂白下手就打,还、还报了警。” 正说着,警笛声戈然而止。 黄安然心里咯噔一下,“他呢、他呢?” “上楼了。” “你是说上来了?” 孙毅点点头。 吓得黄安然浑身颤抖了一下。 这时,有警察跑上来,手里还都握着枪。 齐东平摇摇晃晃的从屋里出来,看见警察就骂开了,“死崽子们,没事闲的,这是啥地方,闹腾啥,滚、滚、快滚。” 见是顶头上司,谁还敢停留,纷纷往下溜。 齐东平看到地上的伊一,不知怎的,他竟笑了,“你个混球,有啥事和我说呀,知道我手下的厉害了吧?”他以为是他的手下作为呢,还洋洋自得。 温馨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暗骂他是个夯货,很烦气的从他身边挤过去,把他挤个趔趄。黄安然紧锁眉头,看着他问,“王屾来过?” “把崔杰叫过来问问不就得了,”温馨说。 “对呀,他应该知道。” 不用去叫,崔杰正跑过来,黄安然把他拉到一边,温馨也凑过去。崔杰就把情况跟他们说了。 原来这样啊,黄安然惊出一身汗。温馨却默不作声,刚才的激情没了,又给王屾那小子搅黄了。现在,浑身除了难受啥也没有了。 相志邦撇了下嘴,抬腿就走。 黄安然忙赶过去,“相部长,有点误会。” “啥误会,应该注意点了,我回去了。” 所有人赶紧一块跟着送,把伊一三人丢哪儿,谁也不管了。 崔杰看着他们,“都走了,你们也快走吧。” “大哥这样怎走,麻烦你给……” 孙毅话还没说完,崔杰理也不理,跟着县领导们下了楼。 “妈的,大哥,没人管咱了,”阿鹏哭丧着脸。 “这顿打就这么白挨了,”孙毅也委屈…… ... ... 正文 第九十章 似有转机 再说,王屾回到了刘畅的宿舍,见刘畅好像哭过,刘萍正小心的陪着她。 “这是怎么啦?”王屾故作轻松的问。 “都怨你,姐姐还不是为你担心,”刘萍生气的说。 刘畅忙说着妹妹,冲他笑了笑,“你回来就好了,还没吃饭吧,小萍,快去把饭热热。” 刘萍嘟着嘴进了厨房。 王屾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不但被免了职,还扣了顶渎职的帽子要我写检查。” “写就写吧,没开除了就行,咱斗不过人家就躲得远远地。” 王屾长出了口气,“黄安然的能量不小啊,为了扳倒我,费了不少心思,连省里都下了指示,看来,这股暗流已经流到了上面。” “随他们吧,咱胳膊拧不过大腿,下来还不行吗,他们爱怎折腾就怎折腾吧。” 王屾苦笑着摇了摇头。 刘畅又和他说:“你的东西,刘芳都给你送过来了。” 王屾撇了一眼墙角的一个纸箱子,“还真把我的办公室给收了,他们暗地里不知怎样的高兴呢。” 刘畅不知怎劝他,一顿饭吃得很沉闷。刘萍也知趣,不再发牢骚,等王屾吃就默默的收拾着。 刘畅小心的和王屾说:“看你很累了,还是睡一觉吧。” 王屾点点头,站起来就要走。 “还是在这儿睡吧,”刘畅低声说。 王屾看着从厨房出来的刘萍,“我还是回宿舍睡,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吧,啥也别想。” 刘畅点点头,把他送出屋外。 他这一觉一直睡到夕阳西下,手机响了几次他才醒。一看,都是刘畅打过来的,忙回电话。刘畅叫他吃饭,说包的水饺,阎斌也在。 “行,我马上过去。” 王屾翻身起来,去洗了个澡就匆匆过去了。 桌上已经炒好了几个菜,阎斌正在摆筷子,见他来,一脸的笑,“尝尝我的手艺。” 王屾凑上去凑上去闻了闻,“嗯,不错,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我又去市局走了一趟。” “受连累了吧?”王屾笑问。 “啥呀,没事,这样更好,下去了两耳清净。” 刘萍端菜过来,像是开玩笑,“咱们地位可平等了,你们以后可别对我拿架子了。” “谁拿架子啦,自从我来还没歇口气,”阎斌说,听上去虽是埋怨,其实就是打情骂俏。 “呵呵,好啊,没被打倒就行,”王屾坐下笑说。 “没那么容易被打倒,这点小事对咱哥们来说算啥呀,”撇撇嘴说。 刘畅端着饺子出来,“你们呀,还真是臭味相投,看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 “姐,你是闲*心,人家还没怎样呢,你还偷着流泪,”刘萍说着。 “你就少说两句吧,”刘畅说着妹妹。 刘萍很不服,白了姐姐一眼。 阎斌已经开了酒,“喝点,庆祝一下咱污水里脱身,”他笑说,有自嘲的味道。 “是不是心有不甘呀?”王屾问。 “那当然,本来伊一那混蛋都交代了自己的罪行。还有阿鹏,都进监狱了,说放就放了,权比法大,简直是拿着法律开玩笑,这还是社会主义国家吗,凭那些*分子一张嘴,说黑就黑,说白就白,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伊一的事我倒想到了,没想到的是阿鹏,竟是无罪释放,让人简直不敢相信。刚出来又在县宾馆逞凶,真是无法无天了,被我教训了一顿,来,喝一杯,”王屾说着和阎斌碰了一杯,是一饮而尽。 “你都这样了还敢惹他们呢,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们和黄安然的关系你也知道,背后称兄道弟,就不怕黄安然报复你,”刘畅担心的说。 “报复我,光脚的还怕穿鞋的,现在我怕啥,不找他麻烦他就烧高香了,”王屾说。 “还是少惹他们好,毕竟他们得势,”阎斌也劝着。 “狗仗人势,我看姐夫做得对,就得很很就教训那些流氓,”刘萍解气的说。 “你少说两句,吃你的饭吧,懂个啥,”刘畅说着妹妹。 刘萍白了她一眼,很是不愿意。 “姐,他们真把你撸了?”阎斌问。 “现在还没有,不过早晚的事,你们都下来了,他们还能放过我?”刘畅笑道。 “你和我们不一样,怎说他们为我和阎斌扣了帽子,又没抓着你啥把柄。” “是你提拔的我,咱一伙的,能容下我?免了就免了,我也不稀罕,总不能开除我公职,”刘畅毫不在乎,又看着王屾淡淡道,“我只是为你抱不平,累死累活的,就这样被人家算计了。” “怪不得别人,是有点大意了,小看了黄安然和温馨的能力。” “就他两个人使坏吗,是不是还有别人在暗算你,我看龚凡生也不是啥好鸟,”刘畅说。 “姐说得对,很有可能,说不定齐东平也算一个,别看他面慈和善的,背后整人也很狠,就说我吧,还通过党委会的形式直接把我弄下面去了,回来碰上我,你说他怎跟我说?” “怎跟你说?”刘萍问。 “他满是亲热的和我握着手,小戴呀,这段时间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吧,王家桥派出所那里的环境不错。他奶奶的,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环境还不错,我恨不得煽那老东西两耳光。还跟我要伊一的材料,我能给他吗,门都没有,里面还牵扯着他呢。” “材料呢?”王屾问。 “还在这儿,本来想交到市局,觉得也不安全,就有带回来了。” 王屾点点头,“是很不安全,市里有很多领导和他们是一伙的,交给他们和交给黄安然没啥两样。” “我也是这么想的。” “哎呀,边说边吃,都凉了,”刘畅催促着。 这时,王屾的手机响了。“是殷秀琴的,”他说着接了起来。 殷秀琴又打过电话来,他是传达高书记的话,要他不要有过多的包袱,要经得起党组织考验,以后还有机会。 “谢谢,请转告高书记,我会接受党组织考验的。” 电话那头很长时间无语,王屾看着三人,趁了一会儿,“好了,我挂了,”他说。还是没有反应,他慢慢关了手机。 “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吧,你怎么和她还有联系,她怎么还缠着你,你们!”刘萍很气愤。 “你懂啥,吃你的饭吧,”刘畅说着她。 “姐,”刘萍叫着。 “吃饭!”刘畅口气很严厉,不许她再说话。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其实,谁也没胃口,都吃得不多。屋里的空气一下子沉闷起来。 刘畅的手机响了,是办公室打过来的,说下午有个会,通知她参加。 刘畅站起来,“吃了饭你们歇息下吧,我先开会去了。”“没说开啥会嘛?” 刘畅摇了摇头,“无所谓,我走了,”说着拿起了自己的包。 王屾送她出来,“他们很可能对你下手了,黄安然这个人我了解他。” “没事,放心吧,不就是不干了,”刘畅毫不在乎的说。 王屾目送她下楼去。其实,他心里很难过,自己无论怎样都能受得了。可是,连累了刘畅,他实在难以接受,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这是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 到了晚上,刘畅回来,心情竟好了些,说黄安然见了她还像以前一样客客气气的,好像啥事也没有。这次会议是传达省里关于加大招商引资的会议精神,根本不是针对她。 王屾有点纳闷了,真是出乎所料。同时,他也松了口气。要是刘畅回来哭哭啼啼的,他还真受不了。真要那样,他也想好了,为了她一定会去市里找高书记的,对我怎样都行,但不能连累刘畅,她又没啥错。因为我而免了刘畅的职,他是决不答应的,一定会讨个说法。 现在好了,既然他们没对她下手,省得他再去费口舌。本来阎斌的事就够他恼火的了,真把他*急了,非在市委闹个天翻地覆,闹到省里也不怕。 刘畅心情还算不错,一个劲的安慰他,“看来不像咱想的那样坏,你呢,检查该怎写就怎写,等过了这阵风,说不定还能回复你的工作。” “好,听你的,只要你高兴就行,我不折腾。” 刘畅点着头,“真乖,今晚奖赏你,”说着,对他莞尔一笑,进了厨房…… ... ... 正文 第九十一章 险遭暗算 再说,戴斌和刘萍出去后,屋里就剩王屾和刘畅两个人。 “要不这样吧,你和小萍回我家去吧,住些日子,散散心好不好,”刘畅在厨房里说。 王屾走进厨房,“行,听你的安排……” 刘萍陪着王屾回老家了。说实话,这个地方他也实在待不下去了。 送走了王屾,刘畅松了口气。毕竟,他在个县府大院里进进出出的很难堪,风言风语也很多,真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还有妹妹,在这儿也很招眼,说话又不知深浅,特别是这时候,万一说漏了嘴,再满大街的谣传,那不是雪上加霜吗。现在,她不求别的,只求安安稳稳的度过这难堪的日子,绝不能再出啥事了。 王屾走了几天后,果然,流言蜚语少了,事情好像就这样过去了,她悬着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每天上班下班,按部就班,下了班也很少出去,能不应酬的就不应酬。 一天,省纪委的一个副书记来县里视察工作,她这个司法局的局长得陪着,到基层转了转,中午吃饭是推辞不开了。县里的头头们都陪着。 到了县宾馆他才知道,崔杰调走了,调到了县京剧团,具体干啥还不清楚。为啥把他调到京剧团她也不明白,也许他平日里喜欢哼几句京剧的缘故,她也无心深想。 但是,当伊一过来和她打招呼时,她还是吃惊不小,他竟成了县宾馆的经理,一时不知说些啥。伊一却客客气气的,对她很热情,很恭敬。 本来,黄安然应该坐主陪位。可是,他紧挨着刘畅在副主陪位上坐下了,笑说:“温书记一会儿就过来了。” 温馨还来,刘畅没想到。说真的,她很烦温馨这个老东西,不愿见他。当然是为了王屾的事。看来今天躲不过了,心里惴惴不安,又气又恨。 黄安然转向她,“这几天没见王县长,他怎样了?” “还能怎样,写检查呗。” “他呀,唉,可惜,”黄安然微微摇了摇头。 刘畅还想继续听他说下去,温馨推门进来了,“哎呀,不好意思,来晚了,”他满脸的笑。 一屋的人全都站起来迎接他。场面上的事还得当当眼,刘畅也跟着站了起来。温馨看到她,先是一愣,继而满脸热情的跟省纪委的人握手寒暄,让都没让,一屁股坐在主陪位上笑着和黄安然说:“小黄呀,省纪委的领导可得照顾周到,他们手里可有小皮鞭子,伺候不好就得挨抽,俺们都是老相识了。”又转向省纪委的领导:“你们可得照顾着点小黄,要是打啥歪心眼子我可不干啊。” 他的话惹来一阵大笑,“放心吧,谁还不知道你温大将军,就是抽谁也不敢抽你的得意门生啊,”省纪委的领导笑说。 强颜欢笑,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好不容易捱到吃饭,刘畅松了口气。 这样的场合坐陪着实在是难受,送走了客人,刘畅也想回去,黄安然却叫住了她,“刘局长,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 书记这么客气,她也不好推辞。 温馨和龚凡生对黄安然说:“你和刘局长有事就不打扰了,我们先进去休息会儿。” 黄安然点点头,客客气气的招呼刘畅到了三楼他的专用办公室。以前是温馨专用,王屾在台上时给封了,现在又成了黄安然的办公室。 进了屋,服务员送上茶来,黄安然招呼刘畅,“坐吧。” “黄书记,有什么事吗?” “啊,也没什么,随便谈谈,”黄安然笑说。 刘畅被他火辣辣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慌。 “工作还顺心吧?”黄安然关心的问。 “还行,谢谢。” “别那么客气,要是有啥困难随时告诉我。” 刘畅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上班快六年了吧?”黄安然没话找话说。 “差不多,一九九一年十月份上的班,”刘畅忙说。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已经快六年了,比王屾晚了三年,王屾比我晚上了半年的班。” “是吗?”刘畅顺着他说。 “是啊,记得呀,我从省里下来挂职时他才上班。那时候,下来挂职,我是很不心甘的,整天提不起精神。王屾时常来找我瞎聊,说真的,我们还真有共同语言,一聊就是大半夜。晚了,他时常在我的宿舍住下,有他陪着我的心情才好些。” “我好像听他说起过,他还说常到你那儿混饭吃,”刘畅笑说。 “可不是,他早不来晚不来,我的饭做好了他也来了,也不用打招呼,坐下就吃,那个实在,就像在他家里一样,还特不愿意刷碗,吃饱了,一抹嘴就走,光怕让他收拾碗筷,这个小子,”黄安然笑说。 “是啊,现在也这样,高兴了炒个菜还可以,要是让他洗碗,看他那个难受劲。” “呵呵,和他在一起,这辈子你就伺候他吧,”黄安然笑着。 “有啥办法,”刘畅说了一句。 “你喝茶,”黄安然指着桌上的茶杯,自己也端起来吖了一口。 刘萍端了端又放下了。 “这可是上好的毛尖,不喝就可惜了。” 听他这么说,刘畅不好意思不喝了,端起来喝了两口。又说了几句话,刘畅忽觉得犯困,头脑一下子木了起来,昏昏沉沉的,她还试图站起来,却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 黄安然看着她,手哆嗦了一下,已经暗恋她好久了,是朝思暮想,要不是王屾早一步,他会不顾一切的追她的。虽说自己已经结了婚,妻子也很漂亮。但是,就是没有那种激情,每次总是应付,他觉得和媳妇还不如和宾馆的服务员来电。对刘畅,那是天天想,夜夜思。想她的漂亮脸蛋,那凤目,那小嘴,看一眼,一天不忘。以前,碍于王屾,他不敢有恶念。现在,反过来了,自己坐上这头把交椅,有这个条件了,也就有这个想法了。 伊一轻声的推门进来,“黄书记,她喝了?” 黄安然点点头。“那就好,黄书记放心吧,这可是进口的*药,三个小时内醒不过来,更没有意识,要她怎样就怎样,醒了也不会记起来,”他笑着,极力的讨好黄安然。 黄安然有些犹豫,“真的啥也记不起?” “黄书记,我敢拿脑袋担保,你就放心的享乐吧。” 黄安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摆手,“你出去吧。” 伊一应着,匆忙走了出去。黄安然先去把门关好,这才来到刘畅身边,“刘局长,刘局长。”见她确实没有反应,又轻推了她几下,看她还是没有反应,这才放心。 小心的把她抱起来匆匆进了卧室,忍不住的脱着自己的衣服,又哆嗦着手去摸刘畅的脸,又滑过她白皙的脖颈,真就忍不住了,解着她的衣服扣,碰着她丰满的胸部,激起了他的欲火,自己手忙脚乱的褪着裤子,又去解刘畅的裤腰带,手刚碰到她的腰,猛觉得脸被狠狠的打了一下,打得他转了个圈。他被打懵了,捂着腮帮子,惊恐的四处看着,“谁、谁!”他惊问了一句。 除了床上一动不动的刘畅,那里有人。他又挨个屋查看着,没有人啊,他纳闷了,明明被打了一巴掌,腮帮子还火辣辣的疼,又往床下瞅,又打开大立柜,真的没人。 是不是手忙脚乱自己打了自己一下子?可能,刚才有点急不可耐了。 他松了口气,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刘畅,粉色乳罩下,那对诱人的尤物,他心中的欲火又急速升起来,几步来到床前,伸出手,四处看看又缩回来,一连几次,心跳的都快蹦出来了,一下子,伸出了肮脏的大手袭向刘畅的胸部,千钧一发时,在刘畅胸前一寸左右,双手不知被啥东西抓住了,就像钉住了一样,还没等他喊出声来,只听手腕骨头响,再看两只手,就像是拴着线的垂球,来回晃荡的。他竟感不到一丝疼痛,接着,感到头发也被抓住了,他不得不仰起头,却看到雪白的墙上出现了一直栩栩欲飞的子,时隐时现。“云中飞、飞……”惊得他,双眼翻白,栽倒在地上。 刘畅衣服上的纽扣自动合上了,很快的,她醒了过来,也慢慢有了意识。当他从床上坐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栽倒在地上的黄安然,惊得她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想喊就是喊不出来。却好像有人扶着她,快速的离开了屋子…… ... ...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巧惩恶人 再说,伊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垂涎刘畅的美丽,心里痒痒的,忍不住的想来捡点便宜。 刚拐上楼,却见温馨在楼道里徘徊,忙笑脸迎上去,“温书记,你没去?” 看到他,温馨虎起了脸,“你小子做了几天牢是不是被打得脑残了,看你找了些啥呀,一点味也没有,就是一堆烂肉,真他娘的晦气。” “不是,温书记,不是小的不卖力,现在很难找啊,都吓跑了,现在请都请不来,宾馆的服务员也走了一大半,留都留不住,都是王屾弄得,都说阎斌逮着那是真打呀,还狠罚,真是铁手腕呀。” “别提那混账小子,你上来干啥,会不会也想……” “不敢不敢,温书记,您误会了,哪有我的份,服务员不够用,我只好亲自干,想来伺候黄书记,嘿嘿,看我这个经理干的,要不是为了你们领导,我才不受这个罪呢,”伊一诉着苦。 “你小子别不知足了,监狱里难道比这好?” “是、是,温书记说的是,您们就是我的再造父母,我是以死报答。” “好了好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是,温书记有啥需要的,可随时招呼我,我就在楼下候着,”伊一点头哈腰的下了楼,心里却暗骂着,“奶奶的,已经等着啦,没出息的老色魔。” 他刚到楼下,就听见楼上有人惊喊,“快来人呀,快来人呀,”他怔了怔,侧耳听了听,听到楼上乱起来,忙蹿上去,只见温馨吓瘫在原来的地方,浑身的肌肉哆嗦着,满脸的惊骇。 “温书记,温书记,这是……” 再往里看,黄安然浑身*,满脸是血的正从屋里爬出来,向他伸着手,那意思要他去救他。他一下子惊呆了,双腿发软,跟温馨一样瘫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只听黄安然嘴里嘟囔着,“燕、燕子……” 很快的,楼道里聚了很多人,可没有谁敢上前。齐东平正在楼下喝茶,听说楼上出了事,凭着职业的敏感,他迅速上了楼,挤过人群一看,也被黄安然的样子吓了一跳。毕竟,由于职业的关系,他还是清醒的,一声怒吼,把所有人都哄下楼,这才奔过去,一把揽住黄安然,“黄书记,这是咋啦?” “燕、燕子,他指向屋里。” 齐东平大吃一惊,忙进屋看。果然,在洁白的墙上有一只展翅飞翔的燕子,*真的,眨眼的功夫就像燕子绕屋在飞。齐东平也惊住了,眼睛在屋里四处打量着,手习惯性的伸向腰间,可惜,枪没带,他抓了个空。 龚凡生也进来了,赶紧拿衣服给黄安然披上,“黄书记,没事吧。” 黄安然的眼里满是惊恐,他想起来,伊一忙把他扶了起来,“走,快走,”他说,也顾不得体面了,踉踉跄跄的被人扶进了电梯。 齐东平掏出手机,很快的找到了戴斌的手机号,刚想拨又停住了,才把他免了,他犹豫着。看着县领导都离去了,觉得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顿觉毛骨悚然,他也一溜烟的跑下了楼。 送走了领导,伊一想上楼来看看,阿鹏和孙毅陪着他,三人蹑手蹑脚,大气也不敢喘。 孙毅说:“大哥,咱得拿点家伙,这样上去万一碰上了。” “碰上啥?”伊一看着他,“快去拿呀。” 孙毅匆匆跑去了,很快的,他从厨房拿来了大砍刀、剔骨刀,递给阿鹏一把。 “我的呢?”伊一问。 “您还要?”孙毅看着他。 伊一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让大哥赤手空拳,出卖你大哥呢。” 忽听到走路时皮鞋跟踏地的声音,“来了,”吓得三人趴在楼梯上,浑身抖成一团。伊一一把抢过孙毅手中的大砍刀高举着,看他那双手抖得呀,根本就握不住,就像蔫的瓜蔓子,不时地耷拉下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伊一手中大刀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再也不敢去捡。最后,三人都抱成一块了,拼命地往对方怀里拱。脚步声戈然而止,三人惊叫着。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忙偷看,竟是晚秋,她肩上挎着包,左手还拉着个衣箱。 三人这才分开来。伊一指指上面,“你没看见啥?” 晚秋摇了摇头,“啥呀?” “就是、就是黄书记说得燕、燕子。” 晚秋撇了一下嘴,“啥燕子,我正找你呢,这个月的工资快给我算下来。” 伊一站起来,“姑奶奶,算我求你好不好,你不能闪了我,好歹咱也有一腿……” 晚秋打断了他的话,“没见你这么死皮赖脸的,”她不再理他,慢慢的往下弄着箱子…… 刘畅慢慢的醒来,觉得头疼得很,额头拧成了个疙瘩,只觉得嗓子发干,还有呕吐的感觉。 王屾把她揽起来,“来,喝点水。” “是你,你怎么?” “别说话,先喝点水。” 刘畅勉强几口,“我这是怎么啦,心里烧得难受。” “你被人算计了,要是我晚去一步的话,”王屾欲言又止,“啥也别想了,一会儿就好了,好好睡一觉,”说着,把她小心的放下,又替她盖好被子。 刘畅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王屾想着,有了这次教训,黄安然那小子不会轻举妄动了,还必须给他个提个醒,这种人,就得狠治,使他彻底怕了,刘畅才会没有危险。他想好了晚上的行动,很快的化好妆,离去了。 再说黄安然,到医院检查了下,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连惊带吓,神智有些恍惚,让他住院,他也不住。回到办公室,龚凡生问,“要不要让老齐查一下?” 黄安然镇静多了,他摇了摇头,“给伊一打电话,叮嘱所有的人,不要瞎传。” “我已经叮嘱了,这小子,狼心兔子胆,孙毅给我打电话,说他神经兮兮的,叫人把六楼封了。” “封了好,老龚啊,这世上是不是真有鬼啊?” 龚凡生笑了笑,“说不清,反正我不信。” “我可是亲眼所见,那只燕子就在我眼前飞,那嘴巴一张,顿时成血盆大口,还有那翅膀,一下子就变得像熊爪子一样,”说着,黄安然禁不住浑身又颤抖了一下,“鬼打人,鬼打人,这儿不干净啊。” “我也觉得,您还记得殷县长吗,也是挨了鬼的打,好像也跟刘畅有关。” 黄安然一听,恍然大悟,“对呀,难道刘畅是鬼,还是鬼附身,亲近不得?我的妈唉。” 他们是越遐想越害怕。 齐东平进来了,“黄书记,好些了吧?” “你来得正好,上次殷县长的事查的怎样?” “没有一点头绪,连省里的专家也直摇头,只说是个恶作剧,戴斌那小子亲自办的,要不我叫他来问问?” 黄安然摇了摇头,“他可是王屾的人,他知道了,王屾也就知道了,还不让他看笑话。” “看笑话,他还有那份闲情看笑话?一撸到底,还不知怎样沮丧呢。” “算了,别让他抓了啥把柄,我听说辛庄有个瞎子很会看风水,你去打听一下,请他来看看。” “行,我正想跟你说呢,听说市里有些单位都请他去看风水,”龚凡生说。 再说,县宾馆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什么鬼呀魔的,谁还敢在这儿干,走得走,跑得跑,就是不给工资也不干了,连打扫卫生的都撂了挑子。把个伊一急得,是磕头作揖,许诺增加工资,都翻了一倍了,还是一个人也没留住。最后,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大哥,要不咱也走吧,这地方就像个坟墓一样,刚才我还发现厨房里冒鬼火呢,”孙毅说。 “放屁,啥鬼火,那是自己吓唬自己。咱要是走了,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就这样泡汤了,咱还能到哪里发财?你赶快去找人,把你那些狐朋狗友都找来,咱得维持着,要是把那些老爷们得罪了,最后把罪过归到咱身上,说咱是丧门星,打发了算好的,弄不好再把咱送进去,那真是没出头之日了。” “大哥说的对呀,你腿脚利索,快去吧,我在这儿陪着大哥,”阿鹏也说。 孙毅答应着匆匆走了。 可是,一直到上灯时分,他也没请到一个人来。 伊一和阿鹏都不敢在屋里,两个人坐在停车场的水池旁,守着空荡荡的大楼,是心惊胆战。整个大楼的灯都亮着,亮如白昼。两个人就是不敢进去。看到孙毅回来,伊一忙问,“你找的人呢?” “大哥,这群王八蛋,都胆小如鼠,我给他们钱都不敢来。” “他奶奶的,啥鬼呀怪的,我还不信这个邪,把大黄牵上打鬼去。” 大黄是崔杰偷着饲养的一条大狼狗,威武高大。这些日子,伊一光去喂它,和它混熟了,还牵着它遛了几回马路。 于是,伊一有孙毅陪着,先去伙房拿了块熟牛肉,足有二斤多,又去后院去喂大黄。 大黄见他来,摇头摆尾,狗嘴里呜呜的,讨他欢心。伊一把牛肉撕成一块块的投进了笼子,等大黄把牛肉吞进肚里,伊一把手伸进笼里拍了拍他的脑门,“老伙计,帮个忙了,”就打开了笼门,把狗脖套套在了大黄的脖子上。 大黄在笼子了关了好几天了,乍一放出来,撒着欢,拽得伊一跟着一路小跑。它是东闻闻,西瞅瞅,在一个梧桐树下撒了泡尿,还没撒完呢,淅淅沥沥的又往前窜。伊一大声叱喝着,引导着狗向大楼来。 上了台阶,在大厅门口,大黄站住了,竟冲里面狂吠了几声,却再也不向前去。把个伊一吓得,“我的妈唉,狗也怕鬼呀,”腿肚子禁不住打颤。 大黄摇着尾巴看着他,还低下头闻了闻大厅的钢化玻璃门。 “大哥,咱进不进?”阿鹏问。 “进呀,为啥不进,”他说着,趁大黄不注意,一脚把它踢进去,迅速关了门。 大黄哀嚎了一声,把尾巴夹起来了,透过玻璃看着他,还用爪子扒门。 “去,大黄,到楼上看看,去呀,你个胆小鬼。” 大黄在大厅里转着,看来是觉得新鲜,瞅闻了一阵子,也许累了,在大厅的地毯上趴下了。 “乖乖,狗都能很安然的在里面,哪里来的鬼呀,”伊一如释重负,推门进去了。大黄立刻跑到他身边,摇头摆尾。伊一拍了下他的脑门,干脆把脖套给他解了下来,“乖乖,好儿子,还是你忠诚,今晚就在这儿陪爸爸。” 阿鹏和孙毅也进来了,三个人就唤着狗上楼。狗跑在前面撒着欢。快到了六楼,三个人小心起来,找来安大门的,听说里面闹鬼,门没按上就吓跑了,工钱也不要了,电钻呀啥的还都散落在楼梯里。 “大哥,咱还是下去吧,”孙毅说。 “怕个球,连狗都不如,”伊一低声骂了句,推了前面的孙毅一把,孙毅刚迈上台阶,灯忽的灭了,一个鬼影无声无息的飘到他们面前,枣红面皮,豹眼如炬,血盆大口,还吐着长长的红舌头,三个人惊叫一声,滚下楼梯…… ... ...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应有报应 再说,黄安然正在和程思源说着王屾的事。 根据市组织部的意思,尽快给王屾安排工作,此事就了结了,要尽快,不能拖,万一出点啥乱子,将会很被动。高书记的意思是,待遇不变,先安排个调研员啥的,以观后效。 两人正在商量着,是不是把他安排到政协去,又觉得他年龄上不合适,给外人的感觉,分明是有意把他挂起来。 就在这时,齐东平匆匆闯了进来,“黄书记,不好了,县宾馆出大事了。” 黄安然大吃一惊,“出啥大事了,会不会是那个云中飞燕又现身了?” 齐东平点点头,“不但,现身了。而且,还下毒手了。伊一他们三个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黄安然好像没听清楚,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一时还有点失忆。 齐东平坐下来,“黄书记,你别太着急,阎斌正在勘察现场,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阎斌,是他,你不是把他弄下面去了?”程思源问。 齐东平叹了口气,“是啊,我是把他弄下面去了。可是,他走了,干活的没了,手下人倒不少,都是温书记在时安排进去的,啥也不懂,一点业务也没有,都吃闲饭的。最近,发生了不少案子,我不把他弄上来,这些活谁干呀,”他说着,很是无奈。 “别给我诉苦了,该用谁是你的事,我不管,你给我把活干好就行,到过现场吗?”黄安然问。 “我就是从哪儿来的,三个人死相很惨,像是极度惊吓而死。” 黄安然听后心头一颤,想想昨天的事,那只燕子又在他心中出现,他就后怕的不得了。 “黄书记、黄书记。” 黄安然如梦方醒,抹了下额头,“你说。” “程部长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当时,您不是和刘局长在屋里吗?” 黄安然顿时脸红了一下,点了点头。 “可是,昨天出事时,刘畅并不在屋里。” 黄安然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那要不要找刘局长来问问,也许她清楚是怎回事。” “你怀疑刘畅是画燕子的那个人?” 齐东平摇了摇头,“我想知道她是怎样离去的。” 黄安然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这几天,王屾在哪儿?” 程思源忙说:“哦,忘了告诉您了,他陪刘局长的妹妹回老家了,临走跟我说过,我也同意了,出了这事,出去散散心也好。” “是这样,走,咱到现场看看吧,”黄安然说。 县宾馆外围了很多看事的人,见零号车来,负责警戒的公安人员忙护卫在车的旁边,黄安然下车来,第一感觉就是觉得整个县宾馆死气沉沉,好像是阴魂不散。 戴斌正从宾馆里走出来,看到黄安然就满肚子气,本不想过去,齐东平却在招呼他,只好耐住性子走过去。 “怎样了?” “尸体被抬走了,准备解剖尸检。我检查了整个宾馆,没发现啥异常。” “那只燕子啊?”黄安然问。 戴斌摇了摇头,“没有了。” “没有了?” “是,跟当初殷县长屋里的那只燕子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这么说是同一个人作案,作案的手法也一样?” 阎斌点了点头,没好气的说:“是,应该是同一个人。” “查,一定要彻查,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幕后凶手给揪出来,”黄安然发狠的说,“他又问,崔杰呢,他在干啥?” “黄书记,您不是把他免了,听说他回老家了,”齐东平低声说。 黄安然看了他一眼,铁青着脸上了车。 齐东平叮嘱了阎斌几句,“再仔细搜一边,不能放过任何一处可疑地点,完后写份报告给我。”刚要上车,他又回过头来,“对了,不要下去了,再回你的刑警队工作吧,官复原职,这可是黄书记亲自点得你的名,希望你不要辜负了领导的期望,”说完上了车,去追黄安然的车了。 一旁的黄欣,脸一下变成了猪肝色,这些领导,脸变得也太快了,比变色龙还快,昨天还找他谈话,打算把他扶正,这倒好,放屁的臭味还没散尽呢,马上翻脸了。刚才,他还吆五喝六指示阎斌干这干那呢,这可倒好,人家一下子官复原职了,又是他的领导了。 他赶紧过去,“老领导,祝贺你官复原职,”说着,伸出双手。 阎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谢谢,”又进了宾馆,把个黄欣晾在那儿。 看他们进了楼,黄欣立刻给黄安然打电话,把情况一说,黄安然只说了一句,“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两眼抹黑的人这就不错了,”说完,不等他辩解就挂了电话。 他心里那个气,谁两眼摸黑,这不是羞辱人吗,又给齐东平打。齐东平说了句,“县领导的意思,我说了也不算。” 黄欣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透过窗户,阎斌的助手高文革笑说:“阎局,那小子蔫了,一定是碰钉子了,什么玩意,狗屁不懂,还装。” “少说两句吧,干活,”阎斌训着他,也透过窗户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听说了阎斌又官复原职,同事没有不高兴的,干活也格外卖劲。可是,楼外楼内又查了个遍,还是没发现一点线索,使所有人大惑不解的是一条大狼狗也因为急剧恐惧死床底下。到底是啥鬼东西呀,能把条狗吓死。阎斌让法医把狗解剖了,发现狗的肝胆俱裂。 这更使他吃惊不少,狗都吓得肝胆俱裂了。 很快的,尸检也出来了,结论也是肝胆俱裂,极度恐惧引起心脏骤停而死。 阎斌把报告给了齐东平。齐东平紧皱着眉头,“是个什么鬼东西呀,能把人和狗吓死。” “局长,我想今晚去探个虚实,真有啥鬼东西一定把他抓出来。” 齐东平摇了摇头,“伊一他们胆小吗?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别妄动,我可不想你丢了性命,你要是和他们一样了,局里这一摊子事谁干呀。” “局长,你把我当成拉磨的了。” 齐东平嘿嘿笑着,又搔了搔头皮,“不拉磨要你干啥,不管换了谁领导,都喜欢拉磨的,这就是资本。说实话,你跟王屾走得那么近,黄书记能不烦你,为何还用你,因为你有真本事,离不开你,明白我话的意思吗?” 阎斌笑笑,“你们这些领导啊,用着了把你请回来,不用了,一脚踢一边去,我算是领教了。” “好了,别诉苦了,你又不是外星人,都这样。用不着你,谁理你呀,你又是铁公鸡一毛不拔,我说得更清楚的了吧。当然,你也别误会,我不会要你的礼,你给我干好活就行。” “局长,谢谢你的信任,谢谢你向我说掏心窝子的话,放心吧,不破此案我誓不罢休。” “好好,我就欣赏你小子这一点,有股冲劲。哎呀,说真的,要是王县长在的话,我们不至于这么被动,他的能力不服不行啊。” 阎斌看着他,“局长,我问你句话。” “啥,问吧。” “王县长被免职,你啥想法?” 齐东平看着他,“真的想听实话?” 阎斌点点头。 齐东平叹了口气,“王县长犯了两大忌,一不该过于认真,过于亲民,事事亲躬;二不该得罪温书记,更不该松开高书记这棵大树,如果他答应和殷秀琴结婚的话,应县的一把手是他的,谁也抢不了去。温书记就是上面关系再硬,能硬过高书记?黄安然再有省里的关系也白搭,就是这回事,想必你也明白。搞政治就是耍手腕,不是你工作能力强就用你。说实话,黄安然的工作能力那是没法跟王屾比。可是,人家省里有人,又舍得花钱,还把温馨争取过去帮他,焉能不胜,一切都巧合了。所以,王屾下来,情理之中,就这么回事,你说呢?” 阎斌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就是官场啊。” “呵呵,一点没错,不过你小子还算幸运,那是遇上了我。” 阎斌笑笑,“是、是,局长可不是他们那样的人。” “好了,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不过千万要小心,我可不要烈士,明白我的意思吗。” 阎斌点点头,“谢谢局长。” 再说刘畅,一觉醒来,啥也忘得干干净净。阎斌来找她,就是希望从她那儿得到些信息。虽然有千万个理由说明那个云中飞燕不是她。但是,毕竟她在现场,又无缘无故的离开,总是有嫌疑的。 刘畅知道他恢复了原职很是高兴。这是说啥也没想到的事。祸兮福兮,变得也太快了,使人目不接暇,“你告诉你王哥了吗?” “还没来得及。” “那我告诉他,让他高兴高兴,为这件事,他懊悔着呢,”刘畅说着,高兴地拨通了王屾的手机。 “喂,告诉你,阎斌恢复原职了,摁,我知道了,行,随你吧。” 刘畅挂了电话,笑说:“你王哥很快就会回来,说要为你庆贺一下呢。” 阎斌苦笑了一下,“姐,记得上次省纪委来检查工作,你陪着在县宾馆吃饭这事吗?” 刘畅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有这事儿,怎么啦?” “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什么时候离开的,记不清了,”刘畅摇了摇头。 “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吗?仔细想想。” 刘畅紧皱着眉头,“我去过吗,好像有那么回事,怎么啦?” “那个云中飞燕又出现了,就像殷县长一样,黄安然也受到了他的恐吓。而且,就在前天夜里,伊一、孙毅和阿鹏被他吓死了。” “真的,会有这事呀,和我有关吗?” 阎斌摇了摇头,“怎么会和你有关呢,只是有个疑问,你是怎么离开的。” 刘畅思虑好久,“真的忘记了,好想你王哥把我送回来的?” “怎么可能呢,姐,你可不能乱说,有些人正愁抓不到王哥的把柄呢,我王哥和刘萍不是回家了吗。”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他?放心吧,我这是和你说说,可能是幻觉,孰轻孰重我还不知道……” ... ...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求神拜佛 阎斌和刘畅说着话。“姐,齐东平对你有怀疑,这个老狐狸不好对付,我看他也有怀疑王哥的意思,问你的时候,你就说啥也不知道,醒来时就在宿舍了。” “他怀疑是王屾?”刘畅吃惊地问。 “是啊,虽然没有明说,听那意思听得出,他还和殷县长的事联系起来,说你是见证人,都和你有关。” “他也怀疑我呀,可我怎就没一点印象呢,”刘畅紧皱着眉头说。 “姐,别费那个心思,万一问你的时候,你就说喝多了,觉得头晕就早回来了,往后的事啥也不知道。” 刘畅点点头。 “那我走了,”阎斌又叮嘱了几句,就匆匆回到了局里,去跟齐东平汇报。 “怎么样,刘局长怎么说?” “是这样,李局长说喝得有点多了,就早回来了,还是伊一亲自送他下的楼,让孙毅开车送她回去的。” 齐东平点点头,“这个我看到了,是孙毅开车送的她。” “你亲眼看到的?” “是啊,我正上厕所,看见刘局长上了孙毅的车,我还以为……” 齐东平欲言又止,“不说了,应该和她没啥关系,王县长还没回来吧?” 阎斌摇了摇头,“还没有。” “他倒自在了,愿到哪里就到哪里。这个案子得抓紧啊,市局知道了,打电话来询问情况,王青局长很不满啊,满腹牢骚。哼,不满也没有办法,他有能耐他派人来查。我顶了他两句,现在,他怕是在骂娘,不管他,咱尽最大努力查,局里的人员你随便选,我已经和财务上说好了,办案经费要多少取多少,不用我签字。” “谢谢局长,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办结这个案子。” “好啊,我相信你,你忙吧,黄书记还等着我呢,随时联系。” 阎斌点头,和他一块出来,目送他匆匆下了楼。 高文革走过来,“阎局,老头子对你够器重的啊,有人会不高兴了。” “闭嘴,傻乐啥,有你哭的时候,通知他们开会,”阎斌小声训斥着他。 “是,”高文革匆匆去了。 黄安然的办公室里,龚凡生和程思源已经早到了,三人正在说这话。 黄安然看上去情绪低落,不再像前前些日子那样骄横跋扈了。 是啊,他晚上睡觉都不踏实,一闭上眼睛,鬼啊怪啊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吓得他呀,几次喊叫着从梦中惊醒,是大汗淋漓,惊恐至极,稍微的一点响动都惊得他大气不敢喘。半夜三更的,他干脆把所有的灯打开,一直瞪大眼睛到天明。 龚凡生和他说着辛庄那个瞎老头:“我亲自去的,屋里跟佛堂似的,刚进屋还没坐稳,你知那瞎眼老头跟我说啥?” “和你说啥?” “他说我身附鬼魅,并掷出一到黄符,不偏不倚正好贴在我的胸前,我还真感觉到一个鬼影子从我身上出来,吓得我当时就趴地上了,三魂去了两魂半。” “真的,你真看到了?”程思源问。 “好像隐隐约约的,也没看清,瞎老头说这鬼魅太胆大妄为了,竟敢来他这儿向他示威。” “你这么说,这世上还真有鬼呀,”程思源有点不信。 “有不有我也说不清,不过自从那黄附到身上,晚上睡觉安稳了,连梦也很少坐,一睡到天明,失眠的老毛病也好了。” “这么管用啊,那黄符呢,你没多要几张来?”黄安然急切地问。 “我怎没要,瞎老头说黄符只有他用法力发出去才管用,咱拿来白搭。” “不行,今天我也去看看,”黄安然说。 “行,等会儿我陪你去。” 黄安然又看程思源,程思源忙表态,“我也去。” “还有温书记,老嫂子打电话给我,说温书记光发烧,吃药也不管事,看来也是这个原因。” 他们正说着,齐东平进来了。 “你来得正好,程部长,说说吧,”黄安然道,又招呼齐东平坐下。 程思源清了清嗓子,“是这样,按照市委的指示,对于王屾同志工作中的渎职、不作为决定给以警告处分,免去应县代理县长职务,另行安排工作。高书记的意思呢,待遇不变,还是正县级,具体工作有县里安排,报市委批复。就是这些。市组织部的相部长还特别交代,处理意见不要往下传达,缩小影响面,并要求尽快处理。所以,咱不能拖了。” 黄安然点点头,“对于王屾同志所犯的错误,只要他改过了,咱也不再深究,就按市委的指示精神处理吧,你们二位还有啥想法,可以说说。” “就按黄书记说的办,我同意。” “齐县长,你的意见呢?” “我也没啥意见。” “那好,咱商量一下,把他按到啥地方好,政协还是人大。” “既然市委已经划定框框了,我看政协和人大都可以,反正都是闲职,哪儿都一样,”龚凡生说。 “老龚说得对,不管是人大还是政协,还得和他的身份相适应,他毕竟还保留着正县级职务,怎说也得是个人大副主任或政协副主席。” “我同意程部长的意见,说句公正的话,王县长代理县长这几个月来,社会安定和谐,两个过亿元的项目主动来我县投资,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别的县提供了那么多优惠的条件,甚至白提供土地人家都不去,非要来咱这儿投资,人家看重的是什么,就是咱良好的投资环境,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还有,王县长启动的百名干部下乡挂职,帮助老百姓脱贫致富,老百姓很拥护啊。所以我认为,这个事不能半途而废,还要干下去。这些日子,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对于突然免去王县长的职务,社会反响很大,我听说呀,老百姓很不满,还有几个想来投资的项目,都在观望。所以啊,咱还得从大局着想,不管把他弄到人大还是政协,不光给他虚职,还要给他具体工作。” 黄安然看着他,思绪良久,点点头,“就怕他不接受啊。” “黄书记说得对,给他个实职他也不接受。换位思考一下,换了谁都会这样,免了县长给他个局长,谁没情绪。我看呢,先给他个人大副主任,看他的反应,具体工作吗,过段时间再说。再说句不该说的,市里就不该让他再在县里任职,把他调到别县工作也好啊,或者干脆在市里给他安个工作,让他再在应县工作,谁见了都别扭,也不可能和谐相处。” “市里不是没考虑过,就怕万一他走了,应县的这面红旗咱扛不起来。说句实话,市里对咱这个新领导班子并不满意。” 这几句话戳到了黄安然的痛处,没出县宾馆这件事时他还壮志雄心。自从发生了这件事,特别是伊一三人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这个县委书记并不是那么好干的。而且,为了这个位子,他甚至倾家荡产,要是再捞回来,他觉得并不那么容易。说心里话,他也希望王屾离开应县,有他在,他老觉得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使他放不开手脚,连想调整领导班子也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可不调整哪来的钱啊,自己的投入就血本无归,这还真是个棘手问题。老程说的没错,虽说这把交椅坐上了,可那高老头子并不看好自己,还得小心啊。 “那就先这样吧,老程,等王屾回来,这是你跟他谈,多做做工作。” “行,咱就这么定下来,县委也赶紧下个文件,到时我也有话说。” 这件事就算议完了,别的事也没心思商议。光想着那瞎眼老头了。龚凡生问齐东平去不去。 “走吧,欠当散散心。” 他们又叫上温馨,五人到了辛庄。 镇府和村委一班人早等候在哪儿了,还有锣鼓队,小学生们站在路的两旁,见他们下车,锣鼓敲起来了,小学生们喊起来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进了大队室,村长说:“你们等着,我去把郭瞎子给你们喊来。” “慢着慢着,还是我自己去吧,对老人家要恭敬。” 于是,村长把黄安然送到门口,他就自己进去了。进门拐个弯正对三间土坯屋,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檀香味。 还未走进屋,就从屋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今有贵人到,鬼魅还不遁。” 黄安然并没有听懂他的话,他笑呵呵的进屋,见屋的正中有一张方桌,放桌上摆满祭品,供奉的是一个老道人的画像,一个老人家一身黑衣袄,背对着他正在打坐。“老人家,你好啊。” 老人并没有理他,继续打坐。黄安然感到有点受冷落,显得很尴尬,见一旁有个蒲团,就跪下来磕头。只见一到黄符不偏不倚正贴在他的脑门上,“施主阴气好重啊,想必是鬼魅附身多日。” 黄安然立马赶到神智清醒起来,“多谢老师傅搭救。” 老人点点头,面向他,黄安然偷看,还真就是个瞎子,两眼泛白,手持拂尘子。 “施主倒也虔诚,老君必定搭救,”说着又从身上摸出两道黄符,“一符随身带着,一符放在卧室,百魅定不敢来骚扰。” 黄安然虔诚的接过,“多谢师父,”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放在案几上。 老者不免露出喜色,只是一闪,又装的虔诚之至,“施主仕途远大,但不乏坎坷,须百倍努力才能成功,原因不乏为万物相生相克,百魅也来捣乱,惊险之至啊。” 黄安然一听,更加信服,说得太对了,自己走到这一步容易吗,上下奔波,腿都跑细了。 “师傅,仕途怎能顺利些,可有破解之法。” “那就看你有没有诚心。” 黄安然会意,又掏出五张大钞放在案几上。 “被师傅诚心所动,我来教你破解之法,罗刹殿就在你所住之南,那是百魅之窟,需在此筑一座石山压之,再让你的克星住进去,此后仕途定会顺利,鸿图大展。” “请师父明示,我的克星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无量天尊,天机不可泄露,记住我的话,去吧。” “多谢师父,”黄安然赶紧磕了三个头出来,他觉得浑身轻松多了。 村长还等在门外,见他出来忙接着,“黄书记,那郭瞎子没为难你吧?” 黄安然忙示意他不要说话,匆匆回到村委,他很不满村长一口一个郭瞎子,太不尊重了,这样可不好。 村长忙认错,“平日里叫习惯了,俺都是街坊爷们,没啥事儿。” 龚凡生忙小声问,“黄书记,如何啊?” 黄安然点点头,啥也没说…… ... ...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敬若神明 再说,龚凡生见黄书记神情淡定,还不时露出微笑,他也想去。 温馨说:“我先去,你等会儿。” 龚凡生不好和他争,心里却恶之,表面上却无所谓的样子,还开了句玩笑,“你都离开危险区了还看啥,可要快点。” 温馨笑指着他,“啥危险区啊,欠当散散心。” 于是,村长又把他送到门口。 温馨神情严肃起来,小声的问,“有啥规矩没有?” “啥规矩呀,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就行,说啥也别信,他就是骗吃骗喝的,你们还真信他胡咧咧,”村长笑着说。 温馨忙摆手,“可不能这么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但不能冒犯,”温馨说完,恭恭敬敬的进去了。 他进屋来,先是规规矩矩的趴下磕了两个头,这才转向师傅,“老师傅……” 郭瞎子却冲他摆摆手,还掩鼻避之,“施主不必言明,我知道你要问啥,无量天尊,敛财财易失,避祸祸连生,纵使金中土,亦如白昼日。散尽魂犹来,不舍命不在。只因心中魅,作恶千重重,因果必有报,钟馗不远离。施主,你满身铜臭,该好好清洗清洗了。该放下的放下,该抛弃的抛弃,洗净心中污垢,或许还能重生啊。” 温馨听了,心中一颤,郭瞎子说得他虽不甚明白,确如一重锤,句句敲打在他的心里,撕裂他的伪装,一下子把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使他无处躲藏。这是他不愿提起的,也是怕别人提起的。可是,在神的面前,他觉得自己一下子*裸的。 “老神仙,可要救我,说着,把所有得钱掏出来放在案几上。” 郭瞎子微微点点头,“这时儿,施主心诚之至,一切为天下苍生,使迷途之人返回正道是我无量天尊之道也,可施主陷得太深,魔已侵入骨髓,要想返回正道,必下狠心,割肉刮骨,抛弃一切,虔心向道啊,施主回吧。” 温馨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心里话,割肉刮骨,这不要了我的命吗。不管怎说,这瞎老头儿还却有些道业,句句击中要害,要我放弃一切,他摇了摇头,哪怕自己被打入万丈深渊也不会放弃。 于是,又道,“老神仙,看我近来财运如何?” “施主啊,刚才我已明了,你有万贯不义之财,可是不保,你官高位重,也曾高悬斩魔之剑,只因心生*欲,又贪钱财,晚来多难啊,无量天尊。” “你、你是真瞎还是假瞎,知道我是谁吗,谁又告诉你这些的?”温馨被说得有些恼怒了。 郭瞎子笑笑,“无量天尊,施主,我虽眼瞎,心却明了,你虽有双眼,却是心瞎,回去吧,救你的是自己,免污了我这清静之地,万道霞光。” “还万道霞光,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你个穷瞎子,乱搞迷信,骗人钱财,还咒我,信不信,现在我也能拆了你的破道观,把你抓起来关上你几年,哼,”说着,他一下子抓起案几上的钱塞进口袋,气冲冲的出去了。 村长还等在门外,本想着,这个郭瞎子可别惹祸啊,这大官恼了,抓了你判几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尽捡好听的说,把县里的领导都哄高兴了,辛庄也有了名气,你呢,就不要担惊受怕了,放心大胆地胡咧咧吧,这也是创收吗,现在这社会,只要挣钱,干啥都行。自己呢,也沾沾光,能接触到县里的大官,说不定还有出去的机会,这可不是啥孬事儿。正暗自偷着乐呢,只见温馨气冲冲的出来,忙问,“温书记,怎么啦,郭瞎子胡说八道了。” “胡说八道,简直就是不说人话,我非要派出所把他抓起来判他个十年八年的,哼。” 村长一看坏事了,见温书记也不等他,气冲冲的走了,忙进家来训着郭瞎子,“我说你个牛鼻子老道,怎叮嘱你的,好话坏话一样说,干嘛不说些好话,这可都是县里的大领导,你的得罪的起了,不想活了,皮痒痒了,想进去享几天福是怎的?看你,把人家得罪了,等着把你,这是给村里抹黑,还想吃救济呢,喝你的西北风去吧,”村长训着他。 郭瞎子也不回言,只是闭着眼睛,嘴里默默的念着。 “你就别给我装了,我还不知道你那几把刷子,给我听好了,再有县领导来,你就给我好好说,再胡说八道,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砸了你的骗吃骗喝的家伙什。” 郭瞎子开口了,“铁驴儿,在无量天尊面前,还得放尊重些。” “嗬!你个老小子,敢直呼我的小名了,铁驴儿是你叫的,论辈分你还得喊我爷爷呢,简直没大没小了,以为挂个破画儿,穿上一身黑皮就不知道自己干啥的了,就以为自个真的得道成仙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破落玩意儿,我、我剥了你这身黑皮,”他刚要向前,忽听大门外有人喊叫,赶忙跑出来,跑出大门口又折回来,“县领导又来了,这可是个更大的官,是你立功赎罪的好机会,你好好的给我说,再得罪了县领导,我把你哄出村去,”说完赶忙跑出去。 是龚凡生和齐东平,“你们来了,”村长热情的说。 “我们想进去,行吗?” “行行,就像在自个家里,我已经叮嘱了他,他不敢胡说八道了。” “什么,”两人相互看了看,“你怎么能冒犯神灵呢?”龚凡生问。 “啥神灵呢,一个光棍儿,从小不喜干活,专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儿,老娘死了后就剩下他自己了,前几年不知到哪儿狼窜了些日子,回来就干上这骗人的把戏。谁知,回来后还有真信他的,不管是儿娶女嫁都来让他看日子,连你们也都信,呵呵,我领你们进去,”村长笑说着,他的意思,万一郭瞎子再胡说八道,别让两人当真,也就不怪罪了。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村长啥意思,怎说出这些坏账话来。 “还是我们自己进去吧,”龚凡生说。 “那也行,我在这儿等着,他再敢说冒犯你们领导的话出来告诉我,我找几个人把他扭送派出所去。” 两个人笑了笑,不再理他,走进去了。 其实,看温馨回去生气的样子,两人愈发相信。假若他回去欢天喜地的,他们才不信呢。村长的一番话也没使两人怀疑,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还没进门,就听屋里有人说话,“无量天尊,两位施主还是回去吧,贫道每日只接待两位施主。念你们诚心而来,送君一句话,静心思过,辨明是非,必远离危险,切记!” 两人一听,不禁大吃一惊,人还没进屋呢,心事已被看透,谁说他是胡说啊,这个村长,差点让他误了事。人家一句话,正是自己想要的,不免虔诚之至,纷纷掏出钱来放在案几上,拱拱手、急匆匆的退出来。 这也太快了,村长还没点上烟呢,见二人匆匆出来,急了,慌忙从门槛上站起来,“怎么,把你们轰出来了,这个郭瞎子,”村长怒了,把手中的火柴棒一扔就要闯进去。 两人忙把他拦住,“走吧走吧,已经问好了。” “问好了,这么快,才多大的功夫,我不信,不要怕他,我把他弄出来给你们赔罪。” “哎哟,你个村长啊,对人家尊重点,人家又没惹你,好好的,你干嘛找人家茬?” “是啊,劳动分工不同吗,他这也是为人民服务,不要打击,要支持,要保护,”龚凡生接话道。 听了两人的话,村长瞪大了眼睛,“他不是有搞迷信的嫌疑吗,胡言乱语,骗吃骗喝,文革那会儿是批判的,严重的还要判刑,怎、怎还成了为人民服务呢。” “看来你是受文革毒害太深了,现在啥年代了,改革开放的年代,信仰知道不?”村长生硬的点点头。 “每个人有不同的信仰,只要是不妨碍别人,咱都尊重,像少数民族的宗教信仰,咱还保护呢。和你说多了也不懂,你呀,以后对人家别另眼相看、指手画脚了,只要人家不妨碍社会安定,不危害他人,就不要管的那么多,走吧走吧,”齐东平拉着他。 一番话把个村长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来是有意这样保护郭瞎子,听县领导这口气,好像郭瞎子做得是对的,不是啥搞啥封建迷信。禁不住松口气。这就对吗,说到家,一个瞎子,凭这混口饭吃,真的没妨碍别人,还帮了不少人的忙,儿娶女嫁,占卜算卦,不管是瞎说还是胡编,信不信是个人的事吗,“对、对,领导说得对,他神智有时不清,胡说啥也别往心里去,”村长说着,忽而高兴起来。心里话,这就放心了,不用为他提心吊胆了。 两人回来,虽说不上高兴,但也不像温馨那样额头凝成个疙瘩,满脸晦气。 黄安然看着他们,他们冲黄安然笑笑,他明白了,看来算的还不错,又转向程思源,“程部长,你呢?” 程思源摆摆手,笑说:“算了吧,一把老骨头了,自个几斤几两还有个数。” 一旁的村长笑说:“程部长,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嘛,四周八庄的都来找他,都说他算得还真准,信就信,不信就算是玩玩,我再陪您去。” 程思源笑着摇摇头,“谢谢,不用了,人算不如自算。” “那咱就回吧,”黄安然说。 镇委书记忙说:“饭都安排好了,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算了,不给你们添乱了。” 说走就走,一般人像迎送老佛爷似的把他们送上车。县领导一走,镇领导也跟着走了,一刻也不停留。 村长说着看热闹的乡亲,“以后啊,对郭瞎子要客气些,县领导说了,这是宗教信仰,不是啥封建迷信,都知道不……” ... ...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背后交易 再说,黄安然回到县委后,他一个电话就把程乐龙叫了来。 “你马上在县委的门前给我造作假山,还有县宾馆的门前,要快,给你半月的期限。” 程乐龙一时没明白过来,“造假山?” “就是弄个观赏石,挡挡风水,要有风景,还要有水。” 程乐龙明白了,忙答应着,“行、行,我马上安排,保你满意。” 又提到征地的事,程乐龙恳请黄安然给帮个忙,“一亩地可以增加二百块。” “你还不死心呀,这个项目县委都给否决了。” “那是王屾从中作梗,他故意刁难我。” “你别给我说这些,其中内情我也了解些,你小子也太黑了,一亩地还不到两千块,就是种粮食一年收入也不少于这个数,你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啊,愿不得村里人都上访,我看王县长做得对。” “黄书记,你不知道,上访是王屾暗中挑唆的,他和那帮刁民是一个鼻孔出气。” “你还是别说了,当官不为民,还为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投机者。” “黄书记,看你说的,我们不是每年都捐款吗。再说,国家政策不就是让少数人先富起来吗?” “好了、好了,里面的事情谁都明白,国企改革让你们钻了口子,县建筑公司资产多少?不少于几个亿吧,让你们算算可好,三千万不值,当时我是被你们蒙住了眼睛,还在我面前抹眼子抹泪的,弄那可怜样。你们弄到手了,我才明白过来。王屾给你们的面子就不小,让你们补交了五千万也就过去了,我差点让你们给害惨了。” “黄书记,都是我们不好,做事不周密,让你为难了,”程乐龙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存款单,推到黄安然面前。 黄安然瞭了一眼,是一张一千万的存款单。他马上推过去,“你这是干啥,想害死我呀。” 程乐龙笑着,“黄书记,这是你应得的一份,正当收入,收下吧。” “正当收入?” “是呀,这件事你出了不少力,担了不少风险,是您的正当收入,”他又压低声音说:“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放心好了。” “那好吧,我先收着,”黄安然把存款单收进了抽屉,“下不为例啊。” “那是、那是,”程乐龙忙笑着点头。 “我刚才说的事马上给我办了,回去先给我弄个预算。” “行,黄书记,没问题,你放心好了,欠当我帮忙,只给个人工费和材料费就行了。征地的事你可要上上心,等事情办成了,少不了您那一份。” “你呀,光给我添乱,好吧,我做做工作,不过,一亩地不少于三千块,这是底线。” “行,黄书记,您说了算,到时候土地征下来,我给你弄座别墅,欧式风格,准备你结婚用,怎么样?” “还结婚呢,对象还不知在哪里呢,你想的倒比我周到。” 程乐龙嘿嘿笑着,“对象还不好找吗,全县不随便您选吗,想要我帮忙的话吱一声,对咱县的美女,我还是了如指掌的。” “免了吧,还不够你自己的,”黄安然和他开着玩笑。 谈到县宾馆的事,程乐龙有意买过来,“将来成咱自己的,门一关,谁也管不着。” “我劝你还是散了吧,那个地方不干净,伊一他们命硬吧,不也是把命丢在哪儿。” “正是因为那样,我才犹豫,不敢触那霉头,想请你拿个主意,”程乐龙说。 “算了吧,虽说是块肥肉,可不好吃,既然那只要命的燕子能要了伊一他们的命,咱何必自己送上门去。” “是啊,那就算了,那只该死的燕子怎光在咱县转悠啊,盯住咱不放了。” “所以咱要小心,”黄安然低声说。 程乐龙点点头…… 自从辛庄回来,温馨就像霜打得茄子,一点精神也没有,也不修边幅了,邋邋遢遢的,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很多。他更少出门,一天到晚上就像只耗子似的钻到他的地洞里看着那一大堆钱。这可是一辈子积攒的,哪里安全呢,他想不出。 出国的事黄了,签证没有办下来,这事对他的打击很大,出不去,这些钱就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剑,随时都有危险。特别是发生在县宾馆的事,使他担惊受怕。云中飞燕注意上了伊一他们,并最终杀死了他们,难道就不注意自己。想起那些凭空飞来的筷子穿在手掌心上,他就怕得要死,难道世上真有神和鬼呀,要不的话,一个瞎子根本没见过自己,却说得那样真切,听了使人心惊肉跳,还说自己满身铜臭。 他忍不住俯下身闻了闻自己,还真有那铜臭的味道。他奶奶的,这可怎办好,散尽魂犹在,不舍命不在。也就是说要放弃这些钱财才能保命,可怎么散呢。现在,就是送人也没人敢要啊。他有些后悔了,想当初是稀罕这些钱干啥,孩子们都不缺,老两个的工资还花不了,这真是着鬼了。他甚至想到,要是像上次丢钱一样,丢了也许更好呢。 想到这儿,他眼前一亮,对呀,何不再弄到那屋里让小偷偷去,禁不住心里一阵惊喜。高兴过后又摇了摇头,小偷真偷了去不声张也好,万一是一个陷阱呢,那是自己不打自招了。唉,他奶奶的,这是怎回事呢,自己可从来没有这么犹豫不决过,难道真的老了,脑子退化了?。 老太太看着他也心疼起来,“你是怎么啦,不行的话去医院查查。” 温馨摆摆手,“我没病,就是提不起精神。” “市里不是通知咱们去疗养吗,要不咱去,欠当散散心。” “那家里谁管,孩子们离得远,”温馨看着老婆子问。 “你也真是,担心什么,那几张存款折偷了去也没用,有密码呢,要不咱干脆带着。再说,咱是住在县委里,多少年了也没听说谁家丢过东西,你是担心什么呢。” “我,好、好、好,让我再想想,”温馨烦气的摆摆手,头向后仰着,闭上了眼睛。 老太太不再理他,嘟囔了一句,“也真是,不可理喻。” “快去扭你的秧歌吧,啰嗦个啥。” 老太太拿着红扇子刚要出门,忽又像想起了什么,返回来重新坐在沙发上,放低了声音,“疙瘩,那个小黄上去了,对你怎样,比王屾怎样?” 温馨睁开眼睛看着她,“啥意思,好像是我把他提上去的。” “虽说不是你,也是你推波助澜出了不少力的。否则,他上得也没这么快,王屾也不会这么快被罢官。” “你胡说些啥,上面的事和咱有啥关系,别说我退了,就是不退,该提谁咱说了也不算。王屾是我提上去的吧,论工作能力就是十个黄安然加起来也比不上。怎么样,照样找个借口把他免了,还硬给了个渎职罪,一撸到底。” “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不是你四处活动把他弄下来的。” “你个老娘们,知道个屁,我怎这么大的能耐,和你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人家黄安然省里有人,一个电话,高老头就得乖乖地听,他还想把她的干闺女弄这儿呢,不也没办成吗。” “听你那意思好像为王屾抱不平,我怎么看不懂你了呢,现在怎替他说话,王屾下来你不是很高兴吗,还喝酒庆祝,自个喝醉了。这怎么又,是不是黄安然待你还不如王屾好?” “说啥屁话呢,不管是谁干,能对我怎样,去、去、去,别烦我,脑子一团浆糊,四六不分,还搅和啥。” “你懂,俺四六不分,一会儿看这个好,一会儿看那个好,还说俺四六不分,怎就还不面对现实呢,你退了,就是谁上也轮不到你了,还不现实,还痴心妄想。” 温馨恼了,瞪大了他的金鱼泡子眼,“成心气我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是不是,看我不顺眼给我滚,一辈子被你缠上才倒了八辈子霉。” “你、你吼啥吼,没有俺,你早变成一把黄土了,是你先追的俺不,还给俺爹娘跪下发誓一辈子对俺好。” “行、行、行,闭嘴吧。出去,让我静静,怎就这么不解人意呢,跟个木头疙瘩似的。” 知道他没理反缠,气得老太太不再理他,拿起扇子出门了。 温馨见老婆子出去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是啊,这些日子折腾的还没消停过呢。本想着王屾下来日子就好过了,谁知根本不是那回事,这个黄安然不是那块料,一点主见也没有,顾头不顾腚,办了些啥事呀,上去了才几天,好端端的县宾馆关门了,还真不如王屾。他有些反悔,早知如此就不该折腾,上蹿下跳的,省里市里来回的跑,甚至为了达到目的谎言连篇,什么经济问题、男女问题。有时候就觉得自己打自己脸。怎么办呢?他抱着个脑袋,真的感到穷途末路了…… 王子营 ... ...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热情接待 再说,刘畅打电话给王屾,说了这儿的事情。王屾故作惊讶,叮嘱刘畅晚上不要一个人出去,置身事外。刘畅心里却很高兴,出了人命了,够那些家伙受的了,你好好的待着就行。 王屾会心的一笑,心想,那一晚没白去,事情正按自己预想的结果发展,越乱越对自己有利。现在,刘畅的局长保住了,阎斌也恢复了原职,至于自己吗,谁也动不了他。 程思远给他打来电话,要他赶紧回去,说市里下了文件,是关于他的事。他答应了,却在犹豫,是先回单位还是先回家,他拿不定主意。说真的,他想回家看看,母亲给他打电话,说邻家婶子给介绍了个对象,是个研究生,她见过,人长得很俊,看上去脾气也好,愿不愿意回来一趟找个机会见一面,也别枉费了人家一片好心。 他感到好笑,可怜天下父母心呢,看来父母真为自己的婚姻着急了。虽说,马上就要三十岁了,至于结婚吗,他还不急。本想着,他想带刘畅回家让父母看看,也让父母放心。无奈出了这档子事也没那个心思了。再等等吧,还是先回单位,等自己安定下来再说。 刘萍每日陪着他,寸步不离,上个厕所也跟着,好像自己成了他的犯人,还变着法儿给他做好吃的,刘畅的阿爸阿妈也没把他当外人,对他很热情。老俩好像也感觉到了啥,只是不说而已。这使他有些不忍心,告诉他们自己的事吧,又怕他们担心,不告诉他们吧,看那样子很是怀疑。特别是刘萍一步不落的跟着他,他们就越发怀疑了。 王屾想回去了,跟两位老人告别。两位老人倒高兴了,“快回去吧,别耽误了工作。” 王屾点点头,“这些日子给您们添麻烦了。” “都一家人了还说这些……” 回到县城还不到十点,刚进县委大门就碰上了黄安然。黄安然从车上下来,很热情的和他手,“你可回来了,看来你的精神还不错。” 王屾要刘萍自个先回去,就和黄安然打着哈哈,“一个闲人,无牵无挂,无忧无虑,逍遥自在。倒是你,别光忙着工作,还得学会休息,否则,身体会吃不消的。” “呵呵,这是你的心得体会吧。走,去我办公室说,这些天没见你还真想你了。” “是吗,呵呵。” 两人说说笑笑的上了楼。进了办公室,刘芳忙进来沏茶,看见王屾,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王县长,”她叫了声。 王屾冲她点点头,他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心里有些酸楚,昨日还是他的,今日又换主人了。说自己以前不想这间办公室那是谎话,得到了,却又失去了,心里最凄凉。 “喝杯茶,呵呵,这些日子你不在,一下子乱套了,我就像失去了主心骨,有点应付不过来了,”黄安然叹息着说。 “黄书记客气了,啥事你应付不了啊。一路走来,应县开创了一个大好局面呀,”王屾笑说。 “你呀你,挖苦我是不是,光伊一三人的事就够我受的了,至今尸体还在殡仪馆冻着,家属也不散伙,三天两头的来县府闹。老齐呢,还跟我较劲,动不动就撂挑子。唉,可烦死我了。” “是吗,到底怎回事呀,伊一他们不是抓了?”王屾明知故问。 “你真不清楚?”黄安然看着他。 “哦,知道些,具体情况还真不清楚,”王屾笑笑。 黄安然点点头,“我真是后悔呀,明知他们不是啥好人还稀里糊涂的用他们,这都是温馨的馊主意,不说了,你还记得殷县长屋里的那只燕子吗?” 王屾点点头。 “又出现在了县宾馆了,也不知伊一他们造了啥孽,被那只谜一样的燕子杀死在县宾馆里。” “真死了?”王屾故作惊讶。 黄安然点点头,“而且,死得很很惨,活生生的吓死的,死相面目狰狞。” “不就是只燕子吗,就是真有鬼也不能把人活活吓死啊,”王屾有些不相信。 “不相信是吧,这是千真万确,三个大活人啊,”黄安然摇了摇头。 “宾馆里的那些人呢?” “都散了,也不知这个伊一捣得啥鬼,去了三天,人都走了,连看门的、打扫卫生的也走了,出事时就三人在宾馆里。” “是吗,准是伊一他们又作恶,所有的人才走的。” 黄安然点点头,“我猜也是这么回事儿。” “说句你不愿听的,这事儿得怨你,明知他们不是啥好人还把他们接出来……”王屾没说下去。 “我知道,我用人不当,不该听温书记的,说啥也都晚了,事情已经出了。如今,宾馆也关门了,温书记呢,惹下这祸也消停了,整天在家里不出来了,”黄安然抱怨着。 “其实啊,咱不管燕子是个什么东西,就这三个人而论,坏事做尽,也是罪有应得。” “是啊,他们死了也就死了,说啥也活不过来了。最后还是以钱了事。关键是市里追着不放了,非要查个结果,让我去哪儿给他们弄结果去。高书记很不满,在电话里对我劈头盖脸的一顿训,听声音好像还摔了电话。我去了两次都不见。我看呀,和你一样,我也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快别这样说,高书记也是一时之气。你可是省里带帽下来的,高书记不会不顾及。” “啥戴帽呀,省里有人我会赖在这儿,连你也相信这鬼话。告诉你,你出了事后,暂时抓我出来顶这个缺,知道不?” 这时,有人轻轻地敲门声。 “进来,”黄安然没好气地说。 门开了,是程乐龙,手里还拿份文件。他看到王屾,先是一愣,继而满脸的笑,“王县长回来了,哎呀,很长时间不见了,”他忙把文件夹在腋下,小跑着过来,双手伸的长长的。 王屾也站起来迎着他,和他握着手,“看你,这些日子又发福了。” 程乐龙满脸的笑,“呵呵,这都成负担了。一年多了,吓得我肉也不敢吃,光吃小米窝窝头就咸菜,可是还长肉,没办法,”他笑说着,笑得脸上的肥肉都聚成了个肉疙瘩。 落座后,程乐龙关切的问,“王县长,没啥事吧,可要想开些,我知道了后,两晚上都没合眼,为你抱不平。应县的所有老少爷们谁不知道,王县长清正廉明,又有魄力,工作那么出色,怎还就免职了呢。上面这些领导啊,不是我说,简直太官僚了,一点小错就抓小辫子不放,还借机整人,这是啥,这是文革的遗毒。没有王县长,应县能有今天的发展,能有今天的大好局面?一点小错就抓住不放,以后谁还敢干工作,是不是呀。唉,知道你出事,我想,应县完了,发展到头了。为此,我是愤愤不平,幸亏换上了黄书记,要是从外面调个来,咱应县是没治了。” “谢谢,有你这样的评价,我很知足啊,不过,应县今天取得的成就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温书记,还有黄书记,说到底,是所有人共同努力地的结果,也包括你,你的功劳也不小啊,”王屾笑说。 程乐龙不好意思了,嘿嘿的笑着,“我怎敢跟你们县领导相提并论呢,太高抬我了。我还有个想法,你万一下来了,我是说万一,我就把县建筑公司经理的位子让给你,你来干,我帮差。我想,不出几年,咱县建筑公司就得发展成一个跨国公司,就得上市。嘿嘿,我是不是异想天开,真就怕你看不上啊。” “谢谢、谢谢,程经理,说实话,让我管理吗,还马马虎虎,论经营,我不如你啊。” 黄安然也笑着,“老程啊,挖我墙角来了是不是?” “不敢不敢,黄书记,我让人预算了一下,您看看,”说着,他从包里拿出预算书恭恭敬敬的递给黄安然。 黄安然接过来翻看着,“怎么,五百八十万呢。” “嘿嘿,这光是直接费,别的费用县公司补上,保住应县的风水对县建筑公司也有好处吗。” “先放这儿吧,快点干,” “行、行,那我就不打扰两位领导谈工作了,”说着,客客气气的退了出去。 “你看看,这个程鬼子,竖两块风景石就狮子大开口,弄了个五百多万,还说啥不包括别的费用,这些人啊,不管他,先让他弄起来再说,”黄安然说着把预算书递给王屾。 王屾摆摆手笑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刚才老程说保住风水是怎回事?” “哦,是这样,有病乱投医,这段时间又是死人又是公司倒闭,工人不时上访、闹,还把国道给堵了,谈好的几家投资项目也抽资走了,很不顺呢,我去辛庄让郭瞎子看了下,你知道辛庄那个郭瞎子吗?” 王屾点点头,“听说过,听说算的还很准,外地的很多人都来找他。” “是啊,我去找他算了算,他说咱县府、还有县宾馆风水不好,弄两座假山挡一挡就好了。” “原来这样,”王屾点了点头。 程思源推门进来了,“王县长,”他满脸的笑。 “你好、你好,“王屾忙站起来和他握着手。 刘芳端着茶跟进来,又给两人换上了水就向外走。 黄安然和她说:“我们有要事商量,再有人就说我不在。” “是,黄书记,”刘芳退出去了…… ... ...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欣然接受 程思源把手里的文件递给王屾,“这是市组织部专门为你下发的文件,你看看吧。” “合适吗?”王屾笑问,他没接。 “有啥不合适的,看吧,又没外人,”黄安然笑说。 王屾接过来笑说着,“按照组织规定,这可是不允许的。” “你呀,就别上纲上线了,快看看吧,”黄安然笑着说他,又端起茶杯喝着。 王屾迅速浏览了一下,“看来,市委对我还不错,没有一脚把我踢出去。你们说吧,让我干啥,我坚决服从。” “好!王县长,我就知道你顾大局,黄书记和我商量了一下,你到人大吧,人大总比政协好,当个副主任。” “行啊,黄书记,谢谢了,”王屾看着黄安然。 “说啥感谢不感谢的,工作上咱们是好同志;私下里,咱们是好兄弟,谁也不是圣人,犯点错不算啥,还能一棍子打死,党的政策就是积极帮助,治病救人呢,是不是?” “我明白,不过我还是谢谢你们。” 程思源拍拍他的手,“知道就行,啥也别说了,黄书记为此事为了不少心思,以后咱还得齐心协力,支持黄书记的工作。” “这个请黄书记放心,对应县,说真的,就是真让我走我还真舍不得。” “好啊,王县长,听了你的话我很感动。过去的不管是对是错,咱就不说了,从现在开始咱一心一意,绝不猜忌。我知道,人大平时也没有多少事儿,如今还真有点紧要的事需要你做。” “黄书记,不要客气,说吧。” “首先,把话说前头,我绝没有不恭的意思,这件事儿除了你能办还真没有另外人选了,就是我也不一定办好,你可多担待些,”黄安然很抱歉的样子。 王屾笑笑,“没事儿。” “那我就说了,一呢,这些日子,咱的招商工作有些走下坡路,撤资的撤资,关门的关门,这样下去对咱很不利啊。我的意思,你还得靠上抓抓,督促督促,这方面你有经验。” “这个没问题,”王屾答应得很干脆。 黄安然很感激的点点头,“谢谢,还有就是县宾馆,弄到这个地步,影响很大,社会舆论也很多,对政府的压力也很大,还得你出面啊。” “这个吗,”王屾沉思着。 “我知道,让你去弄这个,和你的身份很不相符。可是,也只能委屈你了。否则,谁还有能力去做这个呢。” “那好吧,不过,咱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尽量去干,消除影响,至于结果会怎样,还希望你有两手准备。” 黄安然一下子高兴起来,“谢谢,谢谢,我不说客套话了,我以我个人的名义谢谢你,这是真心话。” “黄书记,啥也别说了,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呵呵,很好啊,应县有你们两位领导,不发展才怪呢,”程思源笑说。 刘畅知道王屾回来了,做了一桌子好菜,戴斌也来了,还特意买了瓶好酒。可到吃饭的点了,左等右等,他还不来。 刘畅不免担心起来,会不会再出啥事呀,她看着妹妹,“你哥是被黄安然接去了吗?” “姐,我骗你干嘛,我又不是不认得他,”刘萍白了姐一眼。 刘畅不时向外张望着。 “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戴斌问。 刘畅制止了,“不行啊,你我都不能打。” 戴斌懂她的意思,三个人就坐在饭桌前等。都十二点了还没来。 “要不咱吃吧,他们很可能一块吃饭去了,”刘畅说。两人点头,这顿饭吃得很压抑,谁也吃的不多,都满怀心事。 “姐,我哥会不会和他们打起来呀?”刘萍担心地问。 刘畅笑了笑,“那倒不会,你哥不是那种人。” 戴斌说:“听齐局长说,黄安然是盼着王哥快点回来替他打扫事儿,所以我想,他们不可能再算计他。” 刘畅点点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听说市里很不满,黄安然是有求他,就是再打算算计他也不会是现在。” 他们说的话刘萍并没有听懂,看看姐,又看看戴斌,“你们在说些啥吗。” “不管你的事,下午哪儿也不要去,知道吗,”刘畅叮嘱她。 刘萍很不高兴,特别是当着阎斌的面和她这样说话,她觉得很丢面子。不快挂在脸上,她赌气的收拾着饭筷,还弄出很大的响声,以发泄她的不满。 刘畅看了她一眼,也不理她。现在,她最担心的是王屾,哪里还有心思管她。她和阎斌说:“我先走了,下午还有个会,晚上来吃吧,弄了这么多菜,吃不了。” 阎斌笑应着,“等会儿我也走。” 门响过,刘萍就埋怨开了,“刚来就给我吊脸子。” “姐不是心烦吗,你就忍着点吧。” “忍着点,从小我就忍她,现在还这样对我,凭啥呀。” “好了、好了,”阎斌拍拍她的肩。 刘萍扭动了一下子,白了他一眼,“你还向着她。” “没有啊,她不是大姐吗,你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是,我是个小孩子,你们都看不起我。” “你看看,说啥呢,谁看不起你呢,你就起哄了,大姐烦着呢。” “我也烦着呢,你怎光替她说话?” “好,我替你说话,乖,别生气了,”阎斌从后面抱住她,亲了下她的耳根。 刘萍挣脱着,“讨厌,你松开呀。” “我不,”阎斌把她抱得更紧了,把个脸在她耳根旁猛蹭。 “哎呀,你烦不烦,”刘萍使劲的挣脱他,反手就是一耳光。 一下子把阎斌打愣了,捂着腮帮子怔怔的看着她。 刘萍知道失手了,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莫名其妙,”阎斌有点恼,拿起茶几上的包就走。刘萍想去拉他没拉住,门嘭的一声,把她冷落在屋里。 “走吧,永也别来,”刘萍大喊着,一下子又坐在椅子上,眼泪就下来了,“都欺负我,都不给我脸子看,有本事走,永也别来找我……” 门开了,她还以为是阎斌又回来了,赌气扭过身子不理他,“你走啊,还回来看啥。” 没有回声,她还以为阎斌会从后面突然抱住她、亲她,禁不住缩紧了肩膀,浑身颤抖起来。同时,呼吸也有点急促。 在等待的那一刻,却没有如她想的那样发生,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又跟阎斌怄气了?” 回头一看,是王屾,禁不住又羞又委屈,眼泪就流下来了。 王屾忙过去安慰她,“是不是阎斌又欺负你了,我把他叫回来。” 刘萍一下子扑到王屾怀里哭起来。 王屾就劝着,“好了好了,这么大姑娘了,动不动就掉眼泪,羞不羞啊,”王屾用手刮了一下她挺直秀气的鼻子。 刘萍破涕为笑,掏出手帕擦着脸。 “这就对了嘛,小妹呀,你这一哭如梨花带雨啊,”王屾逗着她。 刘萍笑着,“都愿你。” “愿我?”王屾愣了愣。 “你要是回来吃饭,他们就不会冲我撒气了。” “是吗,哈哈,还是我的错了,对不起,哥给你赔不是,好了好了,别把眼睛哭肿了,很难看的。” “谁还哭呢,他要是有你一半会哄人就好了。” “你是说阎斌吧,他就那德行,直来直去的,回来我修理他。” “谁用你啦,”刘萍白了他一眼,又埋怨道,“做了一大桌子菜等你回来吃,你连个电话也不打。” “愿我愿我,你看我这脑子,怎就忘了呢,你姐呢。” “上班了,哥,他们没为难你吧?” “为难我?”王屾笑了,“谁敢为难我。” “那你的工作……” 刘萍没有问下去。 王屾用手拧了拧他的小鼻子,“鬼丫头,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就看咱愿干不愿干。” 说着,他拨通了刘畅的电话。刘畅没接,他正在纳闷,短信来了,“正在开会。” “姐夫,你再吃点吧,我给您热菜。” “不用了,我吃过了,”说着,他打了个哈欠,“我回去歇会儿,晚上过来吃饭。” “你就在这儿睡吧,”刘萍说。 王屾笑笑,“我满嘴酒气的,不怕熏着你啊,走了,你也好好歇歇吧,晚上我来做饭。” “你能来吃就烧高香了,可别忘了,”刘萍把她送出门,叮嘱他…… ... ... 正文 第九十九章 为了大局 再说,王屾打开宿舍的门,却见阎斌在他屋里,把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走呢?” “等你呢,”阎斌有些不高兴。 王屾在他对面坐下来,“怎么啦,是不是和刘萍吵架了?” “唉,我是怕她了,喜怒无常。” “说啥呀你,她就是任性,女孩子都这样。我还不知道你,说话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对女孩子要哄她、逗她,会不会谈恋爱呀,”王屾笑说。 “她的任性我受不了。别说我了,怎么样,他们把你怎安排的?”阎斌突然来了兴致,他所关心的就是这个。 “根据市里的安排,人大副主任。黄安然这小子看来是黔驴技穷了,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一股脑儿扔给我了,招商局、县宾馆,说了好话一大筐。” “是吗,我就知道他玩不转了,你想怎样?”阎斌高兴了。 王屾叹了口气,“看他可怜楚楚的,应付应付吧。” “对,就应付,这种人,用着你了,跪下给你当孙子都行,用不着你了,把你踢得远远的,下手狠着呢。” “呵呵,体会颇深呀。可惜他踢不动了,自身不保了,现在是苟延残喘,恨温馨恨得咬牙切齿。” “狗咬狗,一嘴毛,就相互咬吧,咬死了才好呢,”阎斌恨恨的说。 “对了,伊一的案子查的怎样了?” “还怎样,和原先一个样,毫无头绪。活该,死得好,这种恶人活在世上得有多少好人遭殃,这是报应,罪有应得。” “是啊,做坏事做多了,恶贯满盈,终不得好下场。黄安然他们晚上也睡不好啊,还有脸和我说去算卦,还啥风水不对,就不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真是好笑。” “这就是他们的能力,王哥,看着吧,他们说不定还弄出啥荒唐的事来。” “当干部当到了这份上,真是悲哀呀。算了,不提他们了。” “王哥,那你以后怎打算的?” “走一步说一步吧,有点心灰意冷了,能干多少是多少。” “王哥,依我看,你就该给他们撂挑子,干出成绩还不是他们的。” “也不能这么说。咱还是一名党员,一名国家干部,怎能光计较个人得失,既然上级这么安排了,咱就得服从。干工作是为了党和人民,是给自己干的,不是给别人。” “王哥,不是我说你,你吃亏就吃在这方面。” “呵呵,吃亏是福吗,不说了。现在,他们一提到啥云中飞燕就怕得要命,云中飞燕是个干啥的,像小说里描写的江洋大盗、武林侠客?你查到啥线索没有?”王屾故意问。 “说实话,惭愧,一点线索也没有,就说在县宾馆发生的那次血案吧,根据我的推断,凶手就在现场,却没有一点破绽,愣是排查不出来。伊一他们死得更是蹊跷,吓得肝胆俱裂。你说得有多恐怖,想都想不到啊,我是没撤了,”阎斌摇摇头。 王屾放心了。“幸亏他只对恶人下手。否则的话,这个社会休想安宁。”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还真是个侠客义士。就说伊一他们吧,法律办不了他们,因为现在权比法大,他们早就用钱买通了,所以有恃无恐,都判刑进监狱服刑了,照样能出来。他们多活一天不知要干多少坏事。很好,云中飞燕及时出现,把他们剪除了。说来羞愧呀,我们的法律就不如一个云中飞燕。所以我想,只要云中飞燕不滥杀无辜,只剪除恶人,有他在,那是全社会的福气呀,还查啥,查出他来恶人拍手叫好,好人遭殃啊。所以啊,我才懒得查呢,不但如此,心里还很踏实。有他在,就会不使法律蒙羞了。” “说得好啊,法律办不到的,他能办到,真像你说的,是社会的福气,”王屾听了很开心。 这时,王屾的手机响了,一看,竟是高书记打过来的。他冲阎斌使个眼色,“市委高书记的。”他接了起来,“喂,高书记啊,您好。” “嗯,你小子这些日子哪去了,手机也关机,”看样子,高书记对他很不满。 “呵呵,高书记,您听我说,我回家住了些日子,好好反思了一下自己工作上的错误,写了个检查准备给您送过去呢。” “别给我说这些,我知道,你有情绪呢,现在在哪呢?” “在单位呀,黄书记和程部长刚跟我谈了话,把我安排到了人大,我还没来得及去报到呢,谢谢您和市委的领导对我的关心。” “屁话,别给我拽了,应县发生的那些事你知道吗?” “我也是刚听说,还了解的不清楚。” “那你就好好了解一下,给我个答案。你说,他们都干了些啥,为什么会这样?” “高书记,您别发火,我还真说不上来。也许是凑巧了,黄书记和我说起来也很无奈,痛心疾首。” “别给我一口一个黄书记的叫,你说怎办吧。” “问我呀,高书记,一时半会儿我还真不好回答您。” “这样,明天你来市委一趟给我个答案。” “我自己去吗,要不要和黄书记说一声?”王屾故意这么问。 “说啥,你自己来就行,”说着一下子挂了电话。 阎斌双眼放光了,“看来高老头子要重新启用你。” 王屾摇了摇头“他只是在气头上,我看还不会,哪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呢。不过,他是真生气了。” “王哥,我看这是个翻盘的机会呀。” 王屾摇了摇手,“不会那么容易,上面压着呢,看来他是想给我做思想工作,帮一帮黄安然。” “那你呢?” 王屾呵呵一笑,“充愣装傻,听着呗。” 还没说几句,黄安然又打过电话来。 王屾一笑,“看到了吧,他们还是一条战线的,马上知道了。” “喂、黄书记啊。是,高书记刚给我打过电话来,要我明天去一趟呢,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嗯,听那口气很不高兴啊。行,放心好了,我会的。好、嗯,就这样。” 王屾挂了电话,“你说那小子说啥,要我多说几句好话替他辩解,有啥要求先答应下来,回来商量着解决。还告诉我,县常委会研究决定,让我进常委,你说可笑不可笑,哪里有人大副主任进常委的,我进常委,人大主任怎办?办事是顾头不顾腚。” 阎斌笑着,“这样好啊,让上下都看看吧,看看黄安然的玩意儿,说不定他一会儿找上门来,我先回去了。” 王屾点点头,送他出来,又小声的叮嘱他,“对刘萍好点,她单纯得很呢,我去一看,哭的那个惨,你就不心疼啊。” “知道了,”阎斌不好意思的笑说…… ... ... 正文 第一百章 各取所需 还真不出阎斌所料,他刚走,黄安然就风风火火的来找王屾,进门就说:“麻烦来了,弄风景石的事也不知怎传到高书记耳朵里,看来咱这儿有他的耳目呀。” 王屾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是吗,有这样的事?” “可不怎的,我就知道会出事,妈的,果不出所料,要是让我查出来,看我怎处理他,”黄安然恨恨的说。 “有怀疑对象吗?” “有就好了,我还不弄死他,你分析分析谁最有可能。” 王屾摇了摇头,“我还真没在这上面考虑过。” “小人,真他妈的小人,吃里扒外的东西,王屾,和你说,说不定弄你的也是同一个人,简直太可恶了,背后里捅刀子,阴险毒辣,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你确定这事儿有人告密?”王屾低声问。 “这还用说嘛,你猜高老头子刚才冲我吼啥,说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都知道,要我干点正事。你说,不是有人告密是啥。” “原来这样啊,也许高书记气急了才这么说的,不要太当真了。” “你说他是刺探我?” “有可能啊,刚才给我打电话,也是劈头盖脸一顿训,问我这些时日到哪了,为啥关机,还是不是一个*干部了。还说我有情绪,有情绪就不对,党的原则哪里去了。说的我一句也回不上来。要我明天去他那儿一趟,我还没说一句呢就挂了电话。唉,看来火气很大。” “那你明天可小心点,训你啥也别说,提啥条件你就应着,回来咱一块商量解决。” “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了挨批的思想准备,”王屾笑说。 “行啊,眼前这个关口咱得一块过呀,过不去,我难过,你也不好受。” “我知道,放心吧,黄书记,孰轻孰重我还分得清。” “这就好啊,说真的,和你在一块,觉得啥也有个头绪,县宾馆那块不能拖,都盯眼看着呢,影响很大。” 王屾点点头,“我已经给崔杰打了电话,让他把所有的服务员都找回来。好说歹说,他也答应了,也就三五天的事。不过有件事我的和你说一下,据崔杰说,县宾馆的帐伊一都弄过去了,现在怎样,账面上还有没有钱谁也不清楚,最好还是要老齐把把关。” 黄安然点点头,“这三个狗东西,我会马上安排。说实话,这事上我后悔死了,怎就……” 黄安然走后,王屾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贼喊捉贼呀,死无对证了,啥也推到伊一他们身上,居心叵测呀。难道自己中了他的道,帮了他的忙?他又摇了摇头,只是巧合罢了,伊一不除,不知还有多少人受其害。事实不就是如此吗,回来三天,挤兑走了崔杰,把县宾馆洗劫一空,嚣张之至啊。黄安然也太明目张胆了,和明抢有什么两样。他和温阎王有一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温馨不管怎说,最起码表面上还装装样子。黄安然呢,钻头不顾腚,五百多万去弄两块破石头,连人耳目都不遮。他和程乐龙勾搭达到一块了,这样下去,应县完了,这面红旗非倒不可。 伊一的死还没镇住他,他有点吃惊,难道他就不怕会落到他的头上?不行的话,还得给他点压力,镇不住他,应县不保。 他紧皱着眉头,又不由得笑了笑,上面既然拿掉自己用他,干嘛还*这个心,看看明天高老头怎说吧,再给我点眼药,咱就来个愣头青,或是嘻嘻哈哈,装聋作哑。 就在这时,有轻轻的敲门声。王屾心想,落魄之人还有人上门,说不定是刘畅,忙去开门,一看,却是舒达。 “王县长。” “是你呀,快进来,你怎有空过来。” “王县长。” “快被这样叫,被人笑话,还是叫我王哥吧,”王屾把他让到沙发上坐下。 舒达的脸微微一红,“我刚知道你回来。” “哈哈,我知道你想说啥,咱们之间要是那样就疏远了,家里老爷子还好吧?” “还好,知道你出了事很着急,天天在家里也不出来,一个人生闷气。” “回去告诉老爷子,我好着呢,病刚好了,你们劝慰这点,多出来活动活动,抽个空我去看望他老人家一下。” 舒达点点头,“王哥,遇上这么多事,您先忙您的。” “呵呵,以后没得忙了,去人大养老了。” “对了,你出了事后,李大爷还向我不时地打听你。” “是吗。哎呀,让你们都担心了,他还好吗,浴池怎么样。” “前两天,伊一不是回来了吗,去闹了两次,还威胁他让他交出来。工商局也去找茬,还说要给他们封了。伊一他们死后,谁也没再去过,还照样开着。” 王屾点点头,“这是县里有人指使啊,再见了他告诉他,让他们好好开着,只要照章纳税,谁去威胁也不怕,有办不了的事给我打电话。” “行,”舒达点点头。“王哥,刚才黄书记叫我去,要我还是给你开车,还把那辆刚买的车让给你坐。” “是吗,刚和你说的?” 舒达点点头,“说完我就过来了。” “我原来那辆车呢?” “耿书记坐着。” “哦,他现在兼常务副县长了?” 舒达点点头,“他和黄书记来往的密切,都说他很快就提为县长了,就等市里批了。” 王屾颔首,“这样,你去和黄书记说,就说我不用,又没啥事,闲着也是浪费,黄书记忙,用车的时候多,他用吧。” “王哥,他已经说了,干吗不用。说真的,我不想给他开车,”他放低了声音。 “你不能这样,给谁也得好好的开,明白吗?”舒达点点头。 王屾的手机响了,舒达也知趣,他站起来,“那王哥,我去和他说了。” 王屾点点头,送他出来,接起了电话,“喂,开完会了,你已经回来了,嗯,我这就过去。” 看他回来,刘畅很高兴,迎着他,“听说你上了人大?” “啊,你消息够快的。” 刘畅笑着,“这就好啊,我可没想到你会按的这样好。” “还这样好,你想怎样啊,是不是想着我被轰出县委大院了?”王屾笑问着,又看着刘畅,满是关切,“看你,瘦了,也黑了。” 刘畅摸摸自己的脸,“是吗,我没觉出来。” “姐夫说的没错,姐,你确实瘦了,眼角都有鱼尾纹了,”刘萍笑说。 “真的吗,”刘畅就去照镜子。 “她骗你呢,我怎么没看见呢,”王屾笑说。 刘畅白了妹妹一眼,“快去热热菜,我跟你姐夫说几句话。” 刘萍不高兴了,“你嫌我碍眼是不是,把我当保姆啊,”虽然这样说,她还是乖乖地进了厨房。 王屾刚要把刘畅拉进怀里,正被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的刘萍看见,弄的两人很尴尬。 “我还真是碍眼,你们做你们的吧,我不出来了,我是问是不是再熬点小米粥,”刘萍笑着。 “鬼丫头,随你做什么,”王屾笑说了她一句,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了。 刘萍做了个鬼脸,“完了可告我一声,我可不愿问这油烟味,”说着把厨房的门关上了。 “这个鬼丫头,”刘畅说了句。 “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王屾叹了口气说。 刘畅摇了摇头,“总算过去了,还不算很糟糕,能到这一步也没想到。” “你以为还会怎样呢?” “说真的,我怕咱两都不保,人家好容易得手,能轻易放过咱,办公室的东西我都弄回来了,总算是有惊无险。我就想啊,幸亏伊一他们出事,也算是救了咱们,你说我是不是内心很黑暗呀。” 王屾摇了摇头,“黑暗?啥黑暗呀,黑心烂肠子的人多着呢,咱还算上黑暗了,又没背后里暗算人。我也是这么想的,人吗,都有私心,咱这点私心还不及人家毫厘呢。” 流畅把手搭在他的手上,禁不住心头喜悦。 王屾轻轻握住她的手,“安心工作吧,以后不会有啥事了,现在他们还的求咱。刚才呀,黄安然把他的车送给我坐,我没要。” “真的,没想到他会这样。不管以前怎样了,以后咱也不跟人家争了,大家彼此相安无事,你说呢?” “是呀,还争啥,随他怎么样吧,只要不再为难咱,咱也不为难人家。” 一番话说到了刘畅的心坎上,他往王屾跟前靠了靠,倚在他的肩头上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王屾揽着她,“说着的,这些日子我光为你担心,怕你受不了这个打击。” “我有那么脆弱吗,大不了在一块回老家种地去。” “你甘心吗?” “有啥不甘心的,白天男耕女织,晚上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不也很幸福吗?” “是啊,放弃一切名利,去过田园生活。我想好了,等咱退休了就回农村去。” 刘畅点点头,“他们还跟你说啥了?” “放心吧,对我客气着呢,黄安然那小子是拿不开舵了,把招商局推给了我,还把县宾馆推给了我。说句难听的,他这是自己拉了屎让我给他擦屁股。” “你答应了?”王屾点点头,“答应归答应,干归干,我也和他说明了,弄到这一步要想一下子扭转过来是不可能的,要他有个思想准备。” 刘畅点点头,“你要是不答应,他也不会对你这么好,咱尽力去做,你说呢。” 王屾应着,“高书记给我打电话,要我明天去趟市里,我也和黄安然说了,免得他生疑。他跟我说着,也一肚子委屈,说高老头子劈头盖脸的训了他,还两次拒见他。” ... ...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被人怀疑 再说,刘萍在厨房里忍不住了,“姐,你们完了没有,别忘了我还在厨房了。” 刘畅从王屾身边闪开,很抱歉的样子,“看我这个妹妹还跟小孩子似的。” 王屾笑了笑,冲厨房里喊,“多待会儿吧。” 厨房门一下子开了,刘萍赌气出来,“你们甜言蜜语,想闷死我呀,我才不管呢。” 两人笑着。 刘萍也笑了,走到王屾身边,也不管姐姐在身旁,一把搂住王屾的脖子,“姐夫,今晚喝点酒庆祝一下吧,我也喝。” “行,咱一醉方休,”王屾摁了下她的小鼻子。 刘畅看不下去了,她还没这样撒过娇呢,就说妹妹,“别没大没小的,跟个孩子似的。” “他是我姐夫,又不是外人,你不愿意是真的。” “你看看,她都胡说些啥。” 刘萍这才撒开王屾,嬉笑着,“姐,吃醋了吧。呵呵,放心,你是我姐,他是我姐夫,你这个妹妹呀就是再没人要也不会在你们中间插一腿的。” “越说越不着边际了,快去忙你的饭吧,阎斌一会儿就来了。”“来了我也不怕,我就喜欢我姐夫,”说着,她抱着王屾的胳膊更紧了,还把头依靠在他的胳膊上,故意气姐姐。 王屾笑着对刘畅说:“你看她,属膏药的,”又逗她,“乖、听话,给你买糖吃。” 刘萍一把推开他,“真哄小孩子呢,一点品味都没有。” “还品味,从哪里学来的,你知道品味是啥意思?”刘畅忍不住的笑问她。 “管它啥意思呢,现在都这么说,很时髦的一句话。” 王屾和刘畅相互看了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姐夫,你说啥,还、还刮目相看,笑我是吧,”刘萍有点急。 “快热你的饭去吧,别瞎拽,让人家笑话。” 正说着,阎斌匆匆来了,“来晚了,来晚了,就要下班了又开会。” “不晚、菜还没热出来呢,你不来,刘萍不热,”王屾笑说。 “是吗,刘萍,你对我还真好,”阎斌一脸的笑。 “美得你,”刘萍剜了他一眼,进了厨房。 刘畅也跟了进去。 阎斌紧挨着王屾坐下小声说:“看来他们急了,齐东平在会上暴跳如雷,限令一个月内破案。” “县宾馆的凶杀案吗?” “是,你说这不是痴人说梦吗,一点线索也没有,查个屁呀,还一个月破案,我看一年也破不了,不切实际,跟狗似地乱叫乱咬,”阎斌生气的说。 王屾笑笑,“是急眼了,你可别好强,也别顶撞,做个闷嘴葫芦,一言不发。” “就是,他吼下天来我也无动于衷,懒得理他,谁有本事谁破去,我刑警队算是没辙了。” “没冲着你下手吧?” “没有,会后还专门留下我谈了几句,解释那意思不是冲着我个人,叫我不要多味,又说到这个案子,黄安然在常委会上大发雷霆,剑指咱公安局,骂咱无能,我气坏了,和他拍了桌子。唉,我是有气没处撒,你说这案子怎这么棘手呢。不管怎说,咱要尽心尽力,把这个案子作为以后的主要工作。” “呵呵,”王屾笑着。 阎斌也开心地笑着,“这一件事忙得他们焦头烂额,听说省里又派下工作组了,够他们受的了。” 王屾若有所思,“看来影响不小,都惊动了省里。你可要多长个心眼,尽心尽力,这次把你再调上来也是被*无奈,少说话,多工作,不触那个霉头。” 刘畅端菜出来对阎斌说:“是呀,低调些,该低头就低头,别逞强。” 阎斌笑了,“姐,我知道,咱偷着乐行,表面上还得紧张起来。” “你现在说得好,火上来就疯了,我还不知道你,”刘萍白了他一眼。 阎斌搔了一下头皮嘿嘿笑着。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很长时间没这样过了…… 第二天,王屾坐上公交车就去了市里。半路上黄安然就给他打过电话来问他走了没有。他说已经到半路了,坐得公交车。黄安然就说他,不是把车给你了,你看你自个坐车去。 “没事儿,你忙,离不开车。我也没啥事,坐公交也挺方便的,”王屾笑说。 “知道的是你说的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故意刁难你呢,不行,赶紧下车,我已经派舒达去了,”黄安然口气不容置疑。 “哎呀,黄书记,你想多了,有啥关系吗,那好吧,我这就下车跟他联系,还有啥事吗?” “听说省检查组今天要来了,董省长亲自下来的,主要针对咱县里,对咱来说很不妙,有机会打听一下。” “行,我知道了,放心吧啊,师傅停车,”没挂电话前,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黄安然听见。 下车后,还没来得及拨通舒达的电话,舒达已经打过来了。王屾和他说着方位,不到十分钟,车就停在了王屾的身边,还是自己原来那部车。 “怎么又换车了?”上了车,王屾笑问。 “黄书记说新车太显眼了,就要我开耿县长的车来了。” “这个黄安然,小心眼倒不少,看来耿县长会不高兴了。” “管他呢,耿县长已经坐上车要出门了,我在门口拦下,把黄书记的话和他一说,耿雨荷立刻阴下脸来,等了好一会儿才下车,我上了车就开着就过来了。” “哎呀,这样很不好啊,你送下我马上把车开回去送还他。” “那黄书记要是问起来我怎说呀?” “就说我一时半会不回去,也用不着,耿县长还忙得很。” 舒达点点头,“王哥,以后给你配车了我还给你开。” “好啊,不过呀,我这个人大副主任还没资格配车呀,呵呵,”王屾开着玩笑。 到了市委门口,王屾就下车了,叮嘱舒达,“快回去吧。” “那你啥时候回去的话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再说吧,路上小心点……” 送走了舒达,王屾抬头看了市府的门口,来了很多次还真没上眼。大门是仿古的建筑,就像是*的城楼,*的红柱子恐怕一个人还搂不过来,气势非凡。 门卫英武严肃,他还没进门就被拦下了,“同志,这是市府。” 王屾笑呵呵的,“知道,我就是来市府的。” “请问你找谁?” “高书记,高志河。” 又从警卫室走出个门卫,两个人满是狐疑的盯着他,“你是哪里的,和高书记是啥关系?” “哦,我是应县来的,和高书记很熟,找他有点事。” “你是他啥亲戚?” “啥亲戚?”王屾盯着他们,明显的,他们不想让他进去,“不是亲戚就不能见他了吗?” “今天省里来检查工作,闲人一律不让进,请你改天再来吧,”屋里出来的警卫很严肃的很他说。 “省里检查和我啥关系,我也是为工作而来的,”王屾有些不悦,看着坐着好车进出的都打敬礼,自己没坐车就不让进了,这不是狗眼看人低,歧视吗? 屋里出来的警卫有些恼怒,“和你说了,赶紧离开。” 王屾也不示弱,故意的向前走了一步,“我说你这个同志,啥态度啊,我也是来工作的,凭啥不让我进。” “你也是来工作的,我还不知道你,像你们这些不安分的人见的多了,赶紧离开,听见没有。” 王屾忍不住气笑了,“不安分的人,啥是不安分的人,你给我解释一下,还会扣帽子啊。” 一旁的门卫拉了王屾一把,“你想干什么,捣乱吗,队长,打个电话弄走他再说。” 王屾一点也不怕,“好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那个门卫队长还真进屋了,站岗的门卫把他看了起来,命他站到一旁,还把手放在枪套上,那个意思,他要是逃跑就要开枪击毙他似的。要是让一般老百姓遇上这阵势早吓傻了。 王屾微笑着,不再和他们争,按他们的要求站在了门卫室的一旁,他想体会一下,这个衙门口有多难进。 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辆警车停在门口的一旁,从车上下来两个便衣,屋里的门卫和他们耳语了几句,两个便衣就围上他了,低声地问他,“干啥的?” “找人的,”王屾笑笑。 “知道这是啥地方吗?” “知道,市府呗。” “知道了还在这儿胡闹,快走。” “走、凭什么走啊,我来有事。” “看出来了,上访不在这儿,你是哪里人?” “上访?”王屾一下子明白了,他们把他当成上访的了。忙笑说:“我不是上访的,是来谈工作的。” “找谁谈工作?” “说了很多遍了,找高书记呀,就是高志河同志。” 四个人满是狐疑的看着他…… ... ...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拒不接受 看来,两个警卫和两名公安对王屾的话半信半疑,一时不知怎解决了。 一辆车出了大门后停下了,殷秀琴从车上下来,“王屾,还真是你啊。” 四个人一愣,满是惊疑。 王屾呵呵笑着,“这么早去哪里啊?” “出去一下,”殷秀琴看着他又看看四个人,还憋了一眼一旁的警车,“你们这是……” “哦,有点误会,被拦下了,他们正在对我审查。” 殷秀琴一变脸,“胡闹。” “殷部长,他是……” “应县的县长,你们想干什么?” 四个人一下子懵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王屾笑呵呵的走到殷秀琴身边,“他们把我当做上访的了,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去忙吧。” 四个人赶紧道歉,是满脸堆笑,不时说着对不起,误会了。 “没事、没事,呵呵,忙吧,都忙吧。” 警车一溜烟的开走了,两个警卫也赶紧走上岗位,站岗的挺直身板,雕像一般,值班的躲进屋里不再出来。 “真是胡闹,”殷秀琴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王屾忙拦下,“算了、算了,他们也是职责所在,不知者不怪,你看我是不是个上访的,”王屾笑说。 “你呀,怎来的?” “坐公交车做到半路,黄书记非派车来送我,送到我门口我就让车回去了。现在,领导们很忙,我一个闲人怎好浪费公家资源呢,呵呵?” “看来,你精神还不错,抗打击能力很强,”殷秀琴笑说,有点挖苦的味道。 “啥呀,挖苦我吧。你忙去吧,高书记找我谈话,他上班了吗?” “才几点呀,以为都像你呀,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那好,我到他办公室门口等等,你忙吧。” “王屾,别这样客套好不好,使人真受不了,我知道你有情绪,有些事你还不了解。” “呵呵,真的?那好,我可不客套了,中午你可得管饭,走得急,钱没带,刚够车票的钱,”王屾笑说。 “那好,我会很快回来的,你可一定等着我。” “行,让我走我也不走,快去吧。” 殷秀琴上了车和他告别,车开了,她又要下车玻璃叮嘱,“一定等着我啊。” 王屾冲她招招手,目送车离开,这才背着手往里走,走到站岗的门卫旁,门卫一个标准的敬礼把她吓了一跳,“那我就进去了?” “进吧、进吧,刚才实在对不起王县长,”警卫室里的门卫赶紧出来,是满脸的笑,向他道歉,把他送进去,看他走得很远了,两个警卫禁不住嘀咕,一个县长连辆车也没有,少见。 再说王屾,知道上班时间还早,他直接去了家属院。 市委刚搬了新的家属楼,漂亮的大楼是新的,连住进去的人都像脱胎换骨一样成了新人,跟以前的旧平房相比,给人一种须仰望,自行污秽的感觉。虽是深秋,楼前楼后却一片碧绿,庆国庆的花卉还是那样鲜艳欲滴,还留有节日的气息。 王屾想着,要是所有的人都住进这样的楼,*社会可不是梦哦。可惜,广大的农村,特别是交通不发达的山区,茅草屋、石头房、土坯屋还是主流啊,偶尔见个砖瓦屋,也是外面光鲜,里面简陋。村里连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没法比呀。 自从搬了楼,王屾还没来过,高书记的旧房不在了,新住处还的问。正在张望,等人来寻,却见高书记从楼里走了出来。 王屾马上迎上去,“高书记。” 高志河看到他,和他握着手,“来得这样早啊,来、来,家里坐。” 高志河笑说着。“还是以后再到家里拜访吧,您这么早啊?” “省里的检查组今天要来,我早去准备一下,先家里坐坐吧,别客气,看看我的新楼房。” “您还忙,等下次来着吧,我还真想念伯母了呢,她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你伯母呢,不停地念叨你,光怪我得罪你了呵呵,那走,到我办公室坐坐。” 走在路上,高书记笑问他,“怎么,脑筋转过弯来了,不关机了?” 王屾没想到他问得这样直接,笑笑,“转不过弯来又怎样,也得转过来接受啊。”他又叹了口气,“就是没想到,回家才休息了十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心里有点着急。” “我就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一旁看笑话的。对现在应县的领导班子我是很失望啊,地方一级政府,不走正路,很可怕呀。” 王屾笑笑,“高书记,也不能这么说,也许有些事是巧合了,这也有可能,人吗,谁也没有先知先觉。” “你还为他们开脱?” “不是,高书记,实话实说嘛,工作中的疏漏是难免的,还得客观分析,不能全盘否定,”王屾笑笑。 “你这样认为?”高志河有点吃惊。 “我还没梳理好。其实,我昨天才回来,啥也不了解,黄书记找到我也是一肚子苦水。我看,弄到今天这地步,是人为因素为主导,是诱因,但也不能全归结为人为因素,毕竟有些事情的发生是不可以避免的,无法控制的。” “好啊,这样说还是人能接受,没想到你心胸如此宽阔,本想着你会来发通牢骚的,我都做好了思想准备,呵呵。说句真心话,市委在这件事上也有责任,做了很多违心的事,对你也不公,说你渎职,到现在我也没明白你在哪方面渎职了,稀里糊涂。唉,人老了,这个不好使了,”高志河指着自己的脑袋。 王屾笑笑,“高书记工作繁忙,难免有疏漏,这我理解。” “理解就好啊。” 说着,两人上了楼,进了办公室,李宁见王屾来,他很热情。 “小李啊,我和王屾谈点工作,有啥事等我们谈完后再说。” “知道了,高书记,省检查组大约还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已经安排好了接待。” 高志河点点头。 李宁冲王屾一点头,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对了,你吃过饭没有?”高志河笑问。 “吃过了,早餐点上吃的,”王屾笑说。 高志河走到王屾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是这样,今天叫你来,我是想啊,应县不能这样下去了,你还的委屈一下。” “说吧,高书记,要我怎做。” 高志河沉思了一下,“你也知道,各方面的关系还得照顾,一下子把他们拿掉,省里也不会同意。可具体情况是,若再由他们这样下去,应县的这面旗帜很可能不保了。面吗,不可能全顾及到,只能抓个重点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屾笑笑,“高书记,您还是直说吧。” “那好,王屾同志,市委决定,你干应县的县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县长,主抓工业这一块,这一块是最重要的,说啥也得保。” “还有呢?” “当然,应县县长是耿雨荷同志,这名同志在工作上勤勤恳恳,虽然能力差点,但政治觉悟还是很高的。黄安然呢,任县委书记,虽然他各方面不如你,也有很多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事关大局上还是把握得住的。他几次请辞,想把县委书记的位子让给你。而且,态度诚恳,并向市委递交了几份报告,对最近应县发生的一切承担全部责任。市委对他的工作虽然十分不满,考虑到他能认识到错误,主动承担全部责任,这种精神是难得可贵的,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所以,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给他个机会,以观后效。当然,这样一来,对你就可能有些不公,市委也考虑到了,就是争取你的意见。” 王屾微微颔首,“我觉得,市委既然给他这个机会就不该让我掺进去,毕竟我们之间还有隔阂,工作方式上也有差别,勉强在一块儿很可能产生更多的误会,会对工作不利啊。其实,黄安然同志和耿雨荷同志工作能力都很高,也是很好的搭档,再就是,齐东平同志也是老同志了,还有龚凡生,资格都很老了,革命了一辈子还在基层,还有程思源同志,都不容易啊,所以,这个副书记和副县长的位子留给他们吧,他们五个搭档,我对他们有信心。” 高志河摇了摇头,“小王呀,你还是有情绪不接受啊,老程、老齐和老龚,我们同在一个战壕里战斗过,他们我还不了解,大字不识几个,工作能力更没有。你说得好像合情合理。可是,把他们都安排停当了,那工作谁干呢?说句实话,对你这样的安排,我也没法顾虑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当然,吃苦受累,给他人做嫁衣裳,这样的傻事让谁也不干,我也不强求你,你好好考虑一下再答复我,实在难以接受,市常委再商量。” “高书记,您可能有些误会,不是我不接受,您想过没有,就算我接受了,工作能好吗?一个班子,团结是第一位的,拧成一股绳,有劲往一处使,啥困难也能克服,要是各怀心态,各扯后腿,还不如现在呢。所以,我的意思,既然给他们个机会,就以他们为主,把我挂了,让他们打消顾虑,把心思用到工作上。” 高志河点点头,“看来你是真不愿意和他们搀和,那先这样吧,咱们都在考虑一下。今天,董书豪同志来市里视察,你也陪同吧。” “高书记,这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你对应县的工作比较熟,他这次来呢,也把视察重点放在了应县。” “那好吧。” 就在这时,李宁进来,“高书记,市常委的都到了,问是不是还要碰一下头。” “就按昨天安排的,董省长的车队到哪了?” “差不多再有五分钟就到市界了。” 高书记点点头…… ... ...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表明心态 当董书豪的车队拐进市委大院时,高志河和市委常委们早等在了办公大楼的台阶下。董书豪满面春风的从车上下来,高志河快步迎上去,握着手寒暄着,还相互拥抱了下。市委常委依次向前跟省长握手。 王屾排在最后,当他伸出双手向前和他握手时,董书豪稍微一怔,马上笑在脸上,“王屾,原来是温馨的秘书是不是呀。” “是,董省长,您的记性可真好,咱们就见过一次面。” 董书豪爽朗的笑着,“你的大名可如雷贯耳,温书记还好吧?” “好、好,常听他提起您呢。” “是吗。哈哈,这只小老虎,打起仗来兴奋的嗷嗷直叫,没想到都退休了,”说着又转向高志河,“怎么,把他拉到你身边了?” “没有,应县的情况他最了解,所以把他叫来向您汇报。” 董书豪笑说:“好、好、好,我就说嘛,一块好钢要经过千锤百炼才坚不可摧。基层就是个很好的炼钢炉啊,多捶打几年好,放在上面可就没锻炼的机会了。” “是,董省长,我一定在基层多锻炼,”王屾忙说、“这就好嘛,呵呵,”他拍拍王屾的肩膀,很欣赏他的样子。 座谈会在市委小会议室举行,王屾列席了会议。 高志河代表市委向省检查组汇报了近期的工作和十年发展规划。董书豪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对蒲姑市取得的成绩表示祝贺。 谈到应县最近发生的离奇案子和很多项目撤资的情况,董书豪表示了担忧,他忧心冲冲的说:“这一方面的工作我们还做得不到位,还有疏漏。我以为,主要还是投资环境的问题,没有一个好的投资环境,谁还敢来投资啊,这个离奇的案子也要充分引起我们的注意,集合一切力量尽快攻克它,营造一个好的投资环境才能留住投资商,使他们无后顾之忧,这是重中之重,主要领导必须靠上去亲手抓。来时,我也跟省刑侦队重案组打了招呼,他们很快就回来协助你们破案。” 一阵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感谢董省长,感谢省重案组的同志们,说真的,这个案子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我的头顶,早日破案,也能稳住很多投资者的心,”高志河像是松了口气说,满是感激之情。 董书豪点点头,“我很关注蒲谷市的发展,说句实话,这也是我的一块心病啊,离奇的案子对我们的招商引资是一个威胁,必须采取高压态势,运用一切手段予以剪除。” 座谈会讨论得很热烈,重点都在这个离奇的案子身上。 王屾默默的看着这些慷慨激昂的领导,一个个好像都是一身正气,同仇敌慨,都表了决心。 真是这样吗?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该说的都说了,该表态的也都表态了。最后,高志河把目光转向了王屾。“王屾同志,你应该比我们更了解情况,说几句吧,你的看法呢?” 王屾欠了欠身,笑了笑,目光落在董书豪身上,“董省长,高书记,在坐的各位领导,您们对应县发展的关注使我很感动,就让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向各位领导表示感谢,”说着,他站起来深深地举了一个躬。 稀稀落落的一阵掌声后,他又坐下来,“那我就简单把我了解的情况跟领导们汇报一下。应县出了这个离奇的案子,社会上反响很大,也确实给招商工作带来了一定影响。县委县府也高度重视,黄书记亲自坐镇,抽点一切精干力量来调查此案。说句实话,这个案子我也是刚听说。” 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些,“由于我个人工作上的原因,回老家休养了一阵子,昨天才刚回来,了解的不是很全面。只知道伊一三个人在县宾馆离奇被杀。伊一这个人我也了解些。我判断,他很可能涉黑,和黑道上的人来往密切,是不是黑道上的仇杀呢?昨天下午,黄书记找我谈话,在这一点上,我们具有相同的认知,侦查的重点也集中在这个方面。” 看董省长在聚精会神地听,王屾放开了,心想,这也是个机会,蒲谷市领导都在这儿,反正自己无所谓了,心里的话就说吧。于是,他侃侃而谈,“改革开放十多年来,我国在引进外资的同时,西方的腐朽思想也乘机入侵,渗透到社会的各个角落。而我们光注重经济发展了,疏忽了腐朽思想的侵蚀,应该引起我们的警惕了。应县这几年的招商引资所取得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招商额一度占全市招商额的百分之八十,成了投资商看中的投资宝地。当然,应县是得了交通便利的有利条件,紧挨着国道,应县本身硬件设施也是最好的,还有了自己的高速公路。因此,这应该是吸引外资的关键两点,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我们又出台了很多优惠条件。” 说到这儿,王屾笑了,“是不是有点扯远了,还是回到这个案子上来。我知道,这个案子,所有领导都很重视,这也说明了各位领导对应县的关心,是应县人民的福气呀。我认为,破案是工作的重点,维稳也应该是重点,淡化、消除这个案子对社会的影响是重中之重。怎么做呢?不妨举办个招商联谊会向所有投资上说明情况很必要,我也跟黄书记建议过,毕竟有没有云中飞燕还没有一点证据,他也还没有触到外商企业。所以,我们不能大张旗鼓的调查,再以讹传讹,这样会引起社会更大的恐慌,对我们的工作更加不利影响我们的经济发展。我认为,应该消除影响,秘密调查。也就是在破案上采取外松内紧是我们最佳的方法。我就说这些,不妥之处还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高志河听了,陷入了沉思,又不时地点头。董书豪在本上不时记着什么。看来,王屾的讲话他很重视。王屾说完了,他放下笔,笑说了句,“看来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老温带出的兵我算服了,一针见血,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对症下药,提出了最佳的方法。工作思路很对头,很有道理嘛,老高,你说呢?” 高志河点点头,“我也觉得王屾同志说的很有道理,分析的很对,破案很重要,但不能影响招商工作,消除影响,社会维稳,这是当前的主要工作。王屾同志呀,回头写份具体的报告给我,咱们再做深入的讨论和研究。” 王屾点头,“好的,我会尽快交给您。” 高书记又转向董书豪,“董省长,那我们的座谈会先到这儿?咱直接去应县?” 董书豪点点头,他起身招呼王屾,王屾赶紧和他一起走。 来到董书豪的办公室,王屾忙着沏茶,“来、来、来,王屾同志啊,过来坐。” 王屾赶紧在他对面坐下了,“董省长,您有何指示?” “你的事啊,高书记都跟我说了,工作中犯了错不要紧,改了就是好同志吗,别一时不得意而心灰意冷,还得好好干。” “是,董省长,我一定记住您的话,好好干。” 董书豪笑了,“这就对了,老高啊,我觉得这小子是把手,工作思路很清晰呀,跟老温通通气,行了,别不依不饶的。” 高志河笑着点头,“看,董省长都替你说情了,你呀你。” 王屾嘿嘿笑着,满是感激。 “不过,小王呀,我也说你几句,老温把你带出来的,他就是再不对,有些要求再过分也不能顶撞他,尊重老同志吗,你说对不对。” “是,董书记,这一方面疏忽了,做的不好,我一定做深刻反省。” “这就对头了吗,好了,去忙吧,我和高书记再说点事,”董书豪高兴的说。 “是,”王屾笑着忙退了出来,轻轻地带上门,这才舒了口气。 “怎么样,王屾,爱尅了吧,”李宁笑着把他拉到自己的屋里小声问。 “我爱尅你高兴了?”王屾表现出不满。 “当然高兴啦?”李宁笑说着,又放低了声音凑在他的耳旁嘀咕着:“你爱尅,那说明领导要重用你了,还不值得高兴?” “啥理论呀这是,对了,借我点钱我好打车回去。” “什么,你不至于这么惨吧,连车费也没有啊?”李宁吃惊的看着他,忙掏出钱夹拿出一张一百的来给他。 王屾塞进口袋,“到时候还你。” “你得了吧,笑话我呢。” “那就谢谢了,我先走一步了,”王屾笑说。 “马上就要走了,你不跟我们一块了吗?” “看你们忙得,还是我打车回去吧,反正我这个闲人回去也没啥事,走啦。” 李宁还真顾不上他,刚想送他出来,电话响了,只好很抱歉的和他招招手,继续忙他的。 王屾走出办公大楼,给黄安然回了个电话,告诉他省检查组马上到应县的事。其实,黄安然早知道了,等在县界迎接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个王屾也明白,他也只是表白表白,故意而为之。使他没想到的是,刚走到大门口,殷秀琴竟在门卫室等他…… ... ...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不知是计 再说,两个警卫对王屾很客气了,冲他微笑、点头、还给他敬礼。 王屾进了警卫室,“怎么,你在这儿?” “是啊,在这儿等你,怕你溜了啊,”殷秀琴笑说。 王屾笑着,“把我说成啥人了,正想打电话给你呢。” “谈完了?” 王屾坐下来点点头,“完了。” “怎么样?” “怎么说呢,领导们很照顾,还让我列席了会议,董省长亲自接见了我,面子很大吧?” “嗯,真的不小,恢复原职了?” 王屾嘿嘿笑着,“恢复了,昨天下午就恢复了,县人大副主任,享受正县级待遇。” “什么,人大副主任!你去人大干啥呢?”殷秀琴睁大了眼睛。 “这就不错了,人家没一脚把咱踢出去就是对咱最大的恩惠了。” “你还挺知足啊?” “啊,有什么不好啊,人大人大,上午一杯茶,下午一杯茶,闷了拉拉呱,何乐而不为呢,”王屾笑说。 “你真的很得意,愿意整天混?” “别说了,得认清形势,这真的就不错了。” “可我听爸爸说,想给你安排个实职。” “高书记也和我说了。可我拒绝了,他让我再考虑考虑。你也知道,我和他们本不是一路的人,这就像同拉一辆马车,劲不往一处使,还不拉到沟里。” “我看出来了,你根本不想和他们在一块儿干对不对?”殷秀琴说。 “怎么可能呢。好了,不说了,说说你吧,最近好吗?”王屾笑问。 “马马虎虎,和你一样混日子,”殷秀琴一脸苦笑。 “可别这样说,我和你怎么能相提并论,高看我了,问一点私事,”他放低了声音,“你和黄安然是不是……” “你听谁说的?”殷秀琴盯着他问。 “反正我知道点,听说还是董省长保的媒。” “你想知道吗,有这事,高兴了吧,”殷秀琴一脸冷笑。 “也很好,黄书记本质不错,很有上进心,不过嘛……” 他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我觉得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你们的兴趣爱好可能有差异。” 殷秀琴笑了,“这管你啥事,你这个人呢,*心事过多,自己的事还管不过来。不说了,中午我请你,不许找借口。” “行,有人请吃为啥不去,”王屾笑说。 “那走吧,”殷秀琴好像赌气。 王屾能看不出来了吗。他心里明白她为啥,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她走出了警卫室。 车早停在了门口。上了车,殷秀琴就跟他要手机。 “干嘛?” “你别管,把手机给我就行。” 王屾笑了,“放心吧,清闲之人,不会有人给我打电话的。” “给我,”殷秀琴像是命令,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好,给你,”王屾把手机给了她。 她接过来关了机放进了自己包里。 王屾笑着,“咱找个小饭馆,可要干净的,我请你。” 殷秀琴冲他一笑,“我就配和你到个小饭馆吃饭?” “呵呵,小饭馆实惠,菜的数量也多。” “你呀你,你平时和刘畅就到小饭馆吃饭?” “嘿嘿,还真没有,没记得啥时候到过小饭馆吃过饭。” “那就是到大饭店吃饭了?” “更没有了,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一顿饭钱呢。” 给殷秀琴开车的司机忍不住笑了,“殷部长,看来这顿饭还得你掏钱。” “小伙子,可不能这么说,我有那么吝啬吗,中午我请你们,怎么样?” 殷秀琴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不过呢,吃了饭你得让你的司机送我回去。” “什么,”殷秀琴笑了,“还是原来的德性,从不吃亏。” “不能这么说,今早儿我就跟你说过,钱包落下了,刚才跟李宁借了一百块。” “这我倒忘了,我请你吧,”殷秀琴扭头看着他,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了他的手一下,却没有挪开。 王屾感觉到了她的手在颤抖,也不好挪开自己的手。正在不知所措时,车速慢了下来,在一座气派的星际宾馆旁,车停了下来。 王屾透过车窗看了看,转向殷秀琴,“没看错吧?找个快餐吃点就可以了,我也不是啥高贵的客人。” 殷秀琴轻握了一下他的手,“很长时间没到这样的地方吃过饭了吧,你有口福,今天就做个主陪吧。” “原来让我来给你陪客啊,好差事,哪里的领导?” “省宣传部的,今儿所有领导都去应县了,没有别人,下车吧。” 司机为殷秀琴打开了车门,她先下去了。王屾也赶紧下车,扯了几把自己身上有些折皱的西服,冲司机点了下头,就和殷秀琴往里走着,小声说:“我穿得这样随便,是不是有不尊重客人之嫌?” “你不是穿着这身衣服去见省长了嘛,”殷秀琴笑他,竟挽住了他的胳膊。 王屾倒也大方,笑说:“根本不是一回事儿,碰巧了,那也没办法,和你在一起穿得这样,我倒无所谓,只怕人家笑话你,怎找了这样一个主陪。” “这也很好啊,老革命的本色。不过,你要想对人家尊重些,就去楼上换套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 “什么,你给我准备好了,”王屾有些吃惊,“你就知道我一定来?我怎觉得像中了你的圈套。” 殷秀琴笑着摇摇头,“我可不是以前的笨女人了,光吃了你的亏,现在变聪明了。” “吃了我的亏,”王屾还想说啥,一个贵妇人热情的跟殷秀琴打招呼,眼睛却在王屾身上,“殷部长,介绍一下吧。” 王屾刚想说,殷秀琴却像是开玩笑的笑说:“我的男友,怎么样,还可以吧。” “哎哟,比照片上还帅气百倍呀,你好、你好,”她向王屾伸出手。 殷秀琴这才介绍,“省宣传部的姚部长。” “你好、你好,”王屾热情的和她握手。 殷秀琴又介绍他,“应县的王县长。” “呵呵,那是以前了,现在到人大了,”王屾自嘲道。 “早闻你的大名了,应县可是省里的重点县,还有位美男县长,百闻不如一见啊,”姚部长开着玩笑。 “是吗,哈哈,如今美男县长被罢了官,又换上一位美男书记,”王屾笑说着。 “认得、认得,董省长的表侄,见过两次,能说会道,也一表人才。但和你比起来可不是一个档次。” “好了,别开玩笑了,都到了吗?”殷秀琴笑问。 “到了,就等你了,”姚部长说。 “好,姚部长,你先去,让他们上菜吧,我们一会儿过去。” “好,可快点,一会儿见,”姚部长冲王屾丢了个媚眼,扭动着肥胖的身体上楼了,楼梯拐角处还不忘看一眼王屾。 “走吧,”殷秀琴说。 王屾有些怀疑,看她的行动举止不像位领导,领导再色也不可能表现的这样淋漓尽致。表面上都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那就是官相,像她,再装,怎看怎像春楼的老鸨。他心里这么想,忍不住想笑…… ... ...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羞愧退却 第一百零五章不可理喻“想啥呢?”殷秀琴瞅了眼王屾问。从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这一瞬即逝的也没逃过王屾的眼睛。但是,他充愣装傻,笑着,“等会儿酒桌上别王县长王县长的的称呼。本来就不是了吗,他们可是跟黄安然挺熟的,传到他的耳朵里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殷秀琴松了口气,“你担心这呀,放心吧,她们才见几次面,我看你怎这样小心呢。” “不小心不行啊,哪像你,”王屾开了句玩笑。 坐电梯到了九层,殷秀琴把王屾引入一个豪华套间,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西装,还有雪白的衬衣和一条蓝色的领带,“穿上试试,合适不。” “还真换呀,这是谁的衣服?” “给你买的。” “给我买的?” 看王屾吃惊的样子,殷秀琴忙解释,“哦,路过一家品牌超市,随便给你买了套,快穿上,看看合适不。” “还是算了吧,已经见过面了,再换上这新衣服倒觉得别扭了,”王屾推让着。 “换上吧,是不是怕刘畅不高兴啊?” “和她有啥关系,”王屾笑着,“那好吧,不过你还得回避一下。” “回避啥呀,又不是让你脱光了,还怕看呀,”殷秀琴笑他,向前给他解着衣扣。 “好吧、好吧,我自己来,”王屾转过身去脱下了衣服。 殷秀琴帮他换上,别说,除了裤子有点长,还真合身。 “我让他们给你修理一下裤脚。” “算了吧,哪还有时间弄这些,别让你的客人等急了。” 殷秀琴依了,把他换下来的衣服叠好,放到袋子里,“先放这儿吧,走时拿着。” 来到餐厅,使王屾没想到的是,就刚才和王屾见面的姚部长一个人。 王屾一愣,“客人呢?” 姚部长笑着,“我这不是在这儿坐着吗。” “就你一个人呀,”王屾哭笑不得,“你看我还特意换上了新衣服。” “不错嘛,又增加了几分人才,”姚部长不时地打量、点头。 菜已经上来了,山珍海味摆了一桌子。落座后,王屾笑着,“就咱三人能吃了这一桌子,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殷秀琴和姚部长相互看了看,姚部长有些不悦。 “哦,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来姚部长,先敬你一杯算是请罪。” 姚部长很不情愿的端起杯子。王屾一饮而干,把空杯给姚部长看,姚部长抿了一小口,把酒杯放下。 看来还得一杯,王屾自斟了一杯,端起来,“来,姚部长,得罪了,我再干了这一杯,”说着,一扬脖,一杯酒又进了肚。 姚部长这才笑开了,喝了半杯。 殷秀琴一直盯着王屾,心情很紧张的样子。 很快的,王屾醉意已浓,红晕上脸,脸也睁不开了,身子晃了晃,趴在了桌子上。 姚部长笑了,“秀琴,这三杯倒很厉害吧?” “姑,我不是说等会儿给他下药吗,怎么这么快就下药了,他一口还没吃呢。” “傻丫头,他是个多聪明的人啊,刚才在楼下寒暄了几句,我看他已经有所怀疑了,不早点下手,恐怕功亏一篑,去做你的吧,我回去了。” 看殷秀琴不动,姚部长有点急,“你还是快点吧,药力也就三个小时左右,还有十五分钟是药力就发作了,”又对屋里的服务员说:“快把他扶楼上去。” 很快,过来两个男服务员把王屾架起来出去了。 殷秀琴坐着还不动,姚部长就说她,“快去呀,你还等啥?” “姑姑,我有点怕,万一他醒了知道了一切可怎么好。”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醒了后啥也不会记得的,快去吧,以后可没机会了。” “那他万一以后知道了,我还怎和他相处,他会恨死我的。”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还磨叽个啥,平常可不是这样的,要是错过这个机会呀,你就后悔把你。” 殷秀琴这才站起来,她的脸色有点惨白,浑身还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走吧走吧,没事儿,我送你上去。” 到了楼上,轻轻的推开门,王屾已经睡在床上。殷秀琴看了看,神情有点怕,她紧紧攥着姑姑的手,“姑姑,还是算了吧。” “你看你,怎么,到关键时候了就退缩了,我不是和你说了吗,等他有幻觉的时候,和平常男女在一块一个样,你不要怕,我走了,啊,”姚部长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把门从里面反锁上,”就出去了。 殷秀琴的脸上有了汗迹,呼吸也有些急促,她很听姑姑的话,把门反锁了,一步一步来到王屾的身边,这可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啊,她哆嗦着手抚摸着王屾的胸膛,轻轻地给他解着衣扣,又脱着他的裤子。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竟浑身雪白,就像嫩藕,又像葱白,双臂和双腿上连根汗毛也没有,要不是*突出显示着男性的标志,这分明就是个女人的身子。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像一直贪婪的母狼。当她把自己的衣服脱光后,轻轻俯在王屾的一旁,把面孔贴在他的面孔上,五指划过他的身体,停在他的*,禁不住的,那种冲动使她的手慢慢的侵入。 王屾动了一下,吓了她一跳,一动不敢动。大约过了十分钟,她看到王屾睁开了眼睛,双眼呆滞,甚至都不动一下。吓得她心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她不敢再动,双手护在胸前,哆哆嗦嗦的,就像一只发抖的羔羊。 王屾慢慢的探起身来,竟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并俯在她的身上,吻着她的胸部,她双手反抱着他,头不时的扭动着,躲避着他的侵袭。 很快的,他变得像头发怒的狮子,不再怜香惜玉,而是很疯狂的侵袭,她变成了他手中的玩物,身子被反过来转过去,她忍不住的惊恐和害怕,甚至呼吸都不顺畅,身体好像被他撕裂了,一阵阵疼痛袭击着她,哪里还有想象中的快感,好像整个五脏六腑被他掏了出来。 她害怕了、后悔了,挣扎着,使劲推他,无奈身子被他挟持着,腹中翻江倒海,被折腾的身子如棉花般瘫软,最后,哪里还有反抗的力气,随他翻来覆去的折腾……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翻了下身子,终于不动了,又闭上了眼睛,好像熟睡了。 她流泪了,浑身麻木的甚至都不能动了。她喘息着,无声的流着泪。想这样得到一个男人的爱,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理智使她清醒,她慢慢地起来,早铺好的白色布上满是血迹。她没想到自己会流这么多血,又看看自己的下身。终于,自己成了女人。她把白布叠好,放在预先准备好的塑料袋里就匆匆进了浴室。 等她梳洗打扮好后,王屾还在熟睡,她不敢再在这儿了,想退却了,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他把衣服穿好,又把床整理了一番,他的手机还有换下的衣服放在床的一边,收拾好了,还不放心,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啥疏漏了才松了口气。心里却禁不住的委屈,泪不由自主的留下来,就这样把自己给了这个深爱的男人,却掩饰着一切,不让他知道。为什么这样啊,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那是委屈啊,爱一个人爱得这么辛苦,这么不可理喻,又这么荒唐。 满足了吗,得到了吗。眼看着王屾动了下,她不敢在这儿了,用纸巾擦干双眼,快速的溜了出来。 没想到姑姑在外偷听,看她出来,很是尴尬。殷秀琴也是,她怔了怔,轻轻地带上门就走。 姑姑一把拉住她,小声的问,“怎么样啊?” 她脸红了,点点头。 “那你不能走啊,你走了不白做了。” “姑姑,我受不了。” “哎呀,傻孩子,都木已成舟了,正好要挟他,快进去上床。” “姑姑,我做不出来了,咱快走吧。” “你看你这孩子,这么大姑娘了,事都做了还羞惭啥,快进去、快进去,他马上就醒了。” “姑姑啊,你还让我活不活呀,”她硬拉着姑姑走了。 临走,叮嘱好服务员怎说,就拉着姑姑上了车,匆匆逃出了宾馆。 车上,姑姑很不高兴,“你看看你,眼看就成了,又打退堂鼓,白费了一片心思。” “姑姑,你就少说两句吧……” ... ...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路上奇遇 再说,王屾慢慢的醒来,觉得脑袋发沉,就像脑袋里填满了沙子。他四下看着,一点印象都没有。 手机响了,是黄安然打过来的,他接了起来,“喂。” “哎呀,你在哪儿,高书记找你呢。” “哦,我在哪儿?”他四处看着,不由自主地说了句。 “你怎么啦?” “啊,没事儿,我这就回去,”他头脑忽的清醒了些,一下子翻身起来。 “那你快点,”黄安然挂了电话。 王屾快速的穿着衣服,觉得这儿很陌生。 也许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有个男服务员走了进来,王屾还没问他就说:“殷部长还有个会,她先走了,晚上要是住下的话就在这儿等她。” “殷部长?”他打了一楞,一下子明白过来,忙问,“刚才我喝醉了?” 男服务员点点头,“是。” “我喝醉了?”王屾自言自语,说啥也想不起自己怎喝醉了,又对服务员说:“我先走了,殷部长来时请告诉她。” “好的,我一定转告,请带好您的东西。”服务把他换下来的那套西服叠好,放在兜里递给他。 王屾看了一眼,没有接,“还是殷部长来时还给她吧。” “殷部长有交代,请你务必带着。” 王屾只好接过来。 “先生,要不要给您要个车?” “谢谢,算了吧,”说着,他匆匆出了宾馆,截个出租车到了车站,就踏上了回去的路。 他觉得很饿,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吃没吃饭,越想越没点印象。而且,觉得嗓子干咳,有点恶心。同时觉得下身好像不那么舒服,甚至有点恍惚了。 黄安然不时地打电话催他,他找个借口说车在半路爆胎了,已经修好了,半个小时准到。 “还是我让舒达接你去吧,你说说给你派个车吧,不要,光耽误事,高书记已经问了好几遍了,我都没法替你编了,”黄安然一阵抱怨,认为这是故意出他的丑。 王屾从他的话语里听得出来,却也懒得跟他计较。不知是饿的还是怎的,他额头直冒虚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都有点虚脱了。 客车已经进了县界了,舒达打过电话来问他到了那儿。王屾和他说着,先叮嘱他买点吃的,在车站等着。 和他坐在一块的是个时尚的女孩儿,长得很漂亮。看他这样,几次想跟他说话,看来是不好意思。王屾也没有心情和她言语,他紧靠在座位上紧闭着眼睛,不自主的,半个脑袋挨在了女孩的肩上。 女孩儿看上去有些惶恐。但她并不反感,只是吓得一动不动。不知情的看,还以为两人是对情侣。倚在别人的肩上,他觉得舒服些,心里也恍惚知道倚在了别人的肩上,很想说声对不起,实在是没力气说。 一段不平的路,车颠得厉害,他们坐得又很靠后,一个深坑,王屾直接歪在了人家的怀里。那女孩子惊得双手交叉着护着上半身,又赶紧把他扶正,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上。看来她也不那么羞色了,甚至用手给他拉一下耸上去的外套。因为她觉得他并不像个坏人,再加上他的模样,惹得她内心有点乱。 王屾的手机又响了,响了很长时间,他没有接。 光从手机上她就知道他不是个平常人。那时,手机还是个稀罕物,有手机也不是一般官员所有的。她就猜测,不是官,就是个暴发户。当然,猜他是官得多,暴发户可没有他气质,大部分都是大老粗,穿的不伦不类。虽说他穿的不是啥名牌,但也绝不是土财主。 也没有刚才的光害羞心慌了,没仔细看他,现在心情平静了,就仔细打量他。光看他的脸就知道,光滑的跟瓷瓶儿似的,那剑眉,那挺直的鼻子,那微翘的嘴。最使她惊奇的是颌下连根胡须也没有,比女孩儿还干净。他眼睛虽闭着。但是,那双双的的眼皮还是能清晰的看出来。再看,眼角微微上挑,这不是标准的龙睛凤目吗。又打量他的身体,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不胖不瘦,那不是女孩儿心中的白马王子吗。 她想着,心里翻腾的更厉害了,就像过电似的,击得她心一阵一阵的荡漾,她甚至有握握他手的冲动。因为他的手紧挨着她的左腿,还不时搭在她的左腿上,这是很撩人的,她呼吸有点急促,脸也微微发烧,要不是长发遮着半个脸,她都觉得无地自容。 就在她想入非非时,车到站了。售票员的高嗓门使王屾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倚在人家女孩肩上,女孩正冲他笑。他忙坐直了身子,“对不起啊。” “没事儿,”女孩的声音很甜美,一笑,腮边两个深深的酒窝,她撩了撩长发,收拾着座下的东西。 车上人多,下车的人挤得很,女孩儿主动问他了,“你是干啥的?”她问过了,又觉得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 王屾忙说:“我叫王屾,在县人大工作,有啥需要帮忙的可以去找我,你呢?” “我叫李敏。” “哦,刚才实在对不起,”王屾很抱歉,笑说着,站起身来却晃了晃。 女孩儿忙扶住他,“你没事吧。” 王屾摇了摇头,“有点眩晕,”说着就俯下身拿自己的东西。 “我帮你拿着吧,”女孩儿眼疾手快,早把他的衣袋拿在手里。 两人下了车。 舒达就在车旁等着,看到王屾,像是舒了口气,“王县长。” 一声王县长,女孩儿愣了愣。王屾一下子扶住舒达,弯下身子想呕吐。 “王县长,你这是怎啦?”舒达有点急。 “他好像病了,”女孩儿忙说。 客车司机从后备箱里把女孩儿的行李包拿了下来,直接提到了她面前,“你的行李包。” 女孩儿微微一笑,说声谢谢,又把手里的衣服袋递给舒达,“这是他的包。” 舒达也说了声谢谢。 王屾抬起头来,勉强的冲女孩儿笑笑,又看她脚下的行李包,“你到哪儿,我用车送送你吧。” “不麻烦了,我打个的就行,”女孩儿忙说。 “别客气,走吧,”又让舒达帮她拉着行李箱。 舒达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王屾这么说,他赶紧接过来,提起了她的行李箱。女孩儿倒也大方,挽扶着王屾出了车站。 车就在车站外,舒达放好行李箱,已经打开车门把王屾小心地扶了上去,女孩儿顺势也上了车。 “王县长,给你,”舒达上车后把一只肴鸡递给他。 王屾接过来,香喷喷的鸡勾起了他的食欲,极快的速度的撕下一只鸡腿就往嘴里塞,那吃相,好像三天没吃东西似的。 女孩儿看着他,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舒达也呆了。 “你刚才是饿的?”女孩儿问。 王屾停止了咀嚼,看着舒达,又看着女孩儿,“啊,可能是低血糖,”他把鸡递给女孩儿。 女孩儿摇摇头,痴痴地笑他。 舒达好像是放心了,“王县长,还去不去医院?” “去医院,去医院干啥?” “刚才看你……” 舒达笑着,没说下去。 “哦。先去送送她吧,对了,你住哪儿?” “前进大街,明月小区。” 舒达发动了车子。王屾的吃相真不敢恭维,说他狼吞虎咽一点也不为过。 “要是早知道你是饿的,我这儿有面包。” “让你见笑了,”王屾好像有精神了,吃相不再那么难看。 “你就是王屾,我听爷爷说起过,”女孩儿说着,还有点羞色。 “是吗,”王屾笑着,在应县,就连乡下里不知道他的人也很少,没啥奇怪的,可女孩再往下说,王屾有点注意了,女孩儿说她家的澡堂还是他给要回来的。 “难道你是老李头的孙女?”王屾问。 “是呀,光听我爷爷说起你,”女孩儿笑着。 “哦,我和你爷爷老相识了,也听你爷爷说起你,你在北京上大学?” “已经毕业了,在一家外企工作。” 王屾点点头,他不再吃了,把剩下的肴鸡包好。女孩儿从包里拿出纸巾送给他。 “谢谢,”王屾接过来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你叫啥来?” “李敏。” 王屾点点头,好像记得老李头有意把他的孙女说给他,没想到竟这样想见,有点不好意思了。 手机又响了,是乔娜打过来的。 王屾接了起来,“乔主任。” “王县长,你到哪了?” “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那就好,黄书记急坏了。” “我知道了。” “我先把您送回去再去送她,”舒达说。 王屾点点头,“带我向你爷爷问好,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李敏像是很兴奋,面颊上飞上了红晕,她羞色的点点头。 车很快拐进了县府,王屾下了车,冲李敏一招手,“谢谢你的一路照顾。” 乔娜正在楼下急得团团转,看到王屾就像看到了救星,“王县长,在会议室,你快去吧。” “好的,”王屾匆匆上了楼,座谈会却结束了,高书记陪着董省长正从会议室里出来。 王屾忙迎上去,“对不起,对不起,客车半路爆胎了,等了半个多小时。” “你个王屾呀,”高书记说他。 董省长呵呵笑着,“没事儿,”又转回身后的黄安然,“小黄呀,破个格,给王屾同志配台车。” “是,董省长,”黄安然忙答应着。 一块向楼下走着,董书豪和王屾说着,“你们年轻人呢,要团结,相互帮助,取长补短,梳理好关系,把应县的工作尽快搞上去。” “放心吧,董省长,我们一定会把工作搞上去,不辜负首长的期望。” “这就好嘛,老高啊,这些年轻人有朝气,比咱这些老家伙可强多了。” “就是火候不到,还欠磨炼。” 所有人下了楼,车已经停在了下面,原来董书豪要回去了,他看上去精神不错。 黄安然跑前跑后,诚惶诚恐…… ... ...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夜探温馨家 再说,王屾到刘畅那儿吃饭,看阎斌帮着包水饺,也洗手帮忙。阎斌见他来很是高兴,“怎么样,那帮兔崽子挨熊了吧?” 王屾长叹一声,“没伤筋动骨啊,上面有太上皇保着呢,”说着,过去闻了闻饺子馅,“嗯,还真香,刘萍的手艺吧?” “你猜对了,”刘萍很自豪。 “你好像很失望,”刘畅看着他。 “是啊,我觉得糟透了,高书记一点办法也没有,事情到这个地步,就是天上的神仙也难以扭转过来。” “他们没难为你吧?” “难为我,我一个局外人对他们没啥威胁了,难为我干啥。相反,都在讨好我,好让我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那你打算怎办?”阎斌问。 “能怎办,高书记都办不了还有啥法子。不管怎说,应县这面旗帜不能倒。” “你是说,肯替他们出头了?” “也不全为了他们,应县发展事关全市大局,我不能袖手旁观。” “就你觉悟高啊,你可小心点,宁愿不干也别让他们抓住啥把柄,看他们现在对你摇尾示好,一旦抓住你啥把柄,会往死里咬你。” “大姐说的对,你可警惕些,”阎斌也嘱咐他。 王屾点点头。 但不管怎说,现在的形势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好了,起码没人故意找他们的茬了。不知怎么,王屾觉得很累,老是犯困,吃了饭,没说几句话,他就回宿舍睡了。 半夜醒来,窗外黑得很,他试着打坐了一会儿,觉得浑身脉络已经畅通,精力也特别旺盛。和殷秀琴相聚那会儿为何精神恍惚,他有点怀疑,一个疑问总在心头,可他想不出有啥不对的地方。想不起就不想,他担心的一件事就是温馨别把赃款转移了,那可是全县人民的血汗呢。 座谈会温馨没去,为什么?在市里时董书豪说要见他的,怎没见他的面呢,这里面到底出了啥岔子,依温阎王的性格不该错过这个机会呀。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该不会忙着转移赃物吧,很可能。他决定去探个究竟。 一身夜行衣穿在身上,他没有走门,而是敞开后窗户,如一只壁虎贴在墙面上,又轻轻带好窗子,脚下一发力,如一只夜行鸟瞬时不见人影。 他悄无声息的落在屋脊,院里很静,偶尔还能听到小虫儿的鸣叫声,屋里却没有一点声息。以前,温馨如雷的鼾声听得清清楚楚,现在一点声息也没有,难道真没在家。 他飘落院里,贴近窗户,还真的没有一点声息。越是这样他越是小心,很长时间他就蹲在那儿一动不动,小心的观察着院里是否有异样。温馨从不轻易离家,再说家里那么多赃物,他怎能敢离开呢。会不会是个圈套?他打消了去地下室的想法,纵身跃起,不见人影。 黑暗中一双惊恐的眼睛瞪的贼圆,肥硕的脸上汗水直流,如一堆肥肉瘫在地上,浑身哆嗦的,傻了一般。 灯忽然亮了,“你这是怎么啦,吓得个熊样,怎还尿裤子了呢?” “你、你看见了吗?” “啥呀?” “鬼、鬼影啊。” “没看见,快起来,哎呀,你看看你呀。” 温馨好半天才爬起来,指着外面,“你、你出去看看。” “你得了老年痴呆呀,神经兮兮的,有啥,”老太太说着,一下子拉开了外面的灯,到院里走了一遭,嘴里还嘟囔着,“鸡腚眼子大的个地方,有啥,真是犯神经。” 却听到老头子在屋里叫了起来,老太太忙又进屋来,“怎啦、怎啦?” 温馨手指着后窗户,“鬼、鬼。” 老太太忙过去看,甚至打开了窗户,可啥也没发现。只得再关上,同时不满的说:“自己吓唬自己,恐怕是你心中有鬼吧,让人看见你这样不笑话死,快起来,还是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呢,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怕啥鬼。” 温馨惊魂未定,“老婆子,你别唠叨了,我的确看见了,就像只大蝙蝠,血红的嘴,铜铃般的眼,就趴在窗户上。” “疙瘩,你到底怎啦,不就是退休了吗,怎把你折腾的这样。好了、好了,就是真有鬼,还有我呢,我有驱鬼的办法,睡吧,我看着你。” 温馨这才安稳些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不由得深深打了个哈欠。这一天让他折腾的,明明在家,装作没在家的样子,饭也不让做,甚至烧壶水都不让,就那样猫在屋里,大门不开,电话不接,闹到三更半夜的又看见啥鬼了,非被他折腾死。 看来,温馨也真累了,响起了呼噜声,老太太也躺下来,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王屾还真没离开,就贴在他家的后墙壁上。刚才那一幕,他也被吓了一跳,原来还真有防备呀,黄安然还说他没在家,他就不信,还真被他猜对了。老狐狸真是狡猾,竟然使出这样的计来,可惜他如惊弓之鸟,纵然有心,也无力擒他这个贼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笑了笑,听到了如雷的鼾声,这才又翻身入院,在窗下细听了会儿,确保他们熟睡了才好无声息的进了厨房。怕温馨使诈,他没有贸然去触碰那个开关,仔细观察了会儿,果然发现了猫腻,一根细如发丝铜丝出现在了开关下面,他一惊,再看那个开关,好像有点异样,终于发现下面还连着电线。 他忽然明白了,原来他通了电呀。顺着点先往下找,墙角处发现了刀闸。他笑了,这个老东西还费了不少心思,可惜他遇上了我,他伸手把刀闸拉下来,一转开关,洞口出现了,又闪身外面,隐身在窗下听了听,鼾声如常,看来老两口子的确乏了。他这才下入地洞,拉开了电灯,里面如常,还是那个样,不多也不少。 他也放了心,对着墙面,出手快如闪电,墙面上,一直栩栩如生的子出现了。留下个记号,防他转移赃物。他悄悄无声息的出来,一切恢复原状,鸡叫的声音响在耳旁,他脚下一用力,整个人瞬息不见…… 手机响了,是刘畅催他吃饭。王屾闭上眼睛调息了会儿,顿觉神情舒爽,就匆匆进了浴室。早晨洗澡是他的习惯。在刘畅家住了那些天,他趁着晨练的机会都到村旁的山顶洗浴,山顶温池里的水太好了,清可见底,水面上热气腾腾,不时冒着水泡,水深没胸,刚进去有点热,继而就是舒适。 真是天设地造,大自然的神奇力量使人无法想象。以他的判断,说不定是个火山口,也许几亿年前这座火山正在喷发。当然,他不是地质学家,也没有必要去弄个明白。在山之巅,有个温池,还有石床石凳,这就是为他准备的天外之家啊,他甚至有了霸占这儿的想法。是啊,这儿除了他,还有谁能上来呢。说不定在这儿能修炼成仙呢。 手机再次响起,他从浴室里匆匆出来,没有接,而是直接挂了。匆匆换上衣服后,就去了刘畅的宿舍。 刘畅的心情显然很好,看他来,笑得很舒心。 “遇上啥喜事了,这么高兴。” “你说呢?” “我猜呀,昨晚一定做了个美梦,”王屾和她开着玩笑。 “没错,快吃吧,吃了去上班,反正你也没啥事儿,我想好了,中午饭你做,早饭和晚饭我做,”刘畅笑说。 王屾坐在桌前剥着鸡蛋皮,看刘萍从外面进来,笑问,“那刘萍呢?” 刘畅笑着点了下他的额头,“你还和她计较啊,我是说咱俩。” “姐,姐夫说我啥?” “他说你做的饭好。” “真的姐夫,”刘萍很高兴,“等会儿我就去买菜,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 “还是刘萍好,也通知阎斌一块吃。” 三个人说说笑笑。 刘萍紧挨着王屾坐下了,“姐夫,还求你点事儿。” 王屾笑看了一眼刘畅,“说,啥事儿?” “就是我的工作呀,姐不管,也不让我找你,你说我怎办,”刘萍说着撅起了嘴巴,还白了姐姐一眼。 “你个死丫头,不让你说,你还没完没了了,”刘畅很不满,“刚消停了,你以为你姐夫还是以前呀。” “你就只管你自己,我求姐夫又没求你,”刘萍火气还很大。 刘畅还要说啥,王屾忙制止,“好了好了,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你就别为她*心了,人家抓你把柄还抓不到呢。” 刘萍赌气进了自己屋。 王屾就说她,“少说两句吧,你别管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黄安然打来的,他忙接起来,“喂,黄书记呀,什么!温书记出事了,好好,我这就过去。” 王屾挂了电话对刘畅说:“黄安然说温馨出事了,像是心肌梗,很厉害,叫我过去,一块去医院。” “我说一大早的,听到救护车的响声,原来是他。” 王屾穿好衣服,“我走了,”又看了一眼刘萍的屋,“劝劝她,我想办法。” ... ...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突然死亡 办公楼下,黄安然很焦急的样子,正在接电话。 耿雨荷也在,王屾过去,“怎么啦,这是?” “温书记住院了,很厉害,可能是心肌梗,正在抢救。” “啥时候的事?” “今早上,医院打过电话来,高书记不知怎就知道了,打过电话来问,黄书记还不知道,正冲着秘书发火呢,”耿雨荷低声和王屾说。 这时,龚凡生和齐东平也匆匆赶来了。 黄安然挂了电话,冲着王屾走过来,“简直是招鬼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还不知道,高书记已经知道了,手下这帮混蛋简直是木头,还都在被窝里没睡醒呢。” “别急,其实,这应该是个意外,这种病根本没预兆,说来就来,咱快去医院看看吧,”王屾劝着。 黄安然点点头,“使人可气的是有人打小报告呀,坐我的车。” 见车一溜烟走了,龚凡生看着,“昨日的仇人,今日儿倒成了亲密伙伴了。” “快上车吧,龚书记,哪还顾不得这些了。” 车上,龚凡生还愤愤不平,“连理也不理咱,还跟着他后面瞎捣鼓啥,说不定把咱卖了,咱还帮他数钱呢。” “行了,龚书记,黄书记也没有办法,根基还未稳呢,没见昨天会上吗,高书记为啥把王屾叫到他身边,很有警告的意味。以为黄书记真信任他吗,不过是权宜之计,利用他罢了,”耿雨荷说。 “也就是说咱没利用价值了,”龚凡生反了句。 “老龚啊,别添乱了啊,眼前最要紧的还得共度难关,我听说啊,临死的人可啥都说的,要是不捂住温阎王得嘴,王屾那机灵鬼,一句话很可能把咱看个明白。” “明白就明白,还怕他怎的,我就不信咸鱼还能翻了身。” “好了,老龚,我就猜想是不是温书记昨儿就犯了病,所以才叫不开门,要是马上上院的话,也许还能救。” 齐东平点点头,“耿书记说的对,可也没听说温书记有高血压啊。” 说着话儿,已经到了医院里,黄安然和王屾已经进去了,三人也匆匆赶了进去。 急诊室的门口,老太太看上去并不着急,她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小声的说着,“这两天他就很反常,也很烦躁,更没有胃口,还不让我出门,电话也不让接,就那样闷在那儿,昨晚上折腾了半晚上,天不亮就起来了,我当时困极了,也没管他,当我醒的时候,他瘫在厨房门口已经不醒人事了。” 王屾听着,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明白,也许是看到地下室里的那只子吓得,很有可能。 这时,舒金匆匆过来了,“黄书记,市医院的心脑科专家马上就到了。” 黄安然点点头,“有没有转院的可能?” “来不及了,已经昏迷了,很可能心脏的动脉堵了,要有思想准备。” 王屾安慰着老太太,“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下,我们在这儿盯着。” 老太太攥着王屾的手,“小王呀,”像是有很多话对他说,却没有说出来。 “黄书记,要不我先送伯母回去休息一下?” 黄安然忙说:“行,”又和老太太说:“伯母,您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们在这儿盯着。” 老太太点了点头。 王屾就扶起她来,“我让乔娜派人照顾伯母,一会儿就回来。” 王屾和舒达把老太太扶到屋里,他支走舒达,“要他去找乔娜安排人过来。” 舒达走后,王屾就给老太太倒水,暖壶里还真没水,他就进了厨房。正如他所料,地下室的门大开,他一拧开关关死了,这才在煤气灶上烧水。 很快的,乔娜和刘芳来了。 在院子里,王屾说:“烧着水呢,你们照顾着伯母,我去医院。” 两人答应着。 去医院的路上,王屾暗暗松了口气。 舒达看着他,“王哥,他把你害得够惨了,你还这么热心的跑前跑后。” “不能这么说,他无义,咱不能无情啊,怎说也相处了那么久,知遇之恩不能忘。” “王哥,你真好,他们那么算计你,你还帮他们,很多人都为此愤愤不平。”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主要还是为了工作。” 当王屾赶到医院,市医院的专家已经进入急诊室抢救了。 齐东平和黄书记说着,“温书记的子女都通知到了,正在往这儿赶。” 舒金从抢救室出来。 “怎么样,舒院长,”黄安然着急的问。 舒金摇了摇头,“晚了,希望不大,黄书记,还是到休息室吧。” 所有人都跟着舒金来到了休息室。 “黄书记,各位领导,准备吧,心肌大面积坏死,很难再恢复了,顶多也就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心跳已经在二十以下,主要靠呼吸机呼吸。” 下午两点,温馨走了…… 听说临咽气的那一瞬间,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可惜,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的孩子们都赶到了,赶上了他最后一口气儿。 老太太很坚强,只掉了几眼泪,根本不用孩子们看护,反过来安慰着孩子们,“你爸临走没受罪,这也是他的造化……” 追悼会办得很隆重,董书豪代表省委参加了追悼会。 人死了,是非功过如过往云烟,一切消失得干干静静…… 孩子们把老太太接走了,温馨住的小院空闲起来。王屾担心地下室的钱,偷偷去了几次。还好,没人发现。看来,温馨做得很隐秘,恐怕连老太太也不清楚。可他也有顾虑,难道老太太一点也不知?这个疑虑一直缠绕着他,他总是放心不下,总是小心翼翼。 不管怎么样,这些钱是国家的,不能让外人得了去,真要是让黄安然他们知道了,如蚊子见了血,还不吞噬的干干净净。 冥思苦想,他有了主意,去和黄安然说,要和刘畅要结婚了,能不能把温书记住的房子分给他。 黄安然很痛快的答应了。的确,这些日子,王屾给他出了不少力,招商的事儿稳住了,一切工作渐入正规,他觉得这把交椅也坐稳当了,正想找个机会表示一下呢,王屾这一提他能不答应。而且,以王屾的职务,分这套房子也是理所当然,谁也不会有啥意见。 王屾暗暗松了口气,宜早不宜晚,找了几个人粉刷了墙壁,又买了家具,新房总算布置完了。 对于王屾突然决定结婚。刘畅觉得有些过急。但是,自己年龄也不小了,都二十七岁了,也到了结婚的年龄。所以,她尽管有些诧异,也很痛快的答应了。 从开始说结婚到举行婚礼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双方父母都觉得仓促,啥也没准备。但也都很高兴,都来参加了他的婚礼。 殷秀琴没有来,而是托黄安然捎来了礼钱。 在举办婚礼这件事上,黄安然很卖劲儿,几乎是他主持。他心情很好。是啊,能不好吗,想得到的得到了。而且,少了王屾这个情敌,他和殷秀琴的事也说开了,终于踏进了高书记家的门坎,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以后的仕途更加辉煌。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都有点得意忘形了。 倒是龚凡生他们和他有隔阂了,整天围他屁股后面转,甚至为他得罪了不少人,特别是对王屾,几乎明着站在他的对立面。虽说也得到了所想要的。但是,看他近些天来和王屾走的那样近,心里就不舒服,有被他出卖的感觉。 他们心里都酸楚楚的,不免牢骚满腹,又不敢当面发作。而王屾对他们的冷他们是感觉到的。也想修补关系,但还不敢明着来,毕竟还碍于黄安然的面。两头不讨好,这种事儿真的不好受。 温馨住的院子是五间房,大概一百个平方,每个房间都是相通的;院子南北有十米,很宽阔的,南屋除了过道是四间,一间伙房,两间饭厅,还有一间杂室。 每到厨房里,王屾看着那个开关就出神,为何不把开关设在杂室里,那间屋很少去人,应该很隐秘啊。却偏偏设在显眼的厨房里,难道最显眼的地方最隐秘?忽然想起温馨明月小区的那套房子,以他猜测,老太太肯定不知道。老太太要是不知道,那他的孩子们一定不知道,那钥匙呢?他一定藏起来了,藏哪儿呢?他满屋的看着,熬得稀饭沸出来了都不知道…… ... ...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不得为之 再说,刘畅从餐厅过来,赶紧把气关了,“哎呀,你看看你,都沸了。” 王屾这才回过神来,想上去帮把手。 “还是我自己吧,你去剥头蒜。” 王屾忙答应着,却不知蒜在哪儿。 “你呀,好像这个家不是你的,”刘畅说着他。 王屾笑嘻嘻的,从背后抱了抱她。 “去去去,哎呀,我怕痒,你光添乱,还是去看会儿电视吧,等会儿吃饭我叫你。” “遵命,”王屾说了句,出了屋。他就在院里溜达,东瞅瞅,西望望,又站在葡萄架下出神。葡萄架是用镀锌管焊成的,记得这活儿是他亲自找人干的,温馨很满意。没想到今日儿物是人非,不是,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能说是物是人非呢,但要用个确切的比喻来形容,他还真一时想不出。 温馨,曾经显赫一时,经营了应县几十年,可以说是这儿的土皇帝儿,凭着老资格,调动了几次都没调动他。而今,竟这样走了,是不是自己有点过了?他马上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应该说他是罪有应得,贪污受贿,心里肮脏,已经变了质,这样的死法便宜了他,也是活该。 温阎王走了,却又换上了黄安然,不免心里有些凉,连高书记毫无办法,避让三分,想着他就心寒。 一盆君子兰在葡萄架下颤抖,墨绿的叶片不再伸展,而是萎缩着,深秋的冷风使他满身的寒。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顺手拿起一旁的地扫帚扫净花盆外的尘土,把它搬到了屋里。 大门响,往外一看,是刘萍,她手里提了不少东西,满面笑意,进门就喊姐。 刘畅正在厨房忙着炒菜呢,答应着。 刘萍进了厨房,“姐夫呢?” “在屋呢,想掉了魂似的。” 刘萍上班了,就在招商局,还是黄安然亲自给她安排的。那是在他结婚的晚上,正在闹洞房。本该,刘萍不该在这儿,她却不在乎,忙着招呼着客人,在给黄安然沏茶时,刘萍倒也大方,像是在说玩笑话,“黄书记,给我安排个工作吧。”就这么一句,黄安然很痛快的答应了,也没和他说,过了三天就让刘萍到招商局上班了。 当然,王屾心里明白其中的原委,有点拉拢他的意图。刘畅也明白,按她的意思,推辞掉算了,免得落下把柄。他没同意,既然人家一片好心给她安排了,咱要拒绝也不合适,让人家怎看,这不是说明防着人家嘛。更不好,还是让她去上班吧。 过后,就这件事儿,他向黄安然表示了感谢。 黄安然看上去很高兴,“一点小事儿,何必挂在心上,太见外了。” 是啊,现在黄安然是春风得意。温馨走了,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以放开手脚干了,爱怎样就怎样,再也没有人找麻烦或是受牵制了。 而且,他又攀上了高书记这棵大树,仕途好像到了更高的层次,小小的应县县委书记,他都有点看不上了。当然,殷秀琴也曾经是他追求的目标,还被殷秀琴拒绝过几次。现在,一切遂愿,抱得美人归,又得高官做,人生美事,尽入囊中,能不欣喜若狂。 “姐夫,发啥呆呢?”刘萍闯进来打破了他的沉思。 “哦,没啥事儿,你不是说要出发吗,没去吗?” “他们去了,姐夫,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刘萍笑说。 “啥事儿?” “我想上个成人高考,你看行吗?” “怎不行,好事呀,呵呵,为啥突然有这样的想法?”王屾笑问。 “单位里,人家都有文凭,就我文凭低。” 王屾点点头,“是啊,你该去拿个文凭了,以后这工资待遇都和文凭挂钩,没有文凭是不行的。” “可是,戴斌说我小学也没毕业,怎能考上,不支持我,”刘萍很不高兴。 “没考谁知道行不行,再说高考也不难,录取分数又低,只要努力呀,一定能考上。” 这时,刘畅在厨房喊吃饭。 吃着饭,王屾和刘畅说:“小萍想学习是好事啊,咱应该支持,你帮帮她。” 刘畅也很高兴,“行,等会儿我和她到新华书店买几本书。” 吃了饭,姐俩走后,王屾把大门锁了,又在厨房里搜寻。他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没发现啥异常。难道在地下室里?他把厨房门关了,进入了地下室。地下室就像金库一样,整整齐齐的摆满了钱,自己画的那只子还活灵活现的在墙上。他瞅着,一只子要了贪官的命,禁不住叹息了一声。 十个皮箱里都是金条,还真就在一个盛首饰的皮箱里发现了一串钥匙,还有购房合同书,打开购房合同书一看,上面竟是自己的名字,这使他大吃一惊,温馨竟以自己的名义买的房子,曾记得温馨跟自己要身份证,说是给自己啥来也记不清了,原来借自己的身份证买房啊,是不是有嫁祸自己的意图?他摇了摇头,也许他是怕用自己的名字买房显眼吧,一定是。他的嘴可真严啊,恐怕老太太啥也不知道,温馨呀温馨,你处心积虑,聚敛了这么多不义之财,最后,一分钱也没带去,真是可悲。 他拿了钥匙,出来后,刚进屋就听到大门响,赶紧在沙发上躺下装睡。是刘畅姐妹俩回来了,见他在沙发上睡着,给他拿了床被子盖了,就到外面去说话。 王屾偷着笑,却听到刘萍着急的问了句,“姐,你怎么啦?” 王屾赶紧出来,进了厨房,看刘畅正在面盆旁呕吐,但啥也没吐上啥来。 “你怎么啦?”刘畅用毛巾擦了下嘴,“突然有些恶心,想吐,没事儿。” “吃啥东西了?”王屾关心的问。 刘畅摇了摇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姐姐是不是怀孕了?”刘萍笑问。 王屾一听,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笑了。 刘畅也有些尴尬,结婚才几天呀,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呀。 下午,王屾陪刘畅去了趟医院,还真是怀孕了,都两个多月了。 王屾很高兴,“好啊,你是真能干。” “去你的,还有脸笑,让人知道了不笑话死。” “笑话啥,呵呵,你以后可注意了。”本想送她回家歇息,刘畅却执意去上班,说还有个会要参加。 王屾这段时间清闲多了,一切工作着了绪,他也没有多少事了。刘畅被她的司机接走了,他也想去上班,觉得也没啥事儿,就打个的去了明月小区。 明月小区在县城的西北角,紧挨着北外环,比较偏僻。这个地方,王屾来过几次,也算熟悉了。他来到了九号楼第一单元四楼东户,稍微停顿了一下,还往外看了看,这才掏出钥匙,还真打开了门。 他进去,轻声的把门关好,屋里的空气很不好,霉味很重。他皱着眉头去客厅打开了窗户,这才缓一口气。屋里空荡荡的,除了几张破报纸啥也没有。很可能知道钱被盗后,温馨就没来过。 弄出去的那些钱其实就在刘畅老家的那座山上,他费了好大心思才藏哪儿的,哪儿最保险,神不知鬼不觉。再弄回来吗,他摇了摇头。 其实,这个事儿他有些为难了,自己想贪下吗,他从没有这样的想法,本想着是扳倒温馨的证据,无奈他这样走了,人死一切都跟着消失。这些不义之财怎处理,缴出去吗,很可能说不明白,把自己陷进去;不缴吗,放在自己手里算怎回事儿,他真是为难了。再说,就算真缴出去,落到黄安然他们手里,很可能进入他们自己的腰包。 温馨呀温馨,你走了,这个包袱让我背着。他在屋里坐了会儿,黄安然给他来电话,说是晚上陪他去趟市里,具体事也没说。王屾答应下来,挂了手机又环顾了一下屋里,把门关好就出来了,刚下楼,没走出几步,忽然身后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像是和他打招呼,“嗨……” 王子营 ...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引起误会 忽听到背后有人和他打招呼,王屾忙回头看。 “看着就像你,你也在这儿住呀,”一个很高挑靓丽的女孩和他说。 王屾认出来了,是上次和他从市里一起坐车回来的那个女孩,也就是老李头的孙女。“是你啊,你叫啥来着,”王屾问着,他还真想不起来了。 “李敏,”女孩子很高兴。 “看我这记性,”王屾不好意思了。 李敏兴奋异常,热情地邀请他,“去我家坐坐吧,我爷爷正在家。” “是吗,行,”王屾笑说。 “你比坐车时可精神多了,那会儿是不是病了?”李敏笑问。 “可能吧,发着高烧,被烧糊涂了,让你受累了吧?” “没有,就是有些担心,”李敏笑说着,脸有些红。 看到眼前的一排别墅,李敏指着,“我家就住这儿。” 王屾吃了一惊,“你家住上别墅了啊?” “是啊,这得多亏你,爷爷时常唠叨你呢,你是我家的大恩人,爷爷就差弄个牌位把你供起来了。” “哈哈,那还不折杀我呀,”王屾被她的热情感染了,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李敏开着大门,把王屾让进去,“爷爷、爷爷,看谁来了?” 老李头从屋里走出来。现在,他的确胖了,满面红光,穿着一身白色的绸缎衣裤,跟个老仙翁似的,“王县长,稀客稀客,”他赶紧迎上去,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着,很是热情,手激动的有点抖。 “李大爷,真认不出了,像脱胎换骨似的。享福了,听说我的婚礼你去了,可惜没见上你。” “没关系,没关系,那么多客人,你怎忙得过来,快屋里坐。” 老李头热情的把他让进屋里,李敏把香茶端了上来。 王屾楼下楼上的看着,他很高兴“呵呵,李大爷,住这么大的房子,和以前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还不都是托你的福啊,要不是你哪有……” 老李头高兴地都不知说啥好,有些手脚乱。 李敏扶着奶奶出来。 王屾赶紧站起来迎着,“这就是伯母吧。” 老李头忙介绍着。 “呵呵,伯母,您老的病怎样了?” “好了好了,以前你还拿钱给我看病,你李大爷都跟我说了,你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啊,”老太太拉着王屾的手,说着感激的话。 “伯母,可不要这么说,啥恩人呀,都是我应该做的。您老啊,好好养着,国家这么好的政策,咱的好日子刚开头呢。” “是呀是呀,说啥也没想到,*还真是好,把家产都还俺了,”老太太说起来很知足。 王屾问澡堂的经营情况。 老李头很高兴的说:“好着呢,每年的收入都好几百万,自从伊一他们死了后,没人来捣乱了,舒达都跟我说了,要不是你背后保护,不会有这么好。” “呵呵,李大爷,不能这么说,是党的政策好,现在是法治社会,只要合法经营,照章纳税,没有谁来找麻烦。相反,国家还出台优惠政策扶持呢。” “嗯、嗯,赶上好时候了。就是你呀,受委屈了,*心受累的为民办事还被罢了官。咱县不是刚成立了个商会吗,说起来都为你不平,还想为你请命呢。” “呵呵,请啥命啊,我不好好的,李大爷,和他们说,把心思用在经营上,现在是市场经济了,把握住市场,发展壮大自己是头等大事,机会不可失呀,挣了钱多回报社会,多缴税,多拉着些贫困的人共同致富。” 老李头忙答应着,“现在生意都交给孩子们了,他们比我眼光远,正打算在蒲姑市开一家分公司。” “好啊、好啊,”王屾很高兴。 李敏笑说:“王县长,您要是搞经营一定是把好手。” 王屾摆摆手,“我只是会教条,具体经营一点也不懂。” 又提到温馨,老李头恨恨的说:“他恶贯满盈,这是报应。” “都过去了,不说了,”王屾叹口气。 老李头满是忧虑地说:“我看黄安然也不啥好鸟,托人去商会要钱。” “是吗,有这事儿?”王屾吃了一惊。 老李头点点头,“每个人凑了十万,总共一百八十万,已经给他了。” 见王屾神色严峻。 老李头说:“这事儿你谁也别说,都这样,你就欠当不知道。” 王屾点点头,他很无奈,怎说呢。他想走了,老李头说啥也不让,非留下他吃饭。王屾说晚上还去市里有事,老李头这才放他走,老俩口送他到大门口,还让孙女有车送他,他没拒绝。 车上,他神色凝重。 李敏从反光镜看着他,“爷爷的话是不是让你伤心啦?其实,你不要往心里去,都这样的,爷爷信任你才和你这样说。” “我知道,我也了解他们,想得到。可就是乍一听说心里还是接受不了。现在的干部啊,都在向钱看,都一门心思的捞钱,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改革开放的成果会被他们毁的。” “没有办法,都这样,就说那些主管部门吧,什么管卫生的,管消防的,只要有点权,都来找各种借口要,白吃白拿不说,单位的请客宴请都来报销,有的主管单位吃了饭直接签公司的名,到时候打个电话来去给他们结账,否则就百般刁难,每年光这方面开支都在一百多万。” “有这事啊?”王屾听她这么说,又吃了一惊。 “您就一点也不清楚?”李敏有些不信。 “还真得头一次听说,这也是变相的收受贿赂,我还得调查一下,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我会在常委会上提这个建议的……” 在县委门口,王屾下了车。李敏下车来和他告别,那个巧,正好被下班回来的刘畅看到。 李敏的车走远了,刘畅才下车来,站在他身后,“这个女孩子是谁?” 王屾被吓了一跳,忙回头,“你吓了我一跳,怎还神出鬼没的藏在我身后,监督我呀?” “心里没鬼害怕监督,你也太专注了,人家都走出老远了还在望。这是哪儿,一点也不注意影响,干啥得分场合,这大门口人来人往的,就不怕别人闲话,”刘畅说着,也不管他,走进了大门。 王屾愣了愣,啥意思呀,还吃醋了,赶紧撵上去,小声笑说:“是老李头的孙女,半路上碰上,捎了我一段,怎啦,还多心了?” 刘畅白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见了漂亮女孩子就挪不动步了,明眼看着呢,哪个老李头,我怎么不知道?” “哦,你可能不熟,说了你也不认识。怎回来的这样早?” “不回来这样早能抓现形?”刘畅说着加快了脚步。 “还真吃醋了,这可不像你,”王屾忍不住笑了。 回到家,刘畅还是一肚子火,“刚消停了两天,你可别给我整出啥桃色新闻来。” “啥呀,越说越没边了,还桃色新闻,把我当啥人了?” “啥人,多情的人呗,看见人家小姑娘,双眼不够使的了,人家都走远了,你还伸长了个脖子跟鸵鸟似的望啥,那是在县府门口,丢不丢人呀。” 王屾笑起来,“我看你的醋火还挺旺的,都说了些啥呀,人家送我回来,送送人家,和人家招招手就不行啦,瞎想啥呀。” “我瞎想,我吃醋,你没事瞎转悠啥,在办公室喝杯茶看张报纸有啥不好,非去没事找事儿,你说你去哪了?” “我去那儿你也管呢,看你也是没事找事,”王屾有点恼。 王子营 ...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相互摸底 再说,王屾和刘畅正吵着,刘萍进门了,“姐、姐夫,你们怎啦,在门口就听见你们吵。”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谁也不理谁。 “有啥事吗,姐夫,我姐怀孕呢,她心情烦躁你得理解。” 王屾长一听,一脸不解,“怀孕期间心情就烦躁啊,我还真不知道,”说着赶忙道歉,“好了,都是我不好,没啥事了。” 刘畅扭头不理他。 手机响了,王屾忙接起来,“黄书记,好,我这就过去。” 临走,他又劝刘畅,“别生气了,对胎儿不好,我错了还不行。” 刘萍也帮腔,“姐,姐夫都道歉了,别不依不饶的,两口子哪里有不吵架的,”说着,做了个鬼脸,去厨房了。 “别生气了,今晚,黄书记让我陪他去市里,我走了。” “啥事?”刘畅剜了他一眼。 王屾嘿嘿笑着,“不生气了,是他订婚的事,龚凡生他们也都去。” “你是说黄书记跟殷秀琴?” “是呀,你不是知道啊。” “不是刚说开吗,没想到这么快。不过,你好意思去呀,”刘畅诡异的一笑。 “有啥不好意思的,人家订婚咱去捧捧场有啥不好。” “那好,你去吧,别再整出啥事来就行。” “能整出啥事呀,好像我是惹事精似的,这怀了孕怎还疑神疑鬼的,放心吧,没啥事。黄书记早打过招呼了,不去多不好意思呀。” “我也没说不让你去呀,换上件干净衣服,去当客吗,”刘畅说着去给他拿衣服。 “换啥换呀,这样就行,又不是我去定亲。” “那也不行,穿随便了,显得不尊重人,”刘畅火气一下子没了,说话也温柔了些。 王屾也舒了口气,顺从地过去换着衣服,“媳妇,刚才是怎啦,那么大的火气,还头一次见。” “不要怪我火气大,刚消停了几天,我是怕别人看见中伤你,又谣言四起,我真是怕了。” “说得有道理,我以后注意点,不过老婆,我向你保证,啥事没有。” 刘畅笑了,“借你个胆也不敢。” 王屾乐了,抱着她亲了下,又俯下身在他肚子上听着。 “哎呀,别闹了,才三个月能听出啥来,少喝酒,少说话,要说就捡好听的说。” “行,”王屾答应着,两口子亲亲密密的,刘萍啥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姐夫,你要出去呀?” 吓了两人一跳,刘畅轻轻拍着胸口,“你进来说一声呀,怎还悄无声息的。” “那是你们太投入了,我进来动静大得很呢,”刘萍笑着。 “呵呵,刘萍,你还真碍事了,照顾好你姐,我走了,”王屾笑说着走了出去。 刘萍不高兴了,“姐夫,啥意思呀,我还碍事了。” “行了,你就别闹了,”刘畅说着妹妹。 “姐,刚才怎回事呀,还怎抹眼呢?” “没事。” “怎没事呀,我都看见了,告诉我吧,我也好给你出个主意,”刘萍很着急的样子。 “真没啥事,你呀,我和你姐夫之间的事,以后你少搀和。” 刘萍瞪大了眼睛,“我还真碍事了,不识好人心,我在帮你呢,姐,姐夫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好了,胡说些啥,我和你姐夫逗句嘴就不行了。” 刘萍笑了,“那你早说呀,不过刚才我看你真生气了,姐夫也生气了,弄得我提心吊胆的,还以为发生了啥事。” “没事,你多心了,阎斌今晚来吃不?” “给他打电话,他说不来了,今晚值班。” “那好,咱就简单点,熬点小米粥就行了。”刘萍点点头…… 再说,王屾赶到办公楼下,几个人正在等他,五辆高级轿车一字排开,很是气派。见他来,都跟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黄安然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秀琴指名道姓让你去,我心里有点不安,不会有啥事吧?” “有啥事?不会吧,我和她很长时间没见了,”王屾不解地看着他。 “我也是多想,没事儿,今晚上还得看你,我还真有点怵头,” 王屾笑了。“紧张是不,没事儿,又不是没见过,都是熟人了。” “那好,咱走吧,”两人上了车,其他人也跟着上了车。 车上,黄安然表现得很紧张,手都有点凉。 王屾笑着说;“黄书记,怎还这么紧张,放松点,这是好事儿啊。” “你不知道,刚才秀琴打过电话来,听那声音,心情很是不好。” “出啥事了?” “我也纳闷,有点猜不透。” “以前没说好啊?” “不是,昨儿还好好的。哎呀,我觉得今晚要出点事,”黄安然叹了口气。 “别胡思乱想,心里紧张是正常的,特别是去高书记那儿,毕竟是咱的上级吗。我想,今晚高书记不会训咱,训也得分场合是不是,何况咱的工作也步入正轨了,没给他打白条,”王屾开着玩笑。 黄安然拍拍王屾的手,“说句实话,能有今天的局面,你的功劳最大,我不及你。论公,我谢谢你;论私,你够朋友。” “呵呵,黄书记呀,说这些就见外了,你能把握全局,做事果断,雷厉风行。这方面我真的不及你,我觉得自己做点具体工作还行,把握大局上不够果断,有时还有点婆婆妈妈,犹豫不决,还易感情用事,这些,都不适合当领导啊。” “你呀,我真服你了,不避短,这么深刻的剖析自己,咱俩正好,相互取短补长,”黄安然笑说。 王屾点点头,“是呀,我也觉得。” “对了,正想和你商量,老龚也马上退了,到时候你补上来,我已经跟市里相部长通了气。” 王屾面露感激之情,“好是好,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是还要听从市里的安排,不要为了我而影响你,不值得。” “哪里话,是人才就的用,推贤不避嫌吗,我会力争的,你的能力市里应该清楚。” “呵呵,黄书记,我真的谢谢你了。其实你也知道,咱这行当光能力是不行的,还得有统筹全盘的本事,我有吗?市里很清楚,怎样用我领导有数,你何必去碰那个钉子。” 黄安然叹了口气,“王屾,说句实话,我是于心不忍啊,你在我这儿就是大材小用。依我看,市里是有意这么干,好像在磨练你,你总会有出头的那一天。” “谢谢你的吉言,”王屾笑着。 “再说句实话,你也结婚了,也不用避讳了。其实啊,殷秀琴以前是钟情你,这我知道。现在,虽然同意嫁我也不是完全心甘的,有点被*无奈的意思。” 王屾听了大吃一惊,“你说啥,钟情我,黄书记,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呢。以前,我们可是姐弟相称的,从没有过那回事儿。对了,好像是伯母有那个意思来。” “我信你的话,你可能没感觉,秀琴有,她应该对你暗示过,看来你的心思不在她的心上。” “可能吧,其实,感情方面应该是双方的,不能勉强,你说对不对?”王屾笑说。 黄安然点点头,“是啊,所以我心里不安。” “是你还是殷部长?” “王屾,不瞒你说,对秀琴我早已爱慕以久,可秀琴对我很冷淡。不知为什么,这突然答应了我,我心里却高兴不出来,还有点惶恐的感觉。” “你是担心里面会有什么事?” 黄安然点点头,“本来我是已经死了心的。” “那你担心里面会有啥事呢?” “我捉摸不透,所以心里不安呀。” 王屾笑了笑,“其实呀,感情有时候很复杂,有时候又特简单,想多了有点自寻烦恼,依我看呢,顺其自然吧,啥也别想,反而会好些。” “我也是这个意思呀,”黄安然叹了口气,又拍了拍王屾的手说:“老弟呀,我越来越觉得,不管啥事儿,和你在一块儿心里就有底,再难的事到你这儿好像就迎刃而解了。” “呵呵,是吗,我倒觉得自己婆婆妈妈的。” “婆婆妈妈的好啊,想得多,出错就少。” “这还好?行了,黄书记,别笑话我了。啥也别想,把心放宽,坦然些。不过今晚要少喝,高书记可能请几个作陪,但礼不能失。” 黄安然点点头,“你可提醒我点,最好别离我左右。” “行,我让耿书记他们多注意点。” “他们,不行不行,见了领导光自顾自了,还能顾上我,就指望你了。” “我是没问题,就是离你近了,怕他们再怀疑啥,好不容易班子团结了。” “能怀疑啥?我就是和你亲近了他们能怎样。你呀,光为别人着想。” 一路说着,车已经进了市区…… 王子营 ...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尴尬订婚 一路说着,车已经进入了市区,王屾看出,黄安然又显得紧张了,“没事儿,黄书记,放松点啊。” 黄安然笑笑,深呼了一口气。 车队进入市府。王屾说:“就把车停在外面,咱们走进去。” 黄安然点头,他不得佩服,这点他可没想到,要是一溜车停在高书记家门口,对高书记、对他自己影响不好。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叫王屾来,耿雨荷他们怎能想得到。从点看到面,和他在一起,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那是剔除了满身的浊气,浑身清爽爽的感觉。 几个人下车来,舒达把准备好的鲜花递给黄安然。 黄安然接过来却要递给王屾,“你在头里,我跟在后面。” 王屾笑了,“那怎么行呢,今儿你唱主角,我顶多就是个司仪,花这样拿着,”王屾教着他。 龚凡生忍不住的笑,“黄书记,你怎还忸怩起来了,用不着,大大方方的方显英雄本色,你说是不是王主任?” 王主任三个字他说得很重,音也拉得很长。别人也许听不出。王屾就能赶到老东西其实在讥笑他,依旧笑说:“龚书记说的对,大方点。” 其实,李宁和贾爱国早迎在家属院门口,看他们走来,两人快步迎上去。 李宁笑着跟黄安然说:“还不错,高书记担心你们车开进家属院影响不好,没想到你还注意到这方面了。” 黄安然笑应着,心里更加佩服王屾。 来到高书记的家,高长河和老太太在客厅接着,却不见殷秀琴的面。花该送给谁呢,黄安然有些慌。 老太太笑着,冲楼上喊,“秀琴、秀琴,安然来了。” 殷秀琴从楼上下来了,一身合身的西服干净利落,齐耳短发,浓眉大眼,特别是那双眼睛,如两个深潭,深不见底,充满智慧,挺直得鼻子,微微上翘的嘴角,有种傲慢。王屾还初次这么打量她,心里微微一震。 “你们都来了,”殷秀琴笑说。 几个人都嘻嘻哈哈的点头,没人应她的话。黄安然还手捧着花不动,王屾从背后推了他一下,小声的说:“过去呀。” 黄安然这才如梦方醒,赶紧过去把花给了殷秀琴。殷秀琴接过来,大大方方的闻了闻,脸上绽开了笑。 李宁招呼他们坐,贾爱国忙着沏茶。 高书记笑说:“今儿安然和秀琴的事就算定下了,希望你们两个在以后的生活中互敬互爱,在工作中相互支持。” “谢谢高书记,我一定会的,”黄安然忙表态。 殷秀琴笑而不语。 王屾看得出,她脸上虽有笑,但双眼深处满是忧郁。虽然,她从进门来就没看自己一眼。但是,他感觉到她的眼神还从没离开过自己。所以,他尽量不看她,坐在老太太身旁和她说着家常。 老太太满是歉意,“你结婚了也没去参加你的婚礼,很过意不去。” “伯母,我知道那阵子高书记忙,您老等以后有空去应县就到我家住两天,我跟您好好唠唠。” “好好,”老太太攥住王屾的手,看上去很高兴。 坐了一会儿,李宁说;“高书记,那咱走吧。” 高长河点点头,“走,吃个便饭。” 老太太本想不去,禁不住王屾的劝,“伯母,走吧,这么喜庆的事怎不去呢。” 黄安然也劝,“去吧,伯母,去坐会儿,累了早送您回来。” “那就去坐坐吧,”高长河也劝着老伴。 老太太答应了,殷秀琴走到王屾身边,脸色一下子阴下来,走过他身旁的一瞬,几乎是凑到他耳朵上小声的说了句,“今天你很高兴是不是?” 王屾微微一愣,看她去扶着她妈,忙闪在一边,装作没事的似的,还是一脸的笑,就向外走。 一旁的黄安然也跟着向外走,王屾冲他使个眼色,他会意了,回过头去扶老太太,王屾借此快步出去了。 家里再也没有了外人。老太太看着黄安然,“不管怎说,你们走到一起了,你要好好对待秀琴,如果欺负她,我不会干的。” “妈、放心吧,我会对秀琴好的。” 当众人散去后,黄安然改口叫吗了。 看到他那副嘴脸,殷秀琴白了他一眼,心里只觉得恶心。老太太当然没应,又想和他说啥,高长河催促着,“快走吧,人家都在外面等着呢。” 老两口先出来了,黄安然和殷秀琴故意拉在了后面。 “秀琴,你好像……” “我对你声明一下,以后先别叫吗,成不成还两说着呢。” 黄安然立刻骚的满脸通红,“秀琴,你这是啥意思,今天算啥?” “没啥意思,我就是说那样称呼过早,要是不愿意,现在你可以回去。” “你、那我今天来是干啥?”黄安然的脸涨得通红,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了,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回去还不晚。” “你、你怎这样说话,啥叫回去还不晚,是你自己同意的,我又没强迫你。” “还废话,你走不走,难道真撕破这张脸?”殷秀琴怒目而视。 “真不知道你是怎想的,”黄安然悻悻而出,又不得不慢点走,等着她,怎也得挡过脸去,还得和她一块走出来。把不满憋在心里,换上笑容。 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其他人已经走了。本想着一块坐在后面,手都在车门把上了,黄安然还是拉开了前面的车门。殷秀琴的司机杨雷和他热情地打招呼。黄安然回了个笑脸。殷秀琴也上车来了,表情缓和了一下。 一路无语。大酒店门前,李宁和王屾等在外面,车停下,李宁赶紧打开车门,把殷秀琴迎下来。 黄安然下了车,给王屾一个灿烂的笑,他在极力掩饰,表面上说得再好,心里还是防着他的,绝对不能让他看笑话。 “都在等着呢,咱们快上去吧,”王屾笑说,他只是瞭了一眼殷秀琴,而是冲着黄安然说的。 殷秀琴恢复了常态,也不搭理王屾,上去挽住黄安然的胳膊就进了酒店。这使黄安然很是诧异,刚才还冷冰冰的,现在主动来挽自己,从冰一下子到蒸汽,这个过程使他回不过神来。不管怎说,人家示好,他也不能不配合。 他两个走进去了,三人才往里走。 李宁拉住王屾,“我觉得有点不正常。” 杨雷也说:“刚才在车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都绷着个脸。” “也许刚才有啥事儿,咱快上去吧。” 酒桌上很热烈,黄安然和殷秀琴给大家敬了酒。回敬的祝福的酒,黄安然都替殷秀琴喝了。所以,他喝得有点多了,脸红扑扑的。 高长河老俩口等敬完了酒就回去了,临走还叮嘱他们,要是喝多的话就住下。 所有人把老俩送出来,在楼梯处,高长河说:“你们不用送了,王屾下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听他这么说,所有人不再送,等他们拐下楼梯都有进了屋。 王屾扶着老太太,“伯母、小心点啊。” “王屾啊,当着你伯母的面,我们老俩有点不甘呀,你伯母看中了你,秀琴虽没说出口,也是钟情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 “高书记、伯母,谢谢您们,怎说呢,感情的事儿说不清,说句不怕您二老笑话的话,由于冲动,我得负责啊。” 老太太吃惊的看着他,王屾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 “原来这样啊,好了,不说这事了,你做得对。最近工作怎样啊?”高长河问。 “一切都走上了正规,正在争取一个国家的能源项目。” “这我知道,市里也在做工作,你们县的企业越来越多,用电成了瓶颈,国电项目要是落在应县,所有问题迎刃而解,这可是关系到持续发展的大事啊。” “是,高书记说得是。” “你们呀,是对脾气了,啥时候也得先谈工作。王屾啊,黄安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和他接触多,最了解,和伯母说说。” 王屾看着高长河,他有点为难。 “来,上车上说,“高长河说。 车上,高长河说:“王屾啊,不瞒你说,黄安然的为人我听到些,所以对他很不放心,秀琴答应,看她好像是在赌气,我和你伯母又不能过多的干涉,但是又不能眼看着她将来有个不美满的婚姻。” “是啊,王屾,他的人品到底怎样,秀琴和他能幸福吗?” “伯父、伯母,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感情的事真的很难说,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以后幸福或是不幸福。从这方面很难评价一个人。当然,仕途上,黄安然比我强,这方面我不如他,游戏规则他摸得很透,把握得很准。其他的,也没啥大毛病,总的来说,人还不错。要是不放心呢,就劝秀琴别那么急,两人好好的接触一下,时间长了,彼此的也都了解了。” 老俩口点点头,“王屾啊,你还得费费心,找个机会和秀琴谈谈,劝她不要那么急,婚姻是大事,不是儿戏,要慎重。” “放心吧,伯父、伯母,我会找她谈的,”王屾说着下了车。 和他们招着手,目送他们离去,他转过身,却看到殷秀琴站在他身后,把他吓了一跳。 “又装好人了是不是?”殷秀琴一脸蔑视。 王屾尴尬的笑着,“怎这样说我,好像我是你的仇敌似的。” “不是吗,我没想到你会真来。” “这么好的事我能不来,不欢迎吗?” 殷秀琴冷笑一声,“你最慢毒了,不但来看我笑话,还往我伤口上撒盐。” “我往你伤口上撒盐?你这是怎啦,说这些使人摸不到头脑儿的话。” “你是真能装啊,杀人不眨眼,我恨你,”殷秀琴恨恨的说,转身走进了酒店。 看着她的背影,王屾心里明白了*分,殷秀琴答应黄安然,他这是故意做给自己看,报复自己。难道他对自己还不死心?自己已经结婚了,真要这样,还真得好好劝劝她,黄安然不可靠,固然他爱殷秀琴,更多的是看到高书记的权势,想一心往上爬。可现在怎样劝她,他觉得很棘手。 黄安然走了出来。显然,他喝得不少了,走路有些不稳。王屾赶紧过去扶着他,“喝得不少了吧,别喝了。” 黄安然打了个嗝,“刚才高书记和你说啥了?” “呵呵,也没说啥,嘱咐我看着你们别喝多了。” “是真的?” “那还有假,进屋吧,多喝杯水。” “王屾,还不说实话,是不是为了你的工作呀,放心,等我走了,应县一定是你的。” “黄书记别乱说,真的没有这事。” 回到酒桌,几个人跟王屾不散伙了,非要跟他喝。王屾没办法,喝吧,转了一圈,他没事,有人不行了,齐东平趴桌子上了。 黄安然和殷秀琴到外面去了,一晚上两人还没在一起说会儿话,这使人看了很不正常。应该是高兴的事呀,两人好想谁也高兴不起来。 不一会儿,黄安然从外面进来了,啥也不说,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的举动使人一愣。殷秀琴并没有进来,看来,两人是不欢而散。场面有些尴尬,都在偷看黄安然。 黄安然大声地吆喝服务员,“都把酒倒满,咱喝,不醉不归。” 吓得小服务员赶紧倒酒,酒倒满了,他端起酒杯,“来,喝!”说着一仰头,把酒倒进了嘴里,也许太快了,没来得及下咽,或是根本已经咽不下去了,一下子打了呛,喷了一桌子,杯子也倒了,筷子也掉了,跟着就哇哇的吐气起来,弄得是酒臭熏天。 李宁赶紧招呼服务员打扫,几个人把他架到了休息室的沙发上让他倒下休息…… 王子营 ... ...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吓走小偷 再说,看黄安然的神情,谁都明白,这事黄了。否则,他不会无所忌惮,真是出大丑了。 龚凡生摇了摇头,凑在王屾耳边说:“没戏了。” 王屾装没听见,身子晃了晃,显出也喝多的样子,故意给龚凡生看。 李宁把王屾叫出来,“你看怎办?要不要告诉高书记一声?” “千万别,也别和秀琴说,你也回吧,就说我们回去了。” “这样不好吧,万一高书记知道了怪罪,”李宁很为难。 “喝醉了酒也不是啥事,等黄书记歇会儿我们就走了,”王屾说。 李宁又开了个大房间,所有人都进去休息。谁得话也不多。其实,都喝得不少了,本来是高高兴兴地事,谁也没想到会弄得这样,都觉得很窝囊。 黄安然睡过去了,还打起了呼噜,冷不丁的还骂几句,也不知他骂谁。但是,没有谁再敢凑近他,谁也不去找那个难堪。王屾很注意,不再单独出去。他知道,这时候出去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特别是老龚,觉得他一直在盯着自己。这只老狐狸,说不定是黄安然专门让他这么做的,居心叵测呀。 殷秀琴一直没来,按说她这样很不对,都是好心为她的事来的,怎能躲了呢,不管怎样,礼节上也说不过去。 着急的是李宁和贾爱国,两人有点懵,不知怎办好,进来出去好几趟,急得直转圈。 黄安然又吐了两次才安稳下来,呼呼的睡着了。 快十一点了,酒店等着关门了,要不是他们这些有身份的人,人家早说话了。酒店经理陪在那儿,客气的话很多,脸上的笑却不自然,看来很无奈。 王屾看了看耿雨荷,“耿县长,天也不早了,要不咱回吧。” 耿雨荷点点头,又看看龚凡生和齐东平。齐东平比刚才好多了,虽说醉眼迷糊,却也神志清醒,“咱走吧,我背着黄书记。” 李宁笑说:“齐县长,照顾好你自己就行。要不开几个房间你们住下吧,”李宁让着。 “能回去就回去吧,”耿雨荷说。他是二把手,他说了算。 很快的,舒达和刘凯上来了。两人想架着黄安然走。可惜他一步也不迈,拖着走了两步,鞋子掉了。刘凯个头大,他背起了黄安然,其他人跟着下了楼…… 现在,王屾很怕见到殷秀琴。弄得这个样,她若是再纠缠自己,那怕是和自己说几句话也有可能被怀疑。所以,他故意走在耿雨荷和龚凡生之间,把黄安然弄上车后,他马上上了车,对舒达说:“快走。” 还真不出他所料,刚拐出大门,从反光镜里就看到李宁在招呼他。“走,别管他,”王屾说,又很快把自己的手机关了,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车驶出市区,舒达的手机响了,“李宁的。” “装没听见,不管他。” 黄安然又吐在了车上,酒臭味简直熏死人,赶忙打开窗户,黄安然已萎缩在座位下。 “怎么办?”舒达问。 “直接去医院。” 医院里,黄安然打上了点滴,王屾才放了心。他开了手机,有很多个未接电话,他懒得处理。躺在病房的床上长出了一口气。 舒达下去洗车了,舒金匆匆进来。 王屾忙起来,“黄书记喝醉了。” “没啥事吧?”舒金过去拨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和王屾说:“王县长,我派名医生和护士来护理就行,天不早了,要是没啥事的话就回去歇着吧。” “那好,又给你添乱了。” 护士和医生进来后,王屾就告辞出来。手机响了,是耿雨荷的,王屾和他说着。 楼下,舒达刚冲洗完车,车内还是酒气熏天,“回去吧,明天早过来,记着给黄书记再捎身衣服来。” 舒达应着,“我送你回去吧。” “我还是溜达着回去吧,车上的味受不了。” “要不我派车送您回去?”舒金问。 “算了吧,也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谢谢你,”王屾和舒金握着手告别。 走出医院,他拿出手机一看正零点。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他抬头看了看,黑色的天幕闪着几颗星星,四周万籁静寂,一切好像都在睡眠中,远处的霓虹灯还在闪烁着,更显出了天地的冷清。 想着黄安然突然心情变化,一定是两人谈崩了,从殷秀琴看自己的眼光,他体会的到,看她里面满含忧郁和怨恨。自己也没对她承诺过什么,她多情,自己也无可奈何,还是啥也别说好,感情方面的事是解释不清楚的。 一路想着,后面的车在他身边听了下来,舒达探出头来,“王哥,上来吧,味不那么大了。” “走吧、走吧,我马上就到了,”王屾冲他摆摆手。 “那我走了,王哥。” 车远去了,红色的车屁股在远处很显眼。他也加快了脚步。县委就在眼前,门卫可能困了,叫了几声才把门打开。快走到家门口了,他突然发现有个黑影趴在自家墙头上正在往里窥探,下面还有个黑影。他大吃一惊,第一感觉就是小偷,赶忙隐身一旁,迂回着快速接近他们。 墙头上的黑影好像觉得没啥异常,回头招呼外面的同伙,就想往院里跳。王屾脚下一发力,腾空而起,就像一阵风,一脚把墙头上就要往下跳的黑影踢了下去,瞬息隐藏在黑暗中。 只听哎哟一声,黑影跌了下去,正好砸在同伙的身上,两个人摔在地上半天没敢动,尽管疼得呲牙咧嘴。王屾躲在暗处禁不住想笑,就这点伸手也想偷东西。 终于觉得没啥危险,听到呻吟声了“你干啥?怎那么不小心。” “有人踢我。” “放你妈的狗屁,我怎没看见,”说着一把推开他去。 “真的,我正想跳……” “去你妈的,”一巴掌扇过去,还很响。被砸得黑影怒火冲天,他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好像是砸着腰了,双手掐着腰,疼的脸都变了形。 摔下去的黑影捂着腮帮子再不敢说话,他倒是没啥事儿,慢慢地站起来,“那要不咱走吧?” “活没干完,你他妈的白拿了钱,自己去,我盯着。” 像是很无奈,被打的人又双手扣着墙缝往上攀。王屾想着,他们好像有目的而来,打算偷什么,难道是地下室?他大吃一惊,眼看着有个黑影又爬上墙头,决定先吓走他们。于是,再次闪出,就像一只黑色的大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把黑影蹬下去。 黑影“啊”的一声跌下去,再次砸在下面那个人身上,也顾不得疼了,两个黑影撒腿就往后院跑。王屾紧跟在后面。两个黑影就像受惊的兔子,脚下像生了风,近三米高的墙头一跃而过。 王屾看到,外面有辆车接应,两个黑影钻进了车,黑色轿车风驰电掣般离去了。 真是惦记地下室的钱,不免心中惊慌,赶紧回家,越墙而过,先到厨房看,没啥异样,放了心。 北屋的灯突然亮了,也许被刚才的动静惊醒了。“谁?” 听是刘畅的声音,他忙应着,“是我,我弄点吃的。” “你刚回来呀,吓了我一跳”刘畅披着衣服出来。 “别感冒了,快进去,”王屾忙从厨房出来把她迎进去。 刘萍穿着睡衣打着哈欠出来了,“姐夫,怎会来得这样晚?” “没事没事,你快去睡吧。” “那我睡去了,”刘萍转身回屋了。 “我给你弄点吃的吧?”刘畅小声的说。 “算了,我吃了点馒头,快睡吧……” 王子营 ...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基层挂职 第二天,当王屾醒后,姐俩已经去上班了。枕边,刘畅还给他留个条,说饭就盖在锅里,让他起来热热吃。还告诉他今天去参观,中午不回来了。 他伸了个懒腰,深深的打了个哈欠,又想到昨晚的小偷,他们是什么人呢,怎就惦记上了自己家,难道还有人知道地下室的秘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弄不好会伤害到家人。 怎么办,钱不能留这儿了,这是一大祸害,得转移。要不就交出去,反正温馨也死了,本来就是国家的,把钱上缴国库。 可是,他想到黄安然,他们就是一群贪婪的狼,很可能国家没捞着一分,都进了他们的腰包。而且,这个事儿要是传出去,影响一定很坏,说不定刚刚稳定的局面再次掀起风波,一石激起千层浪,恐怕又满城风雨。 他想好了,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转移出去。他想到了刘畅家的那座山。可这钱也太多了,真要转移得想个法。他冥思苦想,一直想不出个稳妥的办法,不禁皱起了眉头。 手机响了,是黄安然的,问他在哪儿。他说在家里还没起来。黄安然说在办公室等他,有事儿找他。王屾挂了电话,匆匆起来,洗把脸就去了黄安然的办公室。 进屋来,程思远也在,黄安然看上去有些憔悴,“昨晚得谢谢你了,”说着有些尴尬,“真是喝多了。” “我也喝得不少,到现在还头疼的厉害,以后这酒还真的少喝,”王屾笑说。 “是啊,出大丑了,刚才高书记打电话还来问。” “高书记也知道打你喝多了?” “是啊,”黄安然笑着,坐在两人的对面。 “临走我还叮嘱李宁和贾爱国不要告诉高书记。” “没事儿,随他吧,程部长,你说说吧。” 程思源推了推老花镜,“是这样,王主任,市组织部相部长亲自来了电话,说咱市抽了一批干部到基层挂职,高书记亲自点了你。刚才,黄书记还给你通融,不放你走。可是,市委决定了,高书记还为此发了火。” 黄安然接着说:“我是真心不想你走。可是,留不住你,你也别多想,顶多三年。” 王屾点点头,“我知道了,既然市委决定了,非要我下去,我服从。不过,得谢谢你们。” 黄安然叹了口气,很伤感的样子,“你走了,我好像失去了主心骨啊,遇上困难去问谁呢?” “黄书记,谢谢你的信任,我真的很感动。但我也相信你,应县在你手里会越来越好,什么时候走?” “大后天,也就是十八号上午八点到市里集合,”程思源说。 “那好吧,这两天我准备一下。” “中午给你送送行,”黄安然说。 王屾笑笑,“还是算了吧,到现在还没醒过酒来呢。” 程思源站起来,“黄书记、王主任,你们谈着,老家来了人等着我呢,我先回去了。” 黄安然点点头,王屾站起来送他。程思源握住他的手,“王主任,以后常回来,送行酒不喝了,三年后,接风酒一定要喝的。” “行,没说的。” 程思源走了,王屾小声的问,“黄书记,昨晚没啥事吧?” 黄安然摇了摇头,没说啥。 “俗话说,好事多磨,一定会好的,”王屾劝慰着他。 黄安然还是摇了摇头,“难呢。” “还得多接触,多了解,不要灰心,时间长了会好的。” “但愿如此吧,王屾,咱们也共事多年了,说句真心话,我真的很佩服你,拿得起,放得下。” 王屾苦笑着,“有啥办法,我也和你说句实话,笑在脸上,苦在心里。我是真不服的,找个借口把我拿下来,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连个说法也没有了,就是谁摊上也不会接受。可是,找谁说理去,现在又发配了,”他哭丧着脸,“得过且过吧。” 黄安然听了,至少表面上很同情,“你也不要灰心丧气,像你说的,摊上了没办法,就认倒霉吧。” 王屾长叹了一口气,“黄书记,我走了,家属你还得照顾着,就拜托了。” “这个你放心好了,刘畅干得不错,只要我在,我不能担保她再升官职。但我能保证她工作上稳稳当当的。” “这我就很感激了,谢谢,那我去准备一下,不打扰您了,”王屾起身,向他伸出手。 “后天我派车送你,”两人握着手,黄安然把他送出办公室外。 看王屾下楼了,黄安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还长长舒了口气。他没想到王屾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是彻底服软了。不软行吗,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很享受。以前还有点担心,现在完全放心了,应县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了,没有人再能撼动他了,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干任何事而没有顾虑,看来老丈人正在为自己扫清障碍,立竿见影啊,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唯一不顺心的是昨晚的事,他不就是想抱一下她吗,被她扇了一个耳光,还骂她畜生。他妈的,殷秀琴,等着吧,老子一定把你弄到床上,到时候看我怎折磨你,不弄你个半死老子就不姓黄。 正在咬牙切齿,耿雨荷和龚凡生进来了。 “听说王屾那小子走了?”龚凡生笑问。 “走了,他是彻底没戏了,刚才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你们是没见,”黄安然笑说。 “这小子是彻底完蛋了,好啊,搬掉他这块大石头,咱可是一路顺风了,”耿雨荷笑说。 “昨晚上他没出啥毛病吧?”黄安然问。 “没有,老实的很。说句实话,昨晚你得感激他,是他亲自把你送去的医院,”龚凡生笑说。 “舒院长跟我说了,他走时已经半夜多了,这小子挺仁义的。” “不得势了,当然得讨好,别把他看得太高,他也是普通人,没长三头六臂……” 王屾回到家,突然有了主意。搬家后,不是有些旧家具想送给老家的,不如趁此机会把钱转移出去。拿定注意后,他去买回了几十个手提编织袋。 晚上,刘畅回来,王屾就跟她说了挂职的事。 “这样也好,你在他们手下干的也不舒心,换个环境,欠当出去散散心,老家的俗话,人挪活树挪死吗,”刘畅劝慰着他。 王屾点点头,“就是有点不放心你。” “其实,挂职也没多少事儿,不放心我,你常回来不就行了。再说,还有刘萍和阎斌,啥事也能办的过去。” “看来我挂职你还是跟高兴的,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王屾笑说。 “怎会呢,我觉得你出去一下挺好,省得整天在他们手下憋屈,我看着都不舒服。” “老婆,谢谢你的理解,你给刘木打个电话吧,让他开个车来,多来两个人把东西拉回去,临走前收拾一下,恐怕以后就没时间了,也省得放在院里下雨都淋坏了。” 刘畅点点头,马上给哥哥给打了电话。打完电话对王屾抱歉的说:“可我没空,这几天要到市里开会,还得住两天,辛苦你了。” “为了咱的宝宝,你就是有空也不能让你干呢,放心去吧,”王屾抚摸着她的肚子笑说。 “让刘萍请个假帮帮你吧。” “不用,谁也不用,我闲着也没事儿,就这点东西,别麻烦他们了。” 第二天,送走了刘畅,王屾把大门一锁,拿着早准备好的编织袋就进入了地下室,一个编织袋装二百万,整整装了六个编织袋,还有一编织袋金条和半编织袋首饰,把他累得满头是汗。 他抹了把汗,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温馨呀温馨,你敛了不义之财,还得我给你打扫,洗刷你的罪过,你说你又不曾带一分去,这是何苦呢。 收拾完后,他又去租了辆面包车,让人家把里面的座位都拆了,停在自己门口准备着…… ... ...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速之客 再说,下午,刘木开了辆三轮车来了。王屾帮他把床、衣橱、沙发等装上车,打发他走后,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把钱塞进了面包车,整整塞了满满的一车。他不敢停留,观察一番,没啥异常后,就开着面包车出了县委大院。 他开着车在县城了兜了个圈子,那是看看到底有没有尾巴。确认安全后,这才驶向了去刘畅家的公路。 他知道,去早了不行,必须得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时才能去。他就在去刘畅家的公路上来来回回的走,又去加油站加足了油。一直熬到晚上九点半,他拐下了公路。 土路崎岖不平,他小心地开着,四处观察着。 这时的原野一片静寂,几声狗吠是对他到来的欢迎。终于来到山脚下,他停了车,熄了火,先在车上吃了两个面包,喝了一瓶矿泉水歇歇。从中午到现在,他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现在也不敢掉以轻心,那是万分机警,一有点风吹草动都是他高度紧张。 原野里的庄稼基本收完了,黑夜中更显得空旷。天也很黑,满天的星星很亮,也很美,活灵活现。 可惜他无心欣赏,收拾利落后,一手一个编织袋,他试了试,足有一百四五十斤,他觉得还能行。就深吸一口气,脚下一发力,整个人就像一只大鸟,腾空而起,瞬息不见。来回折腾了好四趟,累得他筋疲力尽,终于都运上了山顶。 他放心了,在山顶好好泡了会儿温泉,又在石床上歇了会儿,很快恢复了气力。看一下表,快十二点了,他一身轻松的开车回来了。 在半路上,他找了个路边旅馆住下,第二天一早回到了县城,还了车,吃了早点,就像晨练一样,按点回到了家。 家里一切都好。刘萍知道姐姐学习住下了,姐夫一个人在家,就住在了单位。 回到家里,王屾换了衣服,还把换下的衣服洗了,又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心头的石头般开了,他啥也不怕了,浑身都感到轻松。 十一点半的时候,刘萍提着菜回来了,看姐夫正在擦门窗,高兴的说:“姐夫,这都是你打扫的?” “是呀,干净不?你姐夫很能干吧?” 刘萍点点头,“姐夫,你真行,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模范丈夫呀。” “呵呵,这话儿我爱听,买的啥好吃的?” “有鸡、有鱼,还有你爱吃的排骨,明天你不是走吗,”刘萍笑说。 “行啊,刘萍,没白疼你。” “这可是姐姐嘱咐的。” “还是你姐姐好。” “你得了吧,我姐姐好还冲我姐姐吼。” “都啥时候的事了,你姐都忘了你还记仇?”王屾笑说。 刘萍哼了一声,又笑道,“跟你闹着玩呢,”说笑着进了厨房,又探出头来说:“等会儿阎斌也来。” “我知道,有啥好吃的一定少不了他,”王屾笑说,把脏水倒进地下沟里,洗刷着脸盆。 “姐夫,我哥来拉家具你也不说一声,”刘萍在厨房里说。 “说啥,就几件家具,还是好好上你的班吧,”说着,进了厨房,“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不用,歇歇吧,看来一上午干了不少活,厨房也打扫的这样干净。” “那好,”王屾笑着走出来。 大门响,还以为是阎斌回来了呢,等了一会儿,没人进来,又听到敲门声。 一定是生人了。王屾忙放下手中的喷壶去开门,随口问了句,“谁呀。” “是我,”一个老太太熟悉的声音。 赶紧打开门,竟是温馨的老伴春妮和他的两个儿子站在门口。 “伯母?”王屾一阵惊喜,“快进来、快进来,”他热情的拉着老太太的手,“伯母,啥时候到的,我正想找机会去看望您老呢。” 刘萍从厨房里跑出来。 王屾忙介绍,“这是刘萍,刘畅的妹妹。” 刘萍忙叫着伯母。 老太太笑应着,问刘畅。 王屾说她她去市里开会了。 进屋来,他赶紧沏茶,又拿出烟让着。 老太太介绍着两个儿子,“这是老大延安、这是老二重庆。” 王屾忙和他们握手,“见过、见过,温书记追悼会上见过,快坐。” 老太太又指着王屾介绍,“这就是我跟你们常跟你们提起的王屾,你爸在时天天陪着俺老俩,说句实话,比你们强。” 延安和重庆表示了感谢。 “别客气,那也是工作,你们不是回了美国吗,几时回来的?” “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想这个地方呀,做梦都想,迫不及待呀,”老太太笑说着,“看啥都亲切,这屋里屋外比我们那时干净多了。” “呵呵,伯母,你要喜欢这儿呀就在这儿住两天吧,这儿永远是您的家,”王屾把茶水递给她笑说。 “谢谢,王屾啊,”老太太放下茶杯,拉王屾在身边住下,“我和你比和他们都亲。” 延安笑说:“母亲去了美国后光絮叨您,非要着回来看看,谢谢您对我父母的照顾。” “大哥,别这么说,我对伯母就跟自己父母一样亲,俗话说,家有老人是个宝,这些日子我也时常想起伯母呢。” “听听,不错吧。” 重庆也表示了感谢,他不时地打量屋里,看上去无意却似有意,王屾看得出来,他像是在真找什么东西。 “伯母,我要不要给黄书记打个电话,您来了,不和他们说,他们会怪我的,都是温书记的老部下,都很想您呢。” 老太太笑着,“他们要是有空呢,我也想见见他们,在时没啥感觉,这走了谁也想啊。” “好,我这就打电话。” 王屾打完电话,笑说:“等会儿黄书记就过来,他已经安排好了饭,喝水,”他又倒着茶。 老太太看了看两个儿子。虽然,异样的眼神只是一闪,也没逃过王屾的眼睛。他却装作不知,提着暖水瓶倒水。 “王屾啊,这次来还有件事儿,”老太太欲言又止。 “有啥事啊,伯母,您说。” “是这样,王屾,在整理你伯父的遗物时,发现还有遗物拉这儿,是想来找找。” “是吗,伯母,什么,您可以随便找,”王屾忙说。 这时,戴斌来了,进屋来,他也认得老太太,叫了声伯母,又和延安重庆握手。 说了会儿话,老太太说:“你们说着,我去厨房找找。” 王屾点点头,老太太就出来了,王屾让着延安和重庆,“你们喝水。” 他们表面上看上去很轻松,其实心情很紧张,虽说着话,却不时地向外瞅…… 刘萍进来问王屾要不要再去买些菜? 王屾故意争取延安和重庆的意见,“要不咱在这儿吃?” “还是听母亲的吧,她愿意在哪儿吃就在哪儿吃,”延安说。 “其实,我们应该请你们吃顿饭,这些年来,是你们在一直照顾我的父母,请你们吃顿饭也算表示感谢,”重庆说。 “别那么客气,”王屾笑说。 刘萍有点急了,她还炖着鱼呢,刚想出屋,王屾叫住了她,“这样,你先准备着,等会儿黄书记他们来看看是啥意思,” 刘萍答应着又要走。 “等等,伯母好吃炖排骨,就别红烧了,清炖,不是有香菇吗,放上点。” “行,”刘萍答应着又要往外走。 “还有,”王屾又叫住了她,因为他看到老太太进了厨房,一定得给她足够的时间找。 刘萍不知道啊,她终于忍不住了,“等会儿吧,姐夫,我还炖着鱼呢,”说着就跑了出去…… 王子营 ...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失望而归 再说,刘萍急急忙忙的进厨房,却看到老太太正在给她看着锅。 “伯母,您歇着,我来就行,”刘萍忙笑说。 “没事儿,这儿怎看也亲热啊,你是刘畅的妹妹?”老太太笑问。 刘萍忙点点头,“伯母,以前就是您在这儿住呀。” “是啊,住了二十多年,睹物思人呢,”老太太很伤感的样子。 “您去歇着吧,”刘萍忙说,她不知道怎样劝慰老太太。 老太太应了声出来了。 见老太太进来,阎斌忙笑说:“我去帮帮刘萍,伯母,中午就在这儿吃。” 老太太冲他点点头。 “找着没有,伯母,要不要我帮您去?”王屾忙站起来。 老太太笑着摇摇头,“也不是啥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个念想,算了算了。” 这时,黄安然和耿雨荷进来了,一番客套后没说几句话就去吃饭。阎斌没去,都是县领导们,他有自知之明,也不愿意凑。 吃了饭后,王屾再邀他们去家里,老太太却不去了,睹物思人,心里不好受,还是不去了,直接从饭店坐上了去省城的车。 王屾表现得和他们难舍难离。 他们走后,黄安然忍不住笑说:“你还真重感情啊。” 王屾叹口气,“老太太想家了,看来国外住不惯,在我那儿恋恋不舍,那样子不想走啊。” “也是,在一个地方住惯了,舍不得离开,人之常情,”耿雨荷笑说。 一块回到县府,黄安然和王屾说:“要不要晚上凑凑,给你送送行?” “今中午就顶了,你们都这么忙,算了吧。” “那好吧,以后常回来,”黄安然笑说着,和他握握手,走了。 目送他们离去,王屾摇了摇头。赶紧回到家里,刘萍和阎斌已经走了。他忙去厨房看,正如他所想的,老太太真的下了地下室,脚印还清晰可辨。他笑了,幸亏及时转移出去,否则还真不知道这事儿怎样处理,那晚上的两个小偷一定是他们雇来的。看来着急了,亲自来了。 我就说嘛,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儿。可是,她不一定完全知道。也许,根本没下去过,有多少钱心里也没数。让她失望了,地下室里空了,一分钱也没有。他们会死心吗?王屾紧缩眉头,会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他想了很久,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怀疑。也有可能老太太根本不知道地下室的秘密,否则的话,当时不会痛痛快快的交出房子?一定的,正如她所说,整理遗物时,发现了地下室秘密的蛛丝马迹,至于里面有啥可能不清楚。这样一想,他放了心…… 再说老太太,回到宾馆,两个儿子忙问发现什么没有。 老太太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里面空空的。” 延安和重庆很失望,父亲这些年不可能一点存款也没有,父亲活着的时候,几个催他们回来,虽说没说明,像是有很重要的事,还让他们在国外开了几个账户,怎么就一分钱也没有。 “爸爸会不会转移出去了?”重庆问。 “很有可能啊,爸爸不可能把钱长久放在家里,”延安说。 “你爸爸呀,那段时间光瞎折腾了,”老太太叹着气。 “难道我爸爸的事你一点也不知道?” “你爸爸啥事儿从不跟我说,地下室我是偶尔发现的,可害怕,也没下去过,听你爸爸的意思,好像有几个钱,说不定就是银行的那些存款。” “不就那几百万块钱吗,早知道这样就不回来了,还是趁早回去吧,”延安说。 “白扔了十几万,那些龟孙子,”重庆骂着。 “有没有可能,王屾也知道地下室的事?”老太太皱着眉头问。 两个儿子一惊,“妈,发现啥问题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我只是怀疑,他为啥要咱的房子?” “就这呀,人家结婚要房子不很正常嘛,”延安很失望。 “妈,你不是说他为人很正派吗,为这爸爸才千方百计把他弄下来的,怎还又这样怀疑他?”重庆也很丧气。 “妈妈只是这样想,唉,”老太太叹口气,“你爸爸呀,怎就这样走了,”说着,两眼发红,禁不住的泪水盈眶。 两个儿子赶紧劝。 “妈,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爸爸又没有受罪,这也是他修来的福,”延安说。 “是啊,妈,大哥说的对,您别伤心了,还得注意自己的身体,”重庆也劝着。 老太太抹了抹眼,“话是这样说,想起来总使人伤心,你爸爸处心积虑为了你们,也不知道把钱藏哪儿了,你说这个死老头子,嘴还怎那么严呢。” “你确认爸爸真藏了一笔钱,是不是记错了?” “应该是呀,要不他半夜三更的在厨房里鼓捣什么,也怨我,发现了那个洞,可没敢进去,要是进去看看就好了,我光怕你爸爸留啥几号,要是让他发现了我进去会大发脾气的,你爸爸的脾气你们又是不知道,生性多疑,连我也不信任。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猫倒窝子似的,也不知藏哪里了。” “您不是说他很信任那个王屾吗?” “是啊,没退休时很信任,还把他扶上了位。退休后,也不知他怎得罪了你爸,你爸去市里,跑省里,折腾了大半年,把他弄下来了,谁知好景不长,他也走了。最后,你们是不知道,你爸神神道道的,光说看见了鬼,晚上看见,白天还看见,上来一阵子又躲又藏的,吓傻了一般,满眼惊恐,要我拿个笤帚疙瘩半夜起来满屋打鬼,你说你爸折腾人不,屋里打个遍,再让我到院子里打,害得我被蚊子咬的满身疙瘩。现在想来,这是征兆啊。可又谁知道啊,要是上院看看就好了。” “看来是我爸精神上出了毛病,”延安说。 “今天看那个王屾,热情的很,不像跟咱有仇啊,换了常人,咱那样糟践人家,人家门也不让咱进。” “可不,是你爸对不住人家。本来,这个县委书记就是他的,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愣是让你爸给拽下来了,咱有亏人家啊,以后你们要是有机会的话,替你爸把这个债还了,”老太太嘱咐着。 延安和重庆点着头。 “那爸这个事还查不?” 老太太叹口气,“有没有我也拿不准,也是怀疑,那个洞倒是有,也不知道你爸想藏什么,算了,捕风捉影的事儿……” 晚上,刘畅回来了,给他买了不少衣服,光内衣内裤就好几套。 王屾笑他,“你是不是打算不让我回来呀,给我买这么多干嘛?” 刘畅白了他一眼,“你那么懒,不好洗衣服,我算了下,两天换一次,正好半个月,半个月回来一趟,都捎回来洗一洗。” “我有那么龌龊吗,”王屾一撇嘴。 “别不高兴,我还不知道你,从和你在一起我就没见过你洗过衣服。” “那不是你都替我洗了吗,嘿嘿,还是有老婆好。” “知道了吧。对了,没说去那里挂职吧?”王屾摇了摇头,“按说应该是到各县区,也说不定,有可能到各乡镇,甚至是偏远山区。” “不会吧,怎说也是个正县级干部,说啥也不能发配到偏远山区,”刘畅说。 “不管了,到哪儿总比在这儿好,就是有点不放心你。” “担心我什么,最多不就不干了,当个一般职员,还能怎么样,”刘畅不屑一顾。 “有这种思想准备就好,到时候被免了职,别哭鼻子就行。” “去你的,我说该捎啥你也准备准备啊,怎还没你啥事似的。” “有你了,我还*啥心,”王屾嘿嘿笑着,有去摸她的肚子。 “一边去,没看别人忙着呢,”刘畅躲着他。 “我看看儿子还不行啊。” “你怎知道就是儿子呢,说不定是个丫头呢,”刘畅笑说。 “丫头也好啊,更懂得疼人,嘿嘿,让我摸摸。” 刘畅笑得很幸福,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王屾蹲下来用手轻摸着,还把耳朵凑上去听。 刘畅抚摸着他的头,“你真那么喜欢孩子呀?” “那当然,新的生命呀,就是你我生命的延续。” “你还不如说给你王家延续香火,”刘畅笑说。 “怎么,不一个样啊,说到家就是嘛。” 两个人说的正亲热,大门一响,赶紧分开。人未进屋,叫声先传进来,“姐、姐!” 刘畅忙应着,“看你,厨房里还剩那么多菜,你怎又买了?” 刘萍笑着,“我姐夫明天不是走吗。” “还是萍儿对我好,”王屾走出来笑说,“对了,萍儿,我走后,你就跟你姐一块住,照顾好你姐,晚上不能回来的太晚。” “放心吧姐夫,她可是我亲姐……” 王子营 ... ...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消除威胁 阎斌来后,他和王屾低声说着,“我总怀疑老太太和她的两个儿子来有啥事儿,眼神老是飘忽不定。” “,你多疑了吧,有啥事啊,我怎没看出来,老太太想家很正常,谁在一个地方住长久了也留恋,你是不是职业病啊?”王屾笑他。 “不是,一定有啥事儿,说话闪烁其词,光应付,心思根本不再这儿,我怀疑他们回来找啥东西。” “找东西?你也太能想象了,房子是你叫人粉刷的,屋里屋外咱怎没发现有啥东西?” 阎斌的双眼在院子里扫视着,“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你这一走我还真担心,她们姐妹俩在这儿住,万一出点啥事该怎办,别忘了,咱县还有个飘忽不定的鬼影子。” 王屾一惊,“你不说我还忘了,那个传说的云中飞燕查的怎样了?” 阎斌摇了摇头,“一点头绪也没有,可县宾馆发生的案子证实确有这么个江洋大盗存在,分析来分析去,又像根本不存在的人物,可事实是就隐藏在我们身边。联系到伊一他们的死,温馨的死,我觉得都跟那个鬼影子有关。” 听他这么说,王屾吓了一大跳,真是低估了他,忙说:“有证据吗?” “有证据就好了,我也只是瞎想。” “吓了我一跳,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就满城风雨了。” “我知道,对了,他们把你挤兑走了,可以为所欲为了。” “不光是他们,根在上面,势力大得很。你千万别掺和,老老实实地干好你的工作就行。至于你说的那个鬼影子,你不说我还不担心,你这一说我还真走得不踏实。这样,我走后,你搬过来住吧。” “那怎么行,让外人知道了还不闲话飞满天。” “晚来早走,注意点不就行了。再说心底无私天地宽,身正不怕影子歪,就算是有啥流言蜚语,咱们还怕这个?” “话虽这么说,还是注意点好,我会常来的,也会暗中保护的,你放心走就是了……” 夜深人静,王屾却毫无睡意,他不得不佩服阎斌,若都像他这样,自己难免会露出马脚,幸亏及时把赃款转移出去,老太太领着两个儿子来也是找那笔钱的。他们死心了吗?那晚的那两个小偷很可能是他们雇来的。他们还会来吗?他有些担心,虽说他们不会找着什么,要是让刘畅知道了,他还敢在这儿住吗。 再说,他们会不会伤害她呢?看着一旁熟睡的妻子,他真的很担心。忽的,他听到院子里有轻微的响动,心里一惊,人已经翻身起来,紧贴在门一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望,差不多等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一个黑影出现在墙头上,身手也算不凡,悄无声息的下来,蹲在窗子下面听。王屾屏住呼吸没惊动他们,又一个黑影跳进院子里,迅速的闪进厨房里,就像老鼠走动细碎的声音,王屾听都清清楚楚。 他们真的没死心呀,大约半个小时的功夫,黑影从厨房里闪出来,两个黑影凑在一块好像是说着什么,又向北屋望了望,很快的翻墙而出。 王屾是啥人啊,一身夜行衣早已经穿在身上,等了大约一分钟,轻声打开门,就像只大鸟飞了出去。目标跑向后院,他紧跟着。他没有猜错,院外有辆车接应,还是那晚的那辆车。 他想着,这样下去不行,自己要是走了,这伙人来顺了,要是时常光顾,难免会做出啥恶事来,必须消除这个潜在的危险。想着,一个京剧脸谱戴早已经戴在脸上,就在两个黑影上车的瞬间,他突然出现在车旁。 一声声惊恐的惨叫在黑夜里传得很远。眼看着车上没了动静,他又迅速地消失了…… 天刚蒙蒙亮,警笛声就响起来。刘畅好像是被惊醒了,推了推一旁的王屾,王屾睁开眼看她,“你听,警车声,是不是又出啥事了?” 真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好像离着不远,听着很真切,就像在院里一样。王屾打了个哈欠,“别管它,有警察呢。” 说着,他溜进了刘畅的被窝,又呼呼睡起来。 “好像就在咱院里呢,”刘畅抱着他说。 王屾睁开了眼,侧耳听了听,“真的好像在咱院里。” “到底出了啥事啊?” 两人抬起头仔细听着,警笛声停了才躺下来。 “这个县委大院这么不安全呢,”刘畅抱怨着。 “要不我走了,让戴斌过来?”王屾问。 “这合适吗?” “是有点不合适,我不是怕你们害怕吗。” “怕啥,咱又没做啥亏心事。” 王屾想了想,“也是,不过最近治安很不好,社会闲散人员太多,以后晚上还是少出去。” 刘畅点点头,“老公啊,我觉得还是你当政那会儿社会安全。你看现在,啥夜总会呀,歌舞厅啊,洗头房啊、按摩呀一些烂七八糟的东西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又疏于管理,能不乱啊,那都是些啥人啊,听说东城大世界都成卖*窝了,洗头房一家挨一家,打扮得跟鬼一样的按摩女大白天的坐在门口招揽过路的人。” “这些我也听说了,在常委会上也提过,居然有人开玩笑说啥要招商首先招娼,招不来娼哪能招来商。说是玩笑话,其实啊,他们道德的防线早被撕开了,很使人忧虑呀,黄安然好像对这些也并不关心。” “看你,又*心了,算了算了,反正你走了,随他们折腾吧,”刘畅说着他。 院里有动静,刘萍起来了。 “咱也起吧,”刘畅小声说。 “再稀罕稀罕我吧,我今天可就走了,”王屾说着,拱到她怀里。 “好,就就稀罕稀罕你,乖,儿子,听话,”刘畅搂着他低声笑说。 “儿子可要吃奶的,”王屾笑说着就去含媳妇的*…… 刚吃了饭,有敲门声,刘萍去开门,是舒达,他去送王屾。 “外面到底出了啥事呀,大清早的警笛声响个不停,”王屾问。 “好像出人命案了,就在县委的后面。” “啥,人命案?”王屾吃了一惊。 “好像是,具体我也不清楚,很可能是黑社会火拼。” “怎还有这样的事,你港台剧是不是看多了,咱这儿有黑社会?”王屾笑他。 舒达也笑着,“都这么传,听说还有好几帮呢,都是些社会闲散人。” 王屾的手机响了,是戴斌打来的,说出了个案子,不能来送他了。 王屾忙问,“啥案子?” “具体也说不清,好像是受害人遭受极度惊恐,吓得肝胆破裂而亡,现在还很难定案,不过有个死者身份查清了,就是公安部通缉杀人要犯。” 王屾哦了一声,“那你忙吧,”就挂了电话。 “怎回事?”刘萍好奇地问。 “阎斌说是有个正在逃亡的杀人犯死了,正在查。” “死得好,这些坏蛋死一个,社会就安定一些,”舒达说。 “看来你说的有道理,很可能是帮派的争斗,真是明目张胆,越来越不像话了,”王屾说着,很是气愤的样子,“应县再不整治,恐怕要出大乱子。” 到点了,该走了,刘畅叮嘱着他,“有空就回来,也别不放心家里,有戴斌呢。” 王屾点点头,上了车,又摇下车窗,“我给你说的记着了?” 刘畅点点头,冲他招招手…… 王子营 ...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动员大会 再说,挂职干部动员大会在市委小会议室举行,殷秀琴主持大会,高书记在会议上讲了话。参加会议的市委领导还有市长宋长征、副市长兼市纪委书记杨光荣、市组织部长相志邦。全市抽调的挂职干部共三十八人,全部是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到基层挂职锻炼。就一个他,混在他们中间。他觉得好笑,这是让我重新回炉呀。 此时,殷秀琴正在讲话。他坐在最后一排,禁不住的思想上就开了小差,说的啥,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王屾同志。”忽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打了个愣神,往台上看了看,好像是领导发言完成了,正在议论。也许是听恍惚了,他往台上看了看,又收回目光,很懒散的样子。 “王屾同志。” 这一次他听清楚了,竟是殷秀琴在叫他,他赶紧站起来。 “请你到前面来作为挂职干部的代表发言。” “啥,还发言,”他一咧嘴,这会前也没人告诉他呀,一点准备也没有。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他,他只好走向前台,心里想着,这是成心拿我开刷,报复我呀。 但是,他很快恢复了常态,脸上挂着笑,很自信的走向了发言台,首先向主席台上的领导鞠了一躬,然后面对这些学之骄子,“高书记,市委的其他领导,”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高长河,算是跟领导们打招呼,又转过身来面向台下,“各位师弟师妹们,十年寒窗,大学毕业了,走向了工作岗位。你们具备了很高的理论水平,但实践水平还很低,甚至是个空白。怎样为人民服务,做一个合格的人民公务员。这就需要我们走到广大群众中间寻找答案。勤政、爱民我们谁都知道,可不一定谁都能做到,还要提防糖衣炮弹的袭击。这个糖衣炮弹威力很大啊,它能腐蚀我们的意志,最终成为它们的俘虏,走到人民的对立面去,祸国殃民,最后的结局就是深陷狴犴中,毁了自己,给亲人造成很大的痛苦。我说的并不是危言耸听,它离我们很近,意志一动摇就可以跌下去。要是跌一下,一切都会毁掉。到时候,哭鼻子都晚了。所以啊,我劝师弟师妹们,坚定信念不可动摇,伟大理想不可磨灭,在充满各种*的社会熔炉中好好的锻炼自己,百炼成钢,坚不可摧。不要像我,工作了十几年了还得回炉重塑。” 他最后一句话引来了一阵哄笑。 “真的,这是事实,当初挂职锻炼时,我就没锻炼好,意志不够坚强,本领没掌握牢实,所以回来和你们一起重新锻炼去。我希望师弟师妹们把握好这次机会,交一份合格的答卷,在社会这所大学中重塑自己,坚定信念和理想,始终把握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为我国的四化建设,为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为中华民族的复兴贡献我们的力量,勇做时代的弄潮儿,傲立潮头,奋发向上,努力拼搏,不畏艰难,从我做起,从小事做起,想群众所想,急群众所急,忧群众所忧,解群众所难,做好人民的公仆。最后,我引用范仲淹的一句话,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就是我们理想的最高境界!” 一阵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止,气氛马上热烈起来。前面的一个女孩站起来向他提问,“你说你工作了十几年了,又回来重心学习,我想问,你工作中遇到啥困难了吗?” 王屾定睛一看,竟是老李头的孙女李敏,禁不住相视一笑,“这位师妹问得好。是啊,我回来和你们一块重新挂职学习,就是当初没学好,工作中遇到很多棘手的问题,有时候就是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把握不准就会失误,就会带来损失,老百姓不高兴,上面领导不满意,我们就很被动。所以啊,挂职锻炼,到基层去,到人民群众中去学习、体验,人民群众的需求就是我们工作的重点,心里永远装着人民群众,我们的工作就不会犯错误。至于别的方面吗,我自信问心无愧。” 掌声再次响起。 王屾离开了发言台…… 散会后,高书记把他叫大了办公室,“你的发言很能煽情,把握的也很好,就是我好像觉得里面有些不满,还有些讽刺意味,像是有所指,啥意思,是不是对这次挂职很不情愿?” “没有、没有,高书记,您千万别多想,我是信口胡扯的,啥事也没有。我十分愿意去挂职,与其无所事事,还不如下去为老百姓干点实事。” “你能这样想就好,我的想法也是这样。王屾同志啊,组织上对你还是信任的,还是抱有很大希望和期待的。到艰苦的环境中去锻炼自己,就像你说的百炼成钢,坚不可摧。听了你的这些话,我感触颇深啊,也许是年龄大的缘故,一番热血,壮志豪情在我身上已经消失殆尽了。而你,依然意气风发,信心百倍,你使我重新振作,重新感受到那种豪迈。秀琴说得不错,这种豪情你能带动起来。” “我也是即兴发挥,也不知说的合适不合适,要是早知道的话,准备充分些,不会这么慌了。” “很好啊,心里话,说得很好。王屾同志啊,其实,让你出来挂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要看看黄安然同志的真实工作能力,他到底怎么样,能不能胜任,能不能站稳,不走邪路。这也是市委的真实目的。当然,对你本人来讲可能有些不公,你也可能误会,以为是排除异己,特别是秀琴跟安然的事公开后,谁也有可能误会。” “高书记,您放心,我绝不会有那样的误会。何况,我跟黄书记的关系还不错,他也很照顾我。这个您不要有啥顾虑。” “那就好,本来呢,你挂职的事由秀琴和相志邦来跟你谈,我觉得还是我跟你谈吧,这批挂职的高材生基本都分到了各县里,还有几个去乡镇的。你呢,要到偏僻的山区去,这也是省里的意思。营山是革命老区,和咱市交界,至今连条像样的公路也没有,贫穷落后。很多人世代住在大山里,是省里扶贫的重点县区。要想改变山区贫穷落后的面貌,必须派一名有能力,有开拓精神的干部去,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你,你啥想法,有啥要求都可以提,市里会尽量满足你。” 王屾笑了,开玩笑的说:“这是到大山里去,让我彻底消失是不是?” “王屾同志啊,你所说得表面上虽是玩笑话,但内心里未必不是真这么想。换了谁都一样的想法。你要是不愿去,咱市里再考虑。我知道你会多心,可总的有人去。我想去,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不急于答复,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这副担子很重。” 王屾想了想,“我要是去,市里能提供啥条件?” 高长河看着他,“为了你来回方便,给你配辆车,所有费用市里负担。当然,司机就不给你配了,你自己也会开车。你的所有关系调市里,享受副市级待遇。” “我问得不是这些。我是问,国家的扶贫款能否全部到位?” “这个你放心,专款专用。不过,不可能到你手里,得逐级拨付。” “那不行,国家扶贫款必须到我手,如果逐级拨付,雁过拔毛,层层落於,真正到农民手里的可能很少很少,啥事也办不了。” “这个吗,还得协调,还有吗?”高长河问。 “还有,作为一个副市级干部,所在县镇必须由我所节制,说白了,不管是县委书记还是乡镇书记都受我管,我有罢免权。” 高长河一听笑了,“你这是要权啊。” “没有办法,要是没权啥也干不成。当然,他们内部的管理我不参与,我主管扶贫。” “明白了,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给我梳理好关系,不能当土皇帝。” “以为这个土皇帝好当啊,那都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十几里不见个村庄,穷山恶水,村民彪悍,都跟土匪差不多,那个地方我听说过。” “行、行,就这么定了,”高书记笑了。 王子营 ... ...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出市挂职 中午,高长河专门请了他,所有的市领导作陪。 酒席上,王屾抱拳说:“各位领导啊,以后求助到各位可一定要伸出援助之手啊。” “那是自然,只要能做到的,不违反国家政策的一定支持。”谁都表态很好。宋长征和他碰着杯说;“王屾,我欣赏你的魄力,三年后,只要营区人民在你的带领下脱贫致富,有了很大的改变,我亲自为你把盏。” “谢谢、谢谢,宋市长,有您的大力支持,我绝不会让您失望,三年要是营区变不了样,我不回来见您。” “好啊、好啊,呵呵,我就服你这一点。” 殷秀琴和他喝酒,王屾啥也不说,连干了两杯。饭后,殷秀琴请他到办公室喝茶休息一下。有些具体事情还得殷秀琴办理,没有理由拒绝,只好跟去了。其实,他根本不愿意和殷秀琴相处。 “怎么,看上去,你好像怕我?”办公室里,殷秀琴给他沏了杯茶,端给他。 王屾接过来,“谢谢,”放在茶几上,“我怕你吗?好像有点,你的办公室真漂亮,就像你本人一样高贵雅致,”王屾打量着她的办公室说。 “是吗,你在讽刺我?”殷秀琴冷笑着。 “不敢不敢,想哪去了,物随人性,是不是有点道理?” “你总是那么洒脱,本想着,这一场场变故会使你有所改变,没想到你是个顽固分子,真是本性难移。本来你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办公室,可是你不加珍惜,最终是自己走入荒野中。” “荒野中好啊,原始的最真,人性最纯,没有尔虞我诈,我倒是很喜欢。” “是吗,精辟,你是说原始社会比现在社会好了。” “也不能这么说,得分哪些方面。当然,总的来说,现在社会要比原始社会好得多,我说的只是最初的善良人性在现在社会泯灭了。” “哦,懂你意思了,最初的善良人性,第一次听说,你总是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王屾笑着,“不要挖苦我了,说点正经的,你和黄书记之间是不是发生了点啥?” “你对这个感兴趣?” “不是不是,我是说呀,两个人相处还得相互体谅。黄书记这个人不错,我也知道,他是真爱你的。” “是吗,我怎没感觉到,我只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铜臭的气味。” “是吗,我怎么没闻到,真有铜臭味多洗澡啊,多用点沐浴液,一定会洗干净的,”王屾和她开着玩笑。 “铜臭味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还得把心掏出来洗吗?”殷秀琴冷笑着。 “不会吧,这样说你的革命情侣?依我看呢,还没深入骨髓,有你帮他洗洗刷刷,还能洗干净。” “散伙吧,他给了你啥好处,这样替他说话,你可是油盐不进的,难道也变了质?” “好了,咱谁也别讽刺谁了,那我就劝你几句,感情的事上要慎重,三思而后行。不要强迫自己,多考虑考虑,多想想是否适合自己。” “总算说了句人话,可我有啥办法,我爱的人不爱我,已经远去了,把我的梦碾得粉碎,我想尽一切办法圆梦,”说着,殷秀琴忍不住的掉眼泪儿。 “伤心了?其实,爱有时候很简单,有时候又难以捉摸,把眼光放远点,也不要着急,总会有爱你的人在远方等着你。” “可我爱的人现在就在眼前,还在滔滔不绝的给我说些刺人心的话,你说我怎办。” “抛掉吧,因为他对你来说只是个虚幻,一个影子。他付不起了,他也很难过,很想说声对不起,很想盼着你能找到真爱,他懂得你对他对这份情。可他真的已经承受不起,明白吗?” “那他像我爱他一样的爱过我吗?” “坦白的说没有,因为他的爱不在这儿,他已经心有所属。所以,忘掉他吧,他带给你的只是心痛和伤害,他不值得你对他这样。甚至,你可以诅咒他,因为他对你的爱从来就没有感受过。” “你是说我一直自作多情,我是单相思?” “可以这么说,因为他从你身上没有感受到一丝的爱,有的只是姐弟间的情,很深的亲情。” “可我已经把自己给了他,完完全全的给了他。将来,他一定会知道的。” “完完全全的给了他,你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你那么聪明,也有听不懂的时候?听不懂就听不懂吧,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说着,把一个档案袋递给他,“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还需要啥的话给我打电话。” 王屾接过来,“谢谢,我告诉你,我从不说假话。姐,我希望你以后幸福,这是真心话。我还要说一句,黄安然不适合你,不要强迫自己,这样以后会更痛苦……” 一声姐,叫的殷秀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啥滋味,勉强笑了笑,“和黄安然合适不合适那是我的事,我自己会承受。你既然叫我一声姐,我这个当姐的也要和你说一句,对你的事,爸爸和我已经尽力了,我也不知道你得罪了上面什么人,人家非把你踢下去。依爸爸原来的意思,是想把你调到周县任县委书记的,可有关省领导强烈反对,认为你在有关党的原则性问题上把握不住,也就是说你有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腐朽思想,不加以遏制,会败坏党的形象,使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威望受损,必须进行再教育,要把你放到农村去,放到偏远的山区去锻炼。” “是啊,我还真不知道得罪了那位省里的大人,居然对我这么关心。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腐朽思想,扣得这顶帽子够大的,这要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恐怕我的小命不保了。呵呵,不过谢谢你,也替我谢谢高书记,谢谢你们一直对我的关心,我觉得很惭愧,我不值得你们这样。还是那句话,姐,爱一个人要看对方值不值得爱,不值得爱就放弃,别糟蹋自己,走错一步,以后会步步错,想要改正过来,那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对于你和黄安然的事,我不看好,甚至我反对,他不值得你爱,你和他之间的距离很长,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他城府很深啊,深不可测,我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就摸不准他。” “可我怎办呢,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殷秀琴低低的说。 “回头还不算晚,姐,我走了,错一步,不但伤害自己,也伤害着自己的亲人。” 王屾从她的办公室出来,殷秀琴并没有跟出来送他。他又去了组织部,相志邦不在,李文功接待了他,对他客客气气的,“你的人事关系正在办理,办好后我会通知你。” “那你就多费心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目前还不需要,老弟啊,下面很艰苦,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王屾无奈的笑了一下,“有什么办法,再苦也得受啊,总的有人下地狱吧,我不下谁下?” “也不能这么说,条件是艰苦些,可也很锻炼人。知道高书记为何把你的关系弄上来吗?” 王屾摇了摇头,“他是怕你走了后,黄安然会为难你。” “为难我,难道他还能扣我工资,还不至于吧?” “那到不可能,就怕有些政策他不给你执行。” 王屾点点头,“这有可能,高书记想得很周到,”他表现出感激的样子。 “说句实话,谁都明白你现在的处境,都很同情,的确有些过了,如果换了别人一定不会接受的,干了近十几年还不如个刚上班的大学生娃子的待遇,也太欺负人了。” “呵呵,这还没让我去援藏,我记得我是写了的,”王屾笑说。 李文功笑着摇了摇头,“平时看你挺精明的一个人,自己事上就糊涂了,去援藏,那就大撒把了,怎样制约你?” “还有这事儿,真是有人成心跟我过不去啊,”他装得好像才明白过来的样子。 “不说了,总之要小心点,少出头,等着吧,”李文功叹口气说。 本来说好统一派车送的,最后又通知自己坐车去。高书记说给他的车也没了回音。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要。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大包小包的,还有铺盖卷,自己拿着还真吃力,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带来,这还得弄回去。他没有再麻烦别人,出去顾了辆出租车。 按规定,出租车是不让进入市府的,门卫和他很熟了,也知道他的来历,没有难为他,特意放他进去。他又坐车回到了家里。 到家后,家里没人,他觉得有些困,洗个澡就去睡了。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了,是刘畅回来了。 “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不让你去了?”她看上去很高兴。 “哪里啊,本来说好去车送的,下午又说让自己去,这么晚了怎去,我就回来了。” “回来也好,晚几天去,你知道今天发生啥案子了?” “发生啥案子了?” “又死了三个人,阎斌说是活活被吓死的,跟伊一他们的死法差不多,车上还留有可怕的燕子,又是云中飞燕作的案,听说他有神奇功力,能杀人于无形。” “真的,有这样的怪事?”王屾故作惊讶。 “是呀,一点不骗你,阎斌这样说的。” “都是些啥人啊?” “不是啥好人,都有纹身,还有个正在通缉的杀人犯。” “这个啥云中飞燕还不错啊,比公安局办事效率还高,杀人犯就在眼皮底下,愣是抓不到,还发通缉令,看人家,麻利的给解决了,应该感谢人家才对,你说是不是?” 刘畅点点头,“你说他都是个啥人啊,那么厉害。” 王屾心里好笑,还问啥人,不天天和他在一起吗。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又没见过。” “咱可千万别见他,见他准没好事儿。” “也是,对了,和你说,我的人事关系马上办到市里,享受副市级待遇。” “真的,这不是提了半级吗,”刘畅很高兴。 “高兴了?” “那是呀,我老公已经是副市级干部了,能不高兴,”刘畅笑说着俯下身给了他一个吻。 王屾又用手小心地摸她的肚子,“好像咱儿子在里面也很高兴啊?” 刘畅打落了他的手,“你可真会瞎说。” “老婆,我问你,咱们还能不能……”他小声说着,做着亲热的动作,一脸坏笑。 “不行,不想要儿子了,忍着吧。” “哎哟,这得忍多长时间啊,我快都成和尚了。” “想要儿子就得付出。要不,你出去找个?”刘畅和他开着玩笑。 “这可是你说的。” 刘畅小脸一拉,“你敢!” 两口子正在打情骂俏,冷不丁的刘萍闯了进来,“姐夫,你没走啊?” “啊,又回来的,”王屾赶紧起来。 刘畅抱怨妹妹,“你走路怎还轻手轻脚的,进来也不敲敲门。” 刘萍冲姐姐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走了出去,“我去做饭,你们说吧。” “说啥说呀,好心情都让你破坏了。” “哪里呀,好着呢。对了,我问你,营区是不是离你家很近,我好像听你说过。” “是呀,从我家往南走,翻过三座山,大约有二十多里路,那里穷的,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都是羊肠小道。你问这个干吗?” “没什么,很可能到那个地方挂职,”王屾笑笑。 “你说啥,到那地方挂职?那是个啥地方呀,穷得饭都吃不饱,还都住小石头房子,三五里不见户人家。再说,那也不属于咱市呀,属于琼徳市。” “是吗,这就怪了,我怎还出了市挂职?”王屾有点懵。 赶紧打电话给相志邦。“相部长、啊,你好你好,我是问问,那营区不属于琼德市吗,是不是弄错了?” “没错,和咱市交界,这是省里安排的,你得格很高呀,”相志邦笑说。 “真是省里安排的,我又不在省里工作,这以后有啥事让我找谁去,简直是胡闹,”王屾有点生气。 “当然和他们那边联系,省里就这么安排的,我不是和你说清楚了吗。” “啥清楚呀,你光说营区营区的,也没说出市挂职呀,我又不清楚营区在哪儿。” “我还以为你清楚呢,省里的意思,对口支援。” “算了,我还是问问高书记吧,”王屾挂了电话,又拨通了高长河的电话。 高长河表态很好,市里大力支援他的工作,三年后保证让他回来。 还能说啥,王屾挂了电话,嘟囔了一句,“三年后,三年后你还不知干啥呢。” “怎样啊?” “他们这是一脚把我踢出去了,愿不得给了我个副市级的虚头衔,原来这么回事。” 刘畅就劝他,“这样也好,省里派你去的,有事找省里,去哪里不一个样,不少咱工资就行。” “工资是不能再少了,我是怕以后有事他们扯皮。”王屾说着,看到桌子上的文件袋,忙打开来看,除介绍信和他个人任职资料,还真有省里下得文件复印件,文件上就有他的大名,是指名道姓的要他去营区挂职。 王屾松了口气,“有这个尚方宝剑就好办了,要我去我就去,有事直接找省里,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卷铺盖回来,这还真的谢谢殷秀琴。” “这是她给你的?” “是呀,让她费心了,按说这个文件不该给我。” 刘畅点点头,“她给你想得很周到。” 王屾看着她,“啥意思,你好像有点酸葡萄的味道。” “啥呀,人家对你本来就不错嘛,你想哪里去了,”刘畅马上否认。 “不多想就好啊,这说明你对老公很信任。” “美得你,有人关爱是不是很得意。” “你看你,刚说了,说话又醋了。” 刘萍在厨房里吆喝,“姐、姐。” 刘畅忙去厨房,“咋啦?” 王屾笑着摇摇头,把文件收好。看来殷秀琴真的对自己动了情。可是,爱不能分呀,这事儿必须干脆,不能拖泥带水,不给她一点妄想,否则,害了她,自己也不安生。 王子营 ...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预料之外 再说,阎斌忙的,都吃开饭了他才来。刘萍有点怪他,白了他一眼,去给他拿碗筷,“你架子真大,叫你十遍八遍都叫不动。” “别说了,忙死了,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说着,他坐下来,端起碗来就把他面前的一碗西红柿汤灌进了肚里。 “我说你这个人,是小孩子呀,洗手去,”刘萍冲他吼。 王屾忙打圆场,“行了,他都忙得焦头烂额了,”又笑问阎斌,“到底是怎回事呀?” 阎斌坐下来,拿起个馒头咬了一口,“云中飞燕又出现了,生生的把三个大活人吓死了。” “是吗,你们怎就知道是云中飞燕干得,他到底是个啥人呀?”王屾笑问。 “谁知道,做了案,现场都留下一只子,光怕别人以为不是他干的。现在,子留在三人的脸上了。反过来说,不是他,谁有这样大的本事,三个大活人呀,都是莽撞汉子,在社会上混的,也是些不要命的主,玩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营生。你说能把他们吓得肝胆俱裂,那个云中飞燕得有多恐怖呀。” 刘畅姐妹吃惊地听着,嘴巴都合不上了。 王屾心里却好笑,表面上也很吃惊,“真有这事呀,他们的身份核定没有?” “通过省里提供的材料,三人都有前科,五大三粗的络腮胡子身上还背着几条命案,是公安部通缉的要犯。” “这么说,这个所谓的云中飞燕还不错,帮了你们大忙,”王屾笑说。 “是这么回事,可查不清原由啊,云中飞燕为啥杀他们,一家人都猜不透,连省里来的专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场一点线索也没有。” “你们呢,费那个力气干啥,有必要弄明白吗?” “说的也是,可领导们怕呢,云中飞燕三番两次在咱县作案。而且,还不离县府这个地方,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刘畅问。 “就像黄书记说的,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挖不出他来,睡觉也得睁只眼。” “呵呵,不做亏心事,不怕鬼缠身,只有心怀不轨的人才害怕,”王屾笑说。 刘畅忙说他,“你可不能这样说,传出去又惹祸上身了。” “是啊,姐说得对,领导们很避讳这些,下了死命令,严守秘密,不传播,以免引起社会恐慌。” 王屾笑着摇了摇头,“不是社会恐慌,是他们恐慌。明摆着的,咱县的大企业不少,有钱的主儿也不少,云中飞燕要是个江洋大盗的话,完全可以冲他们下手,他们为何都平安无事,云中飞燕为何反而盯住县委不放?” “对呀,他为啥老盯着县委不放,老在县委周围作案,难道他盯上了某位领导?”阎斌问。 “这得问你自己,算了算了,咱别说了,你这个大侦探是有活干了,我只提醒你一点,狠挖被害人的背景,也许能查出点啥。” 阎斌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你怎又回来了?” “是这样,上午开完动员会后,本来一块送的,又让自己去。这么晚了怎去,只好回来了。” 刘畅接着说:“你哥被发配远了,都出了市,到营区挂职了。” “营区啊,他们也太过分了吧,明明就是糟践人,那个地方我听说过,山穷水恶。现在,当地有些人饭都吃不饱,是全国出名的贫困县,年年吃救济,那里的人也很刁蛮,是发案率最高的地方,让你去哪儿,那些人亏得想得出。” 王屾呵呵笑着,“总的有人去吧。而且,我这次格不低,省里亲自派的。” “是啊,还给你哥弄了个副市级待遇,工资以后有市里发。” “这么说你和应县彻底脱钩了?” “应该这么说吧。” “最终,他们还是把你挤兑走了。” “这也没啥不好,路越走越宽吗,”王屾笑着。 “营区那地方我也知道,离着咱家不远,要是吃不上饭了回家吃,”刘萍笑说。 “没那么惨吧。不过离家近了,我会常回家看看的,你们就放心好了,”王屾笑说。 饭还没吃完,阎斌的手机响了,是齐东平打来的,要他赶紧回去。 阎斌挂了电话,烦气的说:“整天像催魂似的,我的走了,等我开会呢。” “去忙吧,别抱怨,不过也得悠着点。” 阎斌点点头,拿起包,“哥,挂职也就那么回事儿,别太当真,去个一天半天的就回来,都这样混。” “呵呵,你呢,也圆滑点,啥事别跟领导硬顶,要讲究方式方法。” “行,走了。” 王屾没出屋,因为刘萍出去了,两个人在院子里也不知嘀咕些啥。 第二天一早,刘畅用自己的车把王屾送到车站。没有直达营区的公交车,下车后还得步行将近三十里路。 车站上,两人依依不舍。 “回去吧,你也快上班了,”王屾小声说。 “你可一定照顾好自己,勤回来。” “我知道,你都说了好几十遍了,快回去吧,有事打电话。” 刘畅这才上了车,车慢慢的开了,刘畅摇下车窗,给他一个亲切的笑,和他摆摆手。 目送着车离去,把行李放好后,王屾上了车。 却看到有个时髦女孩冲他笑。 “李敏,”王屾吃了一惊,“你这是上哪儿去?” 李敏往里靠了靠,给她腾出了座来,好像是专门为他占下的,她一脸灿烂地笑,好像三月盛开的桃花,“和你一样去挂职呀。” 王屾坐下后,笑问,“你去哪儿?” “营区,”她说得很轻松。 “营区!”王屾大吃一惊,“你去营区?” “是呀,干嘛那么吃惊,”李敏递给他块绿箭口香糖。 王屾接过来,“不是,你去营区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干嘛知道吗,”李敏诡异的笑着。 王屾还是不敢相信,“你再说清楚点,是哪个营区?” “琼德市营区。” “琼德市营区?” “对呀,你去哪里呀?” “等等,我不相信,这里面一定有啥事。” “你猜出来了?”李敏笑着,“本来我要去周县的,觉得没啥意思,就自个到营区去,市里批了,又报省里,省里也批了,昨天下午接到的通知。” “什么,你自个的?不行,我的打个电话问问,”王屾说着掏出电话。 “打啥电话呀,这里有通知,”李敏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王屾,王屾忙打开看,“是市里和省里的批复文件。” 看完后,见李敏调皮的看着他,便问,“告诉我,有好地方不去,为啥要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 “受你的蛊惑呀,你不是说有志青年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吗,”李敏笑说。 “受我蛊惑,我算是害你了,那是……” 王屾欲言又止,低声和她说:“我那是口号,你还当真了?” “是呀,”李敏很单纯,依旧笑嘻嘻的,也很活泼,握着王屾的手不撒,还把头倚在他肩上,样子很享受。 “你知道营区是个啥地方,在深山里,连条路也没有,都是羊肠小道,山都是光秃秃的,风又大,能把石头吹跑,你说你个女孩子要求到那个地方干啥?” “我喜欢呀,那你为啥去?” 王屾哭丧着脸,“我跟你不一个情况,说句不好听的,我这是发配,发配知道吧,就像犯人似的,发配戌边。” “啥发配呀,你是梁山好汉呀,这么好玩。” 王屾觉得和她说这些简直是白费口舌,“有你哭的时候,你爷爷同意吗,你爸妈同意吗?” “都同意呀,可支持了,我爷爷知道和你在一块后,高兴地不得了,还让我跟你学。” “啥,哎哟,他们是不了解情况。现在还来得及,听我的,赶紧回去,我给高书记打个电话,相信这个面子他还是给我的,”说着,他掏出电话。 李敏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去,“你干嘛呢,干啥要坏我好事呀。” “这还是好事?”王屾苦笑了,“你个温室里的花怎能经得起山里的风雨,听我的,还是快回去吧。” 李敏小脸一绷,“瞧不起我是不是,我愿意,跟你何干?” 王屾一愣,“还生气了,不识好人心呀,要不是我跟你爷爷熟,我才不*这个心呢。” 见王屾把头扭一边,李敏忙凑他耳朵上说:“还跟我生气呀,你放心吧,我能吃苦。” 王屾摇了摇头,这有点太突然,他实在没有想到,市里是啥意思,把个小女孩弄营区去,还弄到他身边,这不是开玩笑嘛。还对自己这样保密,到底啥意思,怎也的争取一下自己的意见吧,他实在猜不透。 这个小女孩子好像是冲自己来的,没看她眼神吗,除了恋人,哪里有那种眼神。想起老李头想把她这个宝贝孙女介绍给自己的事儿,心里就偷着笑,长的是不错,眉清目秀,高挑个儿,不胖不瘦,还挺可爱,说话像燕子呢喃,也很动听,说是二十四岁了,哪里有,看去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听说正在上研究生,回来实习。她就纳闷了,回来实习怎还挂职了,乱七八糟的,人事关系说不定都没办好。再想问问她,看她很入迷的玩起了游戏,也没心思再问,反正已经这样了,木已成舟,问也白搭。反过来说,也确实和自己没多少关系,省里市里都批了,人家有愿意。他叹了口气,陷入沉思。 车开动了,王屾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看市里介绍信和省里的批复,假不了。这个小女孩到底是怎样的心思,愿到山沟沟里去,一时心血来潮,觉得好玩?王屾忍不住笑了。 看她能坚持几天。李敏玩游戏好像玩上了瘾,尽管车颠得厉害,也没阻碍她玩游戏的兴趣。 “好了,打住吧,那个地方连电也没有,给我玩没了电可怎办?” 李敏看着他,吃了一惊,“什么,连电也没有,晚上的闷死呀,”李敏小声说了句,把手机还给了他。 “不但没有电,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王屾小声笑说。 “不可能吧,也太玄乎了,总不能住山沟里吧?” “你的意思还得住宾馆呀,”王屾笑她。 李敏一把抓住他,“你可别吓我,我心里发慌。” “那你就等着吧。”车猛的一颠,李敏一下子跌在他的怀里。于是,她顺势紧倚着他,嘴里还说:“啥破路呀。” “这还是好的,”王屾故意逗她,又低声说:“放开,这么大姑娘了,后面有人看着呢。” 她越发抱得紧了,调皮的一笑,“我不怕,随便,”她说着,甚至把面孔贴在他的脸上。王屾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王子营 ...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走进山区 李敏的过分亲热使王屾受不了。这个女孩儿怎这样不注意影响,何况和她才见了两次面就对他这样的举动。他和刘畅别说在公共场所,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也很少这样。 李敏俊俏的面孔就贴在他的胸前,一双小手紧攥了他。王屾有心推开她,又怕伤了她的自尊,随她胡闹,自己可真受不了。幸亏车上没有好事者,就是偶然有飘来的目光也很快闪开去,好像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似的,引不起他们的好奇心。 王屾放平心态,心想,倚着就倚着吧,出门在外,照顾她也是应该的。起初,王屾还感觉到握着自己的小手有点抖。也许,他没拒绝的缘故,后来握踏实了,好像理所应当的受他照顾。甚至,她还在他怀里睡了一小觉。 大约三个小时的路程,公共汽车停在了叉子口,售票员提醒他们下车。 “该下车了,”王屾推了推她小声说。 李敏撩了下额前的头发,冲他莞尔一笑,跟他一起下了车。 车放下他们又向前开去了,两人的行李不少,铺盖,包裹。这要是一个人的行李,王屾还能拿了,可是两个人的行李,大包小包的,根本拿不过来。 李敏看着他一个劲的笑。 “傻丫头,笑啥。” “觉得好玩呀,这么多东西,你想办法吧。” “你这么多东西是怎弄到车站的?” “我爷爷送的我呀。” “你这是搬家啊,四五个包。” “这还是没拿全呢,有些护肤品没带。” 王屾苦笑着,看着她的一堆东西发愁。 李敏像是幸灾乐祸,就像只快乐的子,“我有个提议你听不听?”她一脸的坏笑。 王屾还以为她有啥好办法呢,“说说看。” “为了在一块方便,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咱俩就假扮夫妻吧。” “什么,你说什么?”王屾看着她,忍不住笑了。 “假扮夫妻呀,我可是认真的。” “你还认真,羞不羞呀,”王屾笑话她。 “这有啥呀,又不是真的,我和你说呀,别以为你吃亏,你都结婚了,我还没对象呢。” “行了,小姑娘,就不怕我假戏真做呀,”王屾吓唬她。 “做都做呗,我还怕你不成啊。” “好了好了,收起你这些奇谈怪论吧,咱得想办法走。” 王屾说着,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琼德市委书记魏文瑞的电话,和他接头。 电话通了,“喂,魏书记呀。对,是我,我已经到叉子口了,带的行李很多,您看能不能派个人来接我一下呀。行,我等着,嗯,到了再说。” 王屾挂了电话,“等等吧,一会儿有人来接。”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刚才和你说的怎样?” “啥呀?” “就是假扮夫妻呀。” “别胡闹了,这可是乡下,闭塞得很,也就是封建的很,你可要注意点,否则的话,那些山里的妹子会笑话你。” 李敏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很动听,“你以为我会怕呀,不答应也行,我跟你一个屋住。” “你说啥,越说越不像话了。” “哎呀,人家不是怕蛇吗,这山里蛇多,要是爬到我床上还不把我吓死呀。” 王屾笑了,“知道山里蛇多还敢来,你呀,还是趁早打道回府吧。” “我偏不,我就黏上你了,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李敏一脸坏笑。 “好了,正经点,我问你呀,你不是上研究生吗,不留在北京发展,怎还回来了。” “我是想留在北京来,爷爷和我说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我就回来了。” “为了个对象回来了?”王屾笑着摇摇头,“你们见过吗?” “见过呀。” “怎么样?” “很好呀,被他吸引了,也就不回去了,”李敏一脸坏笑。 “他同意你来这个地方?” “不知道,反正我来了。” “你没跟他说?” “凭啥跟他说,我愿意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 “那我猜着,你们不成。” “那你给我找个呗,我很喜欢像你这样的。” “像我这样的?呵呵,有啥好,”继而又和她开玩笑,“有机会我给你找个山里的汉子吧,很会疼老婆的。” “是吗,我愿意,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给我找不到我就跟你。” “跟我?我可是有妇之夫。” “我才不管呢,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你呀你。咱不开玩笑了,和我说说,到这个地方来你是怎想的?” “也没怎想,趁着年轻,锻炼几年。” “就这些?” “是呀,就这些。” “我和你说呀,丫头,你有这个志向很好,可是不符合实际。想的和现实是有差距的,玩两天回去吧。” “你说啥呢,那么看不起我,”李敏有点不高兴。 这时,一辆吉普车在山路上晃晃悠悠的开过来,很快停在了他们的身边,从车上下来一为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身半旧的中山装,脚下却是一双黄球鞋,上面还占了不少你泥巴,他下车就伸出双手“王市长,可把您盼来了。” “我是王屾,您是?” “我是营区县的书记季福来,魏书记早给我打电话了,说您今天来,有点事来晚了。” “没事没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李敏同志,刚分到蒲谷市的大学生。” “听说过、听说过,昨晚委书记打电话说来了位女大学生。哎呀,感谢你们到俺这穷山沟来支援俺们。” 李敏笑着,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这会儿,司机已经把行李都搬上了车。 吉普车在崎岖不平的路上颠簸前行,季福来一路学着感激的话,“哎呀,王市长,你们来就好了,市里多次向省里,也久闻您的大名,应县都成了全国文明的样板县,我就去参观过,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可我对你的印象很深。” “是吗,你到过应县啊。” “是啊,应县和我们这穷山沟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比呀,你们那儿简直就是小香港啊。” “呵呵,季书记,您过奖了,没您说得那么好,应县得利了交通的便利才有发展的先机,我们这儿啊,要想发展,这路该修修了。” “我们也这么想啊,也制定了发展规划,不瞒您说,就是缺钱。” “每年不是都有扶贫款吗?” “指望不得,粥少增多,都像饥饿的孩子,张着嗷嗷待哺的嘴巴,不给谁也不行,平均分开,一年分个十万八万的,不怕您笑话,还不够发工资的,年年这样。” 王屾听了点点头,透过车窗,看到光秃秃的山,大煞风景。 季福来看到王屾在那些土山,说道,“这儿的老百姓都穷急眼了,光知道开荒,地开出了不少,增加的粮食却不多,全靠天吃饭,雨小了不行,雨小了欠收,庄家都枯死了;雨大了不行,大了这梯田都给冲毁了。可老天就不下不大不小的雨。唉!这穷了,老天也嫌弃,也不照应。” “呵呵,季书记,看来这个家不好当啊。” “可不是,我是没办法了。不过你来了好了,你有办法。为了争取到您先到俺县,我是到市里跑断了腿。最后啊,都坐到魏书记家不走了。他这才答应了,让您先到俺县里。你来后,县里的大小事务您说了算,我就给您当差,跑腿的,要人咱有人,全县八个乡,您随便调用,敢有不服调用者,我开了他。” “呵呵,季书记,您这是把这副担子全部给我挑呀,”王屾笑说。 季福来笑着,“营区县就指望您了,这个穷帽子还得您摘去。” 李敏偷着直乐,觉得这老头儿很好玩,憨态可掬。司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一身军装,表情严肃,也有些木讷,不善言语,到现在还没说一句话。不过车技挺好,那么陡的坡,那么直的湾,坐车的人都心惊肉跳,但人家一点也不怕,开的稳稳当当。 季福来善谈,又把司机介绍给他们,说他当兵当了八年,是志愿兵,在部队立过二等功,是咱县的武装部长,叫宋山,这辆吉普也是武装部的,以后就是您的专车,您用有优先权。 叫宋山的武装部长这才回了下头,冲王屾微微一点头算是打招呼,又聚精会神的开他的车。 “怎么,咱县里就这一辆车啊?”李敏忍不住问。 季福来笑呵呵的看了她一眼,“还有辆一三零,拉东西啥的挺方便。” 李敏偷着一撇嘴,还好意思说出口。她看了一眼王屾,王屾给她使个眼色,那意思是告诉她,不能有这种神情,以免人家尴尬。 李敏忙把头转向车外。前面一群羊挡住了去路,喇叭响了几声,车速慢了下来。季福来和车外的放羊老人打着招呼,“曲大爷,羊增加了不少啊。” “福来呀,又去开会了?” 王屾听着他们的谈话,心被触动了,看来季福来是个好官呀,能和一个放羊的老头说的这样亲切,放羊的老头还直呼他的名字,看他一脸的笑,一点也不在乎。 羊群被赶开了,车慢慢的开过去了。 “季书记呀,您还是个热心肠。” “呵呵,都很熟了,他是营村唯一的一名党员,老支书,这两年发动村里搞养殖,是县里树立的典型。” “规模有多大,一年收入多少?” “啥规模呀,各户都养,一年怎的收入个三千多块,是全县有名的富裕村。” “才三千块呀?”李敏忍不住问了句,心想,还不如我一瓶香水钱呢。 “这就不少了,有些村呀,人均收入才二百多,比他们高十倍呢,”说着,他还挺自豪…… 王子营 ...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小县城里 三个多小时的路程,车拐过一个山梁,眼前出现一个小城镇,有商铺,还有小餐馆,空气里膻气味很浓,一条坑坑洼洼的泊油路把通过镇的中心,路面很脏,黑色的羊粪蛋蛋子稀稀落落的洒在路面上,路旁的电线杆也歪歪扭扭的,远处两处高大的房子是信用社和邮局,外面装潢是最好的,很显眼,其他房子参差不齐,高的、矮的、三三两两散落在路两旁。也许是受地势的影响,小镇显得很拥挤,看上去人很多,这里的人有个特点,都带着斗笠,身后背个大竹筐,筐里有些菜,还有孩子,手里那串糖葫芦偏着个小脑袋在啃,连同鼻子下的两条青龙一起送进嘴里,小嘴里满满的,味道好像还不错。 车向东拐了个弯,也就是向前有几十米,一个大院落出现在前面,都是清一色的砖屋,屋顶子都是黑色的的瓦。车爬了一个坡冲进院子里,大门怎样也没看清。院里停了一辆黑色桑塔纳,看上去还挺新。 这里给李敏的第一印象,觉得这个老头儿说的有出入,这辆车不比这个破吉普子好多了,一路颠婆,浑身难受,禁不住心里抱怨,对他的好印象立刻减去了很多。 “魏书记都来了,”季福来说着,忙下了车,去给王屾打开车门。 原来这是市委书记的车啊,误解了人家,李敏心里过意不去。不容她想,车门已经打开了,赶紧下车,已经从屋里出来一群人迎了上来。 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呢子大衣的高个子走在前面。 王屾也赶紧迎过去,老远就伸出手“魏书记,您好啊。” “王市长,您好、您好,可把你们盼来了。”很亲热的握着手,寒暄,又一一把别人介绍给他,又赶紧让屋里。 这是个会议室,布置还说得过去,像模像样,也略微显得有些寒酸,有些土,毕竟不是他们常见的高级会议室那样豪华。 欢迎仪式很热烈,市里的主要领导人,各县区的头头,营区县各乡镇的书记、乡长,总共六十多人。众人如众星捧月。那种热烈的气氛使王屾感触颇深,这比在应县也受欢迎啊。魏文瑞首先致欢迎词,对王屾的到来表达了最热烈的欢迎,掌声也很热烈。 王屾也作了发言,表达了决心。 魏文瑞最后说:“经市委会决定,报省政府批准,任命王屾同志为琼德市常务副市长,主管全市的工农业发展,以营区县为改革试点……” 一个多小时的欢迎会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举行欢迎酒会。其实,季福来都安排好了,却在王屾的力争下取消了,只是吃了顿家常饭,没有喝酒。 对这一点,魏文瑞很感动。饭后,两个人又谈了很长时间。 “王市长,本想把你安排到市里住,考虑到工作的方便,还是住这儿比较好。这儿条件艰苦啊,要是实在住不惯的话给我打电话,咱去市里,反正市里的宿舍和办公室也收拾好了。” “放心吧,魏书记,就先住这儿吧,这儿的条件比我想象的要好。我刚来,先在下面摸摸情况,会尽快把发展规划拿出来交给市委讨论。” “好啊,市委也是这么想的,市委原来的规划我也捎来了,你参考一下,不合适的地方你随便改,我的意思,以你的规划为准。” “行,放心吧,魏书记,我会尽快的干完这项工作。” “那好吧,明天省里有个会,我的马上走,有什么需要的话让季福来同志帮你解决。” 委书记走了,其他县市的领导也相继告辞了。临走,各县区的领导都邀请王屾到他们那儿指导工作,都很真诚。王屾一一答应了。 送走了他们,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季福来先领他们到住的地方看了看,确实还不错,屋像是刚粉刷的,雪白雪白的。王屾住的是个套间,里面挺宽敞,沙发桌椅都是新买的。李敏住了个单间。 “有些简陋,将就着住吧,”季福来抱歉的说。 “这就很好啊,不错不错。” “县里有食堂,以前都是中午一顿饭,现在一日三餐,不说多好,多么可口,粗茶淡饭,能吃饱,你们也可以和做饭的师傅说,随便调剂一下都可以。” “季书记,谢谢您,您安排的这么周到。” “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呀,您来帮我们发展经济。刚才,各县区的同行别提多羡慕我了,都说魏书记偏向我,”季福来笑说着。 中午炖的羊肉,还剩下不少,热了一大盆子,还有几个可口的小菜,酸酸辣辣的还很吃,小米粥熬得也很到位,糨糊糊的,王屾喝了三碗。 吃了饭,季福来让他们好好休息,就告辞了。 回到宿舍,李敏一脸坏笑,“受宠若惊了吧,看他们都把你供起来了,我也沾沾光。” “人家这么热情,咱还真不能混。看看这房子,这房子里的东西,都是精心准备的,连这台彩电也是新买的。” “是呀,我很满足,知道吗,刚见你时,你说连电也没有,真把我吓了一跳,我还真有点怵了。” “我看了,有电也正常不了,你没看到给咱准备了这么多蜡烛吗。” 李敏往桌上一看,还真是,有好几包。 “现在有电不?”她赶紧拉了下灯,亮着,一阵惊喜,“我赶紧充电去,”她匆匆出去了。 王屾整理着床铺,李敏又像子一样飞进来了,“我来、我来,这些都是小女子干的,一个大老爷们被这些缠身怎敢干大事呀,告诉你,你任务很重呢,咱可不能白住白吃人家的,”李敏笑说。 “你的意思担子我一个人挑,你是来监督的?” “对呀,我就是监督的,监督你的起居生活,监督你不*,还监督你的作风,别出轨。我可发现乐,山里漂亮的妹子可不少,见你都笑,都很多情。” “你呀你,光留意这些,要真是找个对象,怎受得了你,谁敢要啊。” “没人敢要是吧?,那就跟你了,让你见个便宜,一个妙龄少女,还是个处子,如仙女下凡,又风情万种。” “你羞不羞呀,我可不敢要。” 两人说说笑笑的,很快活。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李敏出去了,王屾躺在床上上正在迷糊,李敏又来逗他,小手轻轻捏住他直挺的鼻子,咯咯笑个不停。她就像个开心果,再忧郁的人和她在一起也一定快乐。 原来她去换衣服了,下身黑色紧身裤,足蹬一双高筒棕色马靴,上身一件黄色的到膝面包服,面包服虽肥,但也挡不住她窈窕身姿。 一脸的脂粉气扑面而来,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的味道。王屾鼻子发痒,禁不住一个喷嚏,忙用手捂住,又一个喷嚏,翻身起来,“受不了了,离我远点,我过敏,”接着又一个喷嚏。 李敏忙躲开他,“你啥过敏呢?” 王屾吸了几下鼻子,抹抹眼,“你身上的怪味。” “啥,我身上的怪味?”她抬起胳膊闻了闻,“没有啊。” “就是你的脂粉味,太浓了,受不了,”王屾笑说着,下床来,赶紧去洗脸。 李敏明白了,“原来是这个过敏啊,”说着,出去了。 等王屾穿好衣服,她又进来了,“我洗去了。” 王屾笑看着她,“还是这样看上去清纯。” “你喜欢我不化妆啊?” “本来就很美,还画什么妆。” “真的啊,那好吧,从此不化妆了,”李敏很高兴,又问,“咱现在干点啥?” 王屾想了一下,“出去逛逛呗。” “行,”李敏很高兴,“我去拿包,”匆匆出去。 王屾穿上黑色呢子大衣,刚出屋,烧火的老韩过来了,问他晚上还加餐不。王屾忙热情地说:“不用、不用,韩大爷屋里坐吧。” “不了、不了,你们这是要出去呀?” “嗯,出去溜一圈。” “那可快点回来,天黑,路不好走,走不惯,别崴了脚。” “好的,走不远,就在门口转转。” 此时,整个县委大院静的很,他看了一下表,还不到五点,他若有所思,山里的夜晚也来得早。 “发什么呆,走呀,”李敏跨上个好看的包包,上去挽着他笑说。 王屾四周看了看,偏过头去和她小声说:“注意点影响,这可不是咱那儿。” 李敏撒开他,小嘴一撇,啥意思,以为我愿意挽着你呢,美得你。嘴上说着,还是挽住了他:“走吧。” 王屾看着她肩上的包包,“你最好把这个放下。” 李敏看着自己的包,又看着他,“挎个包不行吗?” “不是,咱就在门口溜溜,我怕你累着,也不方便。” “我要不要和那些山里的女人一样,背上背个大竹篓就方便了?” “和你说呀,丫头,以后啊,你就得学会背竹篓,这叫入乡随俗。” “还入乡随俗,我看山里的男人都穿着羊皮袄呢,你怎么不穿呢?”她真是口齿伶俐,说得王屾一时回不上言来。 “好好,说不过你,走吧。” 两人出了县府大门,走上小街。 此时,天气有些冷,街上的人并不多。四周山的黑影越来越浓,烤地瓜的老农不时地吆喝着,“热红薯、刚出炉的热红薯。”他们走过,带着狗皮帽子的老农一脸讨好的笑,“买两个吧,刚出炉的,就像糖稀似的,很甜。” 王屾看着李敏,“吃吗?” 看着烤地瓜人黑乎乎的脏手,李敏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有一家烤栗子的,老远就闻着一股香。看到李敏好像有些不高兴,也许是刚才惹着她了,女孩子就是这样,情绪化很重,就像六月的天。还得哄哄她,忙笑说:“咱去买点栗子吧,这里的栗子很便宜,也很正宗,在咱那儿可买不着。” 这次,李敏没反对,却也没看他,跟着他过去。真的很便宜,个又大,尝了一个,也很甜。他们二十块钱买了一大包,钱却是李敏的的,因为他摸遍了全身的口袋,一分钱也没掏出来。 李敏白了他一眼,小声的说:“还不让我带包,傻眼了吧。” “对对对,还是敏儿细心。” 李敏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这一笑,又高兴起来,又挽住了他的胳膊。也许她有挽人胳膊的习惯,挽就挽吧,来到这儿,也够难为她的了。王屾不再拒绝,随便她挽着,一条街很快走到头,他们又买了不少核桃、苹果和梨。 “回去吧,”王屾说。 此时,的李敏兴致正高,她指着远处的山,“你看多美,就像一幅水墨画,咱去哪儿看看吧。” 一条羊肠小路伸向山口。极目远眺,这是一座四周环山的小县城,意义上说,小县城坐落的地方应该是是个山谷,山谷说平坦也不平坦,高一处第一出,就像个梯田,小县城占据地利优势,这也该算是一块最大的开阔地,走出开阔地,四周就是很深的,七横八纵的沟。可惜,沟里都干干的,一滴水也没有,罗露着红色的土和石头。半山腰处,倒是有几片绿,那是麦田,给光秃秃的山坳增添了一点生气。 顺着羊肠小路往下走着,磕磕绊绊的,李敏走得很不稳当,因为她的高底皮靴真的不合适走山路,禁不住皱了眉头,像是要打退堂鼓。 王屾看她一下眼笑说:“要是有满山的树,这沟里再有清清的水,这路全部铺上青石板,那个景就美了。” “痴心妄想吧你,这儿光个穷山,连点恶水都没有。”她说着,小嘴一撇,也不问王屾,拉着他就往回走。 “后悔了吧,看你能在这儿坚持多长时间,”王屾笑说。 “啥意思,你小瞧我,”李敏很不满。 “那你说,咱来这儿是干什么?” “帮他们脱贫致富呗,这还用问。” “对呀,要想脱贫致富,该怎么做?” “你说呢?”李敏反问。 王屾没直接回答她,“你看啊,咱刚才买的栗子多少钱一斤?” “一块五呀。” “那我再问你,这么好的栗子在咱那儿买多少钱一斤?” “最少也得起八块吧,你问这干什么。” “干什么,你还不明白呀,如果把这儿的栗子运到咱那儿去卖不就发财了吗?” “你想得到美,这破路你运得出去吗?”李敏对他嗤之以鼻。 “对呀,这破路运不出去,那咱修路呀,把路修好不就运出去了。” “修路得钱呀,你看这个穷地方,哪来的钱。” “要是有钱的话,咱们来这儿干啥。” “你是说咱们去弄钱呀。” “对呀,这就是你的任务?”王屾笑说。 “我的任务?你还好意思笑,把这副重担压我身上,你个大老爷们干啥。” “呵呵,走吧,跟你开玩笑呢,”王屾笑说。 王子营 ... ...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发展规划 吃着饭,王屾和李敏说:“今晚熬点夜,把发展规划写起来。” “我呀,别难为我了,还是你写吧。” “一个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害怕写这个,”王屾笑着。 “笑话我是不是?”李敏用筷子指着他。 老韩头过来,笑问,“俺问一句呀,你两是啥关系?” “啥关系!”两人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韩大爷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笑着,“俺是问你两是不是……” 他伸出两个大拇指头往一块凑。 两人恍然大悟,他是问他们两个是不是两口子。 王屾差点打了呛,笑着,“韩大爷,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同志关系,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李敏敏也忍不住偷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俺看你俩在一块那么……” 他没说下去,不时道歉,出去了。 “看看吧,韩大爷误会了,以后注意点。” 李敏点点头。 这毕竟是个闭塞的地方,两个人在一块说说笑笑的,难免使人生疑。 “这么说咱俩还挺般配,韩大爷都看出来了,”李敏笑说。 “丫头片子,你才多大。” “二十六岁,你以为还能打我几岁。” “看不出来,我看你呢,就像十七八岁的。” “真的吗,谢谢你的吉言,”李敏高兴起来。 李敏的屋里,王屾和她说:“主要是路;这是最关键的一环;第二是封山绿化,调整种植结构,发展果品业加工;三是发展旅游业,带动山里人创收。当然,发展旅游后话,前两项完不成,后面一项也办不到。你就按这个思路写,怎么样?” “那资金呢,如何筹集?”李敏问。 王屾想了下,“这个先不要管,咱这是发展规划大纲。” “那好吧,我试试。” “好,不打扰你了,我去找韩大爷聊聊天,也算是了解了解这里的情况,努力哦,”王屾说着,给她带好门,走了出来。 老韩头就在紧挨着伙房旁的一间屋里住,他兼顾看门。也许是刚忙过来,正在洗脸。 王屾敲了敲门,“韩大爷。” 老韩头忙来开门,“哎哟,王市长,快进来,”忙往屋里让,又用毛巾抹了下一旁的椅子,“快坐、快坐。” 王屾坐下来,他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烟递给他。 “韩大爷别忙活,我不抽烟。” “这么大领导还不抽烟啊,不抽烟好、不抽烟好,”看来他有点紧张,说话语无伦次,又忙着去倒水。 王屾笑着,“韩大爷,刚吃了饭,不喝水,快坐下。” 老韩头这才坐下来,习惯性的拿起一旁的烟袋,忽又想起王屾不抽烟,就又放下了,双手好像没地方搁,在大腿上来回搓着,显然是紧张。 “韩大爷,没事儿,您随便抽,咱聊聊家常。” 老韩头呵呵笑着,“烟劲大,呛着你。” “韩大爷,您是哪个庄上的人,离这儿多远?” “山夹坳的,不远,翻过三道山梁就到了。” “哦,您在这儿看门多长时间了?” “三十多年了吧,从退伍回来就在这儿。” “您当过兵吗?” “嘿嘿,是呀,五一年的兵,在朝鲜三年,炊事班的。” “原来您参加过抗美援朝啊,”王屾肃然起敬。 “嘿嘿,没啥,当了一辈子做饭的,有一次给前线的战士送饭,被炮弹炸伤了腿,后来就复员了。回来后,组织上照顾,一直在这儿干着,”他说的很平淡。 “原来这样啊,”王屾点点头,愿不得看他走路有点瘸。 “韩大爷,您现在能领多少钱呢?” 提到这,老韩头看上去很满足。“不少呢,有残疾费,县里还给发工资,加起来五百多块呢。” “那够花吗?” “够,很够,平日里除了老伴的医药费,还节省下不少,也时常接济孩子们,孙子孙女的学费呀都是我给他们,”老韩头说起来很自豪。 “大妈在家里住吗?” 老韩头点点头,“以前跟我在这儿,这两年回家住了,孩子们都出山打工了,她在家看孩子。” “哦,对了大爷,我问你,咱这儿的山为啥都光秃秃的,咋不种树吗?” 听到这些,韩大爷叹口气,“种啥树,都开成地了。不但不种,山上有棵树还看了当柴烧了,没办法,山里穷,冬天的烧柴取暖呀。” 王屾点点头,“每年地里收成好吗?” “要是风调雨顺了还行,打得粮食够吃的,要是碰上天旱,打不了多少粮食,不够吃的,还得吃供应。” “天旱的时候多吗?” “怎不多,十年九旱,收成不好啊。” “种庄稼不行咱可以种果树呀,种果树不但能把山绿化了,还能卖果子赚到钱。” 老韩头叹了口气,“唉!那些年不是没种过,也丰收了,可是迈不出去呀,都烂了,扔的满沟都是。只好又砍了,重新种庄稼。你说像咱这儿,外人进不来,咱又出不去,很愁人呢。” “这么说,还是路的问题。” “可不怎的,光说修路,说了多少年了还是这样,主要是没钱呀。” “国家每年不是有扶贫款吗?不够的话,再向国家或是银行贷款,总会有办法的。” 韩大爷往外瞅了瞅,放低了声音,“国家每年的扶贫款还不够他们发工资的,哪来的钱修路。” “这么说,这些年的扶贫款都让他们发工资了?” “你说他们还能指望啥,每年就指望这点钱等米下锅呢。俺这是和你说,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放心吧,大爷,孩子们出去打工能挣多少钱呢?” 老韩头摇了摇头,“很难说啊,有时候干一年一分钱也拿不回来,碰上好的老板呀,三五千块钱是能挣到的,总的来说,比在家里种地强。” 王屾又点点头,“咱这个县委有多少人啊?” 老韩头摇摇头,“百八十口人吧,具体的也没数。” 就在这时,猛听到李敏的尖叫声。王屾忙跑出去,见李敏正从屋里跑出来。 “咋啦,出了啥事?” 李敏一下子扑到他怀里,“蛇,屋里有蛇,从墙缝里爬出来,”李敏满眼惊恐,小脸吓的惨白。 “你等着,”王屾扶她站好,忙往屋里跑。老韩头也跑了过来,劝慰她,“没事,都是些菜蛇,没有毒,一般也不咬人,”说着,也跑到屋里。 两人就在屋里翻找着,顺着墙找。墙基都是乱石差堆砌的,也许是年久的缘故吧,白灰都风化了,就有很多的缝隙,石头用手一扣都能动。有的缝隙还很大,有拇指宽。 老韩头边找边嘟囔:“这还走错门了,老眼昏花了?深秋了,蛇要冬眠了,所以都往屋里爬,没事的,没事的,不咬人。” 仔仔细细的找了,没有。王屾又把床上的被子抖擞了一遍,也没找着。 李敏胆战心惊的进屋来,指着墙角的一个缝隙,“就在那儿,我看的真真的,露着半截身子,昂着个头,还吐着黑色的芯子,对了,是黑色的,很粗呢,”李敏用手比划着。 “没事儿,没事儿,前几天收拾房子俺见过它,可惜又走了。放心吧,这一吓,它不会出来了,”老韩头说。 “你是说它还在墙里啊?” “啊、不是,它只是路过,窝不在这儿呢?”老韩头说。 “啥,”李敏睁大了惊恐的眼睛,“不能在这儿住了。” 老韩头知道自己说多了话,忙说:“没事儿,没事儿,又不咬人,我去找竹批把洞堵上,再去拿点艾草来,它就不敢在这儿了,”老韩头说着走了出去。 ...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蛇的故事 其实,王屾也怕蛇,那是看见蛇的一瞬间,觉得有些瘆人,第二眼就不怕了。 应该说,蛇这种东西是很胆小的,看到人就没命的窜,不管多大的蛇。这是一种很笨的动物,只是细长的身子,长得有点骇人罢了。当然,害怕蛇,这也和人们的误传有关。听到误传多了,心理上感受多了,也就怕了。 有一个例子是很好的说明。女儿两岁的时候,对啥也感兴趣。那是一个夏天的上午,我娘抱着她出去玩。我家住在村的东北上,出门十几米就是庄稼地。两岁的孩子是不甘心光在大人的怀里玩,我娘就放她下来,在人家屋后的大树荫下玩,小心的看护她。有上坡的,我娘就跟人家说话。 正在说着话时,突听她的小孙女稚嫩的说话声,“大虫虫、大虫虫。” 我娘猛一回头看,只见孙女的小手里抓着一条尺八长的小青蛇,小青蛇扭动着身子挣扎。我娘是怕蛇的,看见蛇头皮就发炸。吓得她冲女儿大声喊,“快扔了,快扔了!”又不敢过去,又不得不过去。 女儿被她奶奶惊恐的样子吓坏了,禁不住大哭起来,小青蛇哧溜一下子从女儿的手里跑掉了,钻进了一旁的小沟里。母亲抱起女儿就往家跑,一口气跑回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女儿大哭着,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我忙从屋里跑出来问,问清了事情的原由,赶紧看女儿的小手,好好的,一点伤也没有。妻子把女儿哄的不哭了,母亲却吓得不轻,看她坐在山楂树下,双腿还发抖,不时的重复的说着,“我正在和新庭家说话,就看见她手里抓了条蛇还冲我说大虫虫、大虫虫,可把我吓坏了,新庭家也吓坏了…… 从此,女儿也怕蛇了,看见蛇就跑…… 王屾在屋里仔细的找着,李敏紧跟在他身后,用手拉住他的衣服,还不时的往身后看。屋里翻得乱七八槽,王屾重新给她整理着。 老韩头进来了,手里拿着锤子和竹批,还有几把艾草,艾草的味真的不好闻,有一股中草药的味道。 收拾完了,老韩头说:“没事了,没事了,”就出去了。 王屾就坐在一旁,陪着她把发展规划写完,她也不时往身后看,甚至不时低头看桌子底下。 王屾就笑她,“有那么可怕吗,看你的小脸都变色了,有个成语叫花容失色,满目恐慌,对你来说很贴切。” “别人都这样了,你还取笑,”李敏不时拍着胸口。熬到十一点多,发展规划终于完成了。 王屾看了一遍,修改了几处,对她大加赞赏,“不愧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比我写得好。就这样吧,明天找个地方打印出来,尽快报上去。” 李敏答应着,从包里拿出u盘,准备拷贝下来。就在王屾起身的功夫,他一回头,却看到紧挨着床腿下有一大堆东西盘在哪儿不时晃动,晃动的东西足有茶杯口粗细,他看到了硕大的蛇脑袋正在盯着他们。他来不及多想,奔过去,快如闪电,一把擒住它的头就往外拖。李敏还没明白怎回事呢,王屾已经窜到了院子了,李敏忙跟着跑了出来,看王屾擒住一条黑色的大蛇,就像玩杂技似地,还看到蛇身缠住他的腰,转眼又抖擞开。吓得她大声喊叫。 老韩头从屋里跑出来,大喊着,“别伤它,别伤它。” 其实,这时儿,王屾已经把蛇制服了,依他的手段,顷刻间就会把蛇头拧下来,他的心里也没想伤害它的意思。老韩头一瘸一拐的跑过来。 也许闻到啥气味,蛇在王屾手里更老实了,不再试图去缠他,身子垂在地上,足有五米长,碗口粗。老韩头赶紧接过来,把蛇身子挂在自己脖子上,用手抚摸着它的大脑袋,就像对自己的孩子说话,“出去这些日子怎还不认得家了,看你把客人吓着了吧。” 王屾还没来得及说啥,却见李敏又惊叫起来,她直觉得脚下有东西嗖嗖嗖的爬过,都快吓哭了。王屾箭步过去,一下子把她抱起来,李敏紧紧搂着他,浑身都成一团。王屾感觉到,她真吓哭了,有泪落到他的脸上。再往地下看,有三条擀面杖粗的蛇案首阔步,从屋里爬出来。 “别怕,别怕,他们不伤人,这是它的孩子,”老韩头满是歉意。 三条一米多长的蛇也很乖,停在老韩头脚下不再动,只是抬起蛇脑袋,吐着蛇芯子盯着老韩头。 四条“你们一家呀,把客人吓着了,怎就还不认得家了呢,”他絮叨着,又冲王屾说:“俺先把它们送回去,再来跟您说,你看看弄得。” 五条王屾冲他点点头,看到这阵势,他也有点懵。眼看着老韩头把大蛇放下来,大蛇昂着一米多高的头,还扭头看了一眼王屾,跟着老韩头爬去,很快的,四条蛇进入了老韩头的屋里。 六条李敏哭了,“这是蛇窝,咱快走吧。” “没事儿,没事儿,看看怎回事再说,”王屾想把她放下来。她却不敢着地,就像孩子似的赖在大人身上。 “好了,没事了,”王屾说。 李敏这才下来,双腿着地前往地上猛瞅。 王屾笑她,“你呀,这么大个人了,也不能吓的这样。” 李敏紧紧偎依着他,寸步不离,“蛇又没在你屋里。” “看来蛇也爱美女呀,”王屾笑说着,他领着她轻手轻脚的来到老韩头房子前,透过窗子往里瞅。只见一盆子羊肉放在地上,四条蛇在吞吃着,老韩头还拿块毛巾,挨个给它们擦着身子。好像想起什么,放下毛巾,拍拍大蛇的头,“慢慢吃,”就走出来。 “韩大爷,你还喂他们呀。” 看到他们站在门前,老韩头一愣,忙笑说:“啊、它们饿了,外面找不到那么多吃的,”又向屋里让他们。他们怎敢进去呀。 于是,老韩头关好门,三人来到了王屾的屋里。李敏还四处瞅。老韩头笑着,“姑娘,吓着了吧,没事儿,它们都通人性,不伤害人,有它们在,别的蛇也不敢来,放心吧,没有了。” “韩大爷,这到底是怎回事儿,是你养的吗?”王屾问。 老韩头嘿嘿笑着,不否认也不承认,“怎说呢,是这样,那时我刚准专业回来,上班没几天。有一天夜里啊,狂风大作,好大的雨啊,门被吹开了,我忙去关门,却看到一条黑蛇已经爬进屋里,下了我一跳。当时啊,就有擀面杖粗,一米多长。山里长大的孩子,见蛇多了,并不那么害怕。俺当时想,它爬进来可能是躲雨的。见它盘在墙角里很温顺的样子,就打消了把它弄出去的想法,关好门,就上床睡觉了。早晨醒来,它不见了。四处找也没找到。俺当时想,也许是走了,就没在意。过了两天,也是晚上,俺自个在屋里喝闷酒,当时记得是抓了只野兔的,刚炖了出来。看来这个东西也闻着香味了,不知从哪儿爬出来的,就盘在我对面,黒黒的脑袋看着我,就像见了老熟人一样,冲我吐着黑芯子。俺就把冷凉的兔心兔肝喂给它,你们猜怎着,它还真就吃了,食量还挺大,一只兔子,它吃了大半只。临睡前,我出去弄了个大竹筐,里面放上软草。它通人性似的,乖乖的爬了进去。早晨起来一看,又不见了。过了几天你们猜怎着?” “怎样啊,”王屾问,他都听得入了入迷。 李敏也是样样紧靠着王屾,身子也不发抖了。 “当时啊,也就五六点钟,都下班了,俺去关大门,回来一看,它就在屋门口,旁边还有只肥大的兔子。当时很惊讶,它抬起头,扭动着身子,像是在向俺邀功呢。俺明白了,是它逮的,来向俺报恩呢。俺用手拍拍它的黑脑袋,就把兔子剥了,煮出来,和它分吃了。当时那个情景很好玩,它就像条狗似的跟着俺爬进爬出,吃饱了还跟俺耍着玩,缠在俺身上,身子挂在俺脖子上,还去亲俺的脸。有一晚上,俺也许喝多了,它竟钻进了俺的被窝和俺睡了一晚。” “真的吗,你不怕吗?”李敏问。 “怕啥,它又不咬俺,大热的天,搂着个冰凉的东西还很舒服呢。自此后,隔个三天五天的,它不是弄只兔子回来就是弄只獾猪回来。它也很有灵性,早不来晚不来,都下班了,没人了它才来。” “真的啊?”王屾笑问,他都听得入了迷。 老韩头点点头,“那时候,山上的树还不少,小动物也多,野兔啊,野猪啊,还有狼,很常见,晚上时常听见狼群嚎叫。现在是没有了,连只兔子也很少见。有一次,它竟拖回一匹大狼来,足有这么长,这么高,”老韩头用手比划着,“它也受了重伤,浑身差点被狼咬成几截,都露着白肉,俺给它敷草药,还买来消炎药给它吃,足足有三个月它没出去,总算是把伤养好了,它恢复了元气。这是偷着和你们能说,那几个月工资,俺都偷着给它割肉吃了,却害得大人孩子饿了好几天。” “原来您对它这么好啊,为啥对它这么好呢?”李敏问。 “俺也不知道,反正是见它就很亲,跟俺亲生的孩子一样。你们见过蛇打架吗?俺见过。” 老韩头兴致勃勃的继续说:“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不知怎,院子里来了条大青蛇,比黑妞细些,短些,可性情很凶,不怕人,我去柴房拿柴,它就在柴房了,没防备,一下子被它缠住了,咬的我血头血脸的,俺也不甘心呀,就跟它斗,它不是缠住俺手脚嘛,俺就就地一滚,用身子去压它,用手指抠它,从柴房一直滚到院子里,这家伙劲儿还真大,缠得俺喘不上气来,两眼发黑。就在这时候,黑妞来了,扑上去和它打斗起来,大青蛇再也顾不上俺,松开俺和黑妞缠到了一块,那场打斗啊,真是惊天动地,身子立起来比屋檐都高,两条蛇身子拧的跟麻花似的。毕竟大青蛇跟俺斗了很长时间,体力不支,黑妞渐渐占了上风,忽的一下子,黑妞擒住了大青蛇的脖子,死死的咬住不放,大约一个钟头的时间,大青蛇的身子才瘫软下来,黑妞毫不客气,想吃面条似地,足足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大青蛇一点不剩的吞进了肚子。俺再到柴房一看,柴堆里有十几个雪白的蛇蛋,愿不得大青蛇那么凶,原来是怕俺想伤害它的宝宝。俺正不知如何是好,黑妞爬进来,毫不客气的把十几个蛇蛋吞进了肚子里,自此后,这个大院里除了它们,再没见过别的蛇,所以,你们放心吧。” 老韩头说着,像是口渴了,干咳了几声。 王屾忙给他倒了杯水问,“这些年,你跟黑妞的事没人发现吗?” 老韩头笑了笑,“应该没有,你们也赶巧了,它领着它的孩子回来过冬了,你们也来了,”老韩头笑呵呵的。 “那个大蛇是怎进屋的,你们一通找也没发现它呀?”李敏紧张地问。 王屾也有这个疑问。 老韩头摇了摇头,“俺也说不上来。按说屋里也没那么大的洞啊?” 听他这么说,王屾忙到李敏的屋里看,一块青石滚在一边,墙角还真有个大洞。王屾想把那块石头按上,李敏正好进来,老韩头也跟进来了。 “这家伙劲儿还挺大,钻了个大洞。” 李敏担心了,“这么不结实呀,晚上可怎住呀?” ... ...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美在心里 “你住我那屋,我住这儿,”王屾说着,他把石头安好了。 老韩头早拿来了地笤帚和铁簸萁把土渣扫了出去。 李敏站在屋中间,甚至她不敢去摸一下自己的被子。也许看眼花了,老是觉得被子里有东西在动,惊叫着说:“被子里还有蛇。” 王屾正洗着手,忙拿毛巾擦着去翻被子,翻了个遍,没有,笑道,“你满眼里是蛇了,哪里有啊,自己吓唬自己。韩大爷不是说了,除了黑妞一家再也没有其他蛇了。等会儿,把你的东西搬过去,我在这无住。” 李敏咧着小嘴,“那屋我也不敢住呀。” “那怎办,”王屾为难了。 老韩头又进来,嘿嘿笑着,“放心吧,没事啦,俺敢打包票,再也没有其他蛇了。这儿可是黑妞的地盘。刚才在屋里俺寻思着,是不是你们刚来,黑妞闻着气味不对才到这屋的,蛇的领地意识也很强。” 王屾明白了,“原来这么回事儿,它是感觉到我们侵占了它的领地?” “应该是这样,生物课上介绍过。这么说,黑妞要是感觉得到咱是威胁,还来攻击咱。” 老韩头忙辩解道,“不会了,不会了,刚才俺已经和它说了。” “你和它说了,它会听你的?”王屾笑问。 “会的,会的,县府这么多人,俺和它说了个遍,它就从没吓唬过谁的。” 李敏看着老韩头,她是哭笑不得,这真是奇事了,蛇还能听懂人语啊。 “这样,今晚俺看着它们,你们放心吧,就是有个事儿还求你们。” “韩大爷,您说。” “求您们还得保密,要是让季书记知道了,他们会……”老韩头没说下去。 “我知道了,放心吧韩大爷,我们谁也不会告诉。但是请你看好它们,这么大的蛇会伤人的。” “俺知道,谢谢你们,俺走了,你们放心睡吧。” 李敏看着王屾,“咱去找家旅馆吧?” “刚才咱们转了一圈,哪里有啥旅馆呀。” “我可是真不敢一人住,杀了我也不敢。” 王屾想着,“要不咱明天换个地方?” “就这么个院子,在那屋住还不一样。” “也是,”王屾搔着头,“这还真是个事儿。” 快十一点了,李敏还赖在王屾的屋里不肯走。看来她也困了,禁不住打哈欠。 “要不这样吧,你到我床上睡会儿。” “那你睡哪儿呀?”李敏看着他。看来,她实在熬不下去了。 “我就在这儿看着你,行了吧。” 李敏这才上床来,看来,她实在太困了,衣服也没脱,就躺在床上。 王屾摇了摇头,过去帮她把鞋子脱了,又给她脱下外套,伸开被子给她盖好,自己去她屋里抱了床被子在沙发上躺了下来,顺手拉灭了灯。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恍惚中,忽听到细细碎碎的响声,他猛地惊醒,顺手拉开了灯,一截黑尾巴在床下一闪。再快也快不过王屾,他一把揪出来一抖擞,猛地掐住蛇的七寸。还有一条在墙缝里一露出半截身子,眼到手到,他一个转身,又擒住蛇七寸把它拖出来,两条蛇在他手里很老实,就像两截烂麻绳耷拉在地上,一点生气也没有。 王屾仔细的搜寻着床上,他是怕蛇咬伤了李敏。轻轻地揭开被子,还真就发现了李敏身下的黑身子,他出手如闪电,把蛇从李敏身下拖出来,蛇翻身来咬他,他往地下一掷,再设还没有落地的刹那,两只手指已擒住蛇头。凭他的身手,对付几条蛇就像常人玩弄几条蚯蚓。 他又仔细搜寻了一番,确信没有了,他没敢惊动李敏,拖着三条蛇去找老韩头。 他叫了会儿门,老韩头才给他开了门。 “您看,韩大爷,这三条蛇又跑我屋里了。” 看着王屾手里的蛇,老韩头吃了一惊。忙进里屋往墙角看,那条大蛇还在,正从竹篾里深处大脑袋凶狠的看着王屾。 王屾把三条蛇放地上,只是在它们身上轻轻点了几下,三条蛇又活蹦乱跳出来,亟不可待的爬进竹篾。 黑妞却不时的冲王屾发威,吐着长长的黑信子,身子探出一米多来,向后绷直,那就是进攻的信号。 老韩头骂着,“你这个畜生,这是自家人,不想活了,”过去照着蛇脑袋就是两巴掌。 黑妞猛地缩回了脑袋,蛇信子从竹篾的缝隙里探出来。老汉头有抱歉的问王屾,“没咬着你吧,俺刚打了会儿盹,它不敢去,让自己的孩子去谈个虚实,这个家伙。” 王屾笑了,心想,只要不伤人就行,“没事儿,看来它们不欢迎我们住这儿。” 老韩头乐呵呵的,“去睡吧,俺已经让它们问了你们的气味,看来它们不放心。” “韩大爷,我问你,这是无毒蛇吗,我觉得有点像毒蛇。” “王市长,您眼力不错,不瞒您说,是毒蛇不是毒蛇俺也说不清,咱这儿青蛇多,还有土黄色的,红脖子的,像它们一家子这样的黑蛇不多。” “呵呵,韩大爷,你能和蛇平安相处,使我意外,看来它还真怕你。” “呵呵,王市长啊,不瞒您说,俺把它们一家子送到深山里不是一次了,可是咱这儿的环境不好,除了石头啥也没有,它们没栖身之处,都又回来了,俺也没办法,相处久了,唉!”老韩头叹着气。 “没事,这很好了,过几年呀,咱们山上多种树,也给它恢复家园,我去睡了。” 老韩头看起来对他很感激,把他送出来,“放心睡吧。” 回到屋里,李敏还睡的香,但是,刚才的情形使他不敢让她一个人睡在床上。 刚才,她是睡熟了,万一醒了,还不把她吓出毛病来,反正都穿着衣服,她也不是那样忸怩的女孩,只要心正,没有邪念,在一块睡又如何。想到这儿,他把外衣脱了,和衣上了床,把被子给她掖好,自己平躺在她的一边。也许真的困了,迷迷糊糊的就进入了梦乡…… 王屾睡觉是很警惕的,一点声响就能惊动他。猛地惊醒,抬头探听,原来是院子里风吹树叶的声音,和蛇的细碎声有点像。他松了口气,却见李敏紧紧地抱着他,偎依在他的怀里睡的很香。他没敢动,甚至大气也不敢喘,又轻轻闭上了眼镜。李敏动了下,就像只小猫,越发紧挨着他。 窗外已经渐渐发白了,王屾也不想睡了,小心的想翻身起来。 李敏却睁开了眼睛,“再睡会儿吧。” “原来你醒了,还这样紧靠我,起来了,让别人看见。” “我不吗,我愿意这样睡,”说着,一下子趴在他的身上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王屾和她小声开玩笑,“我可是对你垂涎三尺,小心点。” “那你来呀,别骗我,我也不怕,你不会那样做。” “为什么,你敢这么肯定?” 李敏抬起头来看着他,凑在他耳朵上说:“你要是想的话,昨晚就可以。而且,我也不会拒绝。” “羞不羞呀,起来了,老韩头要是来叫吃饭看见,那可不好了。” 李敏双手捧着他的脸,使劲的亲了两下,翻身下来,“起吧。” 王屾起来,出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李敏脸上满是幸福感,又想着,要是爷爷当时说,自己马上回来,这个男人真属于自己了。现在,她好悔,多好的男人,这是她见过最入眼的男人,长的如此帅,使人入迷,又干干净净,和和气气,一言一行摄人心魂。他的身上好像有一股说不出的魅力,就像新生婴儿纯净的心,一尘不染。 想着,心里那个美。其实,作为学生物的博士,她是专门研究动物的,能怕那几条蛇?当然,他是不知道自己学啥的,在他面前,她不过是使了个小伎俩,那就是找借口亲近他。她成功了,很得意。 不过,昨晚王屾抓蛇的情形,她是至今不忘,那是怎样的伸手啊,就像玩杂技似的,还能把蛇制得服服贴贴,蛇在他手里没了脾气,就像三根烂草绳,真叫绝。 他或是为了自己急了眼,甘心冒险。这样想着,她心里更美了。 ... ...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雷厉风行 李敏起来刚整理好床铺,王屾端着半盆子热水进来了,“洗洗,我把饭端这儿吃。” “你洗了吗?” “你先洗,女士优先吗。” “那多不好意思呀,咱一块洗,”说着,去她屋里拿来洗面奶,“用一下,很清爽的。” “你们女人的东西,我可不喜欢用。” “为啥,嫌我脏是不是?” “哪里话,我洗脸从不用啥,这是习惯。” “和我在一起,你就得改一下,这是专门给你买的。” “专门给我买的,啥意思,你早有预谋啊,”王屾笑说。 “是又怎么样,不为你我能到这山旮旯里来?” 王屾笑了,“我猜得没错,你被我蒙住眼睛了,小心我把你吞吃了。” “你真把我吞了那就好了,咱能和美美的在一块生活一辈子。” “你们女孩子就会做梦,劝你啊,打消这个念头,就像这石头墙,没有门,硬走,可是是要撞得头破血流的。” 李敏嬉笑着,“还认真了怎的,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高,你还没入我眼呢。” “这就好,刚才下了我一跳,你快点吧,我去端饭,”王屾放下毛巾出去了。 李敏嘟着嘴,又看镜子里的自己,有个心上人陪着,比啥化妆品都养颜,禁不住的,她笑了,还冲自己做个鬼脸,管他以后呢,先享受现在。 不管怎说,他已经同意和自己在一起了,虽没有肌肤之亲,那也是早晚的事儿,只要自己在主动点,男人嘛,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住。 老韩头一块把饭送过来了,看见李敏一脸歉意,“吓着你了。” 李敏笑着摇摇头。几样小菜都是山里的特色,酸酸甜甜的,很开胃。 吃着饭,李敏小声问,“看见那些蛇了吗?” “看见了,都在墙角的竹篾里,韩大爷封得结结实实的,他还要我和你说说,千万别对外人提起来。” 李敏点点头,“可是,要是不弄走的话,天天提心吊胆的,白天还好说,晚上怎办,”说着,她一脸坏笑,“只要像昨晚上那样睡,我就保密。” 王屾笑话她,“还拿这要挟我呀,我求之不得,只要你愿意,我还怕啥。” “你,你真坏,一个床睡那是没办法,你可不能有别的想法,以后我还嫁人呢。” “还嫁人,要是让人知道了,你就别想嫁出去了。” “正好,等你跟嫂子离了婚,咱们在一块正好,”李敏笑说。 “说啥,可别打歪主意。” 李敏哼了一声,把碗筷一丢,“你送去吧,韩大爷那儿我可不敢去。” “找借口,找借口是不是?做女人就得勤快,懒女人谁稀罕呀。” “你、谁懒呀。” “呵呵,跟你闹着玩呢,你再审一下昨晚的规划,等季书记来了给他看看。”李敏答应着去了她的屋里。 季福来来得很早,王屾刚从老韩头屋里出来,他骑着辆破自行车已经到了院里,看见王屾,忙下了车,“怎样,还习惯不?” “还行,这么早啊?”两人说着,来到季福来的办公室。 “发展规划已经完成了,一会儿你审一下,不切实际的地方咱们再商讨,我的意思呢,趁着秋闲这空闲,抓紧把这条路给修了。” “好啊,太好了,”季福来两眼放光,“我就知道,你一来准会有大手笔,说吧,我做啥。” “我初步考虑了一下,要修路就得钱,没钱啥也干不成。你看看,能否组织全县群众出点义务工,这样花钱少点。” “成啊,山里人有的是力气,这个我组织,千八百人能组织起来。” “好,还有,组织公路局尽快把施工标准拿出来,咱商议一下尽快定下来。” “嗯,这个事让毛舜筠负责,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你们认识一下,这个老毛啊,可是个修路的行家,正愁无用武之地呢,”说着,拿起话筒,使劲的摇着,大声地喊着,“对,接公路一局。”说着挂了电话,“还有呢?” “我要的可是整个县的规划图,是个大布局,别零打碎敲的弄些小图来。” 季福来吃惊地看着他,“怎么,你想修高速公路呀。” 王屾笑着摇摇头,“高速公路咱修不起,最起码也得双车道吧。” “双车道,那得多宽?” “三十米。” “三十米?” “怎么,季书记,嫌窄?咱可再商量。” “不是,我是说太宽了,那得花多少钱啊,实话告诉你,我积攒了这么多年,手里也就这个数,”他伸出两个指头。 “两千万?”季福来瞪大了眼睛,“两千万呢,咱县里可从没有这么多钱,我是说二十万。” “二十万,”王屾笑了,“二十万能干啥,马上打个报告给市里,今年的扶贫款全给咱。” 季福来笑笑,“还是你打报告吧,我写的不好使。” 这时电话响了,季福来又吆喝起来,“老毛吗,抓紧到县委来,是,哎呀,你快点吧,让他们接待,你快过来。” 挂了电话,“说是公路局领导来视察,年年来视察,说得比唱的好听,这些年了,啥事也没给办成,土特产到弄了我不少去。对了,回家的时候,我给你弄点土特产,核桃,大枣舔栗子,那可是咱这儿的三宝。” “算了吧,无功不受禄,我前脚拿走了,你后脚就骂我呀。” “王市长,你这是说啥,”季福来有点急,看来他是个实诚人,当真了。 “开个玩笑,咱还是说正事吧,说干就干,钱你尽力凑,不够的我去讨要。” “行,我就等你这句话,哎呀,王市长,您几句话说得我热血沸腾,真要能给乡亲们修条像样的路,这辈子我知足了。” “呵呵,季书记,你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啥千里啊,这还不是遇上了你这个活菩萨来救苦救难,我才看到了希望。” “活菩萨?”王屾摆摆手,“咱*的干部可不信这个。” “对对,我呀,简直不知说啥好了。”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推门进来,“季书记。” “来、来、来,”季福来招呼她,“我来介绍,这是调到咱市挂职的王市长。” 王屾忙站起来,“这是县公路局的局长毛舜筠同志。” 两人握手,“你好、你好。” 让着坐下,季福来说:“毛舜筠同志可是七九年的工农兵大学生。” 毛舜筠坐下笑笑,“清华大学毕业的。” “是吗,季书记,你这儿卧虎藏龙啊,”王屾开着玩笑。 季福来很高兴,他对毛舜筠说:“老毛啊,你不是光嚷嚷着修路吗,这回成了,王市长来就是为这事儿。” “是吗,王市长,这可太好了,”毛舜筠一脸的笑,两个腮红就像盛开的桃花。 王屾打量了她几眼,她看上去也就五十岁的年纪,眼角的皱纹清晰可变,一双核桃大眼出奇的大,微黄的面皮,就是嘴角有点耷拉,一头齐耳短发显得很精神,又透出一副刚毅,一看就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王屾笑着,“全县的公路规划怎样,是怎样的标准?” “全部是三级标准,每年都在修改上报,”毛舜筠说。 “这些年争取了多少资金?” 她笑笑,“很有限的一点,现在的路,修修补补还不够。” 王屾点点头,“这样,既然要修,起点要高一点,咱不干重复工程,修一段是一段。我的意思,双向四车道,省路标准。” “好啊,我回去马上安排,重新测量,调动一切力量,尽快完成施工资料。” “好,关键线路可请市测绘局帮助,季书记,咱就这样分工,时间不等人呢,赶到上冻,完成路基。” “好、好、好,王市长,咱成立个修路工程项目部,你任政委和总指挥,我当团长好不好?” “这是你分内的工作,具体怎样做你们县里拿意见。” 李敏把规划大纲送过来,王屾递给季福来一份,“你们县常委可以讨论一下这个大纲,我现在去趟省里。” 季福来像接圣旨似的把规划大纲接了过去,满口答应,喊来办公室秘书马上下通知开常委会,也要毛舜筠列席。 王屾和李敏说了声,“准备一下,咱去市里。” 李敏去准备了。 季福来却有点歉意,“您看,咱县委的一个老同志得了疾病,用车送他去市医院了,要不,你们明天去吧。” “没事儿,我们去坐公交。” “到公交点得有二十多里的路,这可怎办?”季福来急得团团转。 “没事,季书记,我们走着去,走走这大山,算是旅游了。” “那可辛苦你们了,我让老韩头给你们准备点吃的,”说着,季福来就向外走。 “不用了,路上买点就行。” “这二十多里路,难得有户人家,有钱也买不到。对了,王市长,把车票留好,咱县里报销。” 王屾笑了,“算了吧,你们忙吧,我去让老韩头准备点吃的。” 两人客客气气的把王屾送了出来。 王屾去了韩老头哪那儿。进屋来,看到墙角的竹篾已用草苫子封住了,他却能听到蛇的吱吱声。 “韩大爷,我们准备去趟市里,给我们准备点吃的吧?” “准备点吃的,”老韩头用手搔着头皮,“这样,你们稍等一会儿,俺给你们烙张大饼,再拌点羊脸,”说着,就要去伙房。 “韩大爷,”他指指墙角,“还安稳吧?” “刚才被我一顿训,老实多了,这东西通人性,千万要保密呀,”老韩头低声叮嘱他。 王屾点点头,“我先过去了。” “好嘞,等会儿我给你们送过去。” ...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是滋味 现在,县委大院里人多起来,都是自行车,烂车棚里摆的满满的,有很多和王屾一面之缘的,都下车来和他打招呼。王屾只是应着,他根本认不过来谁是谁。 屋里,李敏还在梳洗打扮,看王屾进来,问,“我的笔记本怎办,放这儿有点不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你把这儿当旅馆呀,这是县委大院,还有派出所住这儿,谁还会来偷你的电脑。我看这儿的民风挺好的,没有传说的那样糟。” “这可是你说的,丢了你赔,”李敏看着他笑。 “行,不就个笔记本吗,家里有一个,比你这个好,丢了到时候还给你就是了。” “吹牛,我这可是2g的,至今国内还没有呢,还比我的好。再说,我里面这些东西你赔得起吗。” “真的啊?那我送老韩头屋里去,”王屾笑说。 “这还差不多,别光站着呀,帮帮忙收起来。” “好,我给你当个勤务兵好了。” “行,我雇你,”李敏和他开着玩笑。 王屾看她脚穿的半跟马靴,“你这鞋走不了山路,换个平底的。” “走山路,咱走着去吗?” “是呀,走着去坐车,你以为还用轿子抬你去呀。” “你说啥,我的妈哎,跟着你可倒霉了,堂堂的副市级干部还得走着去坐公交车。” 王屾笑了,“以为我还真是市级干部啊,那都是虚的,人家给个面子,好给人家干工作。我估计着得走二十多里山路呢,你这鞋怎行。” “可是我没有平底鞋呀,这就是最矮的了。” “那怎办呀,要不我自己去?” “不行,就是光着脚我也跟你去。” 就在这时,听到老韩头喊他,忙从屋里出来,“韩大爷,这么快呀,你可真麻利。” “呵呵,习惯了,在部队做饭不麻利不行啊,要是急行军,比这还快,战士都是跑着吃,不快行吗。背上这个竹筐,走路方便,里面有油饼,拌好的羊脸,还有些小咸菜,水葫芦。” “谢谢大爷,这个竹筐好背吗?” “好背,就这样背在肩上,可舒服了,山里人出门就背这个,”老韩头给他做着示范动作。 王屾试了试,觉得还行。 李敏从屋里出来看着他笑,又进屋去,提出她的笔记本来,“韩大爷,这个放你屋里,不要让别人动。” 老韩头忙接过来,“行、行,俺给你保管着,放心吧。” 季福来正在开会,王屾也没打搅他,和李敏走出了县委大院。却看外面人来人往的,小商小贩叫卖声不断,空气里还弥漫着一种混杂的香味。 “今天是集市呀,正好,咱买点水果去,”李敏很高兴。 “还得给你买双平底鞋,今天我可带钱了”王屾笑说。 “好啊,就花你的钱,也该你表现表现了,”李敏很高兴,又去挽他的胳膊。 “别呀,忘了咋跟你说的。” “我才不管呢,”李敏紧抓了他不放。 “那你背着筐,你看看,这儿都是女孩子背筐,还没看见有大老爷们背的,”王屾笑说。 “行,那你给我,我也试试。” “好嘞,”王屾把筐送她肩上,她那里受得了啊,还没走几步就吆喝,“不行不行,我喘不过气来。” 王屾忙接下来又背在自己身上,笑话她,“说你不行吧。” 李敏揉着肩头,“要不,咱还是送回去吧。” “走吧、走吧,”王屾拉着她,两人步入了街市。 市上正是上人的时候,不是很挤。李敏看啥也新鲜,啥也买点,买好了往筐里一扔,还真是方便。走过了大半个街市,已经买了不少东西,王屾忙拦着她,“咱不是赶集,买这么多,吃得了吗,光累我,你又不背。” 李敏丢他个媚眼,看来,她很开心。 就在这时,忽听到女孩子的哭喊声。前面围了一群人,两人忙凑过去看,却见两个男人拼命地在拉地上的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哭喊着说他们是人贩子,要把她拐出大山去,并不时地喊着救命,两个男人连拖带踢,人群一下子散开了,没有一个人敢说句话。 王屾一下子拦在两人面前,神色严厉,“放开她。” 两个男人一怔,吓了一跳,上下打量着王屾,一个个子稍矮的男人松开女子,走向前,“外地的吧,背上个竹筐就以为自己是山里人了,可惜装的不像。不过嘛,倒是个有钱的主,你要吗,可以卖给你,拿钱来,怎么样?这可是个水灵妹子,还是个雏儿,鲜嫩着呢,”男人嬉皮笑脸,下流无耻,又很横,还威胁他,说着话,还故意摸摸腰里硬邦邦的东西。 李敏有些怕,紧紧抓着他,握着他的手都有点发抖。 地上的那个女孩像是看到了救星,大喊着救命,还不时地磕头,被抓她的男子打了两个嘴巴嘴还还骂着,“奶奶的,遇上鬼了,你再喊,我当众奸了你,”发着*威,一只大手已经袭向女孩的胸部,一扯,露出了半个*。 也就在这时,那个男人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就像犯了羊角风,女孩子爬起来就跑,另外一个男人急眼了,也不管自己的同伙,奔过去抓住了女孩子的头发,还没等发威,王屾已经捏住了他的手腕子,男人哀嚎着,松开了女孩,王屾就像玩游戏一样,向上一提,往下一摔,别人还没看清呢,男人已经摔倒在地上,就像被人定住了,一动不动。 李敏愣愣的看着他,还没看清怎回事呢,两个蛮横的男人就被制服了。 “打110,”王屾对李敏笑说。 李敏这才明白过来,掏出手机打电话。 女孩子一下子跪在了王屾面前,围看的人也大声叫好。 王屾扶起女孩子,看她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的,两眼泪汪汪。 “这到底怎回事啊,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俺不认识他们,正在南坡种甘薯,就被他们绑架这儿,到了集市上才敢呼救。” “原来是人贩子,没事了,快回家吧。” 李敏过来,“打通了。” 看着女孩子扯破的衣服,王屾和李敏说:“那儿有买衣服的,和她去买件衣服。” 李敏和女孩子去了,王屾笑看着地上的两个男人,“你们胆子可真大,大白天的绑架人。” 两个男人翻着白眼,在地上直哼哼。很快的有两民警跑过来,看是王屾,都像认识他,一个标准的敬礼,“王市长。” 王屾笑笑,指着地上的两个男人“这是两个人贩子,你们看怎处理啊?” 民警掏出手铐,一铐两个人,并大声的叱喝着,让他们起来。 两个男人直哼哼,腿脚就是不能动。 王屾笑着,不经意间触动了两人一下,两个男人能动了,大声的喘息着,从地上爬了了起来。民警还从一个男人的腰间搜出一把砍刀来,虽然是一把生了锈的大砍刀,也把围看的人吓了一跳,纷纷向后躲。 “回去好好审审吧,他们不像是初犯。” 民警又是一个标准的敬礼,“是,王市长。” 一名民警押着两个男人走了。 听说他是市长,人们都好奇起来,不知谁先拍了一声巴掌。顿时,掌声雷鸣般的响起来。 李敏和女孩子走了过来,女孩子换上刚买的衣服,竟羞色起来。 “你是哪个庄的,我让民警送你回去,”王屾问她。 女孩子看了他一眼,“俺是营区八村的,俺自己能回去,不用送。” 王屾看着另一名民警,“你看要不要录口供呀?” “王市长,俺简单问几句就行,这样的事儿很多。” “很多!很多绑架妇女的?” “不是,王市长,您误会了,俺是说很多的女孩子都自愿出去的,咱这儿不是穷吗,像今天这样的可能是个别,俺问几句。” 民警把女孩子叫到一边,随便问了几句,又在纸上记着什么,还让女孩子签了字,又走到王屾身边来,“绑架她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表叔,一个是她二舅,两个人已经给她父母了三千块钱,她却死活不愿意出去。” “原来是这样,这不就是卖儿卖女吗,怎还有这样的事儿。” “王市长,咱这儿穷,这样的事很多。” “好吧,那你回去吧。” 民警走了,两人领着女孩子走出了集市,通过女孩自己介绍,知道她叫阿花,家里还有两个阿哥,两个妹妹,大阿哥因为娶媳妇还差三千块钱彩礼钱,所以就把她送出去找个婆家。其实,她也同意了。可是,路上,二舅和表叔对她不怀好意,她害怕了。所以,经过集市的时候她就呼救,说啥也不跟他们走了。 其实,这些事儿都知道,送出去给人家当老婆,怎也不能便宜了外人,又不能多卖钱,很多女孩子就是这样破了身。再说,这个二舅和表叔都是多少年没走动的亲戚,更没啥亲情,本想在坡上两人尝个鲜,怎奈被人冲散了,没下手。 “那刚才你为何说一个是你二舅,一个是你二叔。” 阿花看了王屾一眼,“阿爸阿妈说的,俺以前没见过。俺也不想他们进监狱,他们毕竟给了俺们家钱,所以俺不想害他们。” 阿花说话有点语无伦次,前后矛盾,不过大体意思也听明白了。王屾冲她点点头,阿花的善良使他禁不住唏嘘,用手弄了弄肩上的背带,乍一背着个大竹筐,很不习惯。 阿花看他很不舒服的样子,忙说:“俺来帮你背吧。” “不用不用,我行,”王屾笑说。 “还是俺来背吧,”不由分说,接过背篓背在自己身上。 李敏笑他,“有福之人就是有福呀,舒服了吧?” “你还说,应该让你背,这可都是你买的东西。” “我买的你不吃呀,可都是为了你,”李敏白了他一眼。 “为了我,啥也为了我是吧,那谢谢啊,快走吧,”两人光管说了,阿花已经落下了他们,不得不在前面放慢脚步有意等他们。 说真的,看两个人说说笑笑的,阿花有点不好意思。 李敏赶上来,“小妹妹,今年多大了?” “十八。”“上过学没有?” “上过,上到小学三年级。” “平常在家干些什么呀?” 阿花紧张的不时揪自己的褂子角,“下地,割草喂猪,干家务活。” “这两个人放回来后,会不会去你家要钱啊?”王屾问。 阿花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这还用说,一定会去要的,”李敏替她回答了。 王屾想着,“你家离这儿还有多远?” “翻过两道山梁就是了。” “能不能领我们到你们家看看呀?” 阿花点了点头。 ...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山路弯弯 走山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还真累人。 刚才,在集市上这么一闹,李敏也忘了买鞋,她穿着半高跟鞋可受苦了。“不行了,两只脚都疼了,歇歇、歇歇,”她吆喝着,双手扶着膝盖,喘息着,很狼狈的样子。 “我说让你穿平底鞋你还白眼,受苦了吧?” “你敢嘲笑我,背我走,否则不走了,”李敏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不起来了。 阿花捂着嘴笑。 王屾睁大眼睛,“这才走了多远呢,三里地没有,就让我背着你啊。” “是,不背不走了,我的脚上一定起泡了,很疼。” “那咱还是歇会儿吧,吃点东西。” 听他这么说,阿花赶紧把背篓放下来放到他们面前。 王屾伸手就去拿,李敏打落他的手,“这可都是我买的。” “你买的就不能吃啊,”王屾笑着,又招呼阿花,“过来过来,咱就吃,看她怎办。” 阿花笑着,没好意思过来。 王屾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还没吃饭吧?”说着,拿出老韩头烙的大油饼,撕了一大块递给阿花。 阿花接了,饥饿使他不再羞色,扭头一边大口小口的吃着,看她真是饿了。 老韩头烙的大饼香酥可口,王屾吃了一口,又撕一块递给李敏。 “我还没洗手呢。” “哎呀,你就别那么讲究了,快吃吧。” 李敏四周看了看,也没洗手的地方,只好接过来。 王屾又拿出拌好的羊脸,还有各样小菜招呼阿花过来吃。阿花还有点忸怩,小脸红红的。 “阿花,过来吧,你帮他背筐,多吃点,让他少吃点,”李敏笑说。 阿花走过来,蹲在他们面前。就两双筷子,王屾把筷子递给阿花,“吃吧,吃羊肉,我可下手了,”他说笑着,用手抓了块咸竹笋吃。 阿花又把筷子递给王屾,王屾没接,“你用你用,我用手比你们用筷子好使,”他说笑着,使阿花不再那么生分,但还是很羞色。 “阿花啊,快吃,别管他,他是个男人,就得照顾咱女孩子。” “对、对、对,你就叫她阿姐吧,你阿姐说得对,男人是女人的保护伞吗,应该的,你们先吃我看着,你们吃完了我再吃,”王屾故意这么说,是想让阿花别那么紧张。 “说得好听,那你还吃呀,放下,等着,看我们先吃,”李敏不依不饶。 王屾嘿嘿笑了,“我是说先让阿花吃,也没说让你先吃呀。”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女人呀?” “阿花,看你阿姐的嘴多厉害,够刁钻的吧。” 阿花放松了心情,觉得和他们在一起很舒心,有被重视的感觉。这可是她从小没感受到的。在家里,阿爹重男轻女,有点好吃的他和亮哥哥先吃,再就是两个妹妹,她和娘最后,往往还到不了饭桌上吃,拿个甘薯,端碗玉米糊糊在一旁吃,有时一点咸菜也吃不到。 香喷喷的羊肉诱惑着她,别看家里喂了这么多年羊,还从没吃过羊肉呢,吃一块,满嘴留香,禁不住吃第二块。食物的诱惑使她了少女的羞色,一个大油饼,她吃了一大半,拌羊脸也基本让她吃了,吃到最后,禁不住打嗝,忽的抬起头来看到王屾和李敏,马上不好意思起来,“俺好几顿没吃了。” “没关系,吃吧,”李敏忙把水葫芦递给她。 为了不使她不好意思,王屾躲到一边去了,看着满目的荒山,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第一想到的就是这里的人们很苦,很贫穷,为了改变贫穷落后的局面,这路非修不可。 李敏从水葫芦里倒出点水让阿花洗了把脸,夸赞道,“好俊俏的阿妹,你快过来看看,”他招呼王屾。 王屾笑着走过来,不时地点头。 阿花更不好意思了,红晕爬满脸,她扭头一边,不好意思的笑了。 三个人又上路了,李敏走了百多米,一不小心,崴脚了,疼得她蹲在地上龇牙咧嘴的,“什么破路呀。” 王屾忙给她脱下鞋来看,又轻轻给她揉着,李敏双手护着不让,看来是真疼了,也顾不得淑女样了,抱着个脚,那神情都快哭了。这可怎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阿花也很急,可她也没办法,“翻过前面的山梁就是俺家了,要不俺回家叫人去?” “离着多远啊?”王屾问。 “十多里路吧。” “算了,还是我背她吧,”王屾说着,扭过身去。 李敏当然愿意啦,她趴在王屾背上,很享受的样子。 王屾把她背了起来,“你还不轻啊,”他笑说。 “你是说我胖吧,我还不到一百一十斤呢,”李敏捶着他的背。 背上她,明显的加快了。 阿花也活泼起来,给王屾介绍着这里的风土人情。李敏舒服了,禁不住伏在他背上偷笑,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双手绕着他的脖子,紧紧贴在他的背上,要是一辈子这样该多好啊。 王屾背着她,好像并不觉得累,心情还很好,“阿花,会唱山歌吗?” 阿花点点头。 “那就唱一个吧,”李敏说。 阿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母亲只生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 王屾听着,感触颇深,老区人民的心中对党的感情很深呢。 “山下就是俺家,”阿花说,忽而心情又沉重下来,脚步也明显的慢下来。 “怎么啦?阿花,”王屾问。 “俺怕回家后,阿爸再把俺……” 她没有说下去。 王屾想了想,“这样,到你家后,我跟你阿爸说说。” “对,我非好好说说你阿爸,都啥年代了还卖孩子,”李敏说。 “阿爸也是没办法,他不是买俺,是让俺到山东找个好婆家,过上好日子,”阿花低低的说。 “你还为你爸辩护!”李敏有点不高兴,捶了一下王屾的背。 “我说你轻点,你打我干啥,我可是背着你呀,”王屾扭头笑说。 “你还笑,你也算这儿的父母官了,眼看着你的子民穷的卖儿卖女,你还笑得出来。” “我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笑你,你的脚还疼不疼呀?” “不疼我也不下去。” “还耍赖皮,”又安慰阿花,“不要紧,我去跟你阿爸说说。” ...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山里人家 阿花的家就在半山腰里,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离得还很远。走近了,几间低矮的石头房子出现在眼前,门口有好几个人在忙活着什么。 李敏说:“快放我下来,让人家看见笑话。” “你的脚行吗?”王屾低声笑问。 “都被你看穿了还取笑我,”李敏偷偷笑着。 “这样好,我喜欢背着你,”王屾和她开着玩笑。 李敏挣扎着,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王屾这才放他下来。 “阿爸,”在一个中年汉子身边,阿花叫了声。 几个人都很惊奇,看着她,又看着王屾和李敏。 “阿花,你怎么回来呀,他们是谁?”看上去挺干瘦的男人问。 “是他们把俺救了回来的,”阿花低声说。 “救啥救呀,你这个丫头,怎这么不懂事呢,钱已经给了人家……” 一个中年妇女从家里跑了出来,“阿花、阿花,”抱着闺女抹眼,紧跟在身后的两个女孩儿差不多和阿花长得一模一样,都跑过去搂着阿花哭。 阿花的阿爸却很生气,使劲的扔下手中的绳子。 王屾笑着向前,“你是阿花的俺爸吧?” 他点点头,“你是……” “我是来你们县挂职的,在集市上碰到了阿花就把她送回来了。” “你是到县里挂职的?”阿花的阿爸打量着他。 “是啊,他是琼德市的副市长,来你们县挂职,”李敏介绍着。 所有人都惊奇了,怔在那儿。李敏又指责阿花的阿爸,“这都啥年代了,你还把阿花卖出去,拐卖人口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 阿花的阿爸明显的被她这几句话镇住了,嘴嘟囔着,“这是俺的孩子……” “你的孩子也不行,你的孩子就能随便卖呀,就凭这一点,得判你个十年八年的,”李敏看上去很气愤,就像一个法官,说起话来掷地有声。 阿花的阿妈忙说:“俺不是卖孩子,俺是让她到山东找个好婆家,过好日子,”说着,眼泪汪汪的。 “说得好听。” 李敏还要说啥,王屾冲她使了下眼色,笑呵呵地说:“没啥事儿,这家里是不是办喜事呀?” “阿旺后天娶媳妇,”一个帮忙的说。 “哦,那你们忙吧,能请我们到你们家坐坐吗?” 阿花的阿爸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往家里让,还领他们到新房里看了看,就忙让到正屋里,又是沏茶,又是拿烟。 “谢谢你们把阿花送回来,不管怎说,这是个天大的人情,俺们全家感激您们。也怪孩子不懂事儿,她不愿意去,好不容易做通了工作。” “她不愿意去,你们干嘛让她去?”李敏问。她说话就这么冲。 阿花的阿爸哑口无言了。 阿花的阿妈叹着气,“不瞒你们说,俺是没有办法,她阿哥要结婚,光彩礼就一万五千多,”说着就抹眼。 “是啊,彩礼都送过去了,人家再来要,拿什么给人家,”阿花的阿爸一脸的愁。 王屾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来,又看李敏。李敏拿出钱包,把一沓钱递给王屾,王屾数了数,三千五百多块,他递给阿花的阿妈,“这是三千五百块钱,就这些了,不够的话再想想办法,把钱还给人家,再苦再难咱也不能走这条路。” 阿花的阿妈有点懵了,钱塞到了她手里才回过神来,“俺怎能要你们的钱呢,无亲无故的。” “拿着吧,孩子不是结婚吗,就算是我们的礼钱了。” 阿花的阿妈看着男人,两口子一下子给王屾跪下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很多人围在屋门口,就那样呆呆的看着,谁也不发一言。也许,这样的事从来没遇到过,不但把阿花送回来,还给他们那么多钱,人家可是市里的大官呀,都羡慕,更多的是嫉妒。 没想到,阿花的阿爸还是个倔强汉子,说啥也不要。 “哎呀,你就拿着吧,不让你还的,这可都是为了阿花,”李敏烦气的说。 “那这样,阿花你们带走吧,钱俺留下,”阿花的阿爸说。 “你这个人怎还这么不识好歹呢,以为我们是买阿花吗,那我们不成了人贩子吗,”李敏气笑了。 “俺不愿欠你们这个人情,俺也还不起。” “谁让你还了,真是不识好人心,”李敏生气了。 “那好吧,就按你说的,等会儿我把阿花带走,”王屾笑说。 阿花的阿爸这才把钱接了。 李敏看着王屾,想说啥,王屾没让她说。“咱走吧,人家还挺忙,就不打扰了。” 阿花的阿爸非留他们吃了饭再走,看来还挺仗义的。 王屾解释着,“我去市里还有急事,过两天吧,也许能赶上你儿子的婚礼,到时候再来喝杯喜酒。” 一家人千恩万谢把他们送出家门,阿花的阿妈叮嘱着闺女,眼泪婆娑。 没想到阿花还挺高兴,反过来劝阿妈。因为她知道王屾不是坏人,很乐意和他们在一起。再说,人家给了这么多钱,又答应让她跟着,她能不去吗。 出了村口,李敏小声地问,“你啥意思,让她跟着。” “跟你做个伴呀,省得你晚上你不敢一人睡。再说,你那么懒,山里娃勤快,帮你洗洗衣服呀啥的,不挺好啊,”王屾笑说。 李敏白了他一眼,“你想得还挺周到,算你有心。” “你的脚还疼吗,要不要我再背你?” “背呗,啥也瞒不过你。” 阿花走在前面,看上去她心情很好。 “阿花,”王屾叫她。 她站住了,回头看着两人。 “以后呀,你就跟着你李敏姐,帮她洗洗衣服呀啥的。” 阿花很高兴,答应的也很干脆。 “你这是给我找了个小丫鬟呀,咱这是不是有了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思想。” “不要上纲上线,她的工资我负责。但是,你不能欺负她,啥也让人家做。” “我是那样的人吗,”李敏白了他一眼。 “阿姐,有啥要干的您给俺吱一声。” “行,回去呀,我就把你打扮起来,”李敏和她说笑着。 到了停车点,三人等在那儿。 还真巧,不多时候车就来了。 可是,上了车,没走多远就让人家赶了下来。为啥,没钱买车票呀,钱一分不剩的都给了阿花家了。 下车来,李敏嘟着个嘴,“你说怎办吧。” 王屾嘿嘿笑着,“真是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咱走吧。” “走啊,还有百八十里路呢,”李敏一咧嘴。 “累了我背你,不比坐车好吗,”王屾跟她看着玩笑。 阿花显得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要不,你们等会儿,俺回家拿钱去?” “算了,走吧,咱再想别的办法。” 这时,后面上来辆毛驴车,王屾赶紧招手,热情地和人家打招呼,并和人家说明了情况。 赶毛驴车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黑油的面孔。但很和善,也很豪爽。没有一点犹豫,停了车让他们上来。 虽说是毛驴车,但比走快多了。李敏还从没坐过,坐上去还挺新鲜。 王屾坐在车辕的另一边,和老头儿扯着,“大爷,你这是去拉货呀。” “是呀,进城提货,家里开了个经销点,过几天就得去一趟城里。” “收入怎样啊?” “还行吧,一年三五千块钱,挺红火的,”老头儿很高兴。 王屾点点头,“大爷,你是哪个庄的?” “斜八里的,就在那个山坳里,”老头儿用鞭儿往后指了指,又吆喝着驴,驴小跑起来。 李敏高兴地,“大爷,你的驴车太好了,颤颤悠悠的,就像坐轿似的。” 老头儿大笑着,一扬鞭子,驴跑的更快了。 “大爷,您贵姓。” “免贵姓巫,巫富贵。” “吴大爷啊。” “不是吴,是巫,就是工人的工字,两边各一个人,”老头儿纠正着。 “巫山峡水的巫啊。” “对了,”老头儿很好说,很开朗,嘴里驾驾驾的喊个不停。 “这个姓还是头一次听说,”王屾笑说。 “很少听说是吧,俺们都是巫彭的子孙,据老辈里传说,俺的祖先巫彭是上古炎黄时代皇帝的医相,尝百草,弄清药理,治病救人,深得皇帝宠爱。可俺们这些后代不孝啊,多少辈来没一个当医生的。而且,俺们的人丁也不旺,从俺老爷爷到俺孙子这辈都是单传。” “是吗,炎黄时代可是华夏的开元时代,到现在得好几千年了吧?” “四千七百六十年,”李敏说。 老头儿睁大了眼睛,“这么长啊。”看来他也弄不懂炎黄是啥时代。 李敏忍不住笑起来,心里想着,这老头儿真能扯呀,有意思。老头儿也不计较,“俺知道的都是老辈传的,谁知道是哪个年代,反正啊,俺巫姓不旺,村里就俺两家,那一家啊,到俺这辈上就断了,闺女七八个,就是没个儿。俺呢,宗祖保佑,姊妹六个,就俺一个男儿,。到俺儿这辈上,第一胎就生了个儿,”老头儿呵呵笑着。 ... ...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为钱发愁 “巫大爷,你真是好福气,”王屾笑说。 “还中,够吃够喝的。就是啊,路不好走啊,村里要是再有条好路和这国路连上,那就更好了。” “巫大爷,你们村里的路也很难走吗?” “谁说不是,到俺村还得过一个索道,别看我有这地排车和小毛驴,那都是寄存在亲戚家里,提的货我得一点点被回村里。” “过索道?”王屾好像没听明白。 “是啊,村前有个山谷,以前还有座古桥,断了好几年了也没钱修,一根钢索拴在两边的树上,要出门得过索道。” “多危险啊,”李敏说。 “可有啥办法,为过这索道啊,村里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大伙也想集资修桥,可村里人穷啊,一年收来刚够吃的,凑了个三千五千的就弄了个索道。” 王屾听着,沉思不语。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到了城里。巫富贵找处车马店住下了。三人往城里走。 手机信号强了,王屾拨通了魏文瑞的电话。“魏书记,对、刚进城,是吗,手机信号不好,我们在哪里,我看看,前面是金龙宾馆,我们在那儿等着啊,行,好、好,”挂了电话,他说:“咱到金龙宾馆等着,一会儿有车来接咱。” “哎呀,可把我累死了,腰都酸了,”李敏说。 “这还没让你走来呢,”王屾笑说。 李敏掐了一下他的手,对他咬牙切齿。阿花在一旁偷笑着。 王屾笑说:“你看看,阿花都笑你了。” 话刚落音,魏书记的桑塔纳停在了他们身旁。司机叫那国义,是认得王屾的,“王市长,魏书记在市府等你。” 王屾应着。 阿花的竹背篓碍事了,那国义把它放到了车后,上车后说:“季书记早打过电话来说你们来了,去车站也没接着。” “哦,我们打了个车过来,”王屾说。 “你就别那么好面子了,是打了辆毛驴车过来的。因为没有钱买车票了,”李敏挖苦他。 “坐毛驴车过来的呀,”那国义笑了,“魏书记好担心,我也去迎了你们两次,可是没接着,电话也不通。” “是信号不好,打不出去,”王屾笑着。 车很快进了市府,魏文瑞早等在楼下,下车来亲切的握手,“早知道你来了,是不是趁此机会下去摸情况了?”魏文瑞笑说。 “也可以这么说吧。” 魏文瑞又和李敏握手,看着她身后的阿妹,“她是?” 王屾把他拉到一旁小声和他说着。 “原来这样啊,你刚来,了解的民情比我多,听说过很多人跑去山东了,惭愧呀。好了,啥也别说了,先去吃饭。” 市委的餐厅里,菜早已经摆好了,市委七大常委作陪,魏文瑞一一介绍着。市长和温馨是战友,温馨的追悼会上,王屾和他见过,“习市长,没想到在一起工作了,”王屾笑说。 “好啊,听说你来呀,高兴的我两晚上没睡好,你是蒲谷市的一面旗帜,能请你来,我和老魏可没少跑省委。” “惭愧,你们把我捧得太高了,真是诚惶诚恐。” 餐厅里,一番客套,把王屾让到了主宾位上,习振忠坐了做主陪,魏文瑞坐到了副主陪位上。王屾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也不好问。很可能得情况,习振忠比魏文瑞大得多,所以魏文忠把主陪让给了他。真要是这样,应该说,他们这个班子是团结的。 “领导都在,吃饭前呢,咱先把工作说明了。今天我来是要钱来了,年的扶贫款也下来了,全部给我,我要把营区县的路给修了,不够的话,我想办法。当然,其他县可能有意见,就请你们领导出面做工作了,我的意思,咱挨着来,每年一个县,琼德市一共六个县,六年轮一次,最后再找补,差不多八年的时间,咱的工程差不多完成了。” 魏文瑞和习振忠点着头,“市里早有这个打算,把钱集中起来用,无奈都来张口要饭吃,一直没实现。这样啊,明天市委常委会研究,也让各县区的书记、县长参加,咱共同拿出一个方案。” “行,那就这样吧。” 一顿饭吃的很热烈,说是不喝酒,王屾还是喝了两杯,喝完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他们在宾馆住下来。 李敏看着他兴奋的样子,调笑着,“你看你多受尊重啊,书记、市长都站起来和你喝,你在这儿的受欢迎程度比在咱县里强百倍,你可有用武之地了。” “哎呀,话虽这么说,他们越是这样,我觉得担子越重。” “啥事能难倒你,洗个澡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你还是主角呢。” “就看明天这一炮了,这一炮要是打不响,工作会越来越难,这就看两位大领导的决心了。” “好了,别忧虑了,明天再说,走了。” 王屾送她出来,“早点休息。” 李敏回到屋里,阿花刚洗完澡出来,“阿姐,你快洗吧。” “嗯,你洗完了?”阿花点点头。 “对了,我还没给你搓澡呢,进去,我给你搓搓。” 阿花好像很羞色,可是她没有反驳,又和李敏一块进去。 这也许是琼德市最好的宾馆了,浴池很大,李敏给她搓着,别看阿花是山里姑娘,生活不好,但阿花的皮肤很白,虽然有点瘦,但是身体曲线也很好,李敏都有点自愧不如。 “阿花,我都羡慕你的身体了,”李敏笑着说。 阿花羞得,小脸红红的,“阿姐,我也挺羡慕你的。” 李敏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脊背,阿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的手停住了,“阿花,听说过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吗?” 阿花摇了摇头。 “男人和女人之家很美妙的,那是人类的升华。” “阿姐,俺听不懂。” 李敏笑笑,“其实,以后你会懂得。假如说,假如说我要把你给王哥,你愿意吗?” 阿花茫然地看着她,不清楚她说的啥意思。 “我是说呀,如果有一天,王哥需要你,或者不经意间,你会恨他吗?” 阿花还是茫然的看着她。李敏笑着摇了摇头…… 晚上,她让阿花陪着睡,手滑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也让阿花抚摸她。把个阿花羞得,她又不敢违抗,甚至,她感觉到李敏抚摸了她的羞处,羞得她不知怎好,从小也没这样被人家抚摸过,慢慢的,心里有了异样,那种感觉使她欲罢不能…… 第二天的会议争执的很厉害,为了排名,各县区领导争得面红耳赤,甚至都有了打架的架式。是啊,好几千万呀,一下子到一个县里,谁不争抢。最后,还是王屾出了个主意,除营区县为试点外,各个县区可以抓阄决定排名。这个提议没人异议,魏文瑞和习振忠亲自写阄,亲自把关,才把排名定下来。拾完了阄,靠前的,欣喜若狂,靠后的直咧嘴。季福来稳坐钓鱼台,时刻不离王屾左右,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营区县的县长季德才都成了王屾的秘书了,弄得王屾很拘谨。特别是别的县区的领导来问候王屾,两人就在一边盯着,生怕他背别人抢了去。 李敏笑着,“季书记,季县长,你们不累吗?” “不累不累,李秘书,昨天实在对不起了,说啥也没想到会这样,都是我们的疏忽。从此后,这辆吉普车就是王市长的专用车,谁也不能再用,”季福来说。 “别和我说,我可不敢答应,不过呢,先借我一百块钱,免得回去时没有车票钱。” 听他这么说,两个人忙翻口袋,季福来掏出五十块钱来,季德才掏出了好几百块,都往李敏手里塞。李敏拿了张一百的,“回去还你。” 季德才忙说:“还还啥,记着要车票,咱县里报销……” 公路很快开工了,路基都是各镇出的工,有几座桥也是县里自己干的。 这段时间,王屾忙得不可开交,最使他烦心的,钱还没到位。看来魏文瑞和习振忠也很着急,两人亲自去了北京。从北京给他打过电话来说还要等段时间,把个王屾愁得,“先从市里给我们垫付一部分也好啊,就等米下锅了”王屾给魏文瑞打电话说。 “市里已经欠了两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哪有钱呀,再等等吧。” 挂了电话,王屾都有些恼怒了,“这不是开玩笑嘛,工地都铺开了,路基用不了多少钱,都是义务工,可桥梁得花钱呀,合同订好的,开工十五天内拨付预付款,这都拖了一个月了,要不是他出面做工作,人家要停工,要索赔。” “这是腚里没屎强拉啊,”当着李敏的面,他说了句脏话。 “要是实在没钱的话,我看呢,趁早停了,些啥人呢,说得好好的,到现在一分钱也没给,这出工还得自己背上干粮怎的。” 她这一句本是埋怨的话却使王屾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办法,只有自力更生了,再等两天,还拨不下钱,只有自己想办法了,工程绝不能停。” “你想啥办法,总不能去抢吧,”李敏说他。 王屾嘿嘿一笑,“抢也是个办法,走,到工地上转转。” ...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鼓舞士气 李敏把笔一丢就收拾着东西。现在,这辆烂吉普子,她成了司机了,油钱、修理费自己已经垫付了不少。 “我看,咱还是走去吧,也没多少钱了,我来时拿了五千块钱,现在手里不到三百了。” “行,那咱走吧。” 阿花把她的旅游鞋拿过来,她换上了,叮嘱阿花,“看好门,中午不回来吃了。” 两人刚走到门口,却见季福来推着自行车火急火燎的进来,看见王屾,一脸的苦相,“不好了,干活的都罢工了。” “怎回事呀?”王屾忙问。 “出工时答应每天五块钱的生活补助,干了快三个多月了,一分钱还没给,今日推明日,明日推后日的,都恼了,撂挑子了,我还差点被打了,你说得怎办呀?” “大约多少钱啊?” “算起来也得好几万吧。” “你们县里连几万块钱也拿不出来?”李敏问。 “要是能拿出来,我还这么急吗,”季福来咧着嘴。 李敏摇了摇头,“是真行啊,几万块钱都没有还修啥路,简直是开玩笑。” 王屾给李敏使个眼色,“走,季书记,我和你看看去。” 在一个工段上,没有一个干活的。看他们来,嘴里都叽里咕噜的,也听不出说的是啥,看上去都很愤怒。季福来有些怵头,躲在王屾身后。 看着干活的人都聚拢来,王屾冲他们摆摆手,“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两句。咱修路,那是投资几千万呀,还在乎大伙十万八万的补助费。过两天,一定全给大家付清,到时候要是付不清,你们都来跟我要,我会加倍给你们。” 人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都在低声窃窃私语。 “大伙难道不信我吗,既然说出口,到时候我砸锅卖铁也给大伙付清。趁着天气好,咱不能停工啊。再说,修路为了谁,是为了咱大伙呀,大家出把力,那就是为自己以后发家致富打好基础。大伙快干吧,我说话算话,决不食言。王屾说着,招呼季福来,两人抬起了大框。 见当官的都下手干活了,人们陆陆续续的干起来。 王屾干得很迈进,抬着满满一筐砂石料,健步如飞。季福来是山里人,也有的是力气,两人一口气抬了十几筐。其他领导也甩开膀子干,在他们的带动下,所有人干得热火朝天。 李敏从没干过活,拿镐都巴结,别说干了,只好干个轻快活,端茶倒水。 王屾干得起劲,衣服都剥了,光着膀子,只穿个小背心。李敏看着心疼的,不时的走到他身边,“别感冒了。” 季福来也劝他,“咱歇歇吧,别累着。” “不行,刚带起劲来,要一鼓作气,完成今天的土方任务,你让人传个话,凡是在工地上的领导都要和大伙一块干,谁要是不干,当场免职。” “行,”季福来唤过县委室秘书,要他挨个工地传达指示。 山里人实在,见市长都都干得热火朝天,谁也不好意思偷懒。 王屾觉得这个方法不错,笑着对季福来说:“要想干得快,还得领导带,群众都看着呢。” “是啊、是啊,王市长,没想到你这么能干,”季福来呵呵笑着,对他满是敬佩,不时赞叹,名不虚传啊,他算是服了。 歇着了,王屾坐在人们中间和他们聊天。 有的人还有疑虑,“王市长,你说这路咱能修起来吗?” “是啊,得花多少钱啊,以前年年喊修路,十年了还是老样子。” 王屾呵呵笑着,接过李敏递过来得水缸子喝了一口,又把衣服披上,“大伙不相信是吧?我和你们说,既然咱已经开始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就是在困难咱也要把路修起来。这条路是咱们的致富路,尽管很难、很难,咱也要咬牙干,大伙说是不是呀?” 一阵热烈的掌声。 王屾笑着,“你看啊,只要咱路修起来了,咱们的核桃呀、栗子呀就能运出去卖个好价钱。我问大家,这核桃栗子在咱这儿卖不到两块钱吧,要是运到大城市,大伙猜猜,能卖多少钱?” 所有人都笑着看着他,看来是不好意思说。 “我和大伙说,能卖到十块钱一斤。” “这么贵呀?”有些人不禁唏嘘。 “是啊,到时候啊,咱成立合作社,把大伙的核桃栗子集中起来卖,大伙就不用销售发愁了,只管在家里数钞票就行了。” 所有人哈哈笑着。 “别笑,这是真的,以后啊,咱也别种庄稼了,一年收不了多少,咱都种上果树,把所有的荒山都绿化起来,树能涵养水源,到时候,咱这沟沟坎坎里都是清清的水,再也不用喝水发愁了,水塘里养鱼,山坡上办养鸡场,咱可都是绿色产品,没有污染。再就是,等条件成熟了,咱开发旅游,那可是个一本万利的好事儿,啥也不用投入,搬个凳子坐在家门口收钱就行。” “哪有这样好的事呀,咱这穷山沟沟,还发展旅游呢,”有人撇嘴。 王屾笑笑,“你别不信,依我看不出十年,这儿就是旅游胜地。现在,你想着光往外跑。到时候,赶你走你都不会走。” 一张张渴望的面孔,也都叫他王市长,“你在俺这儿不会走了吧?” “那当然,我说的实现不了,绝对不走。”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人人心里好像都有了希望。 王屾和季福来又到了另一个工段上鼓舞士气。 “王市长,您刚才说的,真要实现了,该多好啊,”季福来笑着说。 “季书记,你也以为我刚才说得是瞎话?” “不是、不是。就是啊,现在这个情况,我心里没底呀。” “你是担心钱是吧?我不是说了吗,现在呀,你光管施工,钱的事我来办。” “王市长,你看看,魏书记和习市长都没辙。昨天打电话把我一顿好训,那意思让我自己想办法,现在一分钱也没有,我是担心呢。” “我打电话虽说的好听,对他们的话也拿不准,还真得自己想办法。这样,季书记,明天我回去一趟去借点。” “行啊,以后咱有了钱付利息也行啊,”季福来忙说。 散工回来,阿花已经烧好了热水。 原先,王屾住的前面两间空房是澡堂子,早不用了,阿花办法也多,在老韩头的帮助下又把门窗封严了,用石头垒个灶台,把食堂里的一口大锅按上,弄成了个简易洗澡堂,虽说简陋,散工回来一身土,洗一下也很舒服。 开始,李敏还嫌弃,最后也用开了,还直夸王屾,“还是你有先见之明,这阿花太好了,给咱们洗衣服,打扫房子,伺候得多周到啊。” 王屾笑说:“好是好,就是把你惯懒了,这些活应该你干。” 李敏睁大了眼,“你说什么,以为我来专门伺候你的,我也是挂职干部,就是没你官大,咱应该是平等的。” “对、对、对,是我错了,你不提我还忘了,”王屾笑说,忙道歉。 阿花和他们熟了,笑说:“你们啥也别干,俺愿意干。” 季福来也表了态,“把阿花当临时工看待,每月五十块钱,管吃管住。” 阿花伺候李敏洗了澡,水不够了,又去烧。 李敏也离不开阿花,晚上不和她一块睡还睡不着。她对阿花也说不上怎来,就是喜欢她的身体,甚至胜过了对王屾身体的憧憬。 不管她做什么,阿花都听她的,尽管心里不愿意也不敢表露出来。不过,对她总有些怕,甚至还躲着她,不敢和她对视。虽说对她有这些不为所耻的行为,总的来说,对她还是很好。现在,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新的,都是李敏买给她的,甚至还给她零花钱,真是把她当孩子稀罕着。她想,也许城里的女孩子和女孩子在一起都这样吧。 因此,尽管十分不情愿,她还能接受。再说,李敏也让她抚摸她,甚至她的羞处。时间长了,生理上有反应,那种感觉很美妙,也很享受。从当初的反感,到现在甚至有点渴望…… 热好了水,她回到了屋里,屋里的炉火很旺,很暖和。 李敏和衣躺在床上,看阿花进来,“阿花,过来给我揉揉背,今儿累死了。” 阿花顺从地过去,李敏翻过身来,她就从上到下轻轻地给她又揉又捶。 李敏嘴里哼哼着,看来很享受。 “阿花,我在城里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俺是乡下丫头,人家能看上俺?”阿花低声笑说。 “怎么不能,你长得这么漂亮,连我都这么喜欢,哪个男人见了不喜欢。” “还是阿姐长得漂亮,俺赶不上你。” 李敏歪头看了她一眼,“小嘴还学巧了呢,真的,等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个,到城里生活,跳出这大山去,看看你们这儿呀,我都没法说。” “俺识不了几个字,会被城里人笑话的,俺还是喜欢大山。” “你呀,没见过世面。我问你,就算打个比方,如果王屾喜欢你,你愿意吗?” 阿花睁大了眼睛,继而笑了,“不可能,王市长怎会喜欢俺呢,再说,他不是结婚了。” “我是打个比方,你王哥说喜欢你,你跟他吗?” 阿花想了想,点点头,又不好意思的笑道,“根本不可能,他多大的官呀。” “官再大也是男人啊,是男人就喜欢漂亮女人,就像猫喜欢吃鱼一样。” 阿花笑着,小脸有点红。 李敏兴趣好像很高,“阿花,我问你,有男孩子喜欢你吗?” “俺不知道,”阿花的小脸更红了。 “还不好意思,好了,不说这些了。和你说呀,以后来了身上要用卫生巾,用卫生带很不干净,知道吗?” 阿花的脸更红了。 有敲门声,李敏忙从床上起来,“进来。” 王屾推门进来,他一脸的笑,“今天累坏了吧?” “还行,倒是你,没想到你真能干,肩膀磨肿了吧?” “没事,”看阿花要出去,王屾叫住了她,“阿花,明日我跟你李敏姐回去一趟,趁此机会你也回家看看,住两天,免得你阿妈惦记。” 阿花答应着,就像是怕见他似的,匆匆出去了。 “这是怎啦?有啥事?” 李敏笑着,“没有,刚才跟她开了个玩笑,我说呀,你王哥要是喜欢你,你跟他吗。你猜这个丫头怎回答,她竟点了点头。所以,现在看到你羞了,”李敏笑着。 “你呀,恶作剧吧,怎跟她开这样的玩笑,人家小姑娘没见过啥世面,可别教坏了人家。” “嗬,把我当恶人了,我也是个小姑娘呢。” “你还小姑娘,都快成老姑娘了,在山里啊,你这样大年纪,都成了几个孩子的妈了。” “笑话我嫁不出去是不是,小心我粘上你。” 王屾笑着,“好了,别开玩笑了,说点正事,你还有多少钱?” “干啥?”李敏十分警惕。 “看把你吓得,防我跟防贼似的,我是说,等会儿给阿花二百块钱,人家伺候你一个月,不能让人家白干。” “季书记不是说给她开工资吗?” “他们还都发不下来呢,还给她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别那么小气,多好的姑娘啊,伺候你多好。” “行,还有四百多,给她二百,咱也就剩下车票和吃饭的钱了。” “能回去就行,你准备好,明一早咱就走。” “好嘞,我也想家了,”李敏很高兴,“对了,这次回去你可多捎点钱来。” 王屾嘿嘿笑着,“放心,你嫂子可不像你这么抠,我回去一说,他一定会把家底子都给我。” “我嫂子真这么大方?”李敏不相信。 “那你等着看吧。还有啊,我有个想法,是不是让你爷爷给老区捐个钱?” “什么,你打我家的注意啊,”李敏吃惊的看着他。 “不是,我是说呀,你们家有钱,捐个百儿八十万的也不伤筋动骨。” “什么,百儿八十万?你说得轻巧,一年收入还没这些呢。再说,捐到这穷地方,谁知情啊。我看你别傻了,要是你本人用钱吗,那一定没的说,我爷爷一定会打扫打扫家底都给你,甚至把他的澡堂子卖了都愿意。捐到这儿,”李敏摇了摇头。 “我也只是这么随便一说,你还真当真了,好了,好好休息吧,明早我叫你,不许赖床,”说着就向外走。 “你干啥去?” “我再去和季书记对对头,你看这两天把他愁得,眉头都拧成个疙瘩了,”王屾说着,走了出去。 ...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回去筹款 季福来的屋里,他正在和季德才说着什么。两人皱着眉头在抽烟,屋里烟雾缭绕。王屾刚推门进去,呛得难受,又赶紧出来了。 两人赶紧掐灭了烟,都站起来,“王市长。” 王屾用手在脸前胡扑打着,“你们两可真能抽啊,能呛死人。还是到我屋里吧,跟你们说点事。” 两个人嘿嘿笑着,跟着王屾来到他屋里。 “坐、坐,”又喊阿花过来沏茶,笑着说:“忍着点吧,我屋里可不让抽烟。” “不抽、不抽,”季福来笑说。 王屾坐在他们对面,“俗话说,愁烟闷酒,为钱的事发愁了吧?” 季福来点点头,“你说市里,一分钱也不给,提留咱也没收上来,你说说,”季福来咧着嘴。 “不要着急,我看呀,市里指望不得了,魏书记也在北京求爷爷告奶奶。我还以为今年的扶贫款没动呢,现在才知早花光了,去明年的扶贫款,不好办呢,只有咱自己想办法了。来挂职时啊,我们的市委高书记和我说,有啥困难找他。现在啊,只好去求求他了,先解燃眉之急。” “那可太好了,王市长,俺和季县长都愁坏了,再要不支付民工的补助费,恐怕这事儿就散摊子了。” “记着,一定不能停工,我后天就赶回来。” “行,王市长,吉普车你带着吧,来回也方便,”季福来说。 “还是留下吧,工地上没个车怎行呢。现在啊,就靠干部带着干了,一定不要松懈。” 两个人点点头,“王市长您放心,就是累死也不下火线,”季福来表态。 李敏的屋里,两个人已经躺下了,小声的说着话儿。 李敏小声的说:“阿花,到我这边来。” “阿姐,你明天还早起,早点睡吧,”阿花不情愿。 “快过来吧,不搂着你我睡不着。” 阿花还是过去了,李敏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声说:“把内衣脱了,不舒服。” 阿花扭扭捏捏的不情愿,还是脱了,李敏抱着她,把头埋在她胸前,就像婴儿似的。 “姐,别这样,俺怕痒。”李敏又去吻她的脸,她躲闪着…… 天刚蒙蒙亮,王屾就去敲李敏的门,“快起来了。” 阿花在屋里应着,灯亮了,他才回到了屋里。刚进屋,老韩头进来了,“王市长,饭已经好了,去吃吧。” 王屾答应着,“韩大爷,那蛇怎样了?” “好着呢,谢谢您,”韩老头很感激。 王屾笑着,“要看好它,这么多人,万一跑出来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老韩头点点头,“放心吧,王市长,俺已经嘱咐它了。” 李敏的屋里动静大起来,阿花忙进忙出,伺候李敏洗脸,又整理着被子。 吃了饭,王屾问,“阿花,跟我们一块走还是等会儿走啊?” 阿花不知道怎回答,看了王屾一眼。 李敏忙说:“一块走吧。” “钱给阿花了吗?” “你不说我还忘了,等会儿给她,”李敏笑说。 “俺不要钱,”阿花说。 “这是你的报酬,怎能不要呢,回去给你阿妈补贴家用,家里要是没事儿就早回来,回来没啥事,到伙房里给你韩爷爷搭把手。” 阿花点着头。 这次回去很顺利,不到十一点,两人就到了蒲姑市。 也巧了,高长河正好在家。看到王屾来,很是高兴,“怎么样?看你都黑了。” 王屾笑着,“是吗。”他和高书记介绍着那里的情况,并把来意说明了。 高长河看着他,“原来是这样啊,打算要多少?” “当然是多多益善了,”王屾笑说。 高长河叹了口气,“按说,我应该支持你的工作。可是,咱市里的财政状况今年也不好,刚建了个工业区,投资十多个亿,至今还有两个多亿的缺口,我也正为此发愁呢。” 王屾一听,心凉到了半截。 “不过呢,你开口了,我也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多了没有,百八万的,我可以给你挪出来。” “那也行,高书记,太谢谢你了。” “先别谢我,这个事儿得市常委会研究,具体通过通不过也很难说。” “还得常委会通过呀?” “这你还不懂吗,这不是我个人的钱,说给你就给你了。等两天吧,到时候我让财政局通知你。” 王屾点点头,站起来,“高书记,那就不打扰您了。” “住下吧,吃了饭再走,”高长河看了一下表。 “不用了,我还没回家啊,现在是归心似箭,”王屾笑说。 “是吗,好吧,就不留你了。对了,你的关系已经办好了,具体的可以问问相部长。” “谢谢您,高书记,”王屾表示了感谢,高长河亲自把他送出门来。 楼下,李敏见王屾出来忙问,“怎么样,给多少?” 王屾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走吧。” “怎么,一分钱也没给呀,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要饭的上门还给口干粮吃呢,”李敏愤愤不平。 “看来钱还真是个好东西,没有不行啊,”王屾苦笑着说。 刚下台阶,驶进一辆车来,从车上下来的竟是相志邦。“相部长,”王屾赶紧迎上去。 “王屾啊,啥时候回来的?”两人亲切的握手。 “刚回来,找高书记有点事,对了,高书记说我的人事关系办过来了,让我找你问问。” “刚办好,这个黄安然啊,那意思让你挂完职再回去,说应县离不开你,一直没签字。在高书记的过问下,他才勉强答应了,走,到我办公室去坐坐。” 两人跟着又来到组织部。李文功正在,和王屾详细说着,工资待遇是按副市级套改的,一个月长了一千多块钱的工资呢。 “是吗,那我今中午请客,怎也得感谢两位领导一下,”王屾笑说。 “把你叫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你已经好几个月没领工资了吧,快去领上工资咱吃饭去,”相志邦开着玩笑。 “行啊,请你们都请不到呢,”王屾笑着,又让李敏去领工资。 李敏磨蹭着,他还有事呢,“相部长,我的关系呢?” “你呀,工作单位在市办公室,高书记对你很赞赏啊,主动到最艰苦的地方挂职,高书记说绝不能亏待了像你这样的大学生同志,你们这一批呀,你安得最好,市委办公室,他们几个都安到市局级单位了。” 李敏听了很高兴。说真的,以前对自己在哪儿工作根本无所谓,所有的关系往市人事局一放,从来没过问过。 她根本就不打算长久在这儿。没想到,这一回来还真回不了北京了。既然有了着落,随遇而安吧。她兴冲冲地去了财务。四五个月的工资领了一万多,王屾领了将近三万块。李敏那个得意啊,现在有钱了,得好好吃他一顿。 殷秀琴不知怎听说王屾回来了,直接来组织部见他。两人握着手,“你瘦了,也黑了,那儿条件很差吧?” 王屾点点头,“确实不好,一个县的财政还不如咱一个乡镇的,穷山僻壤,连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我是回来化缘了,希望你这个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还得帮帮我。” 殷秀琴笑着,“现在看见我了,我还以为你永也不想见我了呢。这正是你施展才华的用武之地,好好的干吧,闯出一番天地来,有了资本,你的仕途不可限量。” “笑话我吧,什么仕途不可限量,现在就这样,以后再高点还不累死我呀,”王屾笑说着。 李敏匆匆跑进来,看到殷秀琴忙笑说:“殷部长。” “小李呀,也黑了,受苦了吧?”殷秀琴笑问。 “还行,”李敏不好意思的说。 “我和你说呀,跟着他,不累死才怪呢。”王屾忙打岔,“不说了,咱快走吧,我还真饿了。” ...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久别重逢 中午的饭是殷秀琴安排的,在市府专门招待带的大酒店。高长河专门来敬了杯酒,因为他还要招待中央国资办的人,只是来敬了杯酒,和王屾专门喝了杯就匆匆走了。 饭后,王屾本打算要走的,殷秀琴像是有啥话和他说,他看出来,在送走相志邦他们后,他们专门找了个房间坐了会儿。 “还没来得及和你说,爸爸留你吃饭还不住下,爸爸就给我打电话,留下你,”殷秀琴笑说。 “原来这样啊,高书记也太有心了,知道他中午有招待,随意不想麻烦他。““你呀,几个月没见都虚套了。“王屾笑着,“你别说,还真有点。你和安然的事怎样了?” 殷秀琴摇了摇头,“还能怎样,将就着吧,已经这样了,”她叹息了一声。 王屾端杯水给她,“既然决定了,两个人就好好的相处。其实,安然也不错,相互包容些。” 殷秀琴接过杯子,苦笑了一下,“你知道吗,我是真心爱你的,现在也放不下,我就奇怪,你为何不给我一点机会,难道刘畅能强我那么多?” “怎么说呢,有些事情不是刻意的,也是说不清楚的,走过来了,走到了现在,过去的咱不提了,我祝福你们,啥时候结婚一定要通知我,我参加你们的婚礼。” “谢谢,王屾,不管以后怎样,对你,我从不后悔,我要把你留在心里,就这些足够了,足够我享受一生。” 王屾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殷秀琴接着笑说:“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谢谢,以后有啥难处我一定会找你。刚才相部长跟我露了下,高书记马上就要退了?” 殷秀琴点点头,“到年底差不多了。王屾,我希望你三年后再回来,为此,爸爸去了几趟省委,这也是为啥把你的人事关系留在市里的原因。” 王屾笑了,“我也没想留在外地呀。” “可能你不知道,省委有意把你调到琼德市,爸爸就是不放,因为他知道,蒲姑市以后离不开你,你走了,他一直很纠结。” “其实啊,我心里也很难过,对这儿的感情很深。但是,反过来说,咱市的能人也不少。别人不说,就说你吧,担当蒲姑市的重任一点问题也没有。我这个虚的副市长要是有选举权的话,第一个就选你。” “谁说你这个副市长是虚的,市常委会已经通过了你的任职,你就是实实在在的蒲姑市副市长,”殷秀琴笑说。 “真的,我这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说,”王屾笑了。 “你没领工资吗,比我的工资都高。对了,中秋节的福利我已经派人给你送回去了。” “还得麻烦你。说真的,秀琴,本来我想着去看看伯母,不知怎么,老觉得伯母见了我会伤心,所以……” “我知道,我妈对你耿耿于怀,你别去看她了,我有个不情之请,每次回来后来看看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殷秀琴笑说。 王屾点点头,“放心,我一定来看你,也一定支持你……” 两人谈了很长时间,李敏等的都有点急了,心里还有点怪怪的想法,两人谈啥呢,是不是也有过恋情? 李宁回来,看到等在传达室的李敏,忙进去打招呼,“大美女啥时候回来的?” 自从李敏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现,他对她特别有眼缘,谈了两年的女朋友也散了,看来是真对她有意。 李敏笑着,“上午回来的,公子哥,挺悠闲的呀。” “我悠闲,还没把我忙死,看你,好像黑点了,却更有魅力了,”李宁笑说。 “你得了吧,笑话我是吧,”李敏白了他一眼。 传达室李大爷像是有有意躲出去,拿着一摞报纸出去了。李宁和她小声说:“你还得感谢我。” “感谢你啥呀?” “你的关系能落到市里,我可是出了不少力。” “我还没找你呢,我只是把我的人事关系寄存在市人事局,谁让你给我落下的,”李敏白了他一眼。 “咋,我还是好心做了驴肝肺是吧,告诉你,你的关系落不下就没有工资,最后吃亏的还不是我。” “跟你有啥关系,”李敏笑着。 “跟我怎没关系,将来咱们在一起了,关系大着呢。” “谁说跟你在一起了,你自作多情把你。” “嗬,不承认了是不是,我可是有短信证明,你答应了?” 李敏瞪大了眼,“啥短信,我看看。” 李宁掏出手机,“这是不是你给我发的?” 李敏看着,手机屏上显示:行,就暂时定下吧。“是我发的吗?” “看看手机号。” “这是怎回事呀,哦,明白了,你误会了,我是说我的工作,不是说和你的事,你这人呀。” “什么,我给你发的短信你看了吗?” “看了,我还没找你呢,你这是骚扰短信。” “我是骚扰短信,我还以为你答应了呢。” “谁答应啊,看你这公子哥,高攀不起。” 正说得热闹,王屾和殷秀琴从楼上下来,两人赶紧出来。 “王市长,”李宁笑着迎上去。 王屾和他握着手,“忙些什么,中午就等你了。” “别说了,伺候上面那些老爷们,一点空闲也没有。这样,今晚住下,我请,让我姐陪着你。” “呵呵,还是以后吧,我得回家了。” “不行,姐,咱不放他走,他都成了副市长了,还没请咱呢。” 殷秀琴笑着,“看到了吗,李宁也是一片盛情,还是住下吧。” “以后吧,等我挂职回来,咱好好凑凑。” “那还得等两年多呢,我说王哥,差不多就行了,受那苦干啥,打个报告,早点回来吧。” “谁像你,吃不得半点苦,公子哥儿,”李敏笑他。 李宁嘿嘿笑着,“王哥,替我好好照顾李敏。” “你们之间……” 王屾有些吃惊。 “别听他胡扯,讨厌,啥事也没有,”李敏忙说着,又和殷秀琴说着话儿。 “要不,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殷秀琴问。 “不用、不用,这腿呀,走习惯了,”王屾忙笑说。 路上,王屾笑问,“你和李宁是不是真有那回事儿?” “别听他胡诌,浪荡公子哥儿,没点正行。” “也不能这么说,总的来说,李宁人还不错,很实在。” “得了吧,也就指望他老子,能跟你相比吗,真有你十分之一呀,我还能考虑考虑,给你,”李敏把一个大信封给他。 “啥呀?”王屾接过来。 “你的工资呀,半年的,二万三千八百六十三块五角九分,你数数。” “数啥呀,你拿着吧,”王屾又递给她。 “给我?”李敏吃惊的看着他。 “给你,花了你不少钱,算算都扣下,剩下的带回去应急。” “那嫂子问起来呢,不会让你跪搓板吧,”李敏笑说。 “跪会儿也值得,”王屾笑着。 车站上,两人分了手。离家近了,有点归心似箭的感觉。进了县委大院,和熟人打着招呼,脚步也不停。到了家门口,亲切感油然而生,家里还有说话的熟悉的声音。赶紧开门进去,刘畅正从厨房出来。 “老婆,”王屾叫着她,奔过去就要抱刘畅。 刘畅赶紧躲开他,指指自己的肚子。王屾看着,真是见大了,王屾忙蹲下身来凑上去,用手轻轻的摸着。 刘萍从厨房里冲出来,手里还拿着炒菜的铲子,“姐夫,”她高兴地叫着,吓了王屾一大跳,赶紧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她又跑进厨房里。 “看你,就像个打工的,都黑了,也瘦了,”刘畅仔细端详着他,很是疼爱的样子。 王屾拉着她的手也上下打量她,“原来女人怀了孕越来越娇媚。” “去你的,身体都变形了,还娇媚,”刘畅笑着,很高兴,“热水都放好了,快去洗洗吧。” 两人一起进了屋,王屾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这三个多月,想我了吧?” “想得美,谁想你了,连个电话也不打,给你打说不了几句就挂了,我还没问你呢,啥意思呀。” “你不知道,忙的呀,晕头转向,信号又不好,时断时续的,可烦死了。” “咦,你的手上怎光是水泡呀?”王屾忙抽回手,“嘿嘿,没事儿。” 刘畅抓住他的手不放,“让我看看,你还真干呀,咱是挂职,不是下去劳动改造,”李敏心疼地说。 “干点活好啊,心情好,跟你说,山里人就是实在,干起活来那是不要命,我干不过他们。” “你还干的过他们,别逞能了,山里人常年这样,锻炼出来了,还和人家飙,断了胳膊闪了腰有你受的。” ... ...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很是失望 “没事儿,别担心,我的腰硬朗得很,”王屾笑着进了洗手间。 刘畅又心疼又好气,他那个脾气,真是跟自己想的差不多。夜里梦见他就在大山里干活,还差点跌下山崖去。唉,她叹了口气,有点内疚,都是自己连累了他,要是他和殷秀琴,能遭这罪吗。 刘萍笑嘻嘻的进来,“姐,菜都炒好了,我给阎斌打个电话。” “你不是说他值班吗?” “跟人换换,姐夫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说着,她拨通了阎斌的电话,“喂,姐夫回来了,你快回来的吧,嗯,快点,”挂了电话又和刘畅笑说:“一回来就来。” 王屾洗完了澡,三人刚坐到饭桌旁,阎斌匆匆忙忙的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两瓶好酒,一脸的笑,看着王屾笑,“啥时候回来得?” “刚到一会儿,你很忙吧?”王屾起身迎着他。 “可不是,省里追着那个案子不放,可又没一点线索,整天研究啊、调查啊,应县都快翻个底朝天了,”说着,阎斌坐下来就要倒酒。 “洗手了吗,怎还没记性呢,”刘萍说他。 阎斌看了她一眼,嘿嘿笑着,就去洗手。 王屾心里有些吃惊,怎还追着那案子不放呢,就笑问,“省里没事干了,又没点线索,还查个啥。” “怎不是,我听说了,是董书豪的意思,他追起来不放,还不时打电话来询问,比谁都着急,依我看呢,他好像怕啥,掩盖啥。这段时间弄得人心惶惶,齐老爷子更是焦头烂额,整天虎这个脸,没个笑容。” 两人端起酒杯来喝了口,吃着。 “你看,破案的几率有多少?”王屾笑问。 阎斌笑着,说得很干脆,“零!” “那还叫什么劲呢,有意思吗,况且这个云中飞燕并不是啥江洋大盗,又不杀人越货。相反,专门剪除恶人,对这个社会来说,有利呀。” “姐夫说的对,你们公安局就是一帮饭桶,欺负老百姓还可以,干别的,都是一帮吃货,”刘萍说。 阎斌不高兴了,“过分了,啥叫欺负老百姓。” “不欺负老百姓咋的,就说昨日来化肥厂上访的那些工人,你看你们那个威风,全副武装,还动用警棍,水枪。干啥呀这是,知道人们背后叫你们什么吗,土匪,流寇,比日本鬼子还狠,杀人不眨眼呢,”刘萍说话跟机关枪似的。 “怎回事呀?”王屾忙问。 阎斌很尴尬,“是这么回事,县化肥厂不是倒闭了吗,县里出台个政策,想把它专为民企,工人知道不干了,把个县府围堵了,工作做不通,劝说无效,只好清场。嘿,还真有不怕得主,和我们厮打,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我们只好强制执行。” “化肥厂的效益不是一直很好嘛,怎么会突然倒闭了?” “谁知道,自从龚凡生任化肥厂党委书记后,他来了个大换血,原来的生产厂长,车间主任都换了,还又上了个啥纺织厂,把化肥厂拖垮了,还欠下巨额债务,工人的工资都成了问题,能不闹吗。” 王屾听了禁不住好笑,“龚凡生去化肥厂,他不是退了吗,能干啥呀他,背后搞点阴谋诡计还行,是干企业的料吗,谁的馊主意?” “还有谁呀,当然是黄安然安排他去的,这些败家子心怀不轨,工人们不闹才怪呢。我听说呢,上面有个国企改革的文件,意思是国企转私企,他们有这个图谋。” 王屾听着,微微点了点头。 刘畅忙说:“不说了,快吃吧,菜都凉了。” “是啊,姐夫,你反正离开了,让他们糟吧,跟咱没一点关系,”刘萍说。 王屾喝了杯酒,苦笑了一下,“真要这样下去,应县这面旗帜倒用不了多久了,真是让人痛心啊。” 阎斌走后,王屾关了手机,早早的歇了。可是,他怎也睡不着,“你的工作还顺心吧?” 刘畅偎依在她的怀里,“还好,黄安然见了我客客气气的。” “这就好,他小子还算不错,少说话,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我知道,你呢,干活也悠着点,别那么拼命。人生地不熟的更不能得罪人,还得防着点,哪里都一个样。” 王屾点点头,“对了,今儿我发工资了,一个月将近四千块钱吧。” “是吗,不少啊,还真按副市级待遇给你讨工资了,人家高书记对咱还不错。” “嗯,不过,我想把钱全部捐出来,也没和你商量,你不知道,现在那儿正修路,资金一直没到位,营区县穷得,两万块钱都拿不出来,真是愁人啊。” “真的,一个县还不如咱这个家啊,别让人给耍了,我还真不信,怎说也是个县呀。” “我也不信,但看他们束手无策的样子,好像不是撒谎。” “你还是多长个心眼。其实,捐了也就捐了,咱呢,够吃够喝就行,也不需要那么多钱。我是担心,别捐出啥毛病来。” “你想得很细,”王屾把她紧搂了一下。 “对了,我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托人做b超了,是个男孩,好着呢。” “真的,”王屾也一阵惊喜。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你这一走,说不定啥时候回来。” “让我想想,将来咱儿子一定志向远大,鹏程万里,志远、鹏程,你喜欢哪个?” “志远、鹏程,都不错,可听起来很普通,不如叫万里吧,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万里,这可是国家领导人的名字,好是好,有点不妥。” “有啥不妥的,重名的多了。” “依我看呢,还是叫志远吧,志向远大,很深邃,前程不可估量。” “那好吧,就叫志远,”刘畅紧紧偎依着他,很享受。 又谈到看孩子的问题,王屾说:“我娘身体不好,有高血压。再就是在农村住惯了,一来城里浑身就不舒服。我爸呢,也是,就怕进城。我觉得,还是把你阿爸阿妈接来吧,反正你哥家的孩子也大了,不用看了,让他们来城里享享福。” 其实,刘畅也是真么想的,听了他的话很高兴,“那好吧,我就怕你爸妈有意见。” 王屾笑着,“有啥意见,感谢还来不及呢。” 久别胜新婚,睡下的时候早,睡着的时候晚。反正是,王屾只是觉得打了个盹,天就亮了,听到刘萍在院子里走动的声音。 刘畅睡的很香,王屾没惊动他,悄无声息的起来,来到院子里,刘萍正打算出去买饭,“我去吧,你姐还没醒呢。” “那我给姐熬点小米粥,对面左边那个小吃部炸的油条好吃,别去东边哪家,氨水味很重。” 王屾应着走出了家门,却看到龚凡生正跑回来,身穿一身浅灰色运动服,跑得浑身冒热气。“龚书记,锻炼呢。” “嗯,啥时候回来得?”龚凡生很热情。 “昨天吃晚饭时回来的。” “哦,挂职很辛苦吧,看你黑了,也瘦了,”龚凡生一脸的关心。 “还好,呵呵,我去买饭去。” “中午有空吧,咱凑凑,很长时间没见了,”龚凡生热情邀请。王屾答应了。 吃了饭,刘畅姐妹去上班了,家里就他一个人。他又到地下室看了看,确认没人来过也放了心。大约十点的时候,他给高书记打电话,高书记说常委会上讨论了,常委们没形成统一意见,他也不便贸然决定,还是再等等吧。 王屾很失望,他觉得没戏了,本来他就没报多大希望,想一想就是不成的事,两个市,根本没啥瓜葛,总不能因为自己在那边挂职,市里就会无私支援。这种想法太天真了。黄安然给他打电话,也说中午凑凑。 ...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王屾献计 在县宾馆里,几个人很高兴。 黄安然拉着王屾的手说:“王市长,你走了是应县的一大损失,要不是高书记压着,我才不放你走呢。” “呵呵,我也不想走啊,回来一趟,倍感亲切,都是老兄老弟了,处不够啊。” 两人寒暄着,亲如兄弟。 齐东平也一脸的恭维,“王县长,不,应该叫王市长了,黑了、也瘦了,受累了。” 王屾呵呵笑着,“齐县长,直接称呼我名字就行,这样叫我心虚,本来就是个虚头衔。” “啥虚头衔啊,在琼德市,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副市长,”耿雨荷笑说。 “这个副市长,白送你们,你们也不要。整个市委,就魏书记一辆普桑,其他领导啊,出个发,等车,得预排号,还不如咱这儿一个副科长呢。” “条件这么差啊,”程思源有点不相信。 “程部长,连我都不信,一个营区县就一辆破吉普子,还时常停着,因为加不起油。和咱县就多了个区字,却是天壤之别,”王屾笑说。 这一次,玩得都很开心,好像一下子冰释前嫌,成了久别相逢的兄弟了。 黄安然说:“实在不行啊,就打报告回来,这个县委书记让给你,我给你打下手。” “不敢不敢,黄书记,开啥玩笑。真要回来,我给各位打下手。” “这可不是客气话,说真的,王屾,你走了,我就好像没了主心骨,就像无头的苍蝇,遇上啥事没有一个能给我顶上去的,啥事也不顺啊,国企改革,弄得工人上访,县委大院被围堵了好几天。本想给老百姓做件好事,为老百姓出行方便,上了公交车这个便民工程,没想到,私家车不干了,来了个罢运,县委大院又被几十辆客车堵了好几天。哎呀,是干啥啥不顺,你在时也没这些烦心事,这个家不好当啊,”黄安然也许是喝多了,诉开了苦。 其他几个人有些坐不住,啥意思,是说咱不行啊,这不是当面打耳光吗,都低着头,谁也不说话。 “是啊,干咱这差的,确实不容易,受夹板气,得应付上面,还得应付下面,两头受气,两头不讨好,这就是个苦差事,”王屾笑说。 黄安然拍着他的肩膀,“你说的太对了,我现在是深有体会,多住些日子吧,给我做个参事,帮我理顺理顺工作关系,拿个主意。” “我是很愿意,可是不行啊,那边还等米下锅呢,我是来讨饭的,愁死我了,工程开工三个多月了,一分钱的资金还没到位,黄书记,我比你更愁啊,这钱讨不回去,山里人野性,还不把我扯碎了,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 “啥,你是化缘来的?”黄安然笑了。 “是啊,回来化缘了,黄书记能否施舍点?” “不瞒你说,要是去年啊,没问题。今年,”黄安然摇了摇头,“上了个工业园区,银行贷款十几个亿,却没招几家企业来,光利息就愁死我,也顾不得你了,本打算,我向你化缘呢。” “向我化缘啊,三万五万有,你要是需要,我回家给你拿,多了没有,”王屾笑说。 黄安然指着他笑着摇了摇头,“你是真会开玩笑,就你那点钱,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这场酒喝得时间很长,一直到下午四点。其他人各找个休息去了,准备晚上再喝。王屾想走,黄安然却不让他走,非要再说会儿话。他的专用休息房里,崔杰亲自送来了解参汤,看到王屾,热情的问候。 王屾握着他的手,“最近还好吧?” “还好,有黄书记照顾着,县宾馆的效益也很好。” 黄安然指着崔杰,“说句实话,你还是王屾推荐的,想当初,我根本不想用你。” 王屾忙打圆场,“黄书记喝的有点多了,别往心里去,去忙吧。” 崔杰忙告辞出来。 “这是真的,王屾,当时,我就打算把你用的人全部换掉。可是后来,我知道错了,那些王八蛋光知道溜须拍马,吃喝玩乐,啥事也顶不起来。这用人上,我得向你学习。像阎斌,你的同党,本打算不用他,可他一走,公安局不能运作了。看来你会识人才。这段时间全凭他应付了。否则,我就不安生了。” “你是说那个啥云中飞燕得案子?” “是啊,董省长追起来不散伙,还请来了公安部的破案专家,自从你走了就没消停过。” “怎样啊?”王屾笑问。 “啥怎样啊,都是些奇谈怪论,把那个贼说神了,会上天,会入地,简直他娘的胡说八道,还是阎斌务实,调查的详细,令人信服,就他压茬了。” “看来你对他还很欣赏。” “能干活的你不喜欢啊?” “是啊,干工作的都喜欢,阎斌工作认真,能力也强,就是脾气有点犟,认死理。” “有能力的都有点邪脾气,臭毛病,这我理解。老齐年龄大了,力不从心了,我准备把公安局这幅担子给他。” 王屾点点头,“我相信他不会辜负您的重托的。” “对了,昨天你见过秀琴吗?” “见过,你们到底怎样了,好像有点不和谐。” “岂止不和谐呀,简直苦不堪言。看我们像谈恋爱的吗,见了面冷冰冰,就像仇人,不怕你笑话,我越来越觉得没啥希望。” “你们之间到底有啥隔阂?” “谁知道啊,她说啥是啥,我从不敢反驳一句,事事都顺着她,她还是那样,我真的灰心了。” “这怎行呢,好事多磨,这样的事,外人也帮不上忙,你们之间一定有个结,打开他就好了。” “我也这么认为呀,可就是找不到。以前,她崇拜你,这我知道。可是,你结婚了,她该死心了吧。对我还是那样,不冷不热,不死不活的。每次去,都是热脸贴个冷屁股,三句话不到就翻脸,简直活受罪,说和我散了也好啊,还不说这句话,你说这不磋磨死人吗,”黄安然说着,一脸苦相,“王屾,你是旁观者,应该看得清楚,知道问题的症结,你给我分析分析,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今天,当着你的面我也不怕丢人了,你说就行。” 看他一脸的真诚和渴望,王屾不好再敷衍,“说真的,安然。以前,不管秀琴对我怎样,我对她都是尊重,不夹杂一点感情。她很优秀,在仕途上强过我俩,这也许跟她的家庭环境有关。” 黄安然听着点点头。 “自从她来到应县,我觉感觉到应县一定会大有变化。温书记的性格你知道,霸道,专权,说一不二,不管对还是错。给他干了几年的秘书,我是深有体会。我想着,殷秀琴来了也许能制约他,谁知她出了那样的事,被个子弄得,灰溜溜的回去了。我一直很怀疑,可惜没找到答案。秀琴的性格变化会不会和那次恐吓有关?” “我也想过呀,那只子怎会找她,还怀疑过温馨,是不是他背后安排人做得。这样的事他能做的出来。当时,你和他是一伙的,也怀疑过你。很可笑吧。接连的出事,否定了以前所有的怀疑。不是温馨做得,更不是你,这就成了个迷。就像阎斌的疑问,是谁在设这个局,目的是什么,想获取什么,不针对政府,还专门对一些犯罪分子下手。而且,毫不手软,刀刀见血。公安部没派出这样的人,安全局也否认。到底怎样,不能下结论。总之,不和政府为敌,专门打击犯罪,我们还得冷静面对,非追个刨根问题也没必要,该浮出水面时自然会浮出来,凡事都有个因,有因就会有果,只许等待,没有必要深究。这就是阎斌总结会上说得,也是董省长撤回专案组的台阶。” “分析的很透彻啊,这小子行,爱动脑子,爱思考,”王屾笑说。 “是啊,有他省了很多麻烦,我都快被烦死了,”黄安然点着头,又道,“不对呀,被你绕糊涂了,我是请教你我和秀琴之间的把那个结,怎扯到这上面来了。” 王屾笑了,“是呀,可能是有点关系。我看你们之间呀,还得磨合,需要冷静思考,如果每次见面都不愉快,是不是见面不要那么勤?人为地疏远一下,分开的时间长一些,看看是否有彼此的牵挂。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欲擒故纵,意思是说,要想得到,先放开。很有道理,你越是渴望的越很难得到,不在乎了,或是放开些,反而更容易得到,”说着,王屾笑了,“安然,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坏,和你说这样的话。其实,感情是纯洁的,不该耍些小伎俩。可是,有时候这些小伎俩还挺管用。” ... ...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找到家里 黄安然听了茅塞顿开,“对呀,你说的很对,也许我是太想得到了,像癞皮狗一样贴上去,也不要啥脸面了,甚至放弃了自己的自尊,不想这样反而被她看不起,反而得不到。这就是问题的症结啊,谢谢你,等会儿咱两单独喝点,好好唠唠。呵呵,和你在一块呀,心里格外舒服。你这个人,我服你,不记仇,以德报怨。” “啥以德报怨呀,咱们之间可没啥怨,工作上闹点矛盾也不是啥怨,挺正常的,”王屾笑说。 “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么认为,呵呵,走,咱再整点。” “还是算了吧,我还得化缘去,火烧眉毛了,那边季书记打过电话来,民工又罢工了,哪里还有闲情再整点,以后吧,等你不忙了,一定去看看我。” “没问题,我一定去看你,那就这样吧,你忙你的,就是有点惭愧,你开了口,怎也得让你合上,我给财政局打个电话,多了没有,赞助你五十万吧。” “哎呀,安然,谢谢,我替老区人民谢谢你,功德碑上,第一个名字就是你,让老区人民永远记得你。” “得了吧,这是应该的,”黄安然很高兴…… 王屾再给高书记打电话,不知为何,高书记没接。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刘畅就劝他,“还是算了吧,也许高书记很为难,不接电话,这就是答复,别再给领导出难题了,咱家的钱你都带着。” 王屾点点头,“谢谢老婆。” “谢啥,你我还客气呀,我不支持你支持谁呀。看你,怎那么实在呢,还亲自干,怎说也是个副市级呀,哪有你这么干的,”刘畅抚摸着他红肿的肩膀,很心疼的样子。 王屾笑着,“你也以为我是个副市级呀,看来是因祸得福,不降反升了。” “看美得你,你说的不错,你这个副市级呀,咱这儿的一个科级都不愿意换。” “这是怎说得,人家琼德市的副市级就这么不值钱呀,小心我连你一块调过去。” “我就是跟你离婚也不去,”刘畅笑说。 “你说啥,跟我离婚也不去,”王屾故意吃惊的看着她。 “是,我可不想孩子窝在山沟里,”刘畅说得很肯定。 “没想到你这样嫌贫爱富,”王屾笑说。 “我就是,在穷山沟里我住够了,好不容易脱出身来,再去!打死我也不去。” “态度这样坚决啊,那咱两地分居你就不想我呀。” “想啊,不过嘛,老夫老妻了,再说我也怀孕了,心思都转移到孩子身上了。对了,和你说好了,咱不说半月了,最少一个月回来一趟,像现在三四个月不会来,别怪我红杏出墙啊,”刘畅开着玩笑。 “还红杏出墙,羞不羞啊……” 一大早的,李敏就打过电话来问啥时候走。 “怎么,想那个穷地方了?” “我才不想呢,跟你去倒了霉了,皮肤都晒黑了,后悔死了。” “呵呵,黑了好啊,黑了是健康的肤色。对了,跟你爷爷说了吗,说啥也得捐点,黄书记还给了五十万呢。” “真的,”李敏听了很高兴,“五十万也能救急了。” “我问你跟你爷爷说了吗?” “爱真让我爷爷捐啊,我以为你开玩笑呢。” “谁跟你开玩笑了,你不好意思,还是我跟他说吧,和你爷爷说,上午我去拜访他。” 他挂了电话,刘畅像想起了什么,“我听人家说,这个李敏有点花痴,你可小心点。” “你听谁胡说呀,我怎么没看出来。” “都这么说呀,从小就这样,小学就谈恋爱,高中有好几个,大学就没数了,”刘畅笑说。 “你怎么对这些谣言感兴趣,太低级趣味了吧。” “我低级趣味,你和她在一块我能不感兴趣吗。” “呵呵,相信你老公,不管她是花痴还是妖精,你老公可是坐怀不乱的。” 刘畅一撇嘴,“你真有那定力呀,怎对我的我还不知道。对了老公,我朦朦胧胧的感觉到咱们的第一次是在山巅,好像有个水池子,还有石床石凳,冒着热气。” “做梦啊,是不是梦见瑶池了,你以为你是仙女啊,”王屾取笑她。 “真的,老公,我梦到的可不是第一次了,你说这是怎回事呀?” “做个梦还信,你是真行啊,好了,我得起来了,再化缘去。” “今天礼拜,我得多睡会儿。” “睡吧,怀了孕的女人都懒散,这是你的福气,呵呵。” “这还是福气,自己做点吃吧,刘萍说她值班,可能早走了。” “星期天值啥班呀。” “招商局星期天都轮着值班,对了,回来捎点菜来,中中午饭你做。” “行,”王屾答应着,起来后,吃了几块饼干就出门了。 李敏家里,光她一个人在家,正在做面膜,把整个脸糊起来,跟僵尸一样。他热情的把王屾让家里,给到冲了杯咖啡。 “你爷爷呢?” “不好意思,他去市里了,有个业务洽谈。” “那你不给我打电话,让我白跑一趟,”王屾埋怨她。 “让你白跑?这是什么,”李敏拿个存单给他看。 王屾接过来,满脸的惊喜,“一百万!” “没白跑吧,”李敏笑着,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我跟爷爷一说,爷爷一听说是你筹款,二话不说,让财务就送过一百万的一张支票来,还说晚上请你呢,让你一定赴约。” “你爷爷真是太好了,像他这样的社会大慈善家真是不多见。” “别误会,我爷爷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跟别的没有关系,这个人情是你的,你的设法报答。” “对,我还真的好好想想怎样报答,”王屾笑说。 “别想了,报答我就行了,对我好点,照顾着我点,这就是报答了,”李敏笑说。 “这么简单,呵呵,你还是快点弄去,看着有点瘆得上。” “我是鬼呀,还瘆得上,会说话不。你呀,看你挺潮的,怎还这样土,这是面膜,知道不,现在大兴,舒服着呢,要不你也试试?” 王屾笑着,“还是免了吧,你还是面膜吧,我走了。” “不行,拿了钱就走啊,陪我聊会儿,”李敏拦着他。屋里的暖气很热,李敏只穿了件外衣,扣子还没系好,一动,里面红色的小衣若隐若现,鼓鼓的,很挺拔。老婆的话又响在耳边,看着眼前的她,还真有点像。于是就小心了,笑问,“冷不冷呀,别感冒了。” 李敏故意挺了挺胸,开着玩笑,“就是脱光了也不冷,要不你试试,”身子又粘上了他,“再坐会儿吧,我很闷。” “那好,你把扣子系好了,我有点晕,”王屾笑说。 “是吗,我魅力很大吧,呵呵,”李敏笑说着,系着扣子。 手机响了,王屾忙接起来,是季福来打来的,问他啥时候去。昨天打了三遍,今天十点不到已经两遍了。 “我正在筹钱,已经筹了一百五十万,三两天的还回不去,你和民工们说,我一回去就把钱给他们发下去。” 季福来听上去很高兴,满口答应着。 王屾挂了电话笑说:“一天催好几次呢,看来是等急了。” “你这个财神爷谁不盼呢,”李敏终于把面膜揭了,露出了真面目,“看看效果怎样?” 王屾笑着点点头,“不错,白腻的跟瓷娃娃一样。” “是吗,这句话我爱听,等一会儿我换换衣服,咱逛街去。” “我可没工夫陪你逛街,你嫂子还在家等着呢。” “那叫上嫂子一块去,”李敏笑说。 “还是省省吧,我得去财政局把那五十万给弄出来,趁热打铁,万一黄书记变了卦就空欢喜一场了。” “我和你去,给你公关,”李敏开着玩笑。 “行,关键时候可得冲上去,”王屾笑说。 “没问题,看我这媚眼怎样,电很足吧,”李敏冲他丢媚眼。 说笑了一番,王屾就告辞了,他直接去了县财政局。星期天没上班,他去了毛泽生的家里。看他来,毛泽生很高兴,热情的招待他,知道王屾不抽烟,端出瓜子招待他,又忙着沏茶,“哎呀,王县长,这几个月真是受累了,比以前瘦多了。” “瘦点好,瘦点身子轻快,”王屾笑说。 “跟我一样,倒轻快了,一阵风来能把咱刮跑了,”毛泽生开着玩笑,也许是抽烟喝茶的缘故,他很瘦,而且还很黑。就像他老伴说的,吃的不少,顶个壮小伙子吃,就是不长肉,跟个人精似的,我就说呀,赶紧把烟戒了,也别喝浓茶了,也许能长点膘,看他喝的茶跟糨粥似的,上面都一层皮子,咱喝不了,淡了他还觉得没味。 “你呢,就别唠叨了,王县长好不容易来一趟,整几个菜,喝点。” “我可不是来跟你喝酒呢,”王屾笑说。 “我知道,黄书记给我打电话了,昨天就让人给你办好了,现金也行,支票也行。” “那就太谢谢了,”王屾很高兴。 两人说着话儿,喝着酒,不知不觉,十二点了。刘畅打来电话,王屾才回家来。家里饭也做好了,没想到李敏还真来了,和刘畅说着,说得还很投机。 看到她,王屾笑说:“你怎有功夫来啊?” “我为啥不能来,嫂子,你看他,就像我们之间有啥事瞒着你似的,”李敏笑说。 刘畅笑着,“你哥就是不会说话,人家好心给你买了两身运动服,快试试,看合适不,”说着,拿过衣服来。 “这可都是名牌,穿这样的衣服到工地上干活很利索,”李敏笑说。刘萍也在家,神情却很不自然。 吃了饭,李敏总算是走了,一家人松了口气,就像是送走了瘟神。 刘萍忍不住问,“姐夫,她为啥对你这么好,还给你买衣服。” “你姐夫有魅力呗,”王屾开着玩笑。 刘萍却没有笑,“姐夫,我可是严肃的,你可不能对不起我姐,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刘畅就说她,“看你说些啥,你姐夫是那样的人吗?” “可我觉得不正常,你看她多妖啊,这都找家里了。” “你呀,太敏感了吧,我就那么不让人放心?”王屾笑问。 “你那样帅,又那样的好脾气,你倒是没心,人家不一定没意。” 王屾点点头,“说的没错,以后还真的注意了。” “好了,别想歪了,人家真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会到咱家里来,”刘畅笑说。 姐姐这样说,刘萍也不好说啥了,收拾着饭筷…… ...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错误决定 高长河还不赖,给王屾批了一百万。王屾又去新颖石化找郭文正赞助了一百万,程乐龙赞助了一百万。一共四百五十万块钱,能解燃眉之急了。 回到了营区县,季福来就像接天神般的接着他,他是一脸的笑,合不拢嘴,人看上去也精神了,好像一下子也年轻了。 “钱都到位了吗?” “到位了,到位了,王市长,多亏了你了,呵呵。”“说这干啥,该发的钱赶紧发了,该支付的预付款也赶紧拨下去,天不等人呢,眼看着就封冻了。” 季福来答应得很干脆,天天跟在王屾身后,晚上也不回家了,甚至吃住在工地上。 这么大的工地,几百万块钱很快就光了。几次给魏书记打电话,看来他也很着急,亲自找银行协商,批了一千万…… 一个月紧张的施工,三十公里的路基完成了,几座桥涵也因为天冷停了下来。 终于松口气了。 这段时间,*心受累,王屾明显的像变了一个人,再没有以前光鲜了。李敏光说他一下子变成了个小老头,王屾也不在乎,望着一条宽阔的路基伸出大山外,他万分感慨,不容易啊,这是用几千双手铺起来的,看着自己满手的水泡和厚厚的老茧,他体会到了山里人的辛苦,一天五块钱的补助费都抢着干,没白没黑。大山外,别说五块,就是五十块也没人干。山里人的吃苦精神他很佩服,有这么股子劲,只要有个好带头人,何愁不富呀。 更使他欣慰的是,李敏也变了,不再是娇滴滴的小姐,而是有了山里妹子的勤劳,临来带来一大包面膜也没用,好衣服也不穿了,几身军装倒换着穿,就像个朝气蓬勃的女兵。而且,由于季福来年老体弱,施工中几次病倒,在他的推荐下,李敏成了营区县的副县长,配合季德才工作。自从她当了副县长后,工作热情更高了,她的工作不再局限于工程,而是全县的工作,每天忙得,王屾想找她聊聊她都没空。 阿花也不再是刚来的那个羞色的小姑娘,她到计生局工作了,这还是季德才亲自给安排的。这件事上,王屾没有表示出任何意见。当然,他知道,李敏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也许是为了表示感谢吧。阿花对她照顾的很周到,衣服给她洗,被子给她铺,甚至洗脸水都给她端来,真是成了她贴身的丫鬟。就算是她到计生局上班了,下班回来还照顾着她的起居。 当然,自己的一些事儿也是阿花干。好像是习惯了,换下的衣服她都拿去洗,包括自己的内裤和袜子。以前没在意,主要是忙的,换下来一扔也就不管了,回来都板板整整的叠在床头上。这孩子真是好啊,王屾心中由衷的赞叹,现在她得到的也是应该得的。 现在,她也上班了,自己也不忙了,不能光让她洗衣服了。所以,他把换下来的衣服泡在了盆里想自己洗,正好被进来的阿花看见,她赶紧过去,“我来洗吧。” “阿花,我自己行,你也够忙的了。” “没事,还是我来洗吧,”阿花硬抢过去。 只好让给她,他用毛巾擦着手笑说:“你也上班的,很忙的,这几件衣服我自己洗就行。” 阿花笑笑,“上班也不忙,我洗就行。阿哥,修得这条路真好。” “好吧,等明年铺了油就更好了,你阿姐呢?” “好像有点感冒。还没起呢?” “是吗,我去叫她。” 来到刘畅的屋里,屋里炉火很旺,很暖和,李敏还在床上睡着,王屾蹑手蹑脚的过去,故意吓她一下,“蛇!” 李敏惊叫了声,啊的一声翻身坐起来,整个上身全暴露了,她竟没穿小衣,胸部很诱人。 王屾赶紧转过身去,很是尴尬,“你睡觉不穿衣服呀,”他笑说。 李敏看是他,也放了心,重新趟下来,“你干啥呀,可吓死我了,回过头来吧,”她嬉笑着,一点也不恼。 王屾转过身来,“小懒鬼,该起床了,你这个副县长大人该坐堂了。” “什么县长大人,我跟季书记说了,不干了,烦死个人。” “这怎么行呢,当初你可是很同意的,这怎还撂挑子了呢?” “你想累死我呀,官不大,管事多,整天堵着门子要钱,好像我欠他们的似的。” “那你也不能撂挑子啊,想想办法。” “想啥办法呀,一分钱也没有,剩下的几十万让季书记发工资了。” “什么,发工资了,不是专款专用吗?”王屾听了很生气。 “你这个市长大人,体谅体谅下属的困难吧,都半年没发工资了,再不发,全县几百号人都起来跟他闹了,他也是没办法。把内衣给我拿过来,”李敏指着阿花床上叠得板板整整的衣服,又指责阿花,“这丫头越来越不听使唤了,半夜里叫了她三遍拿尿盆,愣是没听见。” 王屾把黑色胸罩递给她,“你就知足吧,照顾的你多好啊,皇帝身边的丫鬟也没她周到。” 李敏毫不顾忌他当着他的面起身穿着内衣,还冲他笑,“你怎还替这丫头说起话来了,是不是看着丫头水灵,心里痒痒了?” “你呀你,一点也不害臊,快起来吧,韩大爷叫吃饭都叫了好几遍了,”说着,他就要走。 “别走啊,把我的裤给我拿过来,”李敏笑说。 王屾把她的衣服一股脑儿抱到她床头上,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又回到了自己屋里。 “阿姐起来了吗?”阿花问。 “正起呢,”王屾笑说。 阿花赶紧擦干手就回到了她的屋里去伺候她了。 王屾知道,李敏要想收拾利落,没有半个小时是完不了。也不想等她了,穿上呢子褂子就想去伙房,季德才却把他堵在门口,满脸的焦急,看到王屾,赶紧进了屋,“不好了,王市长,季书记被打了。” 王屾一惊,“怎回事呀?” “干活的去要工钱,都去了他家,更三半夜的赖着不走,季书记撵他们,他们就动手了。” “人怎样?” “也不是很要紧,只是打破了头,有点轻微脑震荡。” “这就好,没出大事就好。咱不是和他们说好了等年底一块结清吗,他们都答应了,怎还出这事?” 季德才很为难的样子,欲说又止。 “你县长,你把实际情况告诉我,不要隐瞒。” “那好吧,王市长。其实,上一次的工程款都没支付够。” “啥意思,钱不是到位了吗,那钱呢?” “你不知道,市里拨的一千万抽回去了五百万,那五百万都还了往年的欠债了,还有欠发的工资。” “什么,都还债了,你们个穷县怎欠下的那么多债。这可是工程款,专款专用的,真是乱弹琴。” “王市长,这也是没办法,银行的贷款要还,工资要发,上面来人还有招待费。” “别说了,还招待费,挨打活该,那些讨债的人呢。” “我让公安局都抓了,正在抓紧审问,还有几个工头逃跑了,正在抓捕。” “抓啥抓呀,干了活不给钱,还审,该审审你们自己了。山里人多实在呀,干起活来那是拼命,你们还这般对待人家,欠人家的钱不给,还、还抓捕。把所有的人都放了。” “这……”季福来迟疑着。 “快去,马上,你亲自给他们道歉,”王屾说得很严厉。 还从没见他这样发火,季福来答应着赶紧出来,正和李敏走个碰头。“季县长,怎么啦,出了啥事?” 季福来啥也没说,摇摇头匆匆走了。 李敏忙进屋,看王屾生气的样子忙问,“这是怎么啦?” “这帮混蛋,真是岂有此理。” “到底出了啥事呀?”李敏有点急。 “以前的工程款他们根本没全给人家,都还债了,季福来被讨债的打了,活该!狠狠的打。” “有这回事呀,我怎么不知道,”李敏也很吃惊。 “都怪咱太信任他们了,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人。” “一分钱没支付吗?” “谁知道是怎回事,你赶紧查清楚,”王屾说。 李敏答应着,“还真不能信任他们,看他们背后嘀嘀咕咕的,我就知道有事。” 王屾马上给魏文瑞打电话,问那五百万的事儿。魏文瑞有点迟疑,“你来一趟市里吧,我在给你解释。”说完挂了电话。 王屾恨不得把电话摔了。 李敏劝他,“你别急,先问清楚再说。” 老韩头又过来叫吃饭了。 王屾长出了口气,本来想着没啥事了,该轻轻松松回家了,谁知道一下子冒出这样的事,立刻生了一肚子的火,弄了半天瞒着自己背后里搞这样的小动作,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讨来的钱,却被他们这样花了,他感觉受到了愚弄,感觉到被利用了,把自己当成了傻子,心里的火气简直压不住。饭也没吃多少,阴着个脸,一句话也不说。 本来,他不想干涉他们内部的事务。可是,他实在憋不住了,对李敏说:“你通知他们,上午开常委会。” “那季书记呢,他还在医院里,”李敏小心的问。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让他参加。” 王屾是有这个权的,作为琼德市副市长那是下了红头文件的。而且,为了工程建设,他有人事任免权。工程开工的协调会上,魏文瑞亲自宣布的,还着重强调了。他一直没用这个权,觉得没必要,没想到却被他们的迷惑了。 常委会上,王屾神情严肃,所有的常委都吓得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喘。季福来的头上过着白纱布,就像戴了顶孝帽子,还不时地用手摸摸额头,没有了往日的神气,甚至不敢看王屾一眼。 王屾强压怒火问了季德才一句,“人都放了吗?” “都放了,”季德才咧咧嘴,尴尬的笑了下,慌忙低下了头。 王屾缓了口气,“本来,营区县的干部给我的印象很好,工地上和民工飙着劲干,使人感动,我很赞赏,也暗暗下决心,不管多么困难,一定把营区县的经济搞上去。可是,今天的事,我很伤心,很失望,也很生气。你们知道工程款是怎来的吗?是我回去是求爷爷告奶奶,一点一点那筹集来的,说句不好听的,就像是讨饭的乞丐啊。还有我这些年所有的储蓄,回家打扫了个干净都拿来了。我为了啥,可你们怎做得,骗我说把工程款都支付了,支付了多少啊,季书记,你是当家人,你说说吧。” 屋里静得,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季福来又用手摁了摁额头,吞吞吐吐的说:“我检讨,这件事我做得确实不妥。本想着哪里急那里挡,实在没办法才挪用了工程款,也没跟王市长汇报,只是常委会上提了一下。我知道,工程款专款专用,本想着等扶贫款下来,谁知扶贫款没下来,市里又抽走了五百万才弄到今天这个困难局面。这个决定是我下的,也是我要求瞒住王市长的,责任我全部承担,和其他同志没有关系。” 季德才忙说:“这个决定表决时我也是赞成的,所以我也承担责任。” 其他常委也纷纷表态承担责任。 王屾笑了,“好了,令我很感动,责不罚众。但是我说,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你们都想承担责任也正确不了。搞一个工程容易吗,筹措一分钱容易吗,东挪一点西挪一点,我们的工程就可能流产了。今年欠了工程款,明年工程还干不干。我和你们说,别指望市里的扶贫款,钱不到手,说得再好听,下的保证在大也是枉然。说是一个亿,能给你一半就不错了。咱这工程多少钱呀,一点五个亿,缺口这么大,我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筹钱的办法,你们还偷着挪用,我真是失望呀。工程还搞不搞,你们看着办吧,”说完,王屾起身走了。 李敏看了看,也跟了出去。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了辙,都被晾那儿了…… ... ...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相互道歉 回到屋里,李敏说他,“这样不好吧。” “啥不好,收拾东西,咱们回去。” “真回去呀,”李敏问。 “不回去在这儿干啥,看到了吗,都抱团跟咱较劲,咱在这儿还有意思吗。” “那好吧,李敏去了她屋里。” 东西很快收拾好了,正要走,季福来和季德才把他们堵在屋里。 “王市长,您这是……” “我们先回去了,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吧,拿出个方案来我再回来。” “王市长,我们错了,不该挪用工程款,你给我三天时间,我给你一分不少的追回来。” “该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你们也是一级政府,有权决定该怎样做,我不干涉。” “王市长,您别生气,千万别走,您走了可怎办呢?”季德才都带着哭腔了。 “你们别误会,工程也停了,没多少事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了,”王屾笑了笑,在众人的目光下,两人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半路上,李敏笑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您现在可是琼德市的副市长,当了甩手掌柜,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王屾笑笑,“虽这么说,我也不能一手遮天,他们常委会通过的,我能一下子给他们翻过来。他们这是集体和我对抗,我不触那个霉头,让他们好好想想吧。” “那咱走也得跟市里打个招呼吧。” 王屾摇了摇头,“刚才我给委书记打电话了,听那口气,心中也不悦啊。咱呢,不讨那个没趣了,先回去再说吧。” 平整的路基一直延向山外,虽说路封了,不通车,但人行还是可以的。路上很多的山里人走在这条路上,说说笑笑,指指点点。相比以前高低不平的路,这就像走在地毯上,脚下舒服多了。 手机响了,是魏文瑞打过来的,看来是季福来给他打了电话。 王屾笑了笑,接起了电话,“喂,委书记呀,呵呵、行,好吧,见面再说。” “啥事?” “委书记说扶贫款拨下来了,还有别的事,要我去市里一趟。” “好啊,看看能给多少?”李敏笑说。 “你别高兴,我猜魏书记只是骗咱回去的借口,季福来一定给他打电话了。” “骗咱呀,那咱还去不去?” “去呗,怎也得给他个面子,让他有个台阶下。” 等他们返回来走到停车点,魏文瑞的普桑已经停在那儿,魏涛看到他们,老远就从车上下来接着他们。 魏涛年龄不大,细高个儿,长得很文静,就像个小姑娘似的,听说是魏书记的侄儿,至于是亲侄儿还是表侄儿就说不清了。 “王市长,”他很热情,又冲李敏点点头,赶紧打开车门。 “来了很长时间了?”王屾和他打着招呼。 “刚一会儿,”魏涛笑说,还有点脸红,很腼腆的样子。 李敏忍不住直盯着他笑问,“小魏呀,有女朋友了吗,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个。” 魏涛笑着摇了摇头。 “你看阿花怎样啊,你见过的,本地姑娘,又漂亮又文静,还很贤惠,就是文化水平低些。” 王屾笑说:“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啥叫乱点鸳鸯谱,俊男靓妹那就得有人撮合吗,”李敏笑着。 “你还是撮合撮合你自己吧。” “看你,还有个领导样吗,这样挖苦人家,好像我成了剩女,嫁不出去似的,”李敏白了王屾一眼,笑说“这是你的任务啊,我是帮你撮合。” 魏涛笑着,“王市长,跟你在一起真好,无拘无束,心情放松。” “是吗,呵呵,我训起人来也不留情面的,你上班几年了?” “六个年头了,八二年当的兵,回来就开车了。” “你是什么兵种啊?” “坦克兵。” “哦,那玩意不好开吧?” “一个样,就是空间小,有压迫感,憋屈。” “你怎么对人家当兵这么感兴趣呀?”李敏笑问。 “我只是问问,也是摸摸情况,完成你给我安排的任务啊,呵呵,还是当兵好啊,锻炼人。” 王屾就是这样,天大的事回头就忘,总是给人个好心情。 魏文瑞的办公室里,他向王屾表示了歉意,笑笑说:“我已经批评季福来他们了,他们竟然瞒着你挪用工程款,太不像话了,一定深究,简直是胡闹。” “算了,魏书记,也许我不了解真相,他们也有苦衷,既然已经这样了,就算了。他们也都很辛苦,挪用工程款也许是无奈之举,还是再想办法吧。但是,不管怎说,到年底该付的工程款全部付清,为明年开工打好基础。” “说得是。哎呀,近来忙的也没顾上你。听说你把家里的存款都捐出来了,我很感动,谢谢你啊。” 王屾笑笑,“魏书记见外了,杯水车薪,微不足道,既然来了,我就尽我所能。” “好啊,你给我好好上了一课呀,使我自行惭愧。光顾及方方面面了,把你这个重点疏忽了,能完成今年的施工任务很不容易啊,了不起,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的大好事,是一项惠及万民的工程。修桥铺路,按老百姓的说法,那是行善积德,为民造福啊。” 王屾笑着,“魏书记,论功劳您是第一,没有您的支持啥也做不成,您把握大局,重点扶持,老区人民应该感谢您呢,有您当家是老区人民的福。” 魏文瑞摆摆手,“呵呵,让你这么一说我都坐不住了,来老区十几年了,老区人民这顶穷帽子一直摘不了,很是惭愧呀。所以才请你来,这段时间,看你干出的成绩,倍受鼓舞。我们是十几年都不敢干的事,你一来就干成了。而且,在资金十分困难的情况下,亲自去筹款,还把自己的钱全捐了出来,品德高尚啊,这才是我们*员的风格,值得全市的领导干部学习。昨日啊,市委常委会上,大家一致通过,把省里唯一的劳动模范名额给了你,我正在让人组织材料往上报。” “这怎么行呢,受之惭愧。再说,我只是来挂职,人事关系又不在这儿,怎好占用你们的名额。咱们还有很多的干部扎根基层,贡献很大,给他们吧,”王屾坚辞。 “呵呵,你就别谦让了,你的功劳有目共睹,这可是市常委会通过的,所有常委保举的,就是我这个书记也不能否决了。好了,别让了,咱再谈点别的,扶贫款已经到位了,放心,这批款子一分不动,全力支持你。” “多少啊?” “三千万。” 王屾有点失望,“才三千万呀。” 魏文瑞笑着,“是少点,我在北京都赖上人家了,只能给这些,不够的话咱共同解决。” 正说着,季福来和季德才推门进来了,两人还气喘吁吁地,看到王屾,像是松了口气。 王屾看着他们,“你们两个怎来了?” 季福来笑说着,“留不住你,只好向委书记求救了。” “呵呵,我叫他们来给你赔罪了。看你们两个干的好事,王市长为了工程那是呕心沥血,你们倒好,背后小动作,就是真有啥急事也得和王市长说一声啊。” 两人赶紧道歉,“是,是我们不对,不该瞒着王市长动用工程款,王市长,您千万可别走,以后啊,有啥事一定先请示您。”季福来说。那表情使人怜悯,就像犯了错的小学生站在老师面前。 王屾忙拉他们坐下,“哎呀,当着大领导说这些干啥,自家的事在自家屋里说,家丑不可外扬吗。再说,你们也确有难处,钱又没落在你们自己腰包里,都是为了工作,该道歉的是我,我有点冲动。” “呵呵,这就好啊,”魏文瑞笑着,“说实话,你们都辛苦了,有你们这样的同志啊,我感到自豪。是我的工作没做好,后勤保障有疏漏,我给你们道歉。” 三个人赶紧谦让着。 “好,中午我请客,给你们庆功……” ...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迷惑之计 魏文瑞许诺的三千万并没有到位,催要工程款的施工单位都坐在办公室不走了。马上就过年了,干活的民工也都等着呢。季福来和季德才都躲了出去,连家也不敢回。最后,工头们组织民工来县府闹,围堵、静坐。整个县府里上班的都不敢来,宋山说了几句还差点挨了打。 人家躲了,王屾却走不了了,季福来偷着给王屾来电话,实在不行的话可动用公安局。王屾立马否决了他的做法,理亏的是咱,是咱欠人家的钱,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咱不给人家钱还动粗,政府也不行啊,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欺负老百姓的。 王屾做着说服工作,安慰着人家,还管饭。年二十三了,再拖是不行了,民工们都等着回家过年。上面指望不得了,魏文瑞的手机干脆关机了。年关年关,他也很难,四处都向他伸手。 王屾想,只有自己解决了。他把几个工头召集在一起商议。 “明天下午你们来拿钱,我向你们保证,要是拿不到钱,你们跟我回家拿去。” 工头们还是都很信任王屾。说实话这几天要是没他在早闹起来了。他们信了王屾,领人暂时撤离了。 李敏说他,“你傻啊,他们都躲了,这是拿咱顶缸,几百万呢,你上哪儿给他弄去。” 王屾无奈的摇摇头,“躲一时是一时吧,赶紧找季福来回来商量着怎么办。” “找他们回来,门都没有,我看呀,咱趁此机会还是逃跑吧,他们都不管了,咱何必当个冤大头。” 老寒头来叫吃饭,像是听见他们谈话了,叹了口气,“都是些穷苦人,干了一个冬天,一分钱拿不回去,这个年可怎过呀。” “韩大爷,您说的很对,你看看他们,都一脸的冻疮,手都跟冻萝卜似的,穿得破破烂烂的,我看着也心疼。” “俺知道,你是好心人,俺光和他们说别难为你,说你一有钱啊一定会给他们的,他们都信俺的话。” “谢谢你,韩大爷,这几天要是没你啊,说不定会出啥乱子。” “放心吧,就是他们一分钱拿不到也不会对你怎样的,只是可怜他们啊。走吧,快去吃饭吧,那丫头呢?”他是问阿花。 正说着,阿花从外面匆匆回来。老韩头看见她,忙喊她。阿花应着,急走过来。王屾帮她把身后的背篓放下来,背篓里挺沉的,透出一股栗子的香味。 阿花笑说:“这是阿妈炒的栗子,给你们捎的。” “你回家了啊,我说怎找不到你,”李敏笑说着,剥了个栗子丢在小嘴里,“真香,”她说,又递给王屾个。 王屾笑看着阿花,“谢谢你阿爸阿妈,弄这么多。” “俺这儿不缺这个,”阿花笑着,还有点不好意思。 这段时间,受李敏的影响,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羞色,见人就低头,就脸红,说话跟蚊子嗡嗡似的。现在,开朗多了,也好开玩笑了,就是在王屾面前还有点放不开。 吃了饭,李敏叫着阿花来王屾的屋里和他打扑克。看王屾正在写着什么,李敏抢了他的笔,“算了吧,打报告有啥用,难得清闲,玩会儿扑克。” “我哪有那个闲情呀,得想想明天怎办。” “哎呀,明天的事明天说,玩会儿吧,这么闷的。” 被她缠得无法,“好、好、好,只玩三把,明天还有一关等着呢。” 阿花只是笑,啥也不说。她也不怎么会玩,当然是她输。 李敏还有个条件,谁输了吻谁一下。李敏不忌讳,很自然的在阿花的脸庞吻了一下,让王屾吻,王屾怎好意思呢,说先记着,李敏就是不干,鼓动阿花去吻她。阿花也不好意思。但是,她好像怕李敏,实在躲不过去,还真就吻了王屾一下,小脸立刻红红的。 李敏还讽刺他,“一个大男人就跟个大姑娘似的,还不如个山里小姑娘大方,是真行啊你,让人家吻你,下一次不能这样了,再这样,看我怎样惩罚你。” 王屾笑着指指她,“都是你的馊主意,花样百出,人家讨债都讨到家里了还有这个闲情,看你这个县长是怎当的。” “怎当得,他们耍咱呗,跟着你呀,出力不讨好,谁跟着你谁倒霉,我看看你明天这戏怎唱。” “还得你唱主角呗,明早一早赶回家再跟你爷爷借点,先度过难关,赶明年有钱了一定还。” 李敏看着他,“我早就知道你会出这个馊主意,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不过我告诉你,这回儿不行了,我爷爷已经为你捐了一百万了,我跟着你来挂职,总不能把俺家也搭进去吧,你也太那个了,坑人也不能专坑一个人呢。” “看你这是怎说得,这么难听,不行拉倒,我再想办法。” “绝对不行,你还是打消这个馊主意吧。” 王屾笑着,“你这个丫头嘴这么厉害,看谁敢要你,有要你的我也给你破媒。” “求之不得,这辈子跟定你了,你走哪里我跟哪里,还有阿花,你也跟着他。” “人家阿花像你这么无赖呀。” “别无赖不无赖的,你输了,呵呵,”李敏抱过他的脑袋就啃,还招呼阿花上。 阿花收拾着牌,只是笑。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再写个报告,想想怎过明天这一关。” “你就别想了,想破脑袋也不会有人给你送钱来。唉,我觉得咱真窝囊,让人家当猴耍,人家都溜之大吉了,把咱扔出来让人家啃,都说你很聪明,怎总是被人家耍啊,我的话还不听,早听我的时候,咱早在家没啥事了。” “你呀,就别抱怨了,都走了,这帮民工怎办,辛辛苦苦干了一冬天,一分钱也拿不回去,让他们怎过好这个年,这可都是他们的血汗钱呢。” “你还惦记他们,还是想想你自己怎过这个年吧,他们跟你有啥关系,又不是你欠他们钱,要钱也得是跟他们老板要。” “好了,别说风凉话了,早点休息吧,我再想想办法。” “那你就想吧,别出啥馊主意把俺俩卖了就行,那你可真成光棍司令了,”李敏开着玩笑。 “嗯,主意不错,你这一提醒,还真是个好办法,光你自己就够,阿花就不用了,”王屾说笑着把她们送出来,又叮嘱她们“早点睡,也许明天一早有事。” 李敏白了他一眼,拉着阿花进屋里。 王屾关好门,洗了把脸,又封了炉子就躺下了。他想好了,只好动用存着的那些钱了,虽说这样可能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是,实在没有办法了,那些可怜的民工一直揪着他的心,也许家里就等着他们拿钱回去过年呢。他躺在床上睡不着,回想着李敏说的话,虽然她说得难听,可事实就是如此。没想到季福来这么老实的人也会来这一手,一躲了事。看来这些年当官当滑了,会玩这一手了。早早地放假,早早的躲出去。这一计好啊,让你们找不到人,跟谁要去。 可是,挨耍的是那些可怜的民工。试想,工头要不来钱能给他们吗。我们的政府啊。 正在感叹,愤愤不平,忽听李敏的屋里有异样声,这样的声音他并不陌生,那是女孩子的呻吟声。心想着,这个李敏又搞什么鬼,赶紧闭息打坐,排除邪念…… 已经子夜了,院子里静悄悄的,王屾换上了他的夜行衣,又仔细听了下,李敏和阿花均匀的呼吸声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闪身出来,紧贴着墙,天很黑,他又来到老韩头的屋外,听到他如雷的鼾声才放心,脚下一用力,整个人瞬息不见。 几十里的路,他猛提十几口气,一刻钟的功夫已经到了山下。他四周看了看,荒野一片死寂,又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人已经到了山顶。 虽在山巅,却出奇的暖和,池里冒着白花花的蒸汽,水面上吐着无数的泡泡,忍不住诱惑,他脱了,赤身*的在水池里泡着,浑身那个舒服,一夜的疲劳荡然无存。洗了半个钟头的光景,穿戴好后,来到一旁的山洞里,所有得钱好好地在那儿。 王屾想着,这些不义之财终于有了用处。可是要用,自己的危险也多了一分。再愚蠢的人也会怀疑,自己到哪里,那里就出现云中飞燕,怎解释的过去呀。 担心归担心。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他提了两袋子钱,足有六七百万。他在两只包上各画了两只白燕子,也算是个迷惑之计吧。 ... ...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欲盖弥彰 双手提着一百四五十斤的东西,回来就慢了些。[燃^文^书库][]王屾想好了,直接把东西送到了季福来家。这样,对他也少一份危险,对季福来也没多少伤害。而且,他拿定主意,一大早就和李敏往回赶,这样做也少了一份怀疑。 半路上,他歇了会儿,有些气喘吁吁。等他赶到季福来的村子旁,看了一下表,正好夜里两点,村子里不时有狗吠声。不能再晚了,这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一个起落,就到了季福来家的屋顶上。他知道季福来家喂着一只土黄狗,来的次数多了,喂了它几次,和他熟悉了,见了面还很亲热的样子,摇着狼狗般的大尾巴指往他怀里扑。他观察了一番,轻轻落在院子里,把两个包放在季福来家的门口。一回头,狗已经来到他身边,显然认出了他,摇着个大尾巴,浑身扭动着,嘴里还呜呜的。 王屾拍拍它的脑袋,一个纵身,人已经不见。 回到县府,刚要溜进屋,老韩头屋里的灯忽然亮了,他吓了一跳,赶紧闪进屋里,匆匆换下夜行衣藏好,上床躺下了。 这时,他听到了院里的脚步声,那是老韩头又在巡爷了,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十点左右他巡一遍,三点左右再起来巡查,很认真,很准时,最怕的就是让他碰上。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很安心的睡了。 睡得晚,却能准时醒。当他睁开眼睛一看,准时六点半。赶紧起来,也听到隔壁阿花起来了,就出来喊阿花,叫了两声,阿花跑出来。 “赶紧把你姐叫起来,回去一趟,下午还得赶回来。”阿花应着,进了屋。 老韩头来到了他的屋里,“昨晚没事吧?”他这么一问,王屾大吃一惊,摇了摇头,“昨晚出啥事了?” 老韩头笑了笑,“没啥事、没啥事,今晚起来,看到一只狼在院子里,就在你门口溜圈。” “什么,一只狼?” “呵呵,是啊,别担心,这只狼每年冬天都来,很多年了,没事、没事。” 王屾松了口气,“你认识它?” “认识,那是前几年在山坳里捡的一只狼羔子,喂了它大半年,每年都会回来几趟的,也许闻到了生人的气味,所以在你门口转悠。” “不伤人吧?”老韩头摇摇头,“不伤人,鬼着呢,俺告你一声,是怕见到它吓着你,看到生人它就跑。” 这时,李敏进来了,脸也没洗,头也没梳,还打着哈欠,看到老韩头,“韩大爷早啊。” “早、早,一会儿咱吃饭了,熬得小米粥,”说着起身出去了。 王屾把他送到门口,转过身来还没开口,李敏就埋怨开了,“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啥?” “干啥,有大事呢,咱回去借钱去。” “回去借钱,跟谁借,可别打我爷爷的注意。” “看看你,我也没说跟你爷爷借,你别管了,快去收拾一下,下午还得赶回来。” 李敏很不情愿,嘟囔着,“跟着你倒八辈子霉了,整天的就想着借钱,好像这工程是你自家的。” 王屾笑着,“你就快去吧,没时间了,都几点了,我先去吃点了。” 伙房里,老韩头正在拌小咸菜。 王屾笑说:“韩大爷,上午我回去一趟借钱,中午就别做我们的饭了。” “回去借钱啊?”王屾应着,“是啊,都二十四了,真是愁死个人啊。” “俺就知道你准会想办法。唉,干活的可怜,你也为难,这叫啥事呀,他们都不来了,啥事也推给你。” “呵呵,为难不要紧,就怕借不来钱啊,到年底了,都很紧张,回去看看吧,借着借不着我下午一定回来,说啥也得给他们个路费。” “你就是好心,不是我说,要是都像你这样就好了,咱老百姓有盼头了,你放心,下午俺跟你做工作,有几个是俺村的人,昨儿俺问了,他们也不愿意来,都是工头*的,说谁不来要来钱不给谁,所以都来了。俺说呀,真要来钱也不能一把给工头,还是给干活的分下去,剩下的再给他们妥当。他们这些工头很抠,就是有钱也不想给干活的,给也不全给,总找个理由扣些。” “是吗,您不说我还真忽略了这个问题。行,先给干活的。” 李敏和阿花进来了。 “咱怎回去呀?”李敏问。 “开着吉普车。” “就那个破玩意啊,开回去还不让人家笑话死,就像费车堆里捡的一样。” “能跑就行了,来回不是快吗,咱下午还得赶回来。” “在半路抛了锚我可不管。” “行,你只管开。还有,阿花,你也小心点,下午人多。” 阿花点点头。 老韩头说:“放心,有我呢,他们要钱归要钱,谁敢来胡闹,我就把他轰出去。” 李敏偷着直撇嘴,心想,说大话,你个老头儿那是年轻小伙子的对手。 王屾冲她使眼色,她才忍住笑。 临走,阿花把带来的栗子给他们放车上了。李敏上了车,使劲的带上车门子,连启动了几下,还不赖,破吉普后面冒出一股黑烟,浑身哆嗦起来,难听的躁动声使人直皱眉头,挂了几次档,吉普车终于蹿出了院子。 “你慢点,”王屾说。 “这破玩意儿那么听话,你没看一档二档挂不上吗,这是三档,”李敏白了他一眼,小心的驾着车。车的方向盘还不稳,走直道还得来回的摆动,否则就偏方向。 “还副市长呢,我看你像个副村长,魏书记给你车为啥不要,就你清高。” 王屾笑着,“别唠叨了,跟个老太婆似的。” “跟着你,不成老太婆才怪呢,我算是毁你手里了,身价直线下降,都快成白菜萝卜价了。”李敏说着,忍不住大笑起来。 王屾也笑着,“跟着我没别的好处,就是心情好对不对。” 李敏撇了撇嘴,“还好意思说,还心情好。”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县委办公室的电话,李敏扭头看了看,“接啥接,又不知啥麻烦事呢,快关了。” 王屾一笑,“听你的,”把手机关了。 “你说他们些啥人呢,付钱的事不露面了,都拍拍屁股躲了。还说山里人实在,实在个屁,狡猾的很呢。” “不能说脏话,你可是个大小姐,不是农村婆姨,和你身份不符。” “什么大小姐,大小姐有开这玩意儿的,”李敏笑着。 手机又响了,还是办公室的电话,王屾看着她,“接不接?” “不接。” 王屾又挂了。 “我看呀,要是借不着钱,咱也别回来了,不当这个冤大头了。” “行,听你的,不回来了,”王屾笑说。 “真的假的?” 手机又响了,“不行,你还是边上靠靠,又不知发生啥事了。” “真够烦的,”李敏把车停在了路边,踩了几次刹车车才停下来,“什么破车呀,这还停不住了。” “喂,是我,什么,你说清楚点,啥钱、听不清楚,什么乱七八糟的,开玩笑呢,有这好事?真的,我可没功夫跟你开玩笑啊,下午还急着赶回来。什么,千真万确,好、好、好,我这就回去。” “啥事啊,一惊一乍的,”李敏问。 王屾惊喜地说:“好事呀,季福来打电话来,说是昨晚上不知谁给他家送了两袋子钱。” “你说啥,给他送钱?” “是啊,还不少呢,走、走,咱回去看看。” 李敏用手试了试王屾的额头,“没发烧吧,想钱想疯了,白日做梦呢。” 王屾打落了她的手,“快走吧,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走了这么远了再回去,开玩笑呢,”李敏不情愿,“是不是他们骗咱回去,我可不相信他们的鬼话了。” 王屾一愣,“有道理,他们怕咱走了不回去了,你再打电话问问。” “行,恶人总是我当,”李敏拿出自己的手机,“喂,我是谁,听不出来吗,你是谁呀?季书记?”李敏看了王屾一眼,继续说道,“王市长让我核实一下你刚才说的,嗯,还真是天上掉馅饼啊,行,这就回去,先别动,好嘞。”李敏挂了电话,高兴起来,“季书记不像是说谎,还很着急的样子,到底怎回事儿?” “快回去,回去就知道了,”王屾说。 李敏忙发动着车子,不知怎的,打不起火来了,“这破玩意儿,越急还罢工了,”李敏使劲的踩着踏板,拍打着方向盘。 “姑奶奶,你这个打法,一会儿电瓶就没电了。” “那有啥办法,要不你来试试。” “还是我下去给你推推吧,”王屾说着下了车,正好有两个挑担的山里人路过,王屾喊下他们,让他们帮着推车。两个人很痛快,放下担子帮他推着,三人累得气喘吁吁,推了老大一段路程,终于起火了,王屾摸着额头的汗,对人家表示感谢。 “你不是修路的王市长吗?”一个汉子笑说。 “是呀,你认得我?”王屾忙问。 “跟你一块干过活。” “你也参加过施工啊是吗?” “俺们都干过,”两个男人笑说。 “谢谢、谢谢。” “俺们应该感谢你,“两个山里人说着,和王屾招招手,交头接耳的走了,还不时回头看他。 李敏在车上招呼他,“快上来吧,看啥。” 王屾上了车笑说:“山里人就是实在,没有他们还真不好办。” 李敏点点头,“行,这一点我看好。” 再次和他们相遇,王屾和他们招手,两个人也冲他招手。“你慢点,开的这样快。” “能慢的下来吗,我都没踩油门呢,脚一直在刹车上,这个破玩意儿,幸亏路上车辆少,在咱那儿根本没法开,”李敏烦气的说……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瞒过众人 车冲进县府,县委七大常委都出来迎接。季福来握着王屾的手进屋。“王市长,你看。” 两个包在办公桌上,所有人的眼光都聚在哪儿。 王屾看着,怔怔的,“怎回事呀?” “今早儿起来,就在我家屋门口放着,把我吓坏了,不只是啥东西,我还以为要账的使坏呢,里面不定是什么,赶紧把老初叫过去,老初来了后又叫刑警队的人来,打开一看,都是钱。” 初安德走过来,“刑警队的人都检查了,没有危险物,里面都是成捆的钱。” 王屾点点头,“一共多少啊?” “没有数,”季福来说。 王屾走近两个包,小心得看着,又看着众人。众人却都在看他,看来都等着他拿主意。王屾长出了一口气,“哎呀,这缺啥来啥,今早儿我还为它发愁呢,别看急着回去,也不一定把它借来。” 李敏挤进来,“还真是天上掉馅饼啊,怎有这好事,还等啥,正用的着它呢,”说着就去拉包裹的锁链。 王屾制止了她,“先别动,初局长,先取证备案。” “已经取证了,没发现啥痕迹。” “那叫财政局的来过过数,”王屾说。 季福来忙给财政局的打电话。所有人又都议论着,谁也猜不透是怎回事儿。 王屾把季福来拉到一边,“这钱怎么会在你家里,有什么出处吗?” “啥出处呀,昨晚我是刚从市里回来,大清早的起来,大开门一看,就在屋门口,家里的狗还守在一旁。” “昨晚家里没啥异常吧?” “没有啊,告诉你,昨晚我是偷着回来的,灯都没敢开,今早儿刚想走就发现它们了,”季福来放低了声音说。 “我是说,你想过这是不是有人想陷害你?” 季福来吃了一惊,“我还真没想过,”禁不住倒吸了口冷气,“难道他们想陷害我?” “你说谁?” “就是干工地的那些人,他们跟我要钱,没讨到,是不是出了这怪招?” “有可能,要注意点。” “可那些人也不像有钱的主啊,怎来的那么多钱呢?”季福来眉头都皱成了个疙瘩。 马文炳带着两个人匆匆来了,“王市长、季书记。” “老马呀,你让她们点点这些钱。” 马文炳答应着,指挥两个手下去点钱。 包打开了,所有人禁不住唏嘘,都是成捆的百元大钞啊。 王屾吩咐着,“德才、李敏。” 两人忙凑过来。 “你们和老马一块在这儿监督着,剩下的人咱去开个行会。” 其他人应着都跟着他们出来了。李敏把办公室的门关了。 在会议室里,王屾说:“这个蹊跷事儿还没弄明白,希望大家保密,不要出去乱传。还有,初局长,暗中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尽快查清事情的原委。” 初安德答应着。 “季书记,你还有啥意见?” “就按您说的。就一点,我可以向在座的各位以人格保证,我季福来在营区县任职十来年了,可从没收受过别人一分钱的贿赂,这是有人陷害栽赃。” “季书记,这一点我相信,否则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事了,”王屾说。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 季福来很感激,“谢谢大家的信任,谢谢。” “季书记,放心吧,不要有啥顾虑,事情到底怎样,现在也说不清楚。说不定是好心人帮咱呢?”王屾笑着说。 “那感情好了,真要这样,他为啥不光明正大的捐来,咱可以给他搞个捐献仪式,好好的宣传一番,偏偏送我家里。还有啊,我家的狗很看门的,生人别想进门,可是昨晚上也没叫唤,一点声响也没有,这人是怎到的我家啊,初局长,这可是条线索,好好查查。” “是,”初安德忙应着。 这时,李敏匆匆进来,冲王屾招手。 看她一脸的惊慌,王屾忙出来,“有啥事?” “我发现了,包上有两只子,是不是您说的那个云中飞燕做的。” “真的,”王屾忙进屋看。 果然,包上显现出两只可爱的子,比翼双飞,很是传神,除了小嘴巴外,却是一身的白。 “这怎么是白燕子?”王屾嘀咕着。 季福才跟进来,“发现了什么?” 王屾指给他看。 “两只白鸟?” “不,应该是燕子,”王屾纠正着。 又看另一个包,几乎在同一位置,也有两只白色的子。 “还发现什么没有?” 李敏摇了摇头。 “季书记,把马局长叫过来。” 季福来应着出去了。很快的,两人一快进来。 “马局长,你来看,这个记录下来了吗?” 马文炳摇了摇头,“这有啥稀奇,分明是印在包上的装饰物,没啥特别呀。” “走吧,”王屾招呼两人出来,“马局长,你派人来拍个照片。” “都拍了,拍得很仔细。” “那就好,咱不能放过一点可疑线索,再去商量商量怎办吧,”三人又回到了屋里。 屋里的议论声停止了。 “王市长,你说怎办吧,这应该不是个孬事?”季福来笑说。 “有人平白无故给咱送钱当然不是个孬事,咱也管不了这钱来路正不正,先救急要紧,大家说呢,”王屾笑说。 大部分人表示同意,也有不同意见,说这钱不能动,万一有啥事,到时候不好说。 “我想啊,钱是送上门来的,既然人家送来了,咱不收下也是失礼。万一人家过后来讨咱再想办法。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送来的东西绝没有再来讨的理由,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就算是县里先借的,大家说怎样。” 既然市长都发话了,谁也没再异议,都高兴起来。只有季福来心里踹踹不安,单单送他家里,真要有啥事儿,起码他嫌疑最大。 最后,请了两名银行的工作人员来才把钱点清,一共是七百万。 这么多,都惊得长大了嘴巴。在王屾的授意下,季福来又专门开了会,强调保密,连老韩头和阿花都参加了。他要求的很严,谁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马上开除公职,还得收容劳教。所有人面面相觑,都纷纷保证。季德才作了补充,他要每个人写份保证书,签字画押,作为凭证。 都各自去写保证书了,只有老韩头磨磨蹭蹭的。 王屾笑看着他,“韩大爷,您老不用写了,我们都信得过您。” 老韩头马上一脸的笑,点头哈腰的退了出来。 屋里就剩下三人了。 季福来问,“王市长,您看这些钱怎处理好啊?”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咱正等着用钱,先用上再说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是雪中送炭啊,干活的下午就来拿钱,”季德才笑着说。 季福来点点头,“好吧,反正不是咱抢的,想用上再说。” “这个钱怎分呢,我有个想法,现在啊,工头欠民工钱的很多,为了保证所有民工都能拿到钱,让各个工头把名单送上来,双方确认无误后,直接把钱发到民工手里,剩下的在给工头,你们看怎样?”王屾问。 “这个办法好啊,就是很麻烦,”季德才说。 “麻烦是麻烦点,这样能保证民工的利益,也不留遗患。” “要是包工头不愿意呢?”季福来问。 “他们肯定不愿意,做做工作,提前跟他们协商一下,应该问题不大,”王屾说。 “好吧,季镇长,这个工作就交给你,你现在就可以召集他们来协商,不行的话,把钱存到银行,让银行代发,这样比较保险。” “这个主意好,还是季书记有办法,”王屾满是赞许。 “那就这么办了。” 王屾点着头。 季德才说:“我这就通知他们。” 各人的保证书都交上来了,李敏还给王屾写了份,让他签字。 季福来笑说:“你们都不用,我是针对他们。” “还是签上好,”王屾笑说,接过来看了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实现承诺 季德才的协调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大部分人都答应了。也有的工头不愿意,提出异议。但是,当听到季德才说有不同意见的咱再协商,先给同意的支付时,几个不同意的工头马上改口,纷纷表示同意,他们是怕排到最后再没钱了。于是,都匆匆回去和干活的核实钱数去了,因为按照要求,双方必须签字摁手印才能有效。 很快的,银行的押钞车来了,几名银行的工作人员工作效率就是高,一个小时的功夫就把钱带走了。 也没啥事了,其他人也都回了家,就剩下季福来和季德才留下来。季德才看上去很高兴,季福来却满怀心事的样子,笑起来也很不自然。 王屾劝他,“放心吧,不会有啥事的,这么多人给你证明,还怕不能证明你的清白?” “我不是怕这些,我是担心送钱的那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出我家就像入无人之境,连我家的狗也不敢吭一声,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王屾笑着,“也不能这么想,反过来想一想,说明他相信你,知道你是个好干部,所以才放心的把钱送到你家,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呀,我说得对不对?” 季德才点着头,“是啊,季书记,王市长说的对,不信你的话,谁敢把这么多钱送你家里。” 听他们这么一说,季福才赶到稍微安慰了一些。 李敏笑着,“咱们呀,应该高兴才是,那个云中飞燕可是个义侠,在蒲姑市专除恶人,没想到来到咱这儿为咱解忧。” “云中飞燕!”季福才一愣,马上回过神来,“好像听魏书记提到过,有这么个人物,还真是事出在你们市里,对他有褒有贬,难道他又来咱这儿了?” 王屾笑着,“都是瞎传,有没有这个人还很难说。” “我看真有这个人,那四只子就是标记,听我爷爷说,云中飞燕每次作案都会在现场留下一只子作为标记,不过呢,在我们那儿应该是黑色的子,只有一只,咱这儿的却是白燕子。而且,成双成对,就有点怪了。” “真的,李县长,你说的是真的?”季德才吃惊地问。 李敏点点头,“王市长应该很清楚,”她看着王屾直笑。 王屾点点头,“是的,有这么几档子事,说不清道不明的。再说,也有纪律,不许瞎传。” 这时,老韩头来叫吃饭,笑说:“俺套了两只兔子,很肥呢,都炖上了。” “还能套着吗?王市长走时给他捎上,”季德才说。 “能,下午我再去下套。” 王屾摆摆手说不要。 “这也是咱这儿的一大特产,味道特别好。还有啊,你嫂子给你准备了上好的栗子,还有核桃、花生、大红枣,本打算今天给你捎过来的。出了这档子事也没顾得上,”季福来说。 王屾推让着说不要。 季德才说:“又不是啥稀罕物,也不值什么钱,我也给你们弄了些,回去分分。” “有我的份没有啊,要是有的话,那就谢谢了,”李敏笑说。 一顿饭吃的很舒服,每人还喝了杯酒。 老韩头大发感慨,“俺还以为今天下午这儿非闹翻天不可,没想到这么平静,连个人影也没来。” 王屾笑着,“韩大爷,都去银行领钱了,谁还会到这儿来。” “好啊、好啊,王市长,你一来啥事也好办。” “韩大爷说的对呀,王市长,这些日子您辛苦了,也难为你了,心胸还这样宽大,我们真是惭愧,背后瞒着你搞些……” 王屾打断了季福来的话,“说起那事,你们也是没办法,当时我够不冷静,没弄清楚原委,该向你们道歉啊。” “王市长,千万不能这么说,该道歉的是我门,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很惭愧呀,”季德才说。 “哎呀,说明白不就行了,这么虚套,我都受不了了,”李敏说。 四个人都笑了。阿花小心的伺候着他们,坐在最下面,很少吃东西,也很少说话。 吃了饭,老韩头沏了壶好茶,茶叶还是王屾送他的,他一直舍不得喝。沏好茶后,他说:“你们在这儿喝着,俺下套去。” 王屾忙制止,“韩大爷,别忙活了,您就歇歇吧。” “不远,就在后山,”他背着一个编织袋出去了。 “了了这档子事,明天我就回去了,那边下通知,后天还有个会,”王屾笑说。 “王市长,那边的工作还找你啊?”季德才问。 “我可是在那边领工资呀,端人饭碗受人管。” “也是,你可真够辛苦的,”季福来笑说。 “我说句实话,在那边工作再辛苦也没在你们这儿辛苦,你们这儿要啥没啥,*心受累的,”李敏说。 两个人点头称是,“谁让我们穷啊,就指望那点提留和国家的扶贫款,那点提留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收上来,大半已经上交了市里,”季德才摇着头说。 “季县长说得对,穷家难当,有心无力啊,”季福来叹息着。 “放心吧,只要路通了,没几年咱会好起来的,”王屾劝慰着。 在王屾的提议下,三个人到了农村信用社看了看。 这儿热闹了,来领钱的民工都排起了长队,县公安局的在维持秩序。领到到钱的民工满脸欢喜,紧紧地攥在手里,生怕别人抢去似的。没领到钱的职工一脸的焦急,人和人之间挤得紧紧地,恐怕一根针也穿不过去。看到王屾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来,还不知谁喊了声王屾万岁,许多人马上跟着喊。王屾想制止都制止不住。不但是民工,还有工头,见他来都围上他,谁都抢着过来和他握握握手,说几句感激的话。 说话算话,如板上钉钉,谁不信服呀。这些年出去打工,要钱都要怕了,要不上来是很正常的,甚至黄了的也有,白辛苦一年。哪像现在,说啥时候给就啥时候给。领到钱,一年的辛苦也值了。 围着他的人越来越多,公安人员都护不住。怕引起骚乱,王屾赶紧离开了。他临走前叮嘱银行行长,加加班,今天下午一定让所有人都领到钱。行长下了保证,就是打通宵也要把钱发完。 季福来和季德才留在了现场,王屾和李敏回来了。 屋里,阿花正在给他们洗床单。 “歇歇吧,丫头,”王屾笑着和她说。 “没事,”阿花冲他莞尔一笑,又低头洗着。 “对了,阿花,你的工资都发下来了吗?” 阿花点点头。 李敏脱下了高跟鞋,用手揉着脚笑说:“阿花,看你王哥多会关心人,找老公就找你王哥这样的。” 阿花笑而不答。 “你呀,三句话不离本行,”王屾笑说。 “怎的,我可是夸你是个好男人,没说你坏话的,”李敏一脸诡笑。 “你呀你,李宁可是给我打了好几遍电话了,给你打又不接,行不行,给人家个准信,别老拖着人家。” “谁拖他了,早和他说明白了,他自作多情,谁也没有办法。”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啥,就他那水蛇腰,我看着别扭,”李敏一撇嘴。 “人家那是水蛇腰吗,人家那是苗条,小伙子不错的。” 李敏白了他一眼,“还不错,”满眼鄙视。 “看看你阿姐,眼光高的很呢,人家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听说在学校还是学生会干部,跟在他身后的美女也是一帮一帮的,”王屾笑说。 “我就看不上他,就看上你了,怎么样吧,”李敏耍开了赖皮。 阿花不时的笑着。 “阿花,你别笑,你不是说也喜欢你王阿哥吗,咱俩一块追,追上先让给你。” 王屾指着她,“没点正行,小心嫁不出去,趁着没事快点收拾收拾回去要带的东西,免得临走手忙脚乱的,”说着,从她们屋里出来,回自己屋里收拾东西。 李敏跟了进来,“咱明天走还是后天走?” “明天,反正在这儿也没啥事了。” “魏书记打电话不是让你去趟市里吗?” “不去了,人家那是客气,咱是来挂职,不掺合人家家里事。” “行,那咱明天走。对了,我问你,今天这钱来的蹊跷,你好像一点也不震惊。” “震惊啥,又没有送给咱,这帮了咱大忙,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对,不明来路的钱你也敢用,和你平常的做法相违背。” “这也是没办法,说不定是那个啥云中飞燕做好事呢,咱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好心。” “我还是想不通。” “想不通干嘛想啊,非要弄个水落石出啊,咱没那个本事。” 两个人正在屋里说着,两辆警车驶进了院里戈然而止…… ...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联合办案 两辆警车驶进了院里戈然而止,车身晃动着,弄出很大的动静。李敏忙出来看,车上下来的竟是阎斌,虽然和他不是很熟,却也认识。她忙招呼屋里的王屾,“看谁来了?” “谁呀,”王屾应声出来,“阎斌,你怎么来了?” 还没说句话,王青从后面的车上下来了,他紧走几步,老远就伸出手,一脸的笑,“王市长。” 王屾也赶紧迎上去,“王局长,你怎么也来了?快屋里,”说着,往屋里让。 “是这样,那个燕子不是在这儿出现了吗,省里统一安排来调查,”又打量这个院子,“哎呀,这么简陋啊,王市长,在这儿辛苦了。” “呵呵,简陋是简陋点,不过这儿空气好,”王屾笑着把他们迎进屋里。 阿花赶紧进屋来沏茶倒水。屋里小,坐不开,李敏把其他人领到办公室去了。 “省里消息够灵通的,我正打算明日回去,这下好了,跟你们车回去,省得坐车了,能做开吗?” “挤挤还行,”闫斌说。 阿花出去后,王屾问,“兴师动众的,就为这事啊?” “王市长不知道啊,省里很重视呢?”王青小声说。 “是吗,这的确是个事儿,看来轰动不小啊。” “对呀,王市长,董省长亲自挂帅,难道这儿没接到通知?” 王屾摇摇头,“这儿的通讯没咱那儿方便,手机时常没信号。” 阎斌忙说:“省里下的紧急通知,三点之前必须赶到,我们还怕晚了呢,却是来得最早的。” 王屾点点头,“还光以为是个好事儿,昨晚上,不知谁给季福来,也就是营区县的县委书记送了两大兜钱,正好七百万,我们一商量,虽然钱来路不明,还是用它就急了,正在把钱发给民工。这个事呀,奇归奇,还是个好事啊。” 王青静静地听着,不时地点头,“看来呀,却有云中飞燕这个人,不是虚构的,这个大盗哪来的这么多钱呢,出手这么大方,一掷就是七百万,好阔气的出手。” “呵呵,这就靠你们解开这个迷了,”王屾笑着。 这时,季福来和季德才匆匆赶来了,进的王屾的屋里,王屾赶紧给他们介绍,双方寒暄握手,初安德也匆匆进来了。王屾笑说:“咱去会议室吧,正好让初局长通报一下情况。” 于是,季德才忙去安排。 老韩头去下套子还没回来,赶紧让阿花去生炉子。季福来把王屾叫了出去,“咱钱还发不发呀?” “为啥不发,发,安抚民工是头等大事。” “要是追究下来,恐怕麻烦事来了,”季福来一脸苦相,看他的手还不停地抖。 王屾劝慰他,“怕啥呀,难道把钱都让上面弄去?不要紧张,咱又不是自己贪了,把情况说明了,破案是他们的事。再说呀,咱工作也很到位,公安局不都记录在案了,你们要是怕担责任,发钱的事就往我身上推,我揽过来。” “哪能呢,咱都有份,啥也不能让你但着。” “放心吧,没事儿,呵呵,”王屾笑着。 很快的,魏文瑞领着市公安局的来了,省公安厅的也要来人,恐怕一时半会赶不过来,在魏文瑞的主持下,两市公安部门碰头了解了情况。等初安德汇报完后,阎斌也汇报了他们掌握的情况,对待所留的标记上,所有人就白燕子和黑燕子争执了一番,也没结果。两个帆布包拿来了,奇怪的是,包上的燕子不见了,一点痕迹也不剩。 初安德很焦急,训着手下人,还要彻底调查谁保管的,到底出了啥岔子。 阎斌说:“这种手法和以前发生的一模一样,按时间推算,大约在二十四小时后,标记就会消失,具体是什么颜料画上去的,还没有分析出来,以我的判断,应该是统一的手法,可以并案侦查。” 对他的发言,市公安局局长王青好像不满,看来是嫌他太出头。他话音刚落,马上接过他的话头,“刚才阎斌同志分析的有一定道理,说要并案侦查,以我的看法还为时过早。从刚才初安德同志的介绍看,标记是不同的,两只白燕,应该说是四只白燕,这预示着什么呢,一只黑燕杀人,四只白燕送财?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值得我们商酌。还有就是,为什么在应县发生的都是命案,在营区县却是送来巨款,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结果,大有玄机呀。” 王屾点点头,“王局长分析的很有道理,依我看呢,不能简单地并案,详细分析,找出疑点。当然,这件事对营区县来说,那是好事。按刚才阎斌同志分析的,也有一定道理。难道这个神秘人又到营区县了?这就把我们的侦查范围扩大了,不能光局限于应县。不过,有一点,从介绍的情况看,神秘人,权且这么称呼。神秘人在应县所杀之人都是有背景的,都涉黑,也就是说都是社会犯罪分子,没听说过他滥杀好人吧?” 阎斌点点头。 “这就对了,专门对付犯罪分子,其中就有我们发出通缉令的杀人犯,身背几条人命,我们公安的力量破不了,可人家就帮咱剪除了,大伙说说这是好事是坏事?从我的了解,在应县,百分之九十的人称他义侠。义侠,什么叫义侠,那就是好汉呢,伸张正义,好打抱不平,替天行道,扶弱除强。再联系今天的案子,大伙怎么看?” 季福来点头,“我明白了,门道就在这儿,一点就破呀,都是做好事,杀的是该杀的人,帮得也是该帮的人,这个什么云中飞燕不是啥坏人啊,真就是义侠,社会上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多多益善,人家帮咱,咱应该感谢呀,对不对?” 所有人脸上都有了笑意。难堪的是王青,这说明啥,说明自己那儿治安不好,像王屾说的还有黑社会,刚来这儿几个月呀,心就向这儿了,还自揭家短。 讨论了两个多小时也没个结果。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银行给季福来打过电话来,说钱已经都发下去了。季福来很高兴,顿觉很深轻松,脸上荡着笑,脑袋也不觉得疼了,还让季德才在县招待所定了桌,都是王屾的同事,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要好好招待。 省刑侦局打来电话,说再有一个小时就到,让等着。说来说去就是这点事儿,会议室里进进出出的,有说有笑,根本不想讨论什么重大案子。 王屾把王青和阎斌叫到他的屋里,“来、来、来,看看我的卧室和办公的地方,还不错吧。” “能避风雨啊,屋里还挺暖和的,”王青笑说。 王屾笑着,“来、坐,这就不错了,呵呵。不过和咱那儿比起来,那是天壤之别。” “王市长,在这儿还习惯吧?”王青笑问。 “还行。其实,不习惯也没有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吗。” “你还挺想开的,”看到阿花进来沏茶,王青的眼盯上去了,盯得阿花很不自在,沏完茶匆匆出去了。 “好清纯的山妹子,”王青的嘴里唏嘘着。 “是啊,别看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山,环境挺养人啊,这里的阿妹个个出落得像一朵花,”王屾笑说。 “你不会因此而迷上这个地方吧?”王青开着玩笑。 王屾指指他,“到那里也改不了你这个臭毛病,你要是想过眼瘾呢,明年可以来,咱们搭伙。” “还是散了吧,你别害我,这个穷地方,就是美女成堆我也不来。” 李敏进来了,和王青并不熟。王屾就介绍着,笑说:“你看人家,女研究生,名牌大学毕业的,人家就不嫌苦。” 王青握着李敏的手,“是吗,佩服、佩服,了不起啊,”王青紧握着她的手不撒。 李敏尴尬的笑着,“王局长过奖了,”抽回了手。“在这儿还习惯吧?”王青问李敏。 “很好啊,”李敏笑说。 “是吗,呵呵,跟着王市长好好干,一定大有作为,”王青笑说。 又说到这个案子,王青嘴一撇,“看人家高兴的,嘴角子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咱还来帮着人家破案,破啥案呀,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所以咱呀,就别危言耸听了,让人家笑话。” 王屾笑着,“也不能这么说,到底是不是一会事儿还很难说,既然是省里的意思,就要尽所能,全力配合。” 王青点点头,看着阎斌,“阎局长,等会儿省刑侦局的来了,看我眼色行事,别一股脑儿的把事儿往自己身上揽。” 阎斌点点头,听出他话中的意思,看了眼王屾笑了笑。“对了,家里都好吧?”王屾问阎斌。 “都好,前几天吧,姐说肚子疼,去医院查了查没啥事,可能是吃啥东西吃坏肚子了。” “真的,怎没和我说呢?”王屾很吃惊。 “又没啥事,姐不让。” 就在这时,季福来进来了,笑说:“咱先去吃饭吧,刑侦局的已经到招待所了。” ... ...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并案调查 招待所的饭菜不错,都是特色菜,每个人吃的都很开心。当然,也上酒了,还是好酒,五粮液。但是,谁也没有喝。季福来只是礼节性的让了让,他知道,这不是喝酒的时候,谁心里都有数,哪怕你是个酒瘾君子也得忍着。 吃了饭就开会,上个厕所还得急匆匆的。会议是在招待所的会议室里开的,这儿的条件要比县府的好。会议一直开到六点多,中间又去季福来家也查了个遍。但是,还是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最后啊,熬不住了,只得散会休息。晚上还在季福来家附近布控,希望有所收获。 可是,一夜无事,这可累坏了营区县公安局刑侦队的同志,熬到天明,一个个哈欠连天,无精打采的撤回去了。 上午又开会,怎也得弄个结果,要是弄不出个所以然来,跟省里怎交代。期间,副省长董书豪来了几次电话询问结果,怎也得糊弄过去。省刑侦局的破案专家直挠头皮,最后的结论,还是并案了,要两市布控,一有情况马上汇报省里。 就这样,省刑侦局的撤了,临走带了很多的土特产,塞得车里都装不开了。王青他们也该回去了,也弄了很多土特产。本来说好跟他们车一块回去的,魏文瑞打来电话,要王屾明天去市里参加个会,只好再拖一天回去了。 送走了他们,季福来偷着和王屾说:“省里也是,查啥查,人家这是帮咱呢,像如临大敌似的,人家知道了,不知多么寒心呢。” “呵呵,季书记,你倒是高兴了,人家给你送了那么多钱。可是有人害怕呀。” “怕啥呀怕,人家又不图财害命,不祸害老百姓,相反还为民除害,”季德才说。 老韩头真是逮兔子的高手。早晨,王屾刚起来,他背着五只兔子回来了,都是活的。 “韩大爷,你真行啊,弄了这么多,”王屾笑说。 老韩头一脸的晦气,“唉,还是去晚了,被别人偷了几只,昨晚就多喝了半茶碗,把正事耽误了,我做饭去。” “阿花在做呢,您别着急,这就不少啊,”看他急匆匆的样子,王屾忙说。 老韩头放心了,低声和王屾说:“我去剥出来,临走带着。” “韩大爷,您还是去集上卖了吧。” “卖啥,俺这是专门为您逮的,是俺的一片心意,”说着,匆匆去了。 王屾回到屋里,想带回去的东西他已经收拾好了。他又来到李敏的屋里叫她,知道她是不叫不起来的。他敲了敲窗户,没动静,进屋一看,她还睡在床上,头发散乱在枕头前,一只白皙的胳膊却伸在被子外。屋里的炉子很旺,都带有响声。 王屾大叫着,“懒虫,起来了。” 见李敏还是不动,就走近床前,刚想看个仔细,李敏却猛起身,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大笑起来,“上当了吧。” 看她,*着上身,连个胸罩也没戴,挺拔的*颤微微地紧贴在他的胸前。王屾看着有点眩晕,忙摆脱她,“小心让阿花撞见,没羞没臊的。” 李敏却不松开他,“不行,抱抱我就松开你。” “韩大爷来了,”王屾突然说。 吓得李敏啊的一声,慌忙松开他,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头看不见了,却露出了两条白皙的玉足。 王屾笑着,“顾头不顾腚,快起来吧,”小声说着就走出去了。 李敏知道上当了,正要使性子,却不见人影了。 季福来和季德才来得很早,带来了很多的土特产,那是给王屾捎的。 王屾推辞着,“这么多怎吃得了,我又不是批发。” “咱这儿没啥好东西,您回去分分,”季福来笑着说。 “那就先放这儿吧,我先去市里,开完会回来再捎着。” 老韩头已经把兔子剥好了,冻在屋外。 季德才说:“韩大爷,这两天可多抓几只。” 老韩头应着,却没和他说话。 去了市里,魏文瑞专门等他,并把自己的车给了他,院里还停了辆新车。 “这辆车就归你用了,本想给你台新车,考虑到你在工地上,路又不好,所以你就用这台旧车吧”魏文瑞笑着说。 “这合适吗?市里很多领导还没车呢,还是给他们吧,”王屾推辞着。 “不用让了,这可是常委会上一致通过的,这么大的工程没辆专车怎行,回去就开着吧。你呀,简直是福官,走到哪儿把财运带到哪儿,”魏文瑞开着玩笑。 魏文瑞还送了两份福利,有李敏一份。 临走,他还亲自给王屾打开车门,“初八上班,直接来市里,咱聚聚,再一块拜拜年。” 王屾答应着,和他握着手道别,“魏书记,明年见。” “明年见,”他亲自把车门给王屾关好。从这一点,足够看出他对王屾的器重。 是啊,对财神爷谁不器重啊。他一来,市里财政也松活了,这辆新车就是季福来给他送来的五十万买的,没花市里一分钱。 回去的路上,李敏开着车笑说:“这辆车比那破吉普舒服多了。以后啊,咱就不用坐公交车了。” 王屾笑着,没有说啥。 “你怎不说话呀,还好像不高兴,看委书记对你多客气呀,亲自给你打开车门。” “你不懂,看到那辆新车了吗?” “看到了,难道你想要那辆新车?” “哪里呀,财政这么紧张还买新车。” “你怀疑啥,怎说人家也是个市呀,再穷买辆新车还不是小意思吗,”李敏笑着。 “也是,”王屾笑着点点头。 “你总不会怀疑这买车的钱是从咱县里付的吧?” “你个鬼丫头,啥事也瞒不过你,我想啊,剩下的二百多万等到明年也剩不下多少了。” “季老头有这么大的胆子?”李敏很吃惊。 “好了,不说了,咱直接回吧。” “不回县里了,我还有东西没拿呢。” “算了,也丢不了。” “那咱的那些东西呢,还是回去一趟吧。” “行,随你吧。” “你是不是觉得弄些土特回去怕人家说呀?” “有这个顾虑,算了,还是回去一趟吧。” 不到十一点,他们就回来了。 季福来他们都走了,只有阿花和老韩头在。 “晌午了,吃了饭走吧?”老韩头问。 “韩大爷,不了,这一说回家就等不及了,我们在路上随便吃点吧,”王屾笑说。 东西还真不少,后备箱里塞得满满的,老韩头给他提来了五只兔子,还说:“季镇长想要没给他,俺说给你准备的他就不好意思要了。否则呀,早让他拿去了。” “韩大爷,谢谢你,这两盘刀鱼,还有这一箱酒是我送给您的。” “还送我这些,”老韩头像是很过意不去。 “收下吧,韩大爷,谢谢您这些日子对我们的照顾,也提前给您老拜个早年,”王屾笑说。 激动地老韩头握着王屾的手想说啥却说不出来…… ...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难以琢磨 看车上东西多,阿华不好意思跟车了,说自己坐车回去就行。“走吧,正顺路,先送你回去,”王屾和她说。李敏也说要她跟着,她这才应着了。 半路上,他们在路边的小摊上吃了碗兰州面。离阿花的家还有十来里路,阿花的意思,把她放到叉口就行了,她自己走回去。 “又不是不能走,还是送你回去吧,”王屾笑说。 “阿花,看你王哥对你多好,以后你王哥用得着你的地方,你可要以身相许,”李敏开着玩笑。 阿花回头看了他一眼,小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你看你阿姐,满嘴胡说,该掌嘴,”王屾笑说。 “开句玩笑还不行吗,你还当真啊,”李敏回头做了个鬼脸。 “你呀,对了,李宁给我打电话了,问你啥时候回去。” “啥时候回去和他啥关系,你再要这么说,小心我缠住你不放。” “我只是传话,你呀,眼光别太高了,我看你们挺合适的吗。” “我觉得我和你还挺合适的呢。” “不跟你说了,阿花,初八在家等着,我们来接你。” 阿花答应着。 不时有鞭炮声响起,都二十六了,年味越来越浓了。车速慢了下来,上下颠簸着,越来越不好走。 李敏说:“阿花,就到这儿吧,我有点晕了。” “前面就是俺家了,到俺家歇歇脚吧,”她回头跟王屾说。 “不了,天也不早了,还要赶路,”又和李敏说:“再往前走走,给阿花留下点东西。” 李敏应着,又慢慢地往前开着。 阿花着急地说:“王市长,不用、不用。” 李敏笑她,“怎还客气了,平日里叫阿哥,现在叫市长了。” 说得阿花小脸红红的,就像擦了胭脂,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离着阿花家十多米的地方,车停了下来。下车来,打开了后备箱,王屾办下一箱酒,两盒带鱼。 阿花忙让着。 “这是送给你阿爸阿妈的,”王屾笑说着搬起那箱酒,“走,我送你回家。” 李敏也下车来,拿起了两盒带鱼跟在他后面,剩下的东西阿花抱着。刚走到门口,和阿花的阿爸走了个碰头,阿花的阿爸赶紧接过那箱酒来往家里让着。王屾笑应着,又接过李敏手里的带鱼。院子里,阿花的阿妈也迎出来,一家人接天神似的把两人迎进了屋里,让到正座上就忙着沏茶。 “别忙活了,天不早了,还得赶路。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王屾笑问。 “也没啥准备的,你看看,你们给阿花安排了工作,还亲自送她回来,”阿花的阿爸说,很感激的样子。 “是啊,这闺女托你们的福,俺村里啊,没有不羡慕的,多谢你们啊,”阿花的阿妈也感激的说。 “这都是阿花自己干出来的,她很能干,领导们都很认可她,”王屾说。 坐了一会儿,他们就告辞了,一家人把他们送出来。车旁早围了很多人,都来看,就像看啥蹊跷事似的…… 回去的路上,李敏笑说:“你很会送人情,把我的那份也送了。” “你不愿意吗?”王屾笑问。 李敏嘴一撇,“我还稀罕那点东西。” “是啊,咱不稀罕,可他们稀罕呀,也就是逢年过节他们才舍得买来吃。” “我问你,你对阿花怎那么好,是不是有啥想法?” “你这孩子,心里别那么阴暗好不好,我是那样的人吗?” 李敏摇了摇头,“不是我才生气呢,你怎跟个木头人似的,我可是主动了几次,你理都没理我。” “你呀,毛病还真的不少,要是换了别人,你早吃大亏了。” “你说啥,我吃大亏,太小看我了吧,一般人还不如我眼呢。” “我知道,你如此优秀,家境又那么优越,一般人当然不如你的眼。” “知道就行,记得吗,我在上大学时,我爷爷就跟我提过你,我当时还没把你这个小主任秘书放心上呢。如果放心上的话。现在,你差不多应该属于我。我真的很后悔呢,早知道不考研了,耽误了我的终身。” 王屾笑了,“是有这么回事儿,当年你爷爷还真给我提过,说你多么多么漂亮,多么多么温柔贤惠。” “那你为何沉不住气,为何不等我呀?”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优秀啊。呵呵,说啥也晚了,这叫有缘相聚,无缘厮守,命该如此,认了吧。” “我不认,我还要争取。” “还争取啥呀,我马上就是孩子他爹了,你争取我也不干呀。” “说啥!”李敏来了个急刹车,王屾没防备,一头撞在前面的座位上。后面的车也没防备呀,就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溜歪斜的从旁边冲过去。幸亏路上车少,否则非酿成交通事故。 “你干啥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王屾抹了把额头的汗。 李敏赌气下车来,坐到了后面,“我生气,你开。” 王屾开着车从反光镜里看她,却见李敏脸上留下了泪。看来是闹过头了,她伤心了。平时她很能闹啊,再过分些也不会恼,现在还真恼了,阴着个小脸,也不再说一句话。 车里一下子沉闷下来。 过了会儿,王屾笑问,“真生气了?” “是,真生气了,”李敏阴着个脸。 “你不是脸皮挺厚吗,怎还真生气了。” “你才脸皮厚呢,和你说,别惹我,惹恼了我,跟你回家去。” “那好啊,要是愿意,就在我家住着,管吃管喝,可没有工资,”王屾开着玩笑。 “去你的,要我给你家干保姆啊,”李敏说着,扑哧一声笑了,“你是真坏,哪有你这样的领导啊,说话这么随便。” “我要是整天板起脸来,你看着舒服吗?”王屾笑说。 “那你也不能这样,你真坏,”李敏说着,从包里拿出小镜子补妆。看来,她刚才真落泪了,脸颊有泪痕。 “对,赶紧整整,要不的话,这样回到家,你爷爷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讨厌,”李敏白了他一眼。 王屾长舒了一口气,“丫头,刚才你那个样还真把我吓坏了。” “你叫我什么?” “丫头啊。” “丫头是你叫的,好像我是你女儿一样,你才比我大几岁呀,赚我便宜啊。” “看你,又误会了,我这不是对你的爱称吗。” “哼,那我叫你老公吧,我这也是爱称,”李敏笑说。 “行,你要愿意怎叫都行,不过在别人面前可别这样叫,对我倒是没啥影响,就怕影响你,你不是正在寻觅呢。” “还寻觅呢,别那么穷酸好不好,啥寻觅呢,牙都酸了,”李敏大笑着,笑得歪倒在座位上,“哎呀,你想让我笑死呀,好了好了,服你了,嫂子怎受得了你,笑得我都肚子疼了,哎哟,”她捂着肚子,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王屾笑看着她,“有这么好笑吗,太过了吧,你演戏呀?” “你才演戏呢,我还寻觅,我寻觅什么。” “好了好了,笑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记着,明天上午八点,咱去市里一趟。” “行,”李敏终于止住了笑,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面颊上连亲了两口。 “松手,快松手,”王屾着急的说。 李敏松开他,笑着说:“和你分开了,我怎过呀。” “这么离不开我呀。”说笑着,车驶进了县城,“先送你回去。” “随便你,不方便呀,我打个的也可以。” “总算说了句暖人心的话,没事,送你回去吧,”王屾笑着。 “你,”李敏拧了他一把…… ... ...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秀琴怀孕 新城区的高档别墅,是个黄金地带,正在大规模开发,塔吊林立,就像经济发达的风向标,很是惹人眼球。[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 车停在了李敏家的门口。 老李头正在院里,他快步迎了出来,一脸的笑,“我就猜着你们今天该回来了。” 王屾和他握着手,“李大爷,你红光满面,精神不错呀。” “哈哈,托你的福呀,你可瘦了,也黑了。” 李敏从车上下来,“爷爷,我呢?” “你吗,没啥变化。” “说啥呀,爷爷,”李敏撒着娇。 “爷爷跟你开玩笑呢,俺孙女也瘦了。” 王屾打开后备箱,把栗子、核桃、红枣拿出来,老李头忙过来帮忙,“要王屾家里做。” “以后吧,李大爷,我先回家了,以后一定来拜访,对了,谢谢你的捐款,老区人民忘不了您老的。” “应该的,应该的,”老李头忙说。 回到家里,只有刘畅在,她挺着个大肚子,走路都有点费劲。 “你慢点、慢点,刘萍呢?” “今儿和阎斌一块回老家了,怎会来的这样晚?” “这还脱不开身呢,你小心点,”王屾笑说着,把带回来的栗子啥的弄到屋里,“尝尝,很甜的。” 刘畅很高兴,“先去洗洗吧,我把水放好了,看你啊,像是打工的。” “先让我看看你,”王屾上下打量着妻子,不住的点头,“怀孕的女人最美。” “最美啥,满脸的妊娠斑,脸上就像生了锈一样。” “谁说的,这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标记,让我听听,儿子一天踢你几次呀,”说着,蹲下身来,把头伏在她突出的肚子上。 “说不过多少次呢,刚才还踢我呢,你这一来他到老实了,”李敏笑说,双手搂着丈夫的头,轻轻的搓着他的黑发,很爱怜的样子,“先去洗洗吧,头上都有皮屑了。” 王屾站起来“好,”吻了妻子一下,进了浴室。 欢喜的李敏满脸的笑。 等王屾洗完澡出来,李敏已经把饭端桌上了,都是他爱吃的菜。 李敏想给他舀小米粥,王屾忙夺下,“哎呀,小心别闪了腰,这以后啊,你就只管吃,啥也别做,都是我的,”笑说着,先给她舀了碗,小心的端到她面前。 “你还从没这样疼过人的,是不是犯了啥事来讨好我,求我原谅,”刘畅笑说。 “看你说的,我能犯啥事,这么不信任你老公。” “我听阎斌说你身边有两个美女,关系还很暧昧,是真的吗?” “胡说,这个小子,还挑拨咱俩的关系,看我怎收拾他。” “你急个啥,人家可啥没说,是我猜的,”刘畅笑着。 “你猜的啊,相信你老公,就是把你老公扔在美人堆里,也会一尘不染。” “吹牛,你不是男人啊,还一尘不染,高估自己了吧。” “对你老公这么没信心啊,真是,”王屾吃着,不住的夸着,“我老婆的手艺越来越高了,堪比饭店的大厨师了。” “错,这可是刘萍早做好的,我不过是热了热。” “是吗,这丫头从哪儿学的这样的手艺,回来我好好夸夸她。” “今天你的小嘴怎这样巧呢,一定有事儿,别瞒我,快说。” “看看你,又来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疑神疑鬼的,是不是怀了孕的女人都这样多疑?” “你少啰嗦,说吧,老实坦白了,也许我能原谅你。” “啥呀,还坦白,没有的事儿我总不能胡编吧。” “那我问你,你老实回答,那个李敏吻没吻过你?” 王屾一愣,立马否认,“没有。” “没有你脸红啥?” “谁脸红啦,老婆,这有意思吗,可别开这样的玩笑,人家还没有对象呢。” “有对象的话我就不怀疑了,”刘畅笑着,“别这么不自在,说吧,你老婆可不是那小心眼的人,偶尔出回轨也不算啥,就是别让人家找到家门上来。” 王屾呵呵笑着,“老婆真是大人大量,心胸比你的肚子还大,可是我没有。” “真的?” “骗你是这个,”他刚要比划。 刘畅打断他,“逗你玩呢,看你还当真了,听阎斌说山里的那个小姑娘很漂亮?” “哦,是这样,”王屾和她说着,“我记得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 “可是我愿意听你说啊,我老公真厉害,会打抱不平。对了,阎斌说那个云中飞燕在你那儿出现了,还送去了好几百万块钱,有这好事呀?” 王屾点点头,“七百多万,是晚上送到季福来家的,正好解决了燃眉之急。” “和你没啥关系吧?” “和我有关系?” “对呀,你看,你走了,那个啥云中飞燕也不再咱这儿出现了,又上你哪儿去了。” “你这样认为?” “不是我,是阎斌,他透漏出来的意思,我说他太善于想象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阎斌这么认为呀,看来我还真有嫌疑了,”王屾笑说。 “他也是瞎联系,跟你有啥关系呀,老公,你别信他的,他是没咒念了,当了个业务局长,整天忙得晕头转向,不是齐老头训就是安然训,整天的一肚子气,也够可怜的了。” “领导训是好事,假如有一天领导不训你了,也就没戏了。”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不是滋味。黄书记这些日子脾气不好,弄了个开发区,贷了好几十个亿,还发动全县在职人员捐款换贷款利息,弄得怨声载道。” “是吗,几十个亿呀,摊子摆的太大了,全县财政收入也不过十几个亿,想一口吃个大胖子,有点急功近利了。” “不是怎的。还听说啊,他好像跟殷秀琴没戏了。” “你怎知道的?” “外面都这么传呢,还听说殷秀琴好像怀孕了。” “她怀孕了?”王屾大吃一惊,“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这是和你说,李宁前两天来过,把你的福利和李敏的福利送过来了,他偷着和我说的。” “那一定是真的,怎回事呀,会不会是她和安然的?” “我也这么想,不是她们俩的是谁的,谁敢靠近殷秀琴呀,可他们为何要分开呢,真让人搞不明白。” “的确难解,感情上有些事情还真难说清。” “你别掺合,我就担心你回来再搅在其中。” “我傻吗我,躲还躲不开呢,”王屾笑说着又问,“刘萍和阎斌的事怎样,今年办吗?” 刘畅摇了摇头,“刚去认家。阿爸阿妈的意思是想让他们早办了,阎斌也有意,就是牵扯房子。” “不行的话先娶在这儿也行啊,刘萍住的两间也很宽阔,住在一块你也有人照顾,我也放心。” “我也和他们说过,刘萍倒没啥意见,就是阎斌有点不情愿。” “这小子,死要面子呢,回来我跟他说说。”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再三叮嘱 吃了饭,刘畅想刷碗,王屾不让,和她争着,“你就坐在那儿看我干,”王屾说笑着。[燃^文^书库][]【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李敏帮他围好围裙,还指挥着他干这干呢,两个人好不亲密。 刚收拾完,大门响,知道有人来了,忙去开门,是李敏和她爷爷,“李大爷,快进快进。” “呵呵,这丫头非要我陪她来,打扰了。” “说哪里话,快进屋,”王屾往屋里让着,刘畅在门口接着。 “还带啥东西,”王屾把老李头让在正坐上,就忙着沏茶。 “别忙、别忙,刚吃了饭,晚上俺不喝茶,睡不着,”老李头拦挡着。 “那喝点白开吧,”王屾把水杯子捧给他。 老李头站起来,双手接过来。 李敏和刘畅很亲热,“嫂子,快了吧?” “还有两个月就到预产期。” “不会是双胞胎吧,”李敏笑问。 “你看这丫头,口无遮拦,”老李头说着孙女。 “她很好啊,不怕吃苦,以前还真是小瞧了她,”王屾笑说。 “都是你带的好啊,在家里她可是啥活不干的,”老李头笑呵呵的说。 “爷爷,有你这么揭短的嘛,”李敏白了爷爷一眼。 “看看,还护着,俺是夸你呢,这半年多跟着王县长,吃苦耐劳方面长进不少啊,”老李头笑说。 “爷爷,和你说过几次啦,人家是市长了,不是县长了。” “哦,对,是市长了,这都叫习惯了,还真改不了口。” “李大爷,还是叫我王屾就行,啥县长、市长的,叫着生分。” “行啊,俺就说这么叫,孙女不让,那俺以后可倚老卖老了。” 谈到这几年的生意,老李头很满足,“现在,国家政策越来越好了,浴池的生意也像芝麻开花节节升高,俺呢,又向房地产市场进军了,这几年啊,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富裕起来的农民进城买房子的很多,俺捉『摸』着,这是个挣钱的行业。” “李大爷,您的眼光很长远了,把握市场也很准,这是个不错的投资渠道,利润是很高的。” “你也这么说,俺心里更有底了,刚在城南买了块地,五百多亩呢,过了年就动工。在市里啊,正在和外商洽谈化工项目,这两个项目都过亿,要是你不走的话,俺就让你给俺当顾问,你去挂职了,说句实话,咱县这个房地产项目,别看手续都办完了,心里还是没把握。” “你是怕他们……” 他话说了半截。“其实,按正规渠道来,应该没啥问题呀。” “是应该没问题,可就是出问题,现在应县很不正常啊,很多来的投资商都打算撤资,俺也算是坐地户吧,也和你有这些关系,所以啊,没受到多少难为。” “李大爷,你指的是什么,我可是听说咱县上了个工业园区,黄书记正为招不来商而发愁。” “王屾呀,说句实话,不是招不来商,咱这儿交通便利,基础设施好,谁不想来投资挣钱。可是呀,如外的开支太大了,凡是有点权的单位都来伸手,哪路神仙伺候不好都给出难题,光这上面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你说,谁还愿意来呀。” “有这样的事呀?”王屾很吃惊。 “不是有这样的事,而是这样的事儿很多,”李敏笑说。 “我也听说过,有些单位巧立名目收费,”刘畅笑说。 王屾沉思着,“这不是个小问题,如果不整治,后患无穷,很可能毁了目前的招商成果。” 老李头点点头,“你要是不走的话,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现在这些当官的都往钱看。开始时,许下承诺,给你各种优惠把你招来,一旦来了,又不择手段向你伸手,很不正常啊。” “李大爷忧虑的是,这是个大问题呀。” 快十点了,李敏才和爷爷走。王屾叮嘱她明天八点半,别耽误了。 李敏应着,“要是我忘了,给我打电话,”她做了个鬼脸。 “这孩子,啥事也等着领导催呀,”老李头说着孙女。 回到屋里,看王屾不高兴,刘畅就说他,“你又忧虑啥,都离开了,*那心呢。我跟你说,见了黄书记千万别提这事,都是明『露』眼的事,谁不知道啊,政策还不都是他定的。” 王屾点点头,“其实啊,我早就有预感,应县这面红旗打不了多久的。你说得对,就是有心也无能为力了,睁只眼闭只眼吧,睡觉。” 刘畅偎依在他的怀里甜甜的睡了。都半夜了,王屾还是没点睡意,以前失眠还能设法控制,现在控制不了。自己走时那是多好的局面呀,可以说,新任领导啥也别做,只要维持着,不别出心裁,只管等着收获就行。现在看来不是那么个事,太多的私欲如深壑,是填不满的。黄安然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想当初为了争这个县委书记,那是送了多少钱啊。为啥现在的省长董书豪那么欣赏他,极力的保举他,那是啥的作用,不用说都知道。还有市长宋长征,为啥极力推荐他,都是钱的作用。 至于高书记,他还不敢确定。 想着,有时候钱有太大的魔力,这颗糖衣炮弹的威力太大了。怎么办,有心管,名不正言不顺啊,就像刘畅说得,为啥把你调开呀,就怕你这个杈子头从中作梗,坏了人家好事。我为啥不跟你说这些,以你那脾气,还不是怕你惹事。现在人家对咱也不错,不要找那个不利落了。 老李头也是,和你说这些干啥。李敏有些反感,埋怨着。王屾知道她的心思。所以,并不怪她瞒着自己。 算了,鞭长莫及,自己手再大也捂不过天来,上面不是不知道,人家都不管自己*啥心,就是*心也没用,别看给自己挂个虚头,其实呀,连一般干部都不如。算了算了,这又不是个别现象,自己能有啥办法。他给妻子掖了下被子,长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昨晚睡得晚了,一睁眼,窗棂旁跳动着阳光的影子。再一看表,七点半了。 刘畅好像早醒了,看着他笑,“昨晚你说梦话了。” “是吗,说的啥,没说漏嘴吧?”王屾和她开着玩笑。 “还真没听清,嘴里像含块热地瓜似的,”刘畅笑说。 “没吓着你吧?” “是不是想说听到你啥秘密了,比如喊那个女人的名字之类的,”李敏反问。 “这我还真不怕,你老公意志坚强着呢。” 刘畅的小拳头擂在他的胸膛上,“你就吹吧,没看昨晚上那个李敏看你的眼光,那是多热烈,就是块金刚石在她眼里也化了。” “她呢,看谁也是那样,你不是说她有点花痴吗,我发现还真有点,我们那里的那个阿花呀,就是我和你说那个阿花,被她缠得,看到她都害怕,不是躲就是藏。” “真的?” “我骗你干啥,她就是那个『毛』病。所以,她有些过分的举动也别在乎。” “那你可真小心点,那一天赖上你,你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不会,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老公是啥人啊,定力好着呢。我得起来了,你再躺会儿吧,反正也没啥事儿。” “我还是起来吧,躺着也累。” “你慢点,让我听听,”王屾把耳朵凑在媳『妇』的大肚子上,高兴地,“听到了,小家伙还真在动。” “他不停的踢我呢,”刘畅笑说着,满脸的幸福。 等吃了饭已经八点多了,王屾收拾着,“没啥事的话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少喝酒啊,回来还很多事呢,你不回老家去趟吗,还有我家,也得去趟。” “我知道,放心吧,你不是说今天刘萍回来吗,要是她不回来的话,你将就着吃点,回来我做饭。” 刘畅笑了,“我又不是不能动,还用你给我做饭。” “那你小心点,我走了。” “早点回来,记着了,少说话,说好话,”她再三叮嘱。 王屾笑笑,“你呀,一早晨都给我说三遍了,真成了个唠叨婆了,走了。”王屾说着,走出了家门。 ...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愁绪满怀 市里放假了,整个办公大楼除了值班的人员,很少见到人影子。[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 李宁就在楼值班室等他们,看到他们来很高兴。当然,他是为了李敏,和王屾握手后,又急不可待的把手伸向李敏。 李敏白了他一眼,“算了,还握啥手。” 李宁尴尬的笑着,“王市长,高书记在办公室等你,李敏,走,去我办公室。” “去你办公室干啥,不怀好意呀。” 王屾笑着,“人家一片好意,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这样对人家。” 李敏白了王屾一眼,还是不情愿的跟李宁去了他的办公室。 来到高书记办公室旁,王屾定了定神,极力的让心情平静下来,轻轻呼出一口气,敲了敲门。 一声进来,他推开了门,“高书记。” “王屾,”高长河站起来迎接他。没想到殷秀琴也在,看上去她比以前胖多了,又和她打招呼,“殷部长也在啊。” 殷秀琴冲他笑笑,坐着没动。 高长河拿了杯子给他沏茶,“高书记,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接过杯子自己倒水。 高长河笑着,“这半年怎样啊?” 王屾倒完水,坐在高长河对面,“还行吧,多亏了高书记的支持,施工任务按期完成了,明年铺油。” “好啊,我就知道,没你小子干不成的事儿,”高长河笑着说。 “谢谢高书记的夸奖,没办法,*上梁山。从哪儿捎回来些土特产,送了些来给您尝尝。” 殷秀琴笑着,“你也学会这一套了?” 王屾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着,“都付钱了,干干净净,那儿的栗子特甜特香,等会儿你尝尝。” “呵呵,你送的我要,吃着也放心。今天叫你来呀也没别的事,就是聚聚,耽误不了你的事吧?” “也没啥事,我正要来向您汇报呢。” 高长河点点头,“哎呀,我真是后悔呀,不该让你走,自家里还有一大堆棘手的工作,还让你出去帮忙。” “呵呵,三年,很快的,”王屾笑说。 “在哪儿工作干得不错,人家把个省劳模给了你,我脸上很有光呀。魏文瑞当着我的面对你赞不绝口,悔的我呀肠子都青了。” “高书记,您和魏书记很熟呀。” “不是多么熟,他是我老团长的大儿子,比我小二十岁,正意气风发呀。” “原来是这样啊。” “王屾啊,你看明年八月份,我也退了,临退之前呢,我想把咱市的班子安排好,也向省里打了几次报告,主要的目的就是把你抽回来,另换一个人去,省里没同意,你自己啥想法。” 王屾想了想,“那边的工作刚开始,我要回来,的确不合适,怎说也得把这个工程干完。他们那儿的情况跟咱这儿不一样,是国家的重点扶贫县,穷得很呢,一分钱恨不得掰两半花。不是我说的,我要回来,那工程得成半拉子工程。” 高长河点点头,“魏书记也是这个意思,那这样,干完这个工程,我让人把你替回来,到时候啥也别管,省里争取你的意见,你同意就行。” “这事儿能让我想想嘛?” “行,你不要急着答复我。” 殷秀琴一直盯着他,虽然没有敌意,确实没有一点热情,就在那儿静静地坐着,默默地看着他,脸上也毫无表情。高长河不时瞅她一眼,眼里更多的是无奈。当王屾的目光转向她时,从她眼里,他发现了一种怨恨。 “听说你在哪儿发了一笔意外之财?”殷秀琴冷冰冰的问。 “对呀,到底是怎回事,案子有进展吗?”高长河接过女儿的话问。 王屾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好的事儿,人家还查啥呀,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说那个啥云中飞燕在咱这儿怎不干一点好事呢?”殷秀琴问。 “好事,和咱是一回事吗?”王屾故意装糊涂。 “省里有消息,说是并案了,已经上报公安部,请部里派专家协助,”高长河说。 “真的?”他看着高长河。 高长河点点头,“这是建国以来第一个离奇的案子,部里很重视,准备发红『色』通缉令。” 王屾笑了笑,“虽说是个离奇的案子,依我看,他并没有危害社会,所杀之人也都有背景,根本没有必要小题大做。高书记,你想想,就算是破了案,有意思吗,他犯法了吗,说他是杀人犯,他所杀之人基本就是犯罪分子。社会上要是多几个像他这样的义士,公共治安会大有好转。不说别的,人家在应县的日子,应县的治安明显好转,那些社会渣宰跑的跑,藏的藏,到现在都有效果,不是吗?” 高长河点点头,“说的也对,想来他也不是啥大魔头,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高长河笑问着,又道,“不过也好,人家不在咱这儿了,咱也放了心。” “高书记,我可不这么认为,两个事是不是一回事儿还很难说,死拉硬拽往一块凑并没有可取『性』。依我看,下这么大气力去查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案子,那是浪费资源,我看根本没有这个必要。有意思吗?一点意思也没有,咱还有多少案子等着破呀,拿出那么多力量查这个,”王屾说着,摇了摇头。 “是呀,你说得很有道理,不管有没有云中飞燕这个人,总的来说,直到现在,对社会也没有表现出多少危害『性』,的确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过分纠结。应县的事儿,我也清楚些,我们的公安应该感到羞愧呀,通缉犯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作案,我们却是如此麻木。这样的事我已经强调了很多次,有时间干点正事儿,光去纠缠这个事儿干吗,就像天方夜谭似的,多少事等着我们去解决呀。可是省里催,追着不散伙,老董也不知为何,抓了这件事儿不放。” “高书记,我也纳闷,”王屾笑说。 “哎呀,不说了,还是说点正事吧,对黄安然同志,我越来越失望,对他的评价是言过其实,你走了这半年多,他弄得应县并不好,吹牛皮吹大了,上个开发区,投入巨资却招不来商,背上了沉重的包袱,我就要看看他最后怎办,怎把这个包袱甩开,”说着,高长河很生气的样子。 “我也听说了,应该说这个决策没错,搞开发区还是温书记在位时我提出来的,现在他实现了,是个良好的的开端,至于出现的问题也不可避免,可能是*作上出了啥问题。” “你还替他说话,我看他这是穷折腾,不切实际,狗屁不懂,”高长河怒道,端起水杯了喝了几口,放在桌上。 王屾赶紧提过暖水瓶给他倒上,笑了笑,“高书记,这方面的工作根本没有啥经验借鉴,给他点时间,让他『摸』索『摸』索经验,我想他行的。” 高长河摇摇头,“他呀,教条动动笔杆子行,就像失街亭的马谡,本本主义,过于自负,想来真是后悔,孺子不可教,投机钻营倒是把手,糊弄的董省长对他欣赏有加,还一个劲儿的直夸他,简直好笑。” “高书记,也不能这么说,他的工作能力我还是相信的,给他机会,给他时间,他一定行。” 高长河摇摇头,“王屾啊,搞经济你是把手,我的意思,帮帮他,应县这面旗帜不能倒下去,要是倒了,我可是晚节不保了,”高长河笑说。 “放心吧,找个机会,我跟他谈谈,看问题出在哪儿。” “好啊,王屾啊,今天叫你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个事儿,你知道,他和殷秀琴的事儿。说实话,对于他们的事儿我并不满意,要不是他们已经……” 高长河欲言又止,叹口气说道,“你也不是外人,和你说也无妨,要不是秀琴已经怀孕了,我不会支持他们的。” “您是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是啊,秀琴一向是很有主见的,却做了这荒唐事儿,又不肯把孩子打掉,只好如此了。” “那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本说好腊月十三,两个人不知怎商量的,又推到明年一月十八。” “我还真不知道,”王屾满是歉意。 “想必他们谁也没告诉。可是,我和你伯母高兴不起来,总觉得他们之间有啥事,在一块看着那个别扭,客客气气的,很不正常,”高长河说着,满是忧虑。 “高书记,您发现什么了?” 高长河摇了摇头,“我和你伯母就是琢磨不透,敏儿又啥也不说。她表面上好像啥事也没有。其实啊,我看出她心里很苦。” “高书记,不瞒您说,我曾经也劝过秀琴姐,对他们之间我也不看好,劝秀琴姐快刀斩『乱』麻。安然和她在『性』格上差异很大,追求和志向不一样,共同话不多。” 高长河点着头,“你说的很对,安然心没放端正。不过,上进心倒是有。” “其实,仕途上大部分人都这样,这也不是啥缺点,只要有上进心就行。再说,他们都是大人了,该怎样做他们心中有数,您和伯母也不要太*心了。” “说的也是,你伯母说好了,不管不干涉,随他们折腾吧。” 正说着,殷秀琴进来了,“又说我啥坏话?”她笑了笑,和王屾打着招呼,还笑说:“你出去了,得意了,还混了个劳模,要是在咱这儿你是混不上的,说啥也轮不到你。”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神秘影子 再说,本来是殷秀琴讽刺王屾的话,高长河脸上挂不住了,“你是说你爸昏庸,专搞歪门邪道对不对?” “爸,您别多心,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又不是专指您,”殷秀琴忙解释。[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 “专指谁呀,你呀,这是王屾,要是换了别人,还以为咱父女俩起内讧呢。” “爸,您想哪儿去了,您以为把省劳模的名额给了宋伯伯,他会感激您吗?” “给你宋伯伯那是市常委会通过的,我也没要他感激。” “市常委会还不是您一人说了算,您提出来谁还敢反对。” “秀琴,你今天怎么啦,老跟我抬杠,你宋伯伯的工作政绩有目共睹”高长河很不高兴。 王屾忙说:“秀琴姐,你少说两句吧,高书记一向公正无私,这是谁都知道的。” “真公正无私也不会把应县县委书记给黄安然,让你去挂职,”殷秀琴嘟囔着。 “你,”高长河气得,他简直不知说啥好了,“让王屾去挂职是省里下的文件,你董伯伯亲自定的。你以为我愿意放他走啊,他走了是咱市里一大损失,你看看黄安然把个好端端的应县搞得一团糟,外资撤离,工人上访,出了多少事呀,要不是为了你,”他没有说下去。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爸,您该对他怎样就怎样,千万别因为我包庇他,不值得。” “秀琴姐,少说两句吧,我从没有怪过高书记,高书记对我是有知遇之恩的,我不会忘记。去挂职,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我求之不得。” 殷秀琴白了他一眼,“你就唱高调吧,我知道,金子放在那儿都会反光。石头吗,就是把它包在光里也是石头。我只是说,爸爸不爱惜人才,屈服于上面的压力,谈不上公正无私。” “你太过分了吧,”气得高长河出去了。现在,她不再是原来的乖乖女,『性』情大变,喜怒无常。他真的没有办法,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是和亲生的又有两样,是啥原因使她『性』情大变,他『摸』不透。正好,让王屾开导开导她,也许能找到原因。因此,借此机会,他躲了出去。 王屾跟了出来,高长河给他使个眼『色』,他明白了,目送高长河下了楼,又回到屋里,却见殷秀琴在暗自垂泪。本想着说她几句,不该对高书记这样,是父亲又是领导,在外人面前怎能顶撞他呢。不管是什么事,不管是心情怎样,都不该顶撞他。 他坐到殷秀琴对面,神『色』严重的说:“心情再不好也不该和父亲这样说话,你知道多伤他的心吗,他是领导,也是你的父亲。” 殷秀琴点点头,“我知道我不对,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王屾,知道我为什么『性』情大变吗?” “这还用说,你在感情上出了问题,出了很大的问题。农村的俗话,你钻了牛角尖,越是不可能你越是不撒手,所以才这样。” “那你说我怎办?”看来王屾的话说到了她的心里,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一条道走到黑,走到悬崖边上还往前闯,你说结果怎样。转过身来往回走。” “你说得好听,我都这样了还怎往回走?”她指着自己的肚子。 王屾看着她,“我知道你的心情,木已成舟。虽然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可是,苦果是自己造成的,也该自己承受。就算有苦果,也该回头。你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也不知你为何被情所『迷』。当然,孩子是无辜的,看你那这样子,也有五六个月了,想流产也不可能了,实在不行的话,偷偷生下来让别人抚养着。” 殷秀琴又落泪了,“你倒是很有办法,”眼里『露』出一种怨恨。 “你跟我说实话,安然到底对你怎样?” “他对我怎样我知道。可是,孩子和他有啥关系,自己做了孽让人家承担,”说着,猛的站起来摔门而去。 王屾有点懵,她说的啥意思,好像是冲着自己的,和自己有啥关系啊,难道孩子不是黄安然的。想到这儿,他大吃一惊,真要是这样,她和黄安然之间的关系如何就很明了了。黄安然,一心往上爬,虽然知道殷秀琴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也不愿意撒手,好不容易倚着大树,他还要往上爬。也许,殷秀琴看清了他这一点才不愿意和他结婚。因为她明白,即使结婚了,以后也不会有啥好结果。 而高书记呢,也许根本不明白其中原委,还以为是她和黄安然的。所以,一定赞成他们赶快结婚,彼此就产生了矛盾才弄得父女关系紧张。看来是高书记也没有办法了,所以刚才才让自己劝劝她。才说了几句话呀,没想到不但没有一点效果,还把自己恨上了,不是她和黄安然的孩子,那是她和谁的? 真没想到啊,殷秀琴这样的女人也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这是她和谁的呢,她怎不敢说呢,还是高书记和伯母反对、阻止她才使得父女关系这么紧张? 一定的,他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只要能找到背后的那个男人,问题应该迎刃而解。怎样找呢?这事儿不能问黄安然,自己女朋友和人家做出这样的事,他心里不知多苦呢。 也许,高书记会清楚其中原委。为何不接受啊,总不会是个罪犯或是涉黑分子吧?想到这些,他摇了摇头,难道是门不当户不对? 正想着,李宁进来了,手里还拿了份文件。“王屾,高书记呢?” “出去了,李敏呢?”王屾问。 “李敏没来找你啊?” “没有啊,她不是在你办公室吗?” “是啊,刚才在,我签发了份文件,转眼间她就出来了,也没打声招呼。” “你们谈崩了?你呀,的讲究策略,”王屾笑他。 李宁有点急,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高书记来和他说,这是省里刚下发的关于安全生产的通知,我去找找她,”说着,匆匆出去了。 王屾笑着,这小子,啥也顾不得了。刚想拿起桌上文件看一下,有轻轻的敲门声,他赶紧放好去开门。 “安然?”他吃了一惊。 “王屾,你怎在这儿?” 王屾把他迎进来,“找高书记有点事。” “听说你昨晚回来了,忙得还没和你接上头,倒在这儿相见了。” “我也是啊,和你说,刚才我和殷秀琴谈了会儿,她不高兴,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王屾放低了声音问。 黄安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让你看笑话了,说句实话,我也不清楚其中原委。” 王屾不好意思问了,这事儿对个男人来说是奇耻大辱。 黄安然却主动说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的,我们还没走到哪一步。其实,就这样,我也原谅她了,可她还是不接受我,窝囊啊。” 王屾只是听着,听得很认真,神『色』凝重。 “王屾啊,还得你调解调解。现在啊,也只有你了,她都和伯父伯母翻脸了,事情弄到了很尴尬的境地。不怕你笑话,她弄出了这样见不得人的事儿,本来受伤害的是我,是她对不住我,她却没有一点愧疚感,还和我这样僵着,我还死皮赖脸的……” 他都说不下去了。 “难道你真不知道她背后哪个人?” 黄安然摇了摇头,“不瞒你,真不知道,我费了老大劲儿,甚至都动用了社会上那些混蛋的卑鄙伎俩,可还是一无所获,秀琴背后那个神秘影子,就像空气,看不见,『摸』不着,愁死我了。” ...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心中有数 再说,黄安然的一番话,王屾并不相信,不管他说得多么煽情。对他还是了解的,如果高书记退了,他绝不会这么拖着,以他现在的地位,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之所以这么纠结,并不是纠结他和秀琴之间的感情,而是那颗一心往上走的欲念,官对他的诱惑超过一切,一个县的县委书记他是不满足的,眼睛一直往上看。现在弄出这种可怜楚楚的样子,无非是在演戏。可分在谁面前演。 既然他愿意演,那就配合吧,王屾微微点点头,脸上满是同情,“是这样啊,这么复杂。” 黄安然满脸苦相,叹了口气,“唉,哪有这样的事啊,我灰心了,要不是看在高书记的面上,我说啥也得退缩了,受不了了,她没意,我还干嘛死皮赖脸的,传出去都抬不起头来。算了,不说了,听说你在那边干得还不错?” “不错啥,要啥啥没有,还没累死我。” “王屾啊,说实话,我太羡慕你了,到哪里都很光鲜,省劳模的光环也戴上了。” “快别说了,给人家拉磨,自己连草料也带着,人家还不给个甜枣,偷着和你说,我和你嫂子那点积蓄都赔进去了,你说这是啥事,”王屾苦笑着。 “我也愿意这样,可没你这样的头脑。弄了个开发区,窝做好了,可没有鸟肯来,求爷爷考奶奶来了,扎一头就飞走,真是烦死我了,再加上还有这档子事。唉,人呀,不走运了,喝口凉水就塞牙。愁得我,这头发一揪一大把,马上就要谢顶了,”黄安然说着,就了一把头发给王屾看,还真就抓下了十几根。 王屾就劝着,“慢慢来,别着急。上半年不是有几十家企业有来投资的意向吗?” “不是怎的,不合乎手续的还走后门。可现在,给他们提供了那么好的条件,甚至免税三年,却都走了,拉也拉不住,真是邪门了。” “我给你把把脉呀,你从内部找找原因。” “从内部找原因,啥意思?” “这你还不明白,慢慢想吧。咱还是说说你和秀琴的事吧,你到底有啥想法?” “有啥想法?你说的,慢慢来吧,不过我是不抱希望了,碍于面子,我不想都难堪。” “我理解。其实呀,我还是真有心撮合你们,就怕适得其反,好心办坏事,等等也好,这事儿急不得,看是否有转机。” 黄安然点点头,“王屾,说实在的,和你在一块儿,我心里特踏实,你就想跟定海神针,啥棘手的事儿,你也是那么从容,不像我,遇事像没头的苍蝇乱扑乱撞。” “呵呵,把我说神了,我快翘尾巴了。说到底呀,我没有你那么敏感,就像块木头,反应不灵敏,不像你呀,感觉灵敏,能防范未然。” “别笑话我了,你还嫌我不够苦怎的。” “啥苦呀,苦是甜的开始,会好的。” “王屾说的对,有苦就有甜吗,”像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高长河推门进来接话道。 两人赶紧站起来。他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 “安然啊,趁着王屾在,取取经,好好让他给你把把脉,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依我看,就现在这形势,应县熬不过明年,这面旗帜就得倒。” 黄安然应着,“我正在向王市长请教。” 高长河点点头,“王屾也不是外人,还有你和秀琴的事儿,问题到底出在哪儿,这样不死不活的的也不是个事。” “高书记,我真的摸不透,也不知哪儿做错了,就是理不出个头绪,想找她谈谈,她也不给我机会,我听王屾的,还是冷处理好。” “冷处理?”高长河看着王屾。 “哦,是这样,安然也和我说了,他很为难,找不到问题的症结,还是给两人时间,让他们好好想想。不能*,*得太紧反而不好,让他们放松下来,心情放松了才能正确面对,正确选择。” 高长河点点头,“好吧,安然,既然秀琴不愿见你,你就别强见她了,过年了,先把这事儿放下,彼此都放松一下,好好想想你和秀琴的事儿。” 黄安然点着头。 “但是,工作上的事儿不能放松。明年,怎样尽快扭转工作上的被动局面,尽快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好。” 黄安然应着,“嗯,我会尽快找出问题症结,理顺工作关系。” “那就这样吧,让李宁陪你们吃顿饭就回去好好歇歇,过个舒心年,我还有个走访,就不陪你们了。” 两人应着。 再说李宁,楼上楼下的找,还给李敏打电话,她却不接,整个大楼跑了个遍,说啥也没想到她在殷秀琴的办公室里。 原来,殷秀琴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李敏上来找王屾。看殷秀琴心情不好,就陪她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殷部长,这是怎啦?”李敏小心的问。 殷秀琴苦笑了一下,“叫我秀芹姐就行,跟着王屾很好吧。” 李敏笑着点点头,“就是很累,整天一身臭汗,你不知道,他和那些民工飙着干,上来劲儿,衣服一脱,光这个膀子,挑着两篮子灰土是一路小跑,一筐土足有一百多斤呢,没有几个能挑得起来的。” “是吗?”殷秀琴笑了。 “可不是,你是不知道,人家已经认输了,他还是那样干,简直是个傻楞子,两个肩膀都压肿了,回去还得我给他上冷敷,别看他挺精明的,有时候就是一根筋,气死个人。” “我看你比以前也黑了。” “能不黑吗,每天呀,化妆品都来不及用,就被他拖着去工地,这时间长了,我也懒得化妆了,化了也白搭,工地上转一圈,脸上能洗下二两土来。” “别抱怨,其实呀,我还挺羡慕你的,实实在在的干点工作,累点怕啥,心情舒畅就好。你可要珍惜这个机会,跟他好好学学,将会受益终生。” “我爷爷也是跟我这么说,”李敏笑着,“其实呀,秀敏姐,就像你说的,跟着他干,虽然累,心里很踏实,心情也很好。和你说,从小我吃饭就不好,跟着他这几个月,饭量大增,吃啥也香。吃这么多东西,光怕发胖,可回来一称,轻了三斤。” 看着李敏那个高兴劲儿,秀琴心里那个酸呀,就像喝了满肚子醋,真是羡慕她了。 “秀芹姐,偷着和你说,你说他多傻吧,去人家那儿才几个月,家里的存款都赔上了,就是那个阿花的事儿,以前我跟你说过的,救了人家,把人家送家了,口袋里的钱都给人家了,打车票的钱都没有了,害得我陪他走了几十里的山路,脚上都起泡了。还有啊,他四处筹钱,害得我爷爷也给他捐了一百万,和他去挂职,我是赔大了,每月才二千多块钱的工资,就是干到退休,我也挣不回来我家的捐款,”别看她这样说着,听着是埋怨,心情却特好。 是啊,钱是什么,干一份有益的事业比什么都好。 “你爷爷还真听他的,让他捐他就捐呀?”殷秀琴笑问。 “秀芹姐,你不知道,可我爷爷听他的了,简直拿他的话当圣旨。我回家刚说了个捐子,缘由都没说清楚,一听是他要的,我爷爷二话没说,想都没想,打电话给财务就开出一百万的一张支票来。” “看来你爷爷对他很信任他。” “可不是,我爷爷说,要是没有他就没有我家的现在,别说一百万,就是把整个家族企业都给他也抵偿不了他对我家的恩情。” “是吗,你爷爷真这么说的?”殷秀琴很惊奇。 李敏点点头,“就这么说的,还时常告诫我爸和我叔,啥时候也不忘了报恩。” 殷秀琴点点头,“他做事就是这样的结果。” ...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有备而来 殷秀琴和李敏正说着,李宁门也不敲门,忽的推门就进来,“来了也不找我,害得我好找。” 李敏白了他一眼,“来了为啥找你呀,你是我什么人。” 李宁有点尴尬,“秀芹姐,你看她,说话多噎人呀,还和我没啥关系,谁不知道咱俩在谈恋爱,”说着,紧挨着她坐下。 李敏神经质似的弹跳起来,“干什么,耍流氓呀,这可不是地方。” 李宁只好,往一旁挪了挪屁股,李敏这才重新坐下,白了他一眼,“好好的心情让你破坏了,讨厌。” 殷秀琴笑着,“人家李宁对你可一片真心,为你的事没少*心呢,你的关系可是他给你办的,市府就留下了你一个,还不感谢人家。” “感谢他,我还没找他呢,我的关系好好的暂存在人才中心,他倒好,不经我同意,给我办实了,省政府进不去了。” “真的,我怎知道这样,”李宁还真信了。 李敏哈哈一笑,“看你个傻样,还给高书记当秘书,逗你玩都当真。” “我说就是,真要在省府住下,关系早存在省人才中心了,”李宁舒了一口气,又转向李敏,“姐,有啥好位置可给敏儿留着。” “你叫我啥,敏儿?敏儿是你叫的,没脸没皮,”李敏说着他。 李宁嘿嘿笑着。 殷秀琴忙给他解围,“看来他是被你迷了心窍了,他平常可不是个好说笑的人,甚至让外人看着有点冷。但是,看到你,就像火烧了猴子屁股似的,欢喜的的不知怎好了。” “姐,怎这样形容呢,”李宁更不好意思了,有点窘,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甚至双手不知往哪里放了。 看他的样子,李敏扑哧一声笑了。 李宁匆忙站起来落荒而逃,出了门又折回来,“我去安排饭,姐,你陪着李敏,”说完,带上了门。 殷秀琴脸上有了笑,“看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你面前羞得跟个小姑娘似的,感情这东西真是难以捉摸。不过,我觉得你们不错,又都姓李,这就是缘分,而且越看越觉得你们有夫妻相。” “姐,我可没看出来,”李敏说。 “难道你对他没有一点好感?” “也不是,姐,就是觉得他没点正行,没点主见,跟个太监一样。” “可不能这么看,他可是咱市的一支笔,南开大学毕业的,在学校就是团支部书记,学生会主席,了不得啊,又一表人才,我不是替他说话,追他的女孩子不少,甚至比你漂亮的也不在少数。可是他都看不上,说没有感觉,却对你情有独钟。我看很好啊,你们很合适。” 李敏摇了摇头,“我没看出来,对他印象也不好。” “以后你们多相处,相处多了就发现他的优点了,”殷秀琴说着,忽而又笑了,“你看我是不是成了媒婆了?” 李敏笑着点点头,“还真有点。” “媒婆好啊,成人之美,我愿意当这个媒婆,尽力的撮合你们,以后你们的好好感谢我。” “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实话,对他我还真没有多少感觉。不过,还是谢谢你。” “慢慢相处吧,相处一段时间,有感觉了咱再说。” 李敏笑而不语,低声问,“姐,你觉得他和王市长比有啥差距?” “王市长?”殷秀琴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就是王屾啊,”李敏笑说。 殷秀琴一惊,“你拿他们俩比?” “是啊,我觉得王屾身上的很多东西他都没有。” “是吗,”殷秀琴笑了,“如果你拿王屾跟他比的话,他还真危险了。” 李敏笑问不语。 “和他在一块儿这么长时间,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李敏看着她想了想,“怎说呢,他正直、和蔼、待人亲切,有时还又不失幽默。再棘手的问题到了他手里就简单了,迎刃而解。而且,他没有官架子,对谁都一样,富有同情心,乐于助人,他还、还……” 她不好意思说下去了,还有点脸红,好像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殷秀琴盯着她笑了,“在你眼里他有这么多优点啊,愿不得你瞧不上李宁,也难怪,以他为标准找对象有点难。” “姐,你也这么因为呀。其实,我后悔死了,不瞒你说,我还在大学时爷爷就跟我提到过他。可是,我没在意就错过了。” “真的啊,”殷秀琴又是一惊,看来对他钟情的不但是自己啊。 “真的,我那时正在准备博士论文,”李敏说着,甚是懊悔。 “你对他还有想法吧?”李敏脸红了,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可能了,他都结婚了。而且,很快就有孩子了。他家嫂子也很漂亮,很有气质。看得出来,他们很恩爱,感情很好,我就是有心也不一定插进去。” 听了她的话,殷秀琴神情凝重,不错,很难插进去,自己现在不还是抱着这个幻想吗。而且,还不择手段怀了他的孩子。走到这一步,当初的惊喜早已经荡然无存。弄到这一步,她真的不知怎做了。这个愁啊,使她夜不能寐。但还是死死抱住那点飘渺的幻想。 就在这时,有敲门声。“进来,”殷秀琴习惯性地说了一句。 门开了,黄安然和王屾走了进来。“你在这儿呀,刚才李宁找你来?”王屾说笑着,冲殷秀琴点点头。 李敏笑笑,站起来和黄安然打招呼。 殷秀琴也站起来,指着沙发,“你们坐吧,李宁去安排饭了,”她看了王屾一眼,眼神有点慌,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却一眼没看黄安然。她从从茶几上拿出纸杯,那意思想给他们沏茶。 王屾忙制止,“算了,喝了不少了。这样,你们坐会儿,我去看看伯母,来了两三趟了也没去看望他老人家,”他笑说着,站起身来。 李敏一时没明白过来,王屾看着她,“咱一块去吧。” 李敏这才懂了,站起来跟着他向外走。 殷秀琴和黄安然送他们到门口,目送他们下楼。 楼的出口处,李敏小声说:“你是撮合他们?” “还没笨到家,这才明白过来呀。” “那也不能这么快,屁股没坐稳就走啊,有点不礼貌。” “还行啊,不快走,能说啥,多尴尬。” 两人小声说着走出了大楼,“咱是不是买点啥?”李敏说。 “都买好了,在车上。” “你是有备而来呀,”李敏笑说。她就欣赏王屾这一点,啥事也能考虑到别人前面。 ...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心里想的 再说殷秀琴和黄安然,两个人在一块,气氛显得沉闷,有点形同陌路的感觉。 黄安然刚要开口,殷秀琴截断他的话,“啥也别说,按以前说好的,给对方一段时间考虑,到时候再说。” “我也没想说啥,只是在他们面前别对我这么冷漠,就算没有这层关系,咱们也算是同事,就把我当同事看吧,这层关系先抛开。” 殷秀琴瞅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门忽的一下子被推开,李宁闯了进来,看到他们俩,觉得有些冒失,笑问了句,“李敏呢?” “她和王屾去看伯母了,是不是来叫吃饭?”黄安然站起来笑说。 李宁点点头,“不过,还有时间,你们可以再谈一会儿。” 殷秀琴站起来,“也不早了,走吧。” 饭安排在市宾馆,气氛并不那么热烈,是各怀心事。要不是王屾从中调和,气氛还沉闷。这一次安排饭,李宁是用了心的,菜数量不多,却很精。而且,都是李敏喜欢吃的。吃饭时,他不时地给李敏夹菜,就他最高兴了,笑一直在脸上,眼神一直没离开过李敏。 李敏却显得不屑一顾,甚至还有些烦。但是,当着几个人的面不好表现出来。 王屾给殷秀琴加了几筷子菜,最后给她夹了块海鱼,还把一根刺夹出来,笑说:“多吃点鱼,吃鱼好。” 殷秀琴看他一眼,好像很激动,拿筷子的手都有点颤。很长时间了,第一次和他紧挨着坐着,第一次吃他夹得菜,心里很激动,堵在心口的东西没了,也一下子豁亮了,浑身舒畅,喘口气都感觉舒服。 虽然,黄安然坐在她左面,却一直没敢给她夹菜。这顿饭好像都吃得很小心,没有太多的说笑,基本上是用眼神交换意见。 李敏却大大方方的给王屾夹菜,嘴里还说:“王市长,这么好的东西可多吃点,在咱那儿,半年也吃不上一回,别糟蹋了。” 这使李宁觉得有些不自在,又说不出来…… 吃过饭后,他们直接告辞了。 李敏开着车,第一句话就说:“这个李宁太讨厌了,跟膏药一样。” “人家不是喜欢你吗,要是我也这样,”王屾笑说。 “可是我不喜欢他,以后在我面前少提他。” “你真不喜欢他呀?” “不喜欢,看他那德行。” “我看人家不错,不要眼光太高了,机不可失。” 李敏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是不是吃人家的饭就替人家说好话了,你也太不值钱了吧。” “啥,你是说我得嘴不值钱啊,”王屾笑了,“丫头,我说的可不都为了他,也为了你,你想好了,以后可别后悔。” “好了,别说得那么好听,说他好,我怎就没发现他一点好呢。” “那是你眼光太高,咱先不说条件,论条件你也挑不出毛病来,咱也不说长相,长相更没的说,标准的帅小伙。咱就说为人,整个市府这么多人,我还没听到谁说他有啥缺点,否则也不可能给高书记干上秘书,对不对,他前途无量啊,这是很难得的,遇上他算你的福分,可遇不可求。我可以这么说,你要是错过了,以后百分之百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了。” “那他跟你比怎样?” “跟我比?跟我比啥?和你说,某些方面他可比我好多了,我绝不是恭维话,你要是不听我的,你就后悔吧你。” “行,看在你的面子先跟他画个杠,处处再说。” “算你识相,”王屾很高兴。 “我看你怎这么高兴啊,得了他啥好处还是怕我粘上你,好不容易把我送出去了才这样高兴?” “看你都想哪里去了,我还怕你粘我呀,巴不得你粘着我呢。” “真心话?”李敏高兴起来。 他们一路高高兴兴说笑着。黄安然一路上却紧缩眉头。今天,他觉得很丢面子,比所有人矮了三分。他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和王屾在一起,自己总是被忽视呢?自己和他到底差在哪里。论职务,自己是实权,他不过是弄了个挂职的虚头衔,自己要是想要可手到擒来,一个电话就行。这个谁都明白;论长相,自己和他也差不到哪里去呀。为何殷秀琴不爱,而对他那么偏爱,夹几筷子菜还那么激动,还有点语无伦次。他们之间会不会有…… 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还觉得自己心里太龌龊,不该有那样的想法。想殷秀琴在应县时,不说他们是对头也差不多,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事呢?也别说,这王屾也太会惹女人喜欢了,没看那个李敏吗,在他面前说话那么随意。看来,他真有讨女人喜欢的地方。自己呢,在女人面前是不是太严肃了,放不开?他摇了摇头,禁不住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拖着吧,拖着对自己未必然不是一件好事儿,等高老头退了,她就是愿意自己还不愿意呢。还没结婚就让自己戴绿帽子,奇耻大辱。这事儿外面误会着,以为是自己的,假若知道了真相,门都出不来。 又想殷秀琴也不是随便的人,怎就做出了随便的事,还不偷着解决掉,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谁有这样大的魔力使她搭上一生,是谁呢? 车都停在县委大院了,他还在想。要不是舒达下车来打开车门子,王屾站在一边喊他,他还回不过神来。 于是,赶紧下车来。 “黄书记,今晚在我家吃,咱好好聊聊。” “不了,我得回家一趟,家里有点事儿,已经给我打了好几遍电话了。” “那你回来后咱再聚。” 这时候,李敏已经把后备箱里的栗子、核桃和红枣都拿了下来。 王屾笑说:“这是捎回来的特产,你尝尝。” “还给我这些呀,”黄安然很高兴。不管怎说,这是人家眼里有你,这比什么都重要。舒达把东西放到了后备箱里。 “谢谢你还想着我,后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候咱再聚,”黄安然笑说。 王屾刚拐进宿舍区,就见刘畅站在大门口朝他这边望,分明是在等他。 王屾紧走几步,“天这么冷,你站在这儿干啥。” “你的破车呢?”刘畅笑问。 “李敏开回去了,”说着,两人进屋来,“刘萍还没回来呀?” 刘畅摇了摇头,“刚才打电话来问咱啥时回家呢。” 王屾看着她,“是不是很想回你家里过年啊?” 刘畅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听你的。” “那这样,咱先去我家走一趟,再回你家过年。” “真的?”刘畅有点不相信。 “真的啊,”王屾眉毛一挑,满脸的笑。 “那你爹娘愿意啊。按说,应该到你家过年。” “我爹娘开明,没那么多事儿。要不这样,先去我家住两天,咱再去你家。” 刘畅很高兴的答应了,“老公啊,按农村说得,咱有点不孝,自从结婚时见了公公婆婆一面,大半年了,咱也没回去一趟,这趟回去,多给他们留下点钱,还有弟妹,他们在家里照顾爹娘,咱应该补偿。” 王屾点点头,“老婆,你考虑得很周到,咱还有多少钱?” “我的折上八千多,你的折上可能比我还多,我也没去银行看,”李敏说着,去里屋把两个存折拿出来给他看。 “我去提出来,”王屾接过来说。 “多提点,我算计着俺家和你家不少于八千,提我折上的。” “现在还分你我呀,”王屾笑说她,把存折装口袋里出去了。 ...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怪老头儿 零零落落的鞭炮声预示着新年马上就要到来了。大冷的天,街上人却很多,自行车流一浪接一浪,公路两边买鞭炮的都扎了窝棚,案子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鞭炮,叫卖声彼此起伏,“东来的、西往的,看看咱这不响的,”说着,手提一串鞭炮放起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过后,立刻拥上去一群人抢着买。临边的摊点人少了,赶紧大声吆喝,放鞭炮招揽客人。 王屾看着,禁不住想起自己的小时候。一大早的饭也不吃就上集,挤在买鞭炮的人群里,就是为了抢几个不响的鞭,鞭炮还响着呢,已经双手抱着头挤在放鞭人的旁边跃跃欲试。刚响完,和他一样穿着破衣烂衫的孩子一窝蜂似的扑上去抢。为抢一个鞭还大打出手,滚在地上,弄一身的土。 触景生情,想着,伸出自己的右手看着,伸不直的中指勾起了他的回忆。为了抢一个鞭,鞭还没响完就冲上去。没想到,等他把鞭抓在手里还没来得及高兴,鞭却在他手里响了,一股巨疼来,满手的血,疼得他哇哇大哭,所有人围着他看,没人管他。 最后,一个背着竹筐的老头儿摘下脖子上的围巾抱住他的手,又抱起他挤出人群。他还没明白过怎回事来,老头儿已经走出了集市,他走的是如此的快,就像是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一座茅屋里。 大冷的天,茅屋里却很暖和。这个地方是很熟的,他割草时经常来这儿。这个老头儿也挺熟,就是从没和他说过话。 他是个怪老头儿,长年累月住在荒野中、林子边。也不和村里人来往。村里人都说他有疯病,谁见了谁躲。养父母不止一次的和他说,别靠近他,他会吃小孩的。 因此,从小就怕他,就是上坡也绕着走。可是,他好奇呀,忍不住的偷偷接近他的小屋窥看,也并没发现啥异常。怪老头儿对他视而不见,该干啥干啥。来的次数多了,也胆大了,何况他这儿的草格外多,格外厚,一会儿工夫就能割一包袱。 有时渴了,他还跟老头儿要水喝。老头儿看他一眼,也不说话,指指水瓮,他就会自己拿起水瓢。喝完水,抹抹小嘴,撇他一眼,慢慢地走出小屋。他就纳闷,这老头儿,天天坐在一个蒲团上,闭着个眼也不知在干什么。 在村里,小伙伴都叫他要孩子。起初,他并不只要孩子是怎回事儿。上学了才知要孩子就是要来的孩子,爹娘不是亲的。 这个他感受得到,爹娘没有别的孩子,就他一个,对他不好,更不亲,很少和他说话。就是给他口饭吃,五六岁时就给他个小筐让他割草挖菜喂猪。 等到几年后有了弟妹对他更不好了,时常把他关在门外不让他回家,爹还撵他。他不走,就打他,不给他吃的。 他没有办法,只好到怪老头这儿。他很乖,帮怪老头儿打水、做饭,整理屋子,扫院子。怪老头儿也很少和他说话,却不撵他,还给他饭吃,给他交学费。 有时没事儿,他就跟着怪老头儿学打坐,怪老头儿屋里的墙上很多画,画上的人都打坐,画上也有些字儿,上到五年级时,他大部分都认识了。 以后啊,就跟着怪老头儿了。 怪老头儿开了很多荒地,只有放学后和星期天才允许他帮他干活,平日里对他的学习看得很紧,每天的作业都检查,一个字写不好,他用手一指,他自觉写十遍。光学课本上的还不行,老头儿拿了些线装书让他读,让他背,让他领会。他也聪明,学得快,领会的深。 老头儿啥也不说,一个手势,大晚上的就得跟他散步,说是散步,比平常人跑的都快。开始跟不上,往往被拉下很远,过了些日子勉强能跟上,他是根据打坐时呼气吸气的规律,融会贯通,只觉得跑起来轻飘飘的。 他不记得怪老头儿和他说过一句话,每次交流都是手势和眼神。 有时候,他就认为他是个哑巴。 到了初中,村里很多孩子都不上学,怪老头儿却非要他上。上完初中上高中。 以后啊,他把怪老头当亲生父亲看待。虽说养父母也不再排斥他,甚至几次来叫他回家,还给他钱。他却不愿意回去,把怪老头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 高中毕业,他毫无悬念的上了大学。就在他拿到通知书后,怪老头儿却离奇地消失了。 那是吃了晚饭后,爷俩再去散步,一个愣神没跟上,他找了一晚上也没找着他。等他回到家,炕上放着很多书和钱。他知道他会写字的,毛笔字写的很好,却没给他留下一句话。 那些书,他已经烂熟于心,小心的用纸包好,放在以一个羊皮袋里,走到哪里也带着。那些开荒地,养父母种着,还有那三间茅草屋,都成了养父母的。 养父母待他也比以前好多了,上大学花的钱大部分是他们供应的,他却对他们没有多少感情。虽说他不是个记仇的人。但是,小时候不让他进家门的情景却深深地印在他脑海里。 怪老头师傅已经离开他很多年了。但他觉得他一定还活着,他甚至以为怪老头师傅是个神,虽然他是个无神论者…… 一时想了很多,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使他回过神来,他匆匆向银行走去。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从哪里来的,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村里人也没有谁说得清。养父母也不护,告诉他,当时,因为两年多没有孩子,很着急,找个算命的,说是抱养个孩子冲冲喜。没多久,有人就抱着你送上门来,甚至话也没说几句,背着半口袋地瓜干就走了,又是晚上,也没看清长得啥样,更不知道她是哪儿的。 银行里,人并不多,很快的,他就取出了八千块钱。是从自己的折上取得,折上还剩三千多。踹上钱他就往家赶,心思可没有平静下来。现在,养父母对他好了,弟妹对她也笑脸相迎了。可是和他们亲不起来,更不愿意回去。当然,他从没和刘畅说起过这些,倒是刘畅光埋怨他和家里人不亲。能说啥呢,又能亲起来吗。这些年,一年也就回去一两趟,都是匆匆去,吃顿饭就回来,住下的时候很少。 回到家里,李敏来了,在厨房帮刘畅做饭,不像是要走的样子,见到王屾笑说:“给你送来一辆好车,那破玩意儿开回去和你身份不符,让人家笑话。” “就门口那辆新车吗,我还以为谁来了呢,原来是你开来的,”王屾笑说。 “看人家李敏为你想得多周到,”刘畅也笑说。 “可是我不能用,还是用那辆旧点的车好。” “你是不是怕人说闲话呀?也就是你,现在,一个科级领导就有辆好车,何况你个堂堂副市长,”李敏笑说着,把炒好的菜放到桌上。 “我这个副市长啊,有名无实,等吃了饭,还是把我那辆车换回来,咱不出那个风头。” “你看你,李敏也是一片好心,再让人家换回来,”刘畅劝着。 “我嫂子都这么说了,就你不开窍。” 但是不管怎说,王屾还是换回了那辆旧点的桑塔纳。 ... ...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不正之风 第二天一大早,王屾就带着刘畅回了老家。养父母知道他们要回来,还专门把村里的大厨请了来,家里就想娶媳妇似的热热闹闹。县里、镇里的领导早就等在家里了,这使王屾深感意外,又不好说啥。电话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要惊动当地的领导,甚至村里的干部也别告诉。没想到他们还是都来了。 养父母浑身一身新,脸上都是笑,看到他们的车来,,早有人跑回家里送信。于是,胡同里挤满了人,养父母和县里镇里的领导等在门口。刚下车,噼里啪啦的鞭炮就响起来。亲切的寒暄握手。看婆婆那个亲呀,亲自上前搀扶着儿媳妇,一脸的关切,问寒问暖。王屾把所有的客人让进家里,递烟端茶,客客气气。县里大部分的领导都熟悉,也有很多新面孔。 一直喝到下午三点多,领导们才纷纷离开。看到屋里那么多酒烟就知道是领导们带来的。虽然,王屾心里不悦,可这样的事儿怎说好,一年也见不上几面。 父亲似乎有难言,坐在一起说话显得很拘谨。王屾把三千块钱给他,他客气了几句,接过来放在了桌上。 “住下吧,已经很多年没住下了,你娘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房间,炉子早点着了,很暖和。被子都是新的,天好的时候,天天抱出来晒,”父亲说,那话语像是祈求。 王屾有些不忍心拒绝,但他还是说:“年上忙得很,还有些走访慰问。” 于是,父亲不再说啥,眯起眼使劲的抽烟,一团烟雾围绕着他,不时地咳嗽几声,喉咙里的痰听上去很浓很重。 王屾就说:“少抽点吧,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他赶紧把烟灭了,答应着。 弟妹也凑上来和他说话,分明是生分,说句话像是考虑了很长时间才说出来,显得那么小心翼翼。 是啊,过去的阴影一直聚在心头,搁在他们之间就好像是一堵墙,小时候那样无情的对他,狠心的把他撵出了家门,也是冬天,屋外滴水成冰,他就在家门口坐了三天三夜,也饿了三天三夜…… 按说,亲情已经断,没有了任何关系。现在,他当官了,而且是很大的官,不管怎说,每年还能回来两趟看看他们,他们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有别的奢求。还有,因他的原因,两个孩子的工作也都解决了。现在找个工作多难啊,别说他们土老百姓,就是很多毕业的大学生也找不到工作,在家里待业。这些,心里跟明镜似的,对以前做过的事很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没脸再说亲情了。 现在,他们的日子很好,砖瓦屋很亮堂,家里开着经销,还有磨房,那是以前大队的,承包时很多人争,却谁也争不过他,为什么,这里面多多少少都有他的原因,人家外面有人,而且是大官,街坊都这么说,谁还敢和他家争。村里啥好事也少不了他们的,别看家境不错,老两口还吃着低保,村里真正的五保户还吃不上。姐弟两个都在县里上班,还都是好单位,没上学,也没啥专长,就这样成了农转非,那时候的农转非农村人都很向往,那是吃皇粮啊,铁饭碗端着,谁的面子,还不是他的原因。 当然,这些王屾并不清楚。 姐弟俩对他们这个抱来又抛弃的哥哥恭敬有加。母亲也走来和他说话,“孩子生了,你们上班忙,俺去给你们看。”王屾笑着,刘畅应着,所有人把他们当菩萨敬着。 天不早了,该走了。这样的结果他们好像想到了,就是强留他们住下,知道也留不住。临走,给他们待上了很多年货,连孩子出生时的小被子都给他们捎上了,送他们上车,母亲甚至扭过头去抹了把眼。 村外,一条崭新的公路从茅草房不远处经过,来时,王屾就和刘畅说过。再经过这儿,王屾把车停在路旁对李敏说:“走,到茅草房看看。” 茅草房已经破烂不堪了,门没锁,只是用生了锈的铁丝缠着,茅草房四周到处是建筑垃圾。王屾看着,一股悲凉心头起,甚至更咽了一下。 刘畅看着他,“你怎么啦?” “没事儿,有点伤感,在这儿住了十多年。” “你在茅草房里住了十多年?”刘畅吃惊的看着他。 王屾点点头,“还有个哑巴怪老头儿,没事儿他就在茅屋里打坐,供我吃穿,还供我上学。” “啥意思,哑巴怪老头儿是谁,和你啥关系?” 王屾没回答她,用手轻轻一捏,铁丝就断了,推门进去,屋里冷如冰窖,蜘蛛网密布,灰尘指厚,一切物是人非了。他把两瓶好酒放在以前的灶台上。怪老头没啥嗜好,就爱喝点酒,一次喝不多,也就一两杯。有一次还用筷子蘸了让他舔,他觉得很辣,比辣椒还辣。 一阵冷风钻进来,吹起一屋灰尘。刘畅挥手拍打着,快步走出屋来。王屾跟了出来,重新用铁丝封好。 “你看起来很伤感,”刘畅问他。 “是啊,睹物思人,”王屾说。 “你好像从没和我说过这些事儿?” “不说了,咱走吧。” 刘畅看他心情很不好,虽然满是疑惑也不好问了。车上,他轻声说:“说好了住一晚上的,你干吗非要回来。你走,婆婆都偷着抹眼呢。” 王屾没有说话,目光紧盯着前方,很快扭头冲刘畅一笑,“不高兴也得走啊,你看今天啥阵势,所有领导都冲咱来,这不是啥好事,以后真的少回来为好。” “是啊,这样真的不好,以后和爹娘说说,这样做影响很坏。” “说不定啊,他们已经准备了很多天了。现在的领导啊,啥法也想得出来,无孔不入,为了达到目的简直不择手段。” “可我就怀疑了,他们来讨好你为了啥?”刘畅笑问。 “怎说我也是蒲谷市的副市长,他们能不巴结我。” “你自己都说有名无实,难道他们不知道。” “这得去问他们,你看他们送来多少礼品,啥都送。对了,你们单位送过礼吗?” “送过,不多,都是上级主管单位,不送不行,打电话直接要。为了以后的工作便利,就算我是铁公鸡也得拔几根毛。不过,没送多,意思意思。你不知咱县里,听说顾了好几辆车往省里送。” “现在啊,送礼成风,给上级送,相互送,还美其名曰,为了以后的工作好做,这是为公,又不装进自己的口袋,甚至还无可奈何的说,都这样,没办法。多么美妙的借口,好像一心为公。但是说到底,真是这样吗,这是变相的行贿受贿,这股风要是刹不住,任其发展,不知会造就多少贪官呢。” 刘畅摇了摇头,“谁都懂,没办法。你呀,就是较真,道理谁不明白,你却非要说出来,别杞人忧天了,管住自己就行,洁身自好吧。” ...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心里不安 一夜无话。[燃^文^书库][]【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第二天,他们起来时已经八点半了,等吃了饭,收拾停当,差不多十点了。快到家的时候,三木和刘萍已经等在村口。 上了车,刘萍笑说:“姐,我已经来接你们两次了,知道你们来这儿过年,阿爸阿妈可高兴了,这两天光炸东西,炸了好几盆呢。” “是吗,辛苦阿爸阿妈了,”王屾笑说着,又和三木说着话。 三木光嘿嘿笑着,问啥说啥…… 新年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过去了,年初三他们就回来了,别看这几天啥活也不用干,光吃现成的,确是感觉很累。回来后,晚饭也没吃多少,两人就早早睡下了。第二天一直起来到中午。难得这么清闲,却又感觉闷,觉得很无聊。 阎斌值班,晚饭来这儿吃的。等他走后,王屾单独去串了几个门。就这样,一直到初八,手机就响个不停了,魏文瑞给他打电话要他去。高长河也给他打电话,要他去市里参加座谈会。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到市里去,怎说也是个副市长,该参加的会议还得参加。 刚要走,黄安然领着县委常委所有的头头们来给他拜年,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说了会儿话,送走他们,去接上李敏就去了市里。 李敏很高兴,一路上不停地和他说着过年的新鲜事儿。王屾就笑她,“你呀,还跟个孩子似的,喜欢过年是不是?” “那当然,过年多好玩呀,你不喜欢过年啊。” 王屾摇了摇头,“不喜欢,过年有啥好,挺辛苦的。” “还辛苦,比跟着你工作轻松多了,没压力,多放松。” “是吗,”王屾笑了。 来到市里,王屾跟着高长河去拜访了几个老同志,市委常委又坐下来随便谈了谈,也没啥正事儿,算是个碰头会。中午就坐下了。 这次,王屾喝得不少,脸红了,说话也有点含糊不清。是啊,在这一帮里数他年轻,敬一圈酒就小半斤,别人再和他喝,能不喝吗,喝就喝多了,他不敢再停留,借着酒劲儿非要回去。 高长河本想和他谈点别事,看他喝多了也不再留他。 总算是上了车,王屾松了口气,对李敏说:“快走吧。” 李敏从反光镜里看着他,“我还真以为你喝多了呢,是装的。” 王屾笑了笑,“不装醉能走得了吗。” “还是头一次见你作弊。” “这事儿不作弊行吗,喝多了自己难受。再说呀,真喝多了,说话就随便,说不定就得罪啥人。所以啊,喝多了酒没有一点好处,少喝为佳。” “这我赞成,我爷爷也这么长说我爸和叔,我爸还有数,我叔没数,逢酒必醉,真误了不少事儿。对了,咱啥时候走啊?” “不急,等过了十五再说,去也没事儿。” “我愿意,和你说,在家住了这十来天,一想到去哪儿还真怵头。” “呵呵,够了吧,我就说你不会坚持下来的。” “你啥意思,我也没说不去,这么小看我……” 回到家里,阎斌和刘萍也来了,就把李敏留下来,一块包水饺。阎斌中午也喝了,所以再拿出酒来,倒上了,可两人谁也没喝。 女人们话多,收拾完了在里屋说话儿。王屾和阎斌来到了刘畅的屋里,喝着茶,阎斌好像有话要说,却很犹豫。 王屾看着他,“有啥事吗?” “是这样,本想早该跟你说,大过年的怕你心情不好。” “啥事啊,你说。” “那我可说了,他们有人怀疑你和云中飞燕有关。” 王屾一惊,“啥意思?” “当然,这也只是他们的怀疑,最后一次通报案情时,省刑侦处的提出疑问,虽然没有明说,那意思中就是怀疑怎么你到哪里云中飞燕就出现在哪里。” 王屾听了一笑,“原来这样啊,的确让人怀疑,看来这个云中飞燕跟我有缘,我很想结识他,看看他倒是是个啥样的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难道你不担心吗?” “担心?担心啥,他们的怀疑啊。”王屾笑说。 “是啊,虽说没啥证据。但是,有怀疑就对你不利。” “这我知道,有怀疑总不是好事儿。可是,别人怀疑咱也挡不住,清者自清,让他们怀疑好了,你说呢?” “我说啊,这些人是黔驴技穷了,瞎怀疑,你和云中飞燕怎能扯上关系呢,还专家呢,也是吃干饭的。” “咱不说他们,就你,会不会对我也有怀疑?” 阎斌摇了摇头,“从表面上看好像有疑点。但是,怎可能和你有牵扯呢,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王屾点点头,“说真的,我觉得都有点奇怪,云中飞燕怎么会出现在哪儿,还送来了这么多钱,到底怎回事,我也不时想。” “连你也这样想啊,”阎斌笑了。 还没到十五呢,季福来和季德才就来请王屾了。中午,县里招待的,黄安然和耿雨荷亲自作陪。怎说人家也是县委书记和县长,得对等招待。酒桌上都客客气气。 饭后,黄安然和耿雨荷还亲自陪着到新颖石化和开发区参观,赞美之声使两人很受用,临走还给他们带上了不少礼物。 如此的盛情款待好像是看在王屾的面子上,王屾却不领情,但也不好说啥。 送走了两人,黄安然笑着对王屾说:“看那架势,今天非叫着你走不可。” “他们呀,是心急,还不到干活的时候,去了也没啥事。” “听那意思,资金好像到位了,”耿雨荷也笑问。 “但愿如此吧,我看够呛,钱不到手不能说有,他们那儿不像咱这儿,凑个三千万五千万不算回事,穷着呢,可以这么说。现在,让他们拿出一百万来都很难。说句实话,这工程干得很难,我是很头痛啊。” “说不定那个神秘人还帮你,”黄安然开着玩笑。 “那敢情好啊,真该好好谢谢他,他的行为应该受到万人敬仰。” “那可很难说,说不定他真是个江洋大盗,钱不一定干净啊。” 听黄安然这么说,耿雨荷接着话,“黄书记说得有道理,这钱还不知从哪里来的呢。” “不管钱从哪里来的,不管以前钱有多脏,只要现在用在了干净的地方,这钱就是干净的。” “那是、那是,”黄安然忙说…… 魏文瑞已经来了好几遍电话,再不去也说不过去了。 刘畅也劝他,“你以前挺积极,现在怎么啦,还是快去吧,在家也没啥事儿,你不是嫌闷吗,没事再回来,反正也有专车了,又不是多么远。” 王屾笑看着她,“那听你的,明天我就走。” 临走前,他先去了趟市里,和高书记汇报后就去了营区县。赶到的时候十二点稍多点,季福来已经摆好酒桌等着他们。 车刚停下,季福来就跑过去打开车门,满脸的笑,“王市长,可把你盼来了。” “本来早想来,家里有点事,所以晚来了几天,”王屾笑说着,和其他人握着手。 最后是老韩头,双手紧紧握住王屾的手,想说啥,激动的没说出来。 “韩大爷,过年好啊,给你拜个晚年。” “好、好、好,好几天就盼着你来了,家里人都好吧?” “好,谢谢您,韩大爷。” 李敏也上前跟老韩头打招呼。 阿花早来了,拎着李敏递过来的包,忙前忙后…… ...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气氛热烈 酒桌摆在会议室,弄了三桌,一些凉拌菜已经摆上了桌。[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屋里的大铁炉子很旺,烧水壶里烫着酒,散发着阵阵酒香。今天是个团圆饭,连老韩头都上桌了。 季福来亲自主持这场酒会,“今天这顿饭呢,是迎接王市长回来的第一顿饭,也是咱们的团圆饭,这顿饭可以随便吃,随便喝,咱不限制,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但是,吃了这顿饭后,该干啥干啥,咱就紧张起来,谁再吊儿郎当的,咱可不客气。紧张的工作马上就开始了,春耕,修路,特别是修路,那是今年咱的重点工作,所有人必须靠上,在王市长的带领下,大干苦干,把咱们的路修好,这可是一条致富路呀,咱们山里人盼了多少年,终于就要修成了。咱得好好感谢王市长,没有他,咱的路修不成。现在,咱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王市长给咱们讲话。” 立时,掌声响起来,经久不息。 王屾站起来,几次摆手想让掌声停下来。可是,掌声就是停不下来,所有的人都看着他,目光热烈,那是信任,那是感激。 终于,在王屾的一再示意下,掌声稀落下来。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掌声。刚才季书记也说了,今天,咱不谈工作,大家聚在一起,好好的热闹一下,尽情的喝,尽情的说,无拘无束,算是补过个元宵节。路上,我买了不少元宵,好几个品种,等会儿啊,让韩大爷煮上,咱好好的品味一下团聚的喜悦。俗话说呀,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在一块儿,不要拘束,那种感觉很温馨。” 掌声再次响起来,比刚才更热烈。 王屾摆手示意,“我再说最后一句话,最后一句话。”他接连重复了好几遍,掌声才停下来。“我知道,现在大家最关心的是这路,能不能按计划铺油,钱是个大问题。是的,刚才季书记和我『露』了『露』,虽说市里说要给咱拨款,可是到现在一分钱也没拨下来。怎么办,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咱就等米下锅了。米没有,咱也不能干等着,想尽一切办法咱也要把路修成。实话实说,现在我也没啥好办法。咱人多心眼多,集思广益,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就说这些,来,”王屾端起酒杯,“为了我们的路早日修成,咱干一杯。” 所有人都站起来,都举起了杯子。这杯酒都干了,包括女同志也把酒喝得干干的。 所有人刚落座,季德才笑说:“大家尽情喝吧,喝多了也没事。” 屋里的气氛很快活跃起来,也很快有人端着酒杯来给王屾敬酒。 王屾赶紧站起来,“这样敬酒不行,你们这么多人都来和我喝一杯,我这酒坛子了盛不了啊。” 一阵笑声过后,王屾想把敬酒的人劝回去,“这样,你先回去坐好,等会儿啊,我和季书记、季县长敬你们好不好?” 看他有些尴尬,王屾端起酒杯,“咱就干了这杯吧,其他人不能效仿,”说着一饮而进。 来敬酒的小伙子是刚分配到县委办公室的,他赶紧把酒喝干,很激动的样子,冲王屾微微一鞠躬,快速回到自己的桌上,又显得有些紧张,有些羞『色』。 王屾笑着对季福来说:“咱还是先敬酒吧。否则,这个来敬那个来敬,咱可下不了酒桌了。” “行,咱先敬酒。” 于是,三人一起,挨个桌敬酒。能喝的,不能喝都端起杯来,都把酒喝干,喝的滴酒不剩。 王屾单独给老韩头端了杯酒,又和他喝了两杯,激动地老韩头酒杯都端不住,撒了许多。 刚坐下,阿花慌里慌张的跑进来,她寻着老韩头,快速的走到他身边,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看老韩头一怔,匆匆站起来往外走。 王屾看在眼里,对着季福来说了声去方便一下,跟了出来。看老韩头匆匆忙忙的跑向自己的屋里,忙跟了上去。进屋一看,禁不住大吃一惊,一条大黑蛇抬着一米多高的身子,吐着个黑信子正在往外张望。 老韩头也看到了王屾跟过来,忙说:“王市长,别过来。” 王屾忙停在门口,“你也小心点,”并做好了准备。 只听老韩头进屋拍拍蛇的大黑脑袋,“还早呢,外面还很冷,怎就出来了,还不到时候,快回去,再住几天,我还没喂你们呢。” 大黑蛇好像很听话,它很亲热的往老韩头身上靠了靠,又警惕地往外探着大脑袋。 老韩头再次拍拍他的大脑袋,“自家人,快回去吧。” 大黑蛇的身子矮下来,很快的游进了里屋,爬进了竹篾里。老韩头匆匆盖好,谁知一回头,一条小黑蛇正在他的床上盘着。老韩头摇摇头,把它轻轻地拿起来放进了筐里。又匆匆出来和王屾说:“天暖和了,它们要走了。” 王屾笑着,“看来它们还真听话。” 老韩头嘿嘿笑着,“它们就跟我的孩子一样。” 阿花匆匆跑过来。 王屾叮嘱她,“谁也别告诉。” 阿花茫然地看着他,看来她受到惊吓了,小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第一百五十七章担子很重第二天,王屾和李敏去了市里。魏文瑞亲切地握着他的手,好像这样还不够表达他的心情,又搂过他,亲切的拍拍的后背,“哎呀,可把你盼来了,你再不来呀,我就亲自去请你了。” “呵呵,我也早想来呀,无奈事多,脱不开身,”王屾笑说。 魏文瑞又和李敏握握手,让他们快坐,亲自给他们泡茶。市长习振忠也过来了,那种热情感染着每一个人。话没说几句,就去了宾馆。八大常委作陪,不停的举杯,不停的欢笑。 说到营区县修路的事儿,魏文瑞当场表态,全力支持,就是今年啥也不干也要把路修起来。这使王屾很感动,一感动就喝多了。最后,不用别人劝,调整自己到自己喝,一杯接一杯。还真有不胜酒力的,其他人都躲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他们三个,还有李敏。 王屾拉住魏文瑞的手,“魏书记,说句实话,当初我来挂职时,心里真没底。没想到自从和您接触后,我放心了,您就是实干家,去年资金那么紧张,亲自到北京跑资金,这令我很感动。” “王市长,感动的应该是我,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的高尚行为得好好宣扬,是咱们党员干部学习的模范呀。” 王屾笑着摇摇头,“魏书记,可别这么夸我,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做得还很不够……” 他们在琼德市待了一个星期,直到一千万工程款到帐后他才回来。在他的主持下,召开了工程碰头会。 本来想要招标的,季福来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照顾照顾咱本县企业吧。” “可是,咱们的技术不能保证啊,县公路局我考察过,没有设备。” “施工设备咱县里出面租赁,没有施工员咱外聘,”季德才说。 看来两人达成了统一意见。不但两人,几个常委的虽然没有表态,但是从神情上好像也是配合得很默契的。王屾没有一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但是,他也没有表示同意,反正还有时间,以后再商量。 当然,对于这么大的工程,一千万远远是不够的,还需要筹资。说到筹资,没有表态的了,都在等着王屾发言。 王屾看着季福来,“季书记,说说你的打算。” 季福来搔了搔头皮,“咱县里还能凑个三百万五百万的,别的也只有向农民伸手,就算再筹个百儿八十万的,缺口依然很大。” “是啊,我看,这百儿八十万的就很难筹,山里人穷,一年收入个三千两千的,很多人还吃救济,再向他们集资,”季德才摇了摇头。 “我看咱县的荒山不少,是否考虑过招商引资开发?” 季福来笑了笑,“咱这里连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哪能招来商。” “可以尝试一下吗,县里出台个优惠政策,再宣传一下,说不定啊,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能变成个金窝窝,”王屾笑说。 “那真是太好了只要真有外商来投资呀,啥条件咱也答应,只要来就行,”季福来说。 “那好吧,我回去试试。再就是铺油工程,你们再商议一下,我还是倾向于招标。” 吃了饭,李敏来到王屾的屋里,一脸的不满,“这路还没修成呢,对你的话就不听了,咱白*心了,好不容易筹来钱,再让他们赚去。” 王屾笑了笑,示意李敏坐下,“也不能这么说,他们的想法可以理解,多少年没有的事儿,自己的活再让外人赚钱去,心里不甘呀。没看那个马局长吗,看他的眼神,简直哀求我了,一再表态能干好。” “这个马文炳,一身兼两职,是财政局长,还兼着公路局长,行啊,”李敏笑着。 “不足为奇,他们县这个公路局才几个人,兼着也很正常。对了,对荒山招商开发你有什么意见。” “好是好,但是很难,基础设施不好啊,谁来?没看这电吗,今儿有明儿停的。” “也是啊,”王屾说。 看他满脸的失望,李敏就劝他,“你也别太*心了,别啥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说到底咱是来挂职的,不是来救济的。” 正说着话儿,阿花进来了,端来一碗煮熟的红枣,“韩大爷刚煮好的,你们尝尝,”她笑说。 王屾吃了个,“不错,很甜,这是你们自家树上的?” 阿花点点头,说她家有好几棵这样的枣树,往年都卖了,今年没卖。 “阿花,你们村里的人收入怎样?” 阿花摇摇头,“每家就几亩山地,还靠天吃饭,打的粮食都不够吃的。” 王屾听着,眉头皱成个疙瘩,季德才说的不错,向农民伸手很难啊。其实,他也很难,不知再向哪儿借钱去。他知道,市里能给这一千万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没有他的软磨硬泡,这一千万根本不会给的。一千万和七千多万,差的太多了。他也想到了山上的钱。可是,他不敢用了,已经有怀疑了,再出现一次这样的事,谁也会怀疑,也会往他身上想。 看着王屾沉思不语,阿花小心的退了出来。等她一出去,李敏就说他,“哎呀,别发愁了,要是能愁出钱来,我跟你一块儿愁。” 王屾笑着,“不愁了,走,跟韩大爷包水饺去……” 几天后,王屾回了家。 正巧丈人和丈母娘来了,还把孙子领了来。刘畅和他说,想让自己的侄儿在这儿上学。 “行啊,这个事儿还用我出面跟学校协调一下吗?” “不用,我已经给他办好了。” “这就好,海明在这儿上学,阿爸阿妈照顾着你,三木哥也说不出啥来,我也解了后顾之忧。” “这么说你愿意啊。” “当然愿意,这是好事啊,一家人在这儿多好啊。” “谢谢老公,”刘畅抱了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没和你商量,我还担心你不愿意呢。” 王屾用手刮了一下她直挺小鼻子,“把你老公当啥人了,我巴不得阿爸阿妈在这儿呢。” 吃饭时,王屾表达了他的意见,“阿爸阿妈,你们就在这儿常住吧,别回去了。” 老两口很高兴,对这个姑爷很满意。 吃了饭才说了一会儿话,黄安然给他打电话,还以为他没回来呢,听说他在家里,马上让他到县宾馆,说是相部长来了。 王屾穿好衣服就要走,刘畅小声叮嘱他,“别喝多了,早点回来。” 他应着,刚到县宾馆,李敏又给他打过电话来,说他爷爷找他谈谈去营区县投资的事儿。王屾很高兴,说明天去拜访他,今晚有点儿事。李敏却不干,非要今晚上谈,明天说不定就黄了,也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啥『药』。 “我还是给你爷爷打电话吧,”王屾笑说,他知道,一定是李敏在里面捣啥鬼。 “不行,这事儿爷爷听我的,不管多晚,你一定来我家一趟,否则这事儿免谈。” “行,你个鬼丫头,出啥鬼主意。” 电话那头,李敏诡秘的笑着,“不告诉你。” “那就这样吧,我尽量去。” “不是尽量,是必须,”李敏说。 走进宾馆,崔杰迎出来,“王县长、不,王市长,您好,”他紧走几步,紧紧握住王屾的手,看上去很激动。 “你好,很长时间没见了,这段时间很好吧。” 崔杰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点着头,“黄书记他们在上面,我送您上去,”说着,赶紧去开电梯。 刚出电梯,又碰上了春花,她已经是这儿的主管,气质优雅,完全脱去了山里小姑娘的本『色』。 “王市长,”她分明认出了王屾,赶紧站住,一脸恭敬。“春花,你也在这儿啊。”春花笑着点点头。“还有谁在这儿呀,”王屾笑问。 “小薇也调这儿了,是这儿的副总经理,”崔杰忙说。 “她不是在执法局干得好好的吗?” “执法局太专业,是她自己愿意到这儿的。”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担子很重 第二天,王屾和李敏去了市里。[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魏文瑞亲切地握着他的手,好像这样还不够表达他的心情,又搂过他,亲切的拍拍的后背,“哎呀,可把你盼来了,你再不来呀,我就亲自去请你了。” “呵呵,我也早想来呀,无奈事多,脱不开身,”王屾笑说。 魏文瑞又和李敏握握手,让他们快坐,亲自给他们泡茶。市长习振忠也过来了,那种热情感染着每一个人。话没说几句,就去了宾馆。八大常委作陪,不停的举杯,不停的欢笑。 说到营区县修路的事儿,魏文瑞当场表态,全力支持,就是今年啥也不干也要把路修起来。这使王屾很感动,一感动就喝多了。最后,不用别人劝,调整自己到自己喝,一杯接一杯。还真有不胜酒力的,其他人都躲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他们三个,还有李敏。 王屾拉住魏文瑞的手,“魏书记,说句实话,当初我来挂职时,心里真没底。没想到自从和您接触后,我放心了,您就是实干家,去年资金那么紧张,亲自到北京跑资金,这令我很感动。” “王市长,感动的应该是我,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的高尚行为得好好宣扬,是咱们党员干部学习的模范呀。” 王屾笑着摇摇头,“魏书记,可别这么夸我,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做得还很不够……” 他们在琼德市待了一个星期,直到一千万工程款到帐后他才回来。在他的主持下,召开了工程碰头会。 本来想要招标的,季福来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照顾照顾咱本县企业吧。” “可是,咱们的技术不能保证啊,县公路局我考察过,没有设备。” “施工设备咱县里出面租赁,没有施工员咱外聘,”季德才说。 看来两人达成了统一意见。不但两人,几个常委的虽然没有表态,但是从神情上好像也是配合得很默契的。王屾没有一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但是,他也没有表示同意,反正还有时间,以后再商量。 当然,对于这么大的工程,一千万远远是不够的,还需要筹资。说到筹资,没有表态的了,都在等着王屾发言。 王屾看着季福来,“季书记,说说你的打算。” 季福来搔了搔头皮,“咱县里还能凑个三百万五百万的,别的也只有向农民伸手,就算再筹个百儿八十万的,缺口依然很大。” “是啊,我看,这百儿八十万的就很难筹,山里人穷,一年收入个三千两千的,很多人还吃救济,再向他们集资,”季德才摇了摇头。 “我看咱县的荒山不少,是否考虑过招商引资开发?” 季福来笑了笑,“咱这里连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哪能招来商。” “可以尝试一下吗,县里出台个优惠政策,再宣传一下,说不定啊,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能变成个金窝窝,”王屾笑说。 “那真是太好了只要真有外商来投资呀,啥条件咱也答应,只要来就行,”季福来说。 “那好吧,我回去试试。再就是铺油工程,你们再商议一下,我还是倾向于招标。” 吃了饭,李敏来到王屾的屋里,一脸的不满,“这路还没修成呢,对你的话就不听了,咱白*心了,好不容易筹来钱,再让他们赚去。” 王屾笑了笑,示意李敏坐下,“也不能这么说,他们的想法可以理解,多少年没有的事儿,自己的活再让外人赚钱去,心里不甘呀。没看那个马局长吗,看他的眼神,简直哀求我了,一再表态能干好。” “这个马文炳,一身兼两职,是财政局长,还兼着公路局长,行啊,”李敏笑着。 “不足为奇,他们县这个公路局才几个人,兼着也很正常。对了,对荒山招商开发你有什么意见。” “好是好,但是很难,基础设施不好啊,谁来?没看这电吗,今儿有明儿停的。” “也是啊,”王屾说。 看他满脸的失望,李敏就劝他,“你也别太*心了,别啥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说到底咱是来挂职的,不是来救济的。” 正说着话儿,阿花进来了,端来一碗煮熟的红枣,“韩大爷刚煮好的,你们尝尝,”她笑说。 王屾吃了个,“不错,很甜,这是你们自家树上的?” 阿花点点头,说她家有好几棵这样的枣树,往年都卖了,今年没卖。 “阿花,你们村里的人收入怎样?” 阿花摇摇头,“每家就几亩山地,还靠天吃饭,打的粮食都不够吃的。” 王屾听着,眉头皱成个疙瘩,季德才说的不错,向农民伸手很难啊。其实,他也很难,不知再向哪儿借钱去。他知道,市里能给这一千万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没有他的软磨硬泡,这一千万根本不会给的。一千万和七千多万,差的太多了。他也想到了山上的钱。可是,他不敢用了,已经有怀疑了,再出现一次这样的事,谁也会怀疑,也会往他身上想。 看着王屾沉思不语,阿花小心的退了出来。等她一出去,李敏就说他,“哎呀,别发愁了,要是能愁出钱来,我跟你一块儿愁。” 王屾笑着,“不愁了,走,跟韩大爷包水饺去……” 几天后,王屾回了家。 正巧丈人和丈母娘来了,还把孙子领了来。刘畅和他说,想让自己的侄儿在这儿上学。 “行啊,这个事儿还用我出面跟学校协调一下吗?” “不用,我已经给他办好了。” “这就好,海明在这儿上学,阿爸阿妈照顾着你,三木哥也说不出啥来,我也解了后顾之忧。” “这么说你愿意啊。” “当然愿意,这是好事啊,一家人在这儿多好啊。” “谢谢老公,”刘畅抱了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没和你商量,我还担心你不愿意呢。” 王屾用手刮了一下她直挺小鼻子,“把你老公当啥人了,我巴不得阿爸阿妈在这儿呢。” 吃饭时,王屾表达了他的意见,“阿爸阿妈,你们就在这儿常住吧,别回去了。” 老两口很高兴,对这个姑爷很满意。 吃了饭才说了一会儿话,黄安然给他打电话,还以为他没回来呢,听说他在家里,马上让他到县宾馆,说是相部长来了。 王屾穿好衣服就要走,刘畅小声叮嘱他,“别喝多了,早点回来。” 他应着,刚到县宾馆,李敏又给他打过电话来,说他爷爷找他谈谈去营区县投资的事儿。王屾很高兴,说明天去拜访他,今晚有点儿事。李敏却不干,非要今晚上谈,明天说不定就黄了,也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啥『药』。 “我还是给你爷爷打电话吧,”王屾笑说,他知道,一定是李敏在里面捣啥鬼。 “不行,这事儿爷爷听我的,不管多晚,你一定来我家一趟,否则这事儿免谈。” “行,你个鬼丫头,出啥鬼主意。” 电话那头,李敏诡秘的笑着,“不告诉你。” “那就这样吧,我尽量去。” “不是尽量,是必须,”李敏说。 走进宾馆,崔杰迎出来,“王县长、不,王市长,您好,”他紧走几步,紧紧握住王屾的手,看上去很激动。 “你好,很长时间没见了,这段时间很好吧。” 崔杰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点着头,“黄书记他们在上面,我送您上去,”说着,赶紧去开电梯。 刚出电梯,又碰上了春花,她已经是这儿的主管,气质优雅,完全脱去了山里小姑娘的本『色』。 “王市长,”她分明认出了王屾,赶紧站住,一脸恭敬。“春花,你也在这儿啊。”春花笑着点点头。“还有谁在这儿呀,”王屾笑问。 “小薇也调这儿了,是这儿的副总经理,”崔杰忙说。 “她不是在执法局干得好好的吗?” “执法局太专业,是她自己愿意到这儿的。” ...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官员喜好 豪华餐厅里,王屾一进去,所有人忙站起来迎接他,包括相志邦。[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只有黄安然坐在那儿,指指身边空着的座位,“你回来了也不吱一声,该罚酒。” 王屾和相志邦握着手,相让着坐下,“早知道相市长来,不用你说,我早来了,我这可是刚到家,水还没喝上一口呢,就跑过来了,”王屾笑说。 黄安然拍拍他的后背,“看来我的面子还不小,先吃点,别空着肚子喝。” 王屾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那我就玩实在的了,这么多好东西真是馋了,”说着,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吃着。 “王市长,你在哪儿不会连饭也吃不上吧?”相志邦开着玩笑。 “没穷到那地步。饭还是能吃饱的。不过,这些好东西难得吃上一回,”说着,他自己把一盘肘子转到身边,夹起块肥瘦相间的肉丢在嘴里,吃得很香。 黄安然呵呵笑着,“多吃点,多吃点,以后要是馋了就会来找我,山珍海味我不敢保证,这大鱼大肉还是有的。” “说的我也太可怜了吧,好像我是从六零年过来的。” 相志邦接上了话,“说句实话,王市长去挂职确实辛苦了,*心受累的,咱应该支持呀。” “这话我爱听,你们都应该支持呀,特别是黄书记,应该大力支持我,”王屾笑说。 “那是自然,说吧,金钱、美女,要啥给啥,”黄安然开着玩笑。 所有人都笑起来。 “好啊,金钱美女我都要,咱说话可算话。” 说着、闹着,喝着、吃着,美女成了逗乐子的话题,嘴里也不干不净了,荤段子一个接一个,越喝越兴奋。 黄安然笑着问王屾,“王市长,你去的那里虽然偏僻,但山里妹子纯呀,到时候我去看你,吃的喝的我带着,就动动你的锅灶,你就给我准备两个山里妹子咋样?” “行啊,山里人家的妹子水灵着呢,家家都有啊,白白的、胖胖的,老丈人叫拱栏底,阿妹叫拱栏香,到时候介绍给你,保你满意。” 黄安然一时没听出他的话意思,还两眼放光的笑说:“说好了,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不过你的有点准备,就是住的不是很好,空气也不是很好,有点臭。” 他话刚落音,相志邦忍不住的笑。 黄安然被笑得一愣一愣的。 相志邦差点笑得岔了气,“王屾、王屾这小子耍你呢,他想给你找头小母猪啊,你还没听出来呀。” 他话音刚落,都明白过来,都开怀大笑。 黄安然恍然大悟,也大笑起来,“好你个王屾呢,你是在耍我呀,该打,”他扬起拳头,轻轻地捶了下他的肩头。两人搂抱着,笑得前仰后合。 其实,很长时间他们没这样无拘无束了。想在一块儿时,就算是说笑也没这样过火过。是啊,彼此没了竞争,没了威胁,打打闹闹又何妨,更不会恼,这样反而觉得更亲近。王屾自罚了一大杯算是赔礼道歉。在相志邦的提议下,每人讲个黄段子,还要讲得高雅,就像刚才王屾讲得那样,谁要是超过他,把人逗乐了,又不伤大雅,谁就是今晚的酒魁,县宾馆最漂亮最年轻的妹子给他享受。 于是,一个一个的黄段子讲出来,屋里简直笑翻了天。最后一致表决,酒魁是相志邦,榜眼是黄安然,王屾弄了个探花。 黄安然把崔杰喊进来,“去,把那东北三个妞弄来让大家看看。” 崔杰应着,赶紧出去了。 “咋,这还玩真的?”王屾笑问。 “你以为怎的,”黄安然笑说。 相志邦也笑道,“一口唾沫一个钉,实打实的,保你满意。听说弟妹身怀六甲,你很长时间没开荤了吧,今晚管够,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耿雨荷也笑道,“相市长,谁说王市长很长时间没开荤呀,我告诉你,他身边就没少过女人,这你还不知道。” 相志邦一拍锃亮的脑门,“对呀,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对对,李敏,热情奔放,满目含情,勾人心魄,王屾,怎样,到手没有啊?” 王屾笑着点点他,“你个老*萝卜,我可没你那雅兴。” 所有人大笑起来。 很快的,门开了,三个妙龄女人羞羞惭惭被崔杰带进来。看她们,一样的红旗袍,一样的玲珑剔透的身材,胸部高高的,蛮腰细细的,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粉蛋蛋的脸,红嘟嘟的小嘴,小巧的鼻子,弯弯的眉,细长的眼,再加上一头乌黑的秀发。男人的眼睛都看呆了,轻轻一侧身,旗袍的叉开的很高,雪白的大腿隐约可见。真的是个个娇羞妩媚。远远地就闻到一股香气,香的很诱人,葱白似的小手握在腰间,那么高雅得体,落落大方。 王屾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脸上掠过,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三个女孩子身上,那是狼一样贪婪的目光。看着黄安然微张的嘴在蠕动,还有哈喇子流到嘴角,就小声和他说着,“醒醒,醒醒。” 黄安然这才回过身来,哈哈一笑,“怎么样,被『迷』住了吧。” 其他人也很快恢复了常态,还都看王屾一眼,都有点不好意思。 相志邦好像已经等不及了,一下子站起来,肥胖的身子把座位都带倒了,耿雨荷忙扶着他,崔杰也忙过来扶起了椅子,“相市长没事吧?” “没事没事,黄书记,王市长,按刚才说的,我把人领走了,”说着,哈哈一笑。一个女孩子跟他出去了,崔杰也忙跟了出去。 “跟相部长学学,宝刀不老啊,咱年轻力壮的还比不过他,我也走了,你随便,”说着,黄安然起身往外走,又一个女孩子跟他出去了。 其他人也识相,纷纷向王屾告辞。 王屾忙叫住耿雨荷,“老耿,这算怎回事,闪我是不是?” “哎呀,王市长,你怎还不懂呢,这不给你留着吗,快点去吧,早安排好了,我也去了,”说着,他匆匆出去了。 服务员在一旁笑,笑王屾的惊愕。 穿红旗袍的女孩子过来,一脸媚笑,“首长,走吧,”声音柔和动听,就像是一只百灵鸟在呢喃。 “先等等,这桌子菜怎办?” 服务员怔怔的看着他,不知他说的啥意思。红旗袍女孩子扭头偷笑,看来她对王屾很有好感,不时地往他身上靠,小手在他肩上摩挲着,“首长,走吧。” 王屾笑着,拍拍她的手,“等会儿。”又对一旁的服务员说:“去拿几个方便袋,给我打包。” 一旁的服务员一愣,像是没听明白啥回事儿,站在那儿没动。王屾笑着站起来又重复了一遍。服务员这才明白,抿嘴笑着出去了。 “你要这些东西干啥,喂狗啊?”红旗袍女孩痴痴地笑着。 “喂狗?你呀,你老家是哪里的?”王屾摇着头。 红旗袍女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儿。 王屾笑着,“这么好的东西喂狗呀,那不是暴殄天物吗,你家要在农村啊,我想,你们一年也吃不上一回这么好的东西,对吧?”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遭人算计 王屾和女孩子说着,有点调侃的味道,又有点间接说教的意思,说得很亲切,又不失责备。[燃^文^书库][]【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红旗袍女孩脸有点红,红嘟嘟的小嘴微张着,神情有点木纳,进而使惊慌,她往后闪了闪,小脸上有了点笑,笑得很勉强。并且,笑很快就消失了。 两个服务员进来,手里拿着很多方便袋,抬头看了王屾一眼,“都带上吗?” “能带的全都带上,”王屾笑说着,又和红旗袍女孩说:“你也和她们帮帮忙。” 红旗袍女孩像是被解除了紧箍咒一样,赶紧过去帮那两个女服务员。很快的,各式各样的菜弄了一大包,服务员问打开的酒还要吗。 “要,只要打开的要,没打开的退回去。” 这时,崔杰匆匆进来了,像是有什么急事儿,看到王屾还在这儿,显然是放了心。 王屾看到他笑说:“这么多好菜,也没动几筷子,别浪费了,我就打包带走了。” “行、行,”崔杰赶紧应着。 “他们呢,怎一个人不见了?” 崔杰尴尬的笑着,小声说:“都各忙各的去了。” “这些领导,哪有这样招待客人的,请我来,又都闪了我。我走了,他们要是问起来替我说一声。” 崔杰点着头,“我送你下去。” “你就去伺候他们吧,别让他们挑出啥刺来,让这位红旗袍女孩帮我把东西送下去就行了。” 崔杰点点头,觉得他好像有备而来,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扭头对红旗袍女孩说:“你帮王市长把东西送下去。” 红旗袍女孩好像并不是那么听话,甚至还剜了他一眼,很不情愿的接过服务员手里的一大包东西,提着还有点巴结,斜着个身子,那样子光怕弄脏了她的旗袍。 王屾跟崔杰握握手,他的眼神变化使王屾感觉到了啥。虽然不明是因。但是,自己的离开好像觉得他松了一口气。王屾越发开朗起来,在走廊里,他又回头冲崔杰招了招手,故意大声说:“我还有点急事儿,领导们要是问起替我说一声。” “知道了,”崔杰大声应着。 监测室里,看着监控画面,相志邦有点急,“鱼不咬钩,还说她万人『迷』,最会勾人,怎不行啦?” “这小子还真有定力,美女面前心怀不『乱』,”黄安然说。 “哎呀,别废话了,快点想办法吧,人马上就走了,白费力气了,”相志邦有点恼。 耿雨荷说:“我先去截住他。但是,留得住留不住他我心里没底,你们快想办法,我应付不了多长时间。” 黄安然冲他摆摆手,那意思让他快去。 耿雨荷赶紧走了出去,溜进洗手间,侧耳听着下楼的脚步声,觉得走过来了,赶紧拧开水管洗了下手,也没烘干,甩着手就迎了出来,正和王屾走个碰头,“王市长,这是到哪里去?” “呵呵,耿书记,你们都这么忙就不打扰了,我还有点急事儿,先走了。”看耿雨荷盯着后面那个女孩手里提的大包忙笑说:“让你见笑了,剩下的东西我打包了,免得浪费了。” 耿雨荷笑起来,“王市长,看来你挂职的地方真是不好,可是头一次见你这样。” 王屾示意他小声点,还表现出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别对外人说,丢人,我走了,”说着,接过女孩手中的提兜就要走。 “可是,相市长说让你等着他,好像还有啥事儿。” “真的,”王屾看了看表,“这样,我确实有点急事儿,电话里联系吧。” “相部长亲自交代的,这样不好吧,”耿雨荷还在极力劝说。 相志邦看着监控,“老耿快顶不住了,你得出马了。” 黄安然听着,忙走了出去。小跑着上楼来,“怎么,要走?”他把两人堵在楼口。 “你小子,光顾自己,把我一人闪那儿,可真不够意思,”王屾开着玩笑又说:“有点急事,我先走了,回头你们跟相市长说一声,反正这次我回来也不急着回去,明天我找他去。” “不行,啥事这么急呀,可不能不合槽。怎么,临走还带着些,那你付钱,”黄安然开着玩笑。 “这可是你们的残羹剩饭,我打包了,丢人现眼了。” “可不是,真的给我们丢脸,再穷也不能这样啊,明天我要一桌,让人送你家去。” “不用不用,我这是怕浪费了,”王屾笑说。 “我看你是有心骂我们吧,太不够意思了,不能走啊,还有事儿找你呢。” “你呀你,那好吧,舍命陪君子。” “这就对了嘛,走,喝壶好茶去,”看王屾还提着方便袋,“哎呀,你就先放下吧,没人和你抢,”说着,唤过服务员。 王屾只好把方便袋递给服务员,“我走时提醒我,别忘了。” 服务员笑着点头。 “哎呀,快走吧,别丢人了,还是市长呢,”黄安然说着,亲热的揽着他的后背上了楼。 相志邦看着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身边的秘书马小凡,“看来他还真不喜好这一口,给他弄着这个试试。” 马小凡接着出去了。 高档茶室里,黄安然笑问,“有美女在身边,你瞅也不瞅一眼,我看你是不是累的这方面也不行了?” “黄书记说得对,*心受累就是影响身体,”耿雨荷也笑说。 “你们呀,就别挖苦我了,我可没你们这么有雅兴,一堆事还压在头顶呢,哪有这心思。” “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要知道,你是去挂职,干嘛那么劳心受累的,想捞政绩呀,穷山沟沟里,你还真想把它变成金窝窝呀,”黄安然不屑一顾。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奔着这个目标去的。” “不是我给你破气,我看你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自古以来的穷山沟,你去了短短几天就能带去好风水,神话啊。” “也不能这么说,不是真有人给他们送钱吗,那个什么云中飞燕不是给他们送过吗?”耿雨荷接话道。 “对了,老耿不说我还忘了,到底是怎回事呀?” “问我啊?我怎知道,钱是送到季书记家的,人家天上掉馅饼,好事没落到咱头上,”王屾笑说。 “那好啊,你还找啥急,等着掉馅饼吧,有了第一次必定还有第二次。” 王屾摇了摇头,“守株待兔呀,那还不得饿死。对了,咱县里还出过关于那个啥燕的事吗?” “没有,自从你走了后就销声匿迹了,”黄安然笑说。 “这是个好消息啊,不过你这个说法我不赞同,啥是我走了以后就销声匿迹了?” “哈哈,跟你开个玩笑,别多心啊。” 服务员送上茶来,却不是啥功夫茶,而是一人一个白『色』茶杯。 王屾一撇嘴,“我还以为是啥好茶呢,原来就这水平。” “你尝尝再说,别急着下结论,”说着,先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看着王屾。 王屾端起来,打开茶杯盖,一股清香随着蒸气散发,轻轻地品一口,砸吧砸吧嘴,“没啥特别呀,一般的大红袍而已。” “没想到你口味还很高,这可是最好的大红袍了,”耿雨荷说着,端着茶杯品着。 “是不错,在高书记那儿我喝过一回,你们不会是天天喝这个吧?” 黄安然指指王屾,笑说:“我有那么*吗?就是真*也买不到啊,这是给领导们准备的,怎说,你也是我们的领导。” “呵呵,明明知道我这个领导有名无实还取笑我,这样啊,走时给我捎上两壶。” “行,领导开口了哪敢不尊,快喝吧,别舍不得,太小家子气了。” “好茶得慢慢品,越品越有味,”王屾说着又喝了几口。 服务员过来把水添上。第二杯喝了不到一半,王屾觉得眼前恍惚,继而眼皮打架,再也睁不开,心想坏了,被他们算计了,瞬时调一股真气,屏住呼吸,歪倒在沙发上…… ...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钓鱼者谁 黄安然和耿雨荷相互看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耿雨荷一摆手,服务员出去了。他走近王屾,小声的呼唤着,“王市长、王市长,”还推了推他。 王屾忍着没动。 “行了,”他对黄安然说。 黄安然长出了一口气,见马小凡进来对他说:“准备吧,要快。” 但是,耿雨荷有点担心,“他要是醒过来会不会发觉啊?” “放心吧,就是醒了他也不会有一点印象,”马小凡说着,打开门,三个红旗袍女孩子进来了。 “把他扶到屋里,快去准备。” 三个女孩子架起王屾出去了。 马小凡又对黄安然和耿雨荷说:“两位领导歇着吧,谢谢你们的帮忙。” “千万要保密,王屾不是常人,心计颇深,”黄安然叮嘱着。 “放心,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 这时,相志邦进来了,一脸的笑,“这条大鱼不好钓啊。” “那得看钓者是谁,现在还不是上钩了,”耿雨荷笑说。 “是啊,相部长,在你面前,他还是显得嫩点儿。” “这也是天助我也,对你、对我,还有你,”他指着耿雨荷,“都有好处,只要把这些照片散布出去,再加上那些嫌疑,他是彻底没戏了。到时候,安然到市里,你在应县做你的土皇帝……” 说着,三人大笑起来。 屋里,三个女孩子已经脱掉旗袍,只穿着小衣。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拿着照相机摆弄着镜头,指挥这女孩子剥王屾身上的衣服。 马小凡进来,看着三个女孩子身穿内衣,恼了,大声叱喝着,“都脱了,脱光。” 三个女孩子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动。 马小凡过去,一把扯下一个女孩子的胸罩。惊得女孩子大叫了一声,双手护住胸部。 “你们这些臭婊子,谈钱的时候都狮子大开口,就给我看这样的活,”骂着,已经把那个女孩子的内裤揪到了膝盖以下,惊得女孩子忙蹲下身来护住羞处。她越是这样,马小凡越是生气,把她翻倒在地上,一只手袭她的胸,一只手袭她的羞处,女孩子惨叫着。 忙有个女孩过来劝,“马哥、马哥,她又没说不干,我们都脱了还不行吗。” 马小凡这才松手,她们把躺在地上的妹妹扶起来,却看到顺着她的白皙大腿流下了鲜红的血。妹妹哭了,一个白皙挺拔的*也紫了一大块。看这情形,两个姐姐麻利的脱光了。 “赶紧把他脱了,就让她上,给我真办,把他那玩意儿『插』进去来个特写,”又叮嘱摄像师,“多拍些。” “放心吧,马主任,保你满意。” 马小凡这才出去了。 被他施暴的妹妹还在哭,因为她的下身还在流血。 “这样正好,不用使道具了,快点,”摄像师催促她们。 两个姐姐赶紧剥王屾的衣服,扣子倒是解开了,就是脱不下来,因为王屾使了个千斤坠,和床紧贴一块了,别说两个柔弱女子,就是个壮劳力也休想撼动他。 两个姐姐使尽气力,他是纹丝不动。 “你们倒是快点啊。” “他太沉了,扳不动他,大哥,你过来帮帮忙。” “你们这些娇小姐呀,”摄像师只好放下手中的家伙过来帮忙,他拉着王屾的胳膊,试了两下竟没拉动他,“这小子看着不胖,还这么沉。” 他摆好了架势,一手拉着他的一只胳膊,一咬牙,浑身发力,双眼暴突,双胳膊哆嗦着,还是没动,他就像粘到了床上一样,纹丝不动。 三胞胎姐妹看着,赶紧向前帮忙。都上床来,把手伸到王屾的身子下,撅着个大白屁股使劲的拉、推、抬,还不时变换着姿势,吃『奶』得劲都用上了,娇媚的小脸都扭曲了,还是弄不动他。 “我还就不信了,就是三百斤的大石头也该动一动了,听到我喊,咱一起使劲,”摄像师大声说。 三个赤身*的姐妹点头。此时也没啥羞辱心了,都列好了架势。摄像师大喊一声,四人齐发力,只听扑通一声,王屾没动,摄像师摔在地上,摔得还不轻,头磕在电视柜上,竟昏了过去。 再看三个姐妹,真就像使了定身法,东倒西歪的,不再动一动。 王屾睁开眼睛,把趴在自己身上的细骨嫩肉诱人*推开,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脸上有冷笑,还真的害我呀。他心里明镜似的,一定是相志邦的卑鄙手段,那好吧,满足你们。他快速的把摄像师拖上床,扯开他的上衣和裤子,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一个纸包,用手沾点白粉在四个人的鼻子下凑了凑,约莫半分钟的时间,出手如闪电,四个人动了。王屾扛起了录像机,很快的,四个人就干开了龌龊事儿,那是真干呀,摄像师就像只饿狼,亲亲这个,弄弄那个,两只手不够用,嘴巴都用上了。三个女人也很活跃,小手也没闲着,很快的把摄像师剥的一丝不挂…… 差不多了,王屾的手里就像有遥控器似的,四个人个子穿着衣服,穿好后,侍立在一旁。王屾把录像机给了摄像师,自己赶紧躺在床上,弄『乱』自己的衣服。 刚弄好,门被推开了,马小凡闯了进来,“怎么样?” 摄像师竟冲他点点头。 “完了不快走啊,他马上就醒过来了,快滚。” 四个人赶紧溜了出来,马小凡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王屾,冷笑着轻轻带上了门。 茶室里,马小凡把录像带拿给相志邦,“相市长,成了。” 相志邦接过录像带翻看着,“没啥差错吧?” “没有,我亲自盯着呢。” 相志邦又递给马小凡,起身来,“好了,我该回去了,剩下的事儿你们处理吧,可别让他看出啥破绽来。” “放心吧,”黄安然说。 送走了相志邦,耿雨荷看着黄安然,“是不是太卑鄙了,他并不妨碍咱啥,咱可是帮凶了。” “走吧、走吧,官场吗,就是这样。谁让他太出头了,没听相市长说嘛,高老头子已经打算让他坐市里的头把交椅。他要上台了,咱也没啥好果子吃。” “这我明白,就是王屾太精了,别『露』出啥破绽。” “那咱赶紧走啊,不在现场还有啥怀疑。” “走、走、走,”两人上了车。车一溜烟的冲出了县宾馆。 车上,耿雨荷还是不放心,“你说崔杰可靠吗?” “他又啥事儿也不清楚,就算不可靠也没事儿,别疑神疑鬼了。” “早想和你说了,还有舒达,别看在人前唯唯诺诺的,他内心里可不是这样。再说,他以前可是王屾的司机,你把他弄身边,就不怕他出卖你啊。” “错,我就是以他为挡箭牌,这你不懂,”黄安然笑说,又叮嘱他,“今晚的事儿可别『露』半个字儿,就咱四个人知道。” “放心吧,这我懂,”耿雨荷下保证。 黄安然点点头,“还是向市长想得远,看来他是势在必得,”他笑了笑说。 “你以后在他手下可得注意了,他敢对王屾出手,也会敢对咱们出手。” 黄安然点点头,又紧皱着眉,陷入了沉思……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其乐融融 再说王屾,故意在床上睡着。[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 崔杰轻轻推开门,看他躺在床上,又在屋里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信没啥异常才放了心。 刚才,他被黄安然支了出去,让他陪舒达去他的办公室拿啥文件。他们在办公室找了半天,怎也找不到他要的那份文件,就打电话问。黄安然训着他们,骂他们废物,猛的挂了手机。两个人心惊担颤的,找不着也不敢离开。 “你说,黄书记把咱支开,会不会……” 崔杰没说下去,看着舒达。 舒达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们也没啥利益冲突了,不会吧。” “那干啥把咱俩支出来?我看,黄书记根本没想找啥文件。” “你是怀疑他们有不良图谋,或是听到啥了?”舒达急忙问。 崔杰摇摇头,“记得黄书记亲自招来的三胞胎姐妹吗?” 舒达点点头。 “今晚把她们招了去,要是没啥要紧事,她们可轻易不会『露』面的。” 舒达想了想,“会不会对王市长使美人计,真要这样,问题不大,我相信王市长。” 两个人正在嘀咕,黄安然又回过电话来,说已经坐了耿书记的撤回来了,他也还回家了,让他们别找了,明天再说。 两个人赶紧赶回县宾馆。为了怕有黄安然的人监视,舒达老远就停了车,要崔杰走回去,他就不去了。 崔杰明白,自己回了县宾馆,前台说领导们都走了,没见王市长走,就赶紧上来找。 “王市长、王市长,”崔杰轻轻呼唤着他。 王屾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崔杰,又四周看了看,“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说着,起身来,整了整凌『乱』的衣服。 崔杰知道坏了,肯定被他们算计了,想说又不知怎说,“你、你没啥事吧?” 王屾看着他,“没啥事啊,他们呢?” “都走了。” “这些家伙,”王屾笑了笑,“我也走了,”说着就向外走。 “王市长,”崔杰叫住他。 “有啥事吗?” 崔杰吞吞吐吐的,“刚才、刚才没啥事吧?” 王屾笑了,“有啥事儿你直接说。” “我怕他们做了对你不利的事,你要小心点。” 王屾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的提醒,刚才真没啥事,你放心好了。” 崔杰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天不早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这点酒还不碍事儿,对了,刚才我是打了包的。” 崔杰笑了,“还是算了吧,别带了。” “那怎行呢,那么多好东西,别浪费了。” “嘿嘿,不好意思,刚才我给了打扫卫生的韩大姐,让她带回家了。她家里有瘫在床上的丈夫,还有上学的孩子,一家人就指望她,生活挺难的,经常带回些剩饭剩菜去。” “好啊,做得对,尽可能的接济接济那些有困难的员工,”听了他的话,王屾感到很欣慰。 “要不,我从伙房里给你弄点熟食?” 王屾笑了,“那可变味了,『性』质变了。呵呵,好了,我走了,看到你今天所作所为,我不后悔当初把你请回来,再见啊。” 王屾上了自己的车,摁了一声喇叭,车慢慢的驶出了宾馆大门。 崔杰目送着他,心里竟有一股股热流涌动,被他夸赞,那是莫大的荣幸,多正直的官呀,堪比海瑞、包公,心里时时装着群众,还同情弱者…… 开着车,王屾看了一下表,快十二点了,还是回家吧,不能去李敏家了,很晚了,说不定人家都睡了。 回到家,刘畅竟还在等他,看他突然进来,吓了一跳,“你怎进来的,我怎没听见门响?” 还真是,王屾没从大门进,他是怕惊醒了刘畅,所以,脚下一发力,翻墙而过。但是,他不能这么说呀,笑着,“我怕惊醒了你们,所以蹑手蹑脚的进来了。” “是吗,也许我真睡着了,你没喝多吧,”说着,『揉』了『揉』双眼,很费力地站起来。 王屾忙扶了她,“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让你先睡,你洗了吗?” “洗了。” “阿爸阿妈呢?” “早睡了。” “那你快睡吧,”王屾把妻子扶到床上。 “你洗洗也快睡吧。” 他应着,帮妻子脱了鞋,轻轻地把她的双腿抬起来放到床上,又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对他的表现,刘畅很满意,“你快去洗吧,我自己来。” 王屾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去洗了…… 一大早的,李敏就打过电话来了,满是抱怨,说他说话不算话,让她白等了一晚上。 王屾就笑着解释,“很晚了,回来时都快一点了,所以没去打扰,等会儿我就过去。” “谁呀这是,对你这么暧昧,”刘萍收拾着饭筷,满是狐疑。 “啥暧昧呀,是李敏,昨晚打电话说她爷爷找我有事儿,晚了就没去。” 老两口对女儿的问话很不满意,暧昧啥意思他们不懂,但绝不是啥好话,听那口气也不对,好像是指责。阿妈就说:“你个丫头,没大没小,哪有这样跟你姐夫说话的。” “阿妈,没事儿,客客气气的反倒显得生分,一家人没必要,想怎说就怎说,”王屾笑着。 “那也得有个长幼尊卑啊,都是在外面的人了,怎还和在家里一样,没点规矩,”阿爸也训她。 刘萍哼了一声,“我又没说啥,问问还不行吗,”说着,端起碗进厨房了。 看阿爸要发作,王屾忙说:“阿爸阿妈,没事没事,真的没事儿,小妹也是关心我,我以后还真的注意,不能这么晚回家,搅得一家人睡不好。” 老俩口这才没说啥。 刘畅也劝,“阿爸阿妈,咱家那些规矩呀外面不兴这个。人和人交流没那些规矩。” “是啊,阿爸阿妈,别拿老一套来教训我们了。再说,我和姐夫又没说别的,问问也是关心,是不是姐夫?” “是、是,刘萍说得对,阿爸阿妈,以后在咱家了,谁都可以畅所欲言,不管是好事还是烦恼事儿,都可以跟大伙儿分享,分享她的快乐,分享她的烦恼。” 老俩口子是很尊重这个女婿的,说句出格的话,都把他的话当圣旨,既然他这么说了,虽然心里一时转不过弯来,还是接受了,“好,看来俺和你妈真是落伍了,一时不适应,”阿爸笑说。 “阿爸,你会适应的,咱家里谁都可以畅所欲言。有时候关心的话可能不那么中听,可里面满是亲情啊。” “我姐夫说的太对了,”刘萍很是赞同,“从小到大,我从没感受到这么快乐过,”她高兴的说。 老俩口又不愿意了,“好像从小到大俺天天打你似的,”阿妈白了小女儿一眼。 “好了、好了,你就刷你的碗吧,阿爸阿妈,咱到北屋坐。” “你们呀,该上班的上班,这些啊,俺跟你阿爸干就行。” 刘萍一听高兴了,擦干手笑说:“我准备上班了,”就出了厨房,到她屋里去了。 “这个丫头,从小就这样,”阿妈笑说着她。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及时提醒 李敏的家里,老李头还真在等着王屾。[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看他车来,都出来迎接。 王屾握着老李头的手抱歉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李大爷,昨晚陪相市长,,一直到深夜,也喝多了,所以没来打扰。” “呵呵,没事儿,快屋里坐,”老李头让着他,很是客气。 进屋落座,李敏却嘴一撇,“说话不算话,还找理由,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不管多晚都要来,知道我和爷爷等你到几点吗。” “敏儿,咋跟王市长说话呢,一点也不礼貌,快沏茶去。” 李敏很不情愿地站起来,悻悻的去了。 “李大爷,李敏说的对,是我失约,是我的错,本想打个电话的,又怕惊扰了你们。” 李敏把沏好的茶递给他,笑着对爷爷说:“看着态度还算诚恳,咱就不追究了,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个丫头,真拿她没办法,跟着你啊,给你添『乱』了,”老李头笑了笑说,王屾喝了口茶,把杯子放在桌上,“别看在家里不拘小节,在单位可好了,以身作则,任劳任怨,领导们都夸她呢。” “是吗,”老李头哈哈笑着。 李敏紧挨着王屾坐下,双手还抱了他的胳膊,头倚在他的肩膀上,“谢谢你对我工作的肯定,我也没白手辛苦。” 老李头笑着,“真没想到,还是你带的好。这个丫头啊,就是缠人,都多大了,还这样,你别见怪。” “呵呵,没事儿,李大爷,听李敏说,你想去营区县投资?” “还不是这丫头鼓动的,去考察考察再说,欠当去扶贫。反过来说,这也是个投资渠道,开发荒山,植树种草,养鸡养鸭,再搞旅游,虽然见效慢点。收益还是有的。再说呀,老辈里都是种地的,我对土地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好啊,这个想法好,长期投资,长期受益。政策应该是很优惠的,承包五十年、七十年,甚至一百年都行。” “越长越好,过段时间,我要是去不了就会派人去考察的。” “到时候我亲自接待,”王屾笑说。 相谈甚欢,老李头极力邀王屾吃了饭再走,王屾也想住下了,无奈高长河一个电话,他告辞了。本不想带李敏去,李敏却非要去,还抢了他的车钥匙。等他出来,车子已经发动了,李敏坐在里面等他。 “你看她,”老李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没事儿,我走了,”王屾握着老李头的手。 王屾本想回家说一声,李敏却上来了小姐脾气,不让他回家,直接去了市里。他只好给刘畅打了个电话,说去了市里。 “家就那么好啊,”李敏从反光镜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那当然,家是人生的港湾,快乐的源泉,充满了爱和温馨。” “别那么酸溜溜的,我都酸倒牙了。” “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王屾笑说。 “再说我生气了,”李敏小脸一拉,脚下油门不稳,车就像喝醉了酒一样。 吓得王屾忙说:“稳住、稳住!” 车停在了路边,“你开吧,我生气了,”说着,阴着个小脸做到了一边。 其实,王屾也很生气,强压了怒火没理她。 过了有十多分钟,李敏好像又转过来了,她瞅眼王屾,见他绷着脸,小声的问了句,“你也生气了?” 王屾看都没看她一眼。 “一个大男人生啥气,男人就得让着女人嘛,”她脸上有了笑,说着好话儿。 王屾还是不理她。 “刚才我只是开了个玩笑嘛。” “开玩笑,拿着生命开玩笑啊,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你是怎么搞得,真是搞不懂你,动不动使小『性』子,要是不想去挂职了,你马上就可以回来,”王屾训着她。 一句话说得李敏的眼泪可就下来了,吧嗒吧嗒的像断了线的珠子。 “既然话到这份上了,干脆和你说,打消心里不着边际的想法,咱们在一起,那是同事关系,工作关系,别的啥也没有。人要懂得自爱,不现实的东西就不要去幻想。” 一听这话,李敏的泪哗哗的,真是泪如雨下,“我也没想怎的,你以为缠着你啊。” “这样就好,很早我就想给你敲一下警钟,以后在一块工作别太腻歪了,免得别人说闲话。” “你就这么在意别人的闲话?我就这样,对谁也这样,怎么啦,看不服呀,你停车,我下车。” “这还上劲了,说你几句怎啦,论职务,我是你的上级领导;论年龄,我是你的兄长,怎也能说的着你,还想顶撞怎的,给我做好了,别『乱』动。” 李敏还真就乖乖的不动了,那泪呀,一把一把的,眼睛都哭红了。 “很委屈是不是、好了,还真像个孩子似的,”王屾口气软了下来,他就见不得别人流泪。 “从小还没人这样欺负我呢,干嘛呀你,我怎啦,还以为我真稀罕你呀,不想让我去早说呀,以为我愿意去吗,”她委屈的,就像是受了欺负的羔羊,畏缩在座位上,使人可怜。 车已经快到市府门口了,要是让人看见她这样,说不定怀疑自己欺负了她,还得先哄哄她。王屾想着,看超市前有停车场就开了上去。停下车后,首先道歉,“哎呀,好了,刚才我态度不好,向你道歉,对不起啊。” 李敏白了他一眼,扭头一边,不作声。 “还真生我气了,我有点认真了,我知道你没啥想法,只是闹惯了。可能我想多了,误解了你,别往心里去啊。其实、其实,你是个好姑娘,有同情心,对人热情,心地善良。我喜欢的就是你这点。”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任『性』,爱缠人,不懂事,还破坏你家庭,”李敏哽咽着说。 “谁说的,谁说你破坏我家庭了,这是栽赃,我的李敏可不是这样的姑娘,她好着呢。” “谁是你的李敏,你说话注意点。” “好了好了,我都道歉了,还不依不饶的,对你嫂子我都没这么哄过。” “谁要你哄,我回去了,”说着就要下车。 王屾一把抓住她,“还没完没了呢,今天哪儿也不许去,就跟着我。” “我是你啥人,你凭什么干涉我的自由?” “嗬,大帽子扣上了,还上劲了,你想怎样吧。” “我不想怎样,我要回家。” “工作完不成,家是回不去了,”王屾抓住她的手不撒,她就使劲挣脱。 “再这样任『性』我真生气了。” 李敏这才停止了挣扎,小声说:“你不是说我缠着你吗,我回家还不行吗。” “这是工作的时间,能回家吗。” “我请假还不行吗。” “行,但是现在请不行,明白。” 李敏很剜了他一眼,“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我又没卖给你。” “看着我,”王屾掰过她,“你听好了,跟着我以后还可能受更的大委屈,只要你心里有鬼作祟,我就给你驱鬼,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跟我在一块儿,心里不得有半点灰尘。” 李敏的小脸腾地一下子红了,“我不跟着你还不行吗。” 王屾摇了摇头,“晚了,我做事从不半途而废,既然你已经跟我干了,非干到底不可。” “唉,你讲理不讲理,我不干还不行吗,我又没卖给你,看你平日里正儿八经的像个正人君子,没想到这么赖皮,” 她嘴上虽这么说。其实,她心里挺高兴。小嘴一撇,用眼剜他。 “呵呵,看来咱也有缘,虽成不了夫妻,做个地下情人还可以的,”王屾逗她。 “这可是你说的,我就做你的地下情人,”李敏认真的说。 “跟你开玩笑呢,听不出来?自己作践自己吗,正常的反应,应该嗤之以鼻,严词拒绝,”王屾笑说。 “我偏不,不上你的当。” 正说着,手机响了,王屾掏出手机忙看,“是高书记的,”马上接通了,“喂,高书记,马上就到了,好,一到我就去你办公室。”挂了电话,看了李敏一眼,“高书记等急了,快补补妆,别让别人看出来。” “看出来正好,让人知道你欺负我了,你得负责,叫你有口难辩,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是吗,我可是结了婚的,你是个黄花大闺女,谁失谁得你可想清楚。” “你真坏,就知道欺负我,”李敏说着从包里拿出化妆盒……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真实目的 李宁焦急的等在楼下,看到他们的车停下,忙迎上去替王屾打开车门,“快点吧,高书记等着呢。[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 “是不是有啥急事儿?”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快上去吧,”说着,他又把李敏迎下来,满脸笑,“先到我办公室等等吧。” 王屾也顾不得他们了,匆匆上了楼。在高书记的办公室门前,他缓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这才举起手,轻轻敲了敲门。一声进来,他推门进去,看宋市长也在,两人神情严峻。 “高书记、宋市长,”王屾打着招呼。 两人点点头,宋市长招呼他过去坐,他就坐在了宋市长的对面,“两位首长招我来有啥事?” 高长河也走过来,看着他,“你精神看上去不错。” “还行吧,反正虱子多了也不怕咬了,不瞒两位首长,这次回来还是筹资。” “我就知道,挂职扶贫,你是真卖力,愿不得人家说啥也不放你回来,要是我也不放,多好啊,自己背上馒头去给人家干活,帮助人家筹资修路,你就是财神啊,财神到那里也受欢迎,是不是啊?”宋长征说着笑了。 高长河指指王屾,“你呀你,在咱市时,我也没见你这么拼命,还打算回来不?” 王屾装糊涂,“回来?还有两年半呢,早着呢。两位领导说的,我、我有点不明白,”他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能不明白,给我装糊涂吧,”宋长征笑说。 “真的,宋市长,您们不会是想让我现在就回来吧?” “说对了,我已经向省委请示,让人把你替回来。” “把我替回来,为什么,让谁去?”王屾有些吃惊。 “这你别管,你不能光顾外面,把家里扔了不管了。” “我还是不明白,我才刚去了半年,怎能回来呢?” “你看看,我说啥了,他胳膊肘的确向外拐拐了,要不赶紧把他拉回来,他还真回不来了,”宋长河笑说。 王屾嘿嘿的笑着,“宋市长,怎可能呢,我的胳膊肘怎能向外拐呢。” “宋市长说得不错,你该注意一下了,要懂得挂职的含义,去挂职,帮他们谋划谋划,出个主意也就行了。你可倒好,舍了命的帮人家,还为人家筹钱捐款。这次回来真是又来筹资的?”高长河盯问。 “差不多吧,不过这次不光是筹资,还有招商。营区县有很多山荒着,要是投资开发,一定能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还能筹集部分工程款,您不知道,工程款的缺口很大,我正发愁呢。” “看看吧,自己说出来了,这是你的点子吧,你可不能吃里扒外,咱还招不来商呢,你再把咱招来的商鼓捣走了,胳膊肘不是往外拐吗,”宋长征笑说。 “还真这样啊,你小子太让我失望了,来挖自家的墙角,”高长河不高兴的说。 “这怎能是挖自家的墙角呢,两位首长误会了。俗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我们这么好的硬件设施、这么优惠的政策,别说挖,就是撵也撵不走。” “别给我打哈哈,像你的老巢应县,去年投进巨资,闹得动静不少,招了几家商来,你是不是幸灾乐祸呀?”高长河不满的说。 “我是那样的人吗,这个,我和应县的常委们座谈过了,可能是软件工作做得不好。我也跟黄书记提议过,管理上要到位,定好的优惠政策要落实,更要讲诚信,这很关键。再就是,各职能部门向企业伸手的太多,也伸得太长、太频,这个一把那个一把的,别看事儿小,可影响大。” 听他这番话,高长河笑了,“一说就透,说到要害了。老宋啊,将来他做了你的帮手,你就啥也别管,悠闲地喝你的大茶吧。”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把他扶上马,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可是,现在这不是有点玄乎,心里没底吗,还悠闲地喝茶,当初我就说换个人去,现在要不回来了吧,没听董省长说嘛,那个魏文瑞请辞,要把位子让给他,”宋长征有些埋怨。 “当时省里点名要他,没有顶住。现在也只是这么一说,被担心,是咱的人谁也抢不了去,除非他自己愿意。” 其实,王屾早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却故意装糊涂,“两位首长说啥,我怎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就别装了,还不明白,那我明跟你说,高书记马上就退了,我们的意思是让你回来给我当帮手,我再带你两年,给省委打了报告,省委却不同意你现在回来,说换个人也不行,我和高书记都去省里好几趟了,就是协调不下来。一句话,只要你能回来,咱这儿的人随便挑,甚至多去几个都可以。而那个魏文瑞就相中你了,说啥也不放,都闹到省委书记那儿了。” “真的,都抢我呀,看来我还有些分量啊,”王屾开着玩笑。 “别翘尾巴啊,正经点。我的意思呢,你马上回来,省委还在协调,你个人的意见很关键,”高长河说。 “行,我听两位首长的,”王屾说得很干脆。 高长河和宋长征开心的笑了。 “我就说嘛,他的胳膊肘还是朝里的,有你这个态度就好办多了。” “高书记、宋市长,能不能修完这条路我再回来?” “行,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也知道没有你这条路是完不成的,”高长河笑说。 王屾松了口气,“我真回来了,市里打算派谁去?” “这个还没想好,”宋长征说。 “那我能推荐个人选吗?” “好啊,你看谁合适?”高长河看上去兴致挺高。工作嘛,就是这样,不拖拉,雷厉风行,他就欣赏这样的人。 “我看李敏挺合适。” “李敏,就那个小丫头啊,行吗?”两人看着他。 “应该没问题,别看她是个小丫头,资历浅。但是,她有工作热心,一定能担任此重任。再说嘛,有志不在年高。何况,她了解情况,知根知底。要是还不放心啊,再让李宁去帮她,李宁搞人际关系是强项。” “你是不是早想好了,”高长河笑问。 王屾摇摇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谁替你以后再说,也不早了,先吃饭,吃了饭召开市委常委会,你也列席。” 王屾应着。 中午饭是在高长河那儿吃的,王屾偷着给李敏发了个电信,李敏买了不少东西。 李宁是高长河家的常客,他亲自掌勺,还别说,炒的菜口味不错。老太太对王屾没有了往日的热情,王屾和她说话儿,她只是应着,这使王屾多少有些尴尬。 殷秀琴的肚子明显的大了,虽说她穿的衣服很肥,但也掩不住她突出的大肚子。对王屾的到来,她不冷不热,也很少和他说话。倒是和李敏话儿多,问这问那,还和她说驻村回来就到她的组织部上班吧,有前途。这使得李敏很高兴,显得和她很亲热。 李宁对李敏更殷勤,吃饭给她夹菜,给她倒饮料。他的举动谁也看得出来。李敏有点烦,当着众人面却不好发作。 这顿饭表面和气。其实,吃得并不是多么开心。吃了饭,等收拾完了,知道老俩有午睡的习惯,王屾就告辞出来。 殷秀琴也跟了出来,“到我办公室歇歇吧。” 李宁非要缠着李敏和他出去趟,去干啥也没说。李敏推辞不掉,只好跟他去了。 王屾和殷秀琴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当场检举 上回说到王屾和殷秀琴来到了她的办公室。[燃^文^书库][]【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对王屾他还算客气,“随便坐吧,喝水自己倒,”她说。 王屾自己倒着水,问,“你喝吗?” “不喝,谢谢,”说着,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王屾,“你现在都成宝贝了,都在争要你。” “可我看这不是啥好事儿,太出头了不好,”王屾说着,在她对面坐下来。 殷秀琴笑了笑,“我也想出头,可惜没出头的机会。” “会有的,你只管等着就是了。” 殷秀琴摇了摇头,“不过,我也很高兴,又能和你在一块工作了,在你的手下干我心里踏实。” “在我手下干,是不是你这个组织部长要禅让给我呀?”王屾笑问。 “组织部长?”殷秀琴盯着他,“你能看上这个小职位了?” “市组织部长,又是常委,不算小了。” “你还挺能知足,不和你说这些了,刘畅还好吧?” 王屾点点头,“你和黄安然呢,怎样了?” “能怎样,到时候结婚呗,以后再离婚,”说着,殷秀琴的脸阴下来。 “那又何必呢,游戏吗?” “不游戏怎样,你看我的肚子,还能瞒下去吗?” “既然你不情愿,为何把你们的孩子留下来?” “你竟然说这样的话,你怎知道是我们的孩子”殷秀琴苦笑着问。 “那是你和谁的?”问了这一句,又觉得不合适,忙说:“我是说,虽然孩子没啥罪。可是,生就得养,就得给他父爱、母爱。你刚才说的,好像做不到。” “你能做到吗?”殷秀琴反问一句。 王屾一怔,“你啥意思,我的孩子我当然能给他父爱。” “这就好,记住你这句话了。” “我说,有话往明白处说,别藏着掖着,这可不是你的作为,”王屾满是疑『惑』。 殷秀琴苦笑着摇摇头,“世上正常的事情不光是在阳光下,阴暗里也有真情。” 王屾笑了,“有点深奥,听不明白。咱不说这些了,做事还得慎重,为自己负责,为父母考虑。活着,不光为了自己。” “你说得总有理。可是,想得到就得有牺牲。” “有些牺牲值,有些牺牲不值。譬如说强求的东西就不值。” 殷秀琴紧盯着他,“我真后悔认识你,你搅『乱』了我的生活。” “可我从没想搅『乱』你的生活。” “是,主观上你没有,也没对我做什么,都是我一厢情愿。可是,我告诉你,有时候,有些事情,自己也无法控制。既然做了就不后悔,想一想,我只恨自己,自己刨个坑把自己埋了,怪不得别人,”说着,她暗自垂泪,又掏出手帕很快的拭去,“看我,在你面前这么不坚强,真成了个只会流泪的小女人了。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我能处理好,也谢谢你的关心。” 王屾苦笑着,“其实,你的话我有些稀里糊涂,也很怀疑,更不时遐想,总是问自己,是不是做了啥对不起你的事。心里不时有这样的想法,有些遐想还很滑稽可笑,说来你别生气,我还想是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和我有关系,隐约的,又想不清楚。要不的话,你干嘛见了对我有那么多怨恨?” 听了他的话,殷秀琴心里一惊,“你真这么想过?” “是啊,好笑不,”王屾笑说。 “有啥好笑的,假如、我是说假如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现在,你会怎样处理?” “有你这样打比方的吗,把我当成啥人了?如果你的假如是真的,我一定负责。” 听他这么说,殷秀琴好像开心了许多,“我想你也会的。不说了,上午爸爸和宋伯伯跟你说的,你啥想法?” “两位领导器重我,想委我重任,心里当然感激。” 殷秀琴点点头,“你还是回来吧,把权力交给别人,爸爸心里真的不踏实。” “不是还有宋市长吗,他是很清正廉明的。对了,按说宋市长应该早退,怎还你爸爸先退了?” “宋伯伯实际年龄是比我爸爸大。可是,人事档案上却比我爸爸小两岁。” “原来是这样。我说句心里话,这个市长你来干挺合适的。” 殷秀琴苦笑了一下,“现在外面都风言风语了,我要是再干了市长,人家还不说我是世袭呀。” “高书记是怕影响不好,多虑了。其实,身正不怕影子斜,举贤不避亲。” “话是这么说,可有几个人像你这样想呢,谣言可畏。何况,我现在这样,也没这个心思。要是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我经不住摔打,说不定会跌跤。还是你干吧,你有能力,也有这个条件,相信你也能干好。” 王屾摇了摇头,“说不定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这个位子呢,我要是上去还不『乱』箭穿心吗,都会对我下手啊。” “有宋伯伯在,想必他们会有所顾忌的。再说,我相信你有能力扭转乾坤。” “呵呵,谢谢你的信任,看看再说吧。当然,我绝不会辜负两位首长的重托的。” 殷秀琴满是信任的点点头。本来,王屾不想提他和黄安然的事儿,知道秀琴烦他。她自己却主动提了,“也许,我和黄安然很快就会结婚,希望你能参加我们的婚礼。” “那当然,于情于理我都得参加,希望你们以后能幸福,”王屾笑说。 殷秀琴却摇摇头,“幸福是不会有的,那么回事吧,总得遮掩一下。我也想通了,结婚也就那么回事儿。” 王屾不好说啥了,这事儿没法说。 两点钟,市常委会准时开始。宋长征主持会议,高长河就人事安排作了说明。当他提名王屾进常委,主持市委工作时,会议室里死一般的静,都低着头,没有掌声。 举手表决时,相志邦习惯『性』的干咳了两声,“我说两句,”他环顾了一下会场,目光掠过所有人,又盯着王屾看了会儿,最后把目光落在高长河的身上,“首先说明一点,对于王屾同志,我们之间没有恩怨,更没有情仇。”他本想是开个玩笑,以他的想法,也许能赢得一些稀落的掌声。 但是,没有掌声,只有所有人偷笑,又都很快得掩藏。毕竟,场合不对,这不是酒场,说啥都行。这是会场,会场就得严肃。 相志邦略微有些尴尬,还是顿了顿说:“对于提名王屾同志任市长一职,我还是有些意见的。出任市长一职,必须有过硬的政治素质,必须经的起各种诱『惑』的考验,抵御不良风气的侵袭。这是本着对党对人民负责我才说这些。我说的这些不是空『穴』来风,是有根据的。当然,我说这些更不是对王屾同志的人身攻击,一开始我就说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这一点,请所有同志明鉴,我是出于公心,”说着,他从文件包里拿出一盘黑『色』的录像带,“这是有人匿名地给我的影像视频,连我都不敢相信。” 所有常委看着,都睁大了惊奇的眼睛,目光刷的一下子『射』向王屾。 王屾很震惊,他还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高长河反应激烈,他黑着个脸,很生气的样子。 殷秀琴忍不住问了句,“相部长,是真是假,都是啥内容,你看过吗,会不会是诬陷?” “如果是诬陷,我不会在这儿自取其辱。作为一名老党员,坚定的信仰使我不得不站出来。当然,由于时间紧迫,中午才拿到手的,我只大概看了下就不想再看下去,也没来得及跟高书记和宋市长汇报,仓促中在这儿拿出来,我觉得不合时宜,但心中那股正义的冲动不得不使我站出来检举。我是宣传部长,我觉得我用这份责任,还请王屾同志谅解。” 王屾冲他点点头,他慢慢地站起来,“相部长的刚直不阿我十分佩服,也十分感谢他的检举和帮助。我不知道里面检举我的是哪个方面的问题,是工作上的失误,还是作风上的问题,我很想知道,想必所有的领导也很想知道,相部长,那就请你放一下看看吧,”说着,他坐下了。 “你就不怕当众出丑?”相志邦用挑衅的口吻问。 目光再一次聚到王屾身上。 “真要做了还怕出啥丑。再说,你已经当众提出来了,当然也得当众公开,”说着,他又转向高长河,“高书记,我请求当众辨别真伪,也好还我公道。” 高长河看了看宋长征,宋长征微微点点头。 “李宁,把录像机打开。” 李宁站起来,接过相志邦手中的录像带,把电视打开,调好后,又把录像带放了进去……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真相大白 ,当李宁把录像带放进去之后,所有人都顶住了屏幕。[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屏幕上闪烁了一阵雪花,很快的出现了龌龊的画面,三女一男正在干龌龊的事儿。而且,画面还很清晰,跟数字电视差不多。看着看着,相志邦脸上的汗就下来了,画面上的那个人哪里是王屾,分明就是那个摄像师,满脸的胡子,一身的烂肉就像生黑斑的红薯;满腿的汗『毛』又黑又密,还有胸前的护心『毛』,怎看怎像是一头黑猩猩。音效也不错,呻『吟』声不断,画面使人恶心,三女一男还不时地变换着花样,这是恶心至极。 把殷秀琴羞得低下了头,其他领导也侧目而视。高长河大声说:“关了关了,『乱』弹琴。” 李宁忙把录像关了。相志邦肥硕的大脸顿时通红,刚关掉,他就站起来,“可能我拿错了,根本不是这一盘,”说着就掏出手机给秘书马小凡打电话。 不一会儿,马小凡跑上来。相志邦冲着他就骂开了,“你怎干的活,拿了盘这样的录像带糊弄我。” 马小凡紧张的都结巴了“就、就是这一盘呀,相、相部长。” “放屁,你拿回去看看,”相志邦把录像带甩给他,“赶紧给我把真的找来。” 马小凡接着录像带赶紧溜了出去。 看到高长河气愤的目光,他忙解释,“我亲眼看的,可能一时匆忙,拿错了。” 王屾站起来,“你亲眼看到啥了?相部长,您是老领导,我一直很尊重你,你为何这般诬陷我,既然你亲眼看到了,所有领导都在,咱就等着你拿来,要是真的我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当场撞死在这儿,要是拿不了来,您说啥也得给我个说法。” 听了他的话,相志邦有点懵,嘟囔着,“怎会出现这样的事儿,不可能啊,自己亲自保存着,不可能有人掉包啊。”宋长征冲他摆摆手,“老相啊,你先坐下,说话得凭真凭实据,可不能诬陷人啊,既然你亲眼看到了,等会儿找来就一目了然了。” 相志邦看了他一眼,很丧气的样子,一脸的肥肉哆嗦着,汗珠子不时往下落,他用手试着,谁也不敢看,觉得时间是过得如此慢,就像钟表停摆了一样。 议论声由小到大。王屾轻蔑的看着相志邦,他啥都明白了,幸亏自己机灵,否则今天真毁他手里了。真没想到啊,这么狠毒。看来是他们合伙搞自己,黄安然和耿雨荷也脱不了干系。 马小凡匆匆进来,他手里拿着录像带,还没有走到相志邦面前,高长河就叫住了他,“放上。” 马小凡停下了脚步,他匆匆把录像带放上。王屾的心紧张起来,难道他们还有?可是,看着看着,他放心了,和原先的那一盘一模一样,没有啥新内容。重新看了遍,马小凡的腿肚子哆嗦起来,一下子瘫在地上,又赶紧站起来。 相志邦站起来大声说着,“不可能,不可能这样,一定有人倒了鬼,”又指着马小凡骂,“你们这帮蠢猪,看你们干的好事,快去给黄安然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怎回事儿。” 马小凡听了想溜,高长河一声大吼,犹如平地一声雷,惊得屋子都震动,“站住,你就给我站那儿,”高长河指指墙旮旯。 马小凡吓得身子晃了晃,赶紧站到一边。相志邦也吓了一跳,赶紧解释,“我上他们当了,让他们糊弄了,诬陷了王屾同志,我这就给黄安然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来解释清楚。” “你是说是他们诬陷王屾同志?”宋长征问。 相志邦停止了拨手机,“是,”又忙否认,“不是,没有人诬陷他,是他们……” 他没有说下去,太突然了,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这个场实在不知该如何圆,心慌意『乱』,如坐针毡。 高长河看着李宁,“给黄安然打电话,让他半个小时赶过来,今天的事儿非弄个水落石出。” 李宁应着,赶紧出去了。 殷秀琴的脸『色』有点变,她没想到会牵扯出黄安然来。虽然并不喜欢他,甚至烦他。但毕竟两人马上就结婚了。 “高书记,不管他们的事,这是封匿名信寄给我的,到底是谁诬陷王屾同志,现在还不清楚。” “你怎么就知道这盘录像带是诬陷王屾同志的,上面的内容一点也不牵扯他,你亲眼看到的不是这一盘?”高长河质问他。 相志邦语塞,半天才说:“也许是我记错了,老眼昏花了,有时还犯糊涂,不记事了。我先向王屾同志道个歉,”说着,站起来冲王屾鞠了躬,出去了。 是啊,不能在这儿了,自己打自己的脸,实在太被动了,怎还有脸在这儿。 看相志邦出去了,高长河使劲的一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马小凡,你说,到底是怎回事?” 马小凡吓得语无伦次,嘟囔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你慢慢说,说明白点,到底怎回事儿?”宋长征也猛一拍桌子。 “是、是、是……” 说着,他竟瘫在地上不省人事。正从外面进来的李宁忙抱起他,用手掐他的人中,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气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赶快把他扶下去歇着,不行的话赶紧送医院,”高长河说。 李宁应着,扶着他出去了…… 一个小时后,黄安然和耿雨荷才来。两人显然得到了消息,那盘录像带出了差错。知道事情紧急,一路上已经想好了对策,就是矢口否认,推辞那晚上喝醉了,具体怎样啥也不知道,打死也不说。 他们知道,咬牙坚持着,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能保住现在的位子,要是实话实说就栽了,啥也没有了,掂量来掂量去,也只有这样了。他们心里那个悔恨,都说相志邦老『奸』巨猾,怎办了这样的蠢事,背后搞个小动作也行啊,人不知鬼不觉的,还当面揭发。这倒好,你倒是狠了,一下子想把人家弄死,没成想弄成这样,还把咱们供出来,让咱们顶杠,真不是个人东西,临死还拉上垫背的,怎就瞎了眼听了他的鬼话。 两个人那个悔呀,悔得肠子都青了,弄不好这次栽大跟头了,从此和仕途无缘了,该死的,被这老东西耍了,他想当市长却拿咱当枪,末了还拿咱垫背。 两人很快被请到会议室,他们是忐忑不安,心跳急速,一脸惶恐。坐下后,高长河尽量用平稳的口气问,“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两人几乎同时摇摇头。 “工业园的事情怎样了?” “县委正在制定措施,加大招商力度,已经有三家投资额超千万的企业来洽谈投资,”黄安然赶紧说。 高长河冲他点点头,“这方面的工作还要加大力度。不过要注意一点,制定招商优惠政策时,要符合国家的法律法规和有关政策。” 黄安然赶紧点点头,“这一点请高书记和各位是领导放心,我们制定的招商政策绝不会违反国家政策,”他说着,心情放松了许多。 “这个,你知道是怎回事吗?”高长河冷不防从桌下拿出那盘录像带问黄安然。 黄安然一愣,还没等他回答,耿雨荷忙说:“不知道,从没见过这个东西。” 高长河把目光指向他,“真的?” 耿雨荷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还是点点头。 高长河又把目光转向黄安然,黄安然也赶紧点点头。 高长河把录像带放在桌上,口气严厉了些,“我希望你们说的话都是真的,既然叫你们来就是信任你们,希望你们实话实说。不说实话,有意隐瞒,要是查实了,后果你们也知道。” “高书记、各位领导,我们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回事儿。当时,都喝醉了,王屾也在现场的,他可以证明,”耿雨荷忙说。 王屾点点头,“我可以证明,前天招待相部长时,黄书记和耿县长确实喝醉了,我也喝了不少,不记得怎回事了。” 两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宋长征看着王屾,和高长河耳语了几句后说:“会就开到这儿吧,关于王屾同志的任职情况,以后再议。” 高长河的办公室里,宋长征把事情的原委和黄安然和耿雨荷说了。两人听着,汗就下来了。可是,两人还为自己辩解着,矢口否认参与此事,都说喝醉了,并不清楚以后相部长对王屾做了什么。 “这样最好,”高长河说,“希望你们说的都是实话,不要背后搞什么阴谋诡计。至于工作上,你们还得加把劲,自从王屾同志离开应县,对应县的工作,市委很不满意,招商工作滞后,投资商撤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那么好的投资环境,那么好的优惠政策,为什么留不住投资商,原因在哪里,希望你们好好总结一下,尽快扭转被动局面,争取有个好的开始。否则的话,应县这杆大旗很可能在你们手里倒下了。” 两人听着,心情顿时紧张。 “都是我们的工作做的不到位,高书记、宋市长,今年的招商工作要是上不去,我自动辞职,”黄安然表态。 “我一定配合好黄书记,争取把今年招商工作搞上去,”耿雨荷也说。 “好吧,你们也说了,我等你们的好消息,”高长河说。 “是啊,既然你们已经表了态,就拿出实际行动来,拿出政绩来,结果最有说服力。在一点,心态要端正,背后里不要瞎捣鼓,没用,想提升要看真本事,耍些小聪明会害了自己的。今天,王屾同志当着所有市领导的面为你们开脱,你们在背后里有对人家干了些啥。其实,谁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做人要厚道,要有起码的做人良知,话就说到这儿,回去好好的自省一下。” 高长河接上了宋长征的话,“宋市长对你们是苦口婆心,你们真的要好好反省了。还有就是,工作上要谦虚,不懂就问,好好学,这不是傻丢人的事。王屾同志对待招商这块有丰富的经验,你们可以请教他吗,对不对,光靠瞎糊弄是要犯错误的。” 两个人答应着,浑身都出汗了。从高书记办公室出来后,他们都松了口气。 耿雨荷小声说:“真险呢,糊弄过去了,咱还是快回去吧,是非之地待不得。” “走、走,”黄安然说。 ...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乎意料 黄安然和耿雨荷正要走,李宁从后面叫住了他们,“黄书记、耿县长,殷部长在办公室等你们呢。[燃^文^书库][]【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两人尴尬的笑着,只好跟着李宁上了楼。 王屾也在殷秀琴的屋里,看他们进来,起身招呼着。李宁给他们沏着茶,殷秀琴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谈完工作了?” 黄安然笑了笑,没说啥。 耿雨荷忙笑说:“完了,我是出了一身冷汗呢。” “是吗,耿县长紧张啥?”殷秀琴笑问。 “殷部长就别取笑了,闹了个误会,被牵扯上了,主要还是工作上的事儿,”他又转向王屾,“王市长,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替我们说话,怕是更难堪。” “没事,我也是实事求是,相部长当场揭发我,我相信你们也去确实不知道。” “当场揭发的是你?”黄安然很吃惊的样子。 “是啊,弄了盘录像带,很龌龊的一幕。其实,他看错了,不知从那儿弄来的黄『色』录像带,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原来这样啊,我正在犯嘀咕呢,相部长也太……” 黄安然没说下去。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真的没看出来,”耿雨荷也很惊愕的样子。 “我早就说,这个老相不地道,以为高书记马上要退了,他惦记这个市长位子了,知道王屾和他是竞争对手,就想方设法的往他身上泼脏水,搞臭他。此人如此险恶,却是当众被揭穿,使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丑恶面目,看他怎还有脸见人,”李宁冷笑着。 王屾笑着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我相信他是没有恶意的,关注我,也是对我的爱护,对组织负责。” “你还这么说,谁都明白他这是陷害你,”殷秀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王屾呵呵笑着,“我和他接触的不多,也没什么恩怨,他为什么陷害我,很可能都误会了。” “你大度是吗,对坏人的纵容就是对自己的犯罪,”殷秀琴有点生气了。 这时,市纪委的苏洵过来对王屾说:“高书记找你呢。” 王屾忙跟他去了。 落座后,高长河直接说:“今天的事,真的没想到相志邦当场揭发你,我跟宋市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市纪委调查此事件的原委,你有啥意见啊?” 王屾看着两位老首长,“高书记,宋市长,那我就说说自己的意见了?” 两人点点头。 苏洵翻开本子准备记录。 “一个班子,一个团队,团结是第一位的,只有团结才有战斗力。刚才在会上,相部长当场揭发我,说明他爱护我,对我恨铁不成钢,我相信他是出于好心,没有啥恶意。通过这件事,也给我提个醒,使我头脑中时刻警钟长鸣,这也是好事儿,算了。” 三个人同时睁大了眼睛。 “你这样看?”宋长征问。 “是啊,宋市长,相部长也是老革命了,我相信他没有恶意,不能曲解了人家的意思。” “不是,他明明是又险恶用心的,”宋长征说。 王屾摇了摇头笑说:“他误会了,也许看眼花了,我真要像录像带里那样就应该揭发,应该批判,这没有什么不对的。” 高长河看着他笑了,“只要你不觉得委屈就行,听你的,此事到此,就算过去了。” 宋长征点点头,“这也更进一步证明你的清白,你的宽容和大度,蒲姑市交到你手里,我们放心呢。” “谢谢两位首长对我的信任,我会尽力所为,绝不使您们失望。” “好啊,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苏主任啊,就这样吧,”宋长征笑说。 苏洵合上本子,点点头…… 回到家里,王屾本想瞒住刘畅的,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这个老东西太可恶了,平日儿看他挺正的,没想到心里这么黑。” “他是被权的*俘虏了,所以才做出这丧良心的事,”王屾笑说。 “市里准备怎处理他?必须给咱个交代,凭啥冤枉咱。” “呵呵,这也说明你老公有实力,只要大家都明白就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 “你倒大度,以后都学他那样,都来欺负咱,咱还活不活啦?”刘畅说着很生气。 “身正不怕影斜,你怕啥。” “可这口恶气我咽不下去,平日里对他还高接远送的,没想到这么害咱。” “你相信我,恶人没好报。反过来说,高书记和宋市长想把我推上去,不服的大有人在,他这么明着害咱比暗里害咱还好些,起码咱有防备。” “你就知道他暗里不害咱呀,只是没机会了,急不可耐了,来不及暗里下手。你说,黄安然和耿雨荷是不是也参与了?” “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参与呢?没真凭实据可不能『乱』说,”王屾故意这么说,她毕竟在他们手下工作,真要知道了,会给工作带来不便,也没啥好处。其实,黄安然和耿雨荷参不参与,他心里最清楚。 吃晚饭的时候,阎斌好像也听到了啥,就问是不是真的。 “都是瞎传的,我都去挂职了,又和他们没啥利益冲突,人家害咱干啥,散步这种谣言的人一定不怀好意,”王屾笑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谣言真可恨,”阎斌说。 “姐夫,我怎听说你要当市长,他们才这么对你的,”刘萍问。 “我现在不就是市长吗,”王屾笑说着,又道,“别听那些谣言。” 刘畅的阿爸阿妈只是听着,看样子也很愁。 “你们外面的事,俺也不懂,只知道,不惹事,不参事,祸事就落不到头上。” “阿爸,根本不是一会事儿,你们不懂,”刘萍说。 “阿爸说的对,很有道理,不惹事就是做正事儿,不惹事生非;不参事就是不拉帮结派,背后不搞小动作,堂堂正正,祸事自然就躲着咱走,”王屾笑说。 “对,俺就是这个意思,”老丈人笑说。 刘萍却一撇嘴,“你就知道讨好阿爸阿妈,你也跟着学点,”她对阎斌说。 阎斌嘿嘿笑着。 阿妈就说闺女,“好了,快吃饭吧,就你事多。” 最终,省里没同意王屾回来。本来,有让相志邦暂时代理市长一职的意思。出了这个事后,这个决议在市常委会上被否决了,直接把殷秀琴报了上去。 相志邦的日子不好过,很长时间没上班了,知道这个事后,他病了,去了北京。市宣传部的工作暂由李文功主持。 黄安然的调动也没有办成。虽然,他很失落。但是,能保住位子他又很庆幸。当然,他也知道其中原因,之所以没动他,和高长河还是有一定关系。 听说黄安然和殷秀琴结婚了,完全出乎人们的预料,闪电般的速度,领了结婚证,仪式也没举行。只是请了几个最要好的凑了凑,吃了顿喜酒就算完事了。而且,他们没有请王屾参加婚礼。等他知道后已近过去三天了。黄安然回来后也没请酒,知道的人送的礼钱又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既然不请,自然有人家的原因,王屾并没有放心上。倒是刘畅心里老觉得不安,和王屾说了几次,会不会是咱得罪了人家,人家知道了才不请咱。 王屾就说她,“别疑神疑鬼了,人家不请自然有不请的道理,纠结个啥,不是没对你表现出啥吗。再说,不请的多了,又不是独咱一家。” 刘畅心里还是不踏实,主要的是自己男人这个市长看来是不好办了,她有点耿耿于怀。 在老李头的撮合下,王屾召开了招商会,县建筑公司的程乐龙,新颖石化的郭文正都参加了,也都捐了款,还有意到营区县投资。这使王屾很高兴,一场招待会,得了捐款将近五百万……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招商筹资 王屾搞得招商会很成功,不但应县的大企业老总都来了,有些没有收到邀请函的外地企业家也慕名前来参加招商会,还收到了五百多万捐款。[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 有人高兴就有人恼,这使黄安然很没面子,他借口没有参加,却又派人紧盯着,消息源源不断的传来,对他来说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怎还在自己眼皮底下帮人家招商,说句不好听的,这不是往自己眼里塞棒槌吗,拆自己的台帮人家扎戏台子,做的也太出格了吧,他不好出面,就让耿雨荷出面跟王屾谈谈。 耿雨荷也很直接,见到他后直接把话挑明,表达了不满。 王屾笑着,“耿县长,你多虑了,说啥我也不能拆自家的台呀。我知道你们的忧虑,放心吧,他们只是对营区县的投资环境感兴趣,没说把厂子搬到那边去或是撤资到那边投资。” “这我和黄书记都知道,总之影响不好。我还听说有人在招商会上抨击咱县的招商政策,影响很坏的。” “你们的消息还很灵通,企业家能对咱们提出意见来,说明人家重视咱这儿,咱应该感谢人家,你说对不对,”王屾笑说。 “可是,王市长,人家给咱提意见咱不怕,就怕影响,对咱县的招商是个不小的打击。您光说营区县投资有潜力,回报也高,谁不心动啊,连黄书记和我都心动,我要是投资商也会关注。” 王屾笑着摇摇头,“耿县长,您的说法我不敢苟同,投资环境不好就改,而不是护着捂着。再说,想走的您留不住,不想走的你撵也不走。不要一味的抱怨这抱怨那,真找原因从自身找,你以为把投资商骗来就万事大吉了吗,说句实话,人家的眼光比咱看得远,算计的精,人家来投资干啥,说句白话,是为了挣钱,不挣钱谁来。咱的问题在哪儿,问题不在招商政策上,反映最多的是向企业伸手的太多,干扰了企业的正常生产,不把这些黑手斩断,你是留不住人的。” “王市长,说句玩笑话,你算不算是一只黑手呢?” “老耿啊,如果我的手是黑的,恐怕世上再也没有白手了。我也和你说句玩笑话,你可要把你的手洗干净,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呵呵,干嘛那么正经儿,一句玩笑话、玩笑话,”耿雨荷笑得有些尴尬。 “我说得虽是玩笑话,也是大实话。老耿啊,怎说我们也是共事多年了,我说得是掏心窝子的话。虽然不中听。但那是我的心里话。人的*难满,不遏制住,就会一发不可收,真到了那个地步,就会自食其果,这个果子是苦的,而且很苦。” 耿雨荷点着头,笑得很不自然,“是掏心窝子的话。但是我自认为还能把握住自己。” “那就好,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以后我们之间任何人出问题。为此,我很忧虑啊,特别是近些日子,咱县的投资商我接触的也不少,他们说的,我感触颇深啊。以后你们应该多听听他们的声音和需求,多和他们沟通,『政府』的工作职能也要改变一下,多引导和帮助,而不是过多的为了私利行政干预他们。” “那就这样吧,王市长,话我也带到了,你的建议我一定会向黄书记汇报。” 看着离去的耿雨荷,王屾无奈的摇摇头,知道他并没有听心里去,真是枉费了他的苦心。他知道,如果他们按现在走下去,很可能栽跟头。有的企业老总偷着和他说,他们让秘书明目张胆的索要好处费,企业一年光这方面的开支就达好几百万元,不给还不行,不给企业就无法正常生产。听起来触目惊心,这股不正之风如果刹不住,应县走下坡路是必然的,说不定真的就毁到他们手里。 现在,对黄安然和耿雨荷,他真的没有多少好感,和相志邦合谋陷害他,他心里不是不明白,而是懒得跟他们计较。说句实话,对付他们,简直是小菜一碟。主要是他还在这儿住着,妻子还在这儿工作,他不想跟他们翻脸,不想家人受连累。防着他们就是了,只要他们就此罢手,事情到此为止,有时候,糊涂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如果他们还不罢手,也别怪自己不客气,就现在掌握在手里的证据,足以把他们送进去。他不想害人,哪怕是违反原则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大气候这样,不是他一个人所能遏制的,何况还不在位上。 但是,如果有人不择手段的陷害他,他也绝不客气,对他们的反击是致命的,他有这个能力。但是,还是希望他们识相点,大家相安无事,要是故意找茬或是背后再下黑手,他绝不会客气。相志邦,自己并没有出手,他已经败下去了,在北京说要做什么心脏搭桥的手术,这一关过去过不去还很难说。所以,他没有必要出手,人做尽恶事,都会遭报应,这就是因果。有什么因结什么果。但愿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看他走了,李敏就骂上了,“人模狗样的,什么东西。还冲你阴阳怪气的,爷爷说他的手最不干净,去年还勒索爷爷三十万块钱呢。” “这种人不会有好结果,见钱眼开,以权谋私,早晚会栽跟头。” “市里也不查查他们,还把他们安排在重要位上,这样能有好,”李敏说。 “监督缺失是个顽疾,搞经济建设中,更暴『露』了它的无能『性』。一些腐化思想浸湿着人们。特别是些领导,经受不住金钱的诱『惑』,一味的向钱看,很多人的贪欲就暴『露』出来了,如洪水猛兽,监督又跟不上,让他们钻空子是不可避免的。现在,有些官都想方设法捞钱,捞了足够的钱去叩开上级的门,做更大的官,捞更多的钱,再向上送,再做更大的官,捞更多的钱,如此的恶『性』循环,不贪污*那才怪,这不是个别现象,而是很普遍的,买官卖官,这是个关系链,是法律和规章的滞后形成的利益关系链,如果不遏制,对国家的危害无穷,改革成果也会被这些硕鼠吞噬。” “有这么严重啊,你干脆写一篇报道,刊登出来,给贪污分子是一种警告,给国家制定法规的职能部门也是一种启建议,让他们赶紧立法。” “你说的很对,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还在等待时机。” “你是怕枪打出头鸟吧?”李敏笑问。 “有这种顾虑啊,不过不全是,认知是个过程,改革正是*的时候,不和谐的声音还是少点好,咱不触这个霉头,自己保持清醒头脑,冷静观察。” “你是个阴谋家,”李敏笑说。 “呵呵,你说得好像有点褒义。通知季书记,把钱汇过去吧。” 李敏点点头,“好嘞,咱收获不小啊,季书记一定会高兴地笑掉大牙的。” “要是我也高兴啊,有人送钱谁不高兴。” “真有人给你送钱你还真不敢要,对吧。咱什么时候回去?” “呵呵,过两天再说吧,好好准备着,说走就走”王屾笑说着,手机响,掏出来一看,是黄安然的。 李敏凑上来看着,“说不定耿老儿给你告状了,这么快就找来了。” “呵呵,没事儿,忙你的去吧,”说着,他接了起来,“黄书记,是吗,好,我马上过去。” “怎回事儿?”李敏好奇地问。 “殷秀琴来了,让我过去。” “是不是请你当媒人吧?” “你快走吧,这么多事。” “那你晚上得请我,白跟你忙活一场吗,”李敏还赖着不走,她就是这样,只要见了王屾,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行,我的大小姐。” ...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说着假话 王屾给刘畅打个电话说了声后,他直接去了县宾馆。[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 也许,崔杰早看到他了,一进门他就迎了上去,“黄书记他们在五楼呢,我送您上去。” 王屾笑着点点头,和他握握手,说着话儿,一刻也不停,直接上楼去。 崔杰告诉他,“这次没事了,只有黄书记和殷部长两个人。” “谢谢你的提醒,要不是你,上次差点上他们的套。” 崔杰笑着,“没事就好。” “他们没怀疑你吧?”王屾小声问。 “没有。” “那就好,在这儿还是小心点。” “我知道,您放心吧。” 到了五楼兰花厅,崔杰轻轻的敲门,门开了,是黄安然开的门,看到王屾,很热情的把他迎进屋里,又对崔杰说:“上菜吧。” 崔杰应着匆匆下了楼。 “殷市长,啥时候来的?”王屾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刚到一会儿,刘畅呢,她怎没来?” “给她打电话了,说是开总结表彰大会,很快就来的,”王屾笑说。 “很长时间没见了,还真想她了,”殷秀琴笑说着,没有了以往的忧虑,看上去心情好多了。 “是啊,你们真的好长时间没见了,刘畅还常提起你呢。” “是吗,她还在政法委吧?” 黄安然点点头,“干得不错,威望也高。” “那你就得多给她机会,干个实职,像法院、检察院等部门。” “会的,马上就召开人代会了,我有这个想法。” “那得谢谢黄书记了,不过呀,不要赶鸭子上架,她的工作经历浅,还需要磨练。” “你可别小看她,不次的你我,”黄安然笑说。 “那你是太高看她了。殷市长,这段时间很忙吧?” 殷秀琴点点头,“以前还不觉得怎样,真到这个位子上,觉得担子很重啊。本来,这个重担你该挑,无奈你逃脱了,我先给你挑着,你回来还给你。” 王屾笑着摇摇头,“能回不回来还很难说,这担子是轮不到我肩上了,你要是挑不动,还有安然呢,让他帮你挑。” “他啊,先把他这差干好再说吧,”殷秀琴轻蔑的口气说。 黄安然嘿嘿笑着,“我是要加把劲了,要不的话,真的拖后腿了。” 门推开了,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 “刘畅怎还不来,我给她打电话,”殷秀琴说。 “还是我打吧,”黄安然说着,掏出手机,刚拨通了,刘畅也进来了,“对不起,有点晚了,开了个总结大会,”她笑说着,很亲热的和殷秀琴说着。 女人就是话多,说起来没完没了。 王屾小声的问黄安然,“还有谁来?” “就咱四个,婚礼也没通知你们,很对不起,算是补上吧。再说,咱很长时间没单独在一块了,早就有心单独请你们聚聚,也一直没时间。” “我理解,咱们之间没必要这样客气,”王屾笑说。 黄安然点点头,“你也快走了吧?” 王屾应着。 “正好,也算是送送你。” “你呀,这么客气我还真受不了。对了,刚才可能惹得耿县长不高兴了,他没给你提吧?” “老糊涂了,别搭理他,不干点正事儿,这几天特烦他。” “嗨,你们说啥悄悄话,”殷秀琴问。 两人忙把目光转向她们。 殷秀琴看了王屾一眼,又把目光转向刘畅,“今天呢,我和安然那请你们两口子算是致歉吧,婚礼也没通知你们参加。” “安然已经跟我说了,咱们之间别那么客气,我们理解,你们是以身作则,不铺张浪费,这很好,再有一次一定学你们,”王屾开着玩笑。 “你还真想一次,别说刘畅,我就不干你,”黄安然笑说着,又转向刘畅,“他要是真有别的想法,告诉我和秀琴,咱们一块对付他。” “呵呵,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敢了。” 刘畅笑着,“像你这样不顾家的男人,我才不稀罕呢。” “对,说的太对了,心思都在人家那儿,连家也顾不上,你得注意点了,”黄安然替刘畅说话儿。 “你看,黄书记都给抱不平了,我所啥也得改,”说着,他端起酒杯,“这杯酒啊,好好给你们庆祝庆祝,祝你们幸福。” 殷秀琴笑着,“谢谢你们的祝福。其实,我和安然结婚,谁也没告诉,谁也不想告诉,两家人吃了顿饭就行了。你们两口子英爱是第一个得到确切消息的。” 黄安然点点头,“我和秀琴商量好了,结婚后就请你们两口子,别人谁也不请了,咱在其位不带这个头。” “是啊,这也是跟你们两口子学的,你们两口子是我们羡慕的对象,我希望我们的婚姻能像你们一样,”殷秀琴笑说。 “我们有啥羡慕的,谁像他那样,领着我回老家走了趟就完事了哎呀,”刘畅笑说。 “你这还算好的,我们还没回老家呢,”黄安然笑说着。 王屾端起酒杯,“以后有的是机会,来,咱也为殷市长的高升庆贺一下,这是双喜临门,这杯酒一定得喝。对了,为了咱后代,你们喝『奶』,我和安然喝酒……” 一斤茅台,两人喝干了。再喝,殷秀琴不让了,“你们俩醒醒酒去洗个澡吧,我和刘畅说会儿话。” 于是,两人去喝了壶茶,又去豪华浴室洗澡。 热气腾腾的月牙形温泉里,水面上『荡』开着一层层的涟漪,在池壁的阻挡下,还泛起微微的细浪。细浪簇拥着涟漪,涟漪偎依着细浪,就像娇羞的新娘和久别的心上人相聚一样。 两个人泡在里面,很舒服的长呼着气,再围着池子游一圈,甚至把脑袋浸没在水里,又猛地探出头来,用双手抹去脸上的水,长呼一口气,甩甩头上的水,这才做到池边的平台上,双手搓着身上。 黄安然游过来,紧挨着王屾坐下,长出了一口气,说了句,“真舒服呀。” 王屾看着他笑,“是啊,真舒服,这儿是你专用的了吧?” “哪能这么说,我可不像温书记那样霸道,你随时可以来用。” “真的假的?” “看看你,说这样的话。记得有温书记那会儿,我来了几个同学想泡澡,还是求你帮忙,才和同学来这儿泡了会儿澡,那次很给面子,我还没忘呢。” “是吗,没想到你还记得。” “那是,谁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我可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这我还不了解吗,说实话,那一次,你给我打电话我是很为难的,因为温书记早有话儿,这个地方谁都不能来,我一个人就没来过一次,要不是温书记恰巧去省里开会了,我是不敢答应你的。” “所以,我觉得你很中交,够朋友。那时,我才来几个月,其实咱并不是很熟,就是见过几次面,我是怀着是是的心理给你打电话的,你长久的没回话我还以为没戏,没想到你还是答应了,还亲自安排好了。” “我不亲自安排行吗,你和你同学在里面洗,也许你还不知道,我就在外面给你们放哨,光怕温书记一下子闯进来,那可是闯了天祸。温书记有个习惯,出发回来先到这儿,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所以是提心吊胆啊。你们走后,我亲自去刷的池子,四五个人忙活了一下午。” “所以啊,我要谢谢你,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以后啊,你只管来就行,招呼也不要和我打,这个地方就是你我专用的。”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识破圈套 王屾笑说:“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了。[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其实啊,一忙起来恐怕很长时间回不来,想洗也洗不上了。” “你也不能光给人家忙,这儿也是你的根据地,你不能眼看着咱这儿败落吧。” “哪能呢,有你在这儿败落不了。就是,你对手下太纵容了,管管那些职能部门的手,别让他们伸的太长了,都像狼见了羔羊一样扑向企业,你上去扯一把,他上去咬一口,谁还敢在这儿呀。不要以为是小事,影响很坏的。” “这些我还真不清楚,他妈的,我要好好查查,谁要是敢向企业伸手,我先剁了他的手。些狗东西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真得狠狠地敲打敲打他们。” 王屾点点头,“这方面就得狠点,企业正当缴的税,该收的让他们缴上来,不该缴的,咱一分也不要。再就是兑现承诺,不打折扣。这些日子,我和他们接触的不少,这方面的问题也不少,许诺的优惠政策很多没有兑现,该兑现就兑现,只有这样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是啊,这是我的失误和疏忽,光把重点放在基础建设了,服务没有跟上去。你呀,还得多回来,多到企业去走走。说真的,他们信任你,肯跟你说实话。我就不行,有时候争取他们的意见他们也不肯说。” “和他们沟通少啊,多沟通,解决他们的困难,自然就信任你。你然你说到这儿,我没事的时候就回来帮你把把关。” 这使黄安然很高兴。说到他和殷秀琴的事儿,他还很看得开,还向王屾透『露』了一点秘密,说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他还拿不准。 王屾听了大吃一惊,“这可不能瞎说,难道……” “我也不肯定,就是心里没个底,”黄安然苦笑了一下。 “难道你们从没在一起过?” “不是不是。” “那时间不对?” “也不是,应该差不多。” “那你还怀疑啥?” 黄安然摇了摇头,“就是老觉得心里不踏实。” “你呀,就这个『毛』病,疑神疑鬼的。这话儿千万可不能跟殷秀琴提。现在,她好不容易接受了你,可别再无中生有了。夫妻在一起,最起码的就是信任,连这点也没有,以后怎么在一起。再说,现在她刚提了市长,正是打根基的时候,你要帮助她,帮她把根基打牢。你也知道,惦记这个位的大有人在,相志邦这是病了,要不是生病的话,他绝对不死心,他省里的关系硬得很。” 黄安然点点头,“王屾,你比我考虑的周到,交你这样的朋友,一生足矣。不管怎说,你也是个副市长,一定要多帮帮秀琴,她不止一次的和我说过,有你在,她会很踏实。” “这个请你放心,只要用得着,我一定会帮她的。当然,以秀琴的能力,她完全能掌控全局……” 通过这一次接触,对刘畅的工作环境,王屾放心了。他不求刘畅再提升,只希望她能安安稳稳的干她现在的工作,他也没了后顾之忧。 当然,对黄安然的话,他也并不完全相信。不过,最起码他不会找刘畅的麻烦。毕竟他和殷秀琴结婚了,殷秀琴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老婆正在树立威望,他不可能拆台的。而且,他说得很直白了,希望自己帮秀琴,自然是有求于他,说啥也不可能在工作中难为刘畅。何况,现在的自己,和他没有一点利益冲突。 王屾也嘱咐阎斌了,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私下里,不要和齐东平起任何冲突,他不可怕,但毕竟是和黄安然一伙的。你个业务局长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一句话也别说。 阎斌点点头,小声的笑说:“你是不是怕他们了?” “怕,我才不怕他们呢,只是我走了,怕你们应付不了。殷秀琴当上了市长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她捡了个大便宜,而是这个市长非她莫属。她后面有确实有高人呢。” “你说什么?”阎斌很是吃惊。 王屾笑笑,“人家设了个大局,这个局应该是这样的,先把我推出来,又暗中支持相志邦,许诺他个代理,让我成为他仕途路上的绊脚石。相志邦想这个位子很久了,绝不允许我这块绊脚石存在,自然设法把我搬开。于是,他跟黄安然和耿雨荷给我设了个套,我还真被套进去了,要不是崔杰异样的眼神使我警觉,还真着了他们的道。后来就发生了那些事儿,人家的阴谋也得逞了。可是,使他没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保住了自己,而相志邦把自己搭了进去。这个局还没完,你看着,不出几个月,市组织部长这个职务一定是黄安然的。而且,这只是个过渡,最多一年,等宋书记退了,市委书记一定是殷秀琴的,而市长一职肯定是黄安然的,两口子将把持蒲姑市,这就是人家的目的。” 阎斌吃惊的看着他,“这听起来好像是一步推理小说,真的假的?” “你就拭目以待吧,不过,千万不要泄『露』出去,那样会引火烧身的?” 阎斌点点头,“那要是黄安然走了,这个县委书记谁最可能,是耿雨荷的?” “应该是这样,不过他干不长久。” “那么黄安然这个市长能干长久吗?” “干一届没问题,以后很难说。” “那他和殷秀琴的婚姻呢,能长久吗?” “你对这个感兴趣?” “我只是觉得他们之间有相互利用的嫌疑。” “不愧是干刑侦的,有点意思了。这些更和咱没关系了,不费那个脑子。” 阎斌点点头,“对了,我还得提醒你,你在这儿搞筹资,小心被人算计。” “这个放心,一分钱我都不会沾的,”王屾笑笑说,又问,“老齐现在怎样,好像这段时间他很安稳。” “是啊,是很安稳,和黄安然他们接触也少了,可能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些小摩擦,整天无精打采,很失落的样子。” “最可能就因为那半级,从省海洋厅新来的那个挂职的叫啥来?” “司瑞。” “对,是司瑞把他那个三把手的县委副书记一职给顶替了,他能高兴吗。” “你虽在外,啥也知道,”阎斌笑说。 “这事儿不难猜,官场就是这样,水深着呢,没把握不要试水,稳稳的站在岸边,就算是欣赏风景吧。” 阎斌点点头,“对了,省里好像把营区县那个云中飞燕的案子搁置了,不再追查了,联合调查组也撤消了。” “对这个事你怎看?” “没有一点头绪,撤销是必然的。对了,很多人多少都和你联系到一起,都认为你到哪儿云中飞燕就到哪儿,这是唯一的疑点。” “是啊,我自己都有怀疑,是不是和我有关呢?”王屾笑说。 “真和你有关也是好事,人家可是义侠,”阎斌开着玩笑。 “说得不错,虽未谋其面,但从其所作所为上,一定是一个忠肝义胆、一心为民的好人。” 阎斌点点头,“只是他太神秘了,似有又无,似无又有,难以捉『摸』啊。” “你们啊,也是瞎*心,有多少案子等着你们去破,偏偏偏在这个虚无缥缈的事上浪费时间。不说了,听你姐说你们要了房子?” “嗯,齐东平还不错,决定盖套家属楼,解决职工的房子问题。” “很好啊,你们的钱够吧?” “还差一点,不过不要紧,不急着交。” “那就好啊,我和你姐攒几个月的工资给你们添上。说实话,存的那点钱都让我捐了,现在手里还真没钱。” “姐和我说了,你呀,现在,哪还有你这样的官呀,两袖清风,清正廉明。” 王屾呵呵笑着,“不求别的,晚上睡觉安稳,白天心里踏实。” ...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临危受命 本来,王屾想在家多住几天,半夜三更的,季福来突然给他来了电话,很着急的样子,也没有问候,就一句话,出大事了,你赶紧回来吧。[燃^文^书库][]【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王屾一惊,问他是怎回事,不要着急,慢慢说。“为了收工程款,有几户钉子户就是不缴,季德才亲自带队,去把季夯家的牛拉走,弄到集上卖了,季夯的老爹季怀来想不开喝农『药』死了,民情激愤,整个村里人正在抬尸游行,还把尸体停在了县府办公室。” “胡闹,简直是胡闹,太不像话了,怎能去牵人家牛,还卖了,你管着干啥来,就不制止吗。” “我出了几天差,也是刚回来。” “这个季德才,我早看他就不稳当,我回来时不是和你们说好了,钱我来想办法,现在闹出人命了,看你们怎收场,”王屾发着火。 “说啥也晚了,你还是快回来吧,这个局面我还真应付不了。” “你们的事我不管,欺负老百姓,我最恨你们这样的人,”说完,他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怎么啦这是,发这么大的火,”刘畅忙问。 “为了收工程款,牵走人家的耕牛,还到集上卖了,*出了人命,这简直是强盗吗,收拾不了了才给我打电话,气死我了。” “那你打算怎办呀?” “不管,自作孽,不可活,该抓该判,狠判,一命偿命,判个死刑,给死者一个交代,”他发着恨。 “这对你会有影响吗?”刘畅担心的问。 “我不会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的。自己拉了屎让我给他们擦屁股,门都没有。” “是啊,这样的事千万别掺和,一掺和进去就摆脱不开了,我看这段时间你最好也别去了。” 王屾关了灯,“睡觉,不管他们。” 刘畅知道他生气,不再说啥,趁了好长一会儿,知道他睡不着,就小声说:“你不是光和我说遇事要冷静吗,你怎还这么不冷静?” “冷静得了吗,人命关天呀,一个村的人抬尸游行,还把尸体停在县委,造成多坏的影响,这也是工程上出的事儿,这个季德才,怎还干出这样出格的事。” “以前,我知道,谁要是交不上公粮,有到家里扛粮食、抢东西变卖的,还从没听说过牵牛。” “以前,这样的事儿的确有,这些年少了,主要是农民的日子比以前好过了些。可是山区还不行啊,一家几亩薄地,一年收入来刚够吃的,一头耕牛就是一家的财产,竟然牵人家牛到集上卖了,这不是把人往死里*吗,这些乡镇干部,欺负老百姓就像是土匪。” “我看明天你还是去吧,出了事躲了也不好。” “我是说气话,怎能不去呢,”王屾叹了口气。 一晚上,他也没睡好。天刚放亮就给李敏打电话,要她准备准备,早来接他一块回去。 李敏显然还没起床,十分的不情愿,“用不着这么急吧。” “快起来吧,出事了,”王屾说着,挂了电话。 现在,他没有心思听她的矫情,李敏再打过电话来他也不接,还是刘畅替他接的,“李敏,你们哪儿出事了,嗯,一时也说不清楚,你吃了饭早点过来吧。” 挂了电话,她又说王屾,“气归气,可不许冲人家李敏发火,人家一个姑娘家跟着你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不容易。” “我知道,没事儿,就是说她两句也没事。” 王屾刚吃完饭,就听到大门外汽车喇叭响。 “这个丫头,一定生我气了,准没吃饭,你给她准备点。” 刘畅应着。 王屾赶紧去开门,见车已经停在门口,还没有熄火。显然,李敏是不高兴,看到他,摇下车窗说:“咱走吧,别耽误了。” “也用不着这么急,你还没吃饭吧,先来吃点咱再走。” “你还没准备好啊,早晨我从来不吃,”她赌气说,还是熄了火,下了车,跟王屾进了屋。 屋里,刘畅给她烫好了牛『奶』,又端出油条和热气腾腾的蒸包,“快吃点吧,你哥把你催得太急了。” “他就这样,我习惯了,嫂子,”李敏笑着说,也不客气,坐下就吃,“到底出了啥事?” 王屾和她说着。 “这个秃瓢儿,竟干出这事,该把他抓起来,”李敏生气的说,对王屾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那咱还是快走吧。” “你再吃点。” “行了,走吧,”又和刘畅说:“嫂子,这一走说不定啥时候回来,以后有啥事,哥的电话打不通,你就给我打,我转告他。” “行,你要多注意点,也替我看着他点。” “放心吧嫂子,走了,”说着,冲她摆摆手。 车很快驶出了家属院,刘畅看着阿爸阿妈,“咱家去吧,别看了。” “看起来在外面工作也不易啊,”阿爸说。 “没像他这样的,干起工作来不要命。” “俺看这样好,”阿妈说。 对这个女婿,她是一百个满意,随和,善良,见面不说先笑,还特别孝,在家里一口一个阿妈阿爸的叫着,叫的那个扎实,那个亲,比自己的孩子叫的都亲。 “你就知道夸他,”刘畅笑说。 “这么好的女婿能不夸吗,你这个丫头真是有福,人家那个算命的算的还真准,说俺享女婿的福。” “好了,阿妈,你可别出去『乱』说,人家笑话你的,”刘畅撒着娇。 “人家羡慕还来不及呢,这些日子,我认识的那些老头儿,没有一个不夸俺女婿的,”阿爸笑呵呵地说,又习惯『性』的『摸』口袋,那是掏烟。因为他的气管不好。一抽烟就咳嗽,家里谁让他戒都不听,女婿只是说了句,还是少抽点好,他就开始戒烟了,三十多年的烟龄啊,不管开始多么难受,他就还忍住了。 再说王屾,在路上,他接到了魏书记的电话。 “我知道了,正在路上,再有两三个小时就到,嗯,”挂了电话,他说:“魏书记发火了,要我暂时主持营区县的全面工作。” “还真的闹大了?” “都死人了,能不闹大吗。” “这个秃瓢儿,看着挺和善的老头儿,也不爱说话儿,没想到心还这样黑。” “唉,也不能这么说他,穷地方官也难当,事儿也难办,有时候不动点粗,有些事儿还真办不成,也许他们习惯了这样的工作方式,所以谁也没在意,出人命了,都慌了手脚。” “总得来说还是穷惹的祸,改变了贫穷落后的面貌,这样的事就少了。” “你说的很对呀,看得也很透,丫头,跟着我收获不小吧?” “受罪也不少,小时候没受的罪,现在一下子都补上了,我这么跟爷爷诉苦,你说怎的,爷爷还挺高兴,说吃点苦好,好像正合了他的心意。” “你爷爷说的对呀,吃苦是福,现在学会吃苦了,以后遇上啥事也能应付的过去。” “得了吧,你和爷爷一个口腔,跟着你啊,我都快成男人婆了,都找到不到做女人的感觉了。” “瞎说啥呢,小心点开,别太快,”王屾笑说。 “真的,以前,我起码得化半个小时的妆。现在,最多五分钟,再长了我自己都受不了。” “这好啊,女人还是清纯最美。” “真的,”李敏很开心,丢给王屾一个媚眼…… ...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安慰死者 当车拐进去县府的路,走不动了,路被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堵死了,哭声、叫骂声、声讨声不绝于耳,情绪激动。[燃^文^书库][]【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悲悲戚戚的哭声时高时低,使人心情沉重。 “是不是闹事的?”李敏停下了车问。 “一定是,还是躲一下吧,别让他们把车砸了,”王屾提醒她。 李敏赶紧往后倒车,“那咱到哪儿去?” “去公安局吧,那儿保险些。” 公安局在大街的东头,听说是清朝县府的衙门,原来审案的公堂,文化大革命期间被红卫兵扒了,只剩下后面一排青砖的低矮房子,派出所就在里面住着。这儿他来过一次,也算熟悉了。 车开进了院子,只有值班的一个老警员出来,“是王市长啊。” 王屾并不认识他,还是点点头,“就你一个人值班呀?” “是,斜庙村的正在县府闹事呢,都过去了。” “还没处理下啊?” “是啊,不是死人了吗,赔钱也不要,很难办呀,昨天抓去几个,没想到今天来了更多的人,只好都放了,还是不散伙。” 王屾点点头,“领导们呢?” 老警员摇摇头,“不知道,这事儿领导们躲还来不及呢,哪敢凑面呀。” “你是说领导们都躲了?”王屾吃了一惊。 “我是猜,昨日我去了,没一个领导出来。今天你来的也不时候,千万别出去,在这儿躲躲吧。” 李敏看着王屾,那意思也是先别出去。 “这个事儿缘由你清楚吗?” “怎不清楚,屋里坐坐吧。” 王屾和李敏跟着他来到值班室,老警员给他们泡了茶才叹了口气说:“唉,说来也可怜,我呀,和他是邻村,彼此也熟悉,死的叫季怀来,快六十岁了,有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成家的,老婆还常年有病,家里就这头牛值钱了。三个儿子出去打工了,现在也回来了,本来事情已经压服下了,好像是三个儿子回来不干了,非要讨个说话。这户人家是个大家族,周围村里亲戚也多,这么一联合,几百口子人就把县府闹了,还把尸体抬进了县委办公室。季县长说是被抓起来了,其实,他是躲起来了。本来呢,昨天下午已经达成了协议,人家也接受了,就三个条件,抓起带头打人的民警来,还有镇党委书记、镇长、管区书记、管区主任,还包括季县长;放了被抓的亲戚;一万块钱的补偿和丧葬费,并把牛给送回来。县委也答应了,人家也把尸体抬走了。谁知,季县长去枣强镇喝酒被人家的亲戚发现了,今天这不又闹起来了。公安局的都去了,还有各乡镇派出所的。” 他说的虽说逻辑有些『乱』,王屾还是听明白了,这个季德才,有恃无恐,还去庆祝啊,这不是向死者家属挑战吗。最起码也得在外面多躲些日子,让人家死者家属的气消了再回来,或者干脆给他调离工作。这倒好,挑战人家的心理极限,刚处理下就大摇大摆的聚在一起喝酒,这也太欺负人了,该闹,兔子急了还咬一口呢,让谁也接受不了。 王屾想着,心里有些烦气。他最反感当官的欺负老百姓,把人家*死了,这可是人命啊,老百姓的命就这样不值钱,说严重点,这是对人家家属的挑衅啊,还有没有公理啊。 本来,对季德才的印象就不好,看来他是欺压老百姓惯了。“应该把参与的人都抓起来重判,还死者一个公道,”他忍不住的大声说出来。 老警员怔怔的看着他,像是揭发,又像是自言自语,“俺单位的庄副局长也参加了,还有派出所的,乡领导,很多人的。” “不管多少人,该抓的都抓。欺负老百姓,这是土匪和强盗有啥两样,”王屾恨恨的说。 李敏忙给他使眼『色』,那意思你又不和他熟悉,万一传出去让人家知道了又惹麻烦。 王屾看了李敏一眼,掏出手机给魏文瑞打电话,“魏书记,是我,我刚回来,营区县发生的事您知道吗,嗯,正闹着呢,让我协调处理,那好吧,我试试看。” 有辆军用吉普车开了进来,老警员出去招呼了。 李敏小声和他说:“你就别管了,这不是啥好事儿。” “不管行吗,我最看不服这些欺压老百姓的混蛋。” “你管可得罪一大批人,都是当官的,把人得罪完了,咱也别在这儿干了。” “你呀,怎没点正义感呢,”说着,他拨通了季福来的电话,“在哪儿呢?在县委大院,被堵着出不来?这我知道,你打算怎处理这事儿?我在哪儿,在公安局呢。我就是想进也进不去。啥!等市武警来强行清场,你得了吧你,强压啊,『乱』弹琴,刚才我给魏书记打电话了,魏书记要我协调处理这件事。好了,别解释了,我都清楚,季县长在哪儿,也在啊,好了,让他在那儿等着,”王屾说着,挂了电话,看着李敏,“你暂时先在这儿,哪儿也别去。” 李敏应着,“你可小心点。” 这时,一名军人走了进来,“您是王市长吧?” “是啊,你是?” “我是市警备司令部的,我姓刘,市警备司令部的政委。” “你好、你好,”王屾伸出了手。 刘政委一个敬礼,忙握着王屾的手,“是这样,半路上,汪司令员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找你,听从你的调遣。” “你还真带部队来了?” “带来一个连,部队在城外,我先来跟你联系一下。” “先坐下,喝点水,”王屾想了想,“闹事的人情绪正激动,咱带人进去恐怕不妥。这样,你就让部队等在城外,千万不要妄动,我先去做说服工作,怎样?” “要不要派几个人保护你?” 王屾摇摇头,“不用,都是些老百姓,又不是土匪,没我的电话,部队千万别动。” “放心吧,王市长,汪司令让我听从你的指挥。” “那好,就这样,随时联络。” 其实,部队来,早有人知道了,这在死者的家属中引起了恐慌,胆小的纷纷后退,正在溜,或是躲到一边观察,不再和维持治安的公安人员顶撞。但是,并没有走得意思,高声喊着为死者讨说法,严惩杀人凶手等口号。 王屾走进了人群,“闪闪,这是怎回事?” 很多人在公路上干过,都认得王屾。“王市长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 家属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跟他诉说着。披麻戴孝的死者家属看到王屾就像看到了救星,把王屾围在了中间。 “静静、静静,你们一个一个的说,”王屾大声说。 真让他们说了,死者家属谁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片哭声,要求王屾为他们做主。 王屾大声地说着,“大体情况我也了解了,这是个悲剧,我也很心痛,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们一个公道。” 几句暖人心的话又引来一片哭声。不知谁问了句,“你不是这儿的官,说了算吗?”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都看着王屾。 王屾很自信的看着死者家属,“虽然我是来挂职的,可我是副市长。刚才市魏书记给我打电话了,要我全权处理这件事。我深信,在这儿,没有人比我的职务高,我说了就算。” 死者家属一听,纷纷给王屾跪下了,特别是三个孝子,扶着一个老太太跪在王屾面前。 王屾一把把老太太搀扶起来,“您就是大娘吧,快起来,事情已经发生了,要节哀呀。” 老太太双手紧紧抓住王屾,一脸的皱纹里满是泪水,“青天大老爷,你可为俺做主啊,孩子他爹死得惨啊,那些当官的牵走俺的牛,还狠命的打他,他死不瞑目啊。” 老太太哭诉着,领着王屾来到死者旁,白布掀开了,死者瞪着大眼,张着大嘴像是要跟他诉冤屈。寿衣解开了,胳膊上,胸前,后背,青一块紫一块,颈部和双胳膊上还有深深的勒痕,那是绳索捆绑的痕迹。 看着,王屾双眼模糊了,亲自给死者整理好寿衣,“请相信我,我一定还你个公道,老人家,安息吧,”说着,手在死者的脸上轻轻一抚,使人惊奇的是,死者的眼睛闭上了,嘴巴合上了。他又起身,深深地一鞠躬,立时,哭声一片。 老太太大哭着,“老头子,你遇上青天大老爷了,就安心的走吧。” ...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主持工作 再说,这里的情况早有人报给躲在里面的季福来,说王市长在外面被死者家属围上了。[燃^文^书库][] 季福来一听就急了,冲着初安德大吼,“看啥看,快去把王市长给抢进来呀。” 初安德赶紧带着人往外冲。 季福来又喊住他,“你给我听好了,王市长要是伤根汗毛,我立刻就地免了你。” 初安德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身量大,又胖,跑几步就气喘吁吁地,他骂着手下,“还趁着我干啥,快去呀,把人给我抢进来。” 公安局副局长件刑警队长季修富一马当先,他掏出手枪冲在前面,刑警队的便衣紧紧跟在后面,大铁门一开,几十人就把围在铁门外的死者家属给冲散了,抓得抓,擒的擒,铮亮的手铐子亮出来。死者家属那里是对手呀,黑洞洞的枪口,锃亮的手铐早把人们吓着了,抱头的抱头,被摁倒的瘫在地上,明显不是对手。 王屾回头一看,大声的指责他们,“你们想干啥,放开他们,都给我撤进去。” 季修富还想邀功呢,一句话没说被斥责了几句,一下子愣住了,怔怔的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低低的说着,“是季书记、季书记让我接你进去。” “让他们把人放了,我没事。” 季修富经验多,看这阵势,一挥手,所有的公安人员都进去了,他也悻悻的进去了。 王屾又转向死者家属,“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先回去吧,事情该怎办就怎办,一切开支由县里支付,请你们放心,两天之内,我一定给你们个满意答复。还有,发丧的时候,我会带着所有领导去吊唁,亲自扶灵送老人入土为安。” 一番话说得几百口子人热泪盈眶,都齐刷刷的给他跪下了,高呼着青天大老爷。 王屾也扑通一声跪在了众人面前。他这一跪,惊得赶过来的初安德倒退了好几步,也惊呆了所有人。 老太太颤微微地过去,把他扶起来,“青天大老爷呀,使不得、使不得呀,俺老百姓的一条贱命怎值得您跪下。” “大娘,人的命都一样,咱们没有贵贱之分,生命都很宝贵。” “俺要折寿的,您快起来,,快起来,”又对身后的三个儿子说:“这就够了,抬着你爹,咱回去,咱回去。” 放在大门口的死者被三个儿子抬了起来。 王屾走过去,满脸悲痛的表情,忍不住的泪水滑落下来,他把死者身上盖着的白布整了整,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儿子大喊了一声,“阿爹,咱回家了,咱回家了!” 死者家属慢慢的离去了,王屾还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送着他们。 大门开了,季福来向前,“王市长,多亏你了,要不还不知他们闹出什么乱子。” “你还笑得出来,”王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问,“季德才呢?” “他在、在里面呢”季福来的表情很是尴尬。 “通知所有参与此事的人来开会。” “行,我马上通知,”又对身边的初安德摆摆手,“让你的人都回去吧,回去吧,快点、快点。” 初安德应着,看着季修富,还没等他说啥,季福来又吩咐,“通知枣强镇派出所参与此事的民警都来开会,要快。” “庄民也参加来,他要不要……”初安德小声问。 “都来都来,你啰嗦啥,快让他们走吧,”季福来反感的说。因为王屾没已经走进了院里,哪里还有功夫和他啰嗦,赶紧追上去。 季德才从屋里出来,小跑着去迎王屾,老远就伸出双手,“王市长,谢谢你来解围。” 王屾没理他,自顾进了屋。 季福来冲他使个眼色,两人一声不响的跟进了屋。 老韩头提着茶壶进来,王屾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老韩头出去后,屋里就剩下三人。季德才尴尬的笑着,“王市长,我也是为了工程着急,没想到那倔老头会自杀,我也很难过。” “临走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钱我想办法,你看你们,竟闹出了人命,你们自己说怎处理吧。” “我已经狠狠地批评他了,决定报请市里给他行政警告处分,责令他写检查,在党委会上亲自检查,”季福来说,又笑笑,“本来已经处理好了,送去的一万元死者家属也收下了,不知谁又从中挑拨,一定查出这个人。” “一条人命,给个警告处分就算完事了,老百姓的命就这么贱?” “不是,王市长,这确实是个意外。其实,我也没在现场,都是那些愣头青干的,我已经很很批评了他们,”季德才说。 “取信于民呢,我们天天说,这样能取信于民啊,我真替你们难过,你们从老百姓手里敛了多少钱?” 两人相互看看,“有四百多万吧。” “我的意思,把钱都还给老百姓。” “这……”两个人面露难色。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魏书记给我打电话,让我全权处理此事,你们要是有啥意见可以向魏书记反应,在魏书记没有新指示以前,我的意见就是市里的意见,你们要无条件执行。” 季福来微微点了点头。 季德才却有些不服了,“怎说我也是营区县的县长……”他没说下去,那意思也很明显,营区县的事该有我们管,至于怎处理是我们的事,你不能干涉。 王屾知道他不服,正要反驳。 这时,李敏推门进来了。 “正好,通知办公室,马上召开党委会。” 李敏看了两人一眼,答应着出去了。 王屾又转向两人,“不管你们服不服,我的对市委负责,市委让我全权处理,我必须按市里的意见执行,这里面没有私情,希望你们配合、理解。还有,魏书记专门叮嘱我,我有权罢免营区县任何一位领导,包括你们二人。我想,通知很快就会下来的,准备参加党委会吧,”说着,他出去了。 两人看着他的背影,又相互看着,脸上的汗就下来了。“他、他这话是啥意思,要挟咱,想把咱都免了是怎的?”季德才问。 “少说话,这还不明白,挟天子以令诸侯,手里有尚方宝剑呢,走吧、走吧,先忍着点,该认错就认错,毕竟咱错吗,给他这个面子,”季福来说。 “等等,我看架势,借这个事儿真想把咱俩架空啊?” “一个挂职的外来户,挂了个副市长的虚职,我想他不会太过分的,这里还是咱得天下,怕什么。至于那钱嘛,退就退吧,他不是说了吗,钱他筹集,咱不*着心了。” “那也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啊,一会儿他要是太过分,咱一起给他否了,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敬他还不知道,他算个球,”季德才有点恼。 “哎呀,又犯浑了,你就忍忍吧,要不是他出面,今天还不知怎收场呢,人家可是当街替你给死者下跪了,给你两句就受不了了。” “他这是哗众取宠,笼络民心,这点小把戏,别以为不了解他的底子,为啥到咱这儿来挂职,还不是因为它一根筋,死脑筋,光给领导找难题给推出来的。” “哎呀,你这个人,小声点,你是急啥,最多让你写个检查,或是暂时让你出去躲避一下,还真能把你免了。也怨你,本来都处理好了,你是去枣强镇喝啥酒吗,是去庆贺吗,上哪儿喝不好。” “我还就去庆贺了,一些泥腿子,刁民,他们还能翻了天怎的。告诉你,这还没完,我不制得他们磕头求饶,这个县长我也不干了,敢和我叫板,他奶奶的,是吃了豹子胆了。” “我说,你消消火好不好,真要把事捅大,你以为魏书记现在还替你说话,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怎就不懂呢。” “我怎不懂,可我受不了他的盛气凌人的样子,见到他,我是不是跑着出去迎接他,他吊着个脸子看都没看我一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我是不是忍了?进屋来还和他说好话,还主动承担责任。你看他那个熊样,还把魏书记搬出来压我,牛*哄哄的,想怎样,就是魏书记在我也不怕。” “你有完没完,就不能暂时忍下一口气,要不是他帮你压服下,真要闹大了,魏书记也保不了你,就算你们关系再好,不管是老乡还是战友,他也不能不顾及大面,”季福来有些火。 季德才这才不说了,长出了一口气。 “听我的,看我眼色行事,今天就是当场把你免了你也不能发火。” 季德才点点头,两人出来各自准备去了。 会议室里,所有常委临危而坐,他们心里都明白今天要发生大事。季福来主动把自己的位子让出来坐在了一旁。王屾也不客气,一下坐在了县委书记的位子上。这使季福来心里很不舒服,还真要夺权呀。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以前,王屾还没参加过他们的常委会,今天是怎了,喧宾夺主,每个人心里都有疑虑。 办公室主任季康最后一个匆匆进来的,手里拿着一份传真,瞅瞅季福来和季德才,又看着王屾,“市里的传真。” “念念吧,”王屾说。 季康点点头,他看上去年龄也不小了,掏出老花镜戴上,“关于王屾同志暂时主持营区县全面工作的紧急通知。”念完后他顿了顿,扫了所有人一眼,目光还在季福来和季德才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意思很明白,牵扯到二人了,“市属各单位、各县区,经市委常委研究决定,由王屾同志暂时主持营区县全面工作……” 季康念完了,他把通知放在桌上,摘下了他的老花镜默默的坐下了…… ...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常委会上 一阵稀落的掌声后,王屾清了清嗓子,“我是临危受命,只是暂时主持工作。[燃^文^书库][]【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暂时的,希望各位同志明白,不要有任何误会。为什么暂时来让我主持工作,想必大家心里也很明白。高调的话我也不说,事件已经发生了,咱们要正确面对,就要处理。俗话说得好啊,有因就有果。事件影响很坏,影响面很广,闹得沸沸扬扬,十里八村的恐怕都知道了,市里也知道了,说不定省里也有耳闻。这不是个小事件啊。我不知道咱们中间有些领导是怎想的,唯恐闹得不够大,还把武警部队调来,想干啥,镇压啊。老百姓不服,他们来要个公道,无可非议。我们错了,*出了人命,要勇于承认。人家来要个公道还不行吗?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在座的各位家里遇上了这事,咱们会怎样做,是不是也想讨个公道呢。人命关天。看看咱们,做了些什么,如临大敌,利用手中的权力调公安,调武警来,想干啥,镇压还是屠杀!” 王屾越说越气,“我们不是国名党反动派,不是日本鬼子,我们*人是人民的勤务员,是代表人民群众利益的,是全心全力为人民谋福利的。而我们有些党员干部,把党的基本原则都忘了,忘了自己是干啥的,手中有权了,就耀武扬威了,就草菅人命了,权是谁给的,是广大人民群众给的。一个父母官不但不为老百姓干事,还祸害老百姓,老百姓能不反对你,能不和你离心离德,能不起来和你闹?祸害老百姓,欺负老百姓,还天天喊着是老百姓的父母官。我们都看过洪湖赤卫队这部电影,里面有个专门欺负老百姓、鱼肉老百姓的大地主南霸天,上门*债,*死人命。同志们想想,今天咱做的事儿和他有啥两样?” 他话刚完,季德才猛地站起来,双眼冒火,瞪着王屾。 “坐下,你坐下!”季福来冲他叱呵。 季德才看了看他,这猛地坐下来,使劲的摔了下面前的笔记本,把头扭向一边。 王屾很淡定,继续说着,“也许,我刚才说得有些重了,可能有的同志受不了了。我先声明一点,我说这些并不是针对谁,给谁难看。这是一个普遍的现象,脱离群众,站在群众的对立面,这是当前干群关系紧张最突出的表现。同志们,你们扪心自问一下,你们是否站在老百姓的立场上为老百姓想想,他们是怎样的处境?他们穷啊,穷得说不上媳『妇』,三个大小伙子都还打光棍,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这头耕牛了。” 说着,王屾抹了下眼,“来到这里,看到老百姓的生活状况,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他们的日子苦啊,咱们修这条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吗,能致富吗,能让光棍们说上媳『妇』,成个家吗?说句实话,这条路咱们修得很艰难,没有钱。可是,我更知道,这条路老百姓盼了多少年,哪怕是再难也要把路修好。你们知道吗,修路的钱哪里来,我是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甚至把自己几年的积蓄都搭进来了,我为了什么,我就是想能为山里的老百姓实实在在的干点儿事,看着他们那么苦,我心里不好受啊。使我感触颇深的是,咱这儿的老百姓虽穷,没有钱。但是他们有力气,干活不惜力气,大冷的天光着膀子大干,这个热火朝天的场面,至今,我印象深刻。就这一点,我也要非把这条路修起来。也许会有人说,他们是为了一天五块钱的生活费补助。可我不这样因为,我看到的是他们那种吃苦耐劳的精神,那种一心摆脱贫穷的迫切心情。可我们现在做的这事儿,伤了他们的心呢。” 一番话说得所有的人心情沉重,季德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低着头,就像霜打得茄子。 王屾看着季福来,“季书记,你也说两句吧,不管怎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怎也得给百姓一个交代。” 季福来清了清嗓子,“王市长说的对,怎也得给死者一个交代。说句实话,发生这样的事我很痛心。我相信,季县长不是有意的,他也没想到,他也为工程着急。我们这儿,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就街上那几家经营户,一年的税收还不够学校几个老师的工资。要筹工程款,只有向农民伸手。当初决定这个事,我和季县长是这么想的,咱不能光求施舍呀,咱自家的事咱自己也的想办法呀。就算是向农民先借点,有了咱再还呀。当初就这么个思路,还征求了不少群众代表的意见,他们很多人也表示理解和认同。季县长跟我汇报说全县也就剩下几十个钉子户。发生这样的事,看来是我们的宣传工作没做好,我们的做法也不妥,酿成了今天的悲剧。这个责任我和季县长全部负责,既然市里让王市长主持全面工作,我们服从组织安排。” “季书记,你不能这样做,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监督没有到位,是我下的命令,这起事件我负责,我服从组织的处理,”季德才站起来说。 两人争着,争论不休,都想承担责任。其他们都很漠然,谁也不作声。 王屾看出来了,两人在他面前演双簧呢。其实,还是不服他,给他难堪。 王屾摆摆手,“你们也别争了,谁承担责任咱先不说,怎样安抚死者是关键。我已经跟死者的家属作出承诺,发丧时,我要带着所有参与此事的干部去吊唁死者。咱们先讨论一下这个事情,看大家有啥意见。” “这个我同意,去吊唁死者也是对死者的安慰,缓和死者家属的对立情绪,应该去,”季福来说。 王屾点点头,“季县长呢,你啥意见?” 季德才缓和了刚才的态度,“我也没啥意见。但是,我们万一去了,死者家属乘机小题大做,不依不饶,再提出啥苛刻的条件,到时候我们怎么办,答应还是不答应。再说,这样是不是纵容了这些土老百姓,以后的工作还怎样做,『政府』的威严和形象会不会受到影响?” 王屾沉思了一会儿,“季县长的顾虑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相信,『政府』是人民的『政府』,人民不会过分难为咱的。真要发生了季县长顾虑的事,咱该接受就得接受。毕竟嘛,失去亲人的痛是最痛苦的,咱要理解人家。要是大家没啥意见,咱就举手表决一下,”说着,他率先举起了手。季福来也跟着举了手。书记都聚了手,其他人也跟着举了起来。所有的目光都聚向季德才。 季德才扫了一眼,手举到肩处又落了下来,很快有三个人也落下了手。 “好,六比三,少数服从多数,通过,”王屾说。 又说到参与事件的人如何处理,王屾提体出了自己的意见“暂时给予枣强镇党委书记和镇长行政记大过处分,给予带队参加的管区书记、主任免职处分;责令县公安局长季修富同志作深刻检查,给予公安局庄民同志开除留用察看处分,免除其副局长及兼任的枣强镇派出所所长职务,给予派出所几个打人的协警开除处分。关于季德才同志在这次事件中该承担什么责任,如何处理由市里决定,现在,请大家讨论一下。” 会议室里一时沉闷下来,也都很惊奇,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王屾就把事情了解的这样清楚,还做出饿狼处理决定。但是,没有谁再说话,这样得罪人的事谁也不会出头。 季德才坐不住了,他阴着个脸出去了。 季福来跟出去,看来是想劝他回来。好一会儿还是他一个人悻悻的回来了。 王屾看上去很生气,“就这态度,哪里还像一个*的干部,”说着,他使劲的一拍桌子。吓得季福来浑身一哆嗦。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火呢。其他人更是,一股正义的力量威慑着他们,他们谁也不敢再当随风草了。 王屾看着季福来,“等会儿你去跟他谈一下,暂时停止他的工作,写检查,”又转向纪委书记,“你赶紧组织人员把事情再详细核实一下,尽快把报告交上来。” 纪委书记赶紧点头。 “好了,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有什么话当面说,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说在明处,都是正当的。会上不说,背后散布小道消息,一经核实了,不管是谁,严肃处理。” 他这样一说,更没人敢说话了,再次举手表决,都乖乖的举起了手。 王屾又转向办公室主任,“把今天的会议精神一文件的形式赶快发下去,散会!” ...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烦得要命 再说,其他常委匆匆离去后,会议室里就剩下季福来和王屾两个人。[燃^文^书库][] “季县长就这么个驴脾气,你别生气,他是老同志了,给他个时间让他好好想想。” “李书记放心吧,我有这个耐心,这又不是敌我斗争,我会给他很多机会,不过,他的抵触情绪很大啊。” “是啊,刚才我出去说他了,他这人就是死犟,认准的死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不是死犟,是不服,是在跟我这个外乡人叫板。可以这么说,以我以前的脾气,我当场就免了他。别以为他是地头蛇就耍横,就给我难看,我一点不怕。这半年多来,他是个怎样的人,我了解得清清楚楚,那个南霸天我就是说给他听的,不管他市里的后台多硬,不管他是南霸天还是北霸天,我照样拿了他。” “王市长,您消消气。也有点过了,老百姓眼里不都是真像,嘴里也不都是实话,有夸大的成分。他平日里是骄横,动不动骂人。基本上说他心地还挺好的,还是为老百姓干了很多实事的,就是工作上有点简单,有点粗暴。” “如果真是那样,还可以接受。但是,他的品行很恶劣啊,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乱搞男女关系影响很恶劣,当着人家男人的面和强行羞辱人家媳妇是不是他?他还有很多恶迹,你应该都清楚。” 季福来没想到他了解的这么多,很尴尬的样子,“那、那都是误会,喝了酒耍酒疯。” “你不要为他辩解了,六一儿童节去学校里猥琐小学生的是不是他?” “这……” 季福来无语了。心想着,他是怎样了解的,季德才有点悬了,王屾性格他是知道的,嫉恶如仇,谁犯在他手里就倒霉了。 “这都是你都从哪里听来的,都是些误会,不能全信呢,”季福来尴尬的笑着。 “误会不误会你最清楚,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季书记,你不要一味的偏护他,我知道你们是战友,他曾经还是你的上级,对你有过恩。但是,过分的纵容和包庇坏人是要犯罪的。” 季福来嘿嘿笑着,“他毛病是很多,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他不是不可救药,党的政策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吗。” “不错,党的政策是这样。但是,一味的祸害老百姓,是无药可治。当然,我这不是整他,抓住他的小辫子不放。他过去那些劣迹我也不想翻出来,反正你们都处理了,旧账我不提。可是,新帐我不放,别说我现在主持营区县的工作,就是不主持,在我眼皮底下再作恶,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季福来真的无语了,心想,这样整顿一下也好,给季德才一个教训,自己也省得整日里为他提心吊胆。 本来王屾刚回来,他想陪王屾吃顿饭。没想到季德才给他打电话,一定要他去他家里一趟。他被*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就撒谎说家里来了一个亲戚,有点儿急事。 “那你就回去吧,对了,别忘了去斜庙村和村里书记协调一下,争取死者家属的意见,看他们有啥要求,只要不过分就答应下来。” “放心吧,下午我去趟。” 季德才家里,酒桌已经摆下了,季成武和黄杰早已经到了,三人坐在酒桌上酒等着季福来。季福来一进门就被请上了主座,热乎乎的酒也倒上了。 “下午我还有事,就不喝了,”季福来拿走面前的茶碗子不让倒酒。 “啥要紧事呀,你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瞎捣鼓啥,必须倒上,”季德才说。 “那就倒半碗,”季福来说。 季德才还是给他倒了满满一茶碗,“喝,怕他个鸟,我看他是不想在这儿干了。” “你呀,不是我说你,就低调点吧,把他鼓捣走了谁给咱修路,他可是财神啊,得罪不得,魏书记都让他三分呢。” “委书记让他不让他我管不着。但是,他要找我的麻烦,我还不吃他这一套。看他盛气凌人的样子,想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门都没有。” “是呀,季书记,他也太嚣张、太欺负人了,把谁看在眼里了?说处理谁就处理谁,他以为他是谁呀,”黄杰愤愤不平的说。 “关键人家占理呀,我说老黄,你就别惹事了,把个报告快点拿出来,此事也就了了,越拖对咱越不利,人家不是抓着咱小辫子吗不是一条,是一大把,你们过去那些荒唐事人家比我还清楚,”季福来一脸的苦相。 “他奶奶的,搜集咱的资料,他想干啥呀。将咱全锅端!他算哪路货色呀,这是咱的地盘,咱说了算,不行就让他滚蛋,”季德才猛灌了一口酒大声说。 “你们呀,就消停消停吧,别嘴硬了,就听季书记的吧,人家已经拿到尚方宝剑了,咱干嘛伸出脖子让人砍呀,傻吗这是,”季成武说。 “什么狗屁尚方宝剑,我就不信魏书记真会把大权交给他,”季德才不服。 “通知的内容不是知道了吗,还是听季书记的”黄杰嘴软了。 “那是暂时的,暂时啥意思知道不?长不了,顶多也就几个月的事,到时候我让他牛。” “好了好了,季县长,我警告你们,现在的事情还没处理呢,别添乱了好不好,这次魏书记是真生气了,我打电话都不接,”季福来忧虑的说。 “明儿我去趟市里,亲自给魏书记赔不是去,”季德才又灌了一口酒说。 “哎呀,老季呀,我怎说你呢,现在咱不是走背子吗,该消停消停了,光嘴硬有啥用,不识时务,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你们要明白,是你们闯的祸,人家来给你们擦屁股。不但不领情,还处心积虑的,明天你们哪儿也不能去,一块去谢庙村去吊唁死者,我走了,下午还得去协调一下,”季福来说着,站起来就走。 季成武一把拉住他,“季书记,再坐会儿。你别生气,我们也是为你抱不平,你看开会时他那得意样,坐那把椅子也毫不客气,完全没把你放在眼里吗。” “成武,别说这些,是我让他做的,要知道,今天要不是他,你们怎收场吧,”他又看着黄杰,“就算你部队有关系,能把部队调来,调来干什么,把死者家属都抓起来,抓起来以后怎办,判刑还是罚款,我说你们就动动脑子好吗,老百姓是敌人呀,你们是给谁当的官呀,头上的乌纱还要不要,要不是人家王市长当街给死者家数跪下,这事儿能这么快平息下去?我不和你们说了,你们好好想想吧。” 季福来硬要走。 “季书记,听你的还不行吗,”季德才说。 季福来这才坐下,“那好吧,听我的,暂时先委屈一下,你最近不要露面了,在家好好检查。” “什么,罢我的职呀,是不是他的意思?”季德才一听就急眼了。 “你看看,刚说听我的,话还没落音就反悔了。不是,谁说罢你的职了。” “你别不承认,我猜得到。他有什么权利把我的职,我这个县长是人大代表选的,他算哪根葱,说罢我的职就罢了,他娘的太欺负人了,”说着,一个酒杯摔在地上。 “你看,又急了是不是,谁说罢你的职了,只是让你避避风头,象征性的写个检查。他要真免了你我也不干呀。” “那行,有你这句话我就听你的。我可是为了你,在营区县怎说也大半辈子了,我就不信会让个外地的和尚把我轰出庙去。” “好了,不说了,你们最近都上上心,嘴巴严点,配合配合,尽快把这事儿了了。” 三个人点着头。 “还有,嘱咐嘱咐下面的人,别动不动对老百姓动粗,王市长对这方面很反感,别看他文绉绉的,不说不笑,下手却狠,犯到他手里,吃亏的是自己。” “季书记,我看你好像害怕他,”季德才手摸着秃瓢,冷笑着。 “就算是吧,你们少喝点,我先走了,下午还得去斜庙村,”季福来喝干杯里的酒就匆匆离开了,他真的不愿和他们掺合在一起,心里烦得要命…… ...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酒醉找茬 下午,王屾要李敏去趟县财政局核实一下汇来的那笔工程款。现在,王屾对他们还真不放心。 李敏去了,没一个小时的功夫她就急匆匆的回来了,还很生气的样子,“你说咱筹集的五百万还剩多少?” “还剩多少啊?”王屾有点吃惊。 “三百八十万,马文炳说季德才提走了一百二十万。” “干啥用了?” “马文炳说他也不是很清楚。” 王屾气得把笔扔在桌上,“他竟敢动这笔钱,季书记知道吗?” “我气得没问,”李敏端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了几口,“当初我跟你说你还不信,这笔钱根本就不该给他们汇过来,咱辛辛苦苦筹集来的钱让人家去花了。” 王屾很快镇静下来,“先别急,等弄清楚再说,这个事啊先不要透露出去。对了,去年剩下的工程款呢,不是还有二百多万吗。” “光了,一分钱也没了,”李敏丧气地说。 王屾紧皱着眉头,拿起手机打电话,“喂,马局长吗,你马上过来一下,对,马上。” 马文炳拿着电话通怔怔的,心想,坏了,怎么办,要不要给季县长透个气,他急得在办公室打转,季县长挪用这笔钱,连季书记都不知道,说过两天还上,到现在也没还。他马上拨通了季德才的电话,“喂,季县长吗?” “老马呀,啥事儿,是不是哪儿又来钱了?”季德才显然是喝得不少,说话也听不很清楚。 “哎呀,不是,季县长,坏了,刚才王市长让那个李敏来核实那笔工程款,发现你挪用的那笔钱了,王市长打电话让我过去,我可怎说呀,你快想办法。” “啥,去查我帐了,他奶奶的,还真跟我做对了,怕个球呀你,你就说我用了,他能怎么地。” “哎呀,季县长,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要不你赶紧还回来吧,弄不好会出大乱子。” “出啥大乱子,你个老马,老眼昏花了,糊涂了,跟谁穿一条裤子,你就去跟他说,钱我花了,有本事让他跟我要,”说着,嘭的一声挂了电话。 吓得马文炳浑身一哆嗦,忙叫上管工程款的会计季珊一块去了县府。 马文炳还没到呢,季德才已经到了,正在县府大院耍酒疯。他就有这个毛病,喝多了不睡觉,到处窜,耍酒疯,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县府的人都躲着他,谁也敢不出来。 季德才一溜歪斜、晃晃荡荡的,走一步退三步,脸红的跟鸡冠一样,两嘴角处冒着白沫,“他奶奶的,想整我的人还在娘胎里呢,上这儿装大狗,乱叫唤,钱老子花了,怎么地。” 李敏气得在屋里跺脚,“他在吗咱呢,这个老不要脸的。” 王屾倒是安稳了,他笑呵呵的,“免费看滑稽的表演,又不花钱,多过眼瘾。反正他没骂道咱门口,点到咱脑门子上,你急个啥。” “我说你这个人,他明明是骂咱呢,你还笑。” “姐,少说两句吧,过年的时候他也这样过一次,谁也不敢理他,”阿花说。 “还干县长呢,丢不丢人,真是世上啥人也有。” 院里好像有人劝他,透过窗户一看,是韩大爷,那意思想把他拉到他屋里去。韩大爷说啥没听见,看那神情,肯定是光说的好话了,就像是哄个孩子。 季德才点着他,“脚丫子往外拐拐,明天我就开了你,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看门的一条老狗,还在这儿瞎汪汪,你知道你是谁呀,是我爹呀,我爹早死了,死在长征路上,告诉你,我爹给聂元帅当过兵,是老红军,知道吗?”季德才嘿嘿笑着。 老韩头扶着他,“知道,都知道,咱县里谁不知道啊,季县长,我有点好茶,毛尖,你最爱喝的,咱走啊,到我屋里喝茶去。” “你那老狗窝我可不去,告诉你,老东西,以后得听我的,这儿是我的,给个外来的歪嘴和尚当老厨子,以后没你的好果子吃。” “听听,你听听,骂你是歪嘴和尚呢,”李敏说。 “看我嘴歪吗?”王屾笑问。 “你还笑得出来,我可忍受不了了,和那老东西理论去。” “听我说,现在都笑话他,你要出去就笑话你,听我的,不搭理他。” 阿花也拉住她,“王市长说的对,你别出去。” “哼,气死我了,这个老东西,敢指桑骂槐,骂姑奶奶,”李敏大声喘着气。 不知怎么,老韩头好像恼了,扔下他不再管他,气哼哼的进屋了。 季德才摔倒了,试了几次没爬起来,干脆坐在地上,嘴却没闲着,大声的骂着,骂得很难听,甚至骂出了名字。 李敏不干了,“听到没有,人家都点着你的名字骂开了,你还笑。” “他一个醉汉,和他计较啥,就让他骂吧,骂累了就不骂了,”王屾依旧笑说。 “我、我真是服你了,你还这么淡定,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你能忍这口气我不能忍,”说着,李敏就要出去,气得她小脸都白了。 “你回来,”王屾口气很硬。 李敏只好站住了。 王屾走到她面前,透过窗外看了看,口气软下来,“你看看,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呢,一个县长竟这德性,还能长久了。再说,人家不高兴,骂几句发泄发泄也有情可原。” “那他怎不骂他自己呢,我看他是装的。” “对,他是借酒风发泄对咱的不满,这说明啥,咱戳到他的痛处了,他黔驴技穷了,没招应对了,只有像泼妇似的骂街了。咱呢,大度些,佛家不是有这样的修为吗,当人家往你脸上吐唾沫时,你要微笑着对人家。” “啥!傻子呀,我可做不出来,谁要是敢往我脸上吐唾沫,我不撕烂他的嘴,”李敏生气的说。 阿花忍不住笑,“姐,王市长是跟你打比方呢。” “啥打比方呢,你哥他要做佛呢,”李敏讥笑着他。 就在这时,季福来的烂吉普子冲了进来,一下子停在了季德才身边。 季德才还在破口大骂呢,季福来从车上跳下来,“你这是干啥呢,”就往车上拖他。 越有人劝,季德才是越上劲了,骂声如擂鼓声,赖在地上就是不起来。办公室的几个人也都跑了过来。 季德才训着季康,“你刚才干啥来,看笑话呢,嫌丢人丢得不够是不是,赶紧把他弄到车上送家去。” 书记一声令下,几个人扑上去,搂腰的搂腰,抬腿的抬腿,抓胳膊的抓胳膊,硬是把他塞进了吉普车里,又跟上三个人,车门子一关,吉普车冲出了县委大院。 季福来来到王屾的屋里,笑呵呵地说:“让你看笑话了,他就是这个臭毛病,喝了酒耍酒疯。” 王屾笑呵呵的,“人谁都有个毛病,可以理解,只是影响太坏了。” “你还理解,听不出来吗,骂咱呢,”李敏生气地说。 “喝了酒他谁也骂,几次都骂到我家里了,别理他,”季福来笑说。 “这样的人该打,他怎不骂他自己呢,我看他是有意的,装醉找茬。” “不是不是,这里谁都知道,他绝不可能是骂你们,别多心,”季福来忙解释。 “你也别解释了,其实心里谁都明白,我不和他一般见识。你说,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也是一方的父母官,所作所为使人心寒呢,”王屾叹口气说。 “他就这点不好,不说他了,我是刚到斜庙村,车都没下就跑回来了。” “要不我和你去吧,”王屾说。 “行,你别生气了,我替他给你赔罪。” “没关系,这点胸怀我还是有的,真没事。其实,我啥也没听见。” 季福来叹了口气,“唉,你这样大人大量,我很惭愧呀。” “别说了,和这样的人做搭档,也够难为你的了。” 正要走,马文炳和会计季珊进来了…… ... ...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模仿签字 “王市长,季书记,”马文炳热情的问候着。 季福来看着他们,“你们有事?” “哦,是这样,我叫他们来的,快坐,”王屾忙说。 李敏看着季福来,“季县长从财政局提走了一百二十万工程款你知道不?” “什么,谁提走了一百二十万工程款?”季福来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季德才这个老酒鬼,他从我们筹集的伍佰万工程款中提走了一百二十万,”李敏大声说。 “真的!老马,怎回事儿?” 马文炳小声说着,“是有这回事儿,工程款刚到季县长就提走了一百二十万。” “我怎不知道,他提钱干啥用了,为什么没向我汇报?” 马文炳摇了摇头,心想,他跟没跟你汇报是你们的事,我可管不了。 “我怎跟你说得,提一分钱都得跟我汇报,必须有我的签字,”季福来发火了。 马文炳从包里拿出一份提款单据递给季福来,“季书记,这上面有你的签字呀,本来我想给您打电话,季德才说没这个必要,还很不高兴,我就没打。” 季福来接过提款单看着,手哆嗦起来,“还真有我的签字,这是怎回事儿,我怎一点印象也没有了,钱干啥用了?”他像是自言自语,紧皱着个眉头。 “你也不清楚这钱干啥用了?”王屾问。 “想不起来了,这段时间没这么大开支呀,我没更没记得过签字。” 李敏接过单据看着,“这明明是你的签字吗,季书记,你还打我们的马虎眼吗,”李敏冷笑着,她本来就很生气,这下更生气了,把单据递给王屾。 王屾看了眼放在桌上,“这么大笔钱,怎用的你不该忘的。而且,时间也不长,十三号,今天二十四,才十一天的时间。” “是啊,我还真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行,我得问问德才去,”说着,他站起来就要走。 “现在他醉的这样,你能问出啥来,等他酒醒了再说吧。” “可是,这不是个小数目呀,老马,你说说,他没说这钱干啥了?” 马文炳摇了摇头,“季县长是和季付书记来的,好像无意中听他们说了句是啥经费。” “啥经费!啥经费呀,从过年后,上级部门也没来检查工作的,”季福来想着,“不行,我还得去问问。” “别着急,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这么一笔大的开支他不请示你呀?”王屾问。 “前些日子我不是去市委学习了吗,对,我走了后他们提得这笔钱,回来也没跟我汇报呀,”季福来有些生气,看着马文炳,“你记住,从今天起,没有王市长和我两人的签字,不管是谁,一分钱都不给。” 马文炳点点头。季福来又拿起桌上的提款单看着,“这是怎回事儿,我怎还签字了呢,不可能啊,三月十五号,对,这不是我签的字,三月十五号我去学习了,不在家啊,一定是有人模仿我的字迹签的,这还真像,连我都分辨不出来。” 王屾接过来看着,“你这么说,事情严重了,你知道这是啥性质吗,以前会不会也有这种事情发生?” 季福来看着王屾,“难道季德才背着我……” “先不要下结论,等季县长醒过酒来再说,一定要保密,谁也不要出去说,”王屾叮嘱着他们。 几个人点着头。 “那你们回去吧,可就我们几个人知道,谁要是走露了风声,咱可要严惩,”季福来叮嘱着马炳文和季珊。 两人走后,季福来在屋里转圈开了,“这个季德才,胆子也太大了,一百多万呢,他弄到哪里去了,会不会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啥工作出漏洞,财务工作也不能出漏洞,钱口袋捂不紧,这可是个大问题。” “我不相信他们会把这钱贪了,他们没这个胆子,我先叫季成武来问问。” “先放放吧,好好想想这个事儿,咱先去斜庙村去趟。” 季福来应着,骂了句,“他妈的,打我二五眼。” 李敏去发动了车子,两人上了车。 季福来眉头皱成个疙瘩,“简直不要命了,这么大笔钱。” “季书记呀,不要再想了,我打个比方,真要是季德才他们犯了事,你怎处理?”王屾笑问。 “怎处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该怎办就怎办,我绝不会庇护他们。” 王屾点点头,“只要你有这个态度就行。” “放心吧,王市长,大是大非面前我还是能把握的。” “季书记,真到事上了,就怕你犹豫,走不出这个人情,”李敏笑说。 “谁犯了法谁就该受到惩处,再好的人情绕不过也得绕,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那好,季书记,这个事要是他们真贪了,你一定铁面无私,别给他们找借口,否则的话,我会要回我家的捐款。” “看你,怎还不信季书记了,捐的款哪有要回来的道理,”王屾笑说。 “我爷爷捐钱是为了修路,行好事,为了造福一方,而不是捐来让他们装自己口袋的,”李敏生气的说。 “放心,李县长,真要是他们贪了,他们怎吃进去的我让他们怎吐出来,”季福来下定决心说。 车很快到了斜庙村,到了村口,李敏住下了。 “你怎么停下了?”季福来问。 “咱们空着手去吗,怎也得表示表示。” “对呀,光想这个事了,把这茬忘了,怎办?”王屾问。 “顺着这趟街往南走,有个卖花圈的,去买两个花圈,”季福来说。 “行,到时候咱一人二百块钱的礼钱,”王屾提议。 季福来摸了摸口袋,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没带那么多。” “我带着,先给你垫上,”李敏说。 “那好,你先垫上,回去我给你。” 去买了两个花圈,一路打听着,来到了死者的家里。死者的门上挂着白旗,穿着孝服的,带着孝帽的,胳膊上系块白布条的都围了过来,也有人跑回家去报信。 他们下车来,很快的有人把花圈接过来,村长一路小跑着过来,老远就伸出手,“王市长、季书记,你们来了。” 王屾和他握着手。 这时,死者家属迎出来了,三个孝子走在前面,很快的,都给他们跪下了。两人赶紧的扶起他们,一块回家去。 首先来到灵柩前,对着死者三鞠躬,又瞻观遗容,这才来到老太太屋里,和老太太说话,有帮忙的送来茶水和烟,李敏去了柜上把钱交上了,本来说好一人二百的,李敏觉得有些少,一人三百,把九百块钱交到了记账人的手里。 屋里所有的人都偷眼看她,不光是为了钱多,男人嘛,好看的女人都想多看一眼…… ... ...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乱了方寸 李敏交上钱来到了老太太的屋里,还真没地方坐。[燃^文^书库][]屋里太窄了,一盘同屋炕占了二分之一的空间,紧挨着炕是锅头,又占了剩下的四分之一的空间,灶前还有一垛柴火,再加上一些别的家什,三四个人屋里就挤得满满的。 王屾坐在炕沿上,老太太正紧抓住他的手和他诉说着。季福来坐在灶间,村长坐在门口处,见李敏进来,忙给她让座。 老太太看着她,也赶紧向她伸出手,“闺女,快进来坐,俺也不认识你。” 王屾赶紧介绍,也不知老太太听懂没,只是点头,非让着李敏炕沿上座,自己爬上了炕去。李敏真不想座,她是嫌脏,也许是常年烟熏火燎的缘故,四面墙和屋顶黑又亮,连垂下的蜘蛛网都是黑的,屋又矮,呼口气都能吹的蜘蛛网晃动。炕沿上也不干净,灶台上还有一层黑灰。再看一眼炕上,印花的褥子刚能分辨出来,一张旧席的破出露出发黑的土炕。 王屾看出李敏嫌脏,不想坐下。就说:“大娘,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您老要想开些,要节哀呀,把自己的照顾好,也省得孩子们担心。” 老太太抹了把眼,点点头,“谢谢你们了,”又赶紧下炕来。 王屾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看上去不少,他数也不数递到老太太手里,“大娘啊,这个钱是我专门给你的,你自己收着,别给孩子们。” “不行不行,这么多钱,俺不能要、不能要。” “大娘,您就收下吧,我知道您日子过得紧巴,顶个急用吧,”又回头叮嘱村长,“这个钱是我给大娘自己的,你对他们孩子们说,谁也不能要。” 村长忙点着头,也帮着劝,“婶子,王市长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老太太这才接着,“谢谢、谢谢,好人呢,真是好人呢。” 季福来看着,手不由自主的掏向口袋,却又不好意思的放下了,口袋里就几十块钱,拿出来还不够丢人的。 老太太千恩万谢把他们送出来,还对跟上的儿女们说:“王市长给了俺这么多钱,快点给青天大老爷磕头啊。” 孩子们赶紧跪下。 王屾赶紧拉他们起来,“把老人家照顾好,你们也要节哀。” 一家人把他们送出大门,又送到大街口。 “回去吧,都回去吧,”王屾说着,赶紧上了车。 车开出了村子,王屾却不由自主的抹了把眼,“看他们,真是太穷了。” 季福来点点头,“穷山沟里不养人呢。” “对了,村长说镇上补偿给他们的钱又要了回去是怎么回事?” 季福来叹了口气,“怨我的工作没做好,明天我亲自给他们送来。” 他这么一说,王屾也不好再说啥。 “王市长,今天我很感动,也很羞愧,您给我好好上了一课,我这个县委书记要检讨啊。这些年,心里头对这些百姓没有多少好感,自觉不自觉的站到了群众的对立面,我这个父母官不称职呀。” 王屾拍拍季福来的手,“季书记,也不能这么说,这些日子来,你是怎样的人我清楚。老百姓是最淳朴的,只要真心对他们,他们就会真心拥护咱们的。” “是啊,我要好好反省自己,不单是我,还有全县的干部,我要组织开展一个大讨论,咱到底要把老百姓放在啥位置上。” 李敏笑说:“这个提议好啊,季书记,该好好的给那些另眼相看群众的干部敲敲警钟了,都要扪心自问一下,群众在自己的心目中到底是啥位置,还要开展一个为群众做一件好事的活动,让他们亲身感受一下群众的拥护和热情,这比光说教效果要好的多。” “李县长说得太好了,王市长,我看这项工作就交给李县长负责。” “行,”王屾笑说。 “不行不行,我哪有这个能力,还是你们亲自抓吧,”李敏忙推辞。 “这可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也好好锻锻炼锻炼自己,我看很好,”王屾笑说。 “你就把我架到火上烤吧,”李敏白了他一眼,不过,却满心的欢喜。 去了一趟斜庙村,季福来对王屾有了更深的了解,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回来后,跟在往身后面,不离左右。 季德才看来是醒过酒来了,接到马文炳打来了的电话,怕了。王屾和季书记正在追查那笔款子,看来是真想把自己往死里整啊。他不担心季福来,最多,他也就训自己一顿,多少年的搭档了,这个把握还是有的。他最担心的是王屾,别看他整天一脸的笑。在他看来,此人城府深,又一身清正,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半点儿沙子,哪里容得下他。最主要的是,刚在会上和他顶撞了,又演了这么这么拙劣的一出,想给他点难堪,没想到人家下死手了,一出手就点他的死穴。他乱了日方寸,绞尽脑汁想办法自救。 他的死党季成武也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想到他出手这么狠,往死里*咱呀,咱一点反击的手段都没有。” “他妈的,戳马蜂窝了,他是想一勺把咱们全烩了,”季德才骂着。 “要不您给魏书记打个电话吧,现在也只有他的话还管用。” “自己往枪口上撞啊,委书记不是傻子,这事儿真要追下来,你以为他能保咱呀。” “可是,这笔钱大部分给了他,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说,你猪脑子啊,千万别头露出半个字,万一走漏了一点风声,咱死定了。还得找季书记想办法,把这个事压服下来。” 季成武看着他,“季书记还听咱的?现在,他可是和王市长走得很近。再说,这事儿咱还瞒着他,他知道了能不生气?还有我模仿他的笔迹签的字,哎呀,想起来,晚上我都睡不着觉。” “不要怕,生气也得找他,我知道他心软,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那咱分得那钱呢,是不是缴上来?” “该吐出来就得吐出来,这回不同以往,我觉得风声很急。” “哪给季书记家嫂子的那份也要回来吗?” “我猜这事季书记一定不知道,和他家嫂子说明情况,就说风声紧,我想她会明白啥意思的。” “那好吧,我去找她。” 季德才点点头,“季书记这儿我和他谈。” 于是,两个人分头行动。 季德才给季福来打电话。季福来看了看手机号,“季县长看来醒过酒来了,我去找他谈谈。” 王屾点点头,“顺便告诉他,明天让他一块去斜庙村。” “好的,他非去不可,这事儿交给我好了。” 季福来走了,坐上他的破吉普。 李敏笑看着他的背影,“这趟斜庙村没白去,把他拉到了咱这边。” 王屾呵呵笑着,“他本来就是个好官,还用拉他。” “也不能这么说,我就知道他好和稀泥,立场不坚定,像墙头草,整天摇摇摆摆的。” “你还别说,没这么个和稀泥的人还真不行,你的任务重啊,就抓紧拿出个方案来,可别给我丢人。” “你说啥呢,”李敏一脸娇羞,“谁给你丢人了。” “好了好了,丫头,别这样看我,我会多味的,你忙你的,我去找韩大爷啦啦家常去,也许从他那儿能了解点情况。” 李敏一把拉着他,“亲亲我。” 王屾笑着,“像个孩子似的,好,”他用手摸摸她的头,“乖,听话,”就走出来了。 李敏再想抓住他可来不及了,她跺着脚,“耍赖。” 王屾回头冲她一笑,自顾去了。 ... ...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敲山震虎 季福来很反感的看了季德才一眼,“你就少抽点吧,知道王市长不抽烟,弄得屋里呛得,”说着,他用手搧着眼前的烟雾,还禁不住咳嗽了一声。[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 季德才瞅着他,把烟掐灭了,烟头扔在地上,习惯『性』的想用脚搓灭,脚抬起来了却没有落下去,干净的地上,三颗烟头很显眼。瞅着,又看了季福来一眼,弯腰把烟头拾起来想扔到外面,刚走到门口,正和进来的王屾走个碰头。两人相视一笑,季德才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拿着烟头的手忙藏到了身后。 “季县长屋里坐。” 季德才嗯着,在王屾进来的时候,一扭身,胳膊伸到了屋外,把烟头扔了出去。谁知,阿花正要进来,一下子扔到了她的身上。季德才看着她一笑,阿花低下了头,甚至褂子上的烟灰都不好意思拍去就进来沏茶。他也松了口气,幸亏不是李敏,否则该是多么尴尬,本来李敏就对自己印象不好,再弄她一身烟灰,她还不更反感自己。 阿花沏完茶出去了。 王屾从抽里拿出盒烟,“季县长,抽吧。” 季德才更不好意思了,“不抽了,不抽了。今天中午喝多了,老『毛』病又犯了,王市长,您可别忘心里去,”他一脸的愧疚。 “没事儿,喝多了酒,身不由己。不过,季县长,以后真的少喝点了,影响很不好,”王屾笑说。 “是、是,以后还真的戒了,最近胃也不时地疼,”季德才忙说。 “你呀,真戒了酒,胃就好了,天天用酒泡着,胃能好?”季福来也说。 季德才点着头,习惯『性』的又去『摸』烟,手碰到了烟,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缩回了手。 “没事,你抽吧,”王屾笑说。 “不抽了,不抽了,以后烟也得戒。” “有这个决心就好,就怕你没这个决心,”季福来说他。 季德才嘿嘿笑着。为了避免他更尴尬,王屾岔开了话题,提到了去斜庙村的事。 季德才忙表态,“这事你们怎决定我都服从,事情弄到这一步,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说啥也没想到会死人,我要做深刻的检讨,也请求组织给我处分。” “处分不出分先不说,明天呀,凡是和这个事有牵连的都的去,在死者面前鞠个躬,也算是给死者一个交代,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行,王市长,您怎说怎办,”季德才答应的很干脆。 “还有啊,给死者的补偿一万少点,再加一万吧,明天一块给死者捎过去,这事就算了了。” 季福来点着头表示同意,“一会儿我打电话给老马,让他明天捎过去。” “给死者的补偿还是我自己给吧,祸是我闯下的,该由我补偿。” “算了,你也是为了工作。” 王屾的这句话使季德才听了很受用,他这么说也是给了自己很大的面子,刚才对他的恨好像跑得无影无踪了,脸上满是感激。 “那就这么定了,还有啊,当着王市长的面,说说那笔钱的事吧,”季福来说。 “哦,这些天忙的都忘了跟你汇报了。是这样的,魏书记打电话来,说要去北京再争取一笔工程款。当时,季书记去开会了,打了几次电话也没通,魏书记要得急,我就自己决定给他汇去了一百万。那二十万呢,不是要征收工程款吗,工作量大、难,就给各个乡镇些经费。” 王屾静静地听着,不时的微微颔首。 季福来看着他,“当时我就在市里,魏书记的确去北京了。” “为了咱的工程,魏书记已经跑了好几次北京,这事也不用明说,伸手的很多,不打点,咱就要不来钱,这是个吃苦不讨好的差事,魏书记为了咱们县出了不少力,咱不能让他给咱办事自己花钱,说不过去呀,听魏涛说,为了这事儿,市里也搭进去了不少钱,”他说着,看着王屾的反应。 王屾端着茶杯,还是微微点着头。 “既然这样,这事儿季县长做的也没错,”季福来说。 “当时很急,也没想很多,咱弄这工程不容易,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特别是王市长,想尽办法给咱筹资,说真的,我也很心疼。可是,没办法呀。” “就这样吧,说清楚了就好。年底结算时剩下的工程款还有多少?”王屾问。 两个人一怔,相互看了看。季福来说:“不满王市长说,所剩无几了,都支付了多年的欠款了。你走了后,要账的堵了门。咱要是没钱,堵了门也没用。咱手里有钱,都是多年的欠账了,不给也说不过去。” 王屾还是微微颔首,“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只要不装进自己口袋就好啊,钱是好东西,没有不行,钱也是害人精,会毁了一个人的。我相信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话使季德才心虚起来,啥意思,难道他发现啥了,故意说话给自己听?立时,心里又忐忑不安起来。 季福来倒是很坦然,“王市长说得没错,这个警钟早该敲敲了,前几年没钱,敲不敲无所谓。现在搞工程有钱了,就得该敲敲警钟了。” “是、是,”季德才干笑着,眼神忽闪不定,端起茶杯喝了口,由于没端稳,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溅湿了胸前的衣服,忙把茶杯放下笑说:“以后真的不能喝了,到现在还没醉过来。” 王屾忙拿『毛』巾递给他,“还是少喝点好啊,不伤身体。” 两人走时,夕阳已经落山了。 看着吉普车冲出大门,李敏从屋里出来,她哼了声,笑了笑,“看样子你们谈的还不错。” 王屾长出了口气,没有回答她,看阿花招呼他们吃饭,“走,吃饭去。” “我问你呢,你怎不说,”李敏有点不高兴。 “说啥呢,吞进肚里的肥肉,你能让他们吐出来吗。” “你那意思就让他们白吃了?” “要不怎的,他们把责任都推到了魏书记身上。” “什么,推到了魏书记身上,难道委书记也和他们一样?” “没根据的话别说,这事急不得,慢慢来。” “那就你们一下午谈了些什么?” “给他们打了预防针,有了这次教训,想他们一时半会不敢再伸手了。” “你是说季书记和季德才是一伙的?” 王屾摇了摇头,“目前还看不出来。” ...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高山之巅 屋里,热气腾腾的水饺已经端上桌了,老韩头拿出了一瓶酒,“咱喝点。[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 “行,就喝点吧,去我屋里拿瓶酒来,”王屾对李敏说。 李敏应着出去了。 “我这不是有吗,尝尝这个,劲儿还很大,老大捎来的,”说着,拿出两个茶碗,也不洗刷,就把酒倒上了。 李敏拿了瓶酒进来,还有一大桶饮料,看着阿花笑说:“咱也喝点。” 阿花赶紧去洗刷茶碗。 羊肉的饺子很香,喝了一茶碗酒,吃了一盘饺子,又喝了李敏给他倒的一茶碗饮料。王屾忽觉得有点『迷』糊,头也发沉,特别是两只眼睛,眼皮紧起来,怎也不愿睁开。 这是怎回事?他有点懵。一茶碗酒也就二两多点,度数再高也不至于这样。暗运内功护住心脾,这才好些。他表面上还是昏昏沉沉的样子,却看李敏不时冲他坏笑,脸上还有红晕。一定是她倒了鬼,看看她想怎样。 于是,他装得越发『迷』糊起来,身子都晃动着。 老韩头吃惊的看着他,就一茶碗酒不至于这样吧,忙去泡茶。 李敏说:“韩大爷,不用了。他也许太累了,我还是扶他去歇会儿吧。”说着,小心的扶起他,又招呼阿花过来帮忙。 老韩头也帮着把他扶出来送出了屋。 “韩大爷,你忙吧,没事儿,他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老韩头应着,心里暗自纳闷,不至于这样啊,他的酒量应该不小啊,怎还一茶碗酒就这样了,不是就有问题吧,自己喝了怎没感觉呢。 不管他怎想。再说李敏把王屾扶进屋,让阿花赶紧铺好被子,帮他脱衣服脱鞋,又让阿花拿来热『毛』巾给他擦脸,替他掖好被子,低声和阿花笑说:“怎样,『药』效不错吧,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王屾还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听她这么一说,放心了,原来是看自己好几晚上失眠,给自己吃了安眠『药』。这个丫头。心里禁不住好笑,也很感动,就很安心的睡了。 李敏和阿花来到自己的屋里。 “咱也早点睡吧。” 阿花应着,帮李敏打来洗脚水,伺候她洗好,自己也洗了就上了床。本来是两张单人床,李敏却非要把两张床合在一起跟阿花一块睡。阿花是不敢不从的,虽说睡下后李敏又是亲她又是抱她,也就仅此而已,并没有过分的举动,起初还不好意思,时间长了她也习惯了。 也许她有这个癖好。人谁都有缺点,她这样的做法她还能接受,况且,他自己也觉得满足了。 躺下后,说了一会儿话,又说到男女的事上。说着说着,李敏就把阿花拉进了自己的被窝,并紧紧地搂抱她,和她亲吻。 阿花应付着…… 王屾醒来,墙上的钟正敲响,聆听着,整整响了十二下。已经子时了,他长出了一口气,顿觉浑身舒服,一觉竟睡了这么久,很长时间没这样了。又想到李敏,这个丫头,竟给自己下『药』,还想她有啥图谋呢,原来是自己曾和她提起过这些日子失眠,她有心了,专门去给自己买了安眠『药』,还偷偷给自己吃下,就算是刘畅恐怕对自己也没这么关心。 睡不着了就想事儿。想到和季福来、季德才谈话的事儿。他知道,现在还动不得季德才,牵扯到了魏书记,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事不能再追查下去,起码最近不能再追查。魏书记拿一百万去北京打点,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现在的形势就这样,*着去走这条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然,他也有所怀疑,只能自己心里明白,禁不住叹口气。又想到斜庙村死去的季怀来,家里真是穷啊,四间石头房,屋矮的低头才能进去。三个大小伙子都还打光棍,还有那老太太的可怜样,想起来就很心酸。 早有心接济他们一下,也想到山上去看看,很长时间没去了还真不放心,现在正是个机会。想着,一翻身起来,又从皮箱里拿出那身夜行衣,穿戴好后,悄无声息的打开后窗,身影一闪,人已不见。 来了很多次了,轻车熟路,十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山脚下。四周看了看,一抬头望着满天的星斗,深吸一口气,纵身跃起。 来到了山顶就像到了自己的家,一切是那么亲切。进得山洞来,十几个皮箱还好好的,箱子已经空了三个,打开一个皮箱,从中拿出三万,放进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个牛皮信封里。看到这些钱就想起了温馨。他积攒了大半辈子的不义之财自己再给他散出去,用到该用的地方,也算是替他赎罪吧。 温泉里还是热气腾腾,看时间还早,他就想洗个澡。褪尽衣服感觉不到一丝冷,试探着下水来,水滑腻的就像羊脂一样浸着肌肤,浑身顿觉清爽。憋着气扎入水中,身子快速的往下沉,好一会儿,并没有探到底。半睁着眼往下瞧,没有想象的那样黑暗,而是半透明状,周围冒着一串串水泡,池壁就像挂着许多钟『乳』石似的,越往下,口越小。终于,脚落地了,又仰头看了一下,足有五六米深,水从池壁四周向外冒,池底中间那个泉眼觉得很有力量,直托着他往上走,有些站不稳。他从水里冒了上来,抹一把脸上的水,长出了一口气,又平躺在水里,让翻滚的水晕托着他漂在水面上,手脚不动也不用担心沉入水里,就好像身下有无数双手在给他按摩,那个舒服,舒服的闭了眼,浑身的疲乏早已经跑光。 再看那些泛着青光的石凳石床,真是天设地造的好所在,这里也许是哪位神仙的家吧,或是神仙们修炼成仙的地方。不会是西王母的瑶池吧?想着,赶紧四周搜寻着,又用手挡了羞处。西王母可是女人,还有她那些侍女们。越这样想越觉得四周好像有很多女人的眼睛在望着他,浑身不自在起来,一不小心还呛了口水,赶紧用手抓住池壁,贴在石壁上挡住前身,呼吸也有点急促,再转身搜寻,除了咕嘟咕嘟的水声,四周静的,自己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忍不住的,他笑了,还是第一次心头闪过怕子。在这高山之巅,恐怕飞鸟走兽也上不来,会有啥呢。他又尽情地游了一会儿,双手搓着身上,整个身心放松了。洗完后又在是床上躺了一会儿,石床的温度应该比身体的温度要高些,躺在上面就觉得身下微微发热。在这儿生活还真就要成仙了。 穿戴好后,一看表,快三点了,他把钱装好,蓦地、脚下一发力,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快的,他来到了斜庙村,再看表,差不多四点了,得快点。季怀来的家是知道的,蹲在他家屋顶上往下看,灵棚里守灵的孝子们东倒西歪的,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了也没有人换上,他飘落在院里,来到了老太太住的屋门敞开着,透过窗户看了眼,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也在打盹,炕上还躺着两个穿孝服的女人,可能是她的闺女吧,早睡过去了,还能听到她们发出的呼噜声。 王屾闪进来,把信封放在了老太太的怀里,很快的离去了…… ...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吊唁死者 王屾刚回到自己的屋里,就听到了老韩头的咳嗽声。[燃^文^书库][][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来了这么多日子,只要听到老韩头的咳嗽声,差不多天就亮了。这是老韩头的习惯,看门很负责,每天早晨都围着大院巡视一遍后再去做饭,等他们起来,饭已经做好了。 他换下身上的衣服藏好,又躺在床上歇了会儿。听到李敏屋里有动静了,那是阿花起来了,差不多再有半个小时李敏才起来…… 一切如常。 刚吃完饭,季福来就到了,他来到厨房随便吃了点,就和王屾商量着去斜庙村的事。 “我想了一晚上,依我看就别让季县长他们去了,弄不好再出别的事。死者家属可是很激动地,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王屾点点头,“也好,你的顾虑有道理,季县长呢,他啥意思?” “他也不想去,他说要是你非让他去的话他也去。” 王屾看着他,心想,啥意思,我让他去?看来他们是商量好了,只是来和我说一声,自己也犯不着和他们过不去,不去也好,省得人家看见他们生气,就说:“这样也好,你们想的比我周全,就这样吧。” “那好,让李县长给他打个电话不让他去了,”说着就冲外喊阿花。 阿花应声进屋。 “去和李县长说,让李县长给季县长打个电话,斜庙村他就不要去了。” 阿花应着出去了。 季福来又和王屾说到修路的事,“施工设备咱都租来了,人员也组织起来了,料也备得差不多了,你看看啥时候开工,咱的搞个开工仪式。” “市里的技术人员来了吗?” “昨天就来了,住在了县宾馆。” “那就好啊,你让人去看个好日子开工就行。” “日子我已经看好了,三月初十宜动土。” 王屾心里话,日子都看好了还来征求我的意见。话虽没说出来,心里却有点不快。“好、好,别的我不参与,就是质量,咱不是专业的施工队,要让技术员盯在工地上,一刻也不能放松。” 季福来点着头,“王市长,管理我是外行,你还是总指挥,一切你说了算,我和季县长做好安全保卫工作。” “那施工会议就定在明天吧。” 季福来答应着,看了一下表,快八点半了,两人去了办公室。各部门的头头们都等在了那儿,马文炳从包里拿出两万块钱,又把一张单据递给季福来,季福来接过单据看了看,走到桌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把单据递给王屾。按说,王屾不该签这个字,他犹豫了一下,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也不该推辞,接过季福来手中的笔签上了名字说:“都到了吧?” 没人应声。 季福来扫视了一眼,“初安德呢?” “初局长刚才还在这儿,说局里有点急事,马上就回来,”宋山说。 “啥急事呀,还有这事急吗?”季福来很不满。 季康赶紧给他打电话。 满屋的人谁也不再说话,目光都集中在王屾和季福来身上。 “我看呀,有人是想离开咱这个班子了,很好,很多人想进还进不来呢。” 季福来的这句话分量很重,所有人暗暗为初安德捏把汗,被领导盯上了,准没好果子吃。也都明白,初安德是季德才提拔起来的,是季德才的左膀右臂,和季福来关系很不好,曾经在常委会上,初安德还顶撞过他。现在,从王屾来后,季德才不得势了,不像以前那样骄横跋扈,独揽大权,一人说了算了,何况又出了这样的事儿,他是自己往枪口上撞,该倒霉了,季德才是保不了他了。 人们的猜忌不错,初安德风风火火的进来,说是自己的老婆感冒了,在医院住下了,过去看了看。 “那你还来干啥,去医院吧,”季福来阴着脸说。 初安德听了一惊,他的话不但没招来同情,反而是这样在他看来是不近人情,故意刁难他的话。老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嘴角哆嗦了一下,想说啥,看了王屾一眼,喉结上下滑动着没有说出来。 季福来不再理他,环视了一下,“以后开会,谁要是再来晚了,干脆别来了,让一家人等着你自己吗,还有点组织纪律没有!我们的一些干部懒散惯了,开个会,不催个十遍八遍的,就是不动。你干的是啥,勤务员,人民公仆天天挂在嘴上恬不知耻说着,就是说人话不办人事。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管是什么原因,责任都在我们,打人得是公安系统的人吧,怎处理的,县里已经有了明确的指示,就在今天早晨,我看到打人的协警还在上班,老初啊,你解释一下吧,上班的协警是你的小舅子吧?” 初安德说啥也没想到季福来这样刁难自己,这样不给情面,老脸涨得通红。“打人的协警都撵回家了,经核实,季宁并没有参与打人,本来我想让他回家,季县长留下了他,”初安德分辨着。 “情况是这样吗,我了解的和你说的恰恰相反,就是季宁带头打人的。而且,他打得最狠。你小舅子是啥人你最清楚。不但如此,他还涉黑,好几个案子牵扯到他,”季福来义正言辞。 初安德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季福来,“你、你这是打击报复,落井下石,你这样说有啥证据,没证据就是诬陷。我知道,你想借此整我是不是,告诉你,我不怕你,营区县是你家的吗、想整我,我还不知要整谁呢,”说着,起身就走了。 把个季福来气得,“王市长,你看看、你看看多么嚣张吧,我不把他拿下来,这个书记我也不干了,管他后台有多硬。” 王屾制止了季福来,“该怎样处理这是后话,现在不谈这些。一个班子,团结最重要。党的组织原则,下级服从上级。我要说的是,今天初安德同志的做法很不对,违反了党的组织原则,必须严肃处理。” 王屾的这些话使季福来很受用,明显的替他说话吗,也不再那么气。 “本来啊,斜庙村的事我不想掺和。但是,作为一个领导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刚才季书记反映的事,黄杰同志,以纪委牵头,政法委协助,成立以我和季书记为正副组长的调查小组,你主抓这项工作,要进行彻查,不管涉及到谁,该处理的处理,该法办的法办。” 黄杰忙起身答应着,“我马上招收安排。” 王屾点头,示意他坐下。 “斜庙村这件事,『性』质很严重,造成的社会影响很恶劣。今天我们去的目的,不像某些人想象的那样简单,去认个错,去道个歉。这是挽回我们『政府』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让人民重新认识我们,拥护我们,不再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季书记刚才说的不错,我们有些人啊,到现在都不清楚我们自己是干啥的,给谁当的官,当了官该做什么,为谁做。这个问题值得我们好好反思呀。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不罗嗦了,”王屾指着自己的脑壳,“我们这儿该好好想想了,人民不是敌人,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就说这些,季书记,咱们走吧。” 季福来站起来,“好,这么多人,车里也做不开,反正也不远,王市长,我提议,咱们一块走了去吧,也表示一下我们的诚心。” 王屾应着,“我和你们一块走。” 王屾和季福来走在前面,其他十几个人走在后面。这可是营区县所有的大官,也是一道很奇特的风景。街上所有的人都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斜庙村头,早有守着的人跑回去报信了。他们刚到村口就看到一群穿着孝服的人迎了过来,哭声阵阵,使人心情陡然沉重。村长扶老太太走在前面,一路快走,老远就向王屾奔过来。 王屾也忙迎上去,看老太太要跪下,忙把她扶着,“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该下跪的是我们。” 虽然,他扶住了老太太。可是,孝子孝女们却跪了一地。 “王市长啊,您们这样来,俺怎受得起啊,”老太太紧抓了王屾哭着说。 “老人家,是我们不对,我们错了,应该来,应该来呀。” 季福来把两万块钱递给王屾,王屾接过来,“老人家,这是『政府』的一点慰问金,你收下吧。” 老太太推辞着,“王市长啊,钱俺不能要,不能要,您领了这么多人来送他,老头子该知足了。” “老人家,收下吧,我知道你们日子难,孩子们还没成人,这钱呀也许能帮上大用场。” 老太太抹抹眼,拉着王屾和季福来走到一旁,“和你们说,昨晚上不知谁给俺送来了三万块钱,放在俺怀里俺都不知道,俺正想把钱送给你们呢。” “是吗,有这样的事?”季福来惊奇地问。 老太太点点头,“真的,在一个大信封里,俺就打了个盹呀,一睁眼,钱已经在俺怀里了。” “会不会是……” 王屾打断了季福来,“老人家,既然人家把钱送你怀里就是你的,这个钱呢,你也收着,以后啊,好盖房子给儿子娶媳『妇』。” “这、这行吗?又不知谁送的,咱怎能要人家的钱呢。”老太太说着还有点过意不去。 “行,由我和季书记为你作证,你就放心的收下吧。” 老太太终于点了点头。 王屾和季福来一边一个,挽扶着老太太回到了家。一路上掌声不断。虽然没啥言语,这掌声足以证明老百姓的心情。按着当地的风俗,所有的领导到灵棚吊唁死者,并且直接把死者送到了墓地…… ...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良目的 从斜庙村回来后,季福来偷着问王屾,“你说送钱的那个啥云中飞燕是不是现在就在咱这儿?” “很可能吧,不过没根据的事儿别出去说,会引起人们乱猜疑。” “这是好事呀,不管他以前怎样,他现在是做好事呀。咱修路为咱送了那么多钱,现在又为死者送钱为咱解困,我怎觉得他做事的风格很像您,”季福来笑说。 “啥?”王屾心里一惊,像是没听明白。 “开个玩笑,王市长,别往心里去。不过,他实在不错,不管是啥人,所作所为,令人钦佩,王市长,我有个想法,等咱的路修成了,就叫它飞燕路,也算是对人家的感激之意。” “这个想法不错,可以考虑,不过还得争取大家的意思,要不搞个民意调查,看看老百姓啥想法,”王屾笑说。 “好啊,顺便呀,对咱修路、荒山承包的措施也做个调查问卷,看看老百姓心里是怎想的。” “行啊,知道老百姓有啥需求,这样咱心里也有底。民意调查,这是个很好的举措。” 季福来显得很兴奋,“我看就让李县长负责这项工作吧,宣传发动方面她比咱都强。” “啥事让我负责呀?”李敏笑着从外面进来。 “说曹*曹*就到,”季福来笑着和她说着。 “这是王市长的点子吧?”李敏笑问,看着王屾,一脸诡笑。 “这次没猜对,是季书记提出来的,”王屾笑说。 “真的呀,季书记,这是个创举,伟大的创举,你哪儿来的灵感?”李敏和她开着玩笑。 季福来大笑着,“李县长就是会说话,夸得我都飘飘然了。说真的,这还是在王市长提示下我才想到的,还是王市长的意思,只是借我的口说出来罢了。” “季书记,不要过谦,你的点子就是你的点子,我觉得这个点子很好。现在,紧迫的工作就是赶快把路修起来,这路好比是梧桐树,只有路通了才能招引凤凰来,凤凰来筑巢,咱这石窝窝就变成金窝窝了。” “好啊,我早盼着这一天了,王市长,您就是凤凰。”他说出来了,又觉得不合适,马上改口,“比喻有点不合适,要是说李县长是凤凰就合适了,不管怎说,反正是那个意思,是你们给营区县带来了希望,带来了变化。” “季书记,不要这么说,营区县的发展是你们打下了很好的基础,你们才是功臣呀。” “王市长,您这么一说我都臊得慌,来营区县十六年了,十六年来也常常想改变这儿的穷面貌,可是,依然照旧。是你们,才来了多长时间,把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变成现实了,不佩服不行。” “季书记,你总算说了句良心话,王市长为了这路,为了筹措资金,那是绞尽脑汁,上下奔波,他做得最辛苦了,筹来的钱你们还不珍惜,”李敏说。 “我知道,我知道,”季福来一脸愧疚。 李敏还要说啥,王屾制止了…… 季德家里,毛舜筠正在和他汇报着。 季德才听着不时的点头,“这样好,王市长不是门外汉,他比谁都懂,这里面不得有一点闪失。” “放心吧,季县长,咱的队伍虽然不是很专业,但是大小的路也修了不少,保证他挑不出啥毛病来。” “不但让他挑不出毛病来,还要让他满意。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咱一定做好,争取做个样板工程,也好使人家有信心给咱送钱。” “是啊,季县长,人家可是个财神,财神爷得供着,供着才能财源滚滚,”毛舜筠讨好的说。 “你小子呀,对了,要是正常施工,不偷工减料,估计能落多少钱?” “三百多万吧,”毛舜筠说。 “也行了,我想他也不可能长盯在工地上,稍微动动手脚也能落个几十万吧,”季德才问。 毛舜筠点点头。 “那好,你见机行事,我和季书记再商量一下,他的意思是要咱不动手脚,怕王屾怀疑。” “还有那个李敏,有点神经过敏,谁也怀疑。” “那个媚狐狸,跟王市长在一块啥学不会,让季康盯紧点。” “我知道……” 施工会开过后,马上进入了紧张的施工阶段。 头几天,施工非常顺利,第一车料运到工地后,王屾领着技术员亲自验收,各项指标均符合要求。这使王屾很满意,一再叮嘱技术人员,按规范要求,批次验收,有一车不合格,全部拆除重做。 市长吩咐了,技术人员不敢马虎,有的盯料场,有的盯工地,现场指挥,监理都成施工人员了。一天铺油一千米,骨料粒径均匀,铺设厚度误差均在范围之内,特别是沥青的质量,又黑又亮,好的没得说。 “王市长,您就放心吧,这可是咱的第一条样板路,我亲自把关,出了问题找我,”季福来说。 “好吧,我想这个会也长不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你呀,一定多听监理的建议,一步到位,千万别出啥问题,那样损失就大了,”王屾一再叮嘱他。 季福来都拍胸脯保证了,还有毛舜筠也一再保证。 李敏偷着对王屾说:“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怎还不放心?” “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放心,市里的招商会我不去也是可以的,为什么非要我去?” “你怀疑啥,关于招商你最有发言权,别疑心重重了,魏书记都亲自给你打电话了,也并不是他们有意支走你。” 王屾摇了摇头说了句,“想做点实事在在的事很难啊。” 李敏并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倒觉得他有点婆婆妈妈的,事无巨细,事事过问。有这个必要吗,官至市长了,她觉得实在没这个必要。本来是想让她留下,谁知魏书记也非要她去。其实,她才不想留下呢。这正好应了她的心思。 季福来和季德才亲自来送他们,满脸的不舍,一再叮嘱开完会马上回来,这儿离不开您。但眼中是掩不住的兴奋。这一点也只有王屾能觉察的出。 路上,看他愁眉不展,李敏忍不住问,“你好像满怀心事似的,这么对他们没有信心啊。” “你没觉得咱好像成了多余的?”王屾反问她。 李敏摇摇头,“看他们多客气呀,对咱多恭敬啊,进庙烧香也不过如此。” “是吗,呵呵,你被表象遮住了双眼,他们可是有不良目的的。” “啥,你说啥,人家有啥不良目的,你也太多心了吧,别把所有人都往坏处想,别人我不敢保证,季书记我敢打包票,有他在出不了大问题。” “但愿如此吧……” ... ...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内有玄机 招商会开了三天,又出去考察,南下广东,西到云南,打着学习考察的幌子,一转就是半个多月。回到市宾馆刚住下,省办公厅又下发通知,出国考察,董书豪亲自带队,名单中有王屾。而且,名次还很靠前。 有王屾可以理解,他毕竟是副市长。而且,在搞经济方面的能力是公认的,他出去考察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使人难以理解的是,名单的最后一名是李敏,她说啥是不够格的,不管是资历还是威望。 李敏当然很高兴,这可是个好机会,工作多少年都很难遇上这样的好机会。王屾却满腹疑虑,他是担心工程,也不知干得怎样了。每当打过电话季福来总是报喜,还说国家的扶贫工程款下拨到县了,五千多万呢,工程款不用愁了,让他安心考察。他越是这样说王屾越担心,这可是块肥肉,上下都盯着呢,弄不好你一口我一口给吞了,剩下个豆腐渣工程。 现在,这样的例子不少,塌桥倒楼,电视里报道很多,背后的黑幕触目惊心。他是真担心营区县现在修的路。还有家里,刘畅打过电话来,说还有十天预产期就到了,要他无论如何要回来一趟。本打算在工地待两天,要是没事就回家,看来又泡汤了。省里催得紧,要他们明天造成七点钟准时赶到省里,飞机票都订好了。而且还特意强调谁也不准请假,这是政治任务,省常委会通过的。 王屾实在想不明白,省里到底要干啥,按说这么好的机会应该争着去,他是来挂职的,不让他去再正常不过了,为何不但有他,还有李敏。他疑心重重,洗了个澡,又洗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 有敲门声,他一猜就是李敏,去开门,果真是她,看来她也是刚洗了澡,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头发还很湿,那娇媚,如出水芙蓉。她满脸的笑,“在干吗?” “洗洗换下来的衣服,”王屾笑说。 “不是跟你说我洗吗?” “我洗就行,也不脏,随便揉两把。” “我来吧、我来吧,这那是你们男人干的活,”李敏说着进了洗手间。 王屾跟了进来,“看上去你挺高兴。” 李敏洗着衣服,丢给他个媚眼,“那当然啦,刚从昆明回来就要出国考察,太过瘾了,跟着你呀,赚了大便宜了。所以啊,谢谢你,以后洗衣服的事我包了。” 王屾笑着,“正合你的心意是不是?” “难道你不愿意去?”李敏反问他。 “说实话,我是真不愿意去,你嫂子眼看就要生了,我要是不在身边怎也说不过去,你说是不是?” 李敏看着他,“这倒是真的,女人生孩子是一辈子的大事,男人就该在身边。不过呢,嫂子要是了解现在的情况也不会怪你的,没听魏书记说嘛,这是政治任务,谁也不准请假。” “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好像有针对咱的味道。” “你啥意思,难道里面有阴谋?”李敏吃惊地问。 “也不能这么说,我总觉得里面有点啥事。” “有啥事呢,修路的事,修路会有啥事?”李敏问。 “很难说呀,你给家里打了电话没有?” “打了,我爷爷听了很高兴,”李敏笑说着又问,“您给嫂子打电话了吗?” “还没呢,我还没想好怎说。” “实话实说呗,又不是你故意不回去,嫂子会理解的,不行的话我跟嫂子解释,她最通情达理了。” “还是算了吧,你别解释出啥事来,”王屾和她开着玩笑。 “能解释出啥事来,我还真盼着有啥事,你会做吗,”李敏笑说。 “你这个丫头又没正形了。” “我就是没正形,我喜欢这样,就怕你接受不了。” “挑逗我是不是,我可是个男人,身强力壮的,”王屾笑说。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太监,美女在身边,瞧都不瞧一眼,是不是有病啊?” “把自己说成美女也不羞。” “你说我不是美女呀,难道我的美貌比不上嫂子?” “跟你嫂子差远了,你嫂子是内外皆美。” “那我呢?”李敏有点恼,扔下洗的衣服问。 “你吗,外貌还说得过去。” “啥,还说得过去!喂,我哪儿长得赶不上嫂子?脸蛋、身材、文凭、还是修养?你也太没眼光了吧,不给你洗了,”说着,赌气一甩门子出去了。 王屾看着离去的她笑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只有贬低她,让她一点非想也没有。自己把衣服洗出来,放在甩干桶了甩了,又喝了杯水,拿起手机一看,快十二点了,想打电话又怕惊扰了媳妇,还是明早打吧。 想着,就想关门睡觉,谁知李敏又推门进来,嘟着个小嘴,一脸的娇怒,“你惹着我了,你说怎办吧。” “又想耍赖皮是不是,快去睡吧,明天还早起呢,”王屾笑说。 “你伤我自尊了,哪里还睡得着,你就陪我说话到天明吧,困了明儿飞机上睡,”说着,赖在沙发上不走了。 “好了,给你道歉好不好,坏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李敏扑哧一声笑了,“你还当真了,我有那么赖皮吗,我是来和你说,我突然想到你担心啥了。” “我担心啥?”王屾好奇地问。 “你是担心修的路,他们从中捣鬼对不对?” 王屾微微点头,往下说:“你这么一提醒,从上到下我觉得他们是一伙的,又到广东又到昆明的,好像是专冲咱,不给咱一点喘息的机会。” 王屾笑了,“有点意思了,有点开悟了。” “这么一想,从省里到市里,再到县里好像有一根线穿着,这根线啊就是把咱隔开,人家好下手。” “悟到了,很有长进啊。不过,千万别表露出半点儿,糊涂点,有时候糊涂比聪明更难。” “那咱怎办呀,可不能让他们都倒了鬼。” “别急,我自有妙招,”王屾笑说。 “你想怎做呀,和我说说,”李敏有点急。 “天机不可泄露,”王屾笑笑。 “就给我透露一点点嘛,你可不能人在这儿,灵魂在那儿,拿什么制止人家,”李敏撒开了娇,紧抓了他的手不放,娇喘声越来越急,高耸的胸脯起伏着,风眼里满是热情。 “喂,清醒点,又入梦了是不是?” 李敏真就拧了自己一把,“哎呀,那你说嘛。” “呵呵,快去睡吧,你这么聪明,我看你能否想到一点点,”说着,请推着她把她送出门去…… ... ...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黑白标记 自从王屾离开后,季德才就像冻僵的蛇又活了过来。[燃^文^书库][]本来,他不是工程主要负责人,却一下子篡权了,在工地上指指点点,啥也他说了算,季福来说话都不好使了。 有个监理不听话,认死理,为了一车料不合格,让整个施工段停了工,还强制着返工。可把季德才气坏了,不知好歹的家伙,还油盐不进,偷着塞给的他的二百块钱给退了回来,早烦他了,一句话就把他打发了。其他施工员一看苗头不好,都不再那么较真,睁只眼闭只眼的,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去汇报,简直是哀求了。 刚开始,季福来懒得和他计较,实在看不下去了,难免心里窝火。他觉得可以省点。但是,也不能太过分。毕竟这是县里的大工程,以后真出什么大问题,和他是脱不了干系的。和季德才说,季德才却不在乎,薄那么一点,少掺一桶油,能出啥大问题。何况,他也咨询了省公路局的表哥,人家可是修高速公路的,偷工减料很正常,要不的话挣啥钱,按设计标准来,赔本赚吆喝。 季福来见他不听就搬出王屾来压制他。“王市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说给咱难看就给咱难看,这还是轻的,严重的话……” 季德才端起酒杯,“季书记,你是怕啥,他就是来挂职的,魏书记不是说的很清楚吗,营区县还是咱说了算,咱怎能真把大权拱手让给外人手里?识相呢,咱就敬着他,不识相呢,理都不理他。魏书记都把他支走了为的是啥,你怎还不明白呢。上面给了咱市一个多亿呀,为啥给咱这些,全国穷地方多了,为啥偏给咱?因为咱工作到位呀。给咱这么多,送个千儿八百万的那也是应当的。” 他的一席话说得季福来哑口无言,想想也是这个理儿,虽然不合法。但是,合情合理。像王屾的做法到上面根本走不通,老百姓说得好啊,为人不图三分利,谁也不起早五更。一样的道理,正的铁板一块,一是一,二是二,上面找谁去,谁理你呀。这也是没办法的。看来市里想得很周到,支开他就是为了这些。甚至省里都想到了,这不是又让他去国外考察吗,最起码也得半个月,半个月后等他回来工程也就完成了。 季福来长出了口气,“虽然这样,咱还是尽量把路修好,修个路不容易呀。” “这是自然,季书记您放心,保证咱挣了钱还得把路修好,魏书记就是这么说的。来,别发愁了,喝。” 季福来只好端起酒杯了和他喝了口。 季德才凑在他耳边,“来了几个东北的妞,开放得很,要不要去看看?” “哪里还有这闲情,别胡来啊,”季福来警告他。 “你呀,就是不接受新鲜事物,市里的歌舞厅多了,愿不得魏书记说你老封建思想,改革开放好几年了,你思想一点也没开放。像王市长,挂职还带着小妞呢。” “别胡说,”季福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季德才挣脱开,“这都是明露眼的,谁不知道啊,晚上就在一块睡呢。” 听他这么说,毛舜筠他们几个也跟着笑起来。 “季县长说得对,季书记,您别不相信,王市长和李敏平日关系多暧昧呀,不用亲眼见,想都想得到,为啥王市长一连二三个月不回家,这正常吗?那个李敏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摇来晃去的,那个风骚劲儿,是个男人就受不了,除非他不是男人。一个还不够,还找了个咱这儿的妹子,没见阿花那小丫头片子,趁李敏不再找机会就往王市长屋里钻,进去半天也不出来,在里面干啥还用猜吗,”季成武笑说。 “是啊,季书记,看人家活得多有滋味,咱跳个舞还不好意思,咱的思想要开放啊,得跟上节拍,”季修富也笑说。 “你们呀,就别起哄了,要管住自己的嘴,别啥也往外吐吐,你们亲眼见来?我看王市长不是那样的人,人家劳心受苦的来帮咱,咱不说感谢了,起码得尊重吧。不要说没这些没影的事,就是真有这些事也不许往外瞎传,知道吗。” “季书记,你还当真了,咱不是说着玩玩吗,”季德才忙打圆场,又端起酒杯和他喝。 季福来酒量不小,来者不拒。刚才,他们说得那些话虽然被他制止了。其实,他心里也多少有这样的想法,特别是那个李敏,和王市长走得近的,自己和老婆大半辈子了,出门还没紧挨着走,别说手挽着手了,也不愿他们瞎想,让谁看了也有怀疑。还有那个阿花丫头,刚开始来还挺害羞的,现在再看,可了不得,爱打扮了,擦油抹粉的,穿得也时髦了,去了王屾屋就不出来,他都看不下去,干啥呀这是,一点也不自重,都被李敏给带坏了。 酒喝多了就有醉意,喝醉了,警惕心就放松了,醉眼朦胧的,也不知怎地就来到了县里唯一的一家歌舞厅,搂着小姐跳跳舞都很开心,心里痒痒了,忍不住的摸几把。 特别是季德才,别看一把年纪,玩小姐玩的上了瘾,进门后搂着个美貌的小姐就不撒手了,一曲又一曲,在霓虹灯下转个不停,也不管脚法对不对,紧搂着人家小姐不撒手。也许是早安排好的,有个美貌小姐硬是把季福来拉进舞池,一曲下来,防范心没了,小姐的一脸脂粉味把他薰迷糊了,他很享受这种感受。其他领导也各找目标,各自玩乐去了。 舞厅的边上又小包间,跳了会儿,人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季福来,他好像并没有发现异样,当小姐粉嫩的面庞贴到他的老脸上后,他陶醉了,痴迷了,真是白活了大半辈子,世上还有这等妙事,柔嫩的身体透着一股体香,他很愿意闻,这是在自己的黄脸婆身上感受不到的。 “季书记,您要是累的话咱到包间里歇会儿吧,”女孩儿说话燕舞莺歌,如百灵婉转,使人听了很享受,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任凭女孩儿牵了他的大手把她拉进包间。 包间里的设施很简单,一对小沙发配着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放着几瓶小瓶啤酒,还有几盘果点;一张单人床,床单雪白雪白的。屋里的灯光很暗,暗的又恰到好处,看对方的脸似清非清,透出一种朦胧的美。女孩儿痴痴的笑着,越发使人着迷,高耸的胸脯越发突出,一件粉色的内衣开口很低,白皙细嫩的脖颈一览无余,雪白的乳沟若隐若现…… 特意塑造的环境有几人能忍受得住,就像饿急眼的人看见了丰盛的食物的诱惑,怎能不扑上去狼吞虎咽,又加上女孩的极力挑逗,在那样的场合谁能把持得住,飘飘欲仙的感觉就好像把人送上九天揽月,都不知身在何处了。 怀抱美人,尽情享受,做过后,激灵打个冷颤,丢掉怀中的美人赶紧穿着衣服,就像小偷似的逃了出来。宋山在下面等着,看到他,季福来忙说:“走、走。”老板出来送他,理都不理。 等二天,季德才慌慌张张的来找他,“季书记,你的身上有没有……” 他没有说下去,手捂着肚子还不时地哆嗦。季福来脸有些红,还以为昨晚的事他知道了呢。想起来就心虚,就后悔,就后怕,“你、你怎啦?” 季德才把门插死,又把门帘拉上,解开裤子,撩起上身衣服让他看,在他的肚脐以上印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子,子的眼里不再温柔,看上去满是杀气。 “我啥法都用了,就是洗不去。” 季福来吃惊的看着,又向前用手摸着他的肚皮,“好像是长在上面的,这是怎回事呀?” “我也不知道啊,早晨起来还是你嫂子看见的,”季德才哭丧着脸。 “这很像人家给咱送钱时的包上的那只子。” “我看着也像啊,所以很害怕,你身上有吗?” “我身上?”季福来吃惊的看着他,赶紧撩起自己的衣服看。还真有,和季德才身上的一模一样。吓得他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老脸一下子骇白,脸上的汗就下来了。 “难道、难道……” 有敲门声,两人赶紧整理好衣服,拭尽脸上的汗,装作没啥事似的。季德才去开门,是季成武、毛舜筠和季康。三人进屋,都一脸的晦气,唉声叹气。 “你们怎都不上工地?”季福来问。 三人相互看着,一脸的无奈和惊恐。 “难道你们身上也有标记?”季德才忍不住问。 三个人立刻惊慌起来,脸上的汗就下来了。 “是不是这样?”季德才撩起自己的衣服给他们看。 “你身上也有啊?”三人异口同声。说着,纷纷撩起自己的衣服,都在肚脐以上印着一样的子。季福来都看呆了,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没想到身后有眼盯着,更没想到是那只子。 云中飞燕他们都知道,传得神乎其神,在应县还杀了不少道上的人,那是杀人于无形。想着,禁不住打个冷颤。“难道昨晚上云中飞燕恰在歌舞厅,看到咱们放荡给咱们的警示?”季福来说。 他这一说,四个人立时满脸惊骇,鬼不鬼人不人的,盯上了准没好果子吃。 正说着,季修富进来了,他平时梳个大背头,头发往后梳,露出他的大额头,今天却往前梳,把大额头遮起来了,还戴了副大墨镜。要不是他把墨镜摘下来,几个人一时竟认不出他来。 “你今天是唱哪一出?”季成武苦笑了一问。 季修富叹了口气,“唉,丢死人了,让鬼缠上了。” “怎啦?”季德才问。 季修富把额前的头发撩起来,在他的额头上赫然印着一只子,一只黑色的子。 几个人凑上去吃惊的看着,季福来还用手摸了摸,又蘸口唾沫擦了擦,使劲揉了揉。 季修富哭丧着脸,“没用,啥法我都用了,怎就这么倒霉呢。” 几个人撩起衣服也让他看,季修富吃惊的看着,“原来你们身上都有啊,”又去看其他人的额头,带着哭腔说:“你说我怎这么倒霉呢,你们的都在肚子上可以遮一遮,我这却在脸上,你们都是红色的,我这却是黑色的,弄这些还论职务高低呀。” 他的话把几个人逗笑了,和他比起来真的都觉得很幸运。 季成武说:“也许你下手狠吧,所以警示的严重,昨晚那个女孩子被你弄得昏死过去,满身的血,现在怎样了?” “没啥事儿,就是年龄小点,大出血,我也没下重手啊,怎就这么倒霉。” “谁不知道你,进去过的人提到你就浑身哆嗦,你可是个虐待狂,”季康说他。 “得了吧,你比我好不了哪儿去,咱谁也别说谁了,”季修富反驳了一句又道,“我已经派刑警队的去歌舞厅调查了,要出查处谁对咱动了手段,看我怎治他。” “你还是歇歇吧,别去找惹人家了,人家都在咱身上画这些了,咱还一点感觉都没有,人家的手段咱能对付得了,还是安稳些吧,也许过段时间会自动消失。” 季福来的话给了几个人些安慰,那个包上的子标识不就是吗,过段时间后就消失了。 ...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回家心切 季福来的一句话十几个人又松了口气。[燃^文^书库][]对呀,也许过几天就会消失。真是他妈的邪门,也不知这是他妈的什么奇门邪术。 季福来又叮嘱,“咱可一定要保密,传出去丢人。再就是啊,一定要把工程做好,算是赎罪吧,也许有点用,说不定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咱们呢。” 他这么一说,几个人不禁四处看着,满目惊恐。因为都对云中飞燕有了一定了解。心虚,所以才怕。 “你说会不会真是王市长暗中捣鬼,他没来时咱这儿从没出过这样的事。而且,据说他走了,应县也再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倒是到咱这儿来了,不值得怀疑吗”季德才小声说。 几个人都点头,很有可能,没看他吗,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走起路来轻飘飘飘,说不定啥时候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一个笑就骇人三分。 季福来却摇摇头,“你们就不要瞎说了,刚才我们还通话来,他刚回到市里,怎可能来咱这儿,会分身术吗,别乱怀疑了。咱呢,连我自己也说着,心中有鬼,自然心虚。都去吧,去吧,别乱说啊,工作上积极点,算是赎罪吧。” 几个人悻悻离开,来到院子里还不忘看一眼王屾的宿舍。 季福来叫住季修富,“你呀,赶紧让你的人撤回来做点正事,瞎查个啥,没事啊到工地上做几天义工去,王市长在时都和干活的打成一片,难道咱的职务比他高还是力气比他小啊。” 季修富忙答应着“行行,回去我马上安排。其实我早有这个心思了,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 “还有啊,关键是约束约束自己的手下,你们是执法部门,不要知法犯法,横行乡里,鱼肉乡民,拿老百姓的事儿不当回事,就知道恐吓,这样很不好,农民的事儿就是大事,替老百姓干点事儿比啥都好,去吧。” 季修富很虔诚的应着,“季书记教训的是。” 几天后,季德才他们几个凑一块了,都撩起衣服让对方看,有的消失了,有的还有浅浅的印迹。季修富额头上的也淡了很多,但上细眼看还能看清楚。 “昨晚我做梦了,梦到有人给我施法呢,早晨起来就没了,”季德才笑说。 季福来忙问还梦到啥了,自己怎一点感应也没有呢。 “我梦到啊,王市长用手在我肚子上揉啊、揉啊,一直揉个不停,还把手伸进我胸腔里把我的心掏出来,把心上的灰呀尘的统统拭去,又把我的肝呀肺呀提出来看,最后又都我塞进肚子里,惊得我出了一身汗呢,都滚到床底下了,醒来摸着自己的全身,好好地,才知是个梦。” “真的,”几个人都睁大了眼睛。 季德才呼吸急促着,“不瞒老哥几个说,小心呢。” 季福来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难道王市长还真有事呀,想一想还却有些反常,真得小心呀。 季成武道,“季县长说得有理,我们要小心,这个王屾不同寻常,笑面虎,蝎毒心,栽在他手里就像下了十八层地狱,永不得翻身呢。” 越说越怕,都把王屾妖魔鬼怪了。季福来被他们说的心里就像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昨晚,季德才给他送了二万块钱来,说是魏书记给他们发的奖金。他能不收吗,收下了,心里总是怕,一晚上没睡好。魏书记给的不敢不收,不收恐怕官帽也保不了,收下心里又不踏实。肚皮上的那只子还在呀,这个谜一直困扰着他,猜不透,摸不着。每天都觉得四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哪里还有秘密可藏,自己就像*裸的站在阳光下晒着,心肚肺都看的清清楚楚,所做的事也一件件摆在身边,使他心力交瘁。 现在,他都怕接王屾的电话,因为他真的怀疑王屾就是那个神秘的鬼影,那个在他肚子上画子的人。不是他是谁呢,自从他来才发生这样的事,以前可从没有过的。 工程竣工了,路修起来了,山里人再也不为出车发愁了。在市里的协调下,公交车开进来了,山里人进城不再靠步行,有经营头脑的山里人开始把山里的土特产运出山外卖个好价钱,都甭提多高兴了。 路通后,决定搞个通车仪式。本打算王屾回来搞,这可是他的功劳。季福来把自己的想法跟魏书记汇报。 魏文瑞想了会儿,“可他十天半月的还回不来,修好的路不让走,山里人等不及呀,还是抓紧吧,这么喜庆的事不能等啊,抓紧筹措,中央电视台的,省电视台的、市电视台的都要请来,把势造大,搞个大庆典。” 魏书记的意思就是指示,他不敢不听,回去赶紧筹措,成立了以他为指挥的筹办指挥部,季德才靠上去亲自抓。 干了大半辈子了,这么大的政绩得好好宣传宣传,谁都会有好处。 下了飞机,董书豪看王屾回去的心情很迫切,也不再留他,笑着和他说:“快回去看看吧,魏文瑞给我打来电话,说路修起来了,通车了,还搞了个通车仪式,你也许能赶上过两天我去看看。” 王屾听了很高兴,和董省长告别后,直接打的去了长途车站。李敏却有不同的想法,“你看几点了,通车仪式早完成了,早点晚点回去有啥两样,肉都让人家吃了,回去跟着喝点肉汤啊。” “你呀,以为我回去跟他们抢功劳吗。我着急不是去营区县,而是回家。我算着呀,你嫂子马上生了,快走吧,”王屾催促着她,让她看着行李,自己小跑着去买票。 李敏心里多少有点儿醋意,这些日子跟着王屾,真的难舍难离了。爱慕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不属于她。在出去旅游前心里曾经有个诡异的想法,找机会和他藕合。心里的想法虽然被人唾弃,可她就是这么想的,她心里很渴望,就像久旱的禾苗需要甘露的滋润。可是,她失望了,王屾不给她机会,一点机会也不给她,就算是单独相处,总是在关键时候离开,弄得她心情焦虑,无名火旺盛,还无缘无故冲他发脾气,游玩瞎走乱撞不跟团。可他很称的住气,也不说她,不管她怎样不可理喻,总是很耐心的看护着她,看她使掘,直到她心情平息下来。 有一晚上,她就是不离开他的房间,甚至都把外衣脱了,赖在他的床上不走。他就像哄孩子似的哄她。甚至,她故意的抓了他不该抓的地方,他也没恼,没指责她。最后,还是她妥协了,王屾象征性的抱了她、亲了她后,她乖乖的去睡了。 这个男人使她捉摸不透,男人能这样把持得住自己,天下少有。自己不说风情万种,也独具魅力,哪个男人不垂涎三尺。看董书豪看自己的目光,恨不得把自己吞了。她敢保证,只要自己一个眼神,老东西会神魂颠倒,对自己不计一切。在国外的第一晚上,老色魔就找外国妓女。她亲眼看到两个白人妓女进入他的房间,十二点后才出来。他偷着和王屾说,看他一点也不吃惊,只是叮嘱她睁只眼闭只眼,装没看见。也不知他心里是怎想的。 “发啥呆呀,运气还不错,买了两张卧铺票,”王屾扬着手中的车票笑说。 李敏哼了声,“我还以为你淘到啥宝贝了呢,一个堂堂市长出来挤火车,爆出去一定是个大新闻。” “快走吧,别抱怨了,还有半个小时就检票了,”说着,王屾拿起所有行李。李敏只背着在国外买的一个真皮包包,很不情愿的跟他去排队,等着检票…… ...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母子平安 火车晚点了,刚下火车,小站的钟声正响起。[燃^文^书库][]此时,连个出租车也没有,这么多的行李,李敏抱怨着。王屾却很兴奋,手提肩背,就像个打工归来的农民工。 “走吧、走吧,回到家了还不高兴啊。” 李敏嘟着个嘴,“看把你乐的,想嫂子了吧,”她还想说却没有说下去,心里一股醋意又怎说出口。 小站在郊外,离家还有七八里的路程。 “我可走不动了,还是给我爷爷打个电话让他来接咱们吧,”李敏说。 “都这么晚了,就别打搅他们了,一会儿就到了。” 李敏白了他一眼,很不情愿的接过他手里的一个包跟着他走。王屾故意走慢些,也知道她为啥心情不好。看来常跟自己在一块对她影响很大,他早就想过,这次回来就去找高书记说说,还是提前让她回来好,跟着自己,闲言碎语也多。虽然自己并不在乎,他也知道李敏更不在乎。可是,不得不顾及妻子的感受,妻子也是女人啊,女人的心思有多大度,自己整日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在一起,妻子真能安心?所以啊,这次回来他就打算把李敏留下来,也让她不安分的心冷下来。 走了没多远,李敏又落后面去了。王屾不得不停下来等她。 “不能走了,脚疼得很,”她叫着苦。 “脚真疼还是假疼?”王屾笑问她。 “啥意思呀你,我脚后跟都磨破了,你还说这样的话,”李敏蹲下身来摸着脚唏嘘着,故意咧着个小嘴。 “那好吧,我叫辆车,”王屾说着掏出手机来。 “这么晚了,要不咱在宾馆住下吧,”李敏小声的问。 “都到家门口了还住啥宾馆,这些小宾馆又不卫生,”王屾说着拨通了戴斌的电话。 “你、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李敏说着,站起来就向前走,走得飞快,把王屾落在后面。 王屾看着她,笑着摇摇头,手机也通了,没等他说,阎斌已经快速的和他说起来,“姐在医院呢,已经进了产房,可能、可能。” 见他吞吞吐吐,王屾急眼了,大声的问,“可能什么,你快点说。” “哥你别急,是双胞胎,可能是难产,要剖腹产。” “真的,那你快来接我,我在火车站呢。” “你回来了,那好,你等着,我这就去,”电话那头的阎斌一阵惊喜。 李敏听到了王屾打电话的声音,还以为出了啥事,忙折回来,“出了啥事了?” “你嫂子在医院呢,可能是难产,要做剖腹手术。” “啥!”李敏睁大了眼睛,“嫂子在医院生孩子了?” “对、对,”说着往远处张望着,“这个戴斌,以前开车很快的。” 李敏呆呆的,好像刚从梦中惊醒过来,看着王屾着急的样子,自己心仪的男人就要当爸爸了,手中的包掉在了地上她都没感觉。 远处的一束灯光耀过来,眨眼间停在了他们身边。王屾忙拿起身边的行李和李敏说:“快点上车。” 李敏这才回过神来。 阎斌已经下了车,他匆忙打开后备箱,“这真是太巧了,姐还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呢。” 匆匆忙忙上了车,王屾问,“怎么样了?” “刚进了手术室,放心吧,没事儿,舒院长亲自安排的手术。” “没啥危险吧?” “没有,就是胎儿过大,又是两个,姐自己生产可能困难,商量后就决定剖腹产。” 车开得飞快,也不管是红灯绿灯了,反正是街上没有车辆,畅通无阻。到了医院,打开车门,眨眼的功夫王屾就不见了,把戴斌吓了一跳,四下看着,“人呢?” 李敏也左右环顾着。 两人从忙下了车奔向了手术室。一看,王屾已经等在了手术室门口,正在和丈母娘说话,这才放了心。 不一会儿,病房里传来了新生儿的啼哭声,生了!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激动的脸上满是笑。又是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音特别的洪亮,好像还很委屈似的。激动地王屾呀,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又生了,”刘萍拍着手跳起来,又去和阿妈拥抱。老太太也满脸的笑,不过心还提在嗓子眼。 手术室的门开了,有小护士走出来,“生了,龙凤胎,母子平安。” 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高兴地王屾呀,竟抱起身边的李敏转了一圈,“听见了吗,生了,龙凤胎,母子平安。” 所有的人都怔怔的看着他,弄的李敏也很尴尬,小脸刷的红了。王屾这才明白过来,自己高兴过头了,幸亏舒院长从病房里出来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他向王屾伸出手,“王县长,恭喜你啊,生了双胞胎。” 王屾也紧握着他的手,“谢谢、谢谢,让您操心了。” 这时,手术室的门大开了,刘畅显然还在麻醉中,她看上去很平静,双眼微眯着,露出淡淡的笑。王屾忙扑到床边,紧握着妻子露在外面的手。刘畅像是很费劲的睁开双眼,第一眼就看到丈夫,满眼的温情,“你回来了?”她小声的说。 王屾有点愧疚,点点头,“咱有孩子了,是双胞胎。” 刘畅点点头,笑得很幸福。 刘畅被推进了病房,两个小护士也把孩子抱过来了。“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弟弟比姐姐晚出生了二十分钟,”一个小护士笑说。 老太太接过去一个。王屾接过去一个,他小心地抱着,孩子红红的脸庞,还有很多的皱纹,小嘴蠕动着,像是很委屈的样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应该高兴啊,王屾忙抱给刘畅看。刘畅刚动了手术是不能动的,她偏头看着,用手碰一下孩子的小脸。 “这个是姐姐,是老大,比弟弟早出生了二十分钟,”王屾惊喜的说。 老太太也抱着孩子凑过来,“这是弟弟,瞧,多可爱呀,”她眉开眼笑着,笑得很幸福。 刘萍想抱抱,老太太不给,嫌她毛手毛脚的。 “姐夫个大男人都抱着呢,”刘萍着急地说。 王屾赶紧把怀里的孩子小心的递给她,还叮嘱,“头部要高些,对,就这样。” 刘萍抱着孩子嘻嘻笑着,又轻轻的亲着孩子的脸,“姐夫,你给孩子起的啥名来。” “姐姐叫王晶,亮晶晶的晶,弟弟叫王星,小星星的星,”王屾笑说。 “王晶、王星,”老太太絮叨着。 王屾忙向前,接过她怀中的儿子,“阿妈,您是长辈,您还可以给孩子们起个乳名。” “我哪里会起名哦,咱山里娃,男娃子都叫啥根,女娃子叫啥枝,”老太太笑说。 刘萍忙说:“阿妈,这是城里,又不是乡下,多俗呀,别起啥乳名了,看我姐夫给孩子起的名,王晶,王星,多好听呀。” 刘畅忙给阿妹使眼色,“就让阿妈给孩子起个乳名吧,叫着亲切,王晶王星呀,是孩子的学名,上学用。” 老太太也白了小女儿一眼,“你个丫头,才出来几天呀,就忘本了。”又笑着给大女儿掖掖被角,“那就叫小根小枝吧。” 还没等刘畅答应,王屾忙答应着,“行,阿妈,就叫小根小枝,很亲切。”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难以捉摸 初当父亲的喜悦使王屾忘却了一路的疲劳,他兴奋异常,和刘萍说:“明天多买些鸡蛋,按农村的风俗,咱要分红蛋。” 刘萍答应着。 “还有,去集上买几只老母鸡,起码得三年以上的老母鸡,给你姐补补身子。” “这你不用操心了,昨*阿爸回老家了,咱自家的养得老母鸡都五六年了,没舍得卖,就等着这事呢,”老太太笑说。 “谢谢阿妈,”王屾表示了感激之情,紧紧握住老太太的手。 屋里的气氛很活跃,笑声回响在医院的走廊里。值班护士进来小心的提醒,“产妇刚动了手术,需要静养,首长是不是都回去歇歇,留下一个人陪着就行。” 老太太非要留下照顾女儿,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她留下。刘萍自告奋勇说一早来替阿妈。 其实,天也快亮了,东方已经泛白,稀疏的星星调皮的眨着眼睛。新的一天,旭日东升,迎接着新的生命。 上车了,看到身后的李敏,王屾才想起她来,“你看,把你都忘了,”他很愧疚的样子,把前面的座位让给她,自己挤到了后面,并和阎斌说:“先送李敏回家。” 李敏笑笑,“没事儿,今儿真是个好日子,小孩真可爱。” 王屾笑着,又和她说:“对了,多在家歇阵子吧,这些日子够辛苦的了。” 李敏回头看了他一眼,大眼里留露出一些羞色,答应着。这自然没逃过刘萍的眼睛,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姐夫会不会和她有些啥,要不,她为何那样的表情,一定是有啥事儿。早就对他们有怀疑了吗,现在就像抓住了啥把柄,喜悦的心情一下子变成了满腔怒火,用眼狠剜了王屾一眼,气哼哼的扭头一边。 王屾光顾高兴了,也没留意她表情变化。到了李敏家门口,刘萍没下车,这很不礼貌,很失礼的。王屾上车还没来得及说她,她开口就一句,“姐夫,你可别对不起我姐。” 王屾有点摸不着头脑,愣愣的,一时语塞。 阎斌不满的对刘萍说:“你说啥呢,莫名其妙。” “谁莫名其妙了,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刘萍冲他发着火。 当着王屾的面冲他吼,这可是很没面子的事,阎斌被噎得,“神经病。”发动了车子,转个急弯,猛一踩油门,车冲了出去。 刘萍不依不饶,从后面抓阎斌的头发,“你才神经病呢,整日跟个女孩子纠缠不清,忘了自己是有老婆的人,有孩子的人。” 她是明着骂阎斌,其实是在发泄对姐夫的不满。 王屾忙劝,“好了好了,他开着车呢,你是不是指桑骂槐,说我呢。” “就说你了,你还好意思笑,别以为我和我姐不知道,有那个心思就早说,我姐还不稀罕你呢,”说着,她竟流泪了。 “哎哟,阿妹呀,你误会了,我和李敏就是同事关系,没有一点越轨行为,姐夫你还信不着吗,”王屾笑说。 “看她看你的眼神吧,含情默默地,以为我傻呀,看不出啊,你们男人朝三暮四,看见漂亮女孩子就腿肚子发软。你和她天天混在一起,我就不信你能把持得住,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你胡说些啥,姐夫是那样的人吗,”阎斌说着她。 “是啥人,你说,还护着他,你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个莫磊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一口一个阎哥,叫的多亲热,以为我不知道啊。” “姐夫,你看她,对谁也怀疑,真是没办法。” “莫磊是谁啊?” “刚分到警局的大学生,专门学刑侦的,你看她乱怀疑。” “哦,刘萍啊,这样可不好,你会影响他工作的。” “别说得那么好听,我还不知道你们俩穿一条裤子。以工作的名义对人家小女孩不怀好意。带徒弟也行啊,我也不反对,可带个男的呀,为啥带个女的,显然就是不怀好意。” “呵呵,你呀,难道男女在一块工作就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不正当关系?” “这样的事还少吗,电视报纸上常说得办公室恋情不就是说的你们吗,”刘萍白了他一眼。 “你天天就关心这样的事?”王屾笑问她。 刘萍没理他。 “阿妹,和你说,你天天留意这些,说明对自己不自信。不是有句这样的话吗,越怕失去就会失去的越快。连起码的信任也没有,感情能长久,也就是戴斌惯着你,换了别的男人早被你吓跑了。” “听见了吗,姐夫说得很对,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整天疑神疑鬼的,我都烦透了。” “你们两个男人就欺负我吧,”刘萍说着抹开了眼。 阎斌还想说啥,王屾给她使个眼色。 到家了,刘萍下车就赌气回家了。 “你看看,真是受不了。” “行了,有时间多陪陪她,和那个莫磊呢,保持点距离,特别是在她面前,注意点。” “你是不知道,她已经跟踪我好几回了,弄得很尴尬,”阎斌摇着头说。 “好了好了,多关注关注她,女人就得哄,就得惯着。” “姐可不像她,在我面前还从来没说你一句,我真怀疑她神经是不是有点问题。和你说实话,对她真是越来越没信心,都有点怕了。” “你呀,有那么严重吗,别胡思乱想。对了,你们的房子怎样了?” “马上就交钥匙了。” 屋里,刘萍正在收拾着,看两人进来,白了他们一眼,“姐夫,你可不能和他一样没有良心,我姐对你多好啊,猜着你最近几天会回来,天天晚上让我给你准备洗澡水,水还热着呢,你快去洗吧,”说完出去了,看都没看阎斌一眼。 阎斌冲他一笑,“看到我们的关系了吗,都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没那么严重,快去哄哄她吧,嘴巴甜点,别想对嫌疑犯一样,成了职业病可不好。” 阎斌笑着出去了。 王屾关好门,看着这个温馨的家,特别是看到床边两个婴儿床,他走上去摸着,忍不住的笑,自己当爸爸了。而且是两个,儿女双全,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天上的爹娘知道了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躺下了,他睡得很香,一觉醒来都快中午了,听到厨房里有动静,赶紧起来,看到床旁的衣服,媳妇真是太细心了,自己穿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心里满是幸福感。 伙房里,是丈母娘在忙活。 “阿妈,在做饭呢。” “啊,起来了,快吃点,给他们母子送饭去,我熬得小米粥,还有鸡汤,”丈母娘高兴地说。 王屾忙答应着,边吃着饭边问,“谁在医院呢?” “阿萍,孩子可好了,就是奶水有点不足,等会儿我去买两条鲫鱼,给她熬点鲫鱼汤。” “还是我去买吧。” “我去买就行,你认不出那是野生的,吃了赶紧去医院吧,看看孩子,呵呵,真是太好了,”老太太一脸的兴奋,把两个饭罐拿出来,刷干净了还用热水烫。把饭装好,王屾也吃饱了,提着饭罐就走。 “小心点,别急,”老太太嘱咐着。 “阿妈,放心吧,”王屾说着,匆匆走出了大门。 因为车还在营区县,他准备打个的。刚走出家属院,零零一车就停在了他的面前。“王哥。”是舒达,“王哥啥时候回来得?” “昨晚上,你嫂子生了,在医院呢,我给他送饭去,”王屾高兴的说。 “真的,嫂子生了,”舒达也高兴起来,“我还不知道呢,男孩还是女孩?” “一男一女,龙凤胎,”王屾高兴的说。 “真的,太好了,”舒达下了车,“恭喜啊,王哥。” 王屾笑着,“我走了,你忙吧。” “王哥,你怎去?” “我去打个的。” “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打的很方便。” “我去接黄书记,反正是顺路,”舒达开着车迎上去。 王屾也不再推辞,上了车。 “王哥,嫂子昨晚上生的?” “是啊,凌晨三点多吧,剖腹产,你嫂子受罪了,”他说着,叹息了一声。 “现在都剖腹产呢,”舒达笑说。 “是啊是啊,小舒,工作还好吧?” “不如跟着你好,有点憋气。” “呵呵,不管给谁开车,还得适应。” 舒达点点头,“王哥,还是你在好,现在县里一团糟,黄书记和耿书记有点不对点子,还有老龚在里面乱搅,齐县长也不是善茬子,都暗中较劲呢。” “老龚不是退了吗?” “退了影响力还在呀,动不动就领着几个老干部闹县委。” 说着,车进了医院。 王屾下了车,舒达也跟下来,“王哥,晚上我来看嫂子。” “你快去忙吧,别误了正事,快走吧,走吧,你嫂子好好的,还来看啥,走吧走吧。” 舒达这才上了车,看来是真有急事,他摇下车窗和王屾招了下手,车一溜烟的驶去了。 ...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儿女双全 病房里,刘畅正挨个给孩子吃奶。因为她刚动了手术,身子不能动,刘萍就抱着孩子放在她身上让孩子吸奶。两个孩子好像心有感应,一个吃奶另一个就哭,急得刘萍不时回头看婴儿车里的孩子。 王屾也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他急匆匆的进来,放下饭盒就去抱孩子。 “先把门关上,”刘萍说。 王屾赶紧关好了门,小心的抱起婴儿车里的孩子,轻轻的游荡着。孩子哭声低了下来,睁开天眯缝的大眼看着他,小嘴蠕动着。 “你看,孩子比昨晚上漂亮多了,”他高兴地包给刘畅看。 刘畅偏头看着,一脸的母爱。 “刀口还疼吗?”王屾轻声的问。 刘畅摇了摇头,“我猜着孩子一出生你准回来,”她说着,一脸的幸福。 “是啊是啊,说好的,孩子出生当爹的怎能不回来,一下了飞机我就赶到火车站,当我跑进产房老大刚出生,对了,这个是老大还是老二?” “应该是老二,是儿子,”刘畅笑说。 刘萍白了姐夫一眼,“医生不让姐多说话,看你说个没完没了的。” “阿萍,怎跟你姐夫说话呢?”刘畅对阿妹表示了不满。 “没事、没事,应该批评,我这个姐夫不合格,多亏了阿妹照顾你,”王屾笑说。 刘畅笑笑,“你这次回来住几天呀?” “路修完了,没啥大事了,我会多住下日子照顾你。” “这还差不多,”刘萍说着把吃完奶睡着的孩子小心地放在婴儿车里,又接过王屾手里的孩子喂奶。 “奶水足吗?”他握着媳妇的手。 “比昨晚好多了,差不多够两个孩子吃的,”刘畅说着有点羞色。 “这就好,你得好好补补,阿妈给你熬的鸡汤,我喂你,”说着,他把鸡汤舀在小碗里,用调羹小心的喂给媳妇吃,怕烫,还放在嘴边轻轻地吹吹。 从来还没这样过呢,刘畅有点不好意思,“等会儿让刘萍喂我吧。” “是不是嫌我笨?慢慢地我就会了,”王屾笑说着,把一调羹鸡汤小心的喂在媳妇的嘴里。 刘萍看着笑笑,“这才像话,姐夫,你该好好补偿我阿姐了,看她多能干,一下子给你生了个儿子和女儿。” 王屾笑着,“是、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刘畅很不好意思,“这丫头,别让外人听见。” “阿姐,听见怕啥,没听小护士说嘛,她来好几年了,你是第一个生双胞胎的。而且还是龙凤胎,我姐夫怎能不好好感谢你,你对他老王家的功劳是最大的。” “阿妹说的对,媳妇呀,你对我老王家功高盖世,我在天堂的爹娘知道了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别听她瞎说,啥功劳啊,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已经喝了两碗了,不喝了。” “姐,你别不好意思,要是想吃就多吃,吃了才能下奶,你可是两个孩子,一个人吃三个人的饭。” “阿妹说的对,要不再喝点稀饭吧,”王屾问。 “我这样吃还不吃成猪啊,”刘畅笑说。 给孩子喂完了奶,王屾对刘萍说:“你快吃吧,吃了赶紧回家睡觉去,看你的眼都熬红了。” 刘畅也劝,“是啊,阿萍,吃了回去吧,晚上就别来了,有你姐夫在就行。” “对,对,别来了,我一个人就行。” “还是我来跟你倒替一下吧,看姐夫笨手笨脚的。” “我不会学吗,相信我阿妹,我会学好的。” “你怎越来越对你姐夫不尊重啦,以后不许这样,这是没外人,让外人看见多不好。” “阿姐,你就知道维护我姐夫,我姐夫对你可没这么好,”刘萍口直心快,还发泄着对王屾的不满。 “好了好了,管好你自己就行。对了,当着你姐夫的面我警告你,以后对阎斌好点,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了,当着外人面光说他干啥。” “对,这话得听你姐的,你们已经结婚了,相互要信任,也要给对方些空间,看得那么紧干嘛。” “他都跟你说我啥了,说我不可理喻是不是,说我神经病是不是,我真要是神经病早去他单位闹了。” “你看看,”刘畅听她说这些很生气,“就是转不过弯来,你这样闹,早晚得出大事,到时候哭就来不及。” “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们管,”刘萍说着提着饭盒出去了。 “死犟,光怀疑阎斌在外面有事,怎说也不听。” “别生气,坐月子最怕生气。我也说阎斌了,让他注意点,当着阿妹的面不要和那个莫磊走得太近。” “你不知道,阿萍偷着去盯梢,已经好几次了,怎说她也不听,也就是阎斌,换了别人早闹得不可开交了,”刘畅忧虑地说。 “阿萍是不是……” 王屾指指自己的脑袋。 “就因为家里的那个对象受过些刺激,不过早好了。她呀,从小就多心,疑心特重,我真担心阎斌受不了她,他已经跟我说过好几次了,还提到过要不要到精神病医院看看,我都不知怎说。” “好了,别想了,会有办法的,只要阎斌多关心关心她,应该不会出啥问题。” 刘畅点点头。 王屾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刘畅用手推开他,“别让人家看见。” “自己的老婆怕啥,老婆,咱如今儿女双全了,看着一对儿女真幸福呀。” 刘畅笑着,“阿妈说我像她,她头胎也是双胞胎,可是一个也没活下来,所以特担心我,临产那几天她是吃不下睡不着,一晚上不知起来多少趟。” “辛苦阿妈了,家有老人是个宝,咱一大家子在一块,我感觉很幸福。” 刘畅亲昵的捶了他一下。 小护士进屋来换药,看见王屾在很拘束,轻轻叫了一声首长,小脸还红了,看着刘畅轻声问,“感觉还好吧?” “还好,谢谢你。” 小护士笑笑。 王屾把她送出门外,回来对刘畅说:“这个孩子真好。” “是啊,舒院长临走专门调她来看护我,人家回来好好谢谢人家。” 王屾点点头,“其实,都是老交情了,没事。” 正说着,门被轻轻推开了,是阿爸和阿妈,阿妈手里还提个饭盒。 王屾忙接着,“阿爸回来了。” 阿爸嘘了声,他是怕惊醒孩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婴儿床边,忙不迭是的看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老脸上笑开了花,凑在王屾耳边说:“太好了,太好了,俺没想到这么快,走时还说还有好几天,这说生就生了。” 王屾点点头,“阿爸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俺把老家的老母鸡都抓来了,养在院子里,随吃随杀,你哥哥一家要跟我来呢,我没让,人多了闹得慌,让他们过百日来吧。” “阿爸,坐,啥时候到的?” “刚到刚到,”老爷子笑着。大半年没干活,他看上去比以前白了许多,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穿得也好了,体面多了。 老太太把熬好的鲫鱼汤亲自喂给闺女,“多喝点,好下奶。” 听阿妈这样说,刘畅有点臊得慌,丈夫和阿爸都在呢。 老太太会意的一笑,“没事没事,咱山里人不讲究这个,哪个女人生了孩子不是不是当着男人面解衣喂孩子。” “阿妈,这不是咱老家。” “俺知道,又没外人。” 王屾看媳妇很难堪,就小声说:“阿爸,咱出去说说话?” 老爷子应着,两人就出来了。 刘畅看他们出去了就说着阿妈,“阿妈,以后一定要注意,你闺女也是有身份的人,怎能和老家女人比呢,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 老太太给她喂着鱼汤,笑说着,“好,以后阿妈注意,俺女娃子也当老爷了,当着你丈夫和阿爹的面也不能说。还真是,老家里可没这些讲究。” 在医院里住了七天,刘畅出院了,一家人欢欢喜喜。一双儿女给家里带来无限乐趣。家里的门也关不住了,人进人出的,都来贺喜,都来探望…… ...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情复杂 刘畅出院回到家里,很多人来探望贺喜。这使王屾很头痛,人家好意来,总不能拒之门外吧。可是,他清楚,有的人来送钱,显然怀有目的。不收吧,给人下不了台,也不合适;收吧,有些动机不纯,也许有人正在幕后不怀好意地盯着呢。 这也使刘畅很烦恼。其中缘故不用王屾提醒她也懂得,合情不合法,真要追求起来,给扣个以生孩子为名聚敛不义之财也无话可说。 “你看怎好呢,见人来我都怕了,”刘畅忧虑地说。 “没有好办法,先收下再退回。我想好了,以分红蛋的名义把钱给人家退回去,特别是送几百元的主,这事儿就让阎斌办,”王屾说。 刘畅点点头,“哎呀,真烦死了。” “阿姐,这是你和姐夫的人缘好啊,”刘萍笑说。 “你懂啥,有的真情实意,有的就不怀好意,咱可不能授人以柄,在外面要处处小心才是。” “你们也太多心了,都像你们,以后怎来往,”刘萍不服。 刘畅也不想跟这个倔强的阿妹理论,初做母亲的喜悦使她心情很好,又有丈夫日夜守护在身边,就是新婚蜜月她也没感到这么幸福过。孩子吃奶使她享受到无限甜蜜,小嘴巴使劲的含住*,大大的眼睛望着你,还有那两只嫩嫩的小手贴在肌肤上,那种感觉真好。这些日子,她的饭量大增,吃鸡蛋一顿能吃六个还觉得不饱。以前,她不喜欢喝小米饭,现在能喝好几碗,还有鸡汤,给多少喝多少,连他自己都害怕,照这个吃法,自己还不成了个胖子。她不时地问,“老公啊,看我是不是胖了?” 王屾总是笑着摇摇头,“没有啊,还是那样清秀靓丽。”“你看我吃这么多,简直成头猪了,自己觉得身上都长肉。” “你是心理作用,一个人吃三个人的饭呢,不多,你可是咱两个宝贝的饭袋呢。” 阿妈也劝她,坐月子多吃好,多吃奶水足,孩子就饿不着了。这话不假,她的奶水很足,两个*比以前大多了,也下垂了,正像两个肉皮饭袋,这怎出去见人呢,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不好意思。再看肚皮上的一道长长的疤痕,禁不住叹息,有了孩子却失去了好身材,整个身形都走样了。 晚上,她偷着问王屾,“我变得这么丑,你不会看不上我了吧?” “哪里,现在你最美了,爱还爱不够呢,”王屾笑说着,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一下。 “可别骗我,那个李敏可比我漂亮多了,又多情,你可别移情别恋。” “怎么可能呢,你怎和你阿妹一样了呢,”王屾笑说。 “跟你开玩笑呢,问你啊,这么长时间,想不想?”刘畅小声问。 “想什么,你是说。” 两人会意,孩子也都睡了,禁不住抱一块儿来个肌肤相亲。 “行了吗?”刘畅摇摇头,“奶孩子期间不适宜,要不你吃几口吧……” 孩子过了百日后,打扫完所有的事,刘畅和他说:“人家光催你,你还是去看看吧,在家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我是真不想去了,还是在家好啊,守着老婆孩子和一大家子人。” “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家要顾,工作也得要。” “呵呵,我老婆说得对,明天我就去趟市里,解决你的后顾之忧。” “我的后顾之忧?” “是呀,我想让李敏回来,不是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了吗。” “原来这事呀,你老婆是那样的人吗。不过嘛,让人家回来也好,一个姑娘家整日跟你风里雨里,你又不能给人家前程,别耽误了人家。” “这倒是实话,我也这么想。” “还有啊,你可以不为自己着想,可为人家多说说好话,挂职快一年了,人家还赔上了那么多钱,怎也得给人家找个机会。” 王屾点点头,“趁着高书记还没退我就是想把她安排好。” 不知怎的,这些日子李敏很少来他家,也很少和他联系。王屾也差不多把她忘了。清闲下来才想到她,本想给她打个电话,觉得还是晚上去一趟好,也顺便拜访拜访老李头,他不是参加了营区县的招标会吗,问问啥情况。 其实,季福来已经把招标的情况向他汇报了。但是,他并没有听到心里,为了修路的事,一口气还没出来,再也不想管他们的事儿。 季福来贺喜时,县里的领导都参加了招待,互相阿谀奉承,都给对方戴高帽子,这使他很反感。特别是从海洋厅新来的挂职干部司瑞,和他们是一个德行。自己和他本不熟,却热情地跟见了老朋友一样,拉着他的手不撒,说些让人生厌马屁话。 唉,多了些这样的人,相处也是一种煎熬。对这个圈里人,他越来越感到失望。 黄安然对他说些客客气气的话。从他嘴里知道,殷秀琴也快生了。从话语里好像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说话间也很少提到两个人的事儿 ,看来他们之间有很深的隔阂呀。幸好自己置身事外,消除了他的疑虑。说不定高书记退的时候就是他们分手的时候。因为没有维持的价值了,殷秀琴是阻挡不了他的前程的。 王屾不愿意想这些使人生厌的事,他对仕途也漠不关心。因为他已经看透了,不论是贫穷落后的地方还是发达地区,所有的官都一样,弄虚作假搞政绩,只关心自己的前程,没有替老百姓真心实意做事的。症结在哪儿,和制度很有关系,这是上层建筑的事,上行下效,都在钻空子。他能怎办,为此,他很惆怅,更失望。 通车仪式他看了,人人捞政绩,都往自己身上贴金,上面贴上面的,下面贴下面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看在镜头旁那个臭显摆。特别是季德才,好抢镜头,好跟领导凑近乎。说了一阵子,功劳都是他的。也提到过自己的名字,是记者采访,季福来说的,就一句话,感谢蒲姑市王屾市长的大力支持和无私援助。就这一句话,为了这一句话辛苦了七八个月。当然,王屾并不在乎这些,只是对他们夸大其词,弄虚作假深恶痛绝。 李敏家没去成,黄安然约他。原来是李文功来了,要他去陪酒。一直喝到深夜。早晨起来给李敏打电话,告诉她去市委。 李敏开了自己的车来接的他。去市委的路上,她愤愤不平,“看到那报道了吗?一个个都像大功臣似的,个个捞足了政治资本,把咱给凉了,啥玩意呀。” 王屾笑着,“觉得被人耍弄了是不是?” “难道你不觉得,爷爷还想去投资呢,我坚决反对,已经上一次当了,不能再上第二次当了,一群土包子让咱给他们作嫁衣裳,做他们的黄粱梦去吧。” “呵呵,难道人家把功劳都记在咱头上你就高兴了?” “我也没这么说,他们总得实事求是吧,睁眼说瞎话还振振有词,看那一副副嘴脸,也不嫌臊的上。” “你呀,谁不是有粉往脸上擦,好容易得这么个机会,就像群狼见了羔羊,谁不扑上去撕一口啊。” “所以他们才可恶,我鄙视他们,再也不愿意看他们的丑恶嘴脸。” “好啊,我也有这个意思。” 听他这么说,李敏吃惊的看着他,“你不想去了?” 王屾点点头,“不去了,跟高书记说说换人吧,你嫂子刚生了孩子我也脱不开身。” “不会吧,半路打退堂鼓,这可不是你做事的风格。” “我做事的风格,咱们才相识了多长时间,你怎了解我的做事风格。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好了,我也是人,也很势利的。” 李敏摇摇头,“不是,你骗我,逗我玩是不是?” “你还不相信,那咱今天去市里干啥?” “我怎知道,是你叫我去的。” “对呀,我叫你去就为这事,一会儿见到高书记,你就拿出女孩子的特长,说说自己的困难,不行的话,该流泪就流泪,该大哭就大哭。” 李敏忙摇头,“还是饶了我吧,我不行,做不出来,知道这样我不和你来。” “那你的意思是说还想回那个穷山沟去?” “我不知道,反正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别的我啥也不管。” “这还被你黏上了,跟着我吃苦受累不讨好,你还没够呀,”王屾笑说。 “我不知道,你别想甩下我就行。” “行,我去跟高书记说,你回来坐你的办公室,我呢,等着市里安排。这说起来呀,你比我好,回来还有个落脚的地方,你得感谢人家李宁啊。我呢,回来连个地方也没有。” “你别提他,咱真回来呀?”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呀。” “不是,咱两年的期,这还不到一年呢。” “你的意思就是还想回去,要去你去吧,我是不去了,男人得顾家。” “那你不去我也不去了,那个破地方,蛇呀蟑螂呀吓死个人,也睡不好觉”李敏说。 “这就对了,刚才我教你的,你一定要记住,撒泼、哭闹,今天得你唱主角。否则这事儿咱办不成。” “你可别指望我,我又不是泼妇,做不来,你还是想别的办法,”李敏忙拒绝。 “别呀,你不撒泼难道让我这个大男人撒泼?”王屾故意正儿八经的和她说。 “我真做不来,怎说我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个淑女。” “还淑女呢,自我评价还挺高,真做不来?” 李敏点点头。 “完了,今儿是办不成了,”王屾哭丧着脸。 “你就那么愿意回来?”李敏小心的问。 “不回来咱傻呀,辛辛苦苦,功劳都让他们抢去了,这口窝囊气咽不下去。” “你也这么世俗呀?” “你说啥,我世俗,你刚才不是还抱怨吗。” “我和您能比吗?”李敏不好意思的笑着。 “那你的意思是今儿办不成事咱还得去?” “反正也很快的,转眼不就快一年了。”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吃苦受累别怨我。” 李敏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转了这么大个弯原来给我下套呢,你真坏。” ...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满是疑惑 “你看看,是你不停的抱怨还说我给你下套,说真心话,我真想你回来,跟着我吃苦受累又得不到啥好处,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我赔不起呀。” “你说啥呢,啥大好前程,以为我稀罕呢,真要前程的话我就不会从北京回来了,我只是喜欢跟你做事,心里挺充实的,”李敏笑说。 她这么一说,王屾心里停感动,“我还以为、我还以为,算了,你不后悔就行。” “后啥悔呀,那咱还去不去市里?” “去呀,都快到了,咱并不是都为了这事儿。去看看高书记他老人家,不管怎样,他还是我挺尊重的领导,马上退了,也许挺凄凉的,咱去看望他一下。” “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实,你是想去看看殷书记吧,听说你们有过一段恋情,”李敏笑问。 “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呢,”王屾马上否认。 “你就别否认了,你的啥事我不知道。当然,殷书记是追的你,你却爱的是嫂子。我还知道嫂子以前是殷秀琴的秘书,”李敏笑说着。 “你知道的还真不会少,干嘛对这些感兴趣。” “因为嘛,我也爱你啊,爱你就关注你,就像现在那些追星的少年少女。” “呵呵,可别这么说,我受不了啊。有个词叫迷途知返送给你。你看我哪儿好,情啊爱的啥也不懂,就像头老黄牛,只知道拉车。你要是真有那个心思,还是趁早放弃吧。” “可我就喜欢你这头老黄牛,诚实可靠。嫂子是真有福啊,我都羡慕死了,”李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咱不说这些了,说点正事,我考虑了一下,想让你回来,你觉得怎样。” 李敏看了他一眼,“这还是真的,刚才我以为你开玩笑呢。怎么,真烦我了。” “不是,绝不是那样,我想你还是回来好,营区县那帮人的所作所为我越来越心寒,我都打退堂鼓了。” “看来你还是在乎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是那句话,你要回来我就回来,你不回来我也不回来。” “真这么想的?”李敏认真地点点头。 “那好,我不再说啥了,想好了就行。” “其实,王哥,你做的没错,我很钦佩的,像你这样的官呀,现在是绝无仅有,堂堂正正,问心无愧,这样就好。” 王屾点点头,“李敏呀,以前我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豁达,我都有点无地自容了。” “别呀,还不都是跟你学的,爷爷说的没错,跟你学做人,能懂得做人的价值,受益终生。” “不是,是你教育了我。说真心话,这些天我真是很消极的,特别是你嫂子生了孩子后,特别恋家,工作那股热情正在消退,没想到啊,是你拉了我回来。小敏,谢谢你。” “笑话我是不是?王哥,也和你说句真话,我是真心爱你,有时候爱的不能自拔,时时想着委身于你,和你享受鱼水之欢,那一定很美妙,很享受。为此,我花了不少心思,用了不少小伎俩。可是你总是能识破我,不让我得逞,像你这样负责人的男人没有了,我得谢谢你。其实,我挺后悔一件事的,在我考研的那一年,爷爷向我提到了你,要是我回来一趟,也许咱们能在一起了。” “呵呵,相爱是有缘分的,没啥好后悔的,天下好男人有的是,李宁就不错,身在官场,保持本色,这是很难得的。” “可是我对他没啥感觉,只有讨厌,唯唯诺诺的,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 “那是在你面前,人家能不万分小心吗,你总是拒人家千里之外,一点机会也不给他。我劝你给他个机会,多接触一下,他的好就能感觉到了。” “他是不是找你说情了,这个臭小子,看我怎收拾他。” “看看,干嘛这样欺负人家,人家可没找我,是我感觉他确实不错。” 李敏扑哧一声笑了,“我跟他说好了,他啥时候学的像你一样我啥时候嫁给他。” “干吗让他学我呀,我还要向他学呢。” 一路说笑着,车拐进了市府。 王屾到高书记的办公室,新来的女秘书说高书记出去了,去哪儿也没说。去殷秀琴的办公室,她也不在。碰到相志邦,问他他也说不上来。又去找宋市长,他倒在,看到王屾很是热情,紧握着手,“哎呀,很长时间不见了,是不是把家忘了?” “没有,宋市长,您们很忙,有事来也见不上您。” “呵呵,别说好听的,是不是不想见我这老头子。听说你喜得龙凤,真是有福气。” 王屾笑着,开了个玩笑,“是老婆能干啊。” 宋长征大笑着,“你小子呀,就是有福。挂职快一年了,干得不错呀,电视上报纸上都在夸呢。” “宋市长的手下哪有弱兵啊,没给您丢脸就行。” “你不必过谦,我多少还是了解些,他们不地道啊。你呀,也别那么实在,攒着点劲儿好回来干。昨儿,高书记和我说起你来还很后悔呢,当初就不该放你,让你去挂职。你走了,应县是一团糟,花钱不少,弄了个大工业园,可招不来投资商,不但招不来,原来都定下的几个项目也都走了,黄安然那小子办不了事。” “主要是服务没到位,我曾经提醒过黄书记。” “他呀,搞歪门邪道,弄虚作假行,搞经济不行。高书记很心凉,说他是扶不起的阿斗,准备把他弄市里来,可一时又没个好人选。高书记向我提到了你,那个烂摊子还得给你收拾,我也是这样想的,正想找你谈这个问题,今天巧了,说说吧,你啥意见?” “领导安排的工作我有啥意见,服从呗,”王屾笑说。 宋长征很高兴,“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让我们失望,应县是咱市招商投资的窗口,也只有你能管理好。” “就是有一点,应县和营区县相隔太远了,有点顾此失彼。” “这一点我们也想到了,是让你兼顾着,没让你靠上,你在应县的时间长,可以推荐几个合适人选,重新组织班子。” “那现在的县委班子?”王屾问。 “到了年龄的,该退就退,不到年龄的往人大和政协安排。总之,应县不能再这样乱下去了,要让它重新焕发生机。” “宋市长,我觉得这个任务很重,还得市委出面做工作。” “这个自然,市里全力支持你。你见过高书记了吗?” “高书记没在,我怕他有重要会议也没给他打电话。” “今早还在,我给他打个电话,”宋长征说着拨通了高长河的电话,“喂,高书记啊,啥,秀琴快要生了,在医院呢,需要不需要人手,好好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宋长征忙说:“高书记在医院呢,说是殷秀琴快要生了。” “是吗,”王屾一惊。 “我看这样吧,过两天你再来,高书记说要跟你谈谈呢。今天的谈话不要露出去,免得人心浮动。” 王屾应着。 “住下吧,我给你安排饭。” “不了,宋市长,您忙吧,我去医院看看。” “好吧,我就不送你了。” 王屾从宋市长办公室出来,匆匆下楼来,到了楼门口才想起李敏,赶紧给他打电话。不一会儿,李宁李敏从楼上匆匆下来。 “饭我都准备好了,怎还要走呢,”李宁说。 “不是走,有急事,秀琴住院了。” “啥时候的事儿?”李宁有点吃惊,“昨天还上班来。” “可能是今早儿去的医院,快走吧。” 三人匆匆忙忙上了车直奔医院去。 妇产科的手术室外,高志河老俩口在门口等着,院长正陪着高书记。老太太却魂不守舍,急得直搓手,“这怎还难产呢,不是检查着好好的吗?” 王屾小跑着过来,“高书记,伯母,秀琴怎样了?” 看到王屾,高长河有点意外。老太太却一把拉住他的手,“难产,刚进了病房。” “伯母,别急,没事的,没事的。” “是啊、是啊,咱尽量让她自己生产,放心好了,”院长说。 王屾跟高书记和院长打招呼。 高长河点点头,“啥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刚才在宋市长那儿来。” 李敏也过来见过高长河,“高书记,”她叫了声,显出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高长河笑着,“这些日子跟着王屾干得不错,去省里开会碰上老魏,对你们赞赏有加啊。” 一句话说的李敏更不好意思了。 这时,妇产科主任出来了介绍这情况,“高书记,院长,我看情况不是很严重,还是让她自然生产吧,剖腹产对产妇伤害大,恢复慢。” “那好、那好,谢谢了,”老太太拉住妇产科主任的手说。 “大约还有多长时间?”王屾问。 “快了,胎儿已经临盆了,刚滴上催产素,估计得两三个小时吧。” “那这样,院长,您给高书记和伯母找个房间歇歇,我们三个盯在这儿就行,一有啥情况马上和您们说。” 老太太拉着他的手,“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院长忙说:“高书记,走吧。” 高志河老俩口跟着院长走了。 王屾小声的问李宁,“黄安然呢,他怎么没来?” 李宁四下看了看,摇了摇头。 “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这样的事儿他怎能不在呢?” 李宁看了李敏一眼,“高书记没说,我看还是算了。” “怎回事呀?”李敏忙问。 “其实,你们也知道,结婚后,他们夫妻关系并不好,黄安然也很少回来,好像他们之间有啥事儿。” “这些高书记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 “到底怎回事呀,再怎么样黄安然也得来呀,”王屾有点摸不着头脑,对黄安然他是十分了解的。他和殷秀琴结婚有目的,他得到了,应该欣喜若狂、万分珍惜才是。就现在的情况,使他很吃惊。退一万步说,不管是不是真心相爱,毕竟是夫妇了,马上就有孩子了,夫妇再不和,孩子可是他们的骨血呀,黄安然总不能混到这一步吧。再说,殷秀琴能跟他是他日思夜想的,是他祖坟上冒了青烟。这么不珍惜,他是不是老年痴呆了。 ...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喜得贵子 “王哥,还是少管吧,高书记不愿意提起咱也别操那个心,黄安然这小子不是个人玩意,秀琴姐跟了他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自从他们结婚后家里就没消停过,”李宁生气地说。“到底是怎回事啊?”李敏小声问。 “谁知道,黄安然这个神经病,秀琴姐也不知怎地就看上了他。” 就在这时,一个小护士匆匆出来,很着急的样子,“谁是孕妇的家属?” “你说清楚点,孕妇是不是叫殷秀琴?” 小护士点点头。 “我就是啊,怎么啦?” “难产,请家属进去安慰安慰她。” “我进去吧,李敏忙说。” “最好是孕妇的丈夫,他来了吗?” “没呢,这个混蛋,我再给他打电话,”李宁生气地说。 “要不我进去吧?”王屾说。 “你和孕妇啥关系呀?”小护士怀疑的看着他。 又一个小护士出来了,“快点吧,让她丈夫来,孕妇有点神志不醒了。” 一听这些,王屾也顾不得许多,赶紧跑了进去。 产房里,殷秀琴大声的呻吟着,心情很烦躁,一个年龄稍大的大夫正在安慰她,还听到有两个妇产科大夫说,“婴儿头过大,产道都撕裂了 要不用助产钳吧。” “等等再说,那样对婴儿伤害过大,最好先使产妇安静下来。” 这些王屾都听到了,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几步走到产床前。年龄大点的大夫赶紧让开,王屾一把抓住殷秀琴的对手,蹲在她面前,“秀琴、秀琴,冷静点、冷静点。” 殷秀琴一脸的汗水,偏头看着王屾,一下子停止了呻吟,“你?” “是我,你冷静点,不要着急,听大夫的,先歇会儿。” “对对,就是这样啊,很好,”是接生医生的话。 殷秀琴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你来了,刚才我还想到了你,这是咱的孩子,是咱的孩子。” “对、是咱的孩子,不要着急,把情绪稳定下来,听医生的话。” 殷秀琴点了点头,她一直看着王屾,紧紧地握住王屾的手,紧紧地,握的手都直哆嗦,满手的汗水呀,还有她的脸上,豆大的汗水往下滚落。小护士递给他一块毛巾,王屾替她擦着,嘴里不停地说着,“不要着急,慢慢来,听医生的话。” 接生医生也不停地说着,“很好、很好,就这样啊,我让你使劲你就使劲,千万别咬牙,那样回落下病根。” 话刚落音,殷秀琴又呻吟起来,脑袋向后仰着,可能又是一阵宫缩,医生大声说着,“使劲、使劲,马上就好了,对、对。” 殷秀琴大声的呻吟着,牙咬的嘎嘣响。 “不要咬牙,医生说回落下病的,”说着,他忙去掰殷秀琴的嘴。医生让她咬块毛巾,一时也找不到,把自己的手伸进了她的嘴里。 一阵剧烈的疼痛,王屾呲牙咧嘴。 只听一声说,“好了,出来一个了,歇会儿啊,下一个就好生了。” 接着,听到了婴儿响亮的哭声,殷秀琴立刻精神了许多,冲着王屾说:“咱孩子的哭声?” 王屾摔着手,他真是被殷秀琴咬疼了,大拇指侧两排清晰地牙印,咬痕都发紫了,再使点儿劲可能就出血了。他点着头,“是咱孩子的哭声。” “快抱过来让我看看。” “医生正在给他洗澡呢,别急啊,准备着再生,”王屾笑说着,“你可真有劲儿,把我都咬疼了。” 殷秀琴拉过他的手看着,又放在脸庞亲着,那神情触动了王屾的心,就在这时,她又呻吟起来。但是,表情比刚才好多了。 “歇会儿、歇会儿,不要着急啊。” 过了大约有五分钟,殷秀琴再次呻吟,双手紧握着王屾的手。王屾不停的安慰她,她忍不住的发出声来,浑身痉挛,医生大声说:“使劲、使劲、很好啊,这就出来了。” 等她再一次消停下来,又几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医生过来对王屾说:“好了,恭喜你们啊,生了两个儿子,你出去吧,我们给她处理一下。” “听见了吧,你生了两个儿子,”王屾高兴地对殷秀琴说。 殷秀琴笑着点点头。 “我先出去了,”王屾说着,急匆匆地走出产房,他要第一个报喜,看到伯母和高书记忙说:“伯母,高书记,恭喜呀,生了两个外孙,母子平安。” 老太太紧紧拉住他的手,“真的吗、真的吗?” 所有的人都高兴起来。黄安然已经来了,王屾走到他面前,“恭喜你呀,得了两个儿子。” 黄安然笑着,拉着王屾的手,“谢谢你呀。” “客气啥,我得一儿一女,你得两个虎子,”王屾开着玩笑。 很快的,殷秀琴被从产房里推了出来,两个小护士各抱着一个婴儿,所有人赶紧向前帮忙。 病房里,黄安然想把殷秀琴抱到床上,不知怎的,抱了两次竟没抱起她来。 “还是我来吧,”王屾笑说。他很轻松的把殷秀琴抱起来轻轻的放在床上。 这使黄安然很尴尬,自从见了面,两人还没说过一句话。这些,王屾都看在眼里,他故意活跃气氛,不使黄安然难堪。 老太太稀罕了一会儿外孙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我的回家熬小米粥去,秀琴肚子空了。” 王屾接话说:“秀琴需要安静,我们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您。” 于是,所有人告辞。黄安然忙出来送,王屾和他悄声说:“都有孩子了,多好啊,上上心。” 黄安然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不自在,他还是点了点头。 高志河并没有搭理黄安然,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他跟王屾说着,“吃了饭走吧,李宁,你去安排饭,我就不陪你们了,没啥事吧?” 王屾忙说:“没啥事,很长时间没见了就是来看看你。” 高志河笑着,“还惦记着我这个老头子,有啥事就说,再过些日子想让我帮忙也帮不上了。” “真没啥事,高书记,本想来向你汇报一下工作,过两天吧。” “那好,李宁啊,一定安排好啊,我先走了。” 李宁答应着。 送走了高书记,李宁说,“你们等我一会儿,我上去看看秀琴姐还需要啥。” 王屾点点头。 李敏却不肖一顾,“当奴才当惯了,考虑得多周到。” “可不能这么说他,他心细,以后,绝对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我才不用他伺候呢,”李敏白了他一眼。 李宁很快地跑了下来,“走,咱先去吃饭吧,秀琴姐说不缺啥。” “要不要给安然买点饭?”王屾问。 “我忘了问了,你们等一下我再去问问。” “你看他,你的腿轻快是不,我最烦你这一点了,你就磨叽吧,”李敏生气的说。 李宁站住了,他嘿嘿笑着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给他打个电话吧,”王屾说着掏出手机。 “还是我给他打吧,咱们走,”说着还不停的瞅李敏。 李敏剜了他一眼,自顾上了车。 “市宾馆,李部长已经等在那儿了,”李宁说。 王屾应着上了车。 李敏很生气的样子,“这样的人,婆婆妈妈的怎和他相处,”说着一踩油门,车冲了出去。 ...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刮目相看 “市宾馆,你别走错了路,”王屾提醒她。 “好象我没去过,你还真想去吃这顿饭?”李敏白了他一眼。 “都安排好了,为啥不去。再说是高书记特意安排的,不去不好。” “是,您说的对,领导安排的能不去吗。再说,您今天出大力了,当了人家一回丈夫,这可是天大的恩,我是真服您了,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连女人生孩子也抢着上。” 王屾笑着摇了摇头,“别阴阳怪气的,你生孩子要是难产的话,我也安慰你。”“别,我可是个正经女孩,我生孩子让您守着,我还有脸出门不,”李敏笑着。 “呵呵,还时代女孩呢,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封建得很呢,”王屾故意逗她。 “是,我就是封建,女孩子的私密处可不是随便让人看的,除非你娶我。” “看来今辈子不好办了,等下辈子吧。” “去你的,我还非缠着你,”李敏剜了他一眼。 有时候,女孩子的心思还真难捉摸,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李宁是有点罗嗦,可人不坏呀。否则,高书记也不可能把他当自家人似的。临退休了,把他安排在市纪委任副书记,任职还不到两个月,杨光荣内退后直接把他提为市纪委书记。市纪委书记是常委呀,虽然排名靠后点。但是,这也是蒲姑市权力的最高层,工作一辈子不一定能能入这个圈。 苏洵从办公室一名工作人员开始,秘书、副主任、主任、副书记,勤勤恳恳干了一辈子。单位里的人谁都会认为杨书记退了他会顶上去。可是,李宁来后都拿不准了,他危险了,没有多少戏了。他自己也惶惶不可终日。单位考核推荐后,他是夜不能寐,干着急,又没法去打听。虽说和高书记的关系还不错。但是,李宁是他的秘书啊,背后里都传他认了李宁为干儿子,向着谁还用说吗。 他借故汇报工作去找宋市长,想从他那儿打听点消息。他没好意思开口,宋市长啥也没说。他心里那个纠结呀,脑袋想的都大了,恍恍惚惚的。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那个难受啊,弄得妻子也睡不安稳。以前吃两片安眠药就睡得很安稳,现在吃六片都不管用,一点睡意也没有。再吃老婆不让了,以为这是糖豆呀,劝你还是放下吧,不就是个市委书记吗,纠结个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想也白搭,还看不出来呀,高老头子早就安排好了,明眼人谁不知道,放下吧啊。当不上也不丢人,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把身体弄出个好歹来不值得。 妻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自己也这么劝慰自己。可就是觉得自己很亏,勤勤恳恳几十年,始终朝这个目标奋斗,眼看着伸手可触了,没想到被一个轿夫把果子摘了去。心里不甘呀,一个开车的懂个啥,初中都没毕业却和他这个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站在仕途的同一*上。而且比自己还有优势,怎使人接受得了。 但是,不管接受不接受,组织部找他谈话了,最担心的事终于有结果了,市委书记的帽子戴在了李宁头上。虽然也给他提了半级,成了副市级。但是,只给自己公布了一个主任科员,连纪委副书记都给掳了,还说啥排名不变,分工不变,竟他娘的扯淡。人家这手是真狠呀,怕自己使蹩脚,给干儿子扫清障碍,除了他,还有谁能和他竞争。 和高志河也算是几十年的交情了,没记得得罪过他,他退了,也把自己揪下来。现在,对高志河他是恨得咬牙切齿,气得连写了几封检举信,就是没勇气投出去。他好些日子不上班,也没人管他。 总不能闷家里啊,去找宋市长,宋长征开导他,想开些吧,也没几年干头了,辛苦了几十年了,歇歇吧,给年轻人个机会使他们锻炼锻炼。他就诉苦,一个司机懂个啥,初中还没毕业,要锻炼纪委有的是人才苗子,也不该是他呀,做事也太露骨了,提了自己闺女,又提自己干儿子,还想把那个坏蛋女婿弄来,这市府是他自家开的铺子呀。 宋长征忙制止他,少数几句吧,隔墙有耳,怎看不清形势,亏你在官场混了几十年,谁不是临退都把自己的事儿安排好了,这还用我跟你说。退一步想想,你的三个孩子还不是老高给按下的,多想人家的好处,一点亏也不想吃呀,你孩子都有了称心如意的工作,这不就行了吗。而且,两个小子也都是县级干部了,还想怎着,总不能好事都是你的吧。 宋长征这么一说,苏洵心里有空了,不再那么堵了。也是,两个儿子一个是县长,一个是县委书记,很有前途。以前总为这骄傲,在整个市府,他的孩子应该说是最值得羡慕的,还有两个闺女,一个在组织部,一个在市属事业单位,都是中层了,还想怎的。这里面高志河的功劳不小,宋市长说得不错,知足吧。 宋长征又劝他,等他退了后,我不是还在位吗,忍忍吧。 从宋市长那儿出来,他终于松了口气,笑又爬上眉梢。抬头看一眼天空,天还是那么蓝,阳光还是那样炙热。他恢复了以前和蔼可亲的模样,还主动去高长河那儿坐了坐。 高长河还担心他来闹,不等他说话,自己先开口,“老苏啊,我正想找你谈谈呢,这次人事安排也没听取你的意见,有啥想法市委可以再考虑。” “很好啊,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李书记干得很好,这使我很吃惊,高书记就是慧眼使人才,我自叹不如,放心了。” 他的一番话高长河实在没想到,倒使他有些被动了…… 不再说这些事,咱再说王屾。 酒桌上,李文功好像喝醉了,喝醉了酒,心里有不满,借着酒劲发牢骚。他是牢骚满腹,发泄着对工作上的不满。听李宁说过,相志邦当了部长后,那个副职位就是轮也该轮到他了,使人没想到的是,相志邦的秘书马小凡一下子蹦跶上来了,顶了他的位子,恐怕他这个干部处的主任要干到老了,心里能没火。按他话的说,给领导拉车的车夫和伺候领导的保姆都比自己强,比自己的机会多。这也难怪,长期和领导混在一块,啥事不知道啊,领导要是不封他们的嘴巴觉也睡不着啊。 这话儿李宁不愿意听,和他犟了起来,“啥叫拉车的车夫,拉车的车夫咋啦,瞧不起是不是,拉车的车夫也是人,不是下三流。” 李文功忙道歉,“哥哥喝多了,胡咧咧。可别多心,没说你,我是说伺候领导的保姆。” 王屾忙说和,“人都有不如意的事儿,俗话说人生不如意的事儿十有**,你得分跟谁比,要是跟普通老百姓比,在他们眼里,你们都是大官,高级干部,谁不望而生畏呀。咱要是跟省里的、中央的领导比,咱算个啥,不就是个跑腿的吗,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的话谁听了都很受用。 李文功向他竖起了大拇指,“王市长,我就服你,你遭受那么多挫折,被人挤来挤去的还是这么乐观,真是肚量大,大肚能容啊。说句实话,整个蒲姑市真干工作的有几个,谁不是每天在混,为了升职费劲心思,为了升职不择手段的捞政绩,玩他娘的数字游戏,什么今年增长百分之几,全部放他娘的狗臭屁。一个应县,那是全市的窗口啊,招商引资的典范,市财政百分之四十五的收入。那是谁搞的,谁的功劳,老弟你的呀。被人攫取了,政绩都成了人家的,成了人家往上走的阶梯。你走了这一年多了,怎么样,完蛋了,告诉你个秘密,应县为了上缴税款,从银行借了几十个亿,我可不是瞎说,这借债的领导要是走了,债谁还,一定会把债留给下一任,下一任怎办,你想吧。” 李宁知道他说谁,心里更不愤了“你就别胡咧咧了,没影的事别瞎说,人家应县向你汇报来怎的,你真是喝醉了。” “我喝醉了,但我心里比谁都清醒,你还别护着,别以为当了个纪委书记就拿话压人,你这个纪委书记是怎当上的,你敢说是凭你的真本事。” “我不凭我的真本事还是你把我托上去的呀。你呀,该管住你的臭嘴了,知道马部长为啥比你提得快吗,都是你这张臭嘴惹的祸。这儿幸好没外人,要是传出去,我敢说,明天你这个主任也保不住。” “以为我稀罕呀,”李文功红着眼睛只盯着李宁。 “你不稀罕有人稀罕,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怎就沉不住气呢,我怎和你说的,你以为你受委屈了,你再受委屈跟得上王哥受的委屈大吗。王哥上面没啥背景吧,处处受打击,领导们都很忌讳他,说到家都很怕他,可又离不开他,这就是本事。不管怎说,王哥现在是个副市长吧,别管有权没权,职务在哪儿了,你呢?” 看来李宁也喝多了,喝多了就说多了,喝多了就说实话。 王屾苦笑着,李宁说得没错,这几年不走运。但也说不上倒霉。想在应县时,温馨这个跟了多年的县委书记最后是怎样的弄自己的,到市委告自己,到省里告自己,非把自己拿下来。为何这样,给他服务了那么多年。很简单,就是不再听他的摆布他就恼了,还跟黄安然他们搞在一起,处心积虑的迫害自己,非治自己于死地。 这些领导啊。他不愿提起这些事,忙说:“都喝多了,李主任啊,在这儿发发牢骚可以,出去一句话也别说,咱也是多年的朋友了,李宁更不是外人,你们还是老乡。但是走出这个门就得装哑巴。” 李文功握住王屾的手,“王市长,放心,我和李宁再怎样也没事。我更相信你,你是个君子,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些,发发牢骚。你出去也好,省得在这个大染缸里憋气。说到家,咱没人,没靠山啊。” “你看他这嘴,要不是看他是老大哥,我真想给他几个大嘴巴子。” 李敏对李宁这次的表现很满意,都有刮目相看了,不亏跟了领导这么多年,经验是够用的了。李文功老奸巨猾吧,李宁把他弄得服服的,她很解气,也有点幸灾乐祸。只为了她报到时,李文功不是管着她们的手续吗,她来询问,看她的不怀好意就知道他不是个正经人,还难为她,让她跑了两趟。现在好了,李宁虽是个车夫,职务要比你高得多。初中生怎啦,大专毕业证不是拿出来了吗。而且,已经上了本科,说不定还能拿个学位呢。不管是混来的也好,怎的也好,国家承认,单位承认不就得了。她这个研究生倒是有真才实学,到了单位能用得上吗,还不和其他人一样。这些她都想开了。今天的一场酒,李宁的不俗表现使她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再偷着打量他,越看越顺眼。因此,心情也好起来,对她的婆婆妈妈也不再那么反感了。 ...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感觉真好 回来的路上,李敏的心情好了许多,有说有笑起来。 “哦,今早儿来还是多云,下午就转晴了,”王屾笑说。 李敏一时没明白他的话,“今早儿不是晴朗朗的天吗。” “是吗,看来我的记性真不好了。” 从他诡异的笑脸上,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取笑我呀,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李敏撅起了嘴。 “呵呵,我是为你高兴啊,看来还得多接触才能真了解,李宁不错吧,我看人准着呢。” 李敏看了王屾一眼,抿嘴笑着,脸上还闪过一丝羞色。 “想不想回来?” “回来!回来干啥?” “和李宁多接触接触呀,你们年龄也不小了,也都事业有成,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不急,不就是还有一年吗,能熬得下来。” “把李宁一个人撂家里你就放心,他现在可是高官得坐,骏马得骑,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追他的漂亮女孩一定不少。” “这正是考验他的好机会,我倒要看看他能否经得住考验。” “别考验了,再考验啥非弄得鸡飞蛋打,我都替你着急了。” “怕我嫁不出去吗,那就让你得个便宜,我给你当地下情人,”李敏笑着。 “又胡说,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趁着高书记还没退,我还能说上话,想回来咱就快办,等宋市长上了台,咱说话就不好使了。” “我明白,今天的表现也多少为了我吧。王哥,你真是个好男人,做你的地下情人也不亏。” “你看你看,再这样说我生气了。咱不开玩笑,我跟你说了,主意你自己拿,回来还是不回来?别弄到最后不但办不了,还受难为。” “我也再说一遍,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那好,以后可不许哭鼻子。” “把我当小孩子,我都二十八了,是成人了,你是真逗,别以为我恋这个工作。错了,我是觉得跟你在一起好玩才跟着你的。” 王屾叹了口气,“那好吧,比我还看得开,没看他们吗,为了往上爬争得头破血流。” 李敏嘻嘻笑着,“那些跳梁小丑,在上级面前是孙子,在下级面前是老虎,整天的耍心眼使手段,也不嫌累,都成变色龙了。” “说的好呀,看来干啥也不容易。” “还好!就是没人干正事,”李敏嘴一撇。 一句话说得王屾沉思起来。是啊,官场上明争暗斗,拉帮结派,有几个干正事的。像黄安然他们几个,应县好好的一个酒厂,前几年是县里的利税大户,自己走了才多长时间,光厂长就换了三个,三个厂长一下子把酒厂掏空了,好好的牌子也砸了,去年还是市场的抢手货,今年没要的了。酒变了味,喝一口像泔水似的。还买上三十多台汽车拉这个大酒瓶子全国宣传呢,顶个屁用,花了多少钱不说,越宣传越臭。质量上不去,一切都白搭。他也听说了,销售好的时候,供不应求,自来水兑点酒精就装瓶子卖,最终把牌子砸了。想起来他就痛心。这个酒厂花了他不少的心血,从一个小酒坊到县里的支柱产业,全国有名的百强酒业。十几年的心血一年多就倒闭了,将近一千口子人啊,发不上工资了,吃不上饭了,工人不闹怎的,该闹,该追责。追谁来,口袋里捞满了,给工人办了个失业救济金了事。还有化肥厂,蒸蒸日上的企业轰然倒塌,欠下了国家几个亿的债谁也不管了。想起来他就窝火,这帮败家子,还吹呢,年产值达到多少个亿,竟他娘的扯淡。 “怎不说话了,揭到痛处了吧,”李敏笑问他。 王屾笑着摇摇头,“你体会还挺深。” “你不比我看得透吗,这是跟你上学的。” “呵呵,还是少学点吧,看的很透了恐怕对这个社会失望了。” “你是不是对这个社会很失望?” “不全是,也很有信心。” “得了吧你,还跟我唱高调。看看我们的官场吧,都削尖了脑袋往上挤,干点工作也是为了捞点政治资本。” “小小年纪正是奋发向上的时候,别管光盯着负面的那点东西,多看正面,多学劳动模范。” “啥呀,还劳动模范呢,现在的劳动模范也变了味了,我可没说你,你还是我学习的榜样,”李敏冲他做了个鬼脸。 快到县城了,李敏说:“我请你吃饭怎样?” “请我吃啥饭呢,家里还一大堆事呢。” “是不是急着回家给孩子洗尿布?” “那是,要不你帮我去洗吧,”王屾跟她开了个玩笑。 “行啊,我帮你洗,将来我有孩子了你帮我洗,”李敏眉眼传情。 “你个丫头一点也不害臊。” 李敏还真跟王屾来到了家里。进屋里,刘畅正给孩子喂奶,两个孩子像是有感应,你吃我也吃,不给吃就哭闹。只好同时喂两个孩子,一边一个,尽管辛苦,心里却甜,看着一对儿女天真无邪的眼睛,粉蛋蛋的小脸,稚嫩的小手抓在她的肌肤上痒痒的,那种感觉真好。 “嫂子,”李敏轻声叫着,向前去看孩子。 “你们回来了?”李敏点点头,“这么可爱呀,好像长大了不少。” 老太太端了碗鸡汤进来笑说:“月娃子神长,一天一个样。” 李敏叫了声大姨,忙起身让着。 “你坐着坐着,现在你阿姐呀,可能吃了,今天已经是第三碗鸡汤了,”老太太很高兴。 “阿妈,还不是你让我喝的。” “就得喝就得喝,不喝奶水怎足呀,”老太太端给闺女。 “等会儿吧,等孩子吃完奶。” “不凉不热的,你就快喝吧,喝了我做饭去。” 刘畅只好接过来喝了。 李敏看得一愣一愣的,等她喝完了小声问,“姐,你不觉得油吗?” 刘畅笑着摇了摇头,“喝了这鸡汤呀,我就觉得奶水一下子多起来。” “这么快呀,”李敏说着,“姐,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晚上在这儿吃吧,吃了再回去,”刘畅让着。 “不了不了,我还有点事,”李敏说着推门出来。 王屾出来送她,“不是说好在这儿吃吗?” 李敏小声的说:“我看着阿姐喝鸡汤想吐,特别是那个味儿,受不了,我走了,你别出来了,”李敏说着,捂着嘴急匆匆的出了大门。 王屾笑着摇了摇头,进屋和刘畅说:“你说李敏为啥走?” “为啥啊?”“她说闻不了鸡汤那个味,看到你喝鸡汤想吐。” “是吗,有味吗,是不是很难闻?”刘畅问着。 王屾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准有厌食症,看她瘦的,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 “可别当着人家面说,你看我是不是胖了?” 王屾摇了摇头,“没看出来,好像是更有魅力了。” “去你的,事办得怎样了?” “这丫头还不想回来,我就没说。” “是吗,好样的,高书记没跟你说啥吧?” “还说啥,正赶上殷秀琴生孩子,哪还有心思说事。” “生得男孩女孩?” “跟你一样,也是双胞胎,是两个小子。” “真的呀,太好了,一家人一定高兴坏了。这个七月真是个好日子,月历牌上说的没错,可不全是迷信。” “是啊,也许是现在科学不能解释的,不能不信呀。哎呀,小乖乖,是不是呀,” “别逗了,让他们睡吧,咱们也消停消停。” “老婆,是不是很累呀,我要是有你这功能啊,我替你喂。” “去你的,怎还没正形了呢。” ...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盘散沙 说到黄安然和殷秀琴的关系上,王屾叹了口气,“这个黄安然没安啥好心,高书记要是退了,我想他和殷秀琴就要摊牌了。” “啥意思呀,都有孩子了,为了孩子也不能离婚呢,”刘畅皱着眉头说。 王屾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人不能按常人思维去理解,他们未达目的可不择手段还管啥孩子。” “太可怕了,这是啥婚姻关系呀,为达目的孩子这个筹码也不顾了?殷秀琴可太可怜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分不出个谁是谁非来。” “老公,我问你,你可别多心,”刘畅放低了声音。 “啥事呀?” “你可真别多心,我是相信你的。” “看看你,啥事就说。” “那我可说了。” 王屾显出心烦的样子。 “我是问、是问你和李敏不会有啥事吧?” 王屾吃惊的看着她。 “你别多心,我从没怀疑过你,只是问问,”刘畅忙解释。 王屾笑了,“也很正常,不问才不正常呢。你说呢?” “我看李敏对你亲热有点过了头。不过我相信我老公能把持得住。” “你呀,”王屾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当了领导也学会圆滑了。不过工作中这样可不可取,大是大非必须立场坚定,做老好人谁也不得罪,原则就丧失了。” “这些我懂,我也相信你。不过,女人嘛,心眼总是小,总是担心吗,”刘畅握住王屾的手轻轻揉搓着,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用女人很委婉的方式撒着娇。 “小滑头,还是对我没信心。” “有信心,我知道自己的男人是怎样的人。这些日子委屈你了,等我养好了身子随便你。” 王屾笑着,“还说我呢,是说你自己吧。” “去你的。” 两人正打情骂俏。老太太端着一碗鸡汤悄无声息的进来了。 “阿妈,我不是刚喝了吗,”刘畅苦笑着说。 王屾忙起身接过碗,“阿妈让你喝就喝吧,”说着递给她。 刘畅不接,“你们把我当肥猪养啊,我自己觉得都长肉。” “你呀,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阿妈那会儿想喝都没有呢,快喝吧,喝了下奶。” “阿妈,”刘畅是嫌阿妈当着王屾的面说这些。为此,她不只跟阿妈阿爸说过多少次了,说话要注意点,这不是乡下,说话那么直白,来得都是些领导,有身份的人,让人家笑话。特别是当着你姑爷的面,说些那样的话让他尴尬。就咱乡下的风俗,女人没生孩子以前真是守身如玉,等生了孩子可不是那回事了,当着男人的面就敞开怀给孩子喂奶,甚至躲在柴垛下小解被男人发现也不在乎。在外面不行啊,这些陋习要不得,必须要注意,说话啥的,不懂的就少说,不认识的人能躲开就躲开。 可是,乡下人实在呀,不由自主的就忘了,说着说着啥话也都从嘴里吐噜出来了。 闺女的眼神老太太看出来了,嘿嘿一笑,“又没外人,喝了咱就吃饭了,”说着轻轻地走出去了。 “你看我阿妈呀,和她说了多少次了。” “这有啥,想怎说就怎说呗,干嘛难为阿爸阿妈,快喝了吧,为了咱两个宝贝。” 刘畅把碗接过去,“看着我都恶心了,要不是为了孩子,”说着,皱着个眉头把鸡汤喝了下去。 王屾忙把碗接了过来,笑说着,“这就对了,为了孩子就委屈委屈吧。” “老公,我身子走形了,难看了,你可别嫌弃我。” “怎会呢,我看你现在呀,最美了。” “别糊弄我了,我自己看着自己都嫌弃,你看我肚皮上的长疤痕,难看死了。” “说啥呢,这是最美的标记,我喜欢。” “真的,糊弄我吧。” “你看看你,我告诉你,现在呀,我最喜欢你的两个大*了。” “去你的,难看死了还喜欢。” “这可是两个宝呀,是孩子的宝,也是我的宝。” 正说着,有轻轻地敲门声,是阿爸。王屾忙过去开了门,“阿爸,还敲啥门呀,进来就行。” 阿爸小声说:“咱吃饭了。” 这时,阿妈给女儿送饭过来,“你们快去吃吧。” 王屾陪阿爸去吃饭,并轻轻把门带上。 阿妈走到闺女面前伺候着女儿吃饭,小声问,“王女婿没笑话阿妈吧?” “啥王女婿,阿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他的名就行,要不就叫王星或王晶的爸爸,王女婿多难听呀。” “咱老家不都这么叫嘛,叫别的觉得别嘴,不好意思,”阿妈不好意思的笑着。 “阿妈,别对他那么毕恭毕敬的,都是自家人,显得多生份呀。” “不能这么说,他是个有身份的人,按咱当地的说法就是大老爷,以前见了大老爷,亲生爷娘也得趴下给他行磕头的大礼。” “行了,阿妈,和你说也不明白,快去吃饭吧。” 屋里,王屾刚把酒给阿爸满上,阎斌推门进来了,“我给姐买的排骨。” “家里还不少呢,快坐下,咱喝点,”王屾忙接过来。 刘萍打了个招呼却去了北屋。阿妈正开门出来,看见二女儿进来也就没走。刘萍轻声叫了声姐,又去看孩子。阿妈也跟着走过去看孩子。 “阿姐、阿妈,你们看孩子长得最像谁呀?” “像你姐多些,”阿妈笑说。 “脸型像我姐夫,嘴巴鼻子像我阿姐。” “我看也是,眼睛像我,眉毛像你姐夫。” “我姐夫的眼睛比你的都大,都有神,”刘萍笑说。 “是,你姐夫的眼睛比我好看行了吧。阿妈,你看她,胳膊肘都向外拐拐了。” “本来就是嘛,我姐夫就是人中龙,龙目凤睛,其他男人站在他面前都成了小丑。” “呵呵,二丫头说得不错,俺的两个女婿呀都不赖,都仪表堂堂,阿妈很知足了。” “阎斌怎能跟我姐夫相提并论呀,他差得远了,”刘萍撇着嘴说。 “可不能这么说,阿妹啊,阎斌那点不好啊,”刘畅说着妹妹。 “我也没说他不好呀,我是说他跟我姐夫比。” “比啥比,二丫头,知足吧你,想当初在咱那疙瘩你找个婆家都很难,还不是你姐姐和姐夫把你带出来的。” “阿姐,你看咱阿妈就知道揭人短,真要感谢我也要感谢姐夫,当初姐不让我跟着,”刘萍笑说。 “好,你姐夫好行了吧,快和咱阿妈吃饭去吧,”刘畅笑说。 饭厅了,三个人一斤酒也差不多喝出来了。刘萍进来,“不是说不喝酒了吗 ,怎又喝上了?” “就喝了一茶碗,”阎斌忙笑说。 阿爸接过话去了,“喝点酒怎啦,别那么多事儿。” “阿爸,你不懂,他不能喝酒的,这一喝,戒了两个多月的酒白搭了。” 阿妈忙说:“吃饭吧,吃饭吧。” 阎斌忙把剩下的酒给老丈人倒上了,“我忘了,真不能喝的。” “不喝不喝吧,阿爸,咱喝,”王屾端起酒来。 老丈人很高兴,喝了一大口,脸上红扑扑的。 “少喝点吧,快吃吧。” 吃了饭,去西北屋喝茶说话。老丈人喝了两碗子茶,“有事你们就说吧,我转转去。” 庄户人闲不住,来了这些日子可把他闷坏了,想找点活儿干都没有,只有出去瞎转悠,顺手拣点饮料瓶啊啥的。 “小心点,早点回来,”王屾叮嘱了一句,两人把他送出来。 “知道吗,齐老头得偏瘫了,口眼歪斜的,”阎斌说。 “啥时候的事啊?” “好像是昨晚上的事儿,不知在哪儿喝了酒,醉了,在家门口待了一夜,还是咱阿爸早晨起来发现的。” “是吗,咱阿爸怎么提起过呢?” “他没说起过?” 王屾摇摇头。 “这倒怪了,阿妈也没说起过?” “没有,现在怎样了?” “能保住老命就不错了。” “新调来的那个苏腾为人怎样?” “感觉还不错,现在他主持工作。” “他和王青到底是啥关系?” “他叫王青表舅,看来是亲戚关系,表舅吗,关系也不近了。” 王屾点点头,“现在都是瓜蔓扯蔓的关系,很不正常啊。县里最近有啥大动静?” “也没啥大动静,反正都在混,感觉到就像一盘散沙。” “黄安然呢?” “天天醉在酒桌上,听说前阵子在省里一阵子,说是在省里开了一次招商会,也没见招商来。” 王屾笑着摇摇头:“只不过是借口罢了,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谁也没那个心思工作了。对了,那个云中飞燕的案子怎样了?” “还能怎样啊,联合调查组有名无实,早散摊子了。省里不问,市里不管,干活的还啥干头,就是想干有劲也使不上,云中飞燕都跟着你走了,到了琼德市营区县了,这是他们的事了,和咱们这儿没关系了,”阎斌笑说。 ...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道出真相 阎斌的话王屾有点心惊,“谁说跟着我走了,是你这么说还是都这么认为?” “玩笑话,当啥真。不过还是有人有所怀疑的,王青还问起过我这事儿。” “哦,”王屾沉思了一会儿。是啊,这事儿自己的确做得不够缜密,平常人都会想到的,有所怀疑也不足为怪。这么明显的事儿,自己在这儿云中飞燕在这儿出现,自己挂职的了,云中飞燕又在挂职的地方出现,这么浅显的道理,傻子也会想得到,禁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很可笑吧,堂堂的市公安局长问这么小儿科的话,真不知道他这个局长是怎么当上的,”阎斌笑说。 “你这么看人家?” “还怎样,他也就这水平。也不想想,真要有云中飞燕的话,人家可是个大活人,而且手段了得,哪里不能去。在营区县出现再正常不过了,怀疑到你身上,不是不怀好意就是缺乏常识,岂不好笑。” 听他这么说,王屾多少有些放心了。他的话也提醒了自己,真要消除人们对自己的怀疑就是让云中飞燕出现在另一个地方。有了主意,心里不时盘算着该如何做了。 “怎着,打什么愣神啊,还真以为自己是云中飞燕了,”阎斌笑问。 “真要是就好了,身在江湖,一身奇功,普度众生,逍遥自在,就没这些烦心事了。” 阎斌笑着,“你啥烦心事呀,有个温馨的家,儿女双全,也算仕途顺利,风光无限,谁不羡慕你呀,县里那几个大佬见了你也会很客气的给你行个见面礼吧。” “你呀,不过说的也对,有个温馨的家,儿女双全,亲人都好,这就够了,别的都是虚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刘萍还势力着呢。年前,居然让我去给老齐送礼,被我训了一顿。” “这方面她倒学得很快,也得理解她,她是一片好心,为你着想。现在这个社会风气不正啊,送礼之风盛行,耳闻目染,不足为怪。” “话是这么个意思,和你说,我和她之间还真有隔阂,有差距,没文化就会变得世俗。” “呵呵,你我就不世俗吗,生在这个社会,长在这个社会,我还是那句话,可以洁身自好,不可以脱离这么社会。” 阎斌正要说啥,有敲门的声音。王屾还以为是李敏来了,谁知道是黄安然,院子里的说话声他听出来了,赶紧出来。 “黄书记,你怎有空来,快进来,”王屾忙迎上去。 黄安然放低了声音,“孩子睡了吧?” 老太太从女儿的屋里出来,“醒了,刚换完了尿布。” “那好,我去看看小侄子小侄女,还没见过呢。” 来到了刘畅的屋里,黄安然看着孩子,用手轻轻摸一下孩子的小脸,笑着对王屾说:“长得可真像你。” 屋里气氛活跃起来,孩子也哭闹起来,舞着两只小胳膊,小嘴里吐着水泡泡,好像在寻找什么,那是要吃奶了。 到西北屋说话,刘萍手脚勤了,送过茶水来,那意思不想走,还要坐下来,被阎斌一个眼色给支了出去,自己也跟着走出去,并把门带上了。 院子里,刘萍掐了他一把,“这么好的机会,你怎还溜出来了,干啥中用。” “你懂啥,快去刷你的碗吧,我值班去了。” “滚,狗肉碟子拿不到桌上。” 被老婆奚落挖苦,阎斌有点恼,还是忍了忍,和阿爸阿妈说了声走了。 他走后,老俩就说闺女了,“你这是又干啥,好好地抽啥羊角风呀,他怎惹你了。” “哎呀,你们不懂,这么好的机会他都不会利用,局长的位子啥时候轮到他头上。” “局长就那么好当啊,还好机会,人家是来找你姐夫,他干坐在那儿合适吗?” “阿爸阿妈,你们别护着他,自己的男人我不比你们了解吗,他也算是单位的元老了,还老坐在副位上不动,还不如刚来的几个小年轻。” “别说了,有本事你给阿爸弄个局长来。” “我不是没文化吗,谁让你们当初不劝我复学。” “又怪爹娘了,初中毕业你考了多少啊,还不嫌丢人。” “阿妈,你看阿爸说些啥呀。” “你们爷俩就少说两句吧,不怕人家听见笑话。阿萍你也是,对自己的男人哪有这样的,你光挤兑他干啥,人家能看上你咱就烧高香了,以后得夫唱妇随,和你说了多少遍了。” “我是为他好,看他提不起来不是着急吗,他自己又不主动,又不会走关系,光干有啥用。多好的机会呀,哪怕坐下说几句话也好,人家对你也有个印象,一屁不吭的出来,连个招呼都不打,跟个佣人似的,看我姐夫,多会说话。” “你还是少说两句吧,他能跟你姐夫比呀,你姐夫是市长。” “对呀,黄书记来找姐夫干啥,一定有事来求呀。人家县委书记都这样,他这个公安局的副局长就不会学学,光知道闷着头干,啥时候能干出个名堂,趁着姐夫还在,手里还有权,还说了算,不再向前巴结以后更没机会了。” 老两口被闺女的话噎住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儿,只好不做声了。 “你们还护他,看他个出不上的玩意儿,人家来他躲了,像得了兔子畏似的,看见领导比谁跑得都快。” “好了好了,别让人家听见,有啥事过后跟你姐夫说说,他说话好使。” 不再说刘萍埋怨。屋里,王屾跟黄安然道喜,恭喜他喜得两贵子。 黄安然笑着摇摇头,“不怕你笑话,我怕是没这个福分。” “你啥意思?对了,你不伺候月子怎回来了。” 黄安然苦笑着,“不说了。” “到底怎回事呀。” “你真一点也不知道?” 王屾摇摇头。 “不知道好,不知道我觉得在你面前也舒服些,咱不说这些了,今天我来是跟你问计来了。” “黄书记呀,不能光顾工作,把家庭关系处理好也很关键,特别是你和秀琴,人们都看着呢。” 黄安然很无奈的样子“我不是不想搞好家庭关系,可是憋屈呀。不怕你笑话,老头子看不起我,总不把我往好处想,总以为我靠着他这棵大树好往上爬。其实,我还真没指望他这棵快要枯空的朽木。可人家就这么看我,认为我没安好心。秀琴和他爸一样也是这么认为我,他们这么侮辱我,不把我当一家人看,你说说我有啥办法。说句实话,我不止一次的想认了,不管是不是我的孩子。” “啥,你啥意思?”王屾惊了,“这话儿可不能乱说。” 黄安然苦笑着,“王市长,我知道你的为人,跟你说说也无妨,孩子不是我的。” “什么,孩子不是你的?” 黄安然点点头。 “你怎么就确定?” “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夫妻生活,或者进一步说,就算有夫妻生活也不是我的,我没有生育能力。” “这、这怎么可能啊,”惊得王屾都有点结巴了。 黄安然笑笑,“千真万确,我的这个病呀也只有你知我知,连我的父母都不知。”这是变相的告诉王屾要是传出去再有别人知道,不用说就是你说出去的。 “这、这真不敢使人相信。” “事实就是这样,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黄安然说着抹了把眼。 是啊,这事儿真是苦,苦不堪言,自己的老婆生了两个儿子不是自己的,他曾追问过殷秀琴。可她就是不说,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不错,新婚的前一晚上喝醉了酒,曾经和她有过一次,他只是记得这样,是不是真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知道殷秀琴怀孕了,起初他很兴奋,以为医生检查的不准,说不定自己有生育能力。为此,他自己偷偷去北京的大医院复查,医生确切地告诉他,他不可能有生育能力,因为他根本无*,无*怎会使媳妇怀孕,开国际玩笑,这是科学,科学讲究实事求是,不信不行。 立时,他像霜打得茄子,又恼又恨,回来追问殷秀琴,可殷秀琴矢口否认。当他把检查资料扔给她,她看了以后一脸惊奇,“你没生育能力?” 黄安然很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还有啥事儿比这事更使人心痛,绝后啊,对一个男人来讲是奇耻大辱。 “既然这样我也不会告诉你孩子是谁的,因为我根本也说不清。” “没想到你是个这样不要脸的女人,”黄安然骂着她。 殷秀琴冷笑着,“随你怎么说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冷静,最好谁也不告诉你的无能事儿,那你可真没脸出去见人了。认命吧,这也好,我把孩子生下来咱养着对谁都好。” 他是个要强的人,能接受吗,不能。将近一年多来,这件事儿一直折磨着他,挖空心思想着这到底是她和谁的孩子,思前想后还真想不出来,怎看殷秀琴也不是随便的人,她是有身份的人儿,一般男人是不能沾她身的,他想过李宁、想过贾爱国,也想过王屾。李宁和贾爱国不可能,因为他们没那个资格。王屾到是男人中的极品,哪个女人见了垂涎三分,也曾知道殷秀琴追过他,可是那是很早以前了,两年以前的事了,根本不可能啊。 这个臭娘们,不要脸的,说啥也没想到还会偷汉子。想不出她和谁来,也就想原谅她。可即使自己有这样的心思,她还照样埋汰自己,一点歉意也没有,仍然对自己冷冷淡淡,甚至话也不愿跟自己说。还有那个糟老头子,自从结婚后就没拿正眼瞧过自己,更别说要提拔自己了,处处挑刺,把自己贬的一无是处,真是受够了他们的白眼,宁愿自己守空房也不愿看他们对自己不肖的脸色,反正老头子也快到点了,看他能嚣张几时。 殷秀琴生孩子了,两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这使他既感到羞辱又有种期待。自己没生育啊,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孩子对父母也有个交代。虽说没赶上殷秀琴生孩子,可谁知道她那天生啊。生了,想伺候她,殷秀琴不领情,自己想看看孩子她都像防贼似的防着自己,那种眼神使他受不了。还有老太太,对他更不尊重了,说他笨手笨脚的,东西都不会买。气得他想发作。当老太太再次指责他时,他忍受不了了,顶撞了几句。老太太哪干,去推他,他一闪,老太太跌倒了,正好被来得高老头撞见,上去就给他两个大嘴巴子,还骂他畜生。 ...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经营家庭 黄安然跟王屾诉说着,想让他给出个主意。 “你呀,说你就说你几句吧,你也太不冷静了,你想怎样?” “还能怎样,能维持就维持吧,我就当孩子是自己的,是自己亲生的。” 王屾点点头,“这样好,这是最好的结果,冷静一下,回去道个歉,毕竟是一家人,没啥大不了的。” 黄安然长出了一口气,“我也想这样,你不知道两位老人有多么烦我,我还真不知怎得罪了他们。” “关键你得和殷秀琴搞好关系,你们好了,老人家自然对你就好了。” “我也想搞好关系,可秀琴对我很排斥,无论我怎说都错,就是不入她的眼。” “我看你们都太强势了,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这怎行,两口子过日子总得有个软的,我给你出个主意,不管他们怎对你,不离不弃,诚心感动他们。” 黄安然摇了摇头,“低三下四的我干不出来。” “你呀,当一把手当惯了,受别人伺候也惯了,再去伺候人自然受不了。可是,受不了也得受,维持一个家庭比主持一个县的工作要难得多,这你必须明白。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很赞成你的选择,你很有头脑。有目标了,实现就得付出。” “这个道理我懂,我的意思还是你去说和说和,他们对你还是信任的。” 王屾沉思了一下,“好吧,过两天我再去趟。” 见王屾答应了,黄安然像是松了口气,端起茶杯了喝了一口。 “凉了吧,倒了倒了。” 刘萍正好提了暖水瓶进来,王屾忙让她重新换水。刘萍赶紧过去,摸了摸茶壶说:“都凉了我重新给你们泡吧?” “用不着,还没喝呢,换换水就行,”黄安然也说。 刘萍就按他说的把水换上了,却没走的意思,他看着黄安然,“黄书记,俺家阎斌辛辛苦苦的干了好几年了,单位啥事也离不开他,整天忙得不见人影。” 黄安然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是啊,老齐犯病后,公安局这幅担子就压他身上了,县里正在考虑这个事儿。” 王屾忙说:“刘萍啊,你出去吧,我和黄书记还有别的事儿。” 刘萍这才不情愿的出去。“你别听她的,一切按原则办。” “阎斌的工作县里是认可的,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你放心,完全跟你没有关系,这是从工作的角度出发。” “如果是这样,我也不干涉。但是,因我而提拔阎斌是不行的,你也了解我,我就不多说了。” “完全跟你没关系,真的,闫斌是咱县局的顶梁柱,里里外外都是他,本不想给他压担子了。可是,那个苏腾,花花公子,实在办不了。还三日打鱼两日晒网的,社会关系也复杂,我不得不给他戴上嚼头牵制他。哎呀,很难呀。” 王屾知道他说很难是啥意思,官家子弟不学无术,整天在社会上混,社会关系的确复杂,让这样的人主持公安局的工作真得使人不放心。这是啥部门,司法部门的核心呀,公安武警,手中都有枪。把这样的部门交给一个社会背景复杂的小年轻的确不妥,万一出啥事儿就是天大的祸。这个事儿阎斌跟他说过,今天黄安然亲自提起来,忍不住和他说:“安然,这用人上要小心,出了大乱子很难收拾啊,一定要多把几道关,别闹出大乱子。”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阎斌政治素质过硬,他这个盾保险。我已经让老程调他的材料,这个程思源办事也拖拉,今天要不提起来我还真忘了,”说着,他拿出电话,“喂,我是黄安然,嗯,阎斌考察的怎样了,还在考察?考察个屁呀,他你不了解吗,办事怎这么拖拉,马上下文件。对,公安局党委书记,常务副局长,啥,争取速腾的意见他不同意,还推荐了黄欣?乱弹琴,人事安排谁说了算,你这个组织部长是怎当的,他算个啥鸟,一个社会渣滓不免他就是天大的面子还由他胡闹,马上下红头文件,”说着,砰的一下挂了电话,“你看看吧,都是啥工作态度,光当老好人,关都把不住,还是老同志呢。” 王屾只是笑着,他没表态。心想,弄到今天这样乱还不是你这个一把手的问题。程思源他还是了解的,很负责的一个老同志,做了这些年的组织工作了,相信他不会出啥问题。前些日子还见过他,说起来满脸无奈,一言堂是说谁,还不是你黄安然,组织部形同摆设,就如老程说得,说话还不如放屁。真不如放屁,放屁还有点臭味呢,别人还能闻到呢,不管是耸鼻子还是撇嘴还能给个表情反应。而自己磨破嘴皮子就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说了半天,一点表情也没有。 “这些老家伙都是老滑头,啥事也推给你,等现成的,”黄安然继续抱怨。 “是啊,一个人精力有限,方方面面这么多事儿怎会做的很周全,有所闪失是难免的。” “说到我心里了,王屾,真的很难啊,每天光应付上面都应付不过来,又有这些烦心事儿,你看看我憔悴成啥样了,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几天不吃饭也不觉得饿,这样下去活不长了。” “你呀,怎能这样说呢,劳心受累的,工作的确不容易,咱不能学诸葛亮,事无巨细,该放手的放手,抓主放次,用好人。特别在经济建设中,一定要用好人啊,否则就会犯错误。” “这我懂,就是有点力不从心,你说我一双眼睛怎能盯着这么多人,真是讨厌死了。” “是啊,稍一马虎就出问题,还得瞪大眼睛啊。” 黄安然点点头,对今天的谈话他像是很满意,没有刚来时的落魄了,“王屾,我真的很羡慕你,不卑不亢,说句实话,领导们都有点怕你,又很尊敬你,真的想跟你好好取取经,有啥灵丹妙药啊。” “呵呵,哪来的灵丹妙药,真心做事,谁也说不出啥来,就是领导不喜欢呀。” “对,真心做事领导不喜欢。但是,自己心里踏实,懂了,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是该回去了,高书记脾气有点暴,说几句忍着点,关键是和秀琴搞好关系,这时候应该不离不弃。组建个家庭不容易,现在不是都讲经营吗,家庭也得经营啊。”黄安然握住王屾的手,“谢谢你,我懂你的意思了。” ...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初为人母 送走了黄安然,还没进屋呢,刘萍就忍不住问,“姐夫,对俺家阎斌黄书记是怎说得?” “怎说得!没说啥呀,阎斌怎啦?” “哎呀姐夫,你怎糊涂了呢,就是俺家阎斌提拔的事呀,”刘萍有点着急,口不择言,竟说王屾糊涂,阿妈拽了女儿一下。 “谁说提拔阎斌啊,没提到这一节呀。” “我都听到了你还怎说没有,”刘萍很不高兴,“阿妈,你扯我干啥,”她摆脱了阿妈。 阿妈气的进屋了。 “你偷听我们说话了?”王屾小声笑问。 刘萍脸一红,“我给你们送水听到的,就听到一点。” 刘畅小声说着阿妹,“你晕头了,让人家看见多不好,阎斌提不提拔你着急个啥。” “阿姐,不能这么说,谁不愿自己的男人升官呀,我姐夫又在这位上,眼看着痞子都当局长了,俺家阎斌不太亏了吗,”刘萍很气愤的样子。 “你小声点,别吵醒了孩子,刚睡着。” 阿爸忍不住也说着闺女,“知足吧,你已经不错了,得让他当多大的官你才满意。” “阿爸,你懂个啥,像我姐夫都是副市长了,阎斌哪点比不上姐夫。” 王屾忍不住笑了,“阿妹说的对呀,不过我这个副市长还不如你家阎斌这个副局长呢,起码他有实权,我只不过是挂了个虚名罢了。” “还嫉妒你姐夫呀,好了好了,没事你快点回吧,别惊醒了孩子,”阿妈说着这个一根筋的闺女。 “你们……” 刘萍还真生气了,剜了阿妈一眼,气呼呼的出了屋。 “你看她,嫉妒心还挺强,啥时候也改不了,”阿爸说着她。 “阿爸阿妈,没啥事儿,早歇着吧,”王屾笑说。 老两口又看了会儿孩子,这才去睡了。 王屾关好了大门,进屋来,刘畅正忙着给孩子换尿布,哥哥醒了,哭了一声,妹妹也醒了,跟着咧小嘴。王屾手忙脚乱的拿着尿布,看着刘畅给孩子换尿布,心里比蜜还甜。 一个孩子吃奶,另一个孩子也要,不给就裂开小嘴哭。刘畅看不得孩子哭,只好一边搂着一个喂奶,躺着喂奶还好,要是俯着身子喂奶可就辛苦了,双胳膊肘半撑着,孩子吃奶倒是挺好,大人可受不了。 看她喂奶辛苦,王屾忙上床来,“我托着你也许你轻快点。”说着,他从后面搂住她的腰。 刘畅怕痒,笑着,“你、你还是撒开吧,这样我更难受。” “那我可帮不了你了,”王屾笑着,趴在一边看孩子吃奶。两个孩子像是怕他抢似的,小嘴紧含着,两只小手紧捂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还直瞅他。 “呵呵,真好,来,爸爸也吃一口,尝尝好吃不。” 刘畅看着他直笑,“等孩子吃饱了我也喂喂你。”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真吃。” “行,反正也不差你一个。” 孩子终于含着*睡着了,刘畅轻轻地用手拍着,把被子掖好,来到王屾的被窝里,“来吧,你也尝尝。” 王屾毫不客气,他还真正吃了一口,咂摸着嘴,“还行,味儿不错。”又用手轻轻抚摸着,“比平常大了两倍,觉得沉吗?” “去你的,”刘畅把内衣放下来紧搂着丈夫,“老公,当妈妈真好。” 王屾拍着她的背,“是真好,身上的肉好像多了。” “这个吃法能不多吗,嫌弃我是不是?” “都稀罕不够呢还嫌弃,”王屾亲着老婆,又撩开她的内衣看她肚子上的疤痕,“老婆,受苦了。” “为了孩子挨一刀算啥,不苦,只要你不嫌我就行。” “反正你下面也没用,要不咱就……” 刘畅拉开他的手,“你还是忍忍吧,我从书上说奶孩子干这事不好,会回奶的,你舒服一会儿孩子可没奶吃了。” 王屾一咧嘴,“真的假的?” “骗你是小狗。” 王屾很丧气的样子,“那啥时候行啊?” “起码得半年吧。” “那么长啊。” 刘畅笑着,“怎的,忍不住了?” 王屾点点头,“都忍了一年多了。” 刘畅亲了他一下,“你不是有那个李敏吗。哦,老公,对不起了,跟你开玩笑的。等孩子掐了奶,你啥时候要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王屾紧搂着她。 “哎呀,你轻点,”她弓着个身子,怕他挤了她的*。 两人说着话儿,话题就扯到了殷秀琴的身上,说她的孩子,说她和黄安然的关系。王屾并没有把黄安然和他说的告诉刘畅,因为他隐约有种感觉,那种感觉好像从心海深处而来,似有若无。特别是殷秀琴生孩子时看他的眼神,那种眼神是夫妻间特有的,她紧握住他的手,嘴里嘟囔着,“孩子是咱的,是咱的。” 当时,虽顾不得多想。但是,过后想起来却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她是半昏迷时无意说的还是有意露给自己?在心里,他有个很大的问号,这个问号一旦晒在阳光下可能会惊涛骇浪,暴风骤雨。所以,那个问号他不去想,也不敢想,把它埋在心底。就算是一座火山,在地下无论怎涌动也不会让它喷发出来。 一晚上孩子吃了两次奶。看刘畅辛苦,王屾偷偷地把一点真气输入她的体内。这样,她就感觉不到那么辛苦了。为什么这么做他也不知道,就那么不由自主的手掌放在她的后背上,心念一动就看刘畅浑身抖动了一下,问他身上为何有电,怎还电了她一下。 王屾装糊涂,“啥,我身上还有电!我怎感觉不到呢?” “真的,你真的电了我一下。” 王屾看着自己的手,“那我打它,”说着他用另一只手打了两下,拧了两把,“给你还下来了。” 刘畅亲了他一口笑着,“有时你真像个孩子,特好玩。” 刚吃早饭,刘萍红着眼睛来了。进来也不说话,吧嗒吧嗒的掉眼泪,那个委屈。 “大早晨的这是怎啦?”当妈的忙问。不问还好一问哭得更痛了,抽噎着不能自控。 阿妈忙搂了她。 刘萍哭说着,“阿妈,我要离婚。” “和阎斌吵架了?”王屾忙问。 刘萍看着他,“姐夫,他、他打我。” “慢慢说,为啥?” “他个窝囊废,在家打老婆行,出门就像面团捏的。我让他今天去找黄书记说说他就恼了,就动手了。” 王屾明白了就说着她,“你让他去找黄书记,找黄书记干啥,我看你怎那么多事呢,这事怨你。” 他这么一说,阿爸也跟着说她,“你是没事找事,让他去跟黄书记要官吗,你简直昏了头,打你活该。” 刘萍哭得更痛了,阿妈也撒开了她,“你呀,你阿爸说的对,怎就这么不消停呢,在家里也是这个样,这个看着那个好,还是改不了。” “你们都指责我,我做错了吗?”刘萍提高了声音。 王屾毫不客气,“你做错了,大错特错,不认得自己,到现在还不清醒。” 刘萍没想到姐夫这样挖苦她,她愣了愣,掏出手绢低下头擦着眼泪。 “刘萍啊,当着阿爸阿妈的面我得说你几句,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农村的俗话,自己的肠子有多长还用别人量吗。你让阎斌去跟黄书记要官, 说句不好听的,你还不如杀了他,这要传出去他还有脸出门吗。再说你让他去要官就能要来吗,你这是羞辱他,伤害他,给他难堪。赶快回去给他道个歉。” 刘萍坐着没动。 阿爸恼了,“去呀,快回去,你再这样不识好歹就别来了,俺欠当没你这个闺女,放着好日子不过净胡闹,说出这样丢人的话来,俺都觉得都没脸。” 阿妈小声说:“快去吧,别缺心眼了。” 正说着,阎斌推门进来了。 阿爸忙说:“阿萍不懂事,我和阿妈还有你姐夫训她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没有,阿爸阿妈,是我不对,我打人不对。” “该打,这样不懂事理,”阿爸说了句。 “好了好了,一块坐下吃吧。刘萍,阎斌也不怪罪你,啥也别说了。” 刘萍也转得快,剜了阎斌一眼,“还到这儿给我告状,回家你等着。” 阎斌傻笑着,他知道只要媳妇说这句话啥事也没有了。刘畅在北屋好像听到啥了,给王屾打过电话来。 刘萍赶紧去了北屋。 阿爸还想说啥,阎斌忙说:“阿爸阿妈,都是我不好,让你们生气了。” “不是你的错,都是丫头的错,我这个闺女我了解,你多担待些啊。” “都是一家人,吵几句嘴也不算啥,昨晚上黄安然还真提到你的事。” 阎斌看着王屾,“说我啥啦?” “说你现在是公安局的顶梁柱,老齐退了苏腾顶上他也没有办法。” “这我知道,”阎斌说。 “昨晚,安然还当着我的面训斥程思远。他的意思,你可能任党委书记和常务副局长,对苏腾也有所牵制。但是也不能确定,所以也没跟你说。” “那黄欣呢,他是怎么安排的?现在局里都知道他是党委书记的人选。” “这我就不知道了。其实啊,把心态放平,啥也别也别太在意。” ...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专喝茅台 阎斌点了点头,“其实,我真不想这个党委书记,不愿和他们为伍,和他们真的很难相处。” “我知道,这也有可能是他们拉你下水。你呢,不如将计就计,身在污泥里心不染,等着吧,等机会。” “就怕溅一身泥,那我可身处危险之中了,”阎斌苦笑了一下。 “那就看自己了,不是有句话吗,越危险的地方也许越安全,关键是把握住自己,深藏不露。” “这好像是卧底。” “只要你有警惕心就行,违法的事不做,也可以掌握一些他们违法的证据。我就不信,国法是不允许他们胡作非为的。” “明白了,我知道自己该怎样做,也知道你的心思。虽然你离开了,还是放不下应县。” 王屾笑了笑,“也就是你懂得我的心思啊,毕竟在这儿拼搏了十几年,不想让应县毁在他们手里,尽力保全吧。” 阎斌点点头。他和二老说了声就走了。看着小女婿高高兴兴上班了,老俩也放了心。刘萍却还故意生气,阎斌走,她扭头一边不理他。看他真走出了大门,忍不住的追了出去。 王屾笑着摇摇头。 阿爸说:“她就这个脾气,闯下祸了,自己收拾不了了,光知道后悔。也就是你能帮她,要不的话又寻死寻活的了,真是让人不省心。” “阿爸、阿妈,他们都结婚了,就别跟着操心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他们知道该怎样做。 进屋里,刘畅也说:“我已经训了刘萍,她鬼迷心窍。” “应该没事了,”王屾笑说。 阿妈舒了口气,“有你们在她身边,俺也省心,这个闺女伤透了俺的心。” 刘萍进来了,“姐夫,跟俺阎斌说啥啦,理都不理俺,叫也叫不住,都不回头,上了车就走了。” 王屾笑呵呵好的,“你呀,这得问自己,不早了,快去上班吧,好好的过日子多好啊,不要想些不着边的。” “听见没有,你姐夫说的啥意思明白白吗?”刘畅小声问妹妹。 刘萍点了点头。 “那就听你姐夫的话,快上班吧,别闹腾了。” 刘萍背起包,看了王屾一眼,又看了看爹妈,最后目光落在姐的身上,想说啥欲言又止,悻悻的推门出去了。 刚消停了一会儿,王屾正在小声地和刘畅说着阎斌的事儿,听到院子里有熟悉的说话声。忙出来,竟是季福来和季德才,阿爸正在照应着。 “季书记、季县长,你们怎么来了?”看季福来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季德才脚下还有一个蛇皮袋子,袋子口扎着一时也看不出啥来。阿爸早把鸡蛋接了过去,还有那个蛇皮袋子。 三个人亲切的握着手寒暄着。季福来有点怪罪的样子,“喜得贵子也不说一声,还是听魏书记说得,所以就匆匆赶来了。” 王屾拉着他们的手进屋来笑说着,“你们那么忙还往这儿跑。”进屋来向刘畅介绍着,客气了一番,两人看着熟睡的孩子,禁不住啧啧赞叹。刘畅想下床来,两人忙拦着不让,要她注意身体,很是客气。 最后到西北屋说话,阿妈端上茶来,他们客客气气的让着。王屾和他们闲扯着,就是不说工作上的事。季福来忍不住了,和他说着招商的事儿,边说边叹息着,摇着头,分析着招商的失败,摊子不小,场面也大,影响也广,政策也很优惠,就是没谈成一个项目,也不知问题出在哪儿,被魏书记一顿好训,花多少钱不说,没办成一点事儿,着实使人丧气。怎也跟领导交代不过去,还不知问题出在哪儿。没办法,只好来求救了,这是他们的真实意图。 其实,不用说,王屾就知道他们干啥来的了。啥情况他清清楚楚,老李头早跟他说了。所以,他没有表态,只是听着,甚至连颔首都没有,就是静静的听着,听着他们分析情况,听他们诉说。最后总结一点,穷乡僻壤,基础设施差,政策再优惠也没有投资商原意来,谁愿意来扔钱呢?季德才摇着头。 王屾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心里话,说了一万个理由就是没有从自身上找原因。怎说呢,他不想说,也不表态,只是不停地给他们倒茶。两个人都有点说不下去了,相互看着,略微有些尴尬,终于停止了说话,甚至有些坐不住。 总不能冷了场,王屾这才说了句,“万事开头难,没关系,招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慢慢来,不要着急,你们也饿了吧,咱先去吃饭。” “你的车给你开回来了,”季福来说。 “我又不用,你们忙先用着吧。” “魏书记亲自交代的,工作中要是有啥过失,希望王市长也不要记在心上,以后有啥事您直说,我们去办,一定给你当好帮手,”季福来说。 “不要说这么生分的话,”王屾亲热的拥了下他的肩膀。两人又去屋里跟刘畅作别。阿爸的觉悟很高,把女婿拉到一边指着伙房里的东西和他说着。王屾笑笑,低声说了句“没事儿,”就和他们出来了。 到了饭店,王屾给黄安然打电话。黄安然在市里说要赶回来。王屾和他解释着要是忙就算了。黄安然却非要回来,并且说他来安排饭。 王屾推辞了,给他打完电话又给李敏打。李敏在家里正无聊呢,接到王屾的电话,那个高兴,一下子从浴池里出来,用块浴巾裹了下身子就开门接过王妈手里的电话。看她表情,心情激动,呼吸都有点急促,一声“喂”软软的,就像一股清水缓缓地流过青草地。 “我在聚贤饭店呢,快过来吧,季书记和季县长来了。” 李敏匆忙应着,挂了电话,她匆匆的进了浴池随便撩了几下子,一大把沐浴液擦在光滑如脂的**上,搓起了浑身的泡泡,香气弥漫。冲洗干净了,忙活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把自己收拾利落。匆匆出门,开着自己的大众车往饭店赶。 再说,王屾刚给李敏打完电话,耿雨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和他说已经在县宾馆安排好了要他们过去。 王屾笑着,“还安排啥呀,菜都上来了,快来吧。” 耿雨荷还坚持,说是黄书记亲自安排的,人家怎说也是兄弟县的一二把手,怎能慢待了,咱要一对一的招待也算是对人家的尊重。 最终,耿雨荷没有拗过王屾,带着两瓶茅台过来了。进来一阵寒暄,又把司瑞介绍给大家。王屾还是头一次见他,个不高,四方脸,浓眉大眼的,嘴也大,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显得很亲热,也很能说。和王屾握着手,一口一个王市长的叫着,又显得很抱歉的样子,“早想拜访您就是没机会。” “呵呵,黄书记和耿书记早把你介绍给我了,很好啊,到基层锻炼锻炼收获一定不少,”说着又把季福来和季德才介绍给他。 刚落座,杯子还没端起来,李敏进来了,立时一股脂粉气充满全屋,盖过了酒的香气,“对不起啊,有点事儿来晚了,”说话如百灵婉转,轻启朱唇,皓齿微露,一个媚眼,激起所有人心里的涟漪,都有点激动,想看不敢,偷一眼,手有点不好使了,洒了酒,越是心慌,笑得也尴尬,耳根有点发烧,特别是司瑞,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在李敏春风般气息下,有点红晕悄悄爬上脸颊,想藏都藏不住。 几杯酒下肚,季福来打开了话匣子,“王市长,知道您离不开,可是很不好意思,营区县的乡亲都盼着你回去呢。” “喝酒不谈工作,吃点,菜还是很有特色的,”王屾让着。 耿雨荷也让着他们,“王市长说的对,喝酒不谈工作,来,”他端起酒杯。 一杯酒下肚,刚要满上,黄安然匆匆进来了。王屾自然把主陪得位子让给他,耿雨荷也把副主陪得位子让出来,自己坐在了一边。黄安然也不客气,在主陪得位子上坐定,也不问怎喝的说了句,“我先补上一杯,”说着,足有三两的杯子一饮而尽。 季福来客气的说着,服务员拿来五粮液要给他斟上,黄安然用手挡住了,“倒茅台。” 服务员有点为难,想说又不敢说。王屾忙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这杯酒可刚倒上,一口也没喝,咱换换,我喝五粮液。” “不用,酒我带着呢,”说这掏出手机给舒达打电话,“把酒搬上来。” 很快的,舒达搬了一箱茅台进来。服务员赶紧打开酒倒着,舒达看了王屾一眼,微微点点头出去了。季福来和季德才相互看着,不禁羡慕起来,瞧人家的派头,喝茅台就跟喝老白干一样。像他们那儿,别说茅台,就是五粮液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除非到市里魏书记请他们能得到一小杯茅台喝,也只是尝尝而已。倒上的五粮液在黄安然的劝说下倒掉了,季福来心疼的直砸吧嘴,自己平时都难得喝上一次五粮液,心疼啊。幸亏服务员把就倒在了酒壶里,心里还捉摸呢,可别浪费了,等走的时候回去自己解解馋。 ...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酒乱人性 季福来和季德才茅台酒喝顺嘴了,也不再拘束,又加上黄安然不时的劝,两个人竟喝了五杯,五杯酒呀,三两的杯子算起来就是一斤半。喝得飘飘然起来,话也多了,特别是荤话也出来了。像季德才,服务员过来倒酒,忍不住摸了人家手两把。服务员也不是善茬,整天在这儿混,这样的场面见的多了,竟也摸了他两把,还挺挺高耸的胸脯*他,一来二去,胆子也越来越大。 黄安然笑着,说话舌头都打卷了,有点结巴了,冲着季德才说:“你、你品味也太低了吧,这、这是些啥呀,肮脏货,走,我带你们去,泡泡温泉,搂着美女听听小曲,让你们见识见识,”说着,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走到王屾面前。王屾忙站起来扶住他。黄安然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他,“我、我知道你、你是正人君子、不、不好这一口,我比不得你,我、我是凡、凡人,有、有七情六欲,他、他们也、也有,是不是?” 几个人忙站起来笑着,谁也不说话。 黄安然又转向王屾,“你、你不去没关系,不强求,但是、但是,最、最好别、别拦我们,小、小心我跟、跟你急。” 王屾笑着,“好、我不拦。” “这、这就、就对了,来、来这个脏地方,是、是给我应县丢、丢脸,”说着,手一划拉,把酒杯划拉到地上摔碎了,酒香四溢。 王屾赶紧把他扶出来,其他人也跟了出来。舒达和崔杰正领着几个服务员在外等着,好像是特意在等他们。服务员把几个人扶出去了,崔杰和王屾打个招呼也匆匆出去了, 舒达留了下来,“王哥,你没事吧?” 王屾摇了摇头,“你们这是?” 舒达苦笑了一下,“黄书记早安排好了,天天这样。” 老板匆匆过来,对王屾一脸的恭敬。 “把帐结一下,还有,打碎了个酒杯,多少钱我赔。” “不用不用,请您还请不到呢,就算我请您们的,”老板忙说,还把烟递上来。 舒达也说:“王哥,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那怎么行呢,老板快去算一下,”王屾坚持着。 老板也了解他,知道他的为人,眼里满是敬佩,喊过服务员说了声,服务员很快把结账单拿过来递给老板,老板又双手递个王屾,像递圣旨一样恭敬。 王屾接过结账单聊了一眼忙从口袋里掏钱,又说:“那个杯子还没算上呢。” “就一个杯子也是折耗品算了。” 王屾把钱递给他,“挣个钱也不容易,照价赔偿理所应当。” “王县长,我算服您了,以前光是听说,现在亲眼所见……” 他没说下去,把服务员找零的钱地给王屾,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王县长,您要是还在咱应县就好了。” 车上,舒达和王屾说着黄安然的近况,不时地摇头,“整天神经兮兮的,时不时的一惊一乍,吓人一跳。每次回家,回来时都长吁短叹,还从没见过有个好脸色,啥事也拖拉着,就是酒不拖拉,一天最少两茬,三茬的也有,县宾馆成了家。” 王屾听着,禁不住的皱着眉,一下子想到他和殷秀琴的关系上,不用说,一定是两人感情出了问题,家不合,心情能好,心情不好,工作也好不了,整天醉着。想着,禁不住摇摇头。都有孩子了,还是双胞胎,按说应该高兴才是,怎还水火不容似的。两人可是有头脑的人,这点不应该看不开吧,既然走在一起了,再这样冷战有意思吗,真是捉摸不透。黄安然,多精的一个人,有心计,有手段,怎么就摆不平夫妻间的那点事儿,使人费解了。应该说和殷秀琴走到一起,他应该达到目的了,怎还不珍惜了呢。以为高书记退了,对他没用处了?他摇了摇头,这还没退呢,一句话能让他上也能让他下,按说他不该这样啊。就算高书记退了,威望还在呢,照样能决定他的仕途,他是不是昏头了,真是搞不懂了,多好的机会,不利用反而僵化关系,这可不是他的为人。 舒达看王屾不作声,他也不再说啥。车停在了县宾馆里,早有崔杰等在那儿,忙不迭是的把车门打开笑迎着王屾。王屾下了车笑着和他握握手。 “黄书记等着你呢,”说着,紧走几步,前面带路,把王屾迎了进去。 迎宾厅了,看王屾进来,黄安然笑说着他,“我猜你一定把帐结了,你呀你。” 王屾笑着,“呵呵,从现在起你可结账了。” 几个人笑着,喝了会儿茶,黄然然说:“走吧,洗个澡精神精神。” 看样子,季福来和季德才很愿意,刚站起来,李敏进来了。在饭店时,她只是去方便了一下,回来就找不到人了,心里还气呢,气谁呢,当然气王屾,临走也不和她说一声,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心里有气,说话就不好听,虽说笑着,话中带气,“哪有你们这样当领导的,临走也不说一声,把我一个人扔那儿,太官僚了吧,”说着,目光落在了王屾的脸上。 黄安然忙说:“还真把你忘了,是我们的不对,应该说是我的不对,在这儿我是东道主吗,向你赔罪,”说着,过去握住李敏的手冲她鞠躬,“你说怎样吧,我一定做到。” 李敏想抽出自己的手却没抽出来,她有点尴尬,“那好啊,我可说了。” “你说你说,洗耳恭、恭听,”黄安然还不放开李敏的手。看来他确实有点喝多了,要不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决不会这样放肆。 王屾忙向前解围,他打了一下黄安然的手,“行了,怎还抓住人家小姑娘的手不放了呢,”他故意开着玩笑。 黄安然这才松开,嘿嘿笑着,又挠了挠后脑勺,“这样啊,温泉先你洗,我们等着,你洗好了我们再洗,你看怎样?” 李敏笑着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洗啥温泉。” “那你在这儿随便,吃的喝的,要啥有啥,怎样都行。” “这还差不多,就这样吧,”李敏笑了,笑得很迷人,“不耽误你们了。” 季福来和季德才随着黄安然去了,王屾留下来陪着李敏说话。他们走了,李敏小脸又拉下来了,“刚才我可是冲你,别当没事人似的。” 王屾笑着,“还真把你忘了,你去忙啥了,老半天不回来。” “去方便还向你请示啊,女人的事儿多着呢,”说出口了才觉得害羞,禁不住的避开王屾的目光,小脸有点红。 王屾也听出了异样,为了避免尴尬忙把话题岔开,“季书记想让咱早点回去,你怎样想。” “想啥啊,你啥时候回去我就跟你回去呗,就怕你现在离不开嫂子。” 王屾点点头,“是啊,你嫂子还在月子里呢。” “那咱就先不去,反正那个地方也不让人留恋。” “对了,让你留下来的事办得怎样了,我得给高书记打个电话问问,”说着就掏手机。 “不用问了,我辞了。” “你辞了,为啥,还想去呀?” “不想去,但是想和你在一起,”李敏笑说。 “你呀你,”王屾笑着放低了声音开玩笑,“别打啥歪主意。” “我还就是了,你怎办吧,”李敏应着他的目光。 有敲门声,接着门被推开了,是崔杰,后面还跟着两个服务员端着果点进来了。“王市长,你们先吃点,还有啥需要的尽管说。” 王屾点点头,招呼他一旁坐下。两个服务员悄无声息的出去了,王屾把李敏介绍给崔杰,崔杰客客气气的,想和李敏握一下手,手伸出来了却又缩了回去,只是点头笑笑。 李敏笑着,“我可认识你,在你们这儿吃过饭。” “是吗,”崔杰有点尴尬,别看他是县宾馆的大经理,经历的大场面也不少,现在看上去却有些拘束,也许是王屾在的缘故吧。 王屾问起县宾馆的经营情况,“还行吧,”崔杰说得很不扎实,“基本都是县里的招待,对外很少。” 王屾微微颔首,这可是他的老根据地,现在看着这儿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也显得有些冷清,经营一定是大不如前。 “她们怎么样了呢?” 崔杰脑子转的还算灵活,一下子明白王屾说的他们指的是谁,忙说:“都走了,以前的服务员全辞退了。” 王屾点点头,心情有些失落。 崔杰站起来,“要是没啥事的话……” 他没有说下去。 “哦,”王屾应了声,“你去忙吧。” 崔杰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掩门的一刹那还看了李敏一眼,李敏正看他,他匆忙避开了,显得有一丝慌乱。 “觉得这个人怎样?”李敏小声的问。 “怎样?你是说……” “这个人有点装,内心有些阴险。” “是吗,”王屾笑笑。 “不信是吧?” “说点正事,和李宁处得怎样了?” “啥怎样啊,这么回事呗,整天跟块膏药似的,烦人。” “呵呵,粘人好啊。” “我是说烦人,他有你十分之一就好了,没点男人样,像个小太监,”李敏白了他一眼。 “你呀,总是斜眼瞧人,我看他不错嘛,还小太监,小伙子要模样有模样,要前程有前程,脾气还好,就知足吧。” “屁话,整天跟个娘娘腔在一起,我还不得神经病啊,”李敏说了句脏话。在王屾面前她总是很放肆,啥话也说,没点淑女的样子。 “你看你。” “我怎样了,你啥心思,为何总撮合我俩,是不是不怀好意,想把我甩开了?” “越说越不像话。” “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你再这样我可真当第三者拉你下水,叫你说不清道不明,”说着忍不住笑了,还冲他做个鬼脸。 又说到去营区县投资的事,李敏并不拿着当回事儿,嘻嘻哈哈的,就是不好好说。啥硬设施和软设施都不行啦,她也不清楚啦,还去握握王屾的手,和他说些亲热的话儿,追问着王屾刚才说的她们是谁,和他是啥关系。烦得王屾呀,想说她几句吧又不好意思,也不忍心,只顾吃着糕点喝着茶。 “你就少吃点吧,自己觉得没有,你都有点发福了。” “是吗,”王屾上下看了看。 李敏冷不防伸过手来摸了摸他的肚子,吓得王屾赶紧躲开。 “看你,比女人还敏感,”李敏笑说着他。 “可别动手动脚的,说不定有监控,”王屾只是开个玩笑…… ... 正文 第二百章 乌烟瘴气 王屾想开个玩笑,李敏却当了真,小脸绷住笑 ,显得有点紧张,眼光四处瞅着。 “还当真了,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些呢,”王屾笑着说,又道,“放心吧,啥事没有,”他放低了声音。 “你骗我?”李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刚要说啥,有轻轻的敲门声,接着,门被小心的推开了,“王县长。” “崔经理啊,有事吗?”崔杰笑了笑,“没啥事儿,咱们刚上了健身房,要不要去试一下?” “是吗?”王屾稍停了一会儿,“黄书记他们呢?” “他们吗,”崔杰有点吞吞吐吐,看了李敏一眼,没说下去。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去干啥了,“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见他们就说我有点事儿先走了,”王屾说着站起来,李敏也跟着站了起来。 “那好吧,”崔杰一直把它们送到楼下。 刚要上车,王屾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把车钥匙给季书记,就是那个稍胖点的,和他们说,让他们把车开回去吧,我用不着,再告诉他们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崔杰接过了车钥匙点了点头,看着车拐出了大门,举在半空中的手才落下来,心里禁不住的感叹,像他这样的官真是少见了,要是他不走的话,应县就不会这么乌烟瘴气了,县宾馆也不会成了领导的逍遥馆,他叹息着,有服务员在门口喊他,他匆匆进去了。 车上,李敏从反光镜里看了他一眼,“你也是,人家都把车给你送来了,你还怎让人家再开回去,咱要是去的话还得做公交车,多不方便。” “你还想去呀?”王屾笑问她。 “那当然,干啥事也得有始有终,怎能虎头蛇尾呢?” 王屾点点头,算是对她的肯定,看来自己眼光没错,是干事业的人。因此,心里也有分得意,“你可跟李宁说好,别让他怨我。” “他敢,还反了他了,”李敏杏眼一瞪,继而又笑了,“放心吧,我一句话,他不敢说半个不字。” “可不能这样欺负人家,人家对你多好啊,我也不想落埋怨。” “你就装好人吧,怎心思还都在他身上,偏向他?” “哪里呀,也得想想人家的感受,男人嘛,得给他自尊。” “那女人就不要自尊了,你不是这样的人吧,我怎有点不认识你了。” “耍赖皮是不是,你这张巧嘴,不跟你说了。” “开玩笑嘛,多长时间没跟你逗嘴了,我都有点受不了,男人大度点好不好,跟我个淑女还使小性子,”李敏回头看了他一眼,满脸的娇媚态。 “开好你的车,别走神。” 李敏嘿嘿笑着,“不过,说实话,今日儿季书记和季镇长太让我失望了,竟跟黄安然搅和在一起,一点也经不起诱惑,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王屾没有说话,皱起了眉头,李敏说得不错,他们也太不长脸了,喝点酒就显出了原形,也就是当地的条件不允许,允许的话,他们跟黄安然又有啥两样。他很失望的样子,堕落也不能这么快呀,怎还有点轻车熟路的神态,一点也不难为情,黄安然几句话,他们就乖乖跟去了,贪图享受去了,说是去洗温泉浴,去干什么他最清楚了,这可是温馨的享乐窝。 想起温馨,当时他是多么正,多么铁面无私,那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铮铮铁骨。可是,在西方腐朽思想的侵蚀下被俘虏了,爱财,爱美女,一大把年纪了,最后心思都放在了女人身上,还到外地去嫖。他摇了摇头,很是痛惜,不愿想起这些,想起来就觉得恶心。他真的不愿想起他,弄了那么多钱,自己也没花多少,何必呢,想出国享受也没有实现愿望,那样的死去也算是得到了善终,要是不死的话,牢狱之灾是逃不了的。 人死了,功过也没人追了,死了死了吗,他这一生给他怎样的评价呢,死了,进烈士陵园了,还开了隆重的追悼会,把他说的跟个英雄似的。其实,真相谁不知呢,都当聋做哑罢了。 “怎么了,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李敏从后视镜了看着他小心的问。 “啊,没有,我是有点担心呀。” “担心谁,担心季德才和季福来?你呀,就别操心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凭你自己能使他们白了?” “啥黑白呀,你这伶牙俐齿。” “本来就是黑白人生吗,”说着话,车子拐进了县委大院,在家属区的大门口,车停了下来,李敏回头笑着,“下车吧,我跟你回家看看嫂子,她不会怀疑吧?” “怀疑啥呀,你个鬼丫头。” “这是你说的,出啥事我不管,”李敏笑说也下了车。 屋里,刘畅正在给孩子喂奶。 “嫂子,”李敏亲热地叫了声,小心地凑了上去。 刘畅轻应着,“这些日子怎不来了?” 李敏看着孩子吃奶,“真可爱,眼睛这么大,嫂子,长得真像您。” “是吗,”刘畅笑着。 老大吃奶,老二还呼呼地睡着,小嘴不时地蠕动着,好像是闻到了奶香。“我看老二随我哥,多可爱呀。” 王屾也凑上去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女,脸上的笑绽开了。“是可爱,也很累人,看我都成啥样了,”刘畅笑说着。 “嫂子,你很美呀。” “没啥呀,身体都走形了。” 小声说着话儿还是把老二惊醒了,两只小手搓着眼睛,打扎哈欠,睁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也不哭,身子不停地动。好像是有感应。老二醒了,老大也睡着了,刘畅轻轻地拍拍老大,又来照顾老二,给老二换着尿布,孩子还拉了,黄黄的屎,屋里立时有股奶臭味。刘畅麻利的给孩子换下尿布,又用棉布蘸着温水把孩子的小屁屁洗干净了,擦干了,重新换上尿布,包裹好后就给孩子吃奶。 李敏看着,“嫂子,你真行,这么会照顾孩子。” “真行啥,这个不用学,到时候你也会,”刘畅说着,又觉得说得有些不合适,想改口都不知怎改。 王屾接过了话头,“听见了吗,到时候自然会,这是天性。” 李敏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还没结婚就说到奶孩子上,小脸有些红。 这时,老太太进来了,说着话儿,少了些尴尬。王屾想去给孩子洗尿布,老太太不让,收拾起尿布出去了。 修订于二○一三年四月一日十四点整 第二百零一章 烦心事儿 李敏坐了会儿就走了。 刘畅安顿好孩子下床来小声和王屾说着,“刚才我已经说多话了你还说,弄得小李多不好意思,毕竟人家还没结婚。” “是吗,我可没想到,可是顺着你的话说得,”王屾有点讨好老婆说 ,又道,“放心,没事的,李敏没那么小心眼。” “你怎么知道,好像很了解似的。” 王屾看着老婆,不怀好意的笑着,“怎么,好像有点醋味。” “还酱油呢,那个季书记和季镇长走了?” 王屾摇了摇头。 “人家没走你怎么回来了,把人家凉了,多不礼貌,怎说人家也是客人,官大也不能这样啊。” “呵呵,你看我官大吗?”王屾笑问。 刘畅点点头,“对呀,怎说也是个副市长,”刘畅装出很认真的样子。 “连你也笑话我,还真行啊你,”他笑着摇摇头,帮着老婆整理厚厚的一叠尿布。 “不管怎说,人家没走你这样回来不礼貌,还是去送送人家吧。” “放心吧,怕是送不走了,他们在县宾馆正在洗温泉呢。” 刘畅哦了声,“是不是黄书记陪着他们?” “是呀,我反感那个地方所以回来了,”他说着叹了口气。 “都这样,别看不惯,那样不合群的,不要把自己孤立了,睁只眼闭只眼,洁身自好就是了。” “行,听你的。” “那你快去吧。” “不急,等会儿再说,他们临走还不给我电话。” 老太太进来,王屾忙说:“阿妈,您就歇会儿吧,反正这几天我在家也没啥事,尿布我来洗。” “不累不累,怎能让你洗呢,俺这还闲得慌呢,晚饭在家吃吗?”老太太笑着,看着她的女婿满心的欢喜 。 “也说不定,”王屾笑说。 老太太叹了口气,“当差不自由,在家也忙事儿,还真不如种地的自由。” “阿妈,看你说的,那农村的为啥都往城里跑,”刘畅笑说着阿妈。 “可就是这么回事儿,没到过城里吧,盼着到城里来,到了城里还真不如在家里。” 正说着,王屾的电话响了,是黄安然的,说话也不客气,“你怎么走了,找你找不到,相部长来了,都等着你呢,我让人去接你。” “是吗,不用不用,我打个车过去就行。” 王屾挂了电话,“相志邦又来了。” “那你快去吧,”刘畅催促着他。 “你看看,我还想包饺子呢,你这又走,”老太太很失望的样子。 “阿妈,等我回来吃,我最爱吃您包的茴香馅饺子了。” 老太太忙答应着,亲自送女婿出门,在门口还不是的张望着,一脸的恋恋不舍。对这个女婿,她是百分之百满意,说话呀,做事呀,都说到她的心里,做到她的心里,使人无比舒心,无比喜悦。还是闺女有福呀,找了这么好个男人,一家人跟着享福。特别是犟阿萍,得她阿姐的好处最大,不但有了工作还找了个满意的男人,这可是没想到的,以前那个愁呀,就是个老闺女了,嫁都嫁不出去,死皮赖脸的跟她阿姐出来,算是出来对了。 想着,更是忍不住的满心欢喜,就是心疼儿子阿木,他一家人要是再出来那就最好了,孙子孙女能在城里上学,媳妇和儿子也有工作。她很想跟这个宝贝女婿说说,可就是不好意思。甚至,他都不好意思跟阿畅说。这件事可成了她的心事儿,鼓动老头子开口,这事儿可都该是男人做的事。老头子不但不赞成,还训她,你就心疼你那个榆木疙瘩儿子,大字不识一个,出来干啥,恐怕上个厕所都找不到,就是一身憨力气,天生是干农活的料,阿萍不管怎说还高中毕业。都怨你,上学的时候不让他上,就怕伢子受欺负,整天的护着,护来护去害了他吧。 想起这些她就气,这个死老头子,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埋怨人,还赖她护着,他不也是稀罕的跟个宝贝一样吗,倒是两个丫头不理不问的。现在指望丫头了。 不管她怎想。再说王屾,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走出县委大院,打个摩的去县宾馆,半路上却堵了车,前面围了不少人,都说是出了车祸,一个老太太被车碰倒了,车跑了,伤者在地上,没人上前,都围着看。 王屾挤进去,是一个讨饭的老太太,身边有两个肮脏的编织袋,老太太倒在地上,浑身不住地抽搐…… ...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安然大哭 王屾赶紧上前,蹲下身来试了试伤者的鼻息,问了句,叫救护车了没有?没有人说话,很多人认出了王屾,都议论着是王县长。 有个老头走起向前和王屾说着,“我看见了,是个大摩托车把她撞倒的,骑摩托车的人从地上爬起来骑着摩托车就跑了,俺也没追上。” 很多人附和着。王屾赶紧打电话,给医院打,给交警打,等把老太太送入医院后,他才去了县宾馆。 豪华的宾馆里,几个人都已经喝开了,一个个红光满面的。 见他进来都起来,“王市长,在家休息还这么忙,”相志邦笑说着,起身离席迎接他,老远就伸出双手,那个亲热,就像久违的老朋友。 其实,前两天他们刚见过面,还一块吃过饭。他的表演也有点过了。但是,不管怎说,人家热情总会给人感动。主陪的位子给他留着,他说着遇上交通事故的事。把情况一说坐在副主陪上的黄安然听后就打电话,在电话里一通发火,甚至都骂娘了。又和一旁的齐东平说,“看看你手下的兵,整天的干啥呀,出了车祸没人管,就知道要钱加强警力,加强啥呀,就知道扯淡,告诉他们,限期破案,破不了,工资也别发了。” 齐东平没敢反驳,也拿起电话,口气硬得很,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相志邦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咱还有客人在呢,工作需要改进,慢慢来,急也没用。”又转向王屾,“王市长,咱咋进行?” “还按你们刚才的进行吧。” “那好,来,季县长,正喝到你这儿,”说着,举杯站了起来。季德才忙端起酒杯站起来,看他脸上有些不自在,眼光飘忽不定,一直躲避着王屾的目光,像是做了啥亏心事。 王屾也不看他,举起杯冲着黄安然,“来,咱先喝一杯。” 黄安然还满脸的愤怒,“让你看笑话了,都是我工作不到家,太心慈手软。” “你呀,工作上太认真了,交通事故在所难免。现在,车多了,路窄了,这个是个大问题,该考虑考虑怎样解决才是要紧的。” 黄安然火气稍小了些,也不等王屾说完,半杯酒已经进了肚。王屾知他要面子,也把酒喝干。 “哎呀,王市长酒量见长啊,来,坐下坐下,又不是外人,”相志邦笑说。 气氛缓和了些,黄安然以东道主的身份频频举杯,主要对象还是季福来和季德才,毕竟是客人吗。季福来和季德才却很心虚,眼光不时往王屾身上瞭,真像做了啥亏心事,被人当场抓了现形似的,酒也喝得不那么踏实。 说实话,两人的酒量都没说的,又是茅台酒,是真愿意喝,这谁也看得出来。七八个人都和他们喝,虽说欠让着,嘴巴却没闲着,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喝多了,心里也不那么怕了,话也多了,也不避讳王屾了,说些羡慕的话,说得黄安然心里也舒服起来,聊开了他擅长的黄段子。 相志邦附在王屾耳旁说:“这小子又喝多了。” 王屾点点头。 “告诉你说,这小子心里也苦啊,两口子不投脾气,三天两头的吵,你还不知道,高书记耳刮子都打到他脸上了。”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挺喜欢殷书记的。” “谁知道他哪根筋出了毛病,都有了两个胖小子,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呀,”相志邦小声说着摇了摇头,“不瞒你说,这次来是高书记托我来的,就是要跟黄安然摊牌,问问他到底想怎样,不行的话,那意思是……” 他没说下去。 王屾使个眼色,看黄安然还在胡咧咧,两个人就走了出去,却见戴斌站在门口,王屾一愣,“在这儿干啥?” “齐县长叫我来的,”说着跟相志邦握手。 王屾明白了,一定是为了交通事故的事,没想到给他添了麻烦,“回去吧,都喝多了,问起来我和他说。” 戴斌点头,匆匆去了。 相志邦摇了摇头,“领导一句话,下面当兵的忙半天。” “是啊,”王屾说着,和相志邦来到休息室。从相志邦那儿知道,高书记虽然递退休报告,省里却并没有批,主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或是说省里对人选还有争论。从他说话的意思,王屾明白了,一定是高书记推举的他,省里还在犹豫。这事儿他想到过,从相志邦的态度上也看得出来,他可是市委常委,从未对自己这样亲热,有段时间还敌视,从他今日的表现看来自己还有希望。可高书记从未和他提起过这事儿,回来也见了几次面了,一点暗示也没有。现在想想也明白,人事变动很敏感,弄不好满城风雨。 说到黄安然,相志邦直摇头,本来市纪委书记的帽子该戴在他头上了,这小子却犯浑,还顶撞高书记,把个好好的家闹得鸡犬不宁。哎呀,何苦呢,连自己大好的前程也这样糟蹋,真是难以捉摸呀。 忽闻有人大哭,两人忙出来,黄安然被齐东平和崔杰架了出来。再看屋里,一片狼藉,酒桌被掀翻了。黄安然还在大哭,哭得鼻涕老长。 “快送医院吧,”王屾说。 舒达跑过来也来帮忙,三个人把黄安然扶了下去。季德才和季福来用纸巾擦拭着身上的污点,一脸的尴尬。 “让你们见笑了,他心情不好,主要是家庭的,和你们没关系,”相志邦说着又换过忙碌的服务员给他们安排住宿。 两人看着王屾。 “住下吧,都喝了不少了,把衣服换下来洗洗,”王屾说。 两人点头,匆匆跟服务员去了。 “那我也回去了,看来真是不好办了。” “您也住下吧,这么晚了,”王屾让着。 “还是回去吧,说不定高书记还在等我呢,这阵子呀,他被这事儿愁得……” 他没有说下去,摇了摇头。 王屾把他送上了车。耿雨荷走了过来,“王市长,您看看,黄书记也真是……”他也直摇头,没有说下去。 “他到底是怎回事呀?”王屾故作不明白的问。 “心情不好,两口子就像水火不容,”耿雨荷继续叹息着摇头。 “怎会这样呢,”王屾小声说了句。 季福来和季德才匆匆走出来,他们很难为情的样子,“王市长,我们得回去了,”季福来说。 “都几点了还回去,住下吧,喝了这么多酒我也不放心。” “魏书记刚打过电话来说明天要去,”季德才接话。 “这样啊,那好吧,路上慢点。”季福来点着头, “王市长,你啥时候回去?” 王屾思量了一会儿,“过两天吧。” 两人再没说啥,就像是做了啥亏心事似的,心虚得很,说话也唯唯诺诺的,匆忙上了车,就像是逃跑似的。王屾当然明白他们为啥窘迫,只是笑笑,送他们离开。 耿雨荷的车过来,“一块走吧,”他从车窗户伸出脑袋。王屾没有搭他的车,崔杰给他找了辆车也没坐,只身走出了县宾馆…… ...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探个究竟 不知怎么,王屾心情很郁闷,看着城市灯火辉煌,他心里却黑暗一片。人脸前是官,黑暗中是鬼,**至极呀,长此以往,他真的不敢往下想,难道这是改革开放必然要面对的糟粕吗? 季福来在他的心目中,多憨厚本分的一个父母官。可是,在石榴裙下再也找不回自己,难道**的诱惑不可逾越吗,失去了纯洁的本性,剩下的只有堕落。我们的官呀,清正廉洁只能挂在嘴上,挂在墙上吗。一个个被糖衣炮弹击中还乐在其中,乐不思蜀。这不是个别现象,而是很普遍的,当见怪不怪时,当被人们觉得趋于正常时,什么事业、理想、目标,只能是空想了。 一路想着,又不时唏嘘,城市越来越繁华并不能说明社会发展了,毕竟这是个漂亮的外壳,集中社会财富去装饰这个外壳,去捞政绩,当成升官发财的台阶。不是吗,现在的应县就是很好的例子,外表光鲜,内部呢,连工资都发不下来,这些官呀,光吹牛皮,睁眼说瞎话,玩数字游戏,欺上瞒下。他不想想了,想起来就觉得一片灰暗,只觉得这个社会无药可救了。长出一口气,罢罢罢,想也没用,都这样,上行下效,他又有啥办法呢,正只有正己,还能去正这个社会吗,暗流涌动,势不可挡,自己横在面前,只能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还会被碾的粉碎。和他们在一起,他都觉得自己成了异类。随波逐流,他不会,保持本色,等待时机,他相信,就像人身上的疮,烂到一定时候,一定会自我医治的。社会的发展没有一帆风顺的。 想着心事,竟寻不到了回家的路,停下来四处望着才知走过了。前面霓红灯闪烁,人间仙境洗浴中心几个字特别显眼,门口停了几十辆豪华轿车,两名穿红色旗袍的女子在门口卖弄*,几个穿奇装异服的男子在门口转悠,还有车陆续的来,从里面窜出几名穿着暴露的女子众星捧月似的把客人迎了进去。 王屾看着摇了摇头,本想转身离开,忽的很想知道里面怎样,到底是不是个*的场所。他决定进去探个究竟,就信步走了过去。还没到门口,早有眼尖的女孩子发现了他,如一块红云飘过来,黏在了身上,刺鼻的脂粉气熏得人只想打喷嚏,还不丰满的前胸暴露出了一大半,加上胸衣松散,可以说,整个上半身暴露无疑,甚至下身的三点式也清晰可见。女孩就像只欢快的小鸟,却不吱吱喳喳,眼不大,却直抛媚眼,拉着王屾往里走。其他女孩子小声议论,只有羡慕的份。怎说,王屾看上去也像个大官,身上有官气吗,这些风尘中的女孩子最能识人。 王屾怕被人认出来,就像常客,随着女孩子走了进去。“哥,您先去洗吧,我等你。”女孩子莞尔一笑,一点也不羞涩。 早有个染着黄头发的男孩子递给王屾一套洗具,把他领进了浴池,还把一把保险门上的钥匙递给他。王屾看着男孩子,也就十六七岁,上唇上还毛茸茸的。男孩子长得不错,脸型棱角分明,浓眉大眼的,特别是性感的唇,很吸引人。男孩子转身要走,王屾喊住了他,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你陪我吧。” 男孩子一惊,愣在那儿,显得有些慌乱,“我、我不陪客、客人。” 一个比他大得多的男人走过来,光头、一脸肥肉,三角眼里透出凶狠的光。男孩子像是害怕他,闪在一边。光头像是听到了他刚才的话,冲他发狠说:“进去。”又转向王屾,堆起满脸的笑,“刚来的伢儿,您多包涵,要他的话,价格要贵些。” 王屾笑了笑,也不搭话,走了进去。男孩子一个趔趄扑进了浴池,一定是把他推进来的,差点撞在王屾身上。王屾看了他一眼,男孩子低下了头,乖乖的跟王屾进了浴池。 浴池很大,热气腾腾,人却不多,服务的男孩子不少,看来分工还很明确,有在更衣间服务的,有在浴池旁服务的。王屾装作很熟的样子,麻利的换下了衣服,回头看一眼男孩子,唯唯诺诺的,也*了身上的衣服。 洗着澡。男孩子并不靠近他,只在边上,把身子浸在水里,只露着个小脑袋,只是看着王屾。王屾有意逗逗他,招呼他过去,他这才站起身慢慢的来到王屾身边。王屾有意把他抱在怀里,他眼里满是惊恐,身子还抖着,就像个羞涩的女孩子,双手护着前胸。 王屾笑了,松开了他,“你这么不情愿,干嘛来这个地方?”男孩子嘘懦着,想说啥,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你是初中生吧?” 男孩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紧抿着嘴,双眼里满是迷茫。从他的表情上,王屾知道,他并不是个坏孩子,也许是受到了挑唆,或是被要挟来的,心里有救他的想法。泡了一会儿,男孩子主动过来给他搓澡,他搓的很小心,也很慢,分明呼吸还有些急促,小脸也有些涨红。王屾故意和他说些轻松的话,问他是哪里人,在这儿一月挣多少钱。他说话像蚊子哼哼,但也能听得清。当问到你爹娘知道你在这儿吗,他不做声了,搓澡也变得麻利起来,嘴唇紧抿着,也不再说话。搓完澡,男孩子出了浴池,站在一边看着王屾,像是在等他。王屾也出了浴池,男孩子在前面带路,把他送进了蒸房里。当王屾从蒸房里出来,男孩子又把他带到了搓澡间,这儿有按摩推拿师傅。 看来,这项服务是选的,可以来也可以不来,刚才从男孩子的目光里他就明白了。王屾决定按摩一下,他是这样想的,有了这项服务,也许男孩子能多领一些钱。按摩完后又去冲了下澡,王屾用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眼光在搜寻男孩子。很快的,男孩子出现在他的面前,递给他一个短裤,他另一只手里还提了个小包。王屾冲他笑了笑,没想到男孩子不在躲避他的目光,也冲他笑了笑,就在前面带路,一会儿,他们来到一个包间里,包间不大,一个床占了三分之二的地方,门口处还有一对沙发。王屾在沙发上坐下,男孩子也把小包放在茶几上,从小包里拿出一张单子递给王屾,王屾接过来一看是消费的单据,刚才的几项服务已经明明白白的列在了上面,总共一百八十块,下面还有项*,这一项就二百八。男孩子看着他,手里拿着笔是想递给他,又没有递到他面前,只是拿着,观察着王屾表情的变化。王屾看着他笑了笑,他接过笔在那项*栏上打了个勾。男孩子像是松了口气,显得有些开心,接过单子还冲他鞠了一躬,终于开口说话了,“先生,您稍等,”说着,飞快的出去了…… ... 正文 第二百零四 心中疑虑 王屾很是痛心,这些堕落的孩子呀,要是自己在这儿,像这样的场所一定查封,挽救这些失足的孩子。他站起来重新打量着床上,床的中间铺了一块纸质的毯子,很是显眼,干啥用的,谁都明白。 很快的,男孩子领着刚才在门口迎接他的那个女孩子进来了,轻轻的关上门,屋里有一点沉闷。女孩子冲王屾莞尔一笑,很大方的就要脱衣服。男孩子还把一瓶甘油放在床头,他显得比女孩子羞涩,背过身去脱衣服。 王屾及时的制止了他们,“你们陪我说会儿话就行,”他笑说。 这使女孩子很是诧异,“大哥,您已经付了钱的,”她的意思像是说不能退的,说着话儿她已经把裤子脱了下来,只剩下遮露*的三点式。 男孩子却停止了脱衣服,愣在那儿。 “呵呵,钱我照付,你们只陪我说说话。” “那怎么行呢,你已经付钱了,老板知道会罚我们的,是不是?”她转向一遍的男孩子,像是要他证实。 男孩子脸微微红了红点了点头。 “大哥,你消费了这么多钱,我们陪您应该的,放心吧,你会很享受的,”她说着就去解自己的胸衣,还和一边的男孩子说,“你倒是脱呀,还想做功课是不是?” 男孩子像是望着她害怕,又动手脱自己的衣服。 王屾正在捉摸着啥是做功课,两个孩子已经*了,看着他们还未长成的**,王屾恼怒了,“把衣服穿上,还有点羞耻心没有!”他口气很硬,把两个孩子吓着了,愣在那儿,一脸惊恐。 “你、你是警察?”女孩子反应快,赶忙往身上套着自己的衣服,看来她还很警惕。男孩子也慌忙穿着衣服,衣服还没穿好就向外跑,王屾竟没喊住他们,等他出来,两个孩子已经不知去向,他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听到楼下乱了起来,惊叫声、叱呵声接连不断,有好些人往楼上跑,还听到有人喊警察。他立刻明白了怎回事,心理安慰了许多,这说明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糟。 这个场合不适合自己,还是赶紧离开好,真要让警察碰上,虽说没啥事,但必定有误会,再以讹传讹,还真就说不清。想到这儿,他马上进屋,刚掩好门,走廊里乱起来,蹬蹬蹬的跑步声好像振的屋子都晃动。他随手关了灯,透过门帘缝看了会儿,果真看到了警察,正追着衣衫不整的嫖客,“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严厉的声音不绝于耳。 走廊里安静下来,他看到了戴斌走过来,“捱屋给我搜。”王屾的脸上有了笑,有他在,应县还有救,他放心了,快步来到后窗户旁,等门推开的一刹那,他就像一只大鸟,悄无声息的飞了出去。 窗帘的晃动引起了警察的注意,还以为有人跳楼了呢,快速的奔过去,撩起布帘往下望,“局长,好像有人从这儿跑了。” 戴斌过去看了看,三层的楼不高,下面看得很清楚,没有人,又伸出脑袋往两边瞅,“你看眼花了吧,那是风吹的布帘动,再去别的屋里搜。” 王屾躲闪在一颗梧桐树上,他们说话的声音听得很清楚,忍不住的偷着乐,也就是他,换了别人非抓个现行不可。 夜深人静,马路上静悄悄的,等阎斌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后,他又悄无声息的飘落在地上,急匆匆的往家赶。县委大院里这并不远,何况他走得又快,也就是十几分钟的光景就到了县委大院,他没有从大门进,脚下一发力,人已经进了大院里。在自家的门前,门还虚掩着,屋里也亮着灯…… 孩子的哭声惊醒了王屾,忙睁开眼,看媳妇正在给孩子换尿布,他忙帮忙。 刘畅笑看着他,“把你惊醒了吧,没事儿,你再睡会儿吧。” 王屾往外看了看,天已经大亮,阳光在窗棂上晃动着,院里也有动静了,是阿爸阿妈,也不知在忙啥。王屾轻轻的起身来,看着宝贝直乐。 “你再睡会儿吧,昨晚回来的那么晚。” “不睡了,今儿还得去市里。老婆,你真伟大。” “伟大啥?”刘畅笑问。 “给我生了两个天使呀。” 刘畅笑着,“女人生孩子是本分,啥伟大呀。” “可不能这么说,你功劳太大了,在咱家里第一,我给你记大功,”王屾笑说。 “别给我灌蜜汤了,我只盼着啊,你以后对我们娘三好就行。”她是话里有话,给他打预防针。她知道,在官场上混,保持本色,守住底线很不容易,因为诱惑太多了,不经意间就会滑下去。虽说对丈夫他很有信心。但是,他也是男人,也有七情六欲。说真的,如果他真的出点啥事儿她也能原谅,不得已的时候,不小心的时候就很可能犯错,不可避免的。 “老婆,对我没信心是不是?” 刘畅摇摇头,给孩子喂着奶笑说:“我丈夫那是真丈夫,对你要是没信心,天下男人就没一个好的。” “谢谢老婆,放心,天下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我的老婆孩子。” “甜言蜜语,好了,我知道,别给我发誓了。阿妈都说你是好男人。” “真的啊。” “你要起来就快起来吧,阿妈都来门口好几回了。” 王屾往门口瞅了瞅,一翻身起来,穿戴好后拉开了窗帘。门刚开,阿妈就端个盆来了,她是来收拾尿布的。 “阿妈,我来吧。” “不用不用,洗洗脸吃饭,”阿妈笑说。 还没离开饭桌,大门就响了。阿爸忙去开门,是李敏,她说话莺歌燕尔,很是好听。进了屋,和一家人打着招呼,又去看孩子,显得很亲热。 其实,刘畅担心的就是她,他年轻漂亮,身段苗条,对男人很有诱惑力。她也看出她对丈夫过度的亲热。阿妈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她,还是防着那个李敏,很会讨男人欢心,哪个男人要是经得起她的诱惑,那就是活佛。 阿妈的话没错,她也担心啊。但是,她也相信丈夫,就算丈夫和她出点啥事儿,只要李敏不计较,她也不会计较,好男人谁不爱呀。因为丈夫太优秀了,太帅了,哪个女人不爱,要是吃醋的话,她天天吃也吃不完,总不能把丈夫拴在裤腰带上吧。她很想得开,给男人空间更能获得男人的心。再说,自己的丈夫不是一般的好色之徒,虽说常年在外,他也是很爱这个家的,很爱自己和孩子的,对家人也好,一口一个阿爸阿妈,比自己叫得都亲都多,还能怎样呢,他真要是变心啊,啥法也没用,像他这样大的官,你能捆绑得住吗。 再说,她对自己的长相也很有信心,虽说自己比不上貂蝉西施的妩媚。但是,自己的美在美女间也是出类拔萃的,还没有见过比自己美的。虽说生了孩子,身段也没有变多少。 看着丈夫跟李敏走了,阿妈又犯嘀咕,小声的和她说:“你可得防着点,那个小狐狸精很会勾人。” “阿妈,您说啥呢,人家不是那样的人。” “是啥样的人还写在脸上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你就那样相信他。” 阿爸进来了,说着老婆子,“哪有你这样当妈的,怎还挑事呢,是嫌咱日子安稳了怎的。” 老太太白了老头子一眼,“哪像你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死沉沉的一根木头,我是替咱姑娘担心,小心人家把她丈夫给夺跑了。” “你得了吧你,我看你就是日子过好了,舌头闲的,咱女婿是那样的人吗,你说你个死老婆子怎还有这坏心思呢,还想让你木头儿子一家来,你还是省省吧,再挑事呀,我就领你回老家。” “你看你阿爸,还分不出里外了,胳膊肘儿往外拐了。” “越说越不像话,咱女婿是外人啊,你吃的谁的,住的谁的,”老头子发火了。 “阿爸、阿妈,别吵了,孩子都快吵醒了,”刘畅忙劝。 老两口这才住口。刘畅小声的说着阿妈,“阿爸说的对,以后不能这么怀疑他,他真不是那样的人,和李敏也就是同事关系,最多只是亲密些,这有啥。” 阿妈白了闺女一眼,“阿妈只是担心,也没说他是那样的人。” “你呀,就别操那份闲心了,有那个心思呀,还是多替你二姑娘想想吧。” “二姑娘俺才不担心呢,不就是暂时不想要孩子吗,这有啥,想生随时都可以生,俺姑娘又没病,俺姑爷身体也棒棒的,你着哪门子急。” 老俩口子话不投机,气得老头儿出去了。 刘畅就说着阿妈,“你怎还欺负上阿爸了。” “俺就是欺负他,年轻时受够了他的气,现在有你们给俺撑腰,俺才不怕他了呢。” 听到阿妈的话,刘畅笑了…… ...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心中的苦 再说王屾,到市里并没有见上高书记,他晚来了一步,高书记去省里了。宋长征接待了他,说话中隐约透露出高书记推荐他任市委书记的事儿,省委还没明确表态,要他有时间多回来几趟,别一门心思的扑在营区县,这才是他扎根的地方,蒲姑市的好坏直接影响他的前程。听话听音,王屾是多聪明的人,能听不出来。 虽说他和宋市长的交往不如和高书记的交往深,但是也没啥过节,更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关系还是不错。听了他的话,王屾认真地点点头,还留露出感激的神情,和他也实话实说,挂职最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他的心思也时常在这儿,毕竟待得时间长了,家又在这儿,有感情了。他的表态宋长征很满意,蒲姑市交给你啊,我和高书记都很放心,你有这个能力使蒲姑市发展的更好。 扯到高书记的家事儿,宋长征也是一脸愁容,都是让黄安然这小子给闹的,以为依靠上了大树就胡作非为,你说说都有孩子了还在外面胡闹,有一次竟被我和高书记堵在屋里,那个龌龊场面简直使人恶心,以高书记的意思该给他一码到底,还是我说得情,此事才不了了之,唉,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啊。高书记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最后还是原谅了他,毕竟是一家人,闺女的丈夫,闺女刚刚生了两个胖外孙,不看僧看佛面。谁知这臭小子屡教不改。不但如此,还和秀琴搞冷战,对媳妇和孩子不闻不问,回家来啥也不干,啥也不说,就好像一家人都对不住他,把个老两口气得,有啥事你说也行啊,就像个闷嘴的葫芦,不管谁和他说,就是一言不发,气得秀琴也不理他。两口子别扭着,一家人不开心。我做了他几次工作,问他为什么这样,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他心里怎想的谁也捉摸不透,真是愁煞个人。 宋长征和他说了会儿话,秘书进来了,通知他省教委观摩团已经来了,在招待室里。宋长征站起来和他握手,要是有别事儿先去办,中午一块吃饭,王屾推辞了。 李宁陪高书记去省里了,李敏竟没有一点不快的样子,反而显得特别高兴,在王屾和宋市长谈话的间隙,窜了好几个科室,玩得不亦乐乎。从市长办公室出来,王屾竟一时找不到她,在走廊里碰上杨光荣,寒暄一阵,跟随杨光荣去了纪委。 “是不是回来了?” “哪里啊,挂职刚半年呢,”王屾笑着说。 “是吗,我还以为你回来了呢。” “没有的事,都是瞎说。” “是啊是啊,我也不相信,半路而退可不是你的风格,是来找高书记的吧?” 王屾点点头,眼睛里满是疑惑,心想着,我来干啥怎还都知道。 看着王屾异样的目光,杨光荣打了个哈哈,“你可是个焦点人物,有点风吹草动,焦点可都是你。” “焦点人物?啥呀,杨书记可真会开玩笑,”王屾笑说。 “你别笑,可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别看你人在外,市府里你可是焦点。” “都议论些啥?能成为你杨书记关注的焦点可不是啥好消息,”王屾开着玩笑。 杨光荣也笑着,摆着手,“和你说实话,我也就是个外壳,披着张虎皮而已,属算盘珠的,拨一拨动一动,不拨不动,对你来说,那就是多余的。” “可别这么说,我可没有免死牌,还得小心翼翼,否则的话,早晚是你的盘中菜。” 两人说说笑笑的,谈得甚欢。 “都说呀,高书记退了就是你的,高书记为何不退,就是等你回来,是不是呀?”杨光荣放低了声音,一再追问,好像对这个话题特感兴趣。 “你也信呀,都是瞎传,真有这事的话我怎一点也不知道。” “无风不起浪吗。其实呀,我就盼着你回来,该整顿整顿了,弄得人心惶惶,工作也无法开展,早定下来就能早安顿,我想了一圈啊,也就你了,我全力支持你,”杨光荣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应该说这就是他的目的。 正说着,李敏风风火火的进来了,门也没敲,还有点气喘嘘嘘,“你找我来?”她看着王屾问,又和杨光荣打招呼。 杨光荣忙起身给她沏茶,开着玩笑,“你这个秘书当的,可有点失职呀。” 李敏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接过杨光荣手里的杯子,“我自己来,自己来,怎敢劳您的大驾呢。” “呵呵,人小鬼大,王市长,你可是太纵容她了,愿不得很多小年轻愿意给你当秘书呢,干的轻松呀。” 还没等王屾说话,李敏接过话头,“干的轻松!杨书记,可别这么说,给他干秘书轻松?你是不知道,忙起来没白没黑的,累死个人。” “哈哈,年轻人吃点苦好,多学点本事,以后用得着,你可是幸运的,这个秘书不是谁都能当的,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杨光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王屾站起来,“杨书记,不打扰了,有点急事儿。” “再急的事也让人家喝点水啊。” 李敏忙放下杯子,“不喝了、不喝了,杨书记,看到了吗,你还说轻松呢。” 告别杨光荣出来,李敏小声问,“他跟你说啥了?都说他是只老狐狸,你可小心点。” 王屾笑看着她,“你啥也知道,咱去买点东西,去看看高伯母。” 李敏应着,两人出去买了点水果,就去了高书记家。在门口就听到孩子的哭声,敲了敲门也没人应。王屾直接开了门进去,李敏想说啥,张了张嘴没说出来,因为王屾已经匆匆进去了。 屋里,殷秀琴正忙着,怀里抱了个孩子在喂奶,床上的另一个孩子使劲的哭,她有点手忙脚乱,顾此失彼,看王屾进来,“快帮我哄哄孩子,”她急急地说,一点也不客气。 王屾忙过去。 “可能拉了,”殷秀琴继续说。 王屾轻轻拍着孩子,很熟练的解开包裹,还真拉了,一股奶臭味扑鼻,小屁股上满是。王屾吩咐李敏打点温水来,就小心的给孩子擦着,擦干净了,拭干,又铺上粉,这才把孩子包好,抱起来哄着。孩子舒服了,当然不哭了,甚至还冲王屾笑了笑,直往他的怀里拱。 “你看看,他冲我笑了,”王屾抱给殷秀琴看,还亲了亲孩子的额头。 殷秀琴看着他和孩子,脸上笑着,心里却一股酸楚,只想掉泪儿,看儿子多像他呀,那额头,那鼻子,还有嘴巴。她笑笑,想说啥,喉咙就像被堵住了,禁不住的想掉泪,忙扭过头去。 李敏发现了她的神情变化,还以为她累的,忙帮着收拾地下的尿布,那个味道还真不好闻,她是摒住了呼吸。 “放那儿吧,等会儿我收拾,”殷秀琴说着,轻轻地把怀里睡着的孩子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也不顾及王屾,接过他抱着的孩子,撩起内衣,把*塞到了孩子的嘴里。李敏看着都禁不住有些羞色,难道有了孩子就啥也不顾了吗? 孩子消停了,殷秀琴才招呼他们,“坐吧,要是渴了自己倒水。” 李敏把尿布放在一旁的盆里说:“姐,你真够辛苦的,怎不请个奶妈呢?” “找了几个,没有合适的,你看看,一个孩子还好,这两个孩子这个哭那个叫的,还真忙不过来。” 王屾笑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刘畅和你一样,累的呀,整天有睡不完的觉。” “她比我好,比我有福,看我,谁也指望不上,洗个澡都没工夫,自己觉得自己都脏,是不是?”她转向李敏苦笑着。 李敏摇了摇头,“孩子多可爱呀,不过,看你这么辛苦我都有点怕。” 正说着,老太太进来了,她看到王屾立刻高兴起来。 王屾忙起身迎着她。 “坐吧、坐吧,快坐,这么长时间怎不来了,我都想你了,”老太太很热情,拉着王屾的手,上下打量他,“黑了,也瘦了,你还是回来吧,我不止一次的和你高伯伯说,人家都有孩子了,家里正需要照顾,还那么远的去挂职,再换个别人去吧。你高伯伯还真有这个意思,上面却不同意,我就说呀,好人那里也喜欢,也愿意留下,不像那个东西,倒是近了,屁大的功夫就能回来,也不知犯了哪门子神经,三五天的不回来,回来就像个大爷似的,还得让我老太太还得伺候着,一点也帮不上秀琴,哪次回来也醉醺醺的,也不说话儿,像个闷嘴葫芦,好像一家人都对不住他,都欠他似的。那头的一家人也不懂人事,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没来一趟。” 老太太抱怨着,说个没完。 殷秀琴忙打断了她的话,“妈,您就别唠叨了,他不是忙吗。” “他忙啥,还跟得上王屾忙吗,人家也没像他,你还护着他,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都啥样了,咱一家人欠他们老黄家啊。” “伯母、伯母,孩子刚睡着,”王屾忙小声说。 “我就是看不惯,这也太欺负人了,他黄安然有啥了不起,我就说,合不来的话赶紧离,省得闹得一家人不安宁,怎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结婚前跟个哈巴狗似的,那个好,一家人是挨个舔,结婚后马上就变脸了,以为有了啥执照就露出真面目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就有恃无恐欺负一家人了,什么玩意,你爸也说了,啥也别顾忌,该离就离,咱不怕影响,”老太太越说越气,说得唾沫星子都飞溅出来。 “妈,您就别说了,”殷秀琴有点急。 李敏忙扶着老太太,“伯母,我跟你去择菜吧。” 老太太竟抹了抹眼,“好,不说了,中午你们住下吧,陪陪秀琴,这些日子她最苦,我去做饭。” 老太太和李敏出去了,殷秀琴的泪也落下来了,她忙扭头一边掩饰着…… ...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红色药丸 看殷秀琴扭头一边落泪了,王屾有些尴尬,想离开又觉得不合适,想说些安慰的话又不知说啥好。 好一会儿,殷秀琴才转过身来笑了笑,“让你见笑了,”她眼睛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满是小泪滴。真的,她看上去很憔悴,脸色泛黄,显得皱巴巴的。这还是以前那个做事干练,风风火火的女强人,还是那个不拘言笑,不怒自威的冷美人吗?他真的看不出了。现在,她看上去和农村奶孩子的妇女没啥两样。当她面对他的时候,甚至能看到她雪白的肚皮,微露的前胸。而她,一点也不在乎,甚至在王屾面前坐下来,给孩子喂着奶。 看王屾拘谨,殷秀琴苦笑着,“把你吓着了吧?” 王屾摇了摇头。 殷秀琴继续笑说:“女人呢,生了孩子,啥也不在乎了,不管身体走不走形,不管自己胖瘦,和你说,为了奶孩子,排骨汤、鸡汤、鲫鱼汤我一顿能喝上两大碗,能吃六七个鸡蛋。” 王屾笑笑,“刘畅也是这样,不过你的身体比她好,她真的发福了。” “那是幸福,她有你陪着,要是我的话我也会发福,我不怕发福,那是做母亲的骄傲。看我,吃这么多还干瘦干瘦的,觉得奶水都不足。” “你和安然到底怎么啦,有啥解不开的疙瘩?” 殷秀琴长出了一口气,“也只有他知道,他心里也很苦,我不恨他,男人要是换了谁也会这样,”她有点麻木地说。看王屾一脸疑惑,苦笑了笑,“本来觉得很秘密的事,跟你说也无妨,他没有生育能力不是传言,是真的,他也不止一次的去医院做过检查,他是无精患者。他为什么这样,你明白了吗?” 王屾吃惊的看着她,“这么说,孩子真不是他的?” 殷秀琴点点头,认真地看着他。“那是……” 王屾没问下去。 殷秀琴立刻满脸的苦相,“我自作聪明,自找苦吃,但我不后悔,有这两个孩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你们以后怎么办?” “合得来就在一块儿,合不来就离,在我心里根本不算回事儿。”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倒是和她一贯做事的作风很相似。 “你们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了?” 殷秀琴苦笑着,“是我欠他的,是我对不住他,利用了他,随他吧。” 孩子吃饱了,睡着了,殷秀琴小心的把孩子抱到床上,掖好被子,回头朝王屾笑了笑,“麻烦你给我照看一下孩子,我想洗个澡。” 王屾点点头,又忙改口,“我去叫李敏来。” “我就让你,”殷秀琴的口气不容置疑。 “可是,这是……” 王屾没说下去。 “你有这个义务,”说着,她进了卫生间。 王屾呆在那儿,正在不知所措,她是啥意思,正犯嘀咕,殷秀琴又从浴室出来了,“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她说话温柔了些。 王屾点点头,得理解她,女人不幸的婚姻是很痛苦的。不过,看着床上睡熟的两个孩子,想着她刚才说的话,心里又犯了嘀咕。而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殷秀琴把几粒红色的药丸放在杯里,又赶紧倒上了水。她呼吸都急促起来,想端杯子的手都有点抖。 这时,李敏推门进来了,吓得殷秀琴倒退了一步。 “我出去搅点肉馅,中午咱吃饺子,”她笑着说。 “我去吧,你陪着你姐说说话,”王屾忙说。 “你怎董呢,还是我去吧,”李敏说着已经出去了。 殷秀琴用手拍了下胸口,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对一个女人来说,她太需要了,简直有点人受不了了,她需要安慰。因此,心里想找了魔似的,她下的药量很大,只要他喝了,自己就满足了。 “喝,喝点水吧,”他把杯子端给王屾。 王屾接过来,“孩子睡了,要不我去陪陪伯母,”他是找理由想走。 殷秀琴点点头,看着他,“喝点水吧。” 见她同意了,王屾的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最怕殷秀琴缠上自己,说真的,她刚才的话里有话,他也隐约觉得,就是稀里糊涂的想不明白。赶紧把水喝了,刚放下杯子,眼前一下子恍惚起来,他一个趔趄,殷秀琴忙扶了他。 王屾用手扶着脑袋,又使劲摇摇头,在他眼里,分明是刘畅扶着他,正扶着他进卧室,晕晕乎乎的…… 当他清醒过来,正坐在沙发上,殷秀琴又在床上给孩子喂奶,李敏坐在一旁扶着他,看他醒来,“你怎还晕了,好些了吗?” 李敏焦急的看着他。 王屾使劲的摇摇头,“我晕倒了?” 李敏点点头,“我一回来,秀琴姐就和我说,你到底怎啦?” “是啊,你怎啦,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老太太也进来,关心的问,“有病就得看医生,别拖着。” 王屾想站起来,晃了晃,还真是腿发软,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只得笑笑,“没事儿,也许昨晚睡晚了,有点累。” “吃了饭呀,还是去医院瞧瞧吧,看你精神挺恍惚的,”殷秀琴说。 王屾静下心来,运了下真气,觉得浑身经脉通畅,并无大碍,笑说:“可能是累了。” 殷秀琴神情却变了,不是刚才一脸的悲苦,而是脸颊悄悄爬上了红晕,眼神闪烁不定。这些,没人注意她,目光都在王屾身上了。 吃饭的时候,王屾吃的不多,一盘水饺也没吃上,还觉得偶尔有些恶心。饭后,也没心思待下去了,李敏陪他去了医院。看了内科看外科,啥也正常。而且,王屾也慢慢恢复了,身体如常。 “你可吓死我了,到底怎啦这是?” “我也不知道怎会这样,应该没啥事的。” “那在高书记家你怎么会晕倒呢,还一时人事不省?” “你是说我休克了,我怎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啥,这就怪了,我明明看到你躺在沙发上人事不省,殷秀琴拿块毛巾给你擦胸擦脸的,”李敏一脸迷惑。 不过,好了就好,也不等化验单了,两人走出了医院…… ...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彼此谅解 殷秀琴看他们走了,一直悬着的心落进了肚里,对一个女人来说,心理的满足使她平静下来,心里的烦躁一扫而光。虽说有些不安,但毕竟没被发现。一时侥幸、满足、忐忑、惶恐搅在一起,脸上的表情也急剧变化着,一会儿闪过一点笑,脸颊爬上红晕;一会儿脸色腊黄,目光呆滞,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头,要不是老太太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动静惊扰了她,要不是醒来的孩子冲她扬起小胳膊,小嘴里嗷嗷的和她说话儿,她都回不过神来。 她麻利的给老大换了尿布,把他抱在怀里喂奶,还轻轻地和孩子说:“宝宝啊,你爸爸来看你们了,还给你换了尿布,擦了臭臭,喜欢爸爸吗,反正妈妈喜欢,妈妈呀,一定把你爸爸夺回来,他是你们的爸爸。” 说着、想着,又把恨又撒在刘畅身上,要不是她跟自己争,自己也不会这样变态,用卑鄙的手段满足心理的渴望。 老太太悄无声息的进来了,“你给王屾打过电话了吗,问问他是怎回事儿。” “打了,没啥事,可能是工作忙,没休息好,太辛苦了。” “和你爸一样,工作起来不要命。唉,包了那么多饺子也没吃。” “冻到冰箱里吧,爸爸回来吃。” 女儿突然的脾气变好使老太太惊奇,也很很欣慰,他还以为王屾给她做工作有效果了呢。因此,心里又多了份对王屾的感激,“安然回来,和他好好谈谈,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别搞啥冷战了,有啥事说不过去。” 殷秀琴心里咯噔一下,刚忘了又被提起,这就是现实呀,她冲妈妈点点头,“妈,您就别操心了,他要是有啥心思就随他吧。” “你呀,就是对他太纵容,怎能随他呢,真是猜不透你是怎想的,好心没好报,我去做饭了,”老太太说着,叹息着出去了。 看着妈妈这样,她心里很难过,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为自己操心,她不想这样,为了爸妈,甚至她都想接纳了安然,自己心里装着别的男人,是自己对不住他,对他的冷漠来说不足为奇。他还转不过弯来,这是男人的好强使他这样,应该理解。 其实,反过来想想,你没有生育能力啊,也是骗了自己,这一点她很清楚,之所以不怪他,不点破,任凭他在外胡作非为,因为自己心里也有愧。彼此这样,也就没多少恨了。再说,他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就为了往上爬,也不恨他,心里早明白的事不足为怪。他的目的应该达到了,只要再在老爷子身边好好表现,弄个副市长不成问题,这也多少能补偿他,自己明白,爸妈更明白。 她也深信,黄安然以前深爱着自己,自己因为心里有了王屾,并不把他当回事儿。怀孕后拿他来遮丑,也算是欠他的。他也应该明白自己是个啥人,也不想想,跟你在一起能生孩子吗?按说应该知足啊,安安稳稳的,既有了仕途,又有了儿子,还在乎是谁的,是你的你行吗? 正想着这些,忽听到门响,接着是喊妈的声音,“这是黄河鲫鱼,没有一点污染,”黄安然的声音。 殷秀琴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么早他怎就回来了呢,很长时间了,可从没有过的事儿。赶紧整理一下情绪,心里毕竟有些虚。门被推开了,黄安然轻轻的进来,冲她淡淡一笑,虽然闻着他还有些酒气,但是比往日要少得多。他走向前来看了看殷秀琴怀里吃奶的孩子,又瞅了瞅还在床上睡着的孩子,向殷秀琴投来讨好的目光。 殷秀琴避开他的目光没理他,还是往日的冷面孔。 “听妈说王屾来了?” 殷秀琴点点头“你明知故问?” “嘿嘿,”黄安然搔了搔头发,“你怎没留下他?”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再说,他突然晕倒了,可能是劳累的,去医院了。” “这个傻人啊,去外地挂职还那么拼命干,做啥也太认真了。不说他了,我去河务局专门给你要的黄河鲫鱼,都一斤多呢,多喝点鲫鱼汤能催奶。” “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你怎还突然关心起我来了,”殷秀琴冷笑了一下问。 黄安然嘿嘿笑着没做声。 “想过来了,脑子转过弯来了是不是?” 黄安然看了她一眼,“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我也不在乎了,这些日子是我不好,冷落了你和孩子。” “你是不是见过王屾了,给你做通了思想工作?” 黄安然摇了摇头,“是我一下子突然想明白的,你说,现在我还缺啥,有老婆、有孩子,有仕途,还有个这么使人羡慕的家,我凭啥不珍惜,这些不都是我以前想得到的吗。本来,对你是有愧的,自己身体有缺陷,光担心以后无法对你交代,现在好了,咱谁也不欠谁的,你想得到的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也得到了,还有啥不满足的。” 殷秀琴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真是这么想得?” 黄安然苦笑了下,“自己身体的缺陷,结婚前能瞒着你,结婚后还能瞒吗?我一直担心的,甚至想到了试管婴儿,或是领养个。现在好了,所有困难都迎刃而解了,这两个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殷秀琴听着,心里一阵苦,“你就不想知道亲生孩子的父亲是谁?” 黄安然摇了摇头,“我不想知道,你也别跟我说,我就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我的,跟我姓,当然,跟你姓也行,我也不在乎,姓黄姓殷一个样,你放心,我会担当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的,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 这转变也太快了,殷秀琴一时不适应,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诧异地看着他。 “你别这样看我,只要咱以后好好地,以前所有的事我都不会再想。” 他这样的表态倒使殷秀琴无所适从了,这是好事?可是她感觉不到幸福,甚至觉得把她藏在心底的梦一下子撕碎了;这是坏事?可是这个家不就需要这样吗,这也是爸妈盼望的。 她冲黄安然笑了笑,“谢谢你能接受我的两个孩子,只要你能说到做到,我不会再做出啥对不起你的事。” 黄安然像表情有些痛苦状,他还是长出了一口气,他认真地点点头,“我不会再秃废,好好的对你和孩子的……” ...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极度反感 因为,季福来和季德才来时的所作所为在王屾心里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所以,他不愿意回去,行程一拖再拖。转眼间,半个月又过去了,魏书记催了好几次,王屾才不得不和李敏又回到了营区县。 季福来和季德才见了他,不再像以前一样,都讪讪的神情,好像心中有啥鬼,做了啥亏心事似的,眼神飘忽不定,甚至都不敢看王屾的眼睛。王屾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却装做啥事没有一样,因为他实在不愿想起,更不愿意提起那些龌龊事儿。 常委会上,听了季德才关于招商引资的工作汇报,王屾很不满,招不来商户,说明工作做得不到家,光找些理由塘塞、开脱有啥意思,还不如不说,老老实实承认比啥都好。招来了唯一两家小炼油厂被王屾否决了,“咱这儿打得是旅游招商牌,两个小化工厂,没有能力上污水处理设施,污水如何处理?污水处理不了把这儿的环境污染了,如何治理?所以啊,污染项目绝对不能上,不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牺牲环境,那绝对是得不偿失。” 季德才很为难的样子,“这可是咱好不容易招来的,手续都办的差不多了,土地也批下来了,都跟上级汇报了,怎好再辞退呢?” “就是厂房盖起来也不行,这样的项目坚决不能上,按合同,该赔偿就赔偿,让他们走,”王屾口气很硬,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其他常委面面相觑,谁也不作声。 “这可是常委会通过的,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吧,”季福来打圆场。 “我不管你们谁通过的,我是坚决反对。你们要是坚决上,我就跟魏书记汇报,市里支持你们我就跟省里汇报,省里支持你们我就打道回府。”王屾发火了。当然,他不是单对这件事发火,内心还是表达出了对季福来和季德才的不满。 会议室里突然静了下来,谁也不再说话。王屾是强压着心中的火气,尽量把话语放温和些,“说路建成了,真建成了?路沿石呢,路标呢,钱都到位了,为何这些尾工还拖着?特别是那些新开通的险工段,两边的山体需要加固,做了吗,万一发生滑坡怎么办?那要出大问题的,我临走时怎跟你们交代的,季书记,你是一把手,你说说吧。” 季福来夹烟的手哆嗦了一下,他说啥也没想到王屾问得这样直接,还是在这样的场合。 “我、我本想着单独跟你汇报的,大家都知道,招商引资需要花钱的,特别是土地手续的办理,上面的各部门,哪路菩萨不烧香批文也下不来,还有、还有。这件事也是常委会通过的,往后拖一拖,等咱有钱了先办这事。” “季书记,我不牵扯别人,我就说你,你知道吗,你这是挪用工程款,别拿着常委会当挡箭牌,什么性质,追求起来你承担不了,把工程款用在托门子走关系上,这是咱们政府该做的吗?政府都这么做,那老百姓怎办,别给我说这是啥潜规则,该怎么办,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王屾说着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李敏追了起来,“你这是怎啦,发这么大火,不是说好不发火的吗?” “我是想不发火,挪用工程款去送礼还振振有词,一口一个常委会通过的,真是常委会通过的,所有的常委都该法办,都该追究责任,”他气呼呼的说。 “那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让季书记怎下的了台,你要知道,人家是这儿的父母官,怎还当众揭丑呢。说句不好听的话,人家不跟你理论是尊敬你,真给你几句也白拾着。” 王屾一笑,“真要那样正合了咱的心意。” “怎么,还真想回去呀?” “难道你不愿意?” 正说着,看韩大爷在桑树下择菜,直往这边瞅,他就走过去,“韩大爷,中午吃啥?” 老韩头忙站起来,一脸的笑,“我去山里找了点菌子,你不是好吃这口吗。” “坐、坐、坐,”王屾招呼他坐下,也在他身边蹲下来,从框里拿出一个香菇看着,“这么好的野生香菇可是咱这儿的特产呢,多吗?” 老韩头摇了摇头,“要是下了雨就多了,走,进屋喝杯茶去,上好的龙井,来了还没到屋里坐坐呢。” 王屾跟着老韩头进了屋,又招呼李敏。李敏本来不想进屋的,老韩头招呼她,只好进来。老韩头显得很高兴,把杯子刷得干干净净的,好像早准备好的,泡了两杯茶,恭恭敬敬的端给两人,笑说:“你们回来就好了,老乡们都盼着呢。” “呵呵,韩大爷,路修好了,老乡都有些啥反应呢?” “都说好啊,几辈子人都盼的事终于盼到了,都念您的好呢。” 王屾笑着摆摆手,“功劳是大伙的,季书记和季县长功劳大,我呢,只不过给他们出个点子,打打气。” “王市长,你太过自谦了,老乡的眼睛都亮着呢,你就是给他们脸上贴金也贴不上去,老乡们都看得清,还有小李,说你是下凡的仙女呢,都念你们的好。” 老韩头一番话说得李敏心里美滋滋的,面颊还有些红晕,“韩大爷,我是沾了他的光,”她指着王屾。 说着话儿,听到屋里好像有啥动静。老韩头忙压低了声音,“别怕,是它回来了,回来生产来了,生十几个蛋呢。” 王屾心里陡然一紧,“你是说那个黑头回来了?” “是呀是呀,半夜里回来的,钻在我的床底下生的蛋,今早儿我才发现它,”老韩头说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就像家里来了亲戚一样。 “你是说蛇呀,”李敏问着 立时花容失色,修长的腿有点打颤。 “没事的,这东西不伤人,和人感情好着呢,”老韩头忙说。 李敏却匆忙出来了,“我怕这东西。” 王屾也站起来,他透过玻璃向里屋看着,一个硕大的黑脑袋正从床下伸出来,分了叉的黑黑的长舌头一出一进,蛇眼贼亮,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显得很不安的样子。 “可能是闻到你们的味了,这东西和人一样,也很护驹子。” “韩大爷,你还是小心点,这个东西能伤人的。而且,依我看,这不是咱这儿普通的菜蛇,说不定有毒,它又在育幼期间,脾性会大变,别让它伤着你。” “没事没事,是咱这儿的蛇,我见得多了,没毒,我就是用棍子打它也不会还击的,”老韩头笑说。 “你还是小心点好,”说着,王屾出来了。 老韩头点点头。 走到院里,却看到季福来和季德才正走过来。季福来笑说:“王市长,要是没啥事的话,咱去旅游区看看?”两人一副讨好相,征求着他的意见。 王屾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反问,“你们有时间?” “有、有,叫上李敏,中午不回来了,走到哪里算哪儿,咱吃个农家饭。” “不回来吃了,我还采的菌子,”老韩头说。 “那就留着晚上吃,”季德才说了句。 ...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元宝山上 很快的,他们出发了。所有常委的人,总共十一人,两辆桑塔纳轿车在前面,一辆大面包车跟在后面,在当地,谱不小,也算是很威武。车在一座山脚下停下,这座山看起来不算高,却是怪石嶙峋,郁郁葱葱。松柏高耸入云,藤本错根盘结,长绕着粗大的树木分离的向上爬,为的是争夺的难得的阳光。山上湿气很大,很多的松树的根就露在外面,盘在岩石上,深入石缝里。山下有一条小溪,不算宽,也就七八米的样子,水下鹅卵石清晰可见,细听,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上山的路弯弯曲曲,凸出的岩石是天然台阶。所谓台阶也就是突出的三两块不规则的青石,一个角,一个棱,脚勉强能才上去,还得小心翼翼,要是蹬不稳,脚下一滑就危险了,跌倒不算啥,反正没一点泥土,弄不脏衣服。怕是头磕在石头棱上。整个小路看起来很陡,有的地方还得用手协助,抓住随手可见的藤,还真的不错,横七竖八的藤就像天然的保险绳,给人一种安全感。 季福来凑近王屾介绍着,“这座山从空中看上去像个元宝,所以当地人叫它元宝山,元宝山就是座石山,所有的树木都长在石头缝里,因为没开垦的土地,所以保存的比较完好,再就是,这儿有一种黑蛇,浑身就像黑褐色的岩石,又很会伪装,往岩石上一趟,走到近前也不会认出它来,生性又凶猛,就连当地人也很怵头,所以很少有一个人进山的。” 王屾点点头,“那要是开辟成旅游区,蛇咬了人怎办?” 季德才搔搔头皮,“这是个问题,想开发旅游区就得驱走山上的蛇。其实,山上的蛇也并不多,当地人有种蛇药,蛇闻着就跑,我打听出来了,这种蛇药是从一种叫艾草提取的,艾草咱这儿很常见,味道也不好闻,一股臭味。独元宝山上没有,要是把这种艾草种植在元宝山上,不用费力,蛇会自己走的,这种艾草也很好活,随便扔在一个地方就会生根。” 王屾点点头,“这是个好主意,既不伤蛇,破坏生态平衡,也不让蛇伤人,我看行。而且,这里的风景实在美,空气清新,景色宜人,再加上这小溪潺潺,是个很好的景点。山不高,景色独特;水不深,鱼翔浅底,起个名字,就叫元宝山风景区。看,这儿山里人很少,没有搬迁,也不扰民,很有开发前景,对了,这儿还有啥传说故事没有?” “传说故事倒是没有,想有的话也简单,让文化馆的人查查资料挖掘挖掘,实在没有就杜撰一个,”季德才笑笑说。 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季修富凑上来说:“我倒是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说,就是东海的龟丞相偷了龙宫的一个元宝,就把它驮在背上,想把它藏起来。于是,在一个夜晚,它就背着元宝偷偷地溜出龙宫,爬呀爬,也不只爬了多远就爬到咱这儿了。可是,这个元宝太大太沉了,累的龟丞相气喘吁吁地,就停在咱这儿打算歇歇脚。再说,东海龙王很快知道了镇库元包丢了,那个元宝可是玉帝赏赐的,丢了就会满门抄斩。于是,派出所有的虾兵蟹将寻找。又不敢隐瞒玉帝,东海龙王就到天庭向玉帝禀明此事。那日,正赶上玉帝赢了棋,心情极好,就对一旁和他下棋的太上老君说,你去招千里眼来看看,是谁偷走了元宝。于是,千里眼站在云端往人间一瞧,就看到了龟丞相正驮着元宝在咱这儿,回来禀明玉帝,玉帝听说咱这个地方很穷,还以为龟丞相偷元宝是救济穷人呢,不但不怪罪,还命太白传旨,把这个大元宝送给了咱,还赏赐龟丞相到天池游玩一天,并赐个封号,送财神龟,”季修富说到这儿,所有人都开心地笑起来。 王屾笑着“好啊,好,是个好故事,送财神龟,第一次听说,有吸引力,挖掘挖掘,很不错的。” 得到了王屾的赞赏,所有人都很高兴。李敏却撇撇嘴,心里话,瞎编,哪里有这样的事儿。又看看季修富的脸上都开花了,骂了句,真会溜须儿,竟把油盐不进的王屾说笑了,简直是瞎话,这么荒诞的故事还信以为真,龟丞相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也眉开眼笑呢。 看来,谁也愿意听好话儿,刚才还气得那样,现在竟和这帮人说笑儿,她有点轻视王屾了。 王屾瞅着山上,“要是开发的话,只需把台阶修整一下就可以,下山的路和这一样吧?” “一个样、一个样,比这还好走些,”季福来忙说。 “你上去过?” 季福来摇摇头,“听当地人说得,听说山顶,还平坦些,有个天然的石池,池里蓄满了水,下雨天,水就洒出来,从山顶流下,淌进这条小溪里。” 王屾点点头,“要不咱上去看看?” 季德才忙说:“哎呀,天不早了,马上到饭点了,这一上去,没两个小时下不来,再说,山上蛇多,别被蛇咬了,有毒没毒都不知道。就是当地人也不轻易一个人上山,实在要上山业的三五个人一起,手拿竹竿,砍刀,以免被蛇咬。” “是这样,要不咱一块上吧。这样,你让人去买些面包啥的,咱上去看看,只有亲眼看到才知道上面怎样。” 见王屾坚持,谁也不好再说啥。季福来就打发宋山去买饭,并到山夹坳找村主任二拐亲自送上来,他腿脚快,又是捉蛇的能手,让他备些蛇药,万一出点啥问题也好应付。宋山答应着去了。他想得很周到,这一点,王屾很赞赏。 真要爬山了,季成武、季康和黄杰却打了退堂鼓,季成武说怕蛇;季康说年龄大了,爬不上去;黄杰说脚疼,昨儿崴着了,还没好利索。 不去就不去吧,王屾看着季德才和季福来,“你们呢?” 其实,两人也不愿意爬山,只是碍于面子,硬着头皮说爬。 王屾又问李敏,“你呢?” 李敏低头看看自己的鞋,高跟鞋。 “你还是算了吧,和季主任他们在后山等着。” 李敏点点头,却说了句,“还是不爬了吧,说不定有大蛇呢。” 王屾还是坚持爬,季福来和季德才只好陪着,最后就三人上了山。刚开始,三人还说说笑笑的一前一后走着。一个拐弯处,季德才猛然看到一条胳膊挽粗的蛇从一旁游走过,还抬起半尺高的脖子看了看他们,迅速消失在树丛中,他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不敢动了,双腿在打颤。 季福来也好像看到了,吓得在一旁不动了,瞅着王屾指指头顶的大树上。王屾抬头看了看,一条黑蛇缠在树干上,脑袋向下,整冲他吐信子。他根本不当回事儿,出手之快,就没看清楚,树上的蛇已经不见了。 “这儿的蛇还真不少,没啥事儿,不招惹它就没事。你们都是当地人也这样怕啊。” 季德才脸都有些骇白,“咱,咱还是下去吧,上面还不知有多少呢。” 王屾笑笑,“你们下吧,反正也没走多远,我上去看看能不能开发。” “不行、不行,咱一块下去,真要上啊,咱找个当地的捉蛇人带着,”季福来劝说着。 “呵呵,我喜欢蛇,不怕蛇,”他说着,不知怎的,伸手就去抓了一条蛇。吓得两人惊叫起来,再看时,蛇就在王屾的手里,蛇身子缠在王屾的手臂上,蛇嘴张的老大,吓得两人惊叫着跑下山去,眨眼间人影不见。 王屾笑着摇摇头,松开蛇,蛇哧溜一下子钻到一旁的岩峰中不见了。他独自向前走着,路真的很难走,再往上走根本就没有路,看来很少有人到这儿来。这儿真是蛇的天堂,不但有黑蛇,绿色的,红色的,就横躺在面前,慢慢爬着,一副悠闲自得的神态。其他小动物也不少,一只穿山甲慢腾腾他在他一旁走着,走过去了,甚至停下来看看他,又害羞似的小跑着离开。山鸡也很多,扑棱着翅膀从这棵树上飞到那棵上。他还看到了雪白的狐狸,一脸媚态,小跑着离开,一点声息也没有。以为它走了,再看时,它竟躲在不远的树后偷看他,就像娇羞的少女,使人心情大悦。 又走了一会儿,再往上走就越缓了,没走多会儿又都陡峭起来。王屾定睛看了看,反正也没人,也不用避讳,他只是轻微一纵身就攀了上了陡坡,攀上去后又是缓坡,他看到了一头小鹿,蹦跳着迅速离去。应该说是一头麂子,从动物世界里他看到过。实在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种东西,真是稀奇。却再没看到蛇。看来,动物都有自己的领地范围吧,他这么认为,光顾四处观看了,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山上真的很湿,要是土路的话根本不能走。有水滋润,所以植物茂盛。在高大的树上,他看到了一群猴子,七八只猴子正在一棵高大的树上采食红色的果子。他的出现,猴儿们像是视而不见,该怎样采食还是怎样采食。一个老猴甚至还冲他努努嘴,吼几声,那是提醒,也是威胁。所有的猴子都警惕起来,停止了采食。 王屾不想打扰它们,快步离开了。已经接近山顶,山顶上的树更茂盛,更高大。只是,上面不再是陡坡,而是笔直上下,高约三十丈的崮,没有路,也无法攀援他一提气,整个人像只大鸟飞了上去…… ...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人间仙境 王屾猛提一口气,整个人像只大鸟似的飞了起来,悄无声息的落在山顶。到了山顶,豁然开朗,山顶是平坦的,有些池坑,一个接一个,不很大,都盛满了水。最大的一个在中央,八尺见方,深不见底,冒着泡泡。他数了数,加上大池,总共十八个。大自然真是神气,池的分布怎看怎像北斗星,心中忍不住一股真气乱窜,就好像有人推着他脚踩水池飞快的移动步伐,池中的水慢慢的*、凸出,就像吹的打肥皂泡泡,闪着五色光。 只见影,不见人,就像挂起了飓风,周围粗大的松树猛烈的摇晃着,摇落一地松针。半空中一团黑云聚来,黑云中露出一个斗大的黑脑袋,分叉的黑舌如空中飘舞的黑丝带,急速的的深锁着,一个腥臭迎面扑来,使人忍不住想呕吐,目光如炬,如闪电,分明有鹰的黑爪在半空中乱舞。 王屾身不由己,应着黑云而去,当觉得被抛下时,飓风戈然而止,黑云顷刻不见,阳光温柔地洒下来,撒在王屾的身上。他睁开眼睛,避开刺眼的阳光,左右看了看,看到了一池池翻腾的黑水。他猛的站起来,吃惊的看着,池中水在慢慢的静止下来,颜色也有黑变清。 怎么回事,他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一切如初,脑海里也没有一点刚才的印象。他愣愣的,皱着眉头。一只松鼠从树洞里伸出小脑袋看着他,又飞快地离去,只看到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树杈见隐见。他在池边坐下来,自己的影子在水中飘忽不定,水中分明有个英俊的少年在冲他笑,看清了,人面蛇身 。他吃惊,但不怕,难道还真有蛇精,忍不住抓起一块石头抛到池里,巨大的水花溅了他一身。再看,只有阳光在水里闪动的影子,四周,花如海,满地的落花使人不忍踏上去,一股股花香直沁心脾。刚来时没有这么多花呀,转眼间怎还花满树,落满地了。 神智恢复如常,这儿要是开发成旅游景点,那一定是游人如织呀。应该说应开发成可远观的景点,常人不可能都像自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真是个好地方,和自己藏钱的山顶好像有些相像,眺望远方,那座山应该比这儿高,高得还不少,山的黑影却越来越近,两山之间就好像有座桥,使他忍不住要踏上去,他努力克制着这种冲动,虽说是心中极其难受,他还是强忍着。在他眼中,桥变成了五彩桥,丝竹声声,舞者翩翩,那都是绝色的美女啊,穿着无色轻纱,身材妖娆,眉目含情,正向他翩翩而来。他的定力在摇动,意志在消退。 忽然,他就想起了小时候,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也是在这样的环境,在这样的山顶,本来空无一有,他却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拉不住他,跌倒在地,坠下的一瞬才清醒的他,也不知把什么东西扔到自己嘴里,只觉得滑滑的,还有点酸,还来不及做吞咽的动作,已进腹中,腹中好像亮堂起来,禁不住的不时呼出一口口难闻的味,从脚底到头顶,整个人清爽爽的,无比舒畅,特别是脑袋,就像睡觉醒来,一切亮堂堂的,远处的场景在他眼前是那样的清楚,全身的肌肉都好像活了起来,忍不住的手脚在舞动,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他舞树跟着舞,水跟着动,连脚下的石头也在滚…… 猛的,他一个激灵,身子晃动了一下,忘却的忽然想起来,那可是绞尽脑汁想的,都记起来了,想到了老家的土窑,很高很高的土堆,有很多的小蜥蜴在脚下乱窜,就像窗沿上的壁虎一样,还有蛇,一条很大的黑蛇,村里人都还怕,没人敢去,自己不怕,还要到废弃的窑洞里看它盘在哪儿,看它抬起高高的脑袋,吐着长长的蛇信子。他一点不怕。而且,觉得好玩,用手一指,吓得黑蛇缩回脑袋。甚至,他把手伸进蛇嘴里掏着什么,蛇疼的身子在扭动,如炬的蛇眼里竟淌下了泪水。掏着什么,一颗红色的发着光的东西,像一颗鸡蛋,血红血红的,他捧在手里想吞下,看到蛇分明在哀求,嘴巴里粘稠的口水挂在嘴角,还不时涌出一口口血水。他不愿想,真的不愿想,都想起些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眼看着漂亮的舞女越来越近,他捂住了眼睛,同时跌倒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他清醒了,一切如旧,绿草如茵,只是湿滑了些。什么时候下雨了,池子里的水正在向外泛,细流就在他身下淌,浑身立刻湿透了,他忙站起身来,天真的在下雨,还不是有雨点落下来。抬头看,只是头顶飘着一大片乌云,四周却是蓝蓝的天。好像老天也故意跟他过不去,随手抓来几块云放在他的头顶故意淋他。他忙躲到大树下,一只松鼠极快的向树顶窜去。他抬头看了看,目送着小松鼠在眼前消失,笑了笑,用手使劲拧着衣角,又看身上,上下都湿了,湿衣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四周看了看才缓过神来,知道自己在山顶。 这时候,乌云突然就没了,阳光普照,他干脆把衣服都脱了,在池边洗干净,晾晒在石头上,自己也在大池里洗着澡。别看是才五月天,水却并不凉,还有点暖的感觉,一阵一阵的,池也不深,刚到腰部。水滑如脂,泡在里面,舒服无比。甚至他把脑袋浸在水里,看清了池下的一切,整个池就如个石箱,四壁石头光滑,摸上去有些温和,像是有人在外加热,所以水不凉。再到另外几个池里,基本一个样,只是有大有小,真是太舒服了。泡了足有两个多小时,觉得衣服干得差不多干了他才上来。衣服是干了,鞋子还有些潮湿,不过也不要紧,上下穿停当。 再抬头时,太阳已经到了西边,一抹晚霞衬着,美不胜收,如此好景,实在难得,不愧为元宝山呀,不过,这里还是不要开发的好,只远观,把它当成一景,足可引人流连忘返。他心满意足,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该下山了,却没寻的路。这才想起自己是怎上来的,扶着树往下望了望,找个宽阔些场地,脚下一用力,人已经飘了下去。他觉得做这样的事儿,身子比以前更灵活,更不费力,心念一声,身影随动,不再像以前那样聚一口气,这使他感到很惊奇,想又记不起…… ...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狼子之心 就在这时,忽听到人语声,很杂乱,很焦急。一定是他们等急了,进山来找自己了,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循声而去。没走多远,真的看到了几个人影,手拿绳索棍棒,像是进山打猎一样。他还真把这几个人当成打猎的了,赶紧迎上去,正要大声叱喝,却看到个熟悉的人影,那娇小的身子,散乱的长发,熟悉的声音。那不是李敏吗,她看上去真的比平时矮了许多。 忽听到有人喊蛇的声音,几个人就往回跑,李敏没跑几步却摔倒在地上,没人再管她。他跑过去,说是跑,不如说是飘过去的。几个人早不见踪影,李敏躺在草丛里不省人事,一条擀面杖粗的黑蛇正靠近她。王屾的出现,它像是很害怕,把苹果大的黑脑袋低下来,藏在草丛里,甚至身子都蜷缩起来。 王屾一把抱起李敏,又看了脚下的黑蛇一眼,转身离去。 “李敏、李敏,”他轻声呼唤着。 好半天,李敏慢慢地睁开眼睛,满眼是惊恐,看清他后哇的一声哭了,紧紧地搂住他,使劲往他怀里拱。 “这是咋啦,一条蛇不至于怕成这样吧,你怎么上来了,他们呢?”王屾轻声问着她。 好半天,李敏才停止了哭,“你真的没死呀?” “说啥傻话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进一趟山就死呀,”王屾笑说。 “刚才连下雨带打雷的,好大的一场雨,你怎么,”李敏惊奇的打量他,又摸摸他身上的衣服。 “是吗,哦,对,是下雨了,没你说的那样大?”他笑说着,“下场雨就把你弄得这样狼狈?” “不是,你好像啥事也没有一样,山上那么多蛇,一下雨都往山下爬,好多人都被蛇咬伤了,”李敏有点语无伦次,不过她很高兴,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偎依的他的怀抱里。 没走多远就碰上那几个往山下跑的人,他们是连滚带爬,惊叫不止。 王屾喊住他们,“你们是吆喝啥,看到啥了,记着,山里不准打猎。” 看到他抱着李敏,几个人愣愣的,停止了喊叫,“你、你是王市长吧?” 王屾看着这个魁梧的汉子,点点头,“是呀,这山上蛇虫多,打猎是很危险的。”王屾的意思是吓唬吓唬他们,好让他们打消打猎的念头。 那汉子忙说:“王市长,您误会了,俺们可不是来打猎的,是村长让俺来找你的,平日呀,这地方没人敢进,有大蛇呢,刚才就碰上一条,足有扁担长,能伤人呢,”他说着,还很害怕的样子。 王屾点点头,“是呀,我也碰上过,只是侥幸逃脱。”他故意这么说。 李敏也慢慢恢复过来了,这么多人,光赖在他的怀里有点不好意思,忙小声说:“放我下来吧。” “你没事了?” 李敏点点头。 另一个矮点的男人说:“她可以为俺们作证的,俺们可不愿意来的,那么大的家伙谁不怕,正能吃人呢。”说着话儿,脚步可没停下,谁也不愿意落在后面。 李敏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根本跟不上。 “还是我来背你吧,”王屾说着,不由她说啥,背起她就走。 那个魁梧的汉子胆大点,四处警惕的瞅着,和王屾说着,“这些家伙记仇,惊扰了它,它非找你报仇。俺村里的老季头,进山砍柴,不小心弄破了它一个蛋,那个大家伙找到他家里,活活缠死了他,还在他家屋顶上示威,三天三夜不走,第四天晚上刮了阵大风才走了。” “有这样的事儿?”王屾笑问。 “您别不信,千真万确,村里人不少看见的,那几天呀,没人敢出门,俺胆儿大点,心里想,俺又没惹你,你还会找俺怎的,俺腰别着砍柴刀就出门了,只是想到老季头家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死个人,从柴门往里一瞅,不但有条大的,还有很多条小的,满院子的蛇,吓得俺没命的往家跑,跑进家里关严门,门口墙头上都堆满艾草。” 王屾呵呵笑着,“你看眼花了吧,不就是蛇吗,难道比人还记仇,不小心弄破它一个蛋就领着老婆孩子的上门来寻仇,还把人缠死了,太嚣张了吧。” 那魁梧的汉子嘿嘿笑着,“虽有点夸大,可真有这事儿。” 跟着的几个人附和着说:“也就是他敢进这座山,其他人,就是打死也不敢来。” 王屾心里明白了,原来他是在吓唬人,自己进山淘宝贝,心里有数了,把他当成了防控重点。 背上的李敏也渐渐平定了心情,问了句,“刚才下了那么大雨,你衣服怎一点也没湿呀?” “我躲在一颗大树下,树大枝密。没落下几个雨点,他们呢?” “都在山下猫着呢,谁也不敢上来,他们都是用钱顾来得,每人五十元才肯上山找你。” 王屾点点头,原来这样啊。 离山下不远了。这时,响起了骇人的警笛声,还有消防车,身穿橘黄色衣服的消防员正在往山上来。王屾看着,忍不住笑了,这么兴师动众,看来自己很重要吗。 下了山,季福来几个人围上来,关心之至,问他是否伤着了,可吓坏了,还以为出啥事了,汇报给市委,魏书记很着急,吩咐不惜一切手段营救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七嘴八舌的。 王屾哈哈笑着,“你们多虑了,会有啥事儿,山又不高,不过是有几条蛇,啥东西不怕人呢。再说,就算真有伤人的蛇,只要你不惹它,不伤害它,它也不会主动攻击你。一路上我碰上好几条,有大的有小的,一有动静就跑开去。” “你真是天胆呢,我现在才知道,当地人都不敢涉足一步,你竟游玩了一趟,咱还是快走吧,”季德才说。 王屾笑着,又和刚才上山寻找自己的那几个人握手表示感谢。让他们走,却没有一个人想走。就在这时,韩忠韩大爷坐着小毛驴车匆匆赶来了,他是听宋山说了王屾进山遇险的事,搭一辆小毛驴车就来了,看到王屾,几步向前,握着王屾的手,“没事吧?” “韩大爷,没事儿,你怎来了?” “我是怕你被蛇伤,这些畜生认生,不熟悉的,真咬人,我是怕你被它们伤了,没事就好。” “谢谢你呀,韩大爷。” 山夹坳村的几个人当然认识韩忠,有人还把他拉到一边悄悄说着,韩忠一脸的为难。李敏明白过来了,忙跟季福来要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沓钱递给那个魁梧的汉子。 季德才看着几个人有点恼了,“这个钱县里给,你们先回去吧。” 接钱的手缩了回去,李敏硬塞给他们,“拿着吧,怎说得怎办。”同时,她又很不满地看了季德才一眼,刚才就是他,自己说找几个当地人上山找找,看他那个不愿意,表情上还有点幸灾乐祸,这瞒不过她的眼睛,啥人呀这是,可没得罪过他,王屾上山也不是为了他们,还落井下石。看季福来也是有点不情愿,还是她亲自让村主任找了几个人,说好价钱,这钱她来付。这些,他不想跟王屾说,却掩饰不住心头的恨,说他们都是些狼也不为过…… ...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山夹坳村 人们都陆续的的走了,王屾却执意留下来,留宿山夹坳村,说明天再来看看,是否有开发价值,他还没摸透。季福来和季德才劝说了几句,实在劝不住就和老韩头说,照顾好王市长,多弄点好吃的,特别是这儿的特产,打根单据回去报销。 韩忠答应着,心想,一顿饭还管得起,光说好听的,真要去报还不知怎样推三阻四。送他们走后,就邀请王屾去他家。李敏虽有不愿,但是为了他也只好住下来。 一路上,老韩头给他们介绍着这儿的风土人情,地质风貌,从春说到冬,每个季节的特点都说的头头有道。还以为他是个沉默的人,没想到这么健谈。一路走着,很多回家的山里人聚拢来,老韩头就介绍着,口气里满是自豪。 这时候,夕阳已经在山坳里了,山鸟匆匆飞过,雾气渐渐拢来,使人感觉满是凉意。山里的气候就是这样,中午热,两头凉,湿气也大。 天渐渐黑了下来,李敏却恨恨的小声骂了句,“什么东西。” “怎么啦,谁惹着你了?” “人模狗样的,都是下丧良心的,看刚才说的多好听,一副嘴脸变来变去。他们惹我不要紧,怕是对你也没安好心,咱还是趁早回去吧。” “好了好了,别说了,他们怎样的人我心里明白,”两人慢慢落在后面小声说。 “还说呢,以后少让人操心好不好,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想刘畅姐交代,你的两个孩子谁管,真是,一点也不考虑自家的事儿。” 王屾笑着,“好、好,我记着了,”看老寒头跟一些人放慢了脚步在前面等他们,两人赶紧加快了脚步。 老韩头的家在村外,没多会儿就到了。山夹坳村的名字名副其实,整个村子就在两座山的夹坳里,也没多少户人家,稀稀落落的,数一数,也就十多户,分散在山坳间的缓坡上。这时,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几群羊儿很有秩序的回家,山里人憨实,打问着来访的客人,无不对老韩头露出羡慕的神情。 看来家里早已经知道来贵客了。走进家里,二拐早把杀好的羔羊送来了,还亲自下厨。老韩头的两个儿子也都在忙活着,看到他们又围上来迎接。老韩头乐呵呵的一一介绍着。对他们来说,王屾上门是最大的荣耀,村里几辈子都没来过这么大的官。村里像是都听说老韩头家来了贵客,打酒宰鸡,都来帮忙。很魁梧的汉子红着脸走到李敏跟前,把钱还给她,说啥也不要了。再让,扭头跑开了。 二拐笑说着,“他们这些后生啊,糊涂,怎能要你们的钱呢,都把老祖宗的脸丢尽了,俺把他们一顿好训,告诉他们,你是帮俺们致富来了。他们的亲老子也都骂他们,骂他们都钻到钱眼里了,要钱不要脸了,都是些败家子。” 王屾笑着,招呼着所有的人,和他们说着话儿,打听着这儿的情况,看到每个人迫切致富的心情,心里有了底。为了保护这儿的生态环境,本想着不打算在这儿开发的。现在,他却打定主意在这儿搞开发试点,老百姓的热情使他下定了决心,只要合理开发,对山上的动植物加强保护,应该对环境没有多大危害。 一家来客,全村来贺是这儿的传统。喝酒期间,当王屾问起是否有到山上偷猎的,村长点点头,“有啊,又来收蛇的,收动物皮的,自然就有偷猎的,原来咱这儿的金丝猴成群结对,对人根本不怕,时不时的偕老带幼来村里玩耍,现在没有了,山上也很少了,还有糜子,那可是咱这儿特有的,肉很鲜美,现在几乎不见。” 王屾点点头,在山里还有糜子,他碰到过一头。但是,他不能说,免得被人惦记,再去偷猎,那就真绝种了。“我到山上看了看,黑蛇还不少,大的小的,地下的树上的。”他故意这么说,是为了吓唬人。 “这东西真咬人,没几个人敢去抓,也就是腊五和三根他俩敢进山。”村主任说。 腊五是刚才那个魁梧的汉子,此时正在大碗的喝酒,听村主任点他的名,忙低下了头,只顾肯着根羊排骨。王屾看了他一眼,呵呵笑着,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你的胆儿还挺大。” 腊五咧咧嘴,像是要笑,却没笑出来,脸跟红布一样,一直红到脖颈子,头更低了。有个瘦高个凑到王屾身边来,“王、王市长,俺跟你喝一杯酒吧,”一副讨好的嘴脸。 “好啊,”王屾端起一碗酒。 激动地他双手捧着酒杯赶紧喝干,把空碗给王屾看。王屾也一下子把酒喝干,把空碗亮给他看。高兴地他呀,嘿嘿的笑个不停,从小到大,他还没跟这么大的官喝过酒呢。 二拐说着他,“三根呢,以后你消停点,别招些外乡人来咱这儿祸害,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你就是三根呀,不怕蛇?”王屾笑问他。 三根的瘦子点头哈腰的,“怕,怕得很呢,”说着就要溜走。 王屾忙喊住他,“你怕蛇怎还敢进山呀?” “俺跟着他们,给他们看个门啥的。再说小的俺不怕,大、大的就怕了。”他说话经有点结巴了,明显的心里有鬼。 “你见过多大的?”王屾依旧笑嘻嘻的问他。 三根比划着,“胳膊粗细,扁担那么长,发起疯来不好斗,蛇药也不管用,嘴里还发出嘶嘶声声,很吓人的。” “那你怎么擒住它?” “俺不敢,腊五哥敢,他家里从他老爷爷开始就以抓蛇为生,听他说呀,他老爷爷见过一条水桶粗的大黑蛇呢,跟蛇斗了三天三夜,最后被蛇吞了;他爹也是死在蛇的手里,浑身被蛇咬的血肉模糊的,把尸体抬回来,很多蛇还跟到家里来寻仇,被腊五哥都收拾了,是不是腊五哥?这事儿村里都知道。” 腊五抬起涨红的大脸看了看,骂了句,“这些畜生,俺跟它们是血海深仇,不消灭光它们,俺誓不为人。” 听他的话,很多人都表示了同情。王屾也不好说什么了,蛇伤了他的家人。所以他恨蛇,抓蛇。似乎没反驳的理由,也值得同情。但是,你不去祸害它们,它们怎会伤你们。可是这话儿不能说。 二拐和王屾小声说着,当时,腊五爹那个惨,浑身被蛇咬没点好地方,腿上都露出了白生生的骨头。听他爹说呀,那条大蛇也受了致命伤,斧头已经砍进了它的七寸,他没防备还有条大蛇,背后袭击了他,擒住了他的脖颈,他慢了一步,一斧子劈掉了蛇的上颚。说起来,他还心有余悸。 “大蛇都死了吗?”李敏小声问了句。 老韩头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腊五这孩子在山里一个月也没见它们的踪影。” 火堆光越来越弱,微弱的火光下看不清腊五的表情,却知道他恨蛇,恨得咬牙切齿。 王屾端起酒杯来到腊五身边坐下,拍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该放手就放手吧。动物寻仇我听说过,动物主动攻击人类我也听说过,不过那是极个别的,只要你不伤害它,它也不会伤害你。大部分动物都能与人和平相处。说到家,减少杀戮,就能友好相处,大伙说对不对?”他提高了声音,却没有人回声。 整个院子里静下来,王屾又端起酒杯站起来,“往往,我们人为了一丝之利,对动物大开杀戒,不惜让它们灭绝。动物们为了生存,反击是必然的。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们不去伤害它们,它们会主动攻击我们?我不相信。这个家园是我们和动物共有的,它们也是这儿的主人,社会讲究和谐,自然界也讲究和谐,和谐相处是我们和动物和平共处的前提。不是吗,你去伤害它们,不惜把它们赶尽杀绝,它们对咱们能友好吗。大部分人都对捕获一只动物,杀死一只动物习以为常,觉得理所当然。但是,万一动物伤害了人就大呼小叫,不能容忍,非诛杀不可。试问,这公平吗?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我们是动物,我们能忍受吗?” 人群里一阵唏嘘声,议论声,还掺合着嬉笑声,他还听到了有人说他太书生气了,怎把人比喻成动物,动物就是畜生,这不是骂咱吗?于是,还有了不愤声。 二拐大声地吆喝着,“静一静,瞎议论啥,俺看王市长说的在理,咱们骂动物畜生,动物也骂咱畜生吗,一样的道理,人难道就高动物一等吗,看看吧,咱在这儿啃着动物的肉,动物为啥不能啃咱的肉?” 不知谁回了一句,“那你赶紧把自己喂了山上的大黑蛇吧,也为你侄子赎赎罪。” 人们立刻大笑起来。 “是谁、是谁,有种的站起来说,躲在旮旯里瞎叫唤算个啥,”二拐恼怒了,他觉得在市长面前丢了很大的面子,是故意让他出丑,冒犯他,对他大不敬,这还了得。 老韩头忙劝着,“二拐爷,都是些不明事理的后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听听王市长怎说。” 王屾在人群里走着,“山里人说话直来直去,我喜欢。刚才我说的这些也许你们一时不理解,没关系,以后啊,你们会慢慢懂得,这些事咱也不说了。今天下午,我上了趟山,说句真心话,元宝山的环境保护的很好,我也看到了很多动物,心里很兴奋,一时打消了到这儿开发的念头,怕已开发毁坏了这儿的环境,但是又一想,开发也是保护,我们把元宝山保护起来,也就是保护动物的家园。咱开发不上山开发,只在山的周围开发,把元宝山作为一景点,只可远观,不可进山,就这样也一定会吸引大批的游客来,游客来了,也就是钱来了,不是吗,人来了要吃要喝要住吧,只要留住客人,我们就有收入,我们要有收入就得搞好服务,这样说,大家明白不?” 人们都呵呵笑着,腊五却一声不响的走了。 “俺们这穷地方,路那么难走,又没有电灯,还都是些石头房子,谁来见了不吓得跑,怎把客人留住?”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人议论二拐的儿媳妇,整天最呱啦呱啦的,没个把门的,就像早晨讨厌的麻雀儿,这说正事儿呢,她也插言,表弄啥。议论声不断,都表现不愤。 王屾却笑说:“说的很对呀,咱条件是不好,就要想法改变呀,咱可以修路、架电,盖宾馆……”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黑头之死 谈到深夜,月儿都困了,躲进一块云里不肯出来。人们这才散去了,留下一院子狼藉。 李敏被安排到炕头上,和老韩头的老伴住在一起,王屾被安排到了外间的床上,老韩头睡地铺。李敏虽说不愿,但看拿出的被褥也算干净,只得勉强凑合一晚。再说,这么晚了,她也确实困了,也不计较别的了。 一大早的,饭也没吃,李敏就要着回去,偷着和王屾说了几次身上痒。看她很难受的样子,王屾只好告别老韩头,陪她早早的回来了。李敏是一路的抱怨,说睡觉的时候,都觉到有东西在身下爬,一摸一个,跟个高粱米粒大小,还硬硬的。王屾知道她说的是跳骚。其实,他也能感觉到。 他们没有回县府,直接去了县里最好的宾馆,得先洗澡呀。送下她以后,王屾回到县府,让阿花把换洗的衣服给她送过去,趁此机会,他也换下了自己的衣服,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有人敲门,是宋山,“王市长,您回来了。” 王屾点点头,“快坐。” 宋山应声坐在椅子上,“王市长,昨儿回来后在老韩头的屋里发现了几条蛇,消防员打死两条,还有条大的,被收蛇人捉去了。” “什么!”王屾吃惊地看着他,“老韩头知道不?” 宋山摇摇头,“他还没回来,在床下还有一堆蛇蛋呢,足有四五十枚,都快孵化出来了。” 王屾心想,完了,老韩头回来还不知怎发火呢,他还不能说是老韩头养的,这个秘密得守住,否则对老韩头是不利的。 这时,季福来和季德才也进来了。 “快坐、坐,”王屾让着,见他去拿壶子,宋山赶紧接过来,又到门口吆喝阿花提壶水来。 季福来坐下后,他掏出烟给了季德才一颗,两人点上,季福来深吸了一了口,“王市长,昨天可把我急坏了,没想到你胆那么大,一个人进了山,又下起了大雨。” 王屾呵呵笑着,“让你们担心了,其实呀,不就是蛇多点吗,只要你不主动攻击它,它会匆匆避开的,啥东西也怕人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昨日在老汉头屋里发现的大蛇,凶得很呢,抬起头来比我都高,要不是捉蛇人使了药,恐怕拿不住。” “是吗,你们怎发现的?” “我发现的,”季德才说。“去厕所回来,见老韩头门没关好,想给他带上,走近一看,我的娘哎,一条大蛇正从床底下伸出个头,还有两条胳膊粗的,缠绕在一起,可吓死我了,”他说着,现在还心有余悸。 “还没把德才吓死,鞋都跑丢了,没人声的喊叫,惊动了一院子的人,恰巧街上又捉蛇人,还说寻它寻了好几年了,没想到这畜生躲到这儿了。” “这么巧啊,捉蛇人是个啥人呀?”王屾问。 “具体也说不上来,好像是山夹外村的,应该和老韩头很熟,曾记得来找过他的,也许有亲戚。” 季德才接着说:“你是没见,那条大蛇还真不好捉,撒了那么多蛇药,愣是没药住它,发起威来跟猪叫唤一样,幸亏捉蛇人把它引出屋,在大杨树上下了个套把它套住了,两条小点的当场取了蛇胆泡了酒,就在我屋里呢,中午尝尝,治老关节炎是特效。” 两个人说着,王屾看似平静,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都说蛇毒,那赶得上人毒啊。 “你是不是不怕蛇?我问了,就是当地人没几个敢于进山的,我真是服你了,”季德才也说着讨好的话。 自从应县回来后,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和王屾坐在一起聊天,心里不发虚了,也不再躲避他的目光。因为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们看王屾并没有追问在应县的那些事儿的意思,一个字儿也没提,好像根本没有那些事儿似的。所以,他们也不用再躲躲闪闪了。 三个人喝着茶,表面上相谈甚欢。李敏进来,没给两人脸看,说他们见死不救,这会儿还有脸来,冲着两人发牢骚。她不发牢骚,两人有些话还不好说呢,赶紧赔不是,还把她一通夸,说她是巾帼不让须眉,有男儿气概。 “你们呀,别花言巧语,我对你们可是满肚子气呢,看见蛇,跑得比兔子还快,就你们命值钱呀。” 说的两人尴尬的笑着,“我从小就怕蛇,筷子大小的蛇我看到头皮都发炸,”季德才笑说。 李敏转向季福来,“季书记,你也是吧。”说着,转身出去了,给了两人个难堪。 王屾忙打圆场,“她开玩笑呢,别放心上,我上去看了看,山上环境倒是不错,风景也优雅,无奈蛇虫太多,不适宜进山开发。我想过,山内咱不开发,山外咱可以,来点唬头,增加点神秘,也许能更加吸引游客。” 两人听着忙点头,“县里也早有这种想法,那儿是咱县唯一未开垦的原始森林,其他的山就不行了,梯田都开到半山腰了,不适宜搞旅游开发。”季福来说。 季德才也接上话,“县的西北处还有座山叫天池山,据县志记载,那是座火山,历史上曾经喷发过,还死了好些人,那座山太陡太高,刀削般的,还没上去过,山下有眼泉,泉水甘冽,传说能治百病,周围十几个村的人都去哪儿接水喝,咱是不是也把那儿放在规划内,开发一个景点?” “是吗?”王屾很感兴趣的样子。 季福来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要不咱明天去看看吧?” “行,还有哪些有特色的景点,咱都转转,来个统一规划。” “咱这儿神奇的地方不少,关键还是缺钱,王市长,这方面还得指望你。” “呵呵,把我当财神爷了,愿不得我这么受欢迎,还亲自去请我。” 说得两人嘿嘿笑着。他们笑,院子里可传来震天般的怒吼,就像醉汉发狂,都骂上祖宗八辈了。一听就是老韩头的声音。 “谁惹这老爷子了,发这么大的火。” 三人赶紧出来,老韩头正往这边来。“这是怎么啦?”王屾忙迎上去问。 季福来和季德才也跟了过去,“怎么啦这是,发这么大火。” “我的……” 他没说下去,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王屾知道他为啥这样,可是不能说。 季福来道,“昨儿在你屋里捉蛇时,我特意叮宋山看着,没动你的啥东西,是不是丢啥宝贝了?就你那个同乡叫季啥财的进去过”他蹲下身来搀着老韩头。 老韩头听他这么说,狠剜了他一眼,急匆匆的起身扭头走了。 “这个老倔头,一片好心当了驴肝肺,你知道有条多大的蛇在你的屋里吗,还有一窝蛇蛋,要不是我发现了,你被蛇吞了都不知道自个儿是怎死的,”说着,他又转向王屾,放低了声音,“别和李敏说,免得吓着她,也许她还不知道,我已经叮嘱了所有的人,谁也不能外说……” ...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拯救黑头 中午去吃饭了才知道老韩头没做,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把个季德才气得直跺脚,打个电话把阿花叫回来,让她先做着。 一连几天,老韩头都没来,还以为他回家了,谁也没放心上。季福来也有办法,不能让阿花一个人做呀,她也要上班。于是,就安排办公室的人员轮流做。轮流做饭的人心惊胆颤的,谁也不敢一个人进屋其实,都知道老韩头的屋里有蛇,说不定是个蛇窝。这个事儿传得沸沸扬扬,说啥的都有,有说是老韩头从小养大的,他突然离开是找蛇去了;也有的说老韩头被蛇迷惑了,蛇每天晚上吸他的骨髓呢,没看他这段时间瘦得像排骨一样吗。 李敏倒是没多大反应,她刚来时就在墙洞里发现过蛇,知道了也不怎么害怕,反正有阿花陪她睡,隔壁还有王屾。而且,这也真给了她借口,每晚都和阿花一个被窝睡,心中那点龌龊也能得到满足。阿花呢,也习惯了她的不规矩,不管是抱着她睡还是怎的,反正都是女人,再怎样也没人说闲话。当然,抱她,抚摸她,亲她吻她她能接受。但是,要是触摸她的私密处她是不干的,她知道,这不好,这个地方不能碰,她要是来硬的她还真翻脸,每次都是她赔不是,先和好。 不说这些无聊的话,李敏说啥也没想到是老韩头养的,偷着问王屾,王屾让她保密,要是传出去对老韩头很不利。再说,老韩头屋里的蛇并不能说明是咱屋里的蛇,是不是?怕个啥,反正还有阿花跟你作伴,她是不怕蛇的。阿花也劝,哪里有那么多蛇,何况咱屋的四周俺都放了艾草,蛇最怕这个的,就是有蛇也不敢爬进来。她点头,还有点庆幸,虽是每天晚上,她不但让阿花抖擞好几遍被子,还理所当然的跟阿花睡到了一个被窝里。 就是这样,李敏还是一连做了几晚上噩梦,她被吓醒,是一身的汗,紧紧地抱着阿花。 这样持续了半个多月的日子才渐渐好转了,可依旧不肯一个人睡。有天晚上,阿花家里有事,她回家了。李敏就赖在王屾屋里不走,王屾说给她找个伴也不行,把个王屾难为的,说守着她睡还不行,还必须抱着她。这算怎回事,看她可怜楚楚的,又发不得火。“这样啊,我就坐在床边一眨不眨的盯着你,行了吧,”他笑说。 “这你多辛苦呀,要不咱去住宾馆吧,”李敏提议。 王屾想了想,觉得行。的确,一到晚上,这院里一个人也没有,的确够渗人的。于是,给季福来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人来值班,他去和李敏住宾馆。 季福来却满不在乎地说:“没啥事儿,你们走就行,值不值班的,没啥东西可偷,把你们的贵重物品带好。” 既然他这么说,也就不再管,带好自己的东西就去了宾馆。作为唯一的县招待所,设施还说得过去。季福来还不错,已经给招待所打了电话,两间上好的客房给他们留了出来。 王屾笑着和李敏说:“这你安心了吧,今晚睡个好觉吧,看你的小脸没点神采,我都心疼了。” “你要是心疼我就跟我住一块吧,”李敏小声说着,脸上闪过一些羞色。 “没羞,这么大姑娘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王屾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说。 李敏却一下子紧抱了他,“你别走,就陪着我好吗?” “又说傻话。” “真的,我自己愿意。” “这样不好,听话。” 李敏生气了,一下子推开他,“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又不让你负责。” “傻瓜,你为什么有那样的心思,害我也害你,那咱以后还怎样相处。” “我不管,我就是想,”说着,李敏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不时的亲吻他。王屾知道,现在硬要拒绝她,会伤她自尊的。于是,干脆随她,等她情绪不那么激动了,恢复了理智,啥事也没有了。李敏那颗渴望的心如火山爆发,发疯似的亲着他的脸,他的唇,甚至双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抓他的背。王屾一动不动,微笑着看着她。 终于,李敏情绪平静了许多,“你怎跟根木头一样?” “呵呵,我是榆木疙瘩,不开窍的。” “我让你不开窍,”李敏痒痒他,两个人小孩似的闹了好一阵子。 终于,她恢复了常态,放王屾去休息了。 等他们吃了早饭回到县府,老韩头回来了,恢复了平静,却失去了笑脸。 王屾劝慰他。他说找到了蛇贩子,把黑头送回家了。 “是元宝山上吗?” 老韩头点点头。 “那就好,我也很担心呢。韩大爷,要不是为了我,你的黑头也不会出事。” “纸里包不住火,孵蛋时又不老实,脾性古怪,早晚得事,也不怪你。它总是不讨人喜欢,这也是它的劫数。” “它没受伤吧?” 老韩头摇摇头,“一点小伤,不碍事,蛇贩子是要贩卖到外地的,你知道,蛇胆药用价值高。” 正说着,老韩头的老伴找来了,骂着老韩头,一把鼻子一把泪。原来呀,老韩头用给孙儿娶媳妇的钱把黑头赎了回来,三千多块钱呀,那可是家里的全部积蓄。他的老伴一来哭闹,所有人都明白了是怎回事儿,把他老伴儿劝走后,季德才把老韩头叫去一顿好训,要不是王屾说和着,恐怕得给他个处分。 在机关单位养蛇闻所未闻,那是绝对不允许的,万一要是伤着人怎办。老韩头也懂得这个理儿,他不辩解。要是放在以前,他可不吃这一套,就他的老资格,他还没怕过谁。这事儿却是他不对,甚至让他写个检讨,写个保证书他都答应了。 晚上,王屾把五千块钱给他送了过去,老韩头说啥也不要,“怎能要你的钱呢,绝对不行。” “黑头出事跟我有很大的关系,这事儿我得负责,把黑头赎回来的钱应该我付 。” “哪能这样呢,王市长,和您有啥关系,都是我疏忽,忘了把门锁上,”老韩头说啥也不要。 “韩大爷,快收下吧,你要不是为了去救我,怎会忘了把门锁上。再说呀,这些钱呀对你来说很重要,是全家的积蓄,孙子还要娶媳妇。对我呢,无所谓,我工资领的比你多的多,家里也不缺这个钱。” “是啊,韩大爷,您就收下吧,他不缺这个钱,”李敏也劝着,还冲王屾丢了个媚眼。 “那也没这么多呀,俺总共花了还不到三千,”老韩头勉强接受了,拿钱的手有些抖,他把手凑在嘴边占了口唾沫就要数钱。 李敏忙说:“韩大爷,别数了,多的钱就算我和王市长给您孙子娶媳妇的礼钱,”说着,扭头一边,她对韩老头数钱的动作有些恶心,唾沫都站到了钱上,多脏呀。 “不行不行,哪有随这么多礼钱的,这钱您拿上俺就过意不去了,怎还多要您的钱呢,”老韩头坚持着,数出了两千八,剩下的塞给王屾。 王屾拿着钱,“这样啊,这二百是我随的礼钱,这二百呢,是李敏随的,这些你收着,你孙儿的喜酒我们还得喝呢。” 老韩头接了过去,一脸的感激,“行,那俺就收下了。” “剩下的钱呢,您要实在不愿要,就把它放到生活了吧,算我和李敏这一年多来的生活费。” “不行不行,这我做不了主,不能收,他们说好了不收你们的生活费,县里每天还给你们补助五块,我都领过来了,怎还收呢,是犯错误的。” “呵呵,韩大爷,你误会了,这钱啊,你单独放着,哪一天我馋了就跟你说,去买两只鸡来打打牙祭,你就用这钱买,明白了吧,我这是自己给自己开的小灶钱,”说着,把钱塞到他手里。 老韩头有些不好意思了,“俺知道,咱生活差。”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就这样啊,韩大爷,黑头算是命大的,它要是有灵性啊,一定会报答您的。” “啥报答不报答的,俺就是不忍心,再去晚一步它就被取了胆,那些蛇贩子啊,狠着呢。” ...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心情所致 从韩大爷屋里出来,李敏小声说:“咱该回去一趟了吧,都来了快两个月了。” “想家了还是想李宁了?” “想他!他算个啥,跟个娘们似的,一点也没有男人味,”李敏眉毛一扬,又他莞尔一笑,“我倒是离不开你了,真想你是过去的皇帝,我宁愿给你做个答应。” 王屾笑着,“还答应,你这个鬼丫头,净说傻话 ,我值得你这么作践自己?” “当然,就是现在我也愿意。” “快拉倒吧,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愿意吗,不管是小妾还是情人。” “越说越没正行了。下午呢,咱再去天池山一趟,从哪儿回家,你收拾收拾。” 李敏含笑答应着,看到季德才从季福来屋里出来,不一会儿季福来也出来了,她骂了句,“这两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不知又出什么鬼点子对付咱了,”说着,也不理他们,匆匆的去了她的屋。 季德才手里拿着一份稿件,走到王屾身边,看着李敏的背影笑说:“小李怎么啦,怎见了我还躲呢,生气了?” “呵呵,没啥事,一说下午回家就急不可耐的收拾东西去了。” “怎么,你们下午要回去呀,不去天池山了?” “去,我们从那儿回去,家里有点急事儿,“王屾笑说。 “是这样啊,这是天宝山旅游开发规划,我和季书记看了,觉得还行,你审审。” 王屾接过来,“你们都看了?” 季福来过来点点头,“我看了一下,这是个长期规划,很好,就是投资太大,上千万元呢,咱上哪儿弄这些钱去,一时难以办到啊。” 王屾点点头,“一时办不到可以慢慢来嘛,你们的招商引资的报告我也看了,我觉得呢,三十年承包期太短,这么大的投资谁也不敢来,收不回成本吗。我看呢,再加它二十年,总共给五十年,应该诱惑力不小。” 两人点着头。“其实也想过,但国家还没有这方面的政策,承包期太长了,万一出点事儿怎办?”季福来说。 王屾点着头,三人向办公室走去。 “这是个大顾虑呀,原则性的问题我们慎重点好。改革开发正在深入,政策一时跟不上也是普遍现象。但是,咱不能等啊,前怕狼后怕虎,徘徊观望,错过了时机就掌握不了先机,就落在别人后面撵都撵不上,邓主席不是说过吗,改革是新生事物,没有现成的路走,就好像摸着石头过河,一步步试探着往前走,不行的话再退回来。咱步子要不迈的大点,胆子要不大点,这头彩就被被人抢去了。” “王市长,刚才俺俩对了下头,都听你的,你见识广,说怎办就怎办吧,出了啥事咱一块儿担当。”季福来说。 进了屋,王屾自倒了杯水喝了口,开玩笑说:“你们就不怕丢官呀?” 季德才说实话,“怕,能不怕吗,干了大半辈子了,万一出点事儿,啥都付之东流了。可是,光怕不行,去了几趟应县,大开眼界,感慨颇多。黄书记也像您说的的一样,前怕虎后怕狼,啥事也办不成,边干着边请示,只要发展了,干出了成绩,违反点政策,上面也不会追究。” “呵呵,有一定道理。但是,不可取,违反政策的事咱不干。咱干事,一定要符合政策,不能伤农,侵害农民的利益。不能违反党中央的方针,这是底线,不能逾越。当然,对于那些模棱两可的政策,咱觉得对,又不违反原则就大胆的干。比如咱现在搞的旅游开发,是符合党的基本政策的,就大胆的干。这是咱的自然优势,富农,带领农民奔小康,又保护环境,招商优惠政策就算出格点也说得过去。” 季福来点着头,“行啊,就这么干,你审过后咱就报到市里,不等市里批复,先干着再说,咱也发动全县干部招商,制定并实施奖励政策,层层落实到各单位,对完不成招商任务的,年底一票否决。” “是啊,不能看着他们整天无所事事,一张报纸一杯茶的整天混日子了,都得去招商,招来的就赏,招不来的就罚,”季德才也说。 “把这个势造起来好,但是不能走绝对化,一刀切,有门路的招商来咱赏,招不来的我看也不能罚,不能搞得人人自危,招商是一项重要工作,但是,正常的工作也不能误了,还得兼顾其他工作,你们说是不是?”王屾笑说。 “王市长说得对,考虑的周全,招商是为了发展经济,带领全县老百姓致富,咱还得实事求是,把工作做实,不是为了捞政绩”季福来忙说。 季德才有点不高兴了,心里话,刚才我那番话就是为了捞政绩呀,这不是掀腾人吗,你不是为了捞政绩呀,合着我自个是这样的人呀。心里不舒服,脸色就难看,他点颗烟抽着,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不管谁招商,咱有个底线,有污染的项目不能招,这个原则不动摇。咱只限定在旅游开发业、餐饮业、服装业,轻工业制造,食品加工业,但不包括酒业,酒业也有污染。总之,凡是跟污染沾边的咱都不能招。另外啊,生活污水的处理也是个问题,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让每个企业上污水处理设施是不现实的,怎么办,只有咱上,把污水集中起来处理,企业只交污水处理费用,这样就降低了他们的生产成本。同时,也把招商门槛降低了。我初步考虑这样造作比较合理,有时间你们也考虑一下。” “很好啊,不用考虑了,就这样定了,政府上这个项目,一为企业解决了难题,二呢,也给咱自己解决了大难题,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就是一个瓶颈,咱资金有困难,暂时没那么多钱干这个,缓一缓也不要紧吧,等咱有钱了先上这个项目,这样行吧?”季福来看着王屾,一脸的恭维,那口吻不是征求意见,而是有点恳求了。 看他这样表态,王屾就是有不同意见也不好现在说了,王屾点着头,把目光转向季德才,看季德才也微微点点头,就说:“那咱这样先定下来,具体实施时有不合理的再商议,我让李敏写个报告,尽快报到市里。下午咱再去你们说的天池山实际考察一下。” 两人点着头。 中午饭是大包子,季福来说家里有事,回去了。季德才看他不再这儿吃,也找个借口走了。其实呢,他们谁也没回家,而是去了县宾馆,季修富打电话来,习市长的秘书西门帅来了。说啥也得过去陪一下,两人能不去吗,市长的秘书那就是半个市长呢,很多事就能做了市长的主,这可是和上面的连心桥,办个啥事比找市长还管用,甚至有些事啊,市长办不了,秘书就能办了,这个道理谁都懂。因此,是非去不可的。他们也知道,王屾就是知道了也不回去陪,让一个副市长去陪市长秘书也说不过去,超格了吗。干脆不告诉他,这样更好些。 一二把手走了,黄杰和季成武陪着王屾去吃饭。也许是老韩头心情不好的缘故,包子馅里竟忘了放盐,又是野菜的,咬一口苦的难以下咽。 季成武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把包子递给老韩头,“你尝尝,能吃吗。” 老韩头接过来咬了一口,“哎呀,忘了放盐了。” “你油也没放呀,干啥呢你这是,哭丧个脸,好像所有人欠你的似的,是不是成心这样啊。” 季康也说他,“老韩,你这是怎搞的嘛,以前可从没这样过,怎这样粗心呢,切吧切吧这些连兔子都不吃的烂菜就这样包起来给大家吃吗,也太不像话了,”说着,把手中的包子丢到了院子里…… ...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满是愧疚 老韩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跟个木头人似的,傻了。他回过神来忙赔礼道歉。 王屾忙说:“没事儿、没事儿,我觉得挺好吃吗,”说着,他吃了一大口,吃得津津有味,“这样的包子有营养啊,对人体也好,很难得,大家快吃吧。” 他发话,不想吃的也得吃,咽不下也得强咽,满嘴的苦也不敢表现出来。 “今中午的包子不要钱,不要钱,”老韩头说着,一脸的内疚,对王屾也满是感激。 季成武和季康也不好说啥了,在这儿也觉得尴尬,和王屾说了句,端着包子走了。 其实,李敏也咽不下去,这也太难吃了,又这么苦,比吃药还难受,勉强吃了一个,偷着直咧嘴。 其他人也陆续的走了,当屋里只剩下三人时,老韩头忙说:“实在对不起了,光想黑头了。” “没事儿,不要自责了,我了解你的心情。不过以后真的注意,十几口人的饭呢。” 老韩头点点头,一脸的愧疚,默默地送他们出来。 回到屋里,李敏漱这口,“可苦死我了,吃到肚里都觉得难受。” 王屾笑着, “有那么苦吗,你是心理作用,我觉得就很好吃。” “不会吧,难道你没味觉吗。一家人都说难吃,就你一个人说好吃,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早都群起而攻击了,你没看季书记和黄书记脸色有多难看。你呀,就是得罪人不觉。人家说难吃,事实明摆在哪儿,你就说好吃,明显的跟人家唱反调吗?” “呵呵,不唱反调老韩头怎下台,这个一句那个一句的他又怎受得了,啥事也得给人留有余地吗。” “我就知道你这样,为了一个人得罪一家人,我不知道这个帐你是怎算的。” “帮扶弱者吗?” “你这叫帮扶?我说的不好听点,你这叫纵容,助纣为虐。明明是他错吗,你却站在他的一边,不惜得罪所有人,说你太精明真是言过其实,你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呵呵,我知道,难得糊涂吗。” “还难得糊涂,学郑板桥吗,”李敏反驳着他的话,一下子停顿了,盯着他,忍不住笑了,“好像有点,郑板桥也就是个知县吗,你的官好像还比他大点。不过,那时候的知县可啥也管,有实权,你的官随大点,好像还是个空架子,徒有虚表。” “你还不如说我是个傀儡呢,不,傀儡也算不上,外来户吗,帮工的,”王屾笑着说。 李敏漱着口,“知道就好,怕的就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哎呀,现在还满嘴的苦味。” 阿花进来,托盘里有两碗米粥,“这是韩大爷给你们熬得,快喝吧,喝下去就不觉得苦了。” “是吗,那我的喝点,不管怎说,韩大爷熬得粥还是很好喝的,”李敏笑说着,端起一碗,吹了吹,又用调羹舀了点,轻轻地品尝着,砸吧了下小嘴,“嗯,正到火候,一股清香,放莲子了,你快喝吧。” “看你的架势都快成美食家了,”王屾笑着她,端过碗,用调羹搅了搅,吹了吹,三口两口就喝进了肚里,把碗递给阿花。 “你这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吗,尝到啥味了没有,这个喝法不糟蹋了吗,枉费了韩大爷的一片苦心,”李敏白了他一眼。 阿花笑着,“还很多呢,我再给你盛碗去?” “不喝了,不喝了,你没看你姐吗,都叫我猪了,让大伙也喝碗去。” “都在喝着呢,”阿花笑说。 李敏向外看了看,小声道,“不愧为老油子,韩大爷在收买人心呢。” “看你,都说了些啥,谁像你一样小心眼,对老人这样不恭。” “说句玩笑话还不行吗,还我小心眼,你说我小心眼?”李敏瞪着王屾。 “阿姐,阿哥也是跟你开玩笑呢,你怎还当真了。” “跟我开玩笑,我看他是心里话。” 王屾笑着,“大*脾气又上来了,别矫情了,快准备下吧,一会儿咱去天池山。” 李敏这才破涕为笑,要回家了吗,她还真有点归心似箭了。说实话,这些日子来,没有刚来时的劲头了,不但她,她看王屾也有点这样,不再像以前那样风风火火。看来他也对他们有点失望了。看他们,好大喜功,光干面子活,还背后搞小动作。就像修的路,到现在路沿石也没干,钱都到哪儿去了?季福来和她暗示过,是魏书记急着用钱,去北京招商吗,先把钱用上了。她怎说,没法说,更不敢和王屾说,他要是知道了才不管谁用呢,非追回来不可。真要那样可就麻烦了。不过,她不免失望,失望极了,干劲也不足了,干啥,干好了是他们的政绩,往他们脸上贴金啊。这样的人上去还不竟干这样的事儿。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季福来和季德才也没回来。季成武给他们打电话,他们这才说回不来了,要他赔着王屾去天池山看看。只说了两句话就匆匆挂了,也不说什么原因。 季成武有点为难,“看来季书记和季县长有急事儿,让我陪您去天池山。” 王屾心里窝着火,“他们没说在哪儿吗?” 季成武摇了摇头。 季康也说:“他们一定有急事儿,要不我也陪您一起去吧,天池山我熟悉,离我家不远,山近似垂直,没有上去的路,采药人带着绳索也只能到半山腰,再往上就不敢了。山刀削的一般,山顶上每天都热气腾腾的,传说呀是个大火山口,每天深夜还能听到咕咚咕咚的声音,那是地下的岩浆再翻动。还有很多传说呢,一说是女娲炼石补天的地方,还有传说是孙悟空的出生地,这个传说最有意思,说是有个石头蛋吸收日月精华,在这儿孕育了上千万年,快出生时,石头蛋就不安分起来,从仙池里蹦出来,没日没夜的在山上滚动着,有一次,滚过了,滚下了山,一直滚到东海边上,要不是礁石拦住了他,非滚到东海里不可,那可真没出头之日了。他又在东海边上又修炼了几千年,突然一天,石蛋炸开,就蹦出个石猴,这就是后来的孙悟空。” “是吗,季主任,真有意思。”李敏笑说。 季康笑着摆摆手,“其实呀,都是瞎编的,哪有这样的事儿,一些好事人儿编瞎话,以讹传讹,再从中添油加醋,就演化成今天的传说了。” 王屾听了也很感兴趣,“这也很好啊,传说就是传说吗,谁也不回去刨根问底,我们可以很好地利用,有必要的话可以找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考证一下,让故事饱满些,丰富些。” “这好办,让文化馆那些无聊的人去考证就是了,这也是他们的工作,我去安排。” 王屾点点头,“最好编的再真实些,神秘些,真实才使人可信,神秘才使人向往,愿意到咱这儿来一探究竟,里面满是商机呀。” “行,干这些是这些人最拿手的好戏,我会尽快安排,”说着,他看了一眼季康,“老季,还是你负责这事吧,你和季献文整日在一块儿,和他好好探讨探讨。” “行,这活儿交给我,季献文就是个好事者儿,探访些民间故事啥的最拿手。” “可以的话给他些经费,正好借此整理一下他搜集的那些故事,季书记回来我和他说一下。”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尽捡好话说,还不时观察王屾的脸色。因为他们已经看出王屾有不悦之色,在替季福来和季德才打掩护。 话说完了,季成武说去安排车。 “还是算了吧,以后有时间再去,你们先忙着,我家里有些事,就先回去了。季书记回来和他说声,有啥事儿电话联系。” “你要回去呀,”季成武一愣,“啥时候回来?” “会尽快的,”王屾笑笑,起身来。 两人赶紧站起来。“咱不是说……”季成武没说出嘴,改口道,“那好吧,季书记回来我跟他说。” 送王屾出门,季成武赶紧给季福来打电话,想必是他喝醉了,电话里面也吵得很,说的啥他也没听清楚。 阿花正在收拾着屋里,别看她现在上班了,还时不时的帮他们来打扫一下,洗洗衣服。李敏进屋来收拾着东西,从衣橱里拿出一个大包,“看我的记性,想把这些衣服送给你,拿来好些日子了,竟忘了,都是我穿过的,有的没穿过几回,捡捡能穿的就穿,不能穿的就送人。” “阿姐,多不好意思呀,你已经送我很多衣服了,”阿花有点不好意思。 “跟我客气啥,”李敏笑说着。 再说季成武看王屾出去了,他就不停的打电话。可季福来到底说的啥他实在听不清楚,不是电话不行,是里面太吵了,音乐震天响。而且,他好像还很忙,总是话没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其实,一听就知道他在干啥,所以季成武很着急,不过也没办法。等他从屋里出来,季康正折回来找他。 “王市长走了吗?” “好像还没有。” “季书记和季县长也太……都说好的。”季康想说又不敢说,他也着急呀。 “看来王市长真的生气了,哎呀,这可不是好兆头,得罪了财神,哪里还有财源滚滚来,”季成武说。 “可不是怎的。” “可季书记好像是喝醉了,说的啥我一个字也没听清。” “还是少说吧,咱也没有办法,”季康小声说。 ...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丑态百出 车刚拐出了县府大门,王屾就对李敏说:“去县宾馆。” “去县宾馆干啥,你落下东西了?” 王屾笑着摇摇头,“去看场好戏。” “看戏,看啥戏呀?” “呵呵,到了就知道了。” “你想做什么,去抓人家小辫子呀?” “该警告一下了,再要这样下去,营区县就会变成应县,发展起来又有啥用,让它成为**的温床?” “你是说两季吧,人家也许有啥事儿呢,咱去捣乱啥,把关系弄僵了对咱有啥好。” “可我不能姑息养奸,在我眼皮底下就这样,不能长他们的**之风。” “还是算了吧,抓贼容易放贼难,咱别没事找事了,上下都这样,你都能正过来呀。现在,吃点喝点算个啥,咱也别另类了。”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去看看再说。” 李敏劝不住,只得把车开到了县宾馆,“你自己上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王屾啥也没说,自己走了进去。 宾馆经理是认识他的,赶紧迎着他,“王市长,季书记他们在上面,我送您上去。” 王屾点点头,也不说话,跟在他后面上了楼。 县宾馆的经理是季德才的小舅子,叫舒龙,他不但是县宾馆的经理,还是县委后勤处主任,县里的所有来人招待都是他管,政府采购也是他说了算,是个肥差,说白了就是县里的总管。不是吗,他还兼着财政局党委书记,常务副局长,大权独揽,啥也说了算。至于财政局的老局长,常年养病不上班,只是顶着那个职位而已。王屾知道,在修路项目上这个人得了不少好处,大部分的料都是他进的。 “王市长,他们已经吃完饭了,现在在歌厅呢,您要是没吃,我给您弄一桌。” “吃了吃了,直接去找他们就行。” 舒龙应着说:“是西门帅那小子来了,事先也没来个电话,都快十二点了突然就闯了进来,您和他认识吧?” “应该见过,不是多么熟,”王屾说。 “是啊,他也只是个秘书,您怎能和他熟呢,不过,这小子有背景,狂得很,听说他姑父在省人事部门任要职,具体干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很吃香。这个小子就是托了他老姑父的关系才进市委的,习市长把他拢在了手下,说是给他干秘书,其实呀,他识不得几个字,原来就是个社会上的混混,和黑社会有来往,背景复杂得很,很多人都怕他呢,”舒龙说着,放低了声音。 “有这样的事呀?”王屾一惊。 “可不是,都这样传说的,这次来您说他带了啥来?” “带啥来啦?” “三个漂亮的小妞,那个穿的呀,一弯腰能露出屁股来,你要是见了他,他有啥不恭的,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就那样的人。” “谢谢你的提醒?” “嘿嘿,谢啥,您可是营区县的救星,这路通了,县宾馆的生意也好了,入住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这才是开始,咱真要把旅游发展起来,瞧着吧,日进斗金。王市长,我是太佩服您了,您的思路那是太正确了,比**语录还正确。” “呵呵,你可真有意思,不能这样比喻的,这是对伟人的不恭。” “嘿嘿,我只是说明您的思想千真万确,绝没半点不恭,连我姐夫说上吧,他们绑在一块的能力也不及你个小指头。” 歌厅在九楼,电梯正在维修,所以只有爬楼梯。匆匆忙忙的上着楼,季龙竟和他说了这些话,对他也是恭敬有加,完全没把他当外人。王屾觉得季德才这个小舅子还挺豪爽,对他印象不错,之于外面议论他的那些事儿,看法有点变了。 “您看,让您碰上了,电梯正在维修,受累了,上面就是,”舒龙好像天生是个爱说话的人,嘴巴儿一刻也闲不住。 这时,迪斯科舞曲传进了耳朵里,咚咚咚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拿个锤头在不停的敲大鼓。 “我送您进去吧?”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就行,”王屾想支开他,自己进去探个究竟。舒龙偏看不出来,王屾说着话儿的当时,舒龙已经把门推开了。 立时,音乐震天响,拉着窗帘的缘故,里面还很黑,只看到晃动的人影在扭动。王屾一把拉住他,凑在他耳朵上说:“你走吧,我自己来,”不等舒龙说什么,已经把他拉出门去,自己进去把门关上了。 屋里一片乱,男男女女在晃动,在尖叫,在拥抱,还有些下流的动作。他看清了季福来,正搂着一个妙龄少女在狂摆。也认出了季德才,正在跳贴面舞,双手搂着女孩的腰,看得出来,女孩子不时地用手推开他的手。更看清了,还有个派头十足的家伙,嘴里叼着烟,一明一暗的,怀抱两个小妞,双手不是漏在外面,而是在女孩子的衣服里面。 他进来了,各顾各的,没人注意他,甚至还不知谁骂了句。他站在那儿没动,他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音乐震天响,尖叫声不断,忽明忽暗中,一张张扭曲的身子在大幅度的摇摆。他一下子按亮了灯,整个丑恶的嘴脸一下子暴露出来,就像是时间停止了,所有人呆在那儿,就像定了身一样。 很快的,有人反映过来,忙着提裤子,整衣服,特别是些女孩子,胸衣都不整,惊叫着四散而逃,逃进四周的小屋里,个个像幽灵一样不见了。 叱喝声,咒骂声传来。 王屾看清了那个骂自己的人,瘦弱的身子,就像根稻草一样,小头小脸的,不过,五官看上去还算标致,一头油光发亮的头发看上去凌乱,却也很有型,花格子半截衬衫只有下面一个口子系着,胸前纹着一个黑龙头,不但胸部,双胳膊上也有。看他双手正提着裤子对王屾怒目而视,“你是哪里的杂种,敢来,”还没等他骂完,王屾过去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打得他身子像陀螺一样转了好几圈,摔在季福来身上。 其实呀,季福来认出了王屾,惊得他都呆住了,被打的西门帅猛的撞过来,摔倒在地上,弄了他一个趔趄,差点也摔倒了。 王屾并没有因为西门帅的摔倒而放过他,过去又踢了他两脚,一把扯掉他的上衣,他是想看看他身上的龙是怎纹的,对这个,他一下子很感兴趣。西门帅的衣服被扯开了,他整个上身暴露出来。王屾看清了,不但他前胸有,后背也有,一条龙纹满全身,双胳膊上竟是龙的两只前爪。王屾一把把他提起来打量着,笑笑说:“纹的蛮好的,很有气势,不错。” 西门帅狼心兔子胆,“你、你是谁?”说话结结巴巴,声音颤抖,本来是双手提裤子的,现在吓得忘了,裤子褪到了脚腕也不知道,浑身还抖个不停。看他细胳膊细腿的,双腿间的家伙可不小,内裤没提上去,露出大半接,丑陋不堪。 “纹身一条龙,你却像条虫,把衣服穿好吧,别丢人现眼了,”说着抛下他。 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丑态百露。 看老大被打了,兄弟六七个围上来,平时凶惯了,上手就打。眨眼功夫,六七个人都摔在地上呻吟不止。 王屾笑看着季福来和季德才,“这都是些什么人呢?”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季德才忙说:“哎呀,误会了,这是王市长,这位是西门秘书,喝的有点多了,喝的有点多了。” 修订于二〇一三年五月十四日十点四十一分 ...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乡野民主 “西门秘书,是西门庆的秘书吗?”王屾故意笑问。 季福来一把把西门帅拽起来,“快来见过王市长。” 西门帅一脸惊讶,赶忙把衣服整理好,换上一脸的笑,“您就是王市长呀,咱见过,在习市长那儿,幸会、幸会。”说着,他忙伸出了手。 王屾没理他的茬,却差异地看着他,“你就是西门公子呀,久闻大名,是在习市长那儿见过吗?记不起了,抱歉啊,对不住了。” 西门帅尴尬的缩回手,“没关系,没关系,没想到王市长好身手,一划拉就倒了一大片。” 王屾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他看了季福来和季德才一眼,“你们跟我出来一下,”又冲西门帅说:“你们继续玩吧,打搅你们了,”说着走出了舞厅。 季福来和季德才相互看看,又都看看西门帅,匆匆跟着王屾出去了。王屾也不说话,只管在前面走,两人紧跟在王屾的后面匆匆下了楼。 到了一楼,王屾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咱去天池山看看,”说着走出了宾馆,上了车。 两人也赶紧跟出来,宋山已在车上等着。 路上,李敏小声问,“看到戏了吗?” 王屾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很精彩。” “那你怎不多看会儿?” “你不是急着回家吗。” 李敏摇了摇头,“我看出来了,你很生气。” 是的,他是很生气,看看吧,一个县的父母官呀,都是和啥人在一起,政府里混进了这样的人,真是让人担忧啊。他对两季的印象也在慢慢的变,他们身上那种朴实已经不见踪影,更多的是官场上的那种迎合、巴结、讨好和不可告人的私心。 想到那个西门帅,只是一个市长的秘书,一个涉及黑白两道的官宦子弟,就下来为虎作伥。而两个人就去恭维,看着就作呕。看到西门帅,不由的想到习振忠,他的秘书都是这样的人,他能好到哪里去。和他见过几次面,却并不熟,也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他,这以后啊,还得提防着点。 李敏看他默不作声,紧绷着脸,就知道他很生气。在李敏的印象里,他很少这样,不管多大的事儿,脸上总是笑,很少如此长时间的生气。 再说季福来和季德才,心里也是坎坷不安。一上车,季德才就问宋山,“王市长早来了吗?” “来了没一会儿,看到舒经理送他上楼,我就给你们打电话,可是打不通。” 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掏出掌中宝看着,真是,都是好几个未接电话。这手机还是修公路时买的,买了十多部,市里的头头们都有。当然,魏书记没有,王屾也不知道,他们是在习市长的授意下买的,习市长的要比他们的贵好多。别看两人整天戴在身上,还真没让王屾看到过。王屾有,但是和他们的比起来,那就不在一个档次,他们的可是从香港走私过来的,外壳都是黄金的,习市长的还镶有南非钻石,总共二十多万呢。说真的,两人就是拿着,在王屾身边也不敢用。为此,心惊胆颤了好一阵子,总是藏在抽屉里没人的时候欣赏一下。刚带到身上两天,心情刚平静下来。王屾的突然闯入又使他们心里惶惶的。 “是不是有人告密呀?”季德才凑在季福来耳旁说。 季福来看着他,又看看前面开车的宋山。谁也说不准。也就是他知道,却也不像,宋山的为人两人最清楚,他不会告密。 季福来拍拍季德才的腿,说了句,“咱吃了饭就该走,这个西门帅呀,弄着这些人来,唉!”他叹了口气。 “看王市长对他很不友好啊,这小子一向狂妄,给他点教训也未尝不可。” “王市长惹得起,咱惹不起。” “王市长不会生咱的气吧?”季德才问了句很小儿科的话。 季福来苦笑着摇摇头,“这还用说呀,沉住气。” 一路上,两人嘀嘀咕咕,心里很不安。 宋山看在眼里,心里话,该清醒了,都一把年纪了,还弄这些,真是不该,有人给你们打针清醒剂也不错,免得越滑越深。想着,他心里有种释然的感觉。 天池山就在眼前,巍峨耸立,鬼斧神工,刀削般的。山上绿树葱茏,大白天的就看到山顶热气腾腾。这儿应该是主峰,顺着天池山往北,都是些矮的多的小丘陵,梯田纵横,一片金黄,正是油菜花开得时节,此时景致,美不胜收。 李敏下车来,禁不住的感叹,“真是太美了,光这油菜花也使人流连忘返。” 季福来赶紧凑上去,“是呀,这是最美的时候,油菜花期将近半个月。” “这么好的资源我们可以利用啊,不说别的,光欣赏这油菜花就是一个绝佳的景色。” 季德才却偷着笑,心想,这有啥稀奇的,不就是些烂花吗,倒是这天池山有吸引力,可惜没有天梯,猴也上不去。 王屾恢复了常态,他满脸的笑,“李敏说得不错,这是一处很好的开发处,景色迷人。” “王市长说的是,这儿呢,路也不难走,到时候把路修一修,再上些服务设施就行,”季福来忙说。 “是呀,季书记说得对,先把路修一修就行,等有钱了,宾馆呀,饭店呀,咱一块上,好好规划规划,”季福来也凑过来说。 王屾点点头,“行,就这样,你们可抓紧点,尽快把方案拿出来。” 看王屾一直抬头看着山,季福来说:“就是呀,这山难以开发,猿猴也攀不上去,山上有啥宝贝谁也不知。” 王屾看了他一眼,心里话,山上确实有宝贝,还有很多钱呢。 四个人围着山转了一圈,又来到农民的油菜地里,惹来很多的农民围观,都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大爷,这块油菜地一年能收入多少钱呢?” “好几百块呢,”老农高兴地说,“遇上好年景,油菜价格好,能收入六百多。” 王屾点点头,“不缺水吧?” “不缺,你看,”老农指着天池山,“这座山呀,成年累月的往外渗水,喝的,浇地用水足足够用。” “这可是宝山呀,俺们就指望它,”一旁的老大娘说着,眉开眼笑。 “老大娘,您高寿呀?” “高寿?”老太太一脸茫然地看着王屾。 “就是问你多大年纪,”有人解释。 “俺说不上来,说不上来,”老太太说着退到人群后面去了。 “一个人偷着和王屾说,上了年纪的人都忌讳问这个。” 王屾点点头,满脸歉意。 “其实呀,她都一百多岁了。” “是吗,”王屾很吃惊。 “像她这样年纪的人多吗?” “多着呢,还有比他年龄大的呢。” “好啊、好啊,环境好,人就能长寿,这儿环境的确好,你们住在这儿真是太幸福了。” 所有的人都笑着,有人认出了王屾,“您就是来挂职的王市长吧,是不是想到俺这儿开发旅游?”人群里不知谁说了句。 王屾笑问,“你们同不同意呀?” 有赞同的,也有反对声。赞同的大都是年轻人,都说这可是好事儿,人家来看看就送钱来,咱坐在门口只管收钱,山里的核桃也不愁卖了,再做个小买卖,比种地强多了。老年人就骂后生们是一群败家子,这么好的风水宝地,外人进来不踏坏了,被人掠走了风水,喝西北风去吧。年轻人嘻嘻哈哈,老年人大声叱喝,场面热闹非凡。 季福来想制止,王屾摆摆手说,那意思就让他们争论,也好自己有个结论。 最终,老年人没有争过年轻人,开发还是不开发,所有人举手表决。这样的场面看着新鲜,也使人感动,不管是谁,谁都能表述自己的意见和观点,民主表现的淋漓尽致,背后没有小动作,没有阴谋诡计,人心都是透明的,是敞开心扉,话不掩人,那种纯朴,人心纯洁的就像块美玉,没有一点瑕疵。在这样的环境里,最能洗刷满是尘埃的心,人在其中,觉得自己也清新起来…… ...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拨弄是非 李敏面如桃花,一会儿挤进后生群里,和他们谈得甚欢,一会儿来到老年人身旁,拉着老人的手问这问那。她又跑向王屾,“咱们好像来到了桃花源里,他们真相是桃源中人。” 王屾笑着,“是,是桃园地,看人们相处的多好呀,人心多纯呢,年轻人、老年人,还有天真烂漫的孩子,观点不同有争论,人心一样纯无暇。” 季福来嘿嘿笑着,“他们没你们说的那么好吧,只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是啊,他们懂个啥,脑筋顽固不化,没见过世面,不接受新鲜事物,说句不好听的,就像一群乡野人,整天嘻哈哈,不知哀愁,没脑子,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所以才长寿,说句不好听的,没脑子的人都长寿。说白了吧,也就是整天在山里,见过多大的天,外面来个人也是稀奇事,一村人围上来看热闹。”季德才说着,满脸的嘲弄,根本看不起这些乡下人。 “不能这么说,淳朴的人心这是最难得的,这是人类追求的最高生活境界。像我们这些人,心上布满了尘埃,尔虞我诈,满是私欲。”他话有所指,说得季德才尴尬的笑着,不时点头说是。 告别这些乡下人,王屾问李敏,“你有啥所感?” “我看还是别开发了,这儿民风多淳朴呀,得好好保护,万一让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把人心都熏黑了,想洗刷都难。”李敏笑说。 “有道理,季书记,你认为呢?” “乡下人愚昧无知,都没见过世面,他们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不管老人还是年轻人都是孩子话,让你们见笑了。说是点是淳朴,其实就是傻。” “不对不对,不能这么说,你怎能这样人为,淳朴就是淳朴,哪能说是傻呢,你说的很不对,我们追求的就是这样淳朴的民风,想那个什么西门帅的,心不正,满邪恶,说不定都是黑心呢,还是离远点好。” 两个人嘿嘿笑着,忙点头称是。 当季福来和季德才回到县宾馆,西门帅还在胡闹,竟把县宾馆刚招来的服务员当众扒了,只剩下内衣内裤,要不是舒龙极力拦着,说不定还做出什么荒唐的事儿。服务员是救下来了,舒龙却没跑了,遭受着西门帅的种种非难,要不是两人碰巧解围,他可惨了。 季福来看着舞厅里一片狼藉,他有点不悦,“闹得也太出格了吧。” “不就是闹闹玩玩吗,那个伪君子市长走了?” “不能这么说,小心隔墙有耳,”季德才小声说。 “怕个球呀,我说你们两个老男人也太窝囊了,怕个外来户干啥,这是你们的地盘,你们得说了算,让人家牵过来牵过去,你们是狗吗。”西门帅把刚点着的香烟掷在地上嘲弄地说。 季德才忙捡起来掐灭了,“你这是怎说话呢,骂我们是狗吗?注意点,防火,满屋可都是些易燃品。” “不是吗?你们不是被人家牵着吗,人家说向东,你们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向东,人家说向西,你们就先跟屁虫死的向西,一点主见也没有。你们呀你们,看看像个啥,真是可怜,白吃了这些年的皇粮,人家放个屁都是香的,别傻了,管那么多干啥,爱发展不发展,首先得得学会享受生活,”说着,他拉过一个女孩子强吻了一下,双手已经袭向她的胸部,一拉,薄如纱的外衣扯开了,露出鲜红的内衣,背后一捣鼓,胸衣开了。女孩子也不恼,还故意挺了挺,打落她的手,一边去了。 西门帅嬉笑着,“看到了吗,老土冒,你们也示范一下?” “行了行了,别胡闹了,像啥样子,”季福来说,他有点烦。 “怎么,季书记,挨训了?还是被人拽的牛鼻子疼了,不是我说你,你也太窝囊了,这是谁的地盘,谁是这儿的主人,怎还主客不分了呢,和你在一起我都觉得没脸。愿不得习市长说你没主见,老脑筋,更没开拓性,这些事儿都搞不来,你还大言不惭的说啥怎改革开放。开放啥,看看吧,到这儿就好像进入了封建社会,满街的人土里吧唧的,哪有一点开放的信息。”西门帅挖苦着他。 季福来被他说得真有些气了,老脸上挂不住,转身就要走。 西门帅一把拉住他,“别走呀,那个王什么屾……” 季福来一下子打断他的话,“闭嘴!来这儿吃我的,喝我的,在习市长面前就说我这些呀,你小子也太不仗义了吧。那个王屾,我是处处让着他,我让的心甘情愿啊,他能给我带来钱呢,要不是他,这路猴年马月能修起来?要不是他,还搞旅游规划呢,天方夜谭,穷山沟沟里谁会来投资呀。不服气行吗,你有能耐,你门路不是广嘛,你给我招商来,给我送钱来,我把你当祖宗供着也愿意。” 一番话说得西门帅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有点恼了,“你啥意思,吃你点心疼了,吃你的是看起你,别人请我还不去呢。你看你这是啥地方啊,兔子都不拉屎的地儿,我能来是你家祖坟上冒青烟,还怎么地呀,是不是不想干了,等着的人都排队呢。” 季德才忙劝和,“你少说两句吧,季书记不是这个意思,咱给人家低头不是有求人家嘛,没有王屾咱还真啥也不能办,对他恭让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以为我们愿意啊。” 西门帅看了季德才一眼,“这还像句人话,不过为了那点钱也不能给人家当孙子呀,让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老哥,对不住了啊,我知道你受了气没出发,兄弟不怪你,有气冲我来,不就是钱吗,放心,我给你找投资商,办夜总会、开舞厅、酒吧啥的。” 季福来看了他一眼,“那好,我等着,只要你能招来,不管干啥,就是开窑子我也支持你。” “还真生我气呀,啥叫开窑子,多土,都叫夜总会了,夜总会知道不,真没见过世面。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咱得吃点,说的嗓子都冒烟了。” “行行,我这就去安排,”季德才忙说,让服务员去找舒龙,“快去呀,磨蹭个啥,土头土脑的,怎没点机灵劲儿,”他说着服务员。 服务员匆匆去了。 “看到了吧,我的季大人,你看你弄得来的这些乡下妹子,麻木得像根木头,穿得严丝裹缝的,哪像服务员呢,都像老大妈,这要是上面来了人,还不够丢人的,要不要我的人给她们上上课。” “你小子还省省吧,像你弄来的这些人,坦胸露乳的,看到人就挺胸撅屁股,一点羞耻心也没有,”季福来说着他。 西门帅看着季德才,“看到了吧,老哥,封建根源在他这儿,”又转向季福来,“老哥呀,咱别说这些土话行不行,啥叫袒胸露乳呀,那叫女人的韵味,叫美。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也不开窍,阿福呀,把那姐妹三个叫来让季书记开开眼。” 娘娘腔的瘦弱男子出去了,很快的,刚才三个妖艳的女孩儿进来了,看她们的唇抹得,跟吃了死孩子差不多,那眼圈画得,都像熊猫眼,还有那小身板一扭一扭的,就像爬行的蛇。最惹人目光的是穿着,上身就是鲜艳欲滴的小胸衣,看来年龄不大,胸部就不大,胸衣外面是件小外套,又短又小,从后面看,露着半截脊梁,就前面看,基本跟胸衣的下面持平,中国人要是都穿这样的衣服,那得节省多少布料啊。再看下面的裤子,裤腰短的,稍微一弯腰能露出半个屁股来,前面露着个小肚子,肚脐眼还戴了钢环,一晃动起来耀人眼,细眼瞅,小内裤清晰可见,小的不能再小,再小的话就春光暴露了。 “看看吧,这穿戴,这才是现代文明的气息。” 季福来嘴一撇,“快拉倒吧你,这街上的人都穿着这样,狼见了都会吓跑。” 三个女孩子听了不高兴了,“哟,季书记,说我们是狼呀,”说着围上去,六只小手儿可都伸向了他身上的不同处,还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贴,一股浓烈的脂粉味还没把他熏个半死。 “去去去,”季福来像赶苍蝇似的把她们轰开。 “哎哟,你弄疼人家了,干嘛那么大劲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泪眼瞅着他,楚楚可怜…… ...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不畏强暴 终于,一伙人经不起这些女孩子的挑逗,纷纷进入温柔乡里不能自拔。男人嘛,就是这贱脾气,就是过不了女人这一关。什么情呀爱的,都大半辈子的人了,孙子都有了,好像才懂得这些。他们要了饭也顾不得吃了,人太多了,光三个姐妹忙不过来,又叫了几个模样好的、比较开放的服务员来,可怎点拨就是不开窍,到关键时候不是躲就是叫,气得西门帅直骂娘,“你们这些不开窍的山野妹子,我还就不信了,非让你们开窍不可,”他一声招呼,手下的几个如狼似虎,出手也麻利,把一个个服务员抱进怀里就要动粗。 季福来还算理智,大声制止了他们,“耍流氓是不是,放开他们,拿开你们的狗爪子,”他叱喝着,手劲还大,把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推了好几个趔趄。 西门帅笑着,“这还怜香惜玉了,不来点真的都不开窍。” 几个服务员趁此机会都跑出去了。 季福来指着西门帅,“到此为止,你最好带着他们赶紧走,别让我再看见他们,”说着,甩门而去。 “嘿、嘿!说翻脸就翻脸呀,奶奶的。” 季德才说着他,“不怪季书记生气,闹得却有点过了,怎看怎像耍流氓,这也不能硬来,人家愿意才行。” “啥叫人家愿意才行,她们这叫不入门,有了第一次才有第二次,懂个啥,走了走了,跟你们两老头子真没劲。”他一招呼,几个人都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季德才摇摇头,心里话,浪荡公子哥儿,走了也好,让他够闹心的了,啥玩意儿,习市长怎还用他当秘书,难道他也好这口? 季德才松了口气也跟了出来,来到楼下,却看到自己的外甥在一旁的休息室里安慰那几个服务员。舒龙好像是也看到了他,赶忙出来。 “没事儿、没事儿,我走了。” 舒龙把他送出来,“舅舅,这帮阎王怎打发呀?” “要啥给点啥,赶紧让他们去吧,季书记真生气了。” “他们要是还赖着不走呢?” “不理他们,多让几个人盯着点儿,但也不能得罪他们,都是惹不起的主。” 舒龙点头,送舅舅上车,还低声说:“我给你弄了两箱好酒,别忘了。” 季德才点点他,表情上说不上是赞赏还是怎的,其实,舒龙明白,那是夸他呢。 西门帅他们还是惹出了祸,半夜在街上耍酒疯,劫持了两名放学回家的中学生,弄到了县宾馆来。等舒龙知道奔向顶楼,西门帅正心满意足的被两个随从从屋里扶出来。他闯进屋一看,几个男子正在作恶,淫笑声不绝。 “一帮畜生,”舒龙大骂着,抄起桌上的两个空酒瓶对着两个正在作恶的恶棍砸了下去。就像突然爆了的暖水瓶,立时满地的玻璃碎渣子。事情太突然,两个挨打的家伙扭过头看着他,血顺着他们的头顶流下来,两个人顺势瘫软下来,屋里的空气也好像凝滞了,两个被糟蹋的中学生也停止了喊叫,抬起来呆呆的看着。舒龙拉过她俩,一个腋下夹一个奔出门去。 他带着两个女孩子跑了,屋里的人这才回过神来,喊叫着就追。舒龙带她们躲进卫生间,掏出手机报了案…… 季福来回家后刚躺下,手机就响了,是季修富打来的,简要向他汇报着。 季福来听了大惊,“什么,西门帅他们绑架了两名女学生!好、好,我这就回去。” “你这刚回来又折腾啥,”妻子睁开朦胧的睡眼,打了个哈欠,不满地看着他。 季福来匆忙穿着衣服,骂着,“碰上阎王了,出大事了,这帮混蛋,早就看出不是个人东西。” 妻子也被他说得睡意全消,抬起头来,“怎回事呀?”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们睡吧,我走了,”说着,他匆匆出了门。 家离着县宾馆有十几里路,这么晚了哪儿还有车,来到街上,四下看了看,除了狗吠,啥动静也没有,更别说人了。干脆跑了去。他一路小跑向县宾馆的方向跑去。跑了没几十米就气喘吁吁。这时,警笛声响了起来,分外惊人,他停了停,跑是跑不动了,只有向前走着。 远处有灯光,他忙招手示停,车还真就在他身边停下了,是一辆警车,季修富从车窗探出头来,“季书记快上车。” 等他上车后,车打个旋,快速的向回驶去。警笛声还响着,季福来说:“赶紧关了,怪惊人的。” 开车的司机赶紧关了警报器。 “到底怎回事呀?” 季修富就和他说着,“是舒龙报的案,也是他把两个中学生救了下来。” “两个孩子怎样?” 季修富摇了摇头,“被强暴了,而且受到了极度惊吓,光知道哭,也不说话,现在在医院呢,父母的家属情绪激动,庄局长正在安抚。” “西门帅呢?” “还在县宾馆耍酒疯 还打了办案的民警。” “是不是他也参与了强奸?” “就是他,听舒龙说,他冲上去的时候,西门帅正提着裤子出来,他的几个哥们正像狼一样的在屋里糟蹋女孩子,他急了眼,打伤了两个,抢救出了受伤的女孩子。” “那还等啥,抓呀,抓起来,全部抓起来。” “可他是习市长的秘书,而且习市长打过电话来……” “就是省长的秘书也不行,给老庄打电话,先把他扣下再说。” 季修富忙掏出手机。 这时,季福来的手机也响了,习振忠给他打过来电话,也不问青红皂白,要他保护好西门帅,还亲自送他回市里,一切等回去再说。季福来刚想解释一下,手机已经关了。 “你看?”季修富问。 季福来看看他,想了一会儿,“告诉老庄,先把他控制起来,他要是反抗就说是保护,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再说。” 季修富明白了他的意思,给庄民打了电话。等他们赶到县宾馆,西门帅正被带上警车,他能服吗,是破口大骂,用脚踹身边的警察,还耍赖,用脚蹬着车门就是不上车。 等车停下来,季修富下车,季福来听明白了,西门帅是在骂自己,骂他是个老疯狗乱咬,敢太岁头上动土,六亲不认,走着瞧,官不想当了,还骂他祖宗八辈。季福来那个气呀,自己做了孽还这样骂自己,本来还想把事情压服下替他解围呢,却冲自己来了。他没有立时下车,而是对季修富说,“赶快把他弄走。” 书记发话了,谁还害怕他,押解他的警察早憋了一肚子气,,抓他他的头发往后一带,西门帅疼得呲牙咧嘴,嚎叫着,“奶奶的,还来真的呀,大爷跟……”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安抚工作 西门帅被两名公安人员塞进了警车里,再说啥谁也听不到了。警车开走后,季福来才下了车,庄民和舒龙立刻围拢过来。 “其他几个呢?” “都已经收押了,”庄民说。 “做好取证和保密工作,对他们也客气点,勿动粗。”“是!”庄民应着。 季福来又转向舒龙,对他说话客气了些,“你也做好保密工作,特别是今晚在的人,叮嘱好他们不要出去乱说。” “放心吧,季书记,我知道怎么做。就是、就是……” 见他吞吞吐吐,季福来忙说:“还有啥事呀?” “是这样,季书记,被他打得两个人至今昏迷不醒,正在医院抢救,他担心负啥责任,”庄民说。 “负啥责任,你这是见义勇为,见义勇为应该发扬,放心吧,他们就是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你只管放心好了。” 有了季福来的话,舒龙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像刚才庄民说得,防卫过当是要负责人的,他心里一直不安。现在好了,心里有了底。 季福来和季修富很快的赶到医院。见他来,受伤害的孩子的家长围上了他,要他一定严惩凶手。他好生安慰,表示坚决依法严惩凶犯,绝不袒护。好不容易使情绪激动的家长安定下来,院长又向他来报,有一名凶犯抢救无效已经死亡,另一名凶犯也很危急,估计就是抢救过来也是个植物人。这使他大吃一惊,真没想到舒龙下手这么重,还真把人给打死了,心里一时没了主见,要是断根胳膊断根腿的还好说。他知道,这些小混混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官家公子哥儿,都是家里的心肝宝贝,死于非命怎肯罢休。 受害者的家属知道后却鼓掌欢迎,大声叫好。简直恨透了他们,死了正好,社会上少些渣滓,这是报应。 季德才把季福来叫到一边小声说着,商量着该怎办。他的意思季福来明白,怎说也是亲小舅子,说啥也得保呀,又得对上面有个交代,而且还得交代过去。 “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吧,咱县里一定保,实在不行的话让舒龙躲躲,或者说干脆装病住进医院,而且装得还挺重,最好别醒过来。” 季福来这一点拨,季德才眼前一亮,对呀,反正都喝醉了酒,具体怎回事儿谁也说不清,这是个好主意。想着,他对季福来满是感激,“谢谢你,季书记。” “说这些干啥,见外了,怎说也十几年的搭档了,我要是有点事儿你能不帮我?再说,舒龙这是见义勇为,该帮。就是惹得这帮人背景太大了,咱得罪不起。否则,咱自己说了算的话,还不是小事儿。” 季德才听着直点头,“那我和舒龙商量商量去。” “快去吧,有啥事电话联系。” 受害孩子的父母再悲痛。但是,坏人一死一伤也让他们心里舒服些。再说,孩子身体也没啥大碍,就是受了极度惊吓,精神还有点恍惚。再者就是也怕这事儿传出去孩子没脸出门。于是,受害孩子的父母纷纷来找季福来,提得第一个条件就是保密。 季福来向他们下着保证,“这事儿完全放心,早封锁了消息,一个字儿也露不出去。” 再就是赔偿问题,季福来答应的更干脆,只要条件合理,这个钱县里拿,你们再想想,要是没啥事的话,早点儿出院,陪孩子在家里休息几天,该上学还得上学。再说啥也白搭,摊上了就得认,是不是?咱再有气无非是追究坏人的责任,一个已经死了,这个也没啥活头,医生说了,就算就过来也是个植物人儿,躺在那儿跟死人差不多。说句不好听的,还不如死了呢。就这样吧,这可都是些官宦子弟,我还的应付上面呢,已经打发人去拿钱了,一家子两千块,医药费也不用付了,能早点回去就早点回去吧。 钱的事,两千块不算少,受害孩子的父母都没异议,有孩子父母提出上万元赔偿,那也只是气话,自己也知道根本不可能的事儿。啥也别说了,就这样吧,孩子的名誉大,早点走吧。都说拿到钱就走,这使季福来放了心,让宋山亲自去办,别再啰嗦。对季康,他还真不放心,年龄大了,办事儿不利索,唉,这样的人早该退了,等到明年到了年龄赶紧打发了他。 季福来正自个儿在院长办公室想着,心里也挺烦气。没想到刚出门不一会儿的宋山回来了,“季书记,季主任来了。” 季康紧跟进来,“季书记,我先把自家的钱拿来了,银行还没上班。” 这使季福来很高兴,也很满意。“老季呀,谢谢你,你可帮了大忙了。” “说这些干啥,”季康说。 “那好,受害孩子父母的工作已经做好了,你们快去把钱给他们,让他们早点出院。” 两人答应着出去了。 季修富走了进来,“西门帅在公安局还不老实,摔茶杯砸桌椅的。” “你说怎办?”季福来问。 “依法应该先拘留,再报检察院批捕。事实已经很清楚,他就是主犯,两个受伤害的孩子都说是他,至于那几个混混还没上手,舒龙就赶到了。” “拘捕他?”季福来问。 “是,考虑到上面的关系,我来争取您的意见。” “还争取我的意见,依法办事吗。” “我就怕他乱咬,对咱不利,昨晚儿咱可都在一块,他要是乱说的话……” 季修富没说下去。 季福来浑身哆嗦了一下,“你是说他像疯狗似的咬咱?” 季修富点点头。 “是个事呀,要是堵不住他的嘴的话,还得保他?” “难办就难办在这儿,”季修富放低了声音。 “他要是真咬咱,咱会怎样?” “虽说没啥大事儿,也不至于受啥处分,就是影响不好。再说,习市长的为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咱真办他的秘书,他能干吗,说不定以后报复咱,给咱穿小鞋。” 季福来想了想,“他要是不闹事儿,偷着把他送回去。他要是还闹事儿,不识时务,依法查办越严越好。” 季修富点头应着,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这就去办。”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想到自己 季修富刚出去,习振忠打过电话来,看来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季福来向他解释着,正在做受害者家属的工作,西门秘书没事儿,已经把他保护起来了,再就是死的那个季良,还有昏迷不醒的那个花如海,您还得的做做他们父母的工作,这是个不幸的事儿,没有办法,还得接受啊。 电话里,习振忠很生气,他问打人者抓起来没有?季福来忙解释着,他伤得也很重,至今昏迷不醒,也还没脱离危险期。 “你看看你,让我怎说你,出了这样的事儿,怎就没看好他们。” 季福来小心的应着,心里话,他们是孩子吗,我还得看着他们。 “赶紧整份材料,他们是因公殉职,想想办法,追认个**员、烈士啥的,也好做他们父母的工作。” 季福来马上应着,“我这就去办。” 等习振忠挂了电话,他也松了口气,事情有转机了,是个好办法,别说追认**员、烈士,就算是追认一级战斗英雄也行,反正人已经死了,管他是啥呢。 早晨刚起来,王屾就接到了季福来的电话,听他说着发生的事儿,王屾一点也不例外,都是些啥人呀,不出事才怪呢。他只是听着,嗯着,没发表意见。季福来很着急,问他怎处理。这样的事儿他有啥办法,只说了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跟上面该怎么汇报就怎么汇报,这事儿千万瞒不得,人命关天,不分青红皂白的瞒下来,以后要是有啥事就很被动,很麻烦。意思很明白了,就是要他正确面对,依法处理,不要包庇。如果他要包庇那是他的问题,反正自己表明态度了。王屾不愿回去淌这趟浑水。季福来问他啥时候回来,他说还得去做投资者的工作,一时也回不去。 季福来也识趣,这样的事儿躲还来不及,谁还故意往上粘,不回来很正常。再说,人家只不过是来挂职,这儿真正当家的是他自己,人家能推开,他就推不开,不能硬拉上人家,特别是这样官官都怕的事儿。 刘畅给孩子换着尿布,看他打完电话就问,“这刚回来又催你回去呀。” “出了大事了,季书记说西门帅领着市里的那帮公子哥儿绑架了晚上放学回来的两名中学生,还给糟蹋了,这帮畜生,舒龙抱不平,也就是他们县宾馆的经理,季德才的小舅子,他打死了一个,重伤了一个,事情有些棘手。没想到舒龙这小子还有这样的正气,难得啊,以前不了解,还对他有些偏见,认为他是季德才的小舅子,不会好到哪里去。看来啥事也不能妄下结论。” “是吗,发生了这样的事,西门帅是谁?”刘畅吃惊的问。 “他是市长的秘书,听说后台还很硬。” “哪你回去吗?” 王屾摇了摇头,“这是个刑事案子,公安局的事儿,我回去干啥。” 刘畅看着他,偷偷舒了口气,她把宝贝女儿送到他怀里,又照顾着儿子。王屾抱着孩子,那个亲,忍不住的吻女儿粉嘟嘟的小脸蛋,孩子和他生,小嘴一撇要哭。姥姥正好进来,赶紧接过去,“这是爸爸,小宝贝。” 王屾不好意思的笑笑,“阿妈,辛苦你了。” “辛苦啥,俺喜欢着呢。” 老爷子进来也凑上来逗着外甥女,笑着说:“像个洋娃娃似的,多讨人喜欢呀。” 看着两位,王屾感到很欣慰。宝贝儿子换好了尿布,老爷子接过去,老两口一人一个,那个欢喜呀。刘畅又忙着烫奶瓶冲奶粉,两个孩子太能吃了,她的奶水根本不够。 王屾啥也插不上手,笑说:“看我,倒像是个没用的人了。” “你呀,一点也不假,就别帮倒忙了,赶紧去洗洗吧,咱这就吃饭了,”刘畅笑说。 王屾答应着出去了。老两口凑近闺女小声说:“怎说话呢,啥叫帮倒忙呀,以后不能这么说。” “没事儿,阿妈,他不计较。” “不计较也不行,放到过去,他就是老爷,咱见了要行大礼的。” “阿爸,说啥呢。”刘畅笑说着。 孩子不睡,还不愿意躺,就喜欢抱着哄着,一顿饭也没吃好,不过一家人都很高兴。 来家这两天,王屾才感觉到家里的忙,特别是丈母娘老俩口,一大早的就起来忙,做饭,照看孩子,洗尿布。刘畅时不时的往单位跑,有些事儿还得非办不可,不像一般的职工,可以安安稳稳的在家里休产假。 孩子睡着还好,要是醒了,看老俩口那个忙,换尿布,喂奶,抱着哄着。而这两个孩子好像心有灵犀,说睡一块睡,说醒一块醒,说哭一块哭,哭得满脸泪花,使人看了心疼。 这两天,王屾也基本摸上规律来了,孩子啥时睡,啥时醒,啥时拉啥时尿,基本很准时。每次他都抢着给孩子洗尿布。孩子拉的屎一股奶臭味,开始还皱眉头,洗了几次,觉得也不那么臭了。而且,根据丈母娘说的,能辨别出孩子的消化是否好,如果孩子拉绿屎,说明孩子吃多了,消化不好,拉得过稀,说明奶凉。这些都是他以前不知道的,听着也新鲜。同时感觉抚养个孩子多不易啊,这种辛苦现在才体会到。 他忽然想到,自己月孩子时谁照顾的自己?他还真不知道。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由得感叹,没人告诉他自己的身世,也没人说得清。他是山中茅草屋里被人捡回村的,前后转了好几家子。懂事了,自己哪里来,父母是干啥的,他也问过,问遍村里所有的人,都摇头。捡自己的放羊的三爹已经死了,是他把自己从山上抱下来的,他长得什么样都记不清,根本不记得这个人,所有的人都说他是用羊奶喂自己的,可不到半年,突然暴病而亡。又被别人家收留,却给人家带来厄运,好端端的半夜梁就断了,幸亏没伤着人。 三年中,来回换了好几个人家,自己就像个瘟神,到谁家谁家遭厄运。没有人家敢要自己了,就像村里没人要的流浪狗,到谁家谁家给口吃的,赶紧撵他走。就这样东家一口西家一口的,他竟活了过来。 记事了,上山找到了茅草屋,在破烂的柜子里,找到了几本线装的书,里面画了个人做着各种动作,虽然不是字,可是在他的眼里,书中的人好像活了过来,脑海里不时闪过书中人一连串的动作,忍不住的手脚跟着动,反正也没啥事儿,活动活动手脚还能抵御寒冷。 上学了,他是自己去的,赖在教室里不走,想着,一股心酸涌上心头。以前,他对自己的身世根本不放在心上。现在,却有种迫切,很想知道。他是怕孩子大了,懂事了,问自己的老家,跟他要爷爷奶奶,他怎说。把孩子带到茅草房吗,恐怕茅草房造不存在了,山顶上,风吹日晒,早破烂不堪了,说不定谁家的淘气孩子一把火早把它烧毁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青石。本来嘛,山顶石头多,几颗小松树勉强活着,浑身皱巴巴的,就像张开的无数张干渴的嘴巴,这些年,说不定被老乡看回家当柴烧了。还有啥呢,他想不起。 刘畅回来了,看他在水管旁愣神,走过去,喊了他两声他才从回忆中醒来。 “怎么啦,怎还流泪啦?” 王屾忙笑笑,“没事儿,风吹的。” “风吹的?”刘畅抬头看了看,“哪里有风呀,出了啥事儿?” “真没啥事,看到孩子,想起过去的自己了,”王屾不隐瞒,擦了把眼说。 王屾曾经跟她提过自己的过去,虽说都是只言片语,但是也知道他身世苦,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 “看到咱的孩子生活在蜜罐里,忍不住的就想到了自己。” 刘畅明白了,他可是从来不想这些的,本想劝他几句,屋里的孩子好想知道她回来了,已经哭着在叫她了。刘畅赶紧往屋里跑,在屋门口和他说:“黄书记问起你,我和他说你回来了,今中午可能约你,”说着就进屋里。 这时,大门响……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热情过度 戴斌提着一个大袋子进来,“你回来怎不说一声,这两天正有个刑事案子也没过来,”他跟王屾抱怨着,还是很高兴。 老太太从屋里出来,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割这么多排骨干嘛,,吃得了吗,我去炖上,等会儿给小萍打个电话,让她也过来吃。” 戴斌应着。王屾和他说笑着进屋,“听说升了局长了,该庆贺一下。” 戴斌摇了摇头,“干活的命,整天应付完上面,还得应付下面,都焦头烂额了,还不如干点实实在在的活好。” “呵呵,知道一家之主不容易了吧,吃喝拉撒睡都得想到。你应该应付得了,没想到齐东平这么有眼光,会把这幅担子给你,真是小看他了。” “也别这么说,齐老头也是没办法,他很不想,早推荐了他的侄儿齐悦,只因黄书记一句话,一个混包子担不起这幅担子,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啊。他被迫又推荐黄欣,也不知怎地,最后就落到我头上了。听司书记私下里和我说呀,是黄书记在会上点的我的名,举手表决的,这也和你多少有点关系。” 王屾笑着,“和我有啥关系?” “是啊,黄书记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提的我。” “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之间没你说的那么好,他要是不因我打压你就不错了。” “不是,黄书记对你是很敬重的,光念你的好,说你是应县的大功臣,这可不是瞎话,光对我就说过几次。” “是吗,还有这回事呀,这我可是没有想到,他最近可是怎样啊?” “光说要调到市里,至今也没成行。看来也差不多了,私下里都议论,他的老丈人正在省里给他活动呢。” “你是说高书记?” “是呀,他至今不退,就是要省里答应他。” “不可能吧,高书记不是那样的人,”王屾摇了摇头。 “你还别不信,外面都这么说,”戴斌放低了声音。 “我也听到议论过,可我不信,”刘畅也说。 王屾点点头,“你姐说得对,真要有这回事呀,他就是推荐殷秀琴也不会推荐他。” “反正外面都这么说,黄书记近来干劲也十足,一心扑在工业园区建设上,亲自去招商,谈项目,一下子招来两个过亿元的项目,很卖劲呢。” 三个人正说着话,李敏来了,带来了几罐进口的婴儿奶粉。刘畅正好哄孩子睡着了,忙招呼她,问这问那的,很亲热的样子。 没说几句话,黄安然和司瑞来了,刘畅赶紧沏茶。 黄安然摆摆手,小声说:“这就走,来叫王市长到咱工业园看看,给把把脉。” “打个电话就行,你还亲自来,”王屾笑说。 “你不回来,忙得还真没来过,很长时间没来看看了,很愧疚啊”又到床前看着睡熟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淘不淘啊?” “还行,吃饱了就睡,没那么淘”刘畅忙说。 “我那两个就不行了,倒翻夜,白天睡,晚上来精神了,怎哄也不睡,冲着你啊啊学语,大人得陪着,他们已经看出眉眼高低了,得笑脸相迎,捂着嘴打个哈欠都不高兴,”黄安然低声笑说。 “是吗,那可真够熬人的,秀琴姐一定很辛苦吧?” 黄安然点点头,“这个妈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王屾接过话,“是啊是啊,当妈很不容易啊,这也是当母亲的伟大之处,像咱们,得好好感谢她们。” “说得对,同感很深啊,”黄安然说着,很高兴的样子,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咱还是走吧,先到工业园看看,相书记一会儿还说来。” 王屾应着,几个人悄悄出了屋。在院子里,黄安然和两位老人说了几句话,走到大门口又转向李敏,“一块去工业园看看吧,你爷爷可能早去了。” “我去不碍你们领导的事吧?”李敏开了句玩笑。 “真是谁带的兵像谁,说话犀利的很”黄安然笑说着,把王屾和李敏让到了自己的车上。 黄安然对王屾的热情有点过头,这使王屾一时难以适应。看他,自从上车,始终攥着自己的手不撒,脸上的笑就像盛开的牡丹花,一口一个王市长的叫着,满口赞叹。 “应县之所以有今天的发展,都是你打下的基础,积攒的人气,人家是费尽力气招不来商,咱是坐在家里,来投资的挤破门,几千万投资的咱都看不上,过亿元的才给于考虑,咱现在的应县啊,就像芝麻开花节节高,不发展都不行,压都压不住。” “好啊,形势真是一片大好,可功劳不是我的,是你的,”王屾笑说。 李敏回头笑说:“你们两位领导就别让了,干脆把功劳让给我得了。” 两人大笑着,气氛很热烈。 “看人家,一点也不客气,我看小李跟着你呀,别把你的功劳都给抢去。” “真有啥功劳啊,都给她我心里也稍安,你不知道,这一年来她跟我吃了不少苦。一个小姑娘家,又是个千金*,清华的博士生,很难得呀,”王屾一番感慨。 黄安然点点头,“真是,没想到能这么吃苦。不过,跟着你,吃苦也是她的造化,是不是,小李?” 李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点点头,“黄书记,您说得对极了,像您们这样的领导啊,不多见了,跟着你们谁干也都是我的造化。” 这句话,黄安然心里很受用,他可从没把自己跟王屾相提并论,他心里的恶欲他自己知道。像王屾,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人,好像根本不知道钱这个东西干啥用,在他眼里如粪土,如废纸。他好像不认识贪是个什么字,就像老丈人说得,如果他稍微到上面活动活动,蒲姑市没有别人的。可是他不会。自己会,就这一点比他强,钱的妙用妙不可言,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儿,它要是掺进去,就有门了。这方面,老丈人也比他强,虽然他原则性强,身上也干净,自己不贪不占。但是,拿公家的钱往上送,这叫不叫贪呢,在他心里还不能定义。秀琴的事,常务副市长应该没问题了,过渡一下,到另一个城市任一把手也使水到渠成的事,只要进了那个圈子,只要犯不了大错,一步步地高升,谁也挡不住。主要是有资本,年轻啊,现在就提倡干部年轻化。自己呢,他的目标是蒲姑市的市委书记。实现这个目标并不难,老丈人不是有那个意思了吗,这还得多亏王屾挂职去了,要不的话,可是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甚至说,自己根本不可能跟他一争。现在好了,他离开了。而且,琼德市还极力挽留他,回来回不来还很难说。就算回来也得一年半载。到那时候,水到渠成了。心里越想越美,甚至对他还有点感激,可以说人家是拱手相让,越发光念他的好了。所以,对他特别热情,特有好感,以前心里的不满早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一直到工业园,他也没撒开王屾的手。 下车了,不用介绍,光看场面就知道工业园的红火,真是满地开花,满眼里都是在建的厂房,光这气势也足让人心生感叹。 很快的,一大帮人围过来,都是县里乡里大大小小的头头们,都来跟王屾握手。大部分人他是认识的,也有许多新面孔。黄安然头抬的老高,也就是和王屾说话时头才低下来。电视台专门来的讲解员,把王屾引到工业园规划图面前介绍着,黄安然呢,不时的凑近他的耳旁补充着,“这个光伏电缆厂一期工程就是十二个亿,投产后,销售总额过百亿,利税五个亿。” 王屾点着头,“这是你招来的项目吧?” 黄安然点点头,“还有个大石化项目,投资意向书已经签订了,那可是大手笔,一投就是上百亿,真要把它招来,咱应县啊财政收入稳坐全市第一名,我敢说十年之内没有哪个县能超过咱。” ...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感到危机 讲解员讲完了,司瑞挤过来,“咱再和王市长到李董事长的宾馆看看?” 黄安然点着头,把李敏喊过来,“走,到你爷爷的五星级宾馆看看,想必你也没去过几次,那可是咱县第一家五星级宾馆,餐饮、购物、居住、休闲,办公于一身,场面大着呢。” 一番话引来一阵掌声。 “好啊,我还没好好的参观过?”李敏笑说。 “你没去过?”黄安然有点不信。 “去是去过,没细看看,跟着王市长,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 “抱屈了吧,王市长,你也得给人家小姑娘些自由的时间,不能光让人家干工作,咱倒是没啥事了,人家事还多着呢,别误了人家,”黄安然打趣。 王屾笑着,“看看,你这一诉苦,有人抱不平了,好、好,这次回来,给你半个月的假,这可是看在黄书记的面子上。” 相谈甚欢。看黄安然和上次回来的沮丧完全不一样,整个人完全变了,变得自信心很强。里面一定有啥事啊,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个好兆头。王屾忽然感到了自危,这可是从没没有过的,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浑身竟颤了一下…… 看来早通知了,李敏的爷爷早等在了门口,还有些穿着红旗袍的大美女分列在两旁迎接。老李头的两个儿子,如今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副总裁,穿着打扮都很光鲜,派头十足。 下车来,通过介绍,王屾才认识李敏的爸爸。李敏的爸爸很热情,紧紧握住王屾的手,“敏儿能跟着你,这是她的造化,是你改变了她呀,谢谢,谢谢,早就想拜访您,也一直没机会。” 王屾笑着:“不必客气,你女儿很优秀,也很能吃苦,是棵好苗子。” “呵呵,王市长过奖了。”见女儿白了他一眼,只好打着哈哈。 李敏的爷爷拉着王屾,那个高兴,亲自领着一行人参观,最后要王屾题字。王屾摆摆手,“我的字不行,拿不出手,还是请黄书记题吧,他的字可是很有名的。” 黄安然也不客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脱去西服,挽挽袖子,写了八个大字“李氏集团和红旗宾馆。”在场的人齐声叫好,报以热烈的掌声,都说好。 黄安杰哈哈一笑,“时间长了不写,手硬了。” 一阵赞叹后,又开了个座谈会。会后自然是丰盛的宴会,宴后又都去了舞厅。王屾这才有机会和李敏的爷爷说话儿,谈到去营区县投资的事,李敏的爷爷还有顾虑。风景点是不少,但是硬件还不行,投资了,一半年没有收益。再说,政策也跟不上,风险不小。 王屾就劝着,“是啊,风险是有,毕竟是个封闭的地方,知道的人很少。但是,风景确实不错,你要是担心有风险,咱搞个合资开发怎样?” “合资开发?” “是啊,和政府合资,五五制,政府出一半投资,您老出一半,公司归你管理,效益五五分红,你看怎样?” 老李头想了想,“这倒是个新思路,我再考虑考虑。” 王屾点点头,“好吧,您老要是有意,具体细节咱再商谈。” “行,就这样,王市长,我信得过你。” 不容他们多说,黄安然推门进来,“你们在密谈啥,有啥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开着玩笑。 “呵呵,有目的,挖墙脚来了,”王屾笑说。 老李头赶紧起身让座,也笑说:“很长时间没见了,见了面就有说不完的话儿,你怎么不跳啦。” 黄安然坐下来,“没那个心情,你是不是劝老李头去营区县投资呀?” “一言说中,一言说中,你的目光很敏锐呀,啥事也瞒不过你,”王屾笑说。 黄安然点上颗烟,摆摆手,“笑话我是不是,哪有你眼光敏锐呀,李董事长,小心上他的圈套,血本无还呢,营区县,山旮旯里,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上哪儿投资,那就是把钱扔到无底洞里。” 王屾点点他,“你呀你,我费了半天劲,让你两句话给搅黄了。” 三个人都笑起来。 “不过,营区县还真是块未开垦的处女地,潜力巨大,李董事长,抢得先机,回报是丰厚的。” 王屾拍拍黄安然的手说:“唉,这就对了,有头脑,咱们呀是不谋而合,”王屾笑说。 老李头也笑说:“是呀,借两位领导的吉言,董事会会抓紧研究,商机不能错过,两位领导如果有意,可以入股,咱们利益共享,风险同担。” “什么,拉我们两个下水呀?”黄安然笑问。 “老朽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呀,规划这块是你们的,投资这块是老朽的,合作共赢吗,不违反国家政策。” “还是算了吧,国家政策也没说这是合法的,不能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更不能钻政策的空子。”王屾说。 黄安然打个哈哈,“你呀,就是过分谨慎,去省里的时候,董省长跟我说,为了深入改革开放,国家正在出台让有能力的干部到经济建设的第一线去的政策,而且保证公职不变,做出突出贡献的干部同样条件优先提拔。” “是吗,这个是个大胆的尝试,”王屾笑说。 黄安然点点头,“这好像是专门给咱的护身符。” “怎么,你要下海呀?” 黄安然摆摆手,“我想了,直接下去不保险。也不用直接下去,利用我们手中的资源和人脉为企业保驾护航呀。” “是呀,刚才我的意思就是这样,我只管出资,剩下的工作都是你们的,咱也是响应国家号召,你们也增加了收入,”李敏的爷爷笑说。 王屾摇了摇头,“按说,国家真出台这样的政策就欠考虑了。” 黄安然打断他的话,“你呀,一定会说会产生**是不是,你呀,杞人忧天了。你的意思,都像你一样,光奉献,不要报酬,那咱们吃啥喝啥,都拖着要饭棍去要饭吗,你呀你。” “黄书记说的是,合理的报酬是正当收入,谁也说不出啥来,国家能不考虑吗,出台这样的政策,发挥政企优势,创造更多的财富才能造福于民吗。” “听听、听听李董事长说得,多么深刻,都说到点子上了,发挥政企优势搞改革开放,这方面你真是落伍了。” 王屾笑着,“还真跟不上形势了。” 其实,李敏爷爷开的这座五星级宾馆,黄安然就有股份,占到了百分之三十,他没投入一分钱,只是在土地出让价格上,各种手续关系上折算的股份,百分之三十也是他自己说的,他也很慷慨,赚了钱呢就分给我,不赚钱呢,我也一分不要,就是一点,我是一分不赔的,就看你们经营了。李敏的爷爷是满口答应,虽然只是口头的,这一年来的收入,分给了黄安然六十八万,黄安然当然对他很照顾,可以说有求必应,这不是又刚批了一百多亩地给李敏的爷爷,那可是黄金地带,紧挨着新行政中心,打算投资超市。 当然,这些王屾是不知道的,就是李敏也不知道。老李头,这个刚正不阿的老头儿在改革的大潮中变了,价值观念变了,也许这就叫适者生存吧。相比王屾,因为他还坚持着不但是道德底线,还有价值观的底线不变,金钱对他来说没有一点诱惑力,甚至他还很抵触这个方面。因此,黄安然的观点他一点也不赞同,但也一时说不出理由,必经国家对这方面并没有限制,像他说的,还有出台鼓励干部下海经商政策,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真有点落伍了,有点跟不上形势了。 上午去的,吃了晚饭后,黄安然一伙还不想走。王屾坐不住了,只好先走一步。李敏说去送他,手里还提个礼包。李敏的爷爷把他送出来,王屾看着李敏手里的礼包问,“这是什么?” “一点纪念品,不成敬意,不成敬意。”老李头忙说。 王屾从李敏的手里接过来,看了一眼,“礼品还挺重的,可是,我不能收,老爷子,对不住了,这是我的原则,”说着,递给了李敏的爷爷。 “只是一点纪念品,人人都有份的,”李敏的爷爷很尴尬。 李敏也劝,“你就收下吧,只是一件羊毛衫,我特给你选的。” 王屾摆摆手,“得值几百块钱吧,很重了,不能收,走吧。” 李敏冲爷爷坐了个无奈的动作,那意思是说,你还不信,这回信了吧,说着上了车。王屾从车窗跟李敏的爷爷招招手。 车开走了,李敏的爷爷愣在那儿,黄安然走过来,“看到了吧,他就这德性,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异类。” 李敏的爷爷摇摇头,“像他这样的,真是很少见了。” 路上,李敏也有些不高兴,“你呀,也太不给爷爷面子了,不就是一件羊毛衫吗,三百块不到,还是我提议的,你知道他们的礼物都是什么吗,两千多块钱的全自动手表。我知道你不会要,就出去亲自给你挑选了一件羊毛衫,你那件,袖口都破了。” “谢谢你啊,不过这场合我能收吗,再说,你姐刚给我织了一件新毛衣,还没穿呢。” 听这话,李敏更生气了,但是不好发作,阴着个脸不再作声。 “我看啊,你爷爷变了,不再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老李头了。” “你是不是说我爷爷变成奸商了?” “呵呵,没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呀,我还看不出呢,现在都这样,我爷爷是做这行的,哪位神仙伺候不到,马上就有小鞋穿,以为做买卖那么容易啊。” “这我知道。” “你不知道,看看吧,今天来的哪一个敢惹,都是实权派,吃的玩的拿的,一样不能少,就像我爷爷说得,他还是好的,里面有我的薄面,也有你的薄面,也就是来蹭点饭吃,别的,少不了这个,”李敏说着,用一只手做了个点钞票的动作。 王屾点点头,“这些能想到。” “想到了怎样,没有一点办法,”说着,车拐进了县委大院。 家属区门口,李敏忽而冲王屾一笑,“对不起,刚才态度不好。” “呵呵,转的到快,不进来坐坐了?” “倒是想,看你邀请不诚恳,算了,不给姐添堵了,咱啥时候走?” “说不定,我给你电话。” 李敏点点头,看着他莞尔一笑,“真想吻你一下。” 王屾笑着摇摇头,下了车。 丈母娘正出来,“哟,姑爷回来了,那个是谁?” 王屾打了个哈哈,“妈,想出去啊。” “啊,买点菜去,孩子睡着了,他姥爷看着呢,你喝酒了吧,快回家歇歇。” “没事儿,你小心点。”丈母娘答应着出去了。 家里,丈母爷正在院子里悄无声息的打扫着卫生。庄户人闲不住,小院子被他整理的井井有条,干净的使人不忍他上去。 “爸、歇歇吧。”丈母爷嘿嘿笑着,“回来啦,孩子都睡着了,小畅接了个电话说单位有事就走了,你妈出去买菜了。” 王屾心里只想笑,这么长时间了,丈母爷还跟自己这样客气,“爸、歇歇,咱泡壶茶喝,顺便说说话儿。” 丈母爷答应着,看他脸面发红,“你喝酒了,快进屋歇着,我烧水泡茶,”说着,忙进了伙房。 本想着跟丈母爷唠唠,手机响了,一看是魏书记打来的,就知道有急事。魏书记没跟他客气,要他明天无论如何要他回去……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刘畅担心 话说魏文瑞打电话来,要王屾无论如何得回去一趟,口气很急,也没跟他客套,像是有啥重要的事。王屾答应了,猜想着一定是为了西门帅的事儿,看来季福来和季德才要受处分。有点处分也好,给点警告,免得越滑越远。魏书记怎知道的这事的,他不想知道,看来习市长这次也保不了他的秘书了,像他这样的人,保不了必杀之,以灭口。可是,西门帅的背景也许使他不得不保,要想在仕途上再登一步,没有他就不容易。怎么办?也许只有和魏文瑞对着干,对着干又不得不考虑后果,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真要闹大了,一切都得完。想来想去,又怪罪季福来和季德才,两个蠢材,一个西门帅也看不住,让他做出这荒唐事儿,真是该死。想到这儿,王屾倒替季福来和季德才担心起来,看来,两个人成替死鬼了,魏书记不放过他们,习振忠更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冤吗?冤,本没他们的事儿,也不冤,谁让他们动机不纯,想巴结,却选择错了对象。 王屾光想了,老丈人把茶端来也没看见。见他思考事儿,老丈人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院子里,刘畅回来,他忙示意女儿小声点,又指指西北屋,低声说:“在想事呢。” “谁呀?”刘畅有点莫名奇妙。 “他呀。”刘畅见阿爹神神秘秘地,禁不住笑了。要不是屋里孩子有动静,她非得去瞧瞧。 进的屋来,刘畅就笑:“阿爹,他是不是喝酒了?” 刘本善点点头,“看样子喝的还不少,不知遇上啥事了,在出神呢,说沏壶茶喝,我把茶端进去,他坐在那儿竟没一点反应。想必是想啥大事。” 就在这时,大门一响,刘本善还没来得及出来,“就听到,老头子,我买的大骨头,搞特价,可便宜了,你洗吧洗吧早炖上……” 他忙出来制止老婆子,连摆手式带低声道,“你小声点,小声点。” 刘畅阿妈还以为外甥刚睡着呢,忙过来,小声问,“怎的,刚睡着呀。” “不是,”他指指西北屋,“是那边呢,在想事。” “谁在想事呀?” 见阿妈一脸迷惑。刘畅忍不住笑了,“阿妈,别听阿爹的,是王屾回来了,喝多了,也许睡着了。” 阿妈哦了声,“我还以为咋了呢,神经兮兮的,去把骨头洗洗,早炖上,”她白了老头子一眼,把菜篮子递给他。 “小点声吧,女婿真在想事儿,”说着,出去了。 给孩子喂完奶,还不见西屋里有动静,刘畅不放心,忙去西屋看,却看到丈夫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心里就好笑阿爹,他想啥事呢,喝多了睡着了,于是就拿床毛巾被给他盖上,刚盖好王屾醒了,看了她一眼,“你回来了。” 李敏笑他,“阿爹说你在想事呢,不让出动静,你到床上睡吧,这儿不舒服。” “是吗,”王屾四下看了看,“还怎就睡着了,阿爸呢?” “在炖大骨头呢。” “哦,想和阿爸喝茶来着,咋还睡着了。对了,好像有啥事来。” 刘畅笑他,“有啥事呀,你就是闲不住。” “不对,”他拿过手机来看着未接电话,又看已接电话,觉得口渴,就把手机放桌上倒茶喝。刘畅很少看他的手机,现在忍不住拿起手机来看,“魏书记给你来过电话?” “对了,想起来了,是魏书记,催我明天回去呢,说是开会。” “刚回来才两天又要回去,”刘畅有点不满。 “呵呵,是不是不愿意我走呀,你又不行,”王屾低声开着玩笑。 “去你的,谁稀罕你,我可警告你,别对人家小姑娘动啥心思,”她伏在他耳旁道。 “那你想憋死我呀,”王屾依旧不饶她。 “行,今晚上就赏你。” “真的,”王屾高兴起来。 丈母娘进来了,“孩子又醒了。” 两个人赶紧去了东北屋,两个孩子正啊啊学语呢,两只小手乱舞着,还浑身使劲,想起来的动作。喜得王屾就想去抱。丈母娘忙拦着,“脖颈软着呢,不能抱。”王屾忙住了手。 一家人欢欢喜喜吃了饭,说了会儿话就歇着了,等孩子睡熟后,两个人去洗澡,好一番鸳鸯浴,折腾了一大阵子,都心满意足了才歇下。上了床不一会儿,王屾又要,刘畅不满了,“你神人啊你,想把人折腾死啊,求你了,老公,不行了,疼得很。”王屾这才罢手。 一觉醒来,看刘畅正在给孩子喂奶,忍不住的摸着孩子的小手玩。 “你不是要早走吗,都五点了,快起来准备准备吧,还要赶车呢。” 王屾打个哈欠,看了下手机,“这丫头还不打电话来。” “你和她说了吗?”王屾一愣,“对呀,和她说了吗,”忙看手机,“忘了告诉她了。” “看看你,怎还稀里糊涂了。” “我这就给她打。”说着,拨通了李敏的手机。李敏正在睡梦中呢,听到手机响,睁开朦胧的睡眼,很不情愿的样子,接起电话一听,是王屾的声音,一下子精神了,“大清早的,干嘛呢,啥!这就走,你怎不早说?喝醉了忘了,行。”她挂了手机,连打了几个哈欠,赶紧起来收拾。 妈妈也被她惊动了,忙来问,说是要回去。“不是说多住些日子吗,那个小李也说要来的。”“妈,别罗嗦了,急着回去有急事儿,你快帮我收拾下衣服。”李敏的妈妈很不满,“你的领导咋回事,这么会折腾人,让你爸送你吧。”“不用、不用,那位一定不让,还是去赶车吧。”“一个大市长,连个专车也没有,不知怎混的,你就像着了迷,天天跟着他屁股后头转,能有啥好。”“妈,你就别唠叨了。”“他好像你心中的菩萨,说一句还不行,我给你热杯牛奶去。” 等她出来,王屾已经在她家门口等她了,还有刘畅,她开着车送他。“姐,这次怎破例了?”“再不破例就赶不上车了,”刘畅笑说,又下车来跟李敏的妈妈说话儿。李敏的妈妈眼光却光在王屾脸上转悠,她还是第一次见王屾,心里话,到底怎样个人,把女儿迷得团团转。一看,还真是个排场人,要是他没结婚的话,她想女儿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心里这么想,嘴里客客气气说着话,无非就是敏儿不懂事儿,多照顾之类。烦的李敏呀,直瞪她妈妈。 匆匆说了几句,赶紧走。还不赖,到了车站,车还没开,人也不多,两人捡个靠前的座位坐下了。看刘畅的神情,她有些不舍,自己的男人跟个漂亮女孩子在一起,谁心里也不会舒服。车开走了,她还在怔怔的望着,同时心里有种担心…… 车没开出多远又折了回来,围着县城打转转。是啊,没拉着人,谁愿意走。车上的埋怨声不断,司机也不理,一边看着车,一边从车窗探出头来吆喝两声,“大弯沟子。大弯沟子!营区的,营区的!” 王屾也不时的看表,看来按点到是不可能了。李敏却不急不躁,倚在他身上还在打盹。转了有半个小时,总算是车上的人满了,司机才上了路,太阳已经露出了半个红脸,路上不时的有人上车,不时的停,等连过道里都塞满了人,车速才快些。当人们松口气时,车又停下了,一位老年妇女领个小女孩上来,又挤不上来,车门也关不上,司机大吼着,“倒倒,往后倒,快点呀,这样车也走不了,”他说着,推搡着,把个下女孩挤哭了。 王屾忙站起身来,“大嫂,和孩子这边坐,”王屾把座位让出来。老年妇女一脸感激,“谢谢、谢谢,”一口气说了很多个谢谢,和孩子在王屾的座位上坐下来,一车的人看着,顿时鸦雀无声。 李敏却不满,也不好说啥,往里靠了靠,让小女孩坐的舒服些。车开动了,晃晃悠悠,就像个负重的老牛的喘气声,车里的汽油味很浓,熏得人直恶心,晕车的不少,都把头伸到车外哇哇的吐,一些污物挂在玻璃上使人看了好不恶心。半路上还有上车的,车还要停,车上的人都发怒了,大声叱呵着司机。众怒难犯,司机停下来往后瞧了瞧,又开动了。 都九点了,车才到大沟子,下的人不少,上的寥寥几个,车里才缓和了,好歹都有个座位。到了营区县车站,正好十点,宋山已经在车站等着了。 ...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常委会议 再说王屾和李敏下了车,是一身的疲惫。李敏扭动着腰,“可累死我了,腰快折了。”王屾提着所有的行李,笑呵呵地说:“锻炼锻炼好。”李敏白了他一眼,宋山早已等在车门口,匆忙接过王屾手中的行李,说了句,“车在那边。” 车上,宋山说:“魏书记昨日已经来了,就等你们了。”“到底是怎会事儿?”李敏问。“还不是西门帅的事,受害者家属都上访到了省里,省里压到了市里,省纪委的督办,限期解决。”“不是说压服下了吗?”王屾一脸不解。“是压服下了,不知怎么的就又闹起来,谁也没防备,听说受害者的一个远房亲戚在北京,说按规定赔偿的少。”“真的假的?”李敏问。宋山摇摇头,“都是传说,不过,魏书记亲自来,说明事情很严重。”“那习市长呢?”李敏问了句。“他没来,来的还有市纪委的。”“看来季书记和季县长要吃苦头了,”李敏轻声道。宋山点点头,“这一关不好过,幸亏季书记有主见,把西门帅给抓了,否则的话,很难说会怎样。” 说着话儿,车拐进了县委大院,老韩头正在大门外打扫卫生,看着驶进的汽车望了会儿,又在扫他的地。车刚停下,阿花已经过来了,接过了李敏手中的背包,和他们打着招呼。黄杰从厕所里出来,紧走几步,接着王屾,“魏书记他们都在会议室等着呢。”“那我就不去了,”李敏说。王屾点了下头,和黄杰匆匆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很静,所有的常委们按部就班的坐在那儿,谁也不说话,见他进来,都脸上有点笑,欠欠身,但是谁也没站起来。“王市长这边坐,”魏文瑞招呼他过去,指指他身边的位子。平时,这个位子可是季德才的,寻了一圈竟没看到他。王屾忙向前,和魏文瑞握着手,抱歉的说:“车太慢了,五点坐的车来到这时候,看来,交通方面确实需要改善改善,交通不畅通,搞旅游这块就很难活。”魏文瑞笑笑,“是啊,各方面都的改善,很多工作要我们去做,可是他们,真是使人生气。同志们,看看吧,我们是怎么工作的,王市长又是怎么工作的。平时没个车不出发,王市长和你们比,职务比你们高吧,市里专门给他配的车,人家不坐,你们倒好,成你们的专车了,你们有这个资格坐吗?想想吧,同志们,我们是啥工作作风,好的一点没学来,倒是学会享受了,一把年纪了还跳啊扭得,丢人不丢人啊,舞技格外好吗。” 他的一番话倒使王屾不好意思了,又不好说啥。魏文瑞看了他一眼,像是压了压自己的怒火,“乱七八糟的我就不说了,说出来丢人,你们自己想吧,对于季福来和季德才同志的错误,不能姑息,不迁就,停止工作,写检查,等候处理。营区县的工作临时有王市长主持,同志们有啥意见现在可以提。” 现在,谁还敢说不同意见的话,都表态支持,特别季康,表现的尤为突出,“王市长主持营区县的工作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一定会给营区县带来很大的发展,我举双手赞成。”黄杰也说:“王市长政治过硬,思想过硬,经济创新,这是有目共睹的,市委的决定是正确的,是高瞻远瞩的,我积极拥护。”季成武不等黄杰说完就道,“刚才季主任和黄书记的话说到了我的心里,王市长来了这半年,营区县的变化有目共睹,不能说把功劳都算在他一个人的头上,但是,如果没有他,营区县现在也没有一条像样的路。以前,碰到雨季,公交车就不跑了,为什么,因为进不来。现在呢,啥时候车都能进来,山里人出去也方便了,咱们这儿的特产也能运出去了,我到了几个村庄,老百姓说起来都高兴啊,出去卖山货,跑运输啥的,带动了一批产业。所以,我说,一个好的带头人真的能造福一方。市委选定王市长主持工作,那是英明决策,百姓的呼声……” 常委们纷纷发言,都热烈拥护,魏文瑞带头鼓掌,立时满屋的掌声响起来。王屾忙站起身来,冲所有人举了个躬,掌声更响了。魏文瑞摆摆手,“下面就让王市长给咱说几句。”掌声后,王屾说,魏文瑞示意他坐下,“还真是站着说吧,习惯了,说句实话,我没有同志们说的那样好,也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同志们就对我这么肯定,这么信任。特别是市委对我的信任,使我感动。在此,我深表感谢,”说着,他又深深鞠了一躬。 掌声再次响起来。他摆摆手,“今天魏书记没和我打声招呼就直接任命我住持营区县的工作。这是对我的信任,我还有啥好说的,这副担子给了我我就挑起来,哪怕是心里不愿意也得接受,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来营区县挂职是两年,现在,已经过去了八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回去的频繁,一是家里真有事儿,媳妇刚生了孩子需要照顾。二呢,高书记也有别的意思,想必魏书记也知道些,再说白点,就是想再换个人来,让我回去。说真的,回去不回去,我也没个主意,到底是回去还是留下来?再说句实话,对营区县近段时间来的工作,我是心灰意冷的,没有了刚来时的豪情壮志。原因的也不用我说。当然,我并不是否定季福来和季德才同志的工作政绩,他两个人的工作政绩还是值得肯定的,也使我很敬佩的。别的,我不再说啥,还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一定给营区县找出一条发展的路。” 立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魏文瑞握住王屾的手,“市委是有点仓促了,没跟你商量一下就来了个突然袭击,还希望你谅解啊。”坐下后,魏文瑞又说:“营区县,在全市来说也是排名倒数第一得县,扶贫县这顶帽子在王市长来了半年多后摘掉了,这就很了不起,是个奇迹。我深信在这个奇迹后还有更大的奇迹!”一阵热烈的掌声。“当然,看到成绩的同时,我们不得不面对发生的事情,有些同志啊,意志不坚定,被糖衣炮弹击中了,幸亏还不算晚,堕落的不深,还能挽救,所以,我们就拉他一把,希望同志们引以为戒。季福来和季德才根据市纪委的意思,是要带走谈话的。我看呢,就算了,在县纪委检查,以后处理。希望同志们以后拥护王屾同志的工作,争取在有限的时间内,探索出一条改革发展之路,大话也就不说了,散会!”等魏文瑞、王屾和市纪委书记阎良走后,其他常委才交头接耳的走出会议大厅。 季福来的办公室里,他和季德才谁也不说话,只顾各自抽闷烟,凭着县里的一二把手,不让参加常委会,谁心里也不好受。问题严重了,魏文瑞谈话时,那意思也就给个行政处分,没说免职呀,现在看来,不是那个事儿。也许魏文瑞面对他们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是多年的交情了,还曾一个锅里吃了半年的饭,就是给个啥处分也不好明说。两个人想不出个头绪,偶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露出一个意思,完了,弄不好,这官不保,不是只给个处分的事儿。偷着打电话给习市长,想知道市委的决定,不通,连办公室的电话也没人接,不是没人接,是不接。两人有种被出卖的感觉、被玩弄的感觉。再怎着也给个信呀,知道和魏文瑞不和,说句话儿总管点事儿,现在不闻不问了,西门帅也不管了。心里有气,相互看着,季德才说了半句,“习振忠……”他没有说下去又沉默了,吞烟吐雾的,本来硕大的金鱼泡子眼眯成了一条缝儿。季福来叹了口气,把烟蒂一掐,又扔到地上,狠命的撵着,搓揉着,仿佛这样才解恨是的。继而长叹了口气,“看来这次连老本都赔上了,折大本了。”“幸而你还算果断,把那混小子扣了起来,否则的话,是一赔到底,”季德才说。“老季,你说,魏文瑞会怎样处理咱,要是狠了,咱得计较计较,那修路的钱他不……”季德才一下子捂住季福来的嘴,“你还想要回来怎的,快闭嘴吧,不想活了。”季福来放低了声音,“这事儿要是查呢,咱得早有个思想准备。”“季书记,你怎还糊涂了呢,谁查啊,魏书记能自己查自己啊,别胡思乱想了,真要查,啥也不知道。”两个人就像蔫了的茄子,更像砧板上的肉,等着任人宰割的样子。隐约的听到掌声,不由侧耳细听,而且还掌声不断,心里不禁发毛,都想是不是被免了职都高兴了?人缘没这么差吧。再往深处想,也是,说不定提拔了谁,都在拍马屁呢。该不会是提把王屾吧?两人谁也不信,人家已经市副市长了,还能倒回来任这个县委书记?提拔黄杰那小子了,有可能,也就他了,他的能力比季成武强多了,虽说是个志愿兵出身,文化也不高,可是觉悟高啊,平日儿还和自己顶撞,明里暗里找自己的茬。现在想来,不能说找茬,早听进他一言半语,也许不会有今天的麻烦。啥也不当回事儿,还烦他,疏远他,真是悔不当初啊。当时提他不就是看他为人处世有正义感吗,怎还忘了自己的初衷。真是该死呀。“季书记、季书记,”季德才小声说:“看你眉头都拧成疙瘩了,别后悔了,人家王市长善意的提醒咱还不高兴,还对人家抱有成见,想来真不该呀,别憋屈了,早晚这一杠子,挨着吧。”两个人正小声说着,有脚步声,听到魏文瑞的说话声,好像朝他们这边来,说话声越来越清楚,赶紧整理下情绪。 门被推开了,是魏文瑞,刚进来却又皱着眉头出去了,还咳嗽了两声,“我说你们在里面烧窑啊,呛死个人。”两个人忙站起来,忙打开窗户,嘿嘿笑着走出屋来,又都和王屾打招呼,表情比哭还难看。“去德才的屋里,你们呀,少抽点烟吧。”魏文瑞说。两人忙答应着。进了季德才的办公室,阿花忙来沏茶,“去把季成武和黄杰叫过来,”魏文瑞和她说。阿花忙应着出去了……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主持工作 上回说到魏文瑞让阿花去叫季成武和黄杰两个人。很快的,两人匆匆进来了,各拿个杌子坐在下首,正襟危坐。魏文瑞习惯性的干咳了两声。“这样啊,会上我也没说,你们也不要外传,西门帅的案子,交由司法部门依法从严处理,谁也不许干涉。”三人点头。“季福来和季德才同志呢,”魏文瑞顿了顿,看着季福来和季德才,却看两人禁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脸色蜡黄。“也不深究了,追求下去总不能一锅端了吧,工作还得干。你们是县里的一二把手,应该负责任,临时先停止工作,在纪委写检查,黄杰同志,你市纪委书记,监督他们好好地反省一下他们的错误。”黄杰忙点头。 这时,市纪委书记阎良进来,黄杰忙起身让座,阎良摆摆手,却在床沿上做了。魏文瑞继续说:“你要一星期向市纪委汇报一次,阎书记回去安排专人负责这事,到时候和你联系。”黄杰看了阎良一眼,忙点头答应。“阎书记,你看就这样?”魏文瑞看着他。阎良也忙点头,又都看着季福来和季德才,两个人也忙表态坚决服从。看他们脸上都汗津津的,尴尬的笑着,心里直念阿弥陀佛,比预想的好,没有免职,写检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一颗心落到了肚子里。阎良又道,“我回去就安排,定期向市委汇报。” 魏文瑞点头,又看着王屾,笑了笑,“王市长,让您见笑了,市委的意思呢,以后营区县的工作你的全面抓起来,有成武和黄杰配合你,我是先斩后奏,你还的谅解。”王屾笑着点头。黄杰和季成武也忙表态积极配合。魏文瑞看着季福来,埋怨道,“你呀你,勤勤恳恳一辈子,弄出这样说不出口的事儿,你也说两句吧。”季福来嘿嘿干笑着,“丢人了,真是没脸再在你们面前,特别是当着王市长的面,丢人都丢到外面了。近段时期,思想上放松了,工作上就出错了,幸亏组织挽救才不至于越陷越深,对于组织对我们的挽救,我们感激不尽,感谢市委市府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在以后的工作中,一定严格要求自己,争取挽回不良影响,给市委市府、魏书记、阎书记及全县人民一个交代。” “好了、好了,你呀,让我怎说你,幸亏王市长不是外人,认识错误就好,以后谁也别提了,功过分开,有功咱也赏,这些日子,跟着王市长也干出了政绩,市委和师傅是肯定的,但是,不能有了点政绩就翘尾巴。营区县是咱市里的改革试点县,是对外的窗口,省领导都十分关心,你们呢,得加把劲呢。人家王市长能来咱县帮咱,老百姓的话是咱县的福气,咱应该大力配合,谁要是抽后腿我就砸谁的饭碗,”魏文瑞软中带硬。季福来和季德才更尴尬了。 王屾笑笑,“魏书记真是苦口婆心,有这样的领导,怎能不把工作干好。别的也不说了,以后啊,咱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齐心合力把营区县的经济搞上去,开创一个新局面,也不辜负了魏书记对咱的信任,我有这个决心,争取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有所作为。”四个人忙跟着表态,下决心。魏文瑞呵呵一笑,“好啊,王市长,到时候,我来给你们庆功。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得去省里。” 一看表,都快十一点半了,怎说也得吃了饭走,虽然强挽留,魏文瑞到底没住,还是走了。他一走,季福来和季德才轻松了许多,吃着饭,都表示了对王屾的感激,也都表态,“以后,王市长指到哪里咱就打到哪里,豪不含糊。” 下午,王屾主持召开了工作会议,季福来和季德才也很识趣,王屾让他们参加会议,两人也回绝了,上午常委会上刚决定了,怎也得当当眼。其实,王屾也只是客气话,既然常委会决定黄杰和季成武帮自己,两人参加会也没有啥意思。会上主要讨论了两个问题,一是旅游开发,二是尽快完成公路的尾工建设。王屾说这两个问题的时候,黄杰和季成武唏嘘着,因为他们知道,资金早被挪用了,哪有钱来再干。马文炳更是紧张,特别是王屾把目光转向他的时候,他总是避开,缩着身子,好像要把自己藏起来一样。 最终,王屾还是盯向了他,“马文炳同志,你回去准备一下,把专项工程款一次拨到位,争取在汛期来临之前把尾工完成。”马文炳忙点点头,心里却苦不堪言,哪里还有一分钱,工资都拖了两个月的了,叫我哪里淘去。但是会上,他不敢说。散会后,人家都走了,他落在后面。王屾接电话回屋去了,他想跟上去,却在犹豫…… “老马,怎还不走,有事?”是黄杰喊他。马文炳咧咧嘴,拉他到一边小声说:“钱都被季书记和季县长弄出去了,王市长好像还不知道,跟我要钱,明天我拿啥给他。”黄杰沉思了会儿,“是个事儿,连招商啥的,花了不少钱,你还是找王市长直说吧。”马文炳哭丧着脸:“我也是这么想,否则还有啥办法,到现在连工资都没找落,扶贫款到现在也拨不下来。” 王屾和李敏从屋里出来,看两人叽叽咕咕,笑说:“在说什么,不怕被人偷听?”黄杰笑着,“是老马找你有事,难为煞他这个老媳妇了。”“揭不开锅了怎的?”王屾笑问。“王市长,真被你说着了,咱、咱还是去你屋里说吧。”“行,对了,黄书记,跟季书记和季县长说,让他们在家待一阵子吧,歇歇吧,他们来也挺别扭的。”黄杰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晚上和他们说去,那我先走了。”王屾点头,黄杰跨上自行车回家了。 来到王屾的屋里,说了几句闲话,就把话头扯到了工程款上,“王市长,我还以为你知道,看来你一点也不知道,咱那八十九万工程专项款,县里挪用搞了招商,再就是魏书记去北京催要扶贫款时花了一部分,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了。” “你说啥!”王屾大吃一惊,“一分钱也没有了?” “一分钱没有了,现在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王屾看着他,“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是,王市长。”“那还那样吃喝?吃喝有钱,发工资就没钱了。”马文炳唯唯诺诺着,“其实,王市长,您是不知道咱县的财政状况,这些年一直靠贷款过日子,累积着将近六千万了,每年光利息就将近五百万,都是借了还,还了再贷,去年的利息还没还,季书记和季县长正商量着以土地偿还贷款利息,再……”他没有说下去,王屾冲他摆摆手,“你先回去吧。”马文炳悻悻的出来,正和李敏走了个碰头,他尴尬的冲李敏点点头,匆匆去了。 ...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识破计谋 上回说到马文炳从王屾屋里出来,尴尬的冲李敏点点头,匆匆走了。李敏看着他的背影,进屋来,又看王屾在沉思,小声问,“怎么啦?”王屾看了她一眼,“他告诉我,一分钱都没有,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还欠了六千万元的债。”“什么!怎么这样啊,让咱来替他们还债吗?”李敏生气地说。“说不定就是个计谋。”“计谋!你是说他们在给咱演戏,人家是钓者,咱成鱼了?太不人道了吧,哪有这样的道理啊,这不是耍人吗,来个债务转移吗,把债务转移到咱头上,他们也太不地道了吧,没想到这帮土包子还……”“我也只是怀疑,不管他们,该怎干怎干,”王屾真是有点气了。 老韩头进来,看他们神色不对,欲言又止,想出去,又觉得不合适,正不知怎好。王屾笑问,“韩大爷,有啥事吗?”“呵呵,也没啥事,今晚咱吃水饺,羊肉馅的。”老韩头是来叫自己包水饺的,又道,“你们忙吧。”“不忙不忙,走,一块包去,哪里来的钱割羊肉?”王屾笑问。老韩头嘿嘿笑着,“是自己家的羊,老婆子让我杀了,特地犒劳你的。”王屾知道为啥了,人家这是心意,赶忙说:“喂个羊不容易,平时油盐酱醋都指望它呢,你看看,李敏,把钱给老韩头,就算是我买的。”李敏虽不十分情愿,还是去屋里拿钱。老韩头一下子急了,忙摇手,“这可不行,这可不行,”急得老脸都红了。阿花笑着走进来,“王哥,看吧韩大爷急得,这是他的一片心意呀。”“好、好、好,韩大爷,别急、别急,你的心意我收了,走,咱包水饺去。” 三个人笑着往伙房去,李敏情绪不好,落在后面不想去,王屾还是叫上她,四个人来到屋里,馅也弄好了,面也和出来了,就等包了。“李敏,来,我叫你包。”“不想说学这个,”李敏满肚子气。“那怎行呢,等结婚后,厨房就是你的阵地,啥也不会也得会做饭呢,”王屾笑说,拉她坐下来,手把手的教她。李敏白了他一眼,“你还笑得出来,”又转向阿花,“你们是不是两个月没发工资了?”阿花点点头,“是呀,”还满是疑惑的看着她,“这很正常啊,春姐说,最长的时间八个月没发工资呢,拖几个月那是常有的事儿,姐,你不是因为这生气吧?”“还真就是为这,你看看他们,有个钱都花光了,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你哥,这不是糟蹋人吗。”老韩头进来,“是啊、是啊,李敏说得不错,有个钱呀就吃就喝,欠下一屁股债,银行不借了,甚至低价用地抵押,银行也不是傻子,不要地,要地干啥,包出去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他们没办法了就借坡下驴,甩手不干了。”“韩大爷,怎知道的这样清楚?”王屾笑问。“啊!哦,我瞎猜的,瞎猜的,”就去刷锅添水,像是有啥心事,拿着水瓢从外屋探出头来,“听说你当家了,私下里所有人都很高兴呢。”“有这事啊,好像他们都知道似的,”王屾笑问。“这是啥事呀,就像风一样,早传遍了,”老韩头笑呵呵的,看来王屾当权,他也很高兴。王屾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又笑问阿花,“你也很高兴吧?”阿花点点头,“他们都说,只要你来,工资就有着落了。”“看吧,人家都指望你了,看你拿啥给他们发工资,”李敏奚落着他。“会有办法的,”王屾笑说了一句。 吃了饭,李敏和阿花收拾屋子去了。王屾就留下来和老韩头说话。老韩头偷偷告诉他,“黑头又来了,昨晚刚把它送走,这个家伙还不长记性。”“它是不是回来想报复谁呀?”“你也这么想,我都叮嘱它了,孩子没了那是劫难,怪不得谁,要想保住命啊,就别来了,元宝山才是你的家,来这儿干啥,又没啥吃的,临走啊,我给他吃了半只羊。这东西认路靠气味,临来,我把它留下的气味都毁了。”“用的啥办法?”王屾很感兴趣,“就是用艾草粉呀,他来的路我最清楚。”王屾点点头,“还是这样好,这么大的蛇能伤人了。伤人可不行,我有时想起来还担心呢。”“是啊、是啊,这个家伙跟了我二十年,也该走了。”又说到魏书记,老韩头告诉他,其实昨天魏书记就来了,在宾馆住的,季书记和季县长一直陪着,我遛弯去,无意发现县里大大小小的头头儿都在宾馆里。“韩大爷,你也认为他们利用我?”老韩头点点头,准有啥事儿“你还是小心点。”王屾点点头,“他们在给我这个外来户演了一场大戏,其实,这有什么,拿我顶缸就顶呗,我来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这里的百姓,任凭他们耍啥小计谋,不就是把副烂担子给我吗。” 第二天,王屾又召集县委大大小小的头头开会。规定下,各单位所有的车辆都封存在县委,谁也不能用,包括我自己。任何单位不得公款招待,谁要招待就花自己钱。除了学校外,所有办公用品不得购置,下乡骑自己的自行车去,舍不得骑的走也可以。但是,必须无条件的把工作完成好。再就是,按点上下班,执行劳动法的规定。这些政策一出台,单位的头头们都暗中叫苦,但是谁也不敢表现出来。坐车来的,想着怎走回去,想在这儿噌饭的也打消了这个念头,这第一把火烧得他们浑身难受。 最后,王屾说:“同志们,咱县的财政状况相比也都很清楚,我们不能再靠借钱过日子了,也不能再指望国家的扶贫款,我们要靠自己的双手带领群众致富奔小康。现在,不得不勒紧裤腰带过几年紧日子,谁要是觉得受不了,一句话,提出辞职。”所有当官的都面面相觑,没想到,这第二把火还是烧向他们,辞职,好不容易熬上来,就是刀架脖子上也不会辞职。他这一刀一刀的砍到了他们身上,看来以后日子不好过了。 会开得快,散的也快,还不到一个小时,也没啥文件,全靠自己听,都很不习惯,没听清楚的就相互问。都小声抱怨,“这也太抠了,给个发言稿也行,也好回去遵照执行,说得那么快,谁能记下来。”去找季康,季康摇头,“王市长说了,要节约纸张,不打印文件。”“穷不起也不能穷的这样,说了这么多谁能记下来,又不让着不让那的。”季康笑说:“我总结了,就四条,公车不让用;不让用公款招待;不得购置办公用品,按时上下班;觉得不能履职的就提出辞职,很好记。”所有人都撇嘴,但谁也不说啥,只好悻悻离去了。 会后,王屾叫上马文炳去了信用社,不管怎样,还得贷款。王屾直接和行长打了包票,“我借的款,离职时一定还上,保证不拖你一分钱的利息。”行长对他是有所了解的,很给他面子,没有推辞,却提出了许多苛刻条件,答应贷款给一千万。但是,扣下五百六十万的利息。王屾应允下来,当时就签了合同。回来后再三警告马文炳,这些钱没我的签字,一分都不能动,动一分钱,你就写辞职报告。 按说,话已经说绝了,马文炳就是再嚣张也不敢动一分的。过了两天,偏黄杰和季成武亲自来找他,要他批五千块钱算是县府的活动经费,说句丢人的话,县府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要饭钱的都堵了门,这又不是个人的事儿,怎也得应付过去这尴尬的事儿。马文炳双手一摊,“两位县大人,你们就高抬贵手吧,别来难为我,王市长已经下了死令,没有他的签字,一个子儿都不能支,否则的话,我就死定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我说,你个马抠子,谁是营区县的当家的,你睁开眼看看清楚,”季成武生气的说。“再看现在也不是两位,我说季书记,你就别难为我老头子了,再有两年我就退了,你非的砸了我的饭碗不成,王市长,你们又不是不了解,钉是钉铆是铆的,这刚开了会呀,你们还说这些。”黄杰看他实在为难,就对季成武说:“要不,跟王市长说一声吧,也别难为老马了。”季成武猛抽了一口烟,“你说怎说,去找这个难堪。”马文炳眼珠一转,“两位大人,怎还死心眼呢,现在是王市长当家,叫要钱的跟他要去呀。”两人看着他,“你以为我们傻啊,会想不到?他要是追问下去,一连串的麻烦来了。”“也是个事儿,还不能让王市长知道。实在没办法的话,咱三个私人凑凑,先还了这笔账再说,等以后有钱了,我再下个账,把咱的钱抽出来。”按说,马文炳的提议也是个办法,两人抽着烟,季成武说,“我手里可没这些钱,孩子的大舅结婚,一把拿去了三千。”“说句实话,我也拿不出来,两个月没发工资了,手头紧,你弟妹还得吃药。老马,不就是五千块钱吗,将近五百万了,一个月利息用不了,你想个法儿,总不能看我们整天像小偷似的躲人家吧。再说,那一天让王市长碰上,咱可丢大人了。”“真不行,黄书记,王市长啥人你不清楚吗,钱还没到账,他就和我说利息多少多少,算的比我还准,干啥用都说好了。”不管怎说,马文炳就是不松口,他不傻,现在宁愿得罪这两个人也不可能得罪王屾,话都说死了,再伸手不是找死吗。气得两个人啊,怎说也算是县里最大的官了,亲自来要,竟没要出一分钱来。临走,季成武指着马文炳,“你这匹老马……”他话没说下去,跟黄杰骑着自行车走了。县委是不敢去了,干脆回家吧,“咱就请几天病假躲债吧,”黄杰说。季成武苦笑着,“这算啥事呀,早知不签这个字,被季县长玩了一把,如今没他啥事了,也把咱搭上了。”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瑶池崮上 王屾和李敏这几天可没闲着,元宝山,瑶池崮不知跑了多少趟,他们和规划局的同志同甘共苦,踏遍周围的山山水水。李敏最辛苦了,规划虽不是主要专业,也学过一些,正好用上,晚上就和规划局的同志一块规划。将近半个多月,旅游开发心里有谱了,王屾指示规划局尽快拿出方案来,要李敏监督。 这些日子。李敏明显的黑了,王屾却夸她,“这才是本来面目吗。”李敏嘴一撇,“跟了你来算倒霉了,化妆也顾不上,都几个早晨没刷牙了,直觉的嘴里牙碜,看我都成什么啦,像个黄脸老太婆了,嫁不出去你可负责。”王屾哈哈笑着,“行啊,我亲自给你保一媒。”“去你的,我就跟你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回到了县府,却见一个戴眼镜的,看上去很厚道的一个中年人从屋里出来,老韩头跟在后面。“王市长,这是季校长,等你一天了,”老韩头介绍。王屾赶紧向前握住他的手,“听说过,听说过,修路时还组织学生到工地上义务劳动过。”季校长有点紧张,“王、王市长,您,您还记得,”说着脸竟有点红。“记得、记得,您不是亲自干来吗,咱俩还抬过一次筐。”“王市长还记得的这么清楚。”王屾笑着,“找我有事呀。”季校长看上去很为难的样子,“跟你要饭来了,学校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连买粉笔的钱都没有了,再就是有几间教室顶子塌了,学生无法上课,都临时在操场上,我知道县里也难,实在没办法了。”“是吗,怎不早说啊,来,屋里谈,”王屾把他让到屋里,“吃饭了吗?”“吃了,在老韩头屋里吃的。”阿花提了暖水瓶进来,“阿花,泡杯茶,”又问,“你抽烟吗?”季校长摇摇头,“我自己有,自己有。”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烟袋来。“还是抽这个吧,”王屾把一盒烟放到他面前。“这个没劲儿,还是习惯了抽这个,”说着,想抽,看了看又放包里,“不抽了,怪呛的。”“没事儿,想抽抽就行。”“刚在那屋里抽过了,”季校长还是很紧张。 王屾问着学校的情况,季校长介绍着,“都是五六十年代的房子,已经很不像样了,我天天担心呢,光怕房子塌了砸着孩子,阴雨天都不敢在屋里,唉,他叹着气。”王屾点点头,“是个问题呀,应该尽快解决才好。”“是啊,每年都写报告,听说大前年上面批了钱,也不知怎就没影了。”“是吗,这我还不知道,以后我查查看挪用到哪儿去了。现在你需要多少钱?”季校长忙从包里拿出个请示表来,“不多,给三千块救救急就行。”王屾哦了声,接过了申请书翻看着,“这样吧,季校长,明天一早你就过来拿钱行吗?”“行行,真是太感谢了,王市长,”说着,站起来给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王屾忙挽扶起他,“我应该感谢你呀。”季校长激动地,想说又说不出来。是啊,多少次来要钱,不管是谁,都是冷冷的面孔,不给个好脸色看,爱理不理的,三趟五趟的办不了事儿。再看现在,怎不使他感动。老韩头说得没错,王市长不同于别人,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他会批的。他还不信。现在,不说别的,光说这待人上也使他感动万分,说话和气,没点官架子。他好不激动,千恩万谢始出来。王屾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口,才和他挥手告别。 刚回屋里,老韩头把洗脚水给他端了过来,“放了山里特有的中草药,消肿,定神,泡泡脚早歇着。”“又麻烦你,我自己就行。”老韩头笑呵呵的,“我也没啥事儿,”说着话,没想走的意思。“韩大爷快坐,桌上有烟。”老韩头答应着坐下了,“先薰,等受用了再泡,很歇乏的。”王屾答应着,按他说的做,又问了一些关于瑶池崮的事儿,又说到李校长,老韩头介绍着,“他是山夹坳的,三个孩子,还有一个老爹,平日里就他老婆一人种着十几亩地,他整日扑在学校里,一点忙也帮不上,大儿子在南京上大学,二儿子和小女儿都在他这儿上,孩子们学习都很好,都是大学的苗子。”“是吗,看来他教育有方,”王屾笑说。“是啊,等孩子们都端上了铁饭碗,他就不这么累了。”又说到欠发工资的事儿,老韩头说:“这也没什么,都习惯了,那一年不欠个三五个月,等收交了公粮,差不多就发下来了。” 说着话儿,李敏进来了,和老韩头打个招呼,老韩头很识趣,走开了,“你们谈正事吧,有事儿叫我。”李敏送走了老韩头,回来笑说:“你让季校长明日来拿钱,看你拿什么给他。”王屾笑着,“我自有道理。”“你可别动那些钱,预算着还不够,今天抽点,明天抽点,啥也干不成了,”李敏警告他。“放心吧,那笔钱一分也不能动,今晚,你们准备好规划图,明天开常委会讨论,尽快定下来,把招标信息发出去。”李敏点点头,“这你不用操心,只要常委会通过,所有工作马上开始。”王屾点点头,“你还得做你爷爷的工作,昨天打电话他还有点犹豫。”“这个自然,就算扔到这儿几百万,我爷爷也不会怪你,”李敏笑说。阿花来叫李敏洗澡,水都放好了。“等会儿你也洗洗,我闻着你身上有股味,”李敏笑说。王屾抬起胳膊闻了闻,“我怎么没闻着呢。” 已是深夜,院里静悄悄的,老韩头想必也睡了,再也听不到他的咳嗽声。王屾悄无声息的起来,换上一身夜行衣,轻轻地开了门,又听了一下李敏屋里的动静,一纵身跃上了房顶,又像一只大鸟,只一个起落就出了院子。小城睡着了,漆黑一片,没有一点亮光,几个起落已出了小城。茫茫黑夜中,山顶上的白雾倒成了**的风景,来到山脚下,虫声听上去也有气无力,他只是喘息了一口,深提一口气,纵身一跃,人已不见。山顶上,依旧响着泉水的涌动声,热汽蒸腾。他先去山洞里,那些钱袋子还是如此,这儿就是洁净,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看着这些钱,是该把它花出去了,也算是替温馨书记还债。他数好了钱,放进带来的布兜里,这才都山洞里出来。哗哗的泉水翻动声使他禁不住想洗个热水澡。褪去衣物,跃进水中,那种舒服,侵透浑身,一直到骨髓。所有疲劳顷刻而逝,身体轻不由自主的浮在水面上,盘腿而坐…… 也不知有多长时间,当他睁开眼睛,抬头一看,满天的星斗是如此的亮,意念由心而生,人已到池边,穿上衣服,最后看一眼,飞飘而去。回到屋里,抬头看墙上的表,已是三点半。现在,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夜视能力好,墙上的表看的是如此清楚。把钱收好,赶紧回到床上躺下,却听到李敏屋里的动静,不知谁起夜小解。他不愿听,也不愿想,把头用被子蒙上。打个盹,天已经亮了,老韩头正在扫院子,李敏屋里也有倒水声,他知道,一定是阿花起来了,李敏是不会起来的,不叫个三遍五遍,她不会起床。现在好了,起床后洗把脸就去吃饭。刚来时,起床后得梳妆,每次吃饭都等她。 王屾心情极好,精神也好,起来和老韩头扫着院子,说着话儿。阿花披散着发出来,看着王屾笑了笑,有点羞,去倒便盆了。老韩头低声和王屾说:“这个黑头,三更半夜的又回来了,把我的门子也弄坏了,钻在床底下怎也拉不出来。”“是吗,它还真恋你,”王屾有点吃惊。“我也发愁呢,您千万谁也别告诉,等到晚上,我送它回去。”王屾点点头。“还有,昨晚我好像听到你屋外有动静,前后转了转也没发现什么就没叫你。”王屾更是吃惊,“真的!”老韩头点点头,“可能是只野猫来了,这家伙走路没声音。”王屾放了心,暗自道,以后出去还真得小心点。 ...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留下把柄 刚吃过饭,季校长就来了。老韩头就笑道,“来这么早干嘛,是不是怕王市长躲你啊。”季校长忙说:“可别这么说,习惯了,孩子们早上上课得盯着。”李敏笑看着王屾,心里话,都是你拉下的嘴饥荒,看你那啥给人家,我可没带多少钱,说着,就要溜。王屾看她,“你上哪儿去?”“我还没洗脸呢,你们聊啊,”李敏笑笑,出了屋。阿花帮着老韩头收拾碗筷,老韩头以前也就随她了,现在却说啥也不让,“快收拾收拾上班吧,我也没啥事儿。”王屾当然知道老韩头为啥有意把她支开,说了句,“我的被头脏了,麻烦你帮我拆下来洗洗吧。”阿花很痛快的应着,出去了。老韩头很感激的样子,冲王屾一笑,“你看那黑头,几次伸出个黑脑袋里,幸亏他们没看见。”王屾笑着,“还是把它快送走吧,我看着都瘆的慌。”老韩头忙应着。王屾叫着季校长去了他的屋里。 说了些客套话,季校长有点等不急的样子,很拘谨,心里直盼着王屾快在申请报告上签字,他也好去找马文炳,否则又找不上人了。看他心急的神态。王屾淡淡的一笑说:“季校长,你知道,县里是没有多的钱的,贷了一笔款,还得先考虑工程的事,还有人员工资,很多人就指望这点工资生活,你们老师更是。”季校长点点头,浑身像是出了阵冷汗,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同时,心也沉下来,没啥希望了,这是他的经验,只要是领导推辞,戏就没有了,要是训几句,事也就办成了。他尴尬的笑着,“是啊、是啊,不发工资老师们的情绪是很大,但也都能理解,咱是个穷县,又刚修了路。”说到这儿,没下音了,一晚上胆战心惊的,光怕要不来钱,心里不着落,只有卖自家的几百斤棒子救急了,又想着怎回家和老婆交涉,因此就走神,王屾说些啥光点头答应,其实啥也没听进去,站起来说:“王市长,那我先回去了。”“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王屾有点意外,不知他为何这样。季校长笑笑,“王市长,我知道你的难处,很多的地方等着用钱,我自己想办法。”“你有啥办法,韩大爷都跟我说了,卖自己的口粮贴补学校,嫂子没少跟你闹,”王屾笑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大信封,“这是五万块钱,自己贴补公家的钱退出来,我信任你,也不用别人作证啥的,你不会多拿公家一分钱的。再就是赶紧找人修缮修缮房屋,孩子的生命要紧,这事儿不能拖,马上就进雨季了,不能耽误了孩子学习。你相信我,一年后,我给你一座崭新的,设施齐全的学校,让咱的孩子像发达地区的孩子一样,在环境优雅的学校念书。” 季校长看着王屾递过来钱,一下子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接浅的手都有点抖,“王市长,这个钱?”“拿去吧,再有啥困难就来找我。”“这钱是……”季校长没说下去。王屾猜着他一定是问是公家的还是他个人的,就笑说:“只管用就行,”说着,帮他塞进包里,还叮嘱他,“路上小心点。”“我得给你打个借条,”他说着,也不管王屾同意不同意,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撕下一张纸来,坐下来写了个借条递给王屾。“,你也太认真了,用不着的,”王屾笑说。季校长深深的给他鞠了一躬,“我知道这钱是您自己的,谢谢您,王市长,我代表学校谢谢您。” “啥也别说了,快去吧,该说感谢的应该是我,你一心扑在学校上,我很敬重你呀。”季校长走了,推着他的破车子,几次回头看着王屾,满眼的感激…… 公路的尾工很快完成了,两处景点的路基也将近完成,离汛期还有一个半月,汛期前一定能铺上油,这使王屾松了口气。而且,在他的领导下,县里各单位,各部门的工作有序展开,各履行其职。因为工资按月发了,所有人工作的积极性都很高,再也不是以前那种懒懒散散的样子。黄杰和季成武也配合的很好,基本是王屾说啥,两人都无条件执行。在王屾的提议下,县里成立了招商局,李敏兼任第一任局长,招商这块,她有天独厚的优势。这也是王屾的高明之处,会用人。两处景点都是李敏的爷爷投资开发,县里提供的是税费全免的优惠政策。营区县土特产深加工贸易公司、营区县酒业有限公司也很快成立起来。特别是土特产深加工贸易公司,很快挣得了第一笔钱,十八万元。这使所有人都高兴不已,挣的钱虽不多,可这是个良好的开端啊,自古到今,在这山沟里,哪里有过这样的事儿。黄杰和季成武笑得合不拢嘴,“王市长,咱也有自己的公司了,也能挣钱了,”季成武有点激动的说。王屾笑笑,“是啊,要想富,还得靠自己,咱山里的资源很丰富,啥也别投入,把水装到瓶里就能卖钱,我让李敏托人化验了,咱的水富含多种矿物质,微量元素,比市场上的啥矿泉水、纯净水可好多了。”一番话说得两人眉开眼笑。 这段时间,李敏也辛苦了,招商局长本身就是个苦差,她不止一次的向王屾抱怨,“这真是扶贫来了,每次出差还得自己配上不少钱。这也罢了,你是拉我们全家来扶贫呀,也就是你,爷爷明知道不挣钱还来帮你,要是换了别人,像他这样精明的老头儿,是不会来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投资的。你知道这次回家爸爸向我说啥,还以为爷爷患了老年痴呆,近千万元呀,投资到这穷山沟里,等于白扔了。”王屾笑笑,“是呀,我的真感谢你爷爷他老人家,他这是在帮我呀。不过,我不会让他老人家吃亏的,这块钱我补上。”“你不上?”李敏睁大了眼睛,“你拿啥补呀,你的工资吗?天方夜谭!我爸说了,让我小心你,别把我卖在这山沟里。”王屾听了大笑,“说句对你爸爸不敬的话,你爸爸的能力跟你爷爷差多了,没有眼光,这儿潜力大着呢。再说,这儿有啥不好,世外桃源,想来还来不了呢。”李敏一撇嘴,“诳小孩子呢。对了,你那五万块钱是哪来的,刘畅姐知道吗?”“啥五万块钱呢?”王屾故意问。“你别瞒我了,季校长刚才跟我说了,是你拿了五万块给他。”“这个季校长,让他别说,这不是揭腾人吗。”“还让他别说,季书记和黄书记知道吗,就算借以后也得还呀。”“呵呵,别让他们知道,还不还以后再说吧,学校的规划图怎样了?”“嘿,你是大款吗,多少时候得攒这五万块钱,你要是有钱接济接济我吧。”“嘿嘿,这不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吗,我问你规划图呢。”“按你的要求完成了。我还是那句话,没那么多钱就别装阔,你就不怕别人怀疑你前的来路吗。再说,学校盖十间教室就得了,学生又不多,还啥教学楼,实验楼、图书馆、宿舍楼、饭厅啥的,这倒好,没有五百万拿不下来。”“五百万!预算五百万呀,”王屾瞪大了眼睛。“别看我,你要的不标准那么高,五百万还是保守数字呢,警告你呀,别在我身上打主意,我可没你那么傻帽。告诉你说,我都成了我家的罪人了,连我妈都说我跟着你中了邪,我家不是你开的银行。”王屾笑了,“小气了不是,你不说我跟你爷爷谈。”“求求你了,你就饶了我家吧,坑人咱不能逮一家坑啊。和你说多少遍了,集团所有收益都投这儿了,员工的工资都欠了两个月,你还跟爷爷张口,别说我爸我大伯,就是我也不答应。”“你呀,我也没说跟你爷爷要,是要你爷爷出个主意,他认识的老板经理不是多吗,也许有感兴趣的呢。”“得了吧,做生意的都是鬼精鬼精的,都像你一样,今天开门,明天就得关门。”“呵呵、你呀。对了,这个月贸易公司挣了多少?”“还不错,净利润二十三万。怎么,盯上了?这可是杯水车薪,不起啥作用。” 还要说啥,手机响,李敏接着,一声知道了,“来了个客户,我去照应一下,”说着,不等王屾说啥,急匆匆地走了。 老韩头进来,“我都做了好饭了。”“她有点急事,别管她了。”“唉,这些日子把她忙的,坐下来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难为这孩子了。”“她转变的还不赖吧,从一个娇娇小姐到现在,是不是脱胎换骨了?”“是呀是呀,真是想不到,这孩子还挺能吃苦的。” ...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棘手问题 早晨,开完常委会,黄杰跟了王屾来到他的办公室,“昨日,市纪委来电话,说可以解除对季福来和季德才的检查,阎书记的意思要咱县里自己解决,市里只备个案就行了,您看……”“刚才常委会上你怎没说呢?”“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冒然提出来不是很合事宜。”王屾想了想,“都三个多月了,也该解决了,参照党内给予相应的纪律处分。”黄杰点着头,“是给个警告处分还是严重警告处分?”他小心地问。“你说呢?”王屾反问。“那就警告处分?要不就严重警告处分,”黄杰说得声音很低。“你干这行的,我也不是很熟悉,你说行吗?”黄杰有些心虚,以为王屾嫌处分请,忙说:“最多给个极大过处分,在下就是开除公职了。”“你看着办吧,先找两人谈话,谈话时叫上季书记,至于他们的工作吗,照理说,两人并没有被免职,恢复原职好像不合时宜,安排其他工作,两人也未必接受,就算常委会上讨论,这样的事也未必能拿出解决办法。”黄杰点点头,“这个话题很敏感,却是个棘手的事儿,要不争取一下市里的意见吧。”王屾点点头,“纪委写个报告,尽快报上去,我再和魏书记通个气,看他啥意思。”黄杰应着,看宋山进来就出去了。 “王市长,您找我?”“是、坐,是这样,”王屾满脸的笑,给他倒了杯水,“这个新建的矿泉水有限公司,还没有适合的经理人选,我的意思,你是不是先兼一下。当然,我知道,你们人武部的工作也很忙,看你能否抽身,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宋山答应的很痛快,“行,我也正想锻炼锻炼呢,就是不懂行,不懂得经营,要是管人管生产还可以。”“这我知道,不懂慢慢学,先干着,遇到难题和李敏商量,本想再压给她,她实在忙不过来。”宋山点点头,“啥时候去?”李敏正进来,“矿泉水公司经理人选找好没有?”她大声嚷,看到宋山,又笑笑,打着招呼。王屾笑着,“我这不是给你请来了吗,看宋部长行吗?”“他!”李敏睁大了眼睛。“李县长,我不行吗?”宋山笑问。“不是、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李敏打量着他,“我怎没想到你呢,还是王屾慧眼识人才。”听她直接叫王屾的名字,宋山有点拘谨,李敏一怔,忍不住看了一眼王屾,吐一下舌头笑起来,两个人也跟着她笑,她忙说:“还有,我把阿花调贸易公司了,那儿她盯着我放心。”“行,这个你说了算。”李敏叫上宋山,“那宋经理,咱走吧,我送你上任。”两人告别王屾走了。 黄杰又走了进来,“王市长,这是报告,您看看。”王屾接了过来,让他坐,就翻看着,心想着,看来他早弄好了,内容也没啥大问题,随手拿起笔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我想着,这不是个小事儿,你亲自去市里一趟吧,处分的事儿争取下给阎书记的意见。”黄杰点着头,“今天,我跟季书记和季县长透透气,明天去市里。”王屾点头。季成武推门进来了,他笑说着,“黄书记也在啊。”坐在黄杰一旁的椅子上。“你们有事谈吧,我忙去了,”黄杰笑笑要躲。“也没啥事儿,就是征地的问题,夹坳里村的村民又闹。”“是这事啊,你和王市长商量吧,我还有很多事儿,对了,等会儿你和我跟季书记和季县长谈谈话。”“这是你们纪委的事儿,拖上我干啥,工地上的事儿我还焦头烂额呢,还管你这些。”黄杰看着王屾,“您看?”“要不你自己和他们谈吧。”听王屾这么说,他答应着,“那好吧,”就出去了 王屾看着季成武“迁占不是解决好了吗?”“是没啥大问题了,该补偿的也都兑现了,他们又提出占路的问题,这路没征,他们要过路费。”王屾听着就有些生气。“主要是山夹坳村的村主任二拐,这个东西挑着村民去闹,他还在咱面前装好人,我已经给乡党委书记下了死命令,再村民拦着不让干活,我首先撤了他。”王屾听着没做声。“还有斜八里村的巫富贵,这个倔老头儿为他那点开荒地还不依不饶,天天在地里守着,还说啥这是他的祖地,合作社那会儿都没收上去。很嚣张,补偿费要按分补偿,我已经让庄民派人去守着,不行的话,吓唬吓唬他,关他几天。这些农民不能惯,见你软他就硬,蹬着鼻子上脸 。”“万不得已不能来硬的,还是以说服为主,不行的话,多给他点补偿费,一把年纪了,参加了解放战争还负了伤,是老残疾军人,就按这个缘由,相信别人也说不出啥来。”季成武很无奈的样子,“就因为有这点资本,所以他很嚣张,以为不敢办他,有恃无恐,专门和咱对着干。”“不管怎说,还是以说服教育为主。” 季成武不再说话,对他来说,王屾的工作作风使他觉得很憋气,以前在乡镇上时,下个通知交公粮,限几时几刻交上来,都乖乖的按时交,每个村里都有几个刺猬头儿,扛着不交,派出所的协警们上门一顿揍,乖乖的交上来,再没那啥毛病,和这些粗野人说理,无非是对牛弹琴,惯坏了他们的毛病。心里话,你装好人,年儿半载的走了,以后工作怎干。他嘴上答应着,却悻悻的出来。王屾跟着出来,“要不我跟你去看看吧。”季成武本不想,没说出嘴,嗯了声,就去推他的自行车。王屾在集上上花了四十块刚买了一辆半旧的大金鹿自行车,平时就有老韩头骑着,也说好了,以后就送给老韩头,让他买菜用,平时也是老韩头骑着。他去老韩头那儿推了自行车,就和季成武一起去了工地。 几十里的路程使季成武有点吃不消,骑车的速度明显慢下来。相比王屾,看他在前面不紧不慢的骑着,有时停下来等等他,趁此就和地里干活的农民打个招呼。山里人实在,你对他好,他对你更好。王屾的名字已经家喻户晓,不曾见过面上的,光从描述上也能认出他来。看见他,都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对季成武就没这么热情了,对他不理不睬的。王屾爱在田间地头跟农民唠嗑,他的亲民、廉政行为感染了所有人。连小孩子都会喊他一声王屾,然后笑着跑开,大人们就追着打,还向王屾道歉。王屾哈哈笑着,并不在意,看到孩子也很稀罕,总是抱起来亲亲。对于农民反映的问题,如路难走,学难上,喝水难的问题,他牢牢记在心里。当然,现在给每个村修路是不可能的,为此,他心里也很着急。这些咱不表。 再说,两人来到瑶池崮的工地上,还真巧碰上了斜八里村的巫富贵,看他拿个小杌子坐在自己的地埂上,腰里别着把镰刀,腰板绷直,有一股军人的气质。一只雪白的老母羊在地边啃食青草,不时咩咩叫两声,两只小羊羔围在老母羊身边,追逐、乱跳着。此时,李敏正在和施工单位争执着什么,见王屾和季成武,忙屋里请。王屾没到屋里去,而是笑呵呵的和巫富贵打招呼,还记得曾经做过人家的毛驴车呢。“巫大爷,你好啊,”说着,走过去。巫富贵先是一愣,继而也认出了他,赶忙站起来,在衣服上蹭了蹭手,紧紧住王屾伸过来的手,嘿嘿笑着。“这是您老人家的地呀?”“是呀是呀,老辈里留下的。”“还是祖产啊,”王屾笑问,巫富贵也跟着笑起来。“这儿离你村不近吧?”“不远,十多里路,转过那道山梁就是了。”“哦,修了桥后,出进都方便了吧?”“可方便了,想出村溜达着就过了桥,再也不用坐那滑轮了,整天提心吊胆的,买啥东西也不用肩扛背驼了,铁马子突突突就开进了村里,村里人都说这是致富桥,连心桥,都念您的好呢。” ...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化解矛盾 上回说到王屾和巫富贵拉家常,巫富贵一脸的笑,还把长烟袋递到王屾手里。王屾接过来,“我试试,”就吸了一口,不料呛着了,禁不住大声咳嗽起来,忙把烟袋还给巫富贵,“劲太大了,吸不了。”巫富贵呵呵笑着,接过来,悠闲的抽了两口,“和你说,这是自家种的烟叶,香着呢。”王屾接过李敏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顺手装进口袋里,又忙接过巫富贵递过来的一片烟叶,金黄金黄的叶子,闻上去真的很香,“这是咱这儿种的?”“是啊,老辈里都种呢,”巫富贵自豪地说。“没听说咱这儿有卷烟厂啊,种了卖给谁?”“不卖,房前屋后种点自己抽。”王屾点了点头,又看着那片金黄的烟叶,“质量上乘吗。”“和你说,就是那些大卷烟厂也收不到咱真么好的烟叶。”“那为何不大面积种植,可以卖给卷烟厂啊。”“呵呵,没人组织这事儿,文革那会儿倒是种过一年,还没收下来就被割了资本主义尾巴,”他低声笑说。“呵呵,”王屾也笑着,“现在不是那样了,可以试着种些,到时候买不了啊,我帮你卖。”“真的啊?”巫富贵像是有点不信。“当然是啊,明年你种上一亩,看看收成怎样,买不了来找我,我全收。”“好啊,”巫富贵很高兴。王屾继续说:“以后这里开发了,旅游的人多了,都做点小买卖,买点山货、特产,就不用跑那么远的路进城卖,而且价格也高,你说好不好啊。”“真的啊,”巫富贵有点惊奇,“谁会上咱山旮旯里来?”“别看咱这山旮旯,风景美着呢,空气又好,来这儿旅游,来一次保管还来第二次、第三次。再说,山外人都喜欢咱这山果,谁临走不买些土特产,将来你这片地呀,不用你收,让他们自己摘,你老只管坐在地头收钱就是了。”一番话说得巫富贵笑的脸上像开了花,其他人也开心地笑着,刚才还对立着,大眼瞪小眼的。现在一下子拉进了所有人的距离,都聚拢来听他们说话儿,也不用别人帮忙,挡在地头的石头、树枝被巫富贵挪开了,施工队经理送钱来他也不要了,笑说着,“你们随便占用,随便占用,”说着,牵着他的羊就走。王屾从经理手里接过钱来,“巫大爷,施工占你的地,使你受到损失,补偿是应该的,咱工程有这项支出,你就收下吧,另外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足有二百多,“这个钱你也收着,算是坐你毛驴车的车费钱。”巫富贵说啥也不要,“这个不行,这个不行,怎要您的钱呢,大老远远的来俺这儿又是修桥又是修路的,山里人感激您还来不及呢。”王屾却拉着他不让他走,“巫大爷,收下吧,您这么一把年纪了,种点地也不容易。”实在没拗不过,他说:“那补偿的钱俺收下,您的钱说啥也不能要。”他还很犟,王屾到底拗过他。巫富贵只收了补偿的钱,临走还邀王屾去他家里做客,到时候准备好野味等着他。王屾爽快地答应了,等不忙了一准去。 看他走远了,乡党委书记凑过来笑说:“还是王市长您有脸,三言两语就打发这个倔老头儿走了,俺五六个人做了好几天的工作他都没给脸。”季成武笑说:“是啊,王市长就是会做工作。”“呵呵,不是我会做工作,是你怎样对人家,人家就怎样对你,将心比心嘛,把人家放在对等的位置上,把事儿讲透,没有商量不成的事。”所有人都嘿嘿笑着,略显些尴尬,却都很佩服。王屾岔开话题问着工地经理的工程进展情况。经理很热情,凑上来介绍着。王屾不时地点头,最后提醒他,“工期很重要,质量更关键,咱可是有保修期的,你要想好,等出了问题,谁也不好说话的。”“这您放心,对于工程质量,咱一刻也不放松,都是‘三检’制度。说真的,王市长,干了这些年工程还没这么上心过,工程款及时拨付,省了很大的精力,以前干工程,在工程款支付方面费很大精力。现在好了,只管干好活就行,钱到时候拨下来,咱及时支付,别说我们,施工队干的也很卖劲,”经理笑说着,很是感激的神情。 王屾笑着拍拍他的肩,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们这些人在你这儿吃的饭你要记好,到时候一块算。”“王市长,用不着,用不着,吃顿饭算啥,请还请不到呢,又没特殊,俺吃啥他们也吃啥,想去买点都拦着不让,特别是李县长,来了多加个菜都不让,俺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李敏笑说:“只要你干好工程就行。”“李县长放一百个心,没说的,白分之百的干好。”一番话说的所有人都笑开了。一些干零工的都是邻村的村民,看见王屾过来都停下手中活和他打招呼,还笑说巫富贵是村里出了名的邪驴、犟种,惹不着他还好,谁惹着他了算捅了马蜂窝,跟你没完没了,凭着他有点来历,抗战时伤了一条腿,村里人都怵他,动不动他就上纲上线,村主任都怕他呢,合作社时,地都上缴了,独他的不缴,就是这块地,多少年了,还是他的。您这一来,降住他了。王屾听了这些话儿,笑着,“他觉悟高着呢,也很热心,我刚来时就坐的他的毛驴车,可别另眼瞧他。” 又到了山夹坳,二拐正领着几个人在工地上转悠,远远地看到王屾来,一溜烟的不见影了,王屾喊他都没喊住。季成武说:“看你来,他吓跑了,我找人抓他来。”王屾呵呵笑着,“算了吧,又和李敏说,工地上有啥零活,和经理协调协调,给他们些干,工钱高点,一天一付。”李敏应着,他们在工地上转了会儿,太阳已到半山腰了,三十里的路,还要赶回去呢,季成武提醒着他。经理非留饭,已派人买去,也没别的,买几个笨鸡炖炖,吃了饭,用工地上的车送你们回去,你们也太辛苦了,堂堂的市长还骑自行车下来,真是少见。王屾回绝了经理的好意,三人骑车往回赶。 这段时间,李敏锻炼的不赖,她没被拉下,倒是季成武不时的落后,两个人不得不停下来等着他,李敏就笑他,“季书记,你还是本地人呢,连本小女子都不如。”季成武喘息着,“惭愧、惭愧,虽说是本地人,很长时间没骑过车子了,还真的好好锻炼锻炼。”王屾笑着点头,“以后跟着我,保证能让你好好锻炼。”季成武一咧嘴,“你这样的领导啊,就像是建国初期来的。这儿离我老家不远了,还是到我老家去吃点吧。”“以后吧,以后定去叨扰,回家好好歇歇,明天早一步,咱开个常委会。”“那好吧,”季成武应着,走了不多会儿,他和王屾李敏分了手。李敏看他走远了,不时地撇嘴,又嘻嘻笑着,“他们背后里说呀,可被你治惨了,有车不让座,不是走就是骑个大驴车子,走在路上都觉得丢人。”王屾笑着,“高高在上惯了,骑个自行车都嫌丢人,这种风气要不得,老百姓最看不服的就是这点,你说,老百姓烦你还能和你亲近。”李敏笑着,“有理,在一个水平上就没有高低之分了,愿不得谁也愿意和你说话儿。” 上了公路,骑车的速度也快了,王屾笑问,“感觉怎样?”“舒服多了,真是两山之中一路平,穷乡僻壤出华城。”“好啊,没想到你还是个诗人,两山之中一路平,穷乡僻壤出华城,”他嘟囔着,“有诗意,有意境,我续两句,仙女瑶池争相看,哪位姊妹在人间。”李敏笑了,“续了个啥呀,让人酸掉大牙。”王屾也哈哈笑着,“我把你比作仙女呀。”“切,还仙女呢,都成村姑了,看看我啊,现在啥样了,是不是我黑了很多,不许开玩笑,”李敏看着他。王屾点点头,“是黑了,不过那是自然美,看着多健康呀。”“得了吧你,是健康了,美没了,看看吧,我都比阿花黑了,天天骑个车子,屁股上都磨出了茧,手也跟枣树皮似的,我嫁不出去了,你娶我吧。”“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回去我就下聘礼,”王屾开着玩笑。“一言为定,”李敏点着他,两个人嘻嘻哈哈,乘着山里的风,顺着笔直的马路飞驰向前。 ...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喝酒壮胆 再说,下午,黄杰从市里回来就向王屾汇报,说是具体安排季福来和季德才的工作,阎良心里也没底,至于两人的处分,记大过显然是有点过了,他建议就改为严重警告处分,说是这已经不轻了,处分报告是要进档案的,对两人以后的使用是有影响的,这个县里可以再商量。王屾听着笑说:“市纪委也是踢皮球啊,把皮球踢给了咱,你没见到魏书记吗?”“魏书记去省里开会了,临走也没啥交代。”王屾点点头,“我给他打了两次电话也没通,这样吧,处分就按阎书记说的办,处分报告至于进不进档案,常委会再讨论,既然咱说了算,咱就解决,不能再踢皮球了。”黄杰点头,“至于他们的工作呢,等魏书记回来请示了再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咱没这个权利,”黄杰说。“那就这样吧,回去跟他们说说,暂且忍耐几日,县里不好安排他们的工作,也可以向他们透漏一下,县里不好出面,他们可以亲自去找魏书记谈谈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算仁义至尽了。说真的,于公,对已一个领导来说,说这样的话很不负责人,有包庇之嫌;于私,当然是为他们好,不便明说而已。 当晚,黄杰就去了季福来家。进门来,看两口子正在闹别扭,季福来媳妇看到他也没搭话,进厨房了。季福来抽着烟,一脸的怒气,见他来,指了指座位。黄杰坐下来了,“这又怎啦,和老嫂子吵嘴了。”“整天的抱怨,唧唧歪歪的,烦死个人。”季福来媳妇从厨房里端出杯茶来,“还说我呢,动不动就发脾气,光闷在家里,让他出去溜达溜达,这就烦了,吹胡子瞪眼的,吓得一家人都不敢着他的面。老黄,你还是劝劝他吧。”“劝啥劝,老娘们懂个屁,你愿意出去溜达就去溜达吧,谁也没把你拴在家里,别在这儿烦人。”季福来媳妇气得,“你听听,你听听,整天就这腔调,一家人给他抗脸。”“你!”季福来瞪大了他的牛眼。黄杰忙劝,“好了、好了,老嫂子,你少说几句,体谅季书记点,他不是被狗咬着了吗,心情不好,生闷气呢。”说着,向她使个眼色。季福来老伴就出去了。 黄杰咳嗽了几声,又去打开了窗子,“季书记,你就少抽点吧,都这么长时间了,还生啥气,又没被免职。今儿我去纪委了。”“阎书记说啥?”季福来掐灭了烟忙问。“阎书记说记大过处分重了,他建议严重警告处分,处分报告进不进档案县常委决定。”“这就好,还是老交情,给了很大的面子,王屾啥意思?”“我跟他一说,他倒没说啥。”“那我的工作呢,他啥意见?”“他说很为难,不好安排,还透漏出要你们两个亲自去趟市里找找魏书记。”季福来点着头,“我就知道他不会落井下石,他不是那样的人。不过,你说他是不是推辞,怕我出来妨碍了他?”“应该不会吧,他不是恋权的人,再说又是挂职,早晚要走的。说真的,这事儿谁遇上也为难,真的不好安排你们。”“我也这么想,人家和咱没怨没仇,干嘛难为咱们,结这个梁子。说句实话,我是从心里佩服人家,人家来给咱解决了多少难题,不服不行啊。今儿下午,我到学校工地转了转,看着拔地而起的教学楼,是从心眼里高兴啊,又很惭愧,咱议论了十几年,申请下来的资金都被顶了急,一直没能实施。人家,是全面开花,愣是转动起来,也不知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钱。”“管人家哪儿弄得钱呢,给咱就行。看来魏书记的道就是深,慧眼识才,更会用人啊,这样的财神爷多来几个才好呢。看人家,一个市长,骑着个破自行车进进出出,比六十年代的干部还艰苦朴素。”季福来点着头,“是啊是啊,想到这些,真把劝交了给人家当个跑腿的我都愿意。”“还有啊,你不知道。以前,咱中午管顿饭。现在,变了,规定买饭票,凭饭票吃饭。人家以身作则,自己买饭票,和大家一样拿着饭票去打饭,别看他大城市出来的,吃啥也不计较,就是顿顿土豆白菜汤,人家照样吃得津津有味。”“是吗,这我倒没想到。”“没想到吧,没想到的事儿多着呢。说句实话,那饭菜我都咽不下,中午在伙房吃一顿,晚上怎也得回家让你弟妹炒个荤菜。否则受不了。还有啊,咱的工资不但按月发,他还在常委会上提议长工资,说咱工资太低了,怎也得赶上全国平均水平,你说谁不高兴啊。”“哎呀,越说我越惭愧,都没脸出去见人了,我干了三届县委书记了,愣是没点辙保证大家的工资按时发,别说长了。”“也不能这么说,就是拖几个月也不是都发了吗。”季福来摇了摇头,“这一个多月没出去,就像天翻地覆似的,说一天一个样也不为过,和人家比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看那路,在咱眼里,那样也就行了,人家把路沿石给弄起来了,就是板正漂亮。还有成立了几个公司,有啥来?”黄杰忙说:“土特产加工,矿泉水公司,还有酒厂,听他的意思还准备上油厂和糖厂。还有啊,瑶池崮那儿你是没去,弄得很像个样了,还有汽车站、变电站正在筹划。不但你怀疑,我也怀疑他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钱搞这些。”“老黄啊,人家一心一意帮咱,咱可不能疑神疑鬼拖后腿。”“哪能呢,谁拖后腿谁不是傻子吗。”季福来点点头,“听说李县长的爷爷投资不少?”“是呀,我猜,起码得上亿。季书记,我看你也别闲在家里了,拉下老脸来跟王市长说说,要个工作先干着,不比在家闷着好吗。我也看透了,你不去找他他也很难来找你,你毕竟还是一把手,你说他怎安排你?”“我也这么认为呀,想了很多次,可就是……”他没说下去。黄杰忙说:“要不我跟王市长露露?”季福来看着他,又去摸烟,知道黄杰讨厌吸烟,又放下了。“你抽吧,我也习惯了。”季福来笑笑,“还是我亲自找他吧,说句实话,我是恨透了西门帅,这小子把我害惨了,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习市长把他保出来没啥事了,我和老季的事儿也不闻不问了,给他打电话也不接,真个就是,说不定西门帅出丑赖我身上了,给他丢了脸,生我气了。”“也不能这么说,他和魏书记有矛盾,委书记亲自过问了,他自然不好再插手,啥也别说了,认倒霉吧。”季福来长出了一口气,一番话,他心里舒服些了,从厨房端出一盘花生米,倒了两杯酒和黄杰喝上了。喝完一杯酒,季福来说:“不和你喝了,趁着现在脸皮厚,约上德才找王屾去,现在都忙,咱也不能当闲才,还争啥,给点工作干就行,也不能白领着工资。”他话到这儿,季德才推门进来了,“嫂子在我家呢,刚回家就和我说老黄在这儿。”“我也正想去找你呢,”黄杰笑着,赶忙起身让座,又把事情经过跟他一说,季福来道,“你喝上杯,咱一块找王市长去,好几个月不找人家汇报是咱的不对,咱要点工作去,再在家待着,一定闲出病来。”季德才听了他的话,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脖灌了下去,一个花生米都没吃。黄杰回家了,两个人也没骑车子,去了县府 ...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酒不醉人 话说季福来和季德才一前一后正骑着自行车往县府赶,那个巧劲儿,却在街上碰上了王屾,看他正蹲在一个卖下货的摊点上和卖肉的老头儿说笑着什么。两人赶紧下车,走上前去,“王市长,买下货吗?”王屾回头看是两个人,稍微一愣,继而笑着指指自己的肚子,“馋虫上来了,买点猪头肉打打牙祭。”季德才俯身悄声说:“二元馆子的下货才香呢,这儿的不大干净。”买下货的老头虽一把年纪,耳朵却不聋,声音那么低还是被他听到了,马上很不高兴,“俺卖了一辈子的肴肉,是祖传秘方呢,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俺马家下货。”两人也不说话,赶紧拉着王屾就走,王屾不好意思,扔下十块钱。卖下货的老头儿还挺倔,站起身来,“你们两个别使坏子,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们,天天看你们进进出出呢,还少吃我的肴肉来吗,这些下货你拿着,”又把钱塞给王屾,“吃了再给钱,不好吃就别送钱。”王屾笑着:“大爷,你听错了,不是说您的下货不好吃,肴肉我收着,钱还得付,多少钱您说。”卖下货的老头这才换了笑脸,“一共二十一,收你二十。”王屾忙把钱给他了,向两个人使个眼色就走,因为有不少人停下来往这边看,还指指指点点,想必是认出他们来了。他们又去二元馆子买了点,就回到了县府。 季德才提了来给老韩头说:“这些是瘸腿李的,等明天炖了大伙吃,这一包是二元馆子的。”老韩头应着,“其实,瘸腿李的味道不错,村里来了人都去他家买,干了很多年了,都说比二元馆子的还好吃,还是我建议王市长去买的,要不我切两样你们都尝尝?”季德才一撇嘴,“就是不卫生,看他满身的油污,想起来就没胃口,”说完出去了。“你卫生,吃惯了高档的,都这样还不改,”老韩头嘟囔着。本来,王屾说出去买点下货和他喝点,因为酒厂刚生产出第一坛酒,李敏带了几斤来让他们尝尝,这可是缸头酒,劲儿大着呢。王屾出去后,他偷着尝了点儿,还真香,也有劲儿,一辈子还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呢,觉得入口绵软,喝到嘴里滑滑的感觉。这下好,被两个人搅了,心情很不好。心里暗骂,怎还有脸来,一把年纪了弄那个,简直给祖宗丢人。李敏进来了,看他不高兴,小声问,“韩大爷,怎啦?”“看见他们生气,还有脸来。”李敏笑了,“韩大爷,知错能改就好吗。”“哼,狗改不了吃屎,现在你们弄好了,他们来吃现成的了 。”“韩大爷,小声点,他们一会儿就过来了。”“我可不愿意伺候他们,跟大爷似的。” 王屾的屋里,两人尝着酒,不时地赞叹,“好啊、好啊,都赶上茅台了,要不咱就叫它营区茅台吧。”季福来笑说。“那人家贵州茅台厂就找上门来了,侵害了人家商标权呢。”“商标还有权呢,”季德才问。“那是,商标就是人家的无形财产呢,用人家商标得给人家钱呢,”王屾笑说。季德才嘿嘿笑着,“您学问高,您就编个呗。”“我想了,咱这儿有瑶池崮,还有元宝山,咱就以这两个地点命名,一个叫瑶池崮,一个叫天宝山大曲,你们看怎样?”“好啊,这是咱这儿的特色,还能把这儿的景点儿介绍出去。”“季书记说得对,咱想一块了,”季德才说。季福来摸着头嘿嘿笑着,“王市长,今儿我和季县长来,一是道歉,出了那事儿,让你跟着也丢人,这张老脸都没法见你了,你多包涵点,我和老季也说好了,以后再不会出那事儿。再就是,黄杰也跟我们谈了,既然检查完了,在家也闷得上,县里这么忙,俺们也不能闲着,看是否能帮上什么忙。”王屾笑笑,“其实呀,我早有这个意思,就怕你们拉不下脸来。这段时间累得很,也该休息休息了,你们回来,这幅担子自然还得你们挑起来。”季福来忙摆手,“不、不、不,王市长,您误会了,误会了,我们绝没那个意思。”“是啊,王市长,我们绝不是那个意思,县里还是以您为主,我们就是看是否能帮点忙,”季德才也忙说。“呵呵,两位也误会了,我是说呀,你们回来,咱一块儿干,看到了吧,”他指着桌上的三瓶酒,“这是李敏特地给你们留出来的,你们今晚要是不来,明天呀,我也打算亲自给你们送去,顺便请你们回来,县里这么多工作,我是忙的晕头转向,你们闲着在家喝大茶可不行。”一番话说得两人眉开眼笑。“你们回来,党政工作还是以你们为主,我得靠在经济这块上,再就是呢,你们缺少经济管理能力,得学呀,否则会落伍的。”两个人忙点头。“这样,酒厂这块,季书记,以你为主。”季书记满口答应。王屾又看着季德才,“季县长,学校这块儿,你就上上心吧。”“行啊,说真的,王市长,我都偷偷的去学校工地好几趟,看着惭愧啊,我这个父母官不合格,该受处分,这些年了,心里也想着,就是没办法实施,”说着,很难过的样子。季福来也说:“是啊,我们不称职,年年伸手跟国家要钱,一年的工作也都忙在这事上,再就是催交公粮,老百姓都恨呀,骂我们是国民党,是日本鬼子。这些话儿不是听不到,有啥法,谁让咱穷,上面派的事儿得完成是不是。”“别说了,都准备好了,两位大人,咱边吃边谈,”李敏推门进来笑说。 很长时间没闻到肉香了,坐下后,王屾也不管别人,夹起块猪头肉放在嘴里嚼着,“香,味道好,”他笑说着,又招呼还在忙碌的老韩头说:“韩大爷、来,先别忙了,坐下坐下,想尝一下咱县产的酒。”见他这么说,季福来也招呼他。老韩头用围裙擦了一下手,就要在下手坐下,王屾忙招呼他在自己旁边坐,老韩头有点犹豫,李敏半推半扶的让他坐下,自己坐在下手,倒着酒笑说:“这头一杯呢,先给韩大爷,他可是咱们的总后勤,”说着倒满酒杯,站起身来,恭敬的递上去,老韩头忙起身接了。接着又给三人斟满了酒。“你也喝点多吧,”王屾说。李敏摆摆手,“喝不了,劲太大,”说着,自倒了一杯白开水。季德才挨着她,没话找话说:“可以掺上一点酒吗,也是那个意思,这段时间辛苦了。”“那就掺上点?”李敏看着他笑,又笑看着王屾。“掺点吧,自己酿的酒自己得喝点,”王屾笑说。李敏就自倒上了一点,酒掺在热水里,散发得快,屋里立时弥漫着酒香。“先吃点,垫垫肚子,品品这肉香,”王屾招呼着,李敏平时很少吃肉,怕长肉,现在,没这个忌口了,夹起块肉毫不犹豫的吃在嘴里嚼着。屋里气氛很热烈,吃着肉,品着酒,季福来不时竖大拇指笑说:“咱的酒赛过茅台,比茅台都好,得给魏书记送两瓶尝尝,咱这穷山沟子里也出美酒了。”李敏就打趣他,“我说季书记,你这个酒厂厂长还没上任呢,就想着送礼啊。”“啊!”季福来一愣,继而打着哈哈,“这还得你说了算,你是总厂长吗,”他反应得倒很快。一屋的人都笑起来。李敏出去了,很快拿了两本小册子进来递给季福来和季德才,“两位领导,这是咱厂的规章制度,回去好好的看看,看熟了再上任,免得以后犯了啥错误被我免了丢人。两人看着,赶忙答应着。 这酒劲儿确实大,两杯还没下肚,季福来和季德才已带酒样,坐不稳的样子,话也多起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只骂西门帅,最后连习振忠也骂上了,又都说王屾的好,季德才口不择言,说给王屾当孙子都愿意,真是醉了。李敏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宋山来了,用车把两人送了回去。 ...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人间天堂 话说季福来和季德才走后,李敏小嘴一撇,“还有脸骂人家,怨自己不争气,自己什么人还不知道,见了人家面像孙子似的,也就喝了酒敢发发牢骚。” 老韩头也说:“不是我多言,你不该让他们出来,出来准坏事,他们不是干事的人儿。”王屾笑笑,“这儿早晚还得是他们,让他们早熟悉一下也好。”老韩头叹了口气,“就怕摆好的场子让他们砸了,没个好结局呀。唉,怎就这样。”“韩大爷,不早了,早歇着吧,”说着,王屾就出了屋。虽然喝得不多,也就一杯多点儿,可这酒的劲儿的确大,手脚有点软,但并不觉得难受。李敏向前扶了他一把,阿花也从屋里出来,“洗澡水好了,我去帮韩大爷收拾一下,”说着,自去了。 进了屋,李敏扶他坐下,“给你泡点葛根喝吧?”王屾点点头。一会儿,李敏端来一个糖水,“给你放了些红糖,好喝些。”“谢谢,”王屾接了过来。“谢啥谢,怎听着这么不舒服呢。我问你,那些钱是哪儿来的,你还没告诉我呢,不会是受贿或是贪污公款了吧,还是得了一笔意外之财?”王屾笑看着她,“你真想知道?”“那当然,否则我都不敢跟你在一块儿了,被你弄得好几晚上失眠。”“我怕告诉你了,你晚上更睡不着觉。”李敏睁大了眼睛,“抢银行了?”“呵呵,”王屾笑着,放低了声音,“和你说吧,我还真发了笔不义之财,”说着,起身关门,就把原味告诉了她。 李敏惊得长大了嘴巴,“有这样的事啊,温馨书记把钱藏在他家的地窖里?”“小声点,”王屾起身来到门前听了听,又去坐下来。李敏也放低了声音,“我说,你不该把这笔钱放这儿,将来说不清啊,不知你是真聪明假聪明,这一下子不暴露了,就算你不贪这些钱,也得想个万全之策呀。”王屾点点头,“确实有点儿不妥,弄不好被人怀疑,想说也说不清,毕竟温馨死了,死无对证。”“你还知道,你、你办得这事儿很不怎么样,太幼稚了,都不知怎么说你。”“呵呵,用到该用的地方,即去了一块心病,也是替温书记还债。”“用到该用的地方就行了?这事儿怎不多想想,简直对自己不负责任。现在,我不担心别人,倒担心你了。在这方面,你连个孩子也不如,我看这些钱还不如不拿出来好。”“也是着急,看到那些孩子们在危房里,也就顾不得许多了,”王屾笑说“你呀你,啥也别说了,这事儿我处理,处理好了再告诉你。不过,一分钱也不能往外拿了,明白?”“好吧,对不起啊,倒给你添乱。”“行了、行了,我看咱们呀得考虑考虑后路了,看现在这形势,能不能脱身还是个问题。”“啥意思?”“还啥意思,我总觉得咱着了人家得道,被人家利用了。挂职的哪里有像咱这样的,拼了命干,弄不好得费一番周折。”“行了,没那么悲观,以为咱这样干为了那些当官的,咱还不是为了当地的群众能早点脱贫致富。”“也就是你这样认为,我看咱倒像是化妆师,再给人家脸上擦粉,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王屾只是笑,“这有啥不好。”“,你说呢,对了,你还有多少钱没弄出来?”“多着呢,你想要啊?”王屾笑说。“我敢要吗。”也许是王屾喝酒的缘故,小声说:“不妨跟你去个地方看看。”说着,推开门,阿花正走来。王屾对她说:“我跟你姐出去一趟,你早点睡吧。”阿花点着头。也不容李敏说啥,王屾和她出来了。 走过一条街,李敏小声问,“你藏哪儿了?”“到了你就知道了。”正是傍晚时分,街上人不少,两人顺着路走,不一会儿就走出了县城,李敏老觉得后面有人盯着,不时地回头瞅一眼,心情也高度紧张。到了一个没人处,李敏拉着他,“到底藏在哪儿了?”王屾笑着,并不回答她的话,“你是不是累了,来,我背你。”“啥呀,我还走得动,你是不是不怀好意?”李敏笑问了一句。“说啥呢,早有那个心呀,你这么投怀送抱,早得手了。”“你、你太自负了吧,怎说本姑娘也是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还投怀送抱。”“别耍嘴皮子,抱紧我。”“你、你真的背我?”李敏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平时,她都这么想,总想着和王屾那样,真的有这个机会了,她倒有点怕了。“哎呀,你脚程太慢了,我背着你走也许快点,”说着,王屾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一下子背起她,“闭上眼睛,让你睁开你才睁开,否则吓着你可别赖我。”李敏挣扎了一下,听他这么说倒安静下来,心想,他这不是喝了点酒说醉话吗,刚才就走在自己后面跟不上来,还嫌自己慢,要背着自己,看他怎样,果真的闭上眼睛,一脸的嬉笑。 王屾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叮嘱了句,“抱紧我,别撒手。”说着,深吸一口气,脚下一用力,如离弦之箭,人已不见。李敏只觉得耳边呼呼的风声,就觉得自己像被放到高空的风筝,吓得哪里还敢睁眼,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脊背上,也顾不得羞惭。风声在耳边不止,落下来升上去,心都到了嗓子眼。最后,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把她托向高空。风骤止,又觉得好像被啥定住了,还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下来吧,别像膏药一样,”听到王屾笑说她,忙正看眼睛,一下子怔住了,雾气腾腾,奇石林立,还有些少见的奇树,树上像是在闪光。雾气是从了莲花型的大石池里冒出来的,碧清碧清的水顺着石缝往外渗,又流进不远处的石缝里,只冒出点热气,水却不见了。李敏从王屾身上下来,紧紧地拉着他,手还有点儿抖,在这如梦如幻的境界里,她懵了,只顾四处看着,话都不会说了。王屾笑着,蹲下身来,捧起热气腾腾的水洗了把脸,背着她一口气跑了这么远,有点累了,浑身都出了汗。李敏也蹲下来,急急地小声问,“这是哪儿啊,是不是仙境?”“你往远处看,”王屾笑着说。顺着王屾手指的地方,她看到了远处几处微弱的光。“那就是我们的工地。”“我们的工地?”“是呀。”“那咱在哪儿?”“山上呀。”“山上,”李敏又四处看了看,四周平的,哪里是山顶,分明不是吗。她满是疑惑的看着王屾,像是不认识他了,上下的打量他。“干嘛这样看着我?”李敏忽的站起来,倒退了三步,“你……”她没说出来。王屾也站起来,看着自己,“怎么啦?”“这到底是哪儿?”李敏有点急了。“吓着你了吧,这确实是山上,”王屾笑着。“咱怎上来的?”“走上来的,有什么不对吗?”“我不信,别吓我好不好?”“行了,好像我是个恶魔一样,我有那么让人害怕吗。”李敏瞅了他半天,并没瞅出半点儿疑点,过来拧他一把,他哎哟了一声,“干嘛拧我?”她也不答话,又拧了自己一下字,觉得很疼,不是在阴间,还是活生生的人,怎就,“你跟我说明白,咱这是到了哪儿,别吓我。”“好了,不就是座小山包吗,还疑神疑鬼了。”“刚才那是,我怎么感觉像是在飞。”“真有那个本事就好了,行了,啥也别想,只说这个地方好不好?”李敏又打量着,“像是在幻境中,这是哪儿呀?”“人间天堂,好不好?”“人间天堂?”“对呀,”王屾拉着她在石凳上坐下,“舒服吧?”李敏左右看着,用手摸着,点点头,“暖活活的。”“来,倒是床上躺躺,享受享受。”汉白玉的石床银光闪闪,爬上去,一点也不硌人,下面还冒出热气,那个温度正适合人。开始,她小心地跪在上面,慢慢地爬下,觉得很牢靠,四肢放松了,暖烘烘,就像是北国人家冬天的火炕。伸手往前摸摸,还有石枕,把脸贴上去,光滑如脂,倒觉得自己脸上拉碴。“好好的歇歇吧,这些日子累了,也算是犒劳你的,”王屾笑说。 ...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瑶池崮上 李敏抬起头来,四周看了看,“这儿没人吧?”“有啊。”李敏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王屾笑着,“看你,神经兮兮的,你我不是人吗。”“你,今儿怎这么贫?哦!我知道了,带我来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是不是有啥想法?”李敏指着他,一脸冷笑。“有啊。”“啥想法?快说!”“你说呢?”说着,他也不管李敏,一下子扎进池里。 李敏怔怔的看着,哪里还有人影,只听池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哥、哥、王哥,你在哪儿,可别吓我。”她说话的声音虽小,回音却清晰。透过热气腾腾的水汽,碧清的水面上冒着水泡,还当开一层层涟漪,哪里还见人的影子。李敏一下子从石床上爬了起来,几步来到水边,“哥、王哥,”她喊着,声音中带有哭腔,并试探着下水来,水没过脚面,滑软如羊脂,暖暖的,她哪里感受得到,只顾着急了,水已经没到腰际,她嘴里不停地喊着,四顾看着,真是哭了。 王屾一下子从水里钻出来,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吓得她“啊”了一声就向后跌去。王屾一下子拉住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笑嘻嘻的说她,“胆小鬼。”李敏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粉拳就打上了,还真哭了,都哭出了声,“你干啥呀你,你干啥呀你,”哭着粘在他的身上。王屾忙哄她,“想跟你开个玩笑,还真吓着了,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乖,别哭了,这么大个人了。”“你太坏了,”李敏用手掐着他,满脸的泪水,哭的那个痛。王屾哎哟了一声,“你真掐啊。” 李敏终于破涕为笑,“不待这么吓唬人的,这是哪儿呀,想吓死我呀。”“不是说你胆子很大吗,别哭了,快洗洗,这可是神水,保你百病尽除。”李敏却粘在他身上不下来了,抬起脸看着他,小嘴努着,呼吸也有些急促,期待着什么。情到深处,身不由己,两个人亲吻着,衣服也已渐渐退去,从水里又移到了石床上,心与心的交融,忘记了一切的忌讳,当床上开启一朵鲜红的梅花,李敏唯一在他的怀里,笑脸像熟透的苹果,身子就像蠕动的莲藕一样白。又来到池中戏水,都开心地笑着,享受着最忘情,最美好的时刻。 当心情平静下来,王屾后悔了,恨着自己。李敏也羞惭了,不再说话儿,而是洗着两人的衣服,洗好后,放在池边的石头上,石头很热,衣服也干得快。现在的两人都赤身**,李敏却没有一点羞惭,洗完衣服后,她紧挨着王屾坐下,低声笑说:“我可要你负责的。”王屾讪讪的笑着,没有作声。李敏用手刮了一下他直挺的鼻子,“干啥呢,以为我缠着你呀,放心吧,啥事也没有,谁也不会知道,还和原来一样。”“我是不是有些浑?”李敏用手捂住他的嘴,“我愿意,没你的事儿,跟着你拼死拼活的干,知道吗,这就是我渴望的回报。”“你是不是傻,一点不恨我?”“把自己给喜欢的男人,这是最幸福的,别有啥负担,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听她这么说,王屾的心里不再那么内疚,但总有些后悔。 “别这样了,办正事儿去。”“啥正事儿,”王屾一时没转过弯来。“咱来干啥了?”王屾明白了,领她去了山洞。还有几袋子钱,李敏看着睁大了眼睛,拉开每个包看着,又拿出一沓钱,“这得多少啊。”“我也没数儿,”李敏的身体太诱惑人了。王屾控制不住,又去抱她,李敏也极力配合着,两人在山洞里又一番亲热。李敏笑他,“原来你这么强壮啊,我都有点吃不消了。” 王屾嘿嘿的笑着,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他领李敏来到一个黑皮箱面前,打开来,满箱的金表和钻戒,金链子也数不清多少,金光闪闪。李敏禁不住啊了一声,“原来你这么富有啊,这得多少啊,”她捧起一捧来又放下,两眼都闪着光。“挺诱惑吧,说句实话,我也曾想据为己有,金钱面前,诱惑太大了。可是不能,这些都是赃物,沾上了,就会满身的铜臭,洗都洗不掉那个味。”李敏只是应着,两眼一直没离开过那个箱子,扭头看王屾笑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刚才你说啥来?”“我说呀,你挑几件喜欢的吧。”李敏睁大了眼睛,“你让我挑几件?”王屾点点头。“考验我吧?”“真的。”李敏一下子关了箱子,“我是那见钱眼开的人吗,别把人看扁了。”王屾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要。”“我只要你,”李敏开个玩笑,“看看吧,女人把最宝贵的都给了你,让你一览无余了,女人也就没资本了。”看王屾很不自在的样子,她越发的高兴,凑在他耳边,“咱谁也不欠谁的, 你别这样好不好。”“男人是不是都很坏?”李敏点点头,“你除外。”“我更坏。”“好了,唉,我问你,你啥时候把这些钱逗弄这儿来的?”“怎说呢,一时也说不清。”“说不清就别说了,你想把这些钱都花这儿?”“这也是它们最好的结果。”李敏点点头,“你真是世间一奇男子,世上多少人为了钱而丧命,你见钱不为所动,怕是神仙也做不到,玉皇大帝为人间降点甘露还下界来食人间的供品,如来给人家念经还要钱。你简直是神仙中的神仙,圣人中的圣人,就是过不了美人关,我世间一粗俗丫头,你就千方百计把我弄这儿来。”王屾笑着,“就是这点儿没过关,做不了佛也成不了仙,还是一俗人儿。”“我就喜欢你这样,性情中人,不虚伪,不造作。好了,先收起这些来**话来,让这些东西哪里来回哪里去,还得给它们起个好名儿,否则的话,它们会给你带来麻烦,甚至是大麻烦,说不定你就毁它们手里,没个出处啊,查起来,刨根问底,你就露馅了,满身是嘴也说不清。”王屾点点头,“这件事儿的确没想好,说不定真是个大祸,欠考虑了。”“还不算晚,你选择我,我就是你的福星,保证他们有个正当的名儿,我是财会博士,这事儿我懂行,”说着,附在王屾耳边笑说着。王屾不时地点头,“会不会连累你爷爷?”“放心,最多也就交笔税,钱还是换给国家。”“那好,就按你说的。”“好来,怎感谢我?”李敏挑战似地看着他。“你还想啊。”李敏一下子扑在他怀里,两人在水里尽情的洗着。 月在中天,竟越发的美。尽情了,两人上来,衣服已经干了,各自穿上,浑身无比舒畅。李敏看了一下表,“都快三点了,再有两个小时就天明了,咱得快点回去,别让他们疑心。”王屾点点头,“我还得背你,你可不许睁开眼睛。”李敏点点头,莞尔一笑,“我就喜欢你背我,一辈子让你背着才好呢,”说着,扑在了王屾的背上。来时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紧贴在他背上,觉得是那样的幸福。“眼睛闭上了吗?”李敏赶紧把眼睛闭上,“好了。”王屾想了想,把她放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布,“还是把你眼蒙上吧,这不比来,你要是不由的睁开眼睛一吆喝,让我分了心,咱可就摔个粉身碎骨了。”“你不是说就个小山吗。对了,别人能不能上来?要是被人家发现了啥也完了。”“放心吧,还没有谁能上来,”王屾说着,把她的眼睛蒙好,重新背起她,“抱紧了,”说着,提一口气来到崮边上,就像一只大鸟飞落下去。李敏的心是提到了嗓子眼,耳边又是呼呼的风声,哪里是走路,就像是在天空飞行,上上下下的,刚想说句话儿,却感觉到不动了,她还觉得天地都在晃动。觉得王屾松开了她,又听他说:“好了,”摘下了她的眼罩。李敏睁开眼,四下看了看,才知已经站在了宿舍门口,身子却晃荡了一下。王屾扶住她,“快去睡吧。” ...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首次飞跃 再说李敏回来,轻轻地一推门,门开了。看来阿花给她留着门。她摸索着进屋来,阿花熟悉的呼吸声很均匀 ,看她没有脱衣服,和衣躺在床上,就轻轻地推醒她,“醒醒、醒醒,脱了睡,会感冒的。”阿花开眼睛看着她,又用水揉揉眼睛,“姐,你回来了。”“嗯,脱了睡,会感冒的,也不盖上被子,”说着,自上了床,脱着衣服。阿花也脱着衣服,还问,“几点了?”李敏没说,见阿花脱了衣服进了被窝,自己也进了她的被窝。两个人一个被窝睡已经很长时间了,阿花也习惯了,只是挪了挪身子,回过身去又合上了眼睛,她很困了。 李敏灭了灯,心里却很兴奋。今晚上让她得到了以前所幻想的一切。和心爱的男人心心交融,那是最美好的,最使人难忘的。那种快感无法用言语表达,就是觉得下面不怎么舒服。但是,她无法掩饰自己的心情。偷着笑,又自觉羞,用被子蒙了脸偷笑,明知道现在怎高兴也没人知道,还是用被子蒙了脸。 高兴了一回,心里又升腾出某些渴望,禁不住从后面抱住阿花,摸她的胸部。阿花也被她摸习惯了,并没啥反应。她轻轻地抚摸着,觉得阿花的胸部比自己的要好,要挺。心里想着,要是他知道,摸一把,一定也爱不释手。说得这个他当然是王屾。摸着阿花,又摸自己的,有些软。又嫉妒起阿花来,一个乡下女孩子,也不保养,怎就比自己的好。想着,手里多了些力道。阿华觉得不适,动了下身子又呼呼睡去。李敏更有些放肆,手往下来,“姐,别闹了,快睡吧,”阿花说着,翻过身来,面冲着她。李敏抽回了手,看着这个美人儿,心里羡慕的要死。这么个尤物儿,不知那个男人有福消受。要是王屾得了,她觉得理所应当,要让那些粗造的男人毁了,真是可惜了。胡思乱想着,也不知啥时候睡着了…… 王屾躺在床上,心情平静了,也后悔的要死,直鄙视自己,怎还把握不住了,真是个混蛋,明天怎可面对。迷迷糊糊睡着,一晚上也没睡好。谁知,早晨起来,李敏见了他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些坏笑。吃了饭,李敏说:“我回去一趟,得住几天。”王屾知道她回去干啥,说了句,“要不让宋山送送你吧。”“不用,自己定的规矩自己不能破,反正是坐车也方便多了。”“这样,让阿花陪你回去吧,你自己回去我还不放心。”“真的吗?”李敏做了个怪相笑着,“那好,”就叫着阿花,阿花忙从韩大爷屋里出来,“今儿陪我回去一趟。”“行,我给领导请个假,”说着,也顾不得擦手就往办公室打电话去。王屾小声的叮嘱她,“最好谁也不让知道,你爷爷可以和他说说。”李敏低声说:“我知道,这事儿必须通过爷爷,否则也不好办,你放心吧,会办好的,咱只是给这笔钱找个好家儿,留它些日子。哪里来还让它哪里去。” 正说着话儿,季福来和季德才来了,两人着了正装,很郑重其事的样子。打着招呼,一起来到办公室说话儿。李敏收拾好了,来和他们此行。王屾本想送她上车的,碍于两人的面,也只是叮嘱她路上小心些,也别急着回来,等事情办好了再来,又和季福来和季德才说:“一个投资商,也是搞旅游开发的,人家还不愿意到这儿来,李敏回去做做工作。”“咱这地方知名度低,又穷,谁会愿意来,”季福来笑说。 李敏走后,很快的,其他常委陆续到了,通知办公室,开个碰头会。其他常委看到季福来和季德才,都忙来打招呼,心里也都明白,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真当家的还是他们,谁不上去巴结。两人也很客气,见谁也握手,没有了以前的骄横。季康有点为难,两人来了,座位怎排,名字牌儿该往哪里放。把王屾和李敏的名字牌挪到下首,显然不合适,也没有文件说两人恢复原职,口头通知都没有。副主任季文广和他小声说着,季康的额头皱成个疙瘩,“这样,让人把所有的名牌都拿掉,快点。”季文广一下子领会了,赶紧去办。刚收拾好,一伙人进来了,王屾还是坐在了他的位置,季福来和季德才也识趣,两边坐了,李敏的位子空着。王屾看了季康一眼,季康笑了笑,有意的避开。王屾就明白了,心想,姜还是老的辣。 所有人坐下后,都习惯性的拿出工作本准备汇报工作。王屾扫了一眼,笑了笑,“首先呢,欢迎季书记和季县长重新回来跟咱们一块工作。”看他拍手,于是都跟着拍手,很热烈。两人赶忙站起身来鞠了一躬,又坐下,脸上有些不自在。王屾也没继续说他们的事儿,而是和原来一样,各大局汇报着自己近来的工作。主要是招商局,李敏兼着招商局的局长,临走已经把工作托给了宋山。现在的宋山,头衔很多,兼着很多工作。王屾信任他,有啥事儿就托给他了,让别人干还真不放心,对他最信任。宋山也没辜负他的信任,啥事儿般的也很利索。所有的人都说他是三把手,李敏以后就是他,两人是王屾的左膀右臂。当然,都是私下里议论的,这也是事实。宋山汇报着工作,王屾不时地点头。他回报完后,王屾马上指示,“设立旅游公司的事儿要抓紧,有了这个部门也好和人家洽谈业务,这个旅游公司的经理你先兼着吧,以后再找合适的人选。”宋山点点头。 王屾又扫了大家一眼,笑说:“现在,咱最缺的就是人才,外聘还很难,没人愿意到咱这儿来。李县长的爷爷从他公司推荐了两位,没一个愿意来。经济建设、旅游开发需要大批的专业人才,咱不能指望外聘,还得自己培养、储备人才。我有个想法,建一所专业技术学院,培养自己的人才。说句实话,我们这儿的学生,考上大学的凤毛麟角,大部分初中没毕业就务农的务农,外出打工的打工。指望务农外出打工,没有一技之长,挣不了几个钱,让每个孩子学门手艺,一为我们企业培养急需人才,二也使他们挣钱容易些,致富轻松些,靠卖苦力是发不了家,致不了富的。”话刚落音,爆一阵热烈的掌声。满眼里佩服。不是吗,说的都是实话,谁也知道。老百姓一辈子受苦受累,连温饱也解决不了。没有手艺就受穷。 掌声停后,王屾说:“季书记和季镇长很长时间没来了。我也知道,他们身在家里,心却在咱们这儿,也不时得到工地上转转。过去的,不说了,谁也不许再提。现在,季书记和季县长依旧是咱营区县的当家人,咱营区县也离不开他们。今后,在季书记和季县长的领导下,咱们要更加努力工作,拼它个三五年,把咱的家底做实做大,为以后经济发展打下坚实基础。下面,先请季书记说几句。” 掌声又起,季福来站起来有鞠了一躬,说道,“首先,感谢王市长,在我们犯错误期间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使我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们要坚决改正,下决心不让糖衣炮弹击中,也提醒在座的各位,以我和季县长为一反面镜子,每天都照照自己,深刻反思反思,哪些该做那些不该做,要吸取教训呢。经济建设中,西方不良思想的腐蚀,那是防不胜防的。我还时常提醒自己,一放松,被击中了,幸而不重,党组织又极力挽救才没陷下去。现在,在王市长的带领下,咱县正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可以说,在历史上这是营区县第一次飞跃。来之不易啊。我们每个人必须万分珍惜,首先把这顶扶贫县的帽子脱掉。我想,时间已经不很长了。我再声明一点,我和季县长回来只是实实在在和大家一起干一些工作,营区县的当家人,掌舵者还是王市长,今天是、明天是,以后还是。这一点大家要牢牢记着。这个掌舵者不是你我,”他看着季德才,又转向众人,“也不是咱们在座的各位所能掌的了得。”季德才点点头,“是啊,季书记说得一点也没错,这个舵我们各位都不行,没有这个能力。这一点我相信谁也不会怀疑。我也再声明一点,我和季书记回来,不是说我们回来接权,根本没有的事儿,也不用瞒,我和季书记虽然不写检查了,可还是在停职检查,怎么处理,市里还没有意见。不管以后怎么处理,我和季书记都欣然接受。我们回来,只是为建设出点力。大伙都知道,我们上了很多的厂子,眼下正缺人,我们回来帮点忙,出点力,就是这样,别的干不了,盯盯工地,协调协调关系还是行的。” 他话说完,鞠了一躬,掌声响过落下后。王屾说:“大家都听到了,两位领导的觉悟很高,把我捧上了天。”“他自笑着,“我也不是圣人,只是经验多点,和你们没有啥两样。不能搞个人崇拜啊,那也是犯错误的。”大家又是一阵笑。“也就再有一年吧,我得可能就回去了,营区县有两位领导,还有大家,我很放心……” ...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越想越怕 上回说正在召开常委会,因为季福来和季德才回来了,常委们都得说上几句,絮絮叨叨的,到十点半,会议才结束。王屾领着季福来和季德才先去了酒厂,宋山早等在那儿,他跟季福来交代着,浑身一下子很轻松的样子。送下季福来,王屾又陪季德才去了学校工地,季校长在校门口接着,他是一脸的笑啊,握着季德才的说:“季县长,你来我就轻松多了,再有几个月,咱学校就建成了,多少年的梦想了,没想到临退休了,实现了。”季德才点点头,也很激动的样子。王屾笑着,“多干几年吧,为学校培养些后备人才。”“是、是,真让我退呀我还真舍不得。”三人大笑着,围着工地看着。 项目经理陪着,“王市长,咱工程干得实在,你放心,在不在都一个样,保证拿个精品工程。”王屾笑着,“我相信你,月度工程款拿到了吗。”“拿到了,李县长亲自送来的 ,还在银行呢,也用不着没去提。”王屾点点头,“再和你说一遍,工地上干活的工完账结,拖一分工钱我都不干的。”“放心,王市长,你问问,我要是拖了谁的的工钱,双倍支付他们,”经理笑着说。王屾很满意,“现在,拖干活的钱是普遍现象,也逼出了不少人命,咱这儿一点也不能发生,没钱咱不干。”经理很高兴,非要留他们住下,怎说季县长也是头天来,怎也得吃顿饭。季德才坚决不留,“规矩不能破,这是条红线,不但不能破,踩都不能踩。”一句话说得几个人都笑起来…… 再说李敏,几个月没回家了,坐上回家的车很是兴奋,和阿花说着话儿。阿花也很高兴,“姐,咱啥时候回来?”“还没到家呢就想回来,”李敏笑说。阿花嘻嘻的笑着,心情好啊,一路不停地和李敏说啊说的,李敏不好搅了她的好心情,开始还笑说两句,最后也只是光应着敷衍她,实在没这个心情和她说笑下去,就找个借口,冲她努努嘴,那意思,满车的人都在看呢。阿花这才安稳些,有些不好意思,把头扭向窗外。真的,从小到大,她还没出过门呢,最多也就是县城。现在上班了,县城也转悠遍了,不再觉得新鲜。今天有机会出来,一路上眼不够使的了。 其实,李敏心里很焦急,很多事儿聚在心头理不开。不但是有了那层关系的事儿,主要是那些钱。她不怀疑王屾的话,一定是温馨受贿或是贪污来的。王屾给他当秘书,说一点儿不知道,她还是有点儿怀疑的。谁不知道领导的秘书就是领导的管家,吃喝拉撒、大小事务一应的照顾,连领导的家属都照顾着,他哪能一点不知呢?他一定是费了很大的气力把这笔钱转移出来的,把钱转移出来她理解,放在家里总是祸患。可他为什么转移到那个地方,那是个啥地方,别看一晚上,她都没转过向来。多么高也不知道。在她心里,应该不会很高,否则的话,就是他再有劲儿也不可能一口气把她背上去又背下来,也没听到他喘息的声音。应该离县城不远,来来去去,她真的没感觉到用了多长时间。当时心里只有那种心情了,啥也顾不得想。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原来那么美妙,多少次的春梦,比春梦里还舒服。渴望得到了满足。男人、女人,捅破了那层纸,心心交融,美妙无穷。得到了就想长期拥有。说真的,她从没想过长期拥有,这也是不可能的事儿,她有自知之明,也一直后悔当时没听爷爷的,说是个领导秘书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推辞了,说是论文答辩没空回去,那是骗爷爷的。没想到就错过了好姻缘,真要回来的话,幸福是很有希望得到的,特别是爷爷说的那个情况,自己很有优势。她后悔过无数次,想过无数个招儿,都想到了自己是第三者这个不好听的帽儿扣头上,她也欣然接受。也想到了哪怕一次,就一次,她也会满足。现在,她是满足了。又提心吊胆起来。她也知道,他是充分信任她才和她去哪个地方。可他倒是坦荡荡,别人要是知道了会怎样,那就是祸呀,钱的来路恐怕他自己都说不清。说他心眼儿多吧,做出这样糊涂事儿,还真不如谁也不让知道的好,哪怕是毁了比这也强。 这个事儿父母是不能告诉的,不是不信任父母,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好。一定要让爷爷知道,她知道爷爷很崇拜他,他帮过爷爷大忙,把祖传的澡堂给弄了回来。爷爷不是常说吗,没有王屾就没有现在的家,说句心里话,把这个家的一大半家业给人家也不亏,这份恩呢,子子孙孙要牢记,以后要报的。 “姐。”李敏打个愣神,嗯了声,回头看着阿花。“想啥呢,这么长时间了皱着个眉儿。”李敏忙笑笑,“没啥的,投资商不去咱那儿,还真没啥法儿。”“姐,你和王市长为了俺那儿真是操碎了心,单位的人都很敬佩呢。”“是吗,是不是你宣传的?”李敏笑问。“我可啥也没出去说,这点儿我懂。他们都是心里敬佩你们的。姐,他们都说自从上班还从没这样按时领过工资,这个月不是又涨了吗,都欢喜的了不得,盼着你们永也别走呢。和你说,都知道季书记和季县长又回来了,议论很多。”“你千万可不能出去说,知道吗?”“我知道的,啥也不说,你都和我说了多少遍了。”“这样就好,领导们对你印象还不错,就是啊,赶紧拿个文凭,对你以后很重要。”阿花点着头。车停了几停,下去的人不少。胖娘们售货员喊着,“没下的就到车站了,中间不再停。”阿花赶紧把东西收拾好,看着外面又禁不住感叹,“姐,你们这儿这么好啊,楼那么高。”李敏呵呵笑着,低声耳语,“别让人家听见笑话你,说你没见过世面。”阿花偷笑着,眼已经不够用的了。 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下车来,看到爸爸老远就冲她连招手带吆喝开了,李敏匆匆赶过去,“爸,”父女两亲热的拥抱了一下,李敏又把阿花介绍给爸爸。“伯父好,”阿花有点儿羞涩。“你好、你好,”忙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放在了后备箱里。上了车,从后反光镜里,李卫东打量着女儿,“小敏啊,黑了,也瘦了,不过看上去更健康了。”“是吗,爸爸,”李敏摸了下自己的脸,“你不是总说我吃不了苦吗。”李卫东笑着,“是啊,我是真没想到,你那位领导怎没回来?”“忙着呢,他哪里有空啊,爷爷呢?”“在家呢,有点感冒,还没好利索。”“是吗,为啥不告诉我?打电话还说好好的。”“你爷爷不是怕你担心吗,是他让瞒着你的,见你叔叔了吗?”“很长时间没见了,叔叔去看过我,可惜我没在家。”“你呀,再忙也得抽空去看看你叔叔,你叔叔打电话还抱怨呢,说你眼里啊,根本没他这个叔叔,好几个月了也不着个面。”“还真是儿,也想着去看他,忙起来就忘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事儿,一睁眼就忙到黑,洗把脸的工夫都没有。”“是啊,这段时间姐忙坏了,晚上换回来累得倒头就睡,”阿花也笑说。李卫东笑着,“我知道,你叔叔来电话都跟我说了。跟你说笑呢,你叔叔知道你忙,说和你打了好几个照面儿就是没说上话儿。” 说着话儿,车已经停在了大门口,李敏的妈妈早等在门口了。两个儿子外国留学,几年不见个面儿,只有这个闺女,好不容易盼着从北京回来了,安排了个工作还可以,却又去驻村了,还不让给她打电话,说妨碍她工作,有空她打,天天在家等她电话,好几天也打不回个电话,有时候半夜三更的打来,也是寥寥几句。唉,真是孩子大了留不住。实在想她了,这些日子正打算去看她,却打电话说要回来,高兴地她想亲自去接女儿,丈夫说去接,让她在几做些好吃的。 从早晨忙到现在,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女儿爱吃的。做好了,也不知出来了多少趟。看见车来,车没停稳就奔过去。李敏从车上下来,“妈,”她笑着叫了声。周华春赶紧把女儿搂在怀里,生怕她飞了似的。摩挲着她的头发,心疼的,“看看,硬棒的都成老草了。”又看她的脸,“怎这样瘦啊,是不是吃不饱啊,怎还像下庄户地的农村媳妇了,在那儿都是干些啥呀?”“妈,说啥呢,”并拉过阿花介绍给她。“阿姨,”阿花叫了声。李敏妈应着,“你们一块的,快家里坐,”说着,亲热的往家里让…… ...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转移巨款 回到了家,李敏和妈妈说了一会儿话,自去洗澡。阿花本不想去洗,李敏非叫上她,家里的浴盆很大,两个人一块儿洗一点不拥挤,本来就是鸳鸯浴盆。浴盆也很高级,自动加温。阿花有些不愿,她知道李敏的癖好。说着的,觉得她哪儿都好,就是这点儿癖好让她接受不了。有时她就怀疑李敏有点儿同性恋,爱上自己了。要不干嘛那么喜欢自己的身体,又是亲吻又是搂抱的。当然,同性恋这个词儿还是在杂志上发现的,文章看得很仔细,她觉得这些事儿很不好,可又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在她的心里,是王屾和李敏救了她,给了她第二生命,她有报恩的心思。可怎样报答人家,她不知道。她也想过,王屾真要和她那样,她也会给。别的,自己还有啥呢,指望自己那个穷家,拿什么报答人家。所以,不管李敏怎样对她,尽管十分的不愿,她还是忍着,一点也没表现出不满。何况,自己也并没受到什么伤害。她还这样想,也许大城市的女人在一起都这样。因此,她也就半推半就,接受了李敏的猥亵。两个人在浴缸里,李敏忍不住又抱又搂的,手还直往她的下面去。她护着,忍受着,实在受不了了,小声哀求,“姐、别这样。”“没事儿,你不舒服吗?”李敏总是这样问她。她说不上怎样来…… 洗完澡,大吃特吃了一顿,说了好些话,就拉着阿花去休息了。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李敏扑上去,长出了一口气儿,笑说:“真舒服,来,快躺下。”阿花怵她,不肯上来。“我不动你了好不好,真小气儿,我又不是老虎。”阿花只好躺下来。李敏还真就和她保持了距离,“这样好不好”她拿个头枕隔在两人中间。“姐,你别多心。”李敏哼了声,“你是千金贵体,我动不得。”“不是的,姐,你别生气,”阿花哀求。李敏笑了,“你呀,真不知你是怎想的,两个女人在一块儿亲热些有啥不好,你的身子和我的身子不都一样。就是这儿太封建,”她指着自己的脑壳,“你和个女人都这样,将来结婚了,你男人要是动你,你还自杀啊。”阿花羞得,小脸儿红红的。“好了好了,好像我欺负你似的,以后啊,只要你不愿意,我不动你一指头好不好。”“不是的、姐……”她不知道说什么。“你呀你,小傻瓜,跟你说,在大学时,我们都是在一块说睡得,想那事儿就相互帮忙,这有啥呢。”“我不知道这些,姐,你可别生气。”“生啥气呀,都是闹玩的,”李敏笑着。阿花笑了,像是松了口气儿,还主动亲吻了一下李敏的脸。“这样就对了,姐妹间无隔阂,爱怎样就怎样,是不是?”阿花点点头。两个人说了好些话儿,谈了很多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李敏说,阿花听得胸脯起伏,喘气儿都粗了,耳根也发热…… 李敏睡醒下楼来,看到爷爷正在和妈说话儿。“爷爷,”李敏喊着,从楼上跑下来。看到孙女,老李头很高兴。李敏亲热的拥抱了爷爷一下,“爷爷,你的感冒好了?”“好了好了,看我孙女,像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看我黑了,变丑了。”“不是,是更漂亮了。”三个人都笑起来。周华春笑看着女儿说:“你要再不回来,我和你爷爷就去看你了。”“真的、爷爷。”老李头点点头,“要不是这几天感冒了,我早跟你妈妈去了。你们那里怎样了,不忙了?”李敏摇摇头,“哪里啊,是有事儿才回来的。”“是吗,不是专门回来看我和你妈妈爸爸的?”老李头笑问。“爷爷,哪里啊,又挑我字眼是不是,我是专门来看你的。”老李头笑着,“真要那样就好了,还不忘我老头子。”“妈,你看爷爷啊,老挑我不是,”李敏故意生气儿,嘟着个嘴。周华春笑着,“你爷爷跟你闹着玩呢,平时,你爷爷老夸你,说你比两个哥哥有出息。”老李头也哈哈笑着,“是啊是啊,你比你俩哥哥有出息,都成父母官了。你是咱家出得第一个官老爷,了不得呀,有你老爷爷时,就盼着我能当个官儿,为此捐了不少银子,可惜爷爷不是当官的料,在衙门里混了三年还是个文书,没啥出息,就继承了你爷爷的活儿,当了个伺候人的头儿,你老爷爷也认了,说咱老辈里就不出官老爷,买个官也做不了,天生是伺候人的命。现在好了,你打破了老李家的宿命,百年后,我去见咱们的老祖宗,也让他们荣耀荣耀,”老李头兴奋的说。“啥呀,我又不是你老李家的根儿,早晚要嫁人,成为人家的人的,你们老李家还是伺候人的命,”李敏故意逗爷爷。老李头有点急,“就是嫁了人也是老李家的人儿。”周华春就说这女儿,“你个死丫头,还分得这样请,要不是老李家养你,哪有你现在,还没嫁人呢,就六亲不认了。”“你妈说的对,你总是老李家根上的,粘了老李家的根就改变了老李家的宿命,这一点你别不承认。” 三个人说的很高兴,老李头对王屾还是很关心的,问着他的情况。李敏说他很好,主持工作几个月,营区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李头点着头,“他有这个能力,我早就知道,这个人是个好父母官,做生意也是把好手,走到哪里就给哪里带来福音。”“爷爷,您这样看他?”“是啊,”老李头笑说。李敏欲言又止,看着妈妈,“妈,我想跟爷爷说点工作上的事儿。”妈妈明白了,女儿是让自己回避,有点儿不高兴,“工作上的事儿妈妈知道点就不行?”看女儿有点急,忙说:“好好,老李家的家规还得遵守,我出去买只老母鸡熬点汤给你补补,你们说吧,”说着,站起来,叫着小爱。 扎着两个马尾辫的乡下姑娘从厨房里出来,“走,咱们到市场上买只老母鸡去。”小爱答应着,又匆忙进了厨房。“妈,顺便给我捎点洗发膏,多买几桶啊,”李敏笑说。“妈早给你预备下了,都在你的房间里。”“妈真好,谢谢妈。”“别甜言蜜语的,你说,都快三十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啥也得妈给你操心。”正说着,阿花下楼来了。“正好,阿花,跟我妈买菜去,顺便也逛逛,”李敏说,她是有意把阿花支出去,好跟爷爷谈事儿。“行、行,咱一块去,”周华春明白女儿的用意,小爱拿着菜筐子出来后,三个人就出去了。 李敏把门关好后,郑重其事的说:“爷爷,他遇上麻烦了,你得帮他。”老李头一愣,“怎啦?”李敏坐到爷爷面前,一五一十的把事儿给爷爷说了。老李头皱着眉头,“他办的这个事儿是不妥,没个投资方怎行,这么一大笔钱,要是追查起来,他怎说得清楚,又有谁能信他的解释,就算都信,这笔钱当时为何不上交,转移出去又为啥。”“是啊,爷爷,我就是担心这些,他太大意了。不过这事儿的确棘手儿,这可是温馨的赃款,他又给温馨干过秘书,温馨一死,他交出去能说得清吗。他还说,发现这笔钱后,他也没交出去的打算。因为真要交出去,说不定会进了谁的腰包。”老李头点着头。“爷爷,你相信他不为这笔钱动心吗,那可是一大笔钱啊。”“爷爷相信他,他不会起贪念的。”李敏点点头,“我也相信他,爷爷,你说怎办好?”“这样,你把这笔钱弄来,经过集团的账户走一圈,也就名正言顺了,不管是捐的也好,投资也好,把他洗清了才没后顾之忧。”李敏点点头,“咱的千万小心,好好的规划一下……” 李敏给王屾打电话,把和爷爷商量好的办法和他说了。王屾答应着。这事儿宜快不宜迟。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等阿花出去玩后,她就开着爷爷给她准备的的一辆中型面包车悄悄回到了营区县,停在说好的地方等着。 王屾呢,接了李敏的电话后,连夜把所有的钱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饭碗后,他说去工地有点儿事,开着车出来了,谁也没怀疑他。晚上七点钟,他也到了约定的地方,和李敏接了头,就去了放钱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车开上了乡间小路上,透过车窗,抬起头来就能看到不远处的瑶池崮。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一山涧旁,哗哗的流水声在静寂的山里听得特别清楚。车停下来,两人四处望望,山雾已起,那里还有个人影。李敏凑过来,“你藏哪儿啦?”王屾示意她不要说话,把车门打开,去车里等,他去取钱。李敏很听话,警惕的看了看,悄无声息的打开车门,上了车。当她回头的时刻,王屾已经不见了人影。她有些怕,快速的上了车,脚放在油门上,手握着钥匙,时刻准备着发动车。再回头,王屾已经把两个编织袋放到了车上,她竟没听到一点响声。 很快的,六个编织袋装上了车,关上车门,王屾说:“你去开那个车,我送送你。”李敏很听话,去了后面那辆车。七拐八拐,车上了公路,停在路旁,又换过车来,李敏说:“你回去吧。”王屾不放心,“你在头里走,我再送送你。”李敏应着,满车的钱,她的确有些怕。两辆车一前一后,快速的在公路上行驶着,一直到了县界,李敏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去。王屾应着,车速慢下来,看着面包车在眼前消失。还是不放心,又跟上去…… ...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有惊无险 王屾远远的跟着李敏的车,本想过了前面那个岔口就转回去。看李敏都到岔口处,正想转弯。忽然,从对面快速驶来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李敏躲闪不及,被刮了一下,车打个急弯,在路边停下来。那辆桑塔纳轿车也是前后摇摆着停在沟边,还有半尺就是水沟,真是好险。三个男人从车里爬出来,骂骂咧咧的,看来是喝醉了,个个脸像关公,一溜歪斜的向李敏的车跑来。李敏惊得还没回过神来,她从反光镜里看到三个男人向自己跑来,要是平时也不这么害怕。但是,现在车上有东西啊,怎能不害怕,第一反应就是发动车子赶紧跑。谁知,越是急,车子越发动不起来,真是急死个人。 就在这时,却看到一辆轿车挡在了三人的前面,三个人站住了,还站得挺稳当,一动不动。车门打开,一看是王屾,她才长出了口气。王屾弃车向她跑来,她也下车来。“吓着你了吧,”王屾说着,又去看车。“那三个人呢,别砸了你的车,”李敏焦急地说。“呵呵,没事儿,你没事吧?”李敏摇摇头,“车发动不起来了。”王屾上去,踩了踩油门,又摇了下档把子,确定在空挡位置,这才拨钥匙,谁知一下子启动起来了,轰了轰油门,很正常。熄了火下车来,“没事儿,很正常啊。”“真是见鬼了,你不是回去了吗?”李敏问。“不放心,就跟上来了。”李敏点点头,“真是时候,那三个人在干啥,也不来和咱理论理论。”王屾看着车门子上划得一道痕,笑说:“理论啥啊,自己赔上算了,也就百儿八十的事儿。”“我是说人家的车怎样了,一生气别让砸了你的车,”李敏有点儿急。王屾看了看,笑说:“没事儿,走你的吧,剩下的事儿我处理。”“手脚不听使唤,有点吓着了,”李敏苦笑。“你上车等会儿,我跟人家说声去。”李敏点点头,又声叮嘱他,“他们人多,说点儿软和话。”王屾帮她关上车门点点头。李敏从车窗伸出头来看着,只见王屾走到三人旁边,像是跟人家说着什么,还很亲热的样子,搂着一个人的肩膀去了人家的车那里,还把人家送上车。另外两个像是有意见,还赖在王屾的车旁不走。看王屾返回来,热情地和两人拥抱,搂着两人的肩膀头去了人家车那里,亲自把人家送上车,还帮人家把车门关了,并招招手,这才回来,上了车开到了李敏车后,停下来。李敏小声问,“你们认识啊?”王屾笑着摇摇头。“那看你们怎那么亲热?还把人家送上车。”李敏有点摸不到头脑,刚才看他们凶巴巴的样子,分明是不好惹的主儿,怎见了他就像老熟人一样。“人家坏了一个前灯,多给了人家些钱。人家也很讲义气,听我说你是我妹妹,就算了,钱也没要,给我扔车上了,”王屾笑说。“看他们刚才那个样,可不像啥好人,把我吓坏了,这就好儿,虚惊一场,”李敏松了口气。“来,我开这辆车,你开后面那辆,再送送你。”李敏同意了,下车来,看人家的车还没走,也不敢久留,匆匆走了。 这一次,一直送到家,离集团还有百十米,王屾才把车停到个黑树影里。李敏也下车来。“快去吧,”王屾小声说。李敏点点头,“你还赶回去吗?”王屾点点头。“都到家了,不回家看看嘛?”王屾摇摇头,“一定保密。”李敏点头,“那你快走吧。”王屾上了车,转了个弯往回走了。 不说李敏。单说王屾,他从反光镜里看李敏开车进了集团大门,这才放了心。说真的,他很想回家看看,都好几个月没回来了,心里犹豫着。猛地看到零零一车从旁疾驶而过,好像看到刘畅在车上。这可是黄安然的车,这么晚了,刘畅跟着他去哪儿,刚才打电话时还说在家里。是不是看眼花了,根本不是刘畅,想确定一下,不由也加快了车速,零零一车却拐弯了。王屾识得路,往前不远就是县宾馆。他在路口停了车,已经看不到零零一车,不由得摸出手机,拨着李敏的手机号,摁的一刹那,又停住了,可是刚通了电话,也许真的看眼花了,通了说啥好。镇静了一下,他决定不再胡思乱想,刘畅不是那样的人,刚调任了县政法委书记,就是在一起也许有啥急事,怎会把她往那些方面想呢。王屾搔了搔头,笑了笑,加快车速往回赶。赶到出事儿的地方,那辆车不见了。看来自己的力道拿捏得很准,半个小时就能恢复过来,一看表,现在才过了四十分钟,看来已经走了,想必他们今晚是睡不着觉了,自己瞬间的易容术鬼脸谱,保证他们下半辈子光做恶梦。想着,觉得自己有些过,虽说看他们不是啥好人儿,用这手段对付他们有些出格,这还是头一次用。不过,当时情况急,真要让他们发现车上的钱,恐怕就很难收拾了。 一路想着,车已经快进营区县城了,他戴上墨镜,拐进路边的加油站,已经算好了加多少油。抬腕一看表,十一点多一点儿。到了县委,大门没关,老韩头的屋里还亮着灯。听见车响,老韩头从屋里出来,热情的和他打招呼,“王市长,回来了?”“回来了,”王屾停好了车。“白天黑夜的忙,快起洗澡吧,热水烧好了。”王屾应着,老韩头就去关大门。 洗完澡,躺在床上,还是忘不了零零一车上的那一幕,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李敏的电话,“喂,还没睡吗?”王屾笑问。“怎又打过电话来了?”电话那头的刘畅有些诧异。“嘿嘿,睡不着,孩子们都睡了吗?”“都睡了。”“你呢?”王屾忍不住问。“我不好好的吗,有啥事儿?”刘畅说话有些迟疑。“没有没有,你早歇着吧,刚才忘了告诉你,过几天我就回去了,”王屾忙说。 挂了电话,他还想着,也没听出她话中有啥异样。是啊,她和黄安然又会有什么,自己怎还神经兮兮的了。倒是自己和李敏。他觉得有些对不住刘畅,自己千提防万提防,还是冲破了防线。正胡思乱想着,李敏打过电话来,问他回去没有,钱已经交给爷爷了,一切他处理,放心吧。挂了电话,王屾心稍安,想着,这解决了个大问题,无后顾之忧了。说真的,别看藏在山之巅,想起来还是不放心。虽说这山一般人爬不上去,可就怕万一。他也看了,在后山有个缓坡,只有十几米时段上下垂直,会使绳索的人也许真能爬上去,那可就糟了。现在好了,啥也不怕了。 ...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金库被盗 再说李敏,按和爷爷说好的,直接把车开到了集团地下室的金库,老李头已经等在那里。在地下室的深处有个暗门,再穿过很长的一个夹道,里面有三个很大的保险箱。老李头打开保险箱,把钱都存到了里面,和李敏说:“这个地下室除了我,就是你知道了,和你这样说,你明白吗?”李敏点点头,“放心吧,爷爷,我保证谁也不告诉。”“嗯,快回家吧,等把钱点清了,我再告诉你多少。” 回到家里,李敏的妈妈们正等急了,鸡汤已经温了好几遍了,不回来吃也打个电话回来呀,这个死丫头,她拿起电话来好几次,却又放下了。家里的规矩,有事儿往家打电话,家里人不能往外打。阿花就劝着,“阿姨,别急,姐也许有事儿,在那儿都这样。”周华春点点头,“阿花,我问你,你和李敏常在一块儿,没觉得她有啥嘛?”阿花有些不明白,摇摇头。“哦,我是问,就是那个王屾、王市长,他怎样?”“很好啊,都夸他是个好领导,没有不崇拜他的。”“我不是问这个,你知道,你姐儿和他走得近,过亲密些,没听到啥谣言吧?”阿花这才明白她的话,赶紧忙摇头,“没有啊,阿姨,真的啥也没有。”“哦,只是问问,没啥事儿,没啥事儿,你看看,都九点多了,这孩子忙起来饭也顾不得吃。”正说着,门被推开了,“妈,说我啥呢,在院子里都能听到,”李敏就像一整风似的进来,风风火火的,走到茶几旁端起一杯酒就咕咚咕咚的喝下去了。“这孩子,那是杯凉水,喝了会肚子疼的,从小就喝不得生水,怎还不管不顾了,”周华春说着就来夺女儿的杯子。李敏长出了口气儿,“没事儿,妈妈,你女儿没那么娇贵了,山沟里的水我都敢生喝。”又和阿花说话儿,“今儿玩得怎样,比咱那儿好吧?”阿花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这孩子,”周华春疼爱的看着女儿,“快去洗洗,咱吃饭。”“洗啥洗呀,我快饿死了,”已经坐在餐桌旁,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嚼着,“嗯,香,我爸呢?”“在公司加班呢,那也得洗洗手,快去,”周华春催着女儿,李敏这才进了洗手间。她又唤小爱,再把粥热热。小爱从厨房里出来答应着。 第二天一大早,李敏给孩子买了很多的玩具,就去了刘畅那儿。“你哥不是说过几天回来吗,你啥时候回来的?”刘畅问。“昨天,有个急事儿,我哥说过几天回来的吗?”刘畅点头,“昨晚打电话给我说呢。”又让着阿花吃瓜子儿。小根和小枝一岁多了,正是学步的时候,一刻也不肯闲。老两个一人一个,累得不轻。李敏和阿花一人抱一个,逗着孩子玩儿。“姐,小根长的太像你了,就像个女孩儿。”刘畅笑着,“姐弟两双胞胎还不一个模样儿,小枝像她爸吧?”李敏看着,点点头,“真像,特别是眼睛,就像一个模子刻得。”玩了好一会儿,两人才走。 回到营区县,正是吃饭的时间,王屾没回来吃,李敏就给他打了个电话。吃了午饭后她就想去眯会儿,阿花和她说,好几天没回家了,趁着中午头儿回家看看,就走了。李敏自个儿躺在床上,长吁了一口气,想着和王屾的那个浪漫的夜晚,她忍不住偷笑,还拉过被子蒙了脸,像是羞了,又像是怕被人发现她心中的秘密。自己今年二十八岁了,虽说以前也想过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儿,可并没有想到那么美好,有时还嫌脏。他讨厌邋遢的男人,特别是男人外露的鼻毛,直觉得恶心。可自从认识了王屾,觉得这个男人与众不同,给她的印象是清清爽爽的,那双眼睛,看你一眼,如摄魂般的使人心跳,那性感的唇,唇线是如此的分明,如此的使人着迷,没发现他颌下有胡须,不但颌下没有,上嘴唇上也光秃秃的,天生一张女人的嘴,嘴不大,却也不是一点红,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是天生的白还是洗刷过,她倒是没问过,不过自己的牙可是刷过两遍,照着镜子看,总感觉不如他的白。还有他身上的气息,都说臭男人臭男人,男人的身上一定发散着臭味。可他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幽香,紫罗兰味,玫瑰味还是香草味,她说不上来。长了一张女人脸不说,还是一个女人身子,女人的身子也没他白,没他的皮肤光滑,手滑过如羊脂。特别是他的温存,她都不好意思回味,是那样的体贴,那样的符合女人的想法,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你正想怎样,他就怎样做了。 一时的想入非非,使她身体有反映了,浑身禁不住痉挛,喘气也粗了,口也感觉干了。她赶紧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了,双手抚着胸,禁不住的呻吟了两声,感觉下面发热,伸手一摸湿漉漉的,禁不住的脸发热,长出了口气儿,平静了一下,赶紧把内衣换下,舒舒服服的躺下来,真的感觉到了困意,还真就睡着了。 醒来,屋里静悄悄地,抬起手腕一看表,快五点了,竟睡了两个多小时,扭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换下的衣服不见了,心里咯噔一下,忙爬起来,却听到门响了一下,阿花悄无声息的进来了。“姐,你醒了?”李敏应着,“我换下来的衣服?”“我刚给你洗了,你是不是来了?”李敏知道她问什么,点点头,又摇摇头。还不是日子,她的事儿阿花是知道的,阿花的事儿她也知道,两人差着三天。阿花也没再问啥,她从家里拿来了不少板栗子,拿出来让李敏吃。李敏下了床,先拢了下凌乱的长发,用个皮筋儿随便的绑扎了一下问,“你哥回来了吗?”阿花摇摇头,“还没回来,听韩大爷说,一早就出去了,走得很匆忙,和季福来一块走的。”李敏点点头,心里想着,一定是酒厂出了啥事儿。她剥着板栗儿,吃了几个说是很香。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李敏一看是爸爸的手机,赶紧接起来,“爸,”她叫了声,却听到爸爸的声音很急。李敏听着,神色大变,“什么!公司被盗了,爷爷住了院。嗯,我知道了。”她手哆嗦着挂了手机,又赶紧拨打王屾的手机。“姐,出啥事了?”阿花忙问。“你帮我收拾一下衣服,我得赶紧回去,”李敏说着把手机放在耳边,“哎呀,怎么不接,还挂了,真是急死个人,”她又拨通了,却见门推开了,是王屾,看着她一脸的笑,“找我啥事儿?”李敏一把拉过他,看阿花在屋里和她说:“阿花,先出去一下,我跟你哥说点儿事。”阿花应了声匆匆出去了,还把门带上了。李敏急急的说:“爸爸打电话来,说是集团的金库被盗了,爷爷被打伤了,住进了医院。”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王屾瞪大了眼,“是不是咱弄回去的钱?”“说不上来,很有可能,一般的,集团不会储存大笔现金的,咱得赶紧走。”“别着急,冷静些,你再打个电话问问,确定的话咱一块回去,千万要保密。”李敏满脸苦相,点点头。王屾出来了,给宋山打个电话,要他把车开过来,又打电话跟季福来和季德才说了声,说有个投资外商约见,马上得回去,交代了一下工作。刚说完,李敏急急的进来了,带着哭胸腔道,“爷爷正在手术,看来很危险。”王屾从忙收拾着,“你别急,我已经打电话给宋山了,他去加油了,马上把车送来,我都交代好了,去收拾收拾。”李敏急得在屋里直转圈,带着哭腔说:“都是我害了爷爷。”王屾听着,心里也很难过,怎说也是由他引起,自然心里也很焦急,看李敏痛哭成这样,虽说很担心那笔钱被盗了多少,也不好再问。偏这时候,魏文瑞给他打电话来,要他明天去省里参加个经济工作会议。 ...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偷盗金库 上回说到魏文瑞打电话给王屾,要他去省里参加了会议。要是换了别人,那可是件使人高兴的事儿,可对王屾来说,他有重要的事儿,于是他就推脱说:“让季书记去吧,我得马上回去见个重要客户。”“不能推迟一下吗,董省长专门提起你,指名要你参加这个会议。”“你替我谢谢董省长,都说好了,这可是个大客户,咱这儿正愁资金呢。招商最讲信用,定好了的再推迟怕引起误会。还是等我约见完客户亲自去省里见董省长,你先给我说说。”魏文瑞想了下,“那好吧,我给你说一声。”“谢谢魏书记,”说着,忙挂了电话。宋山送车来,王屾简单的和他交代了几句,就和李敏匆匆得回去了。 医院里,李敏的一家人都等在手术室门口,阎斌和高文革也在。看到两个人来,都站起来。“我爷爷怎么样了?”李敏焦急地问。“别急,安静点,正在抢救,”李敏的爸爸安慰着女儿,又和王屾握手。王屾扫视了大家一眼,冲所有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阎斌和他走到一旁小声说着。“什么,是看金库的两个保卫做的案,已经逃跑了?”阎斌点点头,“已经发出了通缉令。”“两个人的来历弄清楚了吗?”“清楚了,两人原籍长春市双阳区云山,一个叫程秋海,一个叫程双润,两人是叔侄关系,八零年进的厂,从厂里了解的情况,程秋海人老实本分,深得老爷子信任,才让他看守厂里的金库。至于程双润,表面上也守本分。但毕竟年轻,有人举报他涉黑,和本县的啥菜刀帮有些瓜葛。对了,这个啥菜刀帮也是近一二年才在咱这儿出现的,都是些社会无业人员和劳教释放犯,当然,官家的公子哥儿也不少,打砸抢、收保护费,还垄断本地的砂石料,强收强卖,其中的头儿是以前的光头手下一个喽啰,外号叫铁三的,是条漏网之鱼,专干敲诈勒索本地的各宾馆、饭店,为了争地盘,还和号称斧头帮的火拼过,最后被他灭了,还收了不少斧头帮的成员,势力不小,已经注意他很久了。”王屾听着,点点头,低声问,“被抢了多少钱?”“钱倒是没抢多少,程秋海叔侄俩作案时正被李董事长巡夜发现,两人弄不开保险柜的门就冲他下了手,夺了钥匙打开金库的门,又逼问保险箱的密码,老人家也是硬骨头,大腿上被插了三刀,硬是没说,有巡夜的来才把两人冲散了,就两人抢了老人家身上的钱物落荒而逃。” 王屾暗暗松了口气,也深深敬佩老李头的仗义,也许他是为了自己忍受着毒打折磨,就说:“一定要尽快破案,影响很坏呀。”“我们已经通知了双阳区警方,万一罪犯逃回老家,让他们协助破案。”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老李头被推了出来。家人都围上来,舒院长是主刀大夫,他摘下口罩来,和王屾握握手说:“大家放心吧,都是硬伤,没啥危险的。”所有人这才放心。舒金又看着王屾,“放心吧,没事儿,老人家身体好,几处刀伤也没伤及要害,顾及半个月就开已出院了,只是受了些惊吓,神智有些混乱,很快就会好的。”“谢谢,我先去病房看看,”说着,和他握握手,匆匆去了病房。老李头已经醒过来了,李敏跪在爷爷的床前,满脸的泪儿。王屾进来,周华春才扶起女儿闪到一边。王屾来到床前,“李大爷,受苦了。”老李头脸上有些笑意,自己把吸氧罩摘下来。王屾忙握住他的手。老李头示意所有人出去,只留下王屾和李敏。李敏把房门关了后,他才小声和王屾说:“放心吧,钱一分都没丢。你托我的事儿,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能出丁点儿差错。”王屾紧握着他的手,满含歉意,“让您老人家受苦了,都是我考虑不周。”老李头紧攥着王屾的手,“是我用人不当才出了这样的事儿,不怪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老程叔侄是这样的人,那日,我离开金库后,看两人的眼神不对,就有些担心,想回来看看,两人正在撬金库的防盗门,当时我急了,大吼一声惊动了他们,他们凶相毕露,抢了我身上的我钥匙和又逼问密码,”说着,咳嗽了一声。小护士进来,“病人刚做了手术需要休息。”王屾劝了两句,“好好养病吧,警局的人正在通缉他们。”小护士过来,又给老李头戴上了氧气罩说只留一个人陪护就好。“你回去吧,我在这儿陪爷爷,”李敏说。“还是我在这儿吧,你和你妈回去吧,”李卫东进来和女儿说。老李头也让孙女儿回去。李敏只好和爷爷道别,说明天再来看他。 楼下,阎斌还等在那儿,王屾把钥匙给李敏,说跟阎斌一块儿走。和众人告别,王屾上了阎斌的车。“晚饭也都过了,要不咱在外面吃点吧。”王屾看了看表,“也行,先不要打电话,免得家里等。”“我没告诉他们,你这一去几个月不回来,姐嘴上不说,心里意见大着呢,也不能太拼命了,哪有你这样干工作的。”王屾笑笑,“是呀,是有点儿过,有啥办法呢,一摊子的事儿,你姐一定有意见。刘萍怎样,你们又去看了吗?”“看了,中药吃了不少,就是不开怀,愁死个人,脾气还大的天,疑神疑鬼的。”“她心情不好,抽空多陪陪她,你去看了吗?”“我看啥,你怀疑我有病啊,”阎斌瞪大了眼睛。“查查好。”阎斌摇摇头,“人家大夫都说了,她输卵管闭塞,好几个医院都一样的结果,”阎斌有点不高兴。王屾就岔开话题,再次扯到这个案子上。“案子不复杂,很可能公司存钱时被两个人发现,两个人贼胆顿起,想撬开金库门,被李仙江发现,二人一不做二不休,逼迫李仙江交出钥匙和密码,就是这样。”王屾点点头,“你们可抓紧点儿。”“这自不用说。” 车在一个快餐店停下,两人刚进去,女老板赶紧过来招呼,一下子认出了王屾,“这不是王县长吗?”吃饭的人都上这边看。王屾笑笑,“没事没事,大家吃,找个空座坐下。”“记得在车站吧,您可是到小店吃过饭的,还帮我们讨回了吃饭不给钱的地一帮痞流氓的饭钱,”女老板笑着递过菜单,并介绍了小店的特色菜又道,“真是太感谢你了,俺家那口子天天念叨您呢,听说你在应县,俺就回来了,那地方不好待,不如咱这儿好。”她说个没完没了,阎斌就说:“那就来个炸里脊,小醋鱼,再来个玉米羹,一斤三鲜水饺,”才打断了她的话。“好的好的,稍等稍等,”说着,拿着菜单往后去了。不一会儿,从后面专门沏了壶好茶来,“这是俺家那口子刚买的铁观音,两位领导尝尝。”“谢谢,”王屾说了声,心里很舒坦。 一旁吃饭的像对大学生情侣,都戴着眼镜,镜片厚厚的,看上去度数很高,男的说话有点娘们气,不知紧张怎的,也有点结巴,“您、您是传说中的王县长?”说完了像是觉得有些冒昧,脸红了,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桌下,女的用脚踢他,那意思是怨他太唐突。王屾笑着应了声,“应该是吧,你们是刚分来的大学生?”男的不敢再说话,女的笑着点点头,“都说应县有位传奇县长,没想到真就碰上了。”“呵呵,传啥奇呀,也是普通人,没长三头六臂吧?”所有的人都笑起来。“在这儿工作还好吧?”王屾又问。刚说到这儿,男老板亲自端上菜来,“王县长好啊,总算碰上你了,那天真是太感谢了。”“老栓大哥,还真是你呀,刚才那位是你夫人吧?”王屾一眼就认出来了,笑问。“是啊是啊,王主任还认得我,”老栓放下菜,弓着身笑说。“认得,怎不认得呢,你啥时候来这儿的?”“一年多了,车站乱,不好待,也怕那帮地痞流氓来报复就回来了,还是咱这地方好,坏人少。对了,苏姑娘我见过的,她还来这儿吃过饭。”王屾一愣,马上想起他说的定是苏丹儿,“你见过她呀?”“见过呀,好像是昨天吧,还带着个孩子来这儿吃的饭。”王屾心里咯噔一下,因为阎斌在也不好再问下去。幸好又来了客人,老栓又去忙了。 “咱喝点吧?”阎斌问。“行,喝点儿,”王屾说。阎斌去拿酒了,王屾心里却忐忑不安,苏丹儿,那个大学生,到应县来了,还有孩子,老栓为啥当着自己说到她,难道她来提到了自己,说和自己有啥关系?“想啥呢,对了,那个苏姑娘是谁,是不是黄书记的秘书?”“黄书记的秘书?”王屾吃惊地问。“是啊,新分来的大学生,叫苏丹儿,人挺漂亮的,就是带个孩子,说是路上捡的,送民政局人家不收,自己养了些日子,民政局来抱孩子了又舍不得了,还没结婚的她就保养了个孩子。都这么说,真的假的也说不清楚。”王屾明白了,看来真是她,不会为自己来的吧。 ...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刘畅醉酒 刚才,那两个大学生好像是有啥事儿,吃完了也不走,像是有事儿求王屾,想开口吧,看王屾不再理他们就有些不知所措。阎斌看出来了,低声说:“人家像是找你有啥事儿呢。”王屾一愣,顺着阎斌的眼神往左看,两个大学生正瞅着他,见他看过来又躲闪开去,眼神飘忽不定。毕竟是头一次见面,也不了解,人家不说,他也不问。再说,现在也没心情,苏丹儿来到这儿,还有个孩子,他正在捋头绪,也不愿多些事儿。那个男的却忍不住开口了,“王、王、王县长,”声音像是蚊子哼哼。王屾转过头去,看男的脸跟红布一样,很难为情的样子,就笑笑,“你在跟我说话吗?”“是、是……”女的打断了他的话,“还是我说吧,王县长。”又不好意思的笑笑,“初次见面,有些冒昧,不说又实在堵得上,也找不到别的地方说理去。我俩是咱县里从大学里招来的大学生,他是学化工的,我是学财会的。对了,我叫花楠楠,他叫胡树龙,复旦大学毕业的。” 王屾点着头,听她说着,又不时打量她,四方脸盘,斜吊眼,鼻子有点扁,薄嘴唇,皮肤很白,身材也不错,穿着也很时髦,虽说不上漂亮,也有几分妩媚。都说薄嘴唇的女儿很能说,一点不错,她说起来滔滔不绝,说她分在财政局,她男朋友分在化工厂,搞了个科研项目,二次催化技术,获得了国家专利。谁知,申请专利的时候,让别人顶替了,国家下拨的五百万科研经费也让人家私吞。他去理论,厂里却以不服从安排为由和他解除了劳动关系,上访了,也找了县领导,县里以不干涉企业用人为由,不管,要他和厂里交涉。因此,气愤不过,两个人正打算双双辞职离开,见到了王屾,早闻他的大名,今天见到,忍不住的想诉诉苦。说到这儿,男的也不结巴了说:“我又不图这个名,专利爱谁要谁要,我只要我的科研,可气的是他们不让我搞科研了,三年的辛苦白费了,我实在不甘心。” “哦,有这样的事儿,应该说你们是县里引进的高级人才啊,又有了成果,事情怎会这样。化工厂的经理是谁?”“黄哲,”胡树龙气愤的说。“黄哲是谁?”王屾转向阎斌。“黄书记的侄子,也是学化工的,”阎斌小声说。“我们还是同学,他是个浪荡公子,很花的,被学校开出了好几次,也没毕业,”花楠楠说。“你们都是同学啊?”王屾笑问。“是,”花楠楠生气的说。“开除一次就行了,怎还开除了好几次?”阎斌笑问。“人家有人,关系硬啊,开除了,又送进来。再开除,再送进来。听说呀,他都没参加高考就进了大学。”“是吗,这可是高等学府呀,能送进来看来关系的确不一般,”王屾笑说。“这个鬼世道,啥事儿也发生,”胡树龙骂了句。“可不能这么说,这只是社会上的个别现象,不能把社会看得一团糟。这个社会是好的,经济在发展,人民生活条件在改善,改革出现这样那样的事儿也不可避免,还得从大局看问题对不对,你们和我说的意思是啥意思?”“只是说说,反正关系我们办的差不多了,齐鲁石化那边也联系好了。”王屾点点头,“齐鲁石化是国企,对个人来说,应该大有发展前途。”两人点点头,花楠楠说:“应先要是有你在该多好,”说着起身告辞。王屾站起来,“你们要是愿意留下来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说着把手机号告诉了他们。”两个人说声谢谢,走了。 女老板又端上两个菜来,“这是俺那口子给您加得菜,这个是他拿手的,要你们尝尝。”“这怎么好呢,”王屾忙说。阎斌也连声说谢谢。其实,王屾也没心情再喝酒,喝完杯里的酒也没再倒,两人匆匆吃了点,把剩菜都打了包。结账时,王屾硬是把加的菜也结了,谁知他们都上车了,女老板又把加菜的钱扔进了车里。“看看你,离开了还这么受欢迎。”王屾笑着摇摇头,“现在县里的经济到底怎样,刚才那两个学生的遭遇使人气愤,黄安然不会不知道吧?”“这样的事儿多着呢,你在时聘请的那些专家走得差不多了。”“不是个好兆头。” 说着话儿,车已经进了县府。最近,县行政中心又挪到了县城西,投资十几个亿,按五星级宾馆的标准装修,还盖了行政小区。这个事儿,刘畅跟他打个电话,他也没心思顾这些,让刘畅自己看着办。说是盖得别墅,副县级以上的才有资格要,按说,刘畅是要不上的,她不够格。这还是黄安然特批的,当然是看现在王屾的面子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王屾也不愿想,听说刘畅要的是别墅,他不同意,按国家有关规定,这是超规格的,是不允许的。为此,两人第一次闹了别扭,最后怎样,他也不知道。 送下他,阎斌直接开车走了。王屾看看表,已是晚上八点,门挂着锁,进屋来,岳丈老俩在家,两个孩子已经睡在炕上。“阿爸、阿妈,”王屾叫了声。“回来了?”老俩很是吃惊,没想到姑爷这时候回来,都站起来。“吃了饭没有?”老太太问。“吃了,”又把剩菜递给她,“刘畅呢?”“还没回来呢,天天回来到**点,”刘本善说,话里明显的不满。老太太提着菜出去了。王屾来到床边,看着睡熟的一对儿女,俯下身亲了亲。“刚睡了,越来越淘了,一刻也不闲,”刘本善低声笑说,眼神里满是疼爱。“正是累人的时候,你和阿妈辛苦了。”“说这些干啥,除了看孩子也没啥事儿,你怎这时候回来了?”“啊,正好有点事就赶回来了,”王屾说着,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小畅还不知道吧?”“我没给她打电话。”“她呀,这段时间忙的也是整天的不见个人影儿,看来干啥也不容易啊,”刘本善叹息着。 老太太洗了一盘苹果端进来,就坐下来说着话儿,王屾才知道三木一家也来了,还是黄书记给安排的工作,在执法局。“就是管做小买卖的,我就和他说,咱也是农民,农民进城做个小买卖不容易,咱可不能丧了良心。昨天我出去转了转,卖果子的一个妇女被城管逮着,秤被折了,果子也被没收了,做在马路上哭呢,很使人可怜。”王屾点点头,“暴力执法该制止了,农民来城做个买卖又怎呢,还妨碍市容,市容是给谁看的,”王屾说着有些气。刘本善听着却舒心。“俺就知道,你要是在一定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小畅还说我落伍,跟不上形势,跟啥形式呀,为了形式就不让老百姓活了。”“看你能的,跟咱姑爷抱怨啥,他又管不着。姑娘的话怎就不听呢,管好你自己就行,啥事儿也较真,不愿意看就把眼睛闭上,睁只眼闭只眼不就得了,碍你啥事呀,”老太太说着男人。“我就是看不服吗,跟姑爷说说还不行。我就说他们不对,咱姑爷官不比他们大,就不赞成吗。”“看你能的,唠叨个啥,姑爷又不在这儿,还管这档子事儿,在家这样,在外面还是这样,啥世道不这样,看不惯就别看,不怨小萍噎你。”“你……” “阿爸、阿妈,别吵了,有些事情需要个过程,慢慢会好的,”王屾笑劝着。“听见了吗?”老太太白了男人一眼,又看表,“这时儿也该回来了。”门响,还以为是刘畅回来了,却是刘萍,她听闫斌说王屾回来了就赶过来了。“姐夫,”进门她就叫着,很亲热。“你小声点儿,别吵醒孩子,”老太太提醒女儿。刘萍伸了一下舌头,轻手轻脚走到床前看了看,又蹑手蹑脚的回来,在王屾旁边坐下来,“姐夫,怎会来的这么晚?”“有点急事儿就赶回来了,阎斌呢?”“整天跟野猫子似的,谁知又去哪儿了。”老太太看着这个女儿,愁又聚上心头,这些年了连个孩子也怀不上,是做了啥孽,找不上对象愁,好不容易找了个如意姑爷,怀不上孩子又愁,真是个冤家。 刘萍很高兴的样子,和王屾小声说着,自己也是个中层了,还在自学。王屾就鼓励她。提到阎斌,她还是不满,虽说权也不小,终究还是个副职。王屾就笑:“以为官大了就好啊,别没个满足。”“他就是窝囊,啥活都是他的,跟个老牛是的,啥好事儿也没他的份,不懂得变通,人家齐县长已经给他暗示了,送两万块钱不就行了,就是不去,在家打老婆行。”“他呀,做得对。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你以后别拖他的后腿,也别干涉他的事儿,这样不好,违法的事儿咱不做。”刘萍不做声了,本来她还想让王屾去说个情儿呢,所以才匆匆来。就在刘本善也要说女儿时,大门又响,刘畅喝多了,被人送了回来。王屾送走了来送的人,进屋来,看刘畅躺在沙发上,看了他一眼,还想起来,却张开嘴干恶心着想吐…… ...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刘畅警觉 看着女儿的狼狈样,刘本善就说着她,“和你说多少次了,少喝点不行吗。”蔡爱花拽了老头子一把,嘀咕了几句,还用眼剜他。王屾笑笑,“阿爸、阿妈,没事儿,有时候也是不得已的事儿。”刘萍蹲下身来靠着姐姐,怕她从沙发上滚下来,“姐、到卫生间洗洗去吧。”刘畅点点头。刘萍扶她起来,踉跄的去了卫生间。这一闹,小根和小枝也醒了,老俩个赶紧一人抱起一个来,“乖乖,爸爸回来了,不是整天要爸爸吗。”看着两个孩子,王屾高兴地伸手就要抱。两个孩子看着他,都躲躲闪闪的不肯让他抱。是啊,好几个月没回来了,孩子都和他生分了。小枝不让抱,就把手伸向小根,小根往后躲闪着,王屾就逗他。最终,小根扑进了爸爸的怀抱。王屾亲着,把他高高举起来,逗得他咯咯笑。小枝争怀开了,两只小手伸向他,他一手一个,抱着孩子满屋子转,两个孩子都去亲他,都去搂他的脖子,老俩个看着也乐。光顾高兴了,王屾觉得身上热乎乎的,一看,小根撒尿了,尿了他一身。老俩个看着,忙把孩子接过来,“光顾高兴了,忘了让孩子撒尿了,”刘本善笑说着“每次睡醒都是先把尿的。”“小淘气鬼,给爸爸洗澡啊,”王屾笑着。“快去换下来,”蔡爱花笑着和他说,又催卫生间的闺女,“快点儿吧,孩子还把尿呢,憋不住了。”刘萍答应着,扶姐姐出来。 刘畅看上去比刚才好多了,还和王屾说了句,“回来了?”王屾应着,和刘萍把她扶上了床。等收拾完,刘萍住下了,和阿爸阿妈去睡了。王屾陪着两个孩子在床上玩。两个孩子精神头十足,和王屾嬉闹着,怎也哄不睡。王屾就给孩子讲故事,也不知讲到啥时候,孩子睡了,他也歪着身子睡了。后半夜,刘畅醒酒了,开灯一看,王屾歪睡在床上,孩子们倒是盖得严严实实,他却啥也没盖。刘畅把他推醒,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还问她好了吗。“脱了睡吧,别感冒了。”王屾就脱着衣服,刘畅拉过被子替他盖好,又看了看熟睡的孩子们,这才灭了灯。虽说头还沉重,也清醒了,看着身边的丈夫,她心里有些愧疚,也说不出来愧疚啥,没做过出格的事儿,和黄安然在一起也是为了工作的事。进了常委,整天没别的事,就是应酬。市里的、省里的,一天差不多得两场,天天围着酒桌子转。当然,外面的谣言也听到些,刘萍就不时的提醒她,外面的谣言很难听,说她和黄安然有一腿,要不怎能进常委。她知道了谣言的可畏,可是躲不开呀,整天的在一块儿工作。当然,有一次黄安然醉酒后对她动手动脚,把她摁在床上,衣服都被他撕开了,要不是手机响,她还不知怎脱身。事后,黄安然向她道了歉。这些事儿她不敢说。她知道,要是王屾知道了还了得。所以她怕。幸好现在好了,黄安然的心思都在新来的秘书苏丹儿身上,不再粘着自己了。说真的,她都感觉到黄安然对她没安好心,之所以有所顾忌是因为王屾,所以没轻易对自己动手。 现在的黄安然,性情大变,色性上瘾,县宾馆成了他的淫窝,凡是宾馆里有些姿色的服务员都没逃出他的魔掌,市井的传言她也听到过,不是都在传吗,“应县要想富,黄书记提提裤;应县要发展,黄书记滚远点。”她越来越感觉到黄安然成了应县的一害。也听说他和殷秀琴离婚了,只是传说,真不真谁也不知道。只是他很长时间都不回去,往市里调的事儿也泡汤了。也许这事儿受到了打击,工作上才没上进心了,就是混日头,醉生梦死。一头扎进温柔乡里,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啥事儿也不管,啥事儿又管,用人上一人说了算,组织部成了摆设,他一个电话可以让你上,也可以免了你。所以都怕他,都躲的远远地。她也想躲,可躲不开,进了常委,每天都得见面。说真的,也许是王屾的缘故,对自己还真算是客气的,从没冲自己发过脾气。其他常委就不行了,张口就骂,当着人的面骂。骂的那个难听,那像是从个男人嘴里骂出的,简直是泼妇,神经病。真的都认为他是神经病,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把个崔杰折腾惨了,天天让他招服务员,招不来就骂,听人说还当面打他的嘴巴子。背后里都说他是土皇帝,是暴君杨广,荒淫无度。 唉,她叹了口气,身在这个大染缸里,想洁身都难。还是自己丈夫好,永远的那么使人可亲。不是都怀念他在应县的日子吗,那个时候,人人向上,一团祥和,工作上就是出点错,他绝不当面训你,从不使人下不了台,过后聊天似的谈谈,从不拿架子。退下去的齐东平不时常在外面说嘛,应县真正创业的是王屾,他要是不走,应县早发展成小香港了。现在,家底子快被折腾光了,改革的窗口快关闭了,蒲姑市改革的旗帜快要倒了。现在,她深深体会到当家人的作用,这么有能力的人让他去挂职是本地的一大损失。想着,她越发爱自己的丈夫,也想好了,以后一定和黄安然保持一定距离,像他这样的长不了。只要自己工作上不出错儿,再加上他也忌讳王屾,绝不会难为自己的。现在,别墅也要上了,哥哥嫂子的工作也解决了,还是离他远点儿好。 想着,忍不住进了丈夫的被窝,从后面紧紧抱住他,她觉得这个背很厚实,是她一生的依靠。很长时间没有夫妻事了,搂着丈夫,心里不安份起来,手也不停。王屾被她抚摸的有些受不了,翻了个身,又睡去。刘畅却忍不住附在他身上,小声说:“醒醒、醒醒吗。”她撒着娇,去扒王屾的眼睛。“别闹,困着呢。”王屾翻个身,把她一下子掀下来。刘畅有点恼了,好几个月不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睡的跟死猪一样,都说小别胜新婚,都好几个月了,分明心里没她,心里就生气,硬把他扳过来,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王屾被她弄醒了。刘畅越发的不依不饶,连亲他带咬他,都有点疯狂了。一番鱼水欢后,孩子也醒了,一人一个赶紧把尿,把完尿后又哄着、拍着让他们睡。哄孩子睡了,两人就说悄悄话儿。 说到黄安然,刘畅说:“和殷市长关系不好,都说他们离婚了,也不知真假,反正是他现在心思也不在工作上,正天醉着,胡作非为。谁也不敢得罪他,他搞一言堂,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看来他上调是不可能了,省里下来两名挂职干部充实了领导层。还有,就是高书记,听说已经办了离职手续,却还在岗位上,主持着蒲姑市的工作。对了,你的挂职时间也快到了,该去市里打听一下,别回来没了工作岗位。”王屾搂着她,“这个倒不用担心,好歹得给个地方,就是啊,应县这么好的局面恐怕要毁于一旦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千万别掺和进来,黄安然就像疯狗似的乱咬,别让他咬着。”“你也离他远点儿。”刘畅看着他,“啥意思,听到啥谣言了?”她有点窘。王屾笑笑,“我只是担心,你进了常委,阿哥阿嫂的工作他又给解决了,不能说咱和他走的不近,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这样浅显的道理你应该懂。”“你都知道了。其实,我并没想让他帮忙,就我而言,安排个工作也不在话下,谁知他来家玩了一次,嫂子也是多嘴,说让他找个工作,他就爽快的答应了,没两天就安排了,阿哥进了执法局,嫂子在计生委。”“这个黄安然,是把咱栓牢了,”王屾叹了口气。“我也觉得不妥,可不好拦挡,就没管。你不会怪我没跟你商量吧?”“商量又怎样,不让他们上班,阿哥嫂子能愿意吗,阿爸阿妈能愿意吗。既然上班了就叮嘱他们好好干,别以咱的关系托关系办事儿。”“我已经叮嘱他们了。你那儿还忙吗?对了,李敏的爷爷怎样了?”“都是硬伤,应该不要紧。”“我也是刚听说,县里很重视,黄书记责成公安局限期破案,还把老苏训斥了一顿,说得可难听了。”“我走时安然不是好好的吗,殷秀琴也应该能接纳他,怎一下子闹得这样?”“听说秀琴姐倒是没什么,主要是高书记不接纳他,他想进市里,高书记给他否了,还到省委告他的状,不依不饶,董省长压服不下,他也就没机会了。你说他能干嘛,两人就吵了,高书记把他轰出了家门,我还是听李宁说得。”“李宁现在怎样?”“提了,市纪委书记,进了常委,还给高书记干着秘书。”“对了,那个苏丹儿怎样啊?”“你认识她?”刘畅有点警觉。王屾摇摇头,“不是刚才你跟我说的吗?”刘畅哦了声,“人还不错,也漂亮,说是抱养了个孩子,风格挺高的,正和黄书记粘糊着。”“他们之间有没有戏?” ...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一唱一和 两个人说着悄悄话儿,王屾笑问黄安然和苏丹儿之间有没有戏。 刘畅附在王屾胸前笑说:“很难说,这个苏丹儿很有心计,不是个善茬子,她只是利用黄安然往上走。” “你这样看?”王屾笑她。 “你啥意思?”刘畅反问。 “我是说呀,你们女人心细,看问题总是比男人深。” “那也不一定,刚才你说我注意点是啥意思?好像我在外面有外遇似的。” “看你多心了吧,我只是担心你,现在这情况你也清楚,不正常,早晚得出事呀,扫扫自己身边的尘埃,免得沾上。”“我就知道你这个心思。刘萍告诉我,现在外面谣言四起,县领导们谁没有些绯闻,包括我,还是得提醒你点别小心眼。” “呵呵,有绯闻好啊,小品里不是说了吗,绯闻是领导的标签,没绯闻的领导就不是领导了。” “开啥玩笑呀你,”刘畅撒着娇,拧了他一把。 说着话儿,天也就蒙蒙亮了,粘糊了一阵子,刘畅心里又有渴望,还想要。好几个月了,那种渴望控制不住。两个人正进入状态,孩子醒了。两个人挺尴尬的,赶紧刹住,忙着照顾孩子。 三岁的孩子正好玩,醒了就不安静,两人陪着孩子玩,那种幸福,其乐融融。等起来后,饭已经端桌上了。吃着饭,王屾说:“上班前咱去看看李敏的爷爷吧。” 刘畅应着,“我给司机打个电话,让他早来半小时。” “免了吧,咱是私事儿怎能用公车,也不远,走去吧。”刘畅睁大眼睛看着他,“不会吧,也太神经了,出去说让人家笑话你,说你神经病。” “我看姑爷说得对,你就不行,还是纪委书记,”刘本善说着女儿。 “没法跟你们说,”刘畅关了手机。 刘萍也笑王屾,“姐夫,你不像现在的干部,倒像六十年代的干部,下乡骑着自己的破自行车,就像个卖货郎的。” “刘萍笑话你了吧,”刘畅笑说。 “她懂啥,大字识不了几个,眼高手低的。” “阿爸,说啥呢,”刘萍不高兴了,一撩饭碗不吃了。 “你就少说两句吧,闺女不懂你懂啊,”蔡爱花说着丈夫。 “咱姑爷懂,说的都是做人的大道理,你听听刚才两个姑娘的话,才从农村出来多少日子呀,已经忘本,贪图享受,绷不起心中那根弦,老百姓看了会骂的,这样的心思,保不准以后会出事,”刘本善大声说。 “阿爸说的对呀,你这个纪委书记的境界还不如阿爸。阿爸说得心中那根弦你知道是啥吗?” 刘畅不说话了,只管喂着孩子饭。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坐着高级轿车倒是很舒服,很享受,路上走着的老百姓会怎看,你想过吗,起码得挡挡老百姓的眼吧。说真的,有阿爸在你们身边,我多少放了些心。还有刘萍,我再说你几句,有工作了,好好干,别人的东西不能收,咱都长在农村,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这样浅显的道理应该懂,阎斌和我说,你背着他收了不少礼,揽了不少事儿,这样不行,你会把阎斌毁了的。还有就是好好的工作不干,三日打鱼梁日晒网,整天的往美容店跑,这样更不行。” “是他跟你说的,我美个容咋啦,我自己挣得钱,”刘萍不服。 “你自己挣的钱就糟蹋啊,你说都结婚了还臭美啥?你姐夫说的很对,我早就想说你了了,整天的干点正事吧,别弄那乱七八糟的事儿,”刘本善说。 “我干啥乱七八糟的事儿了,你们怎都冲我来了,”说着,赌气走了。 刘畅就说王屾,“你看你,好好地吃顿饭也被你搅了,她的心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苦恼着呢。” “那是她自己糟蹋的,当着姑爷的面不该说,在家时她干了些啥事啊,阎斌对她这么好还不珍惜,整天的干啥呀,工作可不累,就是不好好干,要是我是领导早把她开了,你还包庇她,”刘本善发怒了,也掷下筷子。 蔡爱花正要开口,刘本善打断她,“都是你从小惯得她,好吃懒做不干活,书也不好好念,还很矫情,农村里的老俗话,不成人。” “你这个死老头子,属狗呀,逮谁咬谁。不是光和你说嘛,她都成家了,好歹自己过,你是管啥。” “不管行吗,都贪图享乐了,忘本了,当个父母官就忘本,咱老刘家的祖宗真是荣耀呢。”刘本善口不择言,怒气之下,把对两个女儿的不满都发泄出来。弄了刘畅一个大红脸。 王屾忙劝,“阿爸,消消气,年轻人气盛,做出这样那样的事儿也在所难免。再说,现在的社会风气不正,不随流就很难适应自己的工作,慢慢来,守住底线就行。” “听听咱姑爷说得,得守住底线。看看咱姑爷做的,那个名声好啊,我出去,无论走到哪里,谈论起来,没一个不说好的。都说咱姑爷要是在就不会这么糟,”刘本善跟老婆子说。 “你姑爷好,光要你姑爷一个人的了,别认你两个女儿了,”刘畅笑说。 “大闺女,你还别不服,你也算是个官了,阿爸不求有人说你好,只求不骂咱祖宗,不戳咱脊梁骨就行。” “好了好了,越说越没个正行了,咱大闺女咋啦,没咱大闺女你能享这福?真是越活跃糊涂,”蔡爱花听不下去了,斥责这老头子。 刘畅也很生气,当着王屾的面说她这些,这是打她脸呢,也就是自己的阿爸,换了别人她可不依,怎说也是说一不二的县领导了,外面谁不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在家里反受气。王屾打圆场,“阿爸的话虽说不好听,那都是至理名言,为官者应该这样,老百姓眼睛最亮,就是面镜子,时常照照自己才不会犯错。刘畅,有咱这样的阿爸那是咱的福气,讲的都是大道理啊。阿爸,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谢谢你,有你在,你的孩子们犯不了大错。” “你们一唱一和的就相互捧吧,全家人就你两个清高,咱们都是势利人,”刘畅说着,起身离座,进了卧室穿戴停当后,出来催王屾,“快点吧,八点半还有个会,现在都几点了。” 王屾一看表,七点四十了,忙起身笑说:“阿爸,晚上回来咱爷俩喝点,好好聊聊。听您说话呀,我浑身舒畅。” 刘本善也笑说:“好好,”又转向老婆子,“听见姑爷说啥了吧,你这儿就是不行,”他指着自己的脑壳,嘲笑老婆子。 蔡爱花努着嘴,白了他一眼,小声说:“你等着。” 小根和小枝也许是习惯了,自顾玩,两个人出门和他们再见,他们理都不理,看一眼,又盯上了手里的玩具。出了门不时和熟人打着招呼,一辆辆的豪华轿车进进出出,那都是县府里上班的干部。两人出了大门就去等公交车。站牌下已经不少人,很明显的,有几个人认识他们,瞅他们一眼,嘀嘀咕咕的说着。公交车来了,十几个人都往上挤,司机大声斥责着,先让下后上。车里本来满满的,下了两个人,挤上了十几个人。两个人站在后面还没上去,车就开走了,没上去的几个小青年就谩骂,用拳擂着站牌发牢骚。王屾看着刘畅笑笑,“走吧。” “这么远的路,我耽误上班了,”刘畅着急地说。“那我自己去吧,说不定你们领导会一块儿去。” “那也行,去买点水果,替我问候李敏,”诡笑着,就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你也小心眼啊,不过几百米,咱走走吧,你去上班,我去医院,”王屾笑她。 刘畅只得跟他走着。 “刚才有啥感想?”王屾笑问。 “你是说公交车啊?”王屾点点头。 “是该解决一下了,”刘畅笑笑。 “对呀,要是你不坐公交车,这个问题就发现不了。真正想知道人民的需求就得走下去,整天坐在办公室里会知道啥。” 刘畅点点头,“愿不得阿爸夸你,人们想着你,你真是个好官。” “呵呵,干啥说啥,买啥吆喝啥,你这个纪委书记该的检讨检讨了,别的不说,就说这公交车吧,哪一级的官该坐啥标准的车,上面是有规定的,看看刚才那些豪华车,是不是都超标了,是不是你的职责范围的事儿?” “是,可是管不了,你让我去惹人啊,都这样,我管谁的是,这些车是黄书记特批的,是为了应县的形象,我说了能算啊,你想砸我饭碗是不是?”刘畅白了他一眼有道,“好了,你清正你的,我不反对,但也别干涉我,我没这个能力去和黄书记对抗,他一句话我就得回家待业。行了,看看形势吧,别那么迂腐了,啥也较真。不是我说你,你的那套在圈里吃不开,真要像你那样,老家的话,背着粪篮子臭一圈,把人都得罪了。你在正也吃不开。我劝你,别过了,还是随大流,和大潮抗争,你会被吞噬的无影无踪,骨头渣子都不剩一点,”刘畅因为心里有气,说的也难听。 ...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探口风儿 一辆豪华轿车猛地停在他们前面,原来是刘畅的专车,一个小青年快速地从车里下来。 刘畅就介绍,“这是我的司机包慧来。” “叫我小包就行,王市长。”他竟认得王屾,还把手伸过来。两人握着手,小包一脸歉意,“我来晚了。” 王屾忙笑说:“不晚不晚。” “王市长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你们走吧。” 刘畅也没让,上了自己的车。她知道,王屾绝不会做她的车的,也别找那个难看,和小包说着,“咱走吧。” 小包客客气气的和王屾道别,上了车,车开动了,又住下了,刘畅从车窗伸出头来,“今儿不去别的地方了吧?” “也说不定,只管忙你的就行。” “那好吧,有事儿给我打手机。” 王屾应着,看着她的专车慢慢远去了。一个摩的却在他身边停下了,问他坐车不?王申摇了摇手,自己往前走着,路过一个水果摊,买了些说水果就去了医院。 病房里,李仙江还睡着,李敏正在收拾着啥。王屾轻轻推门进来。李敏迎着他,接过了他手中的水果。 “好些了吧?”王屾轻轻问。 李敏点点头,挪了下椅子让他坐。有护士推门进来,送来了体温表,又去病床前看了看。李仙江身子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护士的问话他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王屾显得有些激动。 王屾忙向前,“李大爷,觉得怎样?” 李仙江的手抬了抬,王屾忙握住。护士也识趣,悄无声息的出去了。李敏送护士出来,说了声谢谢,把门关好,也来到床头。 “钱没事儿,”老李头说。 王屾紧握了下他的手,脸上也表现出感激之情,“李大爷,好好养伤。” 老李头微微颔首,又看着孙女儿。李敏忙抓住爷爷的另一只手,“爷爷,护士叮嘱别太激动。” 老李头看着王屾和孙女儿,欣慰的笑了。李敏把体温表给爷爷夹上。“我没事儿,这把老骨头还禁得住折腾,你们别误了工作。” “李大爷,好好养着,让李敏多在家陪陪您吧,”王屾说着,轻轻扣住老李头右手掌上的胸穴等五脏穴位,暗暗调动体内真气,缓缓输入他体内。他知道,自己的真气对伤口愈合、提高五脏功能很有帮助。看老李头身子动了一下,还呻吟了一声。 李敏忙问,“爷爷,怎么啦?” 老李头看了孙女一眼,又看着王屾,“感觉浑身热了一下。” “我去叫医生,”李敏忙说着就要摁床头的电铃。 “没事儿,这是好现象,说明伤口在愈合,”王屾笑说着又转向李仙江,“李大爷,是不是有种很舒服的感觉?”老李头点点头。“那就好啊,这是好兆头,”王屾笑说。 李敏却不明白,满是疑惑的看着王屾,“你也会医呀?” “略微懂一点。” 三个护士进来,看了看体温表,又给老李头挂上了点滴。说了会儿话,有小护士进来,“黄书记一会儿来,舒院长已经下去接了,”说着,整理了一下床铺,另外两个护士进来,擦得擦,抹的抹,还要换被罩。李敏制止了,“算了,这就很干净。”小护士看看她,又看看一旁的护士长,“别换了,”护士长说,小护士才出去。 一会儿,走廊里有了脚步声,但不噪杂。门被推开了,黄安然和舒院长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帮人,都是县里的头头。刘畅也跟在后面,还有电视台的跟着录像。黄安然快步走向病床,很关心的神色,“李董事长,好些了吧?”问候了他,这才和王屾握握手,小声的说着。其他常委也一一向前来问候。这时候,两个护士提进了两个果篮放在床头。黄安然和舒金说着,“有必要的话可以请大医院的专家来会诊,总之,一定要最好的医生来救治李董事长。” 舒金点着头,“黄书记放心吧,院里抽了最好的专职大夫二十四小时值班。” 老李头对县里到来看望表示了感谢。黄安然要老李头好好养伤,还说他已经责成公安局限期破案,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录像的出去了,他们也要告辞了。王屾一块跟着出来,在走廊里又碰到了李敏的爸妈和叔叔,说了会儿话,客气了一番,表达了一下慰问之情,这才都告辞。李敏跟了下来,早说好一块去市里的,王屾本不让她去,见爸妈来了,在这儿也没多少事儿,就想和王屾一块儿去。黄安然拉着王屾上了他的车,李敏上了刘畅的车。 车上,黄安然对老李头的事情很是愤慨。“多少年没发生这样的恶**件了,我已经责成阎斌尽快破案,消除社会影响。” 王屾对他的做法表示了赞同,两人手握着手,促膝谈着。黄安然也很坦然,对县里的招商工作停滞不前讲得很透,让王屾给支支招。 王屾笑说:“经济工作,你完全有能力搞好,应县经济工作的大局是好的,大方向是对的,没有根本性的失误,只是管理上、协调上有些跟不上,不过都是小疾。” “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市里的某些领导咋咋呼呼,说应县应县怎么啦,把应县看成一团糟,使人愤慨。”对王屾的话,黄安然听着很受用,本来就没啥大问题吗,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借题发挥不过是想整自己而已。“中午好好聚聚,很长时间没见了,你再不来我就去看你了,”黄安然笑说。 “我盼着你去呢,咱县的实力强,帮扶帮扶,也是替我解忧。” “有你在,还要我帮扶啥。对了,再有半年挂职也到期了,没到省里走动走动?” “走动啥呀,咱这样的人哪里都行。” “你呀,我可是听到个消息,你很可能回不来了,”黄安然故作神秘地说。 “真的假的?” “骗你干啥,那个魏文瑞光去省里做工作,要把你留在琼德市。老头子恼了,在省里和董省长拍了桌子。” “看来我的处境不妙啊,”王屾笑说。 “那你的意思呢?”黄安然紧盯着他,王屾觉得他的手哆嗦了一下,凭着直觉,王屾就知道他很关心这事儿。是啊,他要是回来,黄安然又多个竞争对手,凭他黄安然那是自己的对手。看来他也有自知之明,来谈自己的口气儿,要是自己说回来,他也许把自己放到对立面,那刘畅的处境就不妙。因此,他笑说道,“无所谓,在哪儿都一样。” 黄安然像是暗暗松口气儿,笑说:“我就服你这点,哪儿也行。其实呀,琼德市离这儿也不远,在那儿你更有用武之地,回来也见不得好,老头子眼里可揉不得沙子,我是躲不开,要是能躲开早躲得远远的了。” 王屾笑他,“你是躲不开了,一个锅里摸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所以啊,我很苦闷,整天在他的阴影里,”黄安然叹着气。 “怎么能这么说呢,都是一家人。对了,秀琴好吗,抚养一对儿子定把她累坏了吧,有空多回家帮帮她。说个比喻,你可别不爱听,婚姻就想做生意,需要经营。” 黄安然苦笑着,“还经营个啥,都快破产了,我是真羡慕你,家有贤妻,一大家子快快乐乐的。” “你和我不一样吗,怎么,又出啥问题了?” “不说了不说了,一言难尽,”黄安然摆着手。 车没有回到县府,而是直接去了县宾馆。 “怎么,这么早就坐下啊?”王屾笑问。 “很长时间没见了,跟你唠唠嗑。”又和舒达说:“和他们说,让他们都回去。” 舒达应着下了车。黄安然头也不回,拉着王屾进了宾馆。崔杰在门口迎着,掀帘开门,叫了声王市长,王屾和他握握手,他紧走在前面,把两人迎上了二楼…… ...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负重托 豪华的休息室内,早有穿红旗袍的两位妙龄少女沏好功夫茶在等着。本文由。。首发看她们诱人的身材,凹凸有致,清秀的面庞,雪白的肌肤,身上散发着阵阵清香,特别是那红旗袍,开叉很高,在腰以上,轻移莲步,诱人的*若隐若现,使人禁不住想入非非。两人进来,两位少女忙向前,微倾身道声万福便帮两人更衣。王屾忙摆摆手,自顾欣赏着豪华的装修,开着玩笑,“你这土皇帝的住处还不错,皇帝老儿真要活着非要杀你的头,也太*了吧。” 黄安然笑着,“这算啥,花不了几个钱。再说,劳逸结合吗,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干工作,我就知道你不好这一口,”说着,冲女孩子一摆手,她们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了。“来来,坐吧,有啥好看的。” 王屾在他对面坐下,黄安然倒着茶,“来,这是新茶,品品怎样。” 王屾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咂吧一下嘴,“还行,香气宜人,”说着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再来一杯。” 黄安然笑着他,“还行的话送你一两尝尝。” “这么小气呀?”王屾笑说,又一口饮尽,“还是换个大杯吧,使不惯,不过瘾。” “你呀,怎没点品味了,品茶品茶,像你这个喝法,跟牛饮有啥两样,”黄安然笑着他。 王屾也爽朗的笑着,“我可没你会享受,品着香茶,怀抱美人,风流之至呀。” “这算个啥,市里省里,那疗养院,你我见都没见过,哎呀,别说了,一级一个水平,走,先去泡个温泉,我重新设计了一下,保你舒舒服服的。” 王屾有些犹豫。黄安然站起来拉他一把,“走吧,不就洗个澡吗,玷污不了你的清高。” 王屾只好跟去。还真是,整个温泉大变了样,纯白色,还没来得及细看,手机响了,竟是高书记打来的,忙接起来,“高书记,您好。昨天回来的,呵呵,正想去市里向您汇报工作呢,好,嗯。”挂了电话,“高书记打来的,要我去市里。” 黄安然有些不悦,悻悻地说:“那就去吧,要动员你回来接手蒲姑市呢。” “别瞎说,我得走了,有机会再聊。” “行,不送你了,”说着,自进了浴室。 王屾笑着摇摇头,就给李敏打电话,要她开车县宾馆接她,说着话,匆匆下楼。说真的,他正想找个借口离开这是非之地呢,也真是巧,高书记一个电话使他脱身。在二楼楼梯口正好碰上崔杰。“王市长,这要走啊?” 王屾应了声。崔杰就跟着下楼送他。“这段时间怎样?”王屾小声问他。 崔杰回头看了看苦笑着,“一言难尽,那位很难伺候,有时候神经兮兮的。唉,想脱身都脱不了身。” “怎不见一个客人,效益不好吗?” “不是,根本不对外营业,”崔杰低声说。 不用问了,啥都明白了,黄安然把县宾馆当成了他私人的安乐窝,有点过了,在次吃顿饭休息一下也说得过去,竟然把一座宾馆当沉了自己的休息室,还领自己来炫耀,这么张扬,根本不把党纪国法放在眼里,贪图享受,败坏党风。想着心里就有气,把个应县搞得一团糟,难道上面就一点儿也不知道,高书记就会容忍他胡作非为?越想越有气,下楼来,舒达从一旁闪出来,“王哥,”叫出了声又觉得在公众场合不合适又忙改口,“王市长,这就走吗?” 王屾和他握握手,因为李敏还没来,就客气了两句,说了几句话。 舒达低声说:“我就知道你一会儿准下来。” 王屾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怕黄安然在楼上监视,因此,只是淡淡的一笑,李敏车来,上了车就走了。 “我还以为黄安然怎也得和你聚聚,请你一顿,怎么,人家不点你?”李敏开着玩笑。 “我才不愿意和他喝呢,看着吧,早晚得出事儿。” “出啥事儿?”李敏一时没明白过来。王屾没说话,只是阴着个脸,皱着个眉头。看他这样,李敏也就不再说话,只管开车,王屾却突然蹦出一句,“你说这个黄安然,做的也太过了,把个应县搞得一团糟不说,还贪图享受,把整个县宾馆当成了他的安乐窝,真是太过分了。”看他生气的样子,李敏也没接话。王屾只顾说:“不能睁只眼闭只眼了,我的跟高书记说说,再这样下去不行了,简直是胡闹吗,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能这样放纵啊,整天醉生梦死,贪图享受,拿着国家事业当儿戏,这就是犯罪吗。” “人家可是一家子了,能不知道他,小心别把自己搭进去。”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高书记就能容忍他这样做。” “其实,他的风言风语、所作所为我早听说了,一直瞒着你是怕你又上来那股拗劲儿,治不了人家搭上自己,”李敏说。 “你早知道啊,嘴还够严的。看他的样儿简直有恃无恐了。不但如此,还故意为之,一点也不避嫌,像跟我示威似的。” “姐也说他神经兮兮的,别理他,姐又在这儿工作,你治不了他,他又反复无常,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咱也不能去戳这个马蜂窝,给姐带来麻烦。” 王屾长出了口气,李宁又给他打过电话来,听口气儿很是兴奋,问他到哪儿呢。王屾和他笑说着,又开着玩笑,“不会是这么热烈的欢迎我吧?”玩笑了一回,挂了电话,和李敏笑说:“你哪位等不急了,听说我去,激动得语无伦次。” 李敏嘴一撇,“就凭你这句话,不跟他玩了,赖上你了。” 王屾笑着,有些不好意思,不好逗她了,毕竟跟她有过,想起来很是后悔,情深处不由自主,这真是棘手的事儿。 “怎么,怕了?”李敏笑笑,“跟你开玩笑呢,你还真当真。” “不是,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脑袋里那根弦一松就忘乎所以了。” 李敏拍拍他的腿,“我的领导,放心吧,不要找借口了,我自己愿意的,我会永远记住那一刻,它是我生命的升华,使我享受到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刻。” “别说了,我都恨死自己了,真正的伪君子。” 两人说着悄悄话儿,不知不觉已到了市委大院,李宁还真就等在门卫室里,他认得李敏的车,一个箭步出来。李敏猛刹住车,摇下车窗来就训开了,“干啥呢,寻短见也不能赖上我呢。” “看你是怎说话儿,”王屾说着下了车,和李宁握着手,“她说话冲,别理她。” “没事儿,没事儿。今天本来去的,听说你们来就没去,爷爷怎样了,没啥大事吧?” “没有,只是皮外伤。” 李敏不再理他们,只顾开着车进了大院。 “这事儿高书记知道了,很是生气,够黄安然那小子受得了,正要抓他的错呢。” “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啦,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猜得很对,黄安然那小子神经病,竟动手打了秀琴姐,还虐待孩子。” “啥,还虐待孩子?”王屾吃了一惊。 “是呀,正好让秀琴姐碰上,掀开被子一看,孩子的小胳膊都被拧紫了。平常孩子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还以为是得了啥病,去了医院几次,查不出个啥毛病来,原来是他拧的。” “这个变态狂,”王屾骂了句。“听说那一晚好打,高书记打了他几个嘴巴子把他轰出了家门,”李宁放低了声音。 “活该,简直不是个人。” “你两个嘀咕啥呢,说我啥坏话?”李敏看着他们冷笑。 李宁忙紧走几步,凑上去,一脸的讨好样,向她伸出手,还关心的说:“别太劳累了,都黑了,也瘦了。” “管你啥事儿,闲操心,”丢给他个白眼。 李宁嘿嘿的笑着,也不恼,依旧殷勤的在前面带路,把他们迎上楼去。路过殷秀琴的办公室,先去和她打个招呼。殷秀琴看到王屾,两眼放光,显示出了女人特有的羞涩。李敏恭恭敬敬的和她打招呼。殷秀琴亲热的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不时地点头,“像个下乡知识分子,露出本色了,辛苦了。” 李敏竟有些不好意思了,忸怩着,“殷市长别夸我了,乡下的风厉害,太阳也毒辣,给了个自然颜色。” 殷秀琴笑着,“中午住下吧,得好好的慰劳慰劳你。” 王屾只是笑,想说句话儿秀琴又不看他,也就不好说啥了。从殷秀琴那儿出来,直接坐电梯上了顶楼。 高长河办公室里,高长河热情的接待了他们,指着王屾,“你小子,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看看,是不是把我老头子忘了?” 王屾笑着,“太忙了,白手起家,啥也得操心,来回也不方便。” “我就知道啊,你在那儿拼命,可别把身体搞垮了。” “谢谢高书记的关心,看我身体棒着呢。” 高长河打量着他点点头,又看着李敏,“丫头也跟着你受累了。” “高书记,我不累,”李敏笑说,有些不好意思。 落座后,高长河说:“我算着还有七个月的时间就到期了,你小子可一定给我回来哟。” “放心,高书记,我服从组织安排。” “可我不放心啊,许多人惦记着你呢。” “看来我还是紧俏货。高书记,看您,两鬓白发又见多了,身体还好吧。”王屾关心的问。 “好、好着呢,谢谢你还记挂着我这个老头子,你伯母也时常念叨着你呢,中午哪儿也不去,回家吃饺子。” “行,高书记,从营区县给您捎回点特产,板栗、红枣,还有茶。” 高书记点着头,“你送的东西我收,干净,”高书记笑说。 李敏也知趣,知道他们有很多话说,就告辞出来。李宁早等在门口了,领她去了。 说了些客气话儿,很快说到了正题上。“王屾,我是真后悔当时让你去驻村,人家看上你了,去省里做工作,不打算让你回来了,董省长还被说动了,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王屾笑笑,“说实话,高书记,这些我还真没多想,哪里有功夫想这些。您这么一说还真是个问题。” “是个大问题,我就怕你这方面不在乎,怎也行。你小子给我听好了,省里要是争取你的意见,你一口咬定要回来,别给我婆婆妈妈的。” “行,高书记,这没问题。” “就怕你到时候身不由己。你知道,为了你的事儿我都和董书豪闹翻了。这个魏文瑞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初我就不该可怜他。他为了你,老脸也不要了,多年的战友情分也不要了。” “呵呵,为了我,你们老战友可别闹翻,不值得,不管是蒲姑市还是琼德市,不都是咱*的吗,在哪儿不是为人民服务。” “你看看,我这提醒你你还这样讲,话是不错,在哪儿都是为人民服务,可得讲诚信啊,我已经很对得起他,对口支援,把最好的干部给他,他贪得无厌,不想还了,还想霸占为己有,这哪行呢,你小子可给我站好位,我一把年纪了,早该退了,为了你还在拼命,你可不能不讲良心,你说,蒲姑市除了你我交给谁也不放心。” “高书记,您对我太器重了,我真怕辜负了你的嘱托。” 高长河笑着,“这一点我还真不担心,为革命干了一辈子了,经历的大事儿也不少,都熬过来了,最得意的是得了你这员干将,事业有继,没啥遗憾的了。” “放心吧,高书记,我一定不负重托。” 高长河点着头,“现在的蒲姑市千头万绪,特别是人事调整,很敏感的话题,我已经向省委推荐了你任市委书记,本想着让你早点回来,看来是不可能了,不过也没关系,我老头子还能支撑个一年半载。” “高书记,您年龄大了,保证身体要紧,秀琴也是个干事业的,觉悟很高,有些工作交给她就是了。” “她觉悟是高,立场也坚定,搞政工工作行,经济这块就不行了,和你差了一大截子,再说,两个孩子也够她累的了,黄安然这个畜生,人性丧失,一点忙也帮不上。” “对了,高书记,秀琴和黄安然之间到底怎样了?” ...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全家合影 当王屾问高书记殷秀琴和黄安然的事情时,高长河生气的说:“秀琴要离婚,我不反对,你伯母也不反对,就是那个畜生赖着不离。;” “高书记,他们都成人了,知道该怎样做,有些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您就别跟着操心了。” “我是不想操心啊,可是行吗,别看秀琴表面强硬,其实内心柔弱得很,背地里不知哭了多少次,我看着怎忍心啊。安然那小子也不知哪根筋出了问题,竟然虐待自己的亲生孩子,虎毒还食子呢,表面装着伪善,内心蝎毒心肠,离了也好,秀琴也解脱。” “他是否到医院检查过?”王屾指指自己的脑袋。 高长河长叹一声摇摇头,“我也有怀疑啊,他真是神经有点问题,整个应县让他糟蹋的不成样子了,以我的意思早该免了他,可省里却有人保着他,不但是董书豪,还有上面的,听说北京那边来人认过亲,这小子很可能是革命的后代,正在调查着。” 王屾明白了,黄安然的所作所为不是不清楚,而是有所顾忌,北京的来头一定不小啊。宋长征给王屾打电话,要他过去。高长河摆摆手,“去见见他吧,我已经跟他通了气,他也很赞成,中午一定去家里吃饭。” 王屾应着,就去了宋市长那儿。客气了一番,问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儿,主要说得还是和高长河一个意思。下班的时候,早有李宁来接着他,说李敏和秀琴早回家了。路上,很多的熟人都跟他打招呼,费了不少时间。回到家,饺子已经包好了,还炒了不少菜。老太太看着王屾来,那个亲热哟,比见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亲,是上下打量着,拉拉他的手,摸摸他的脸,像是有千言万语和他说,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高兴地直抹眼儿。 “伯母啊,等我回来,以后天天来,您老可别烦了。” “正盼着呢,哪能呢,”老太太破涕为笑。 王屾又去稀罕孩子,白白胖胖的两个孩子很招人喜欢。殷秀琴看着王屾抱着自己的孩子稀罕着,看上去挺激动的。“帅震这么高了,”他把孩子举过头顶笑说。 “是帅旗,这才是帅震,”李敏抱着帅震走过来说。 “是吗,长得一模一样,还真就分不出来。” 高长河呵呵笑着,“我有时候就分不开。” 看到秀琴走过来,李敏笑说:“姐,以后别给他们穿一样的衣服了,你看看,都分不出谁是谁来了。” 帅震挣脱了王屾,来到了妈妈的怀里,殷秀琴亲了亲儿子,看王屾的眼神满是柔情。是的,两个儿子怎看怎有王屾的影子,那眼睛,那眉毛、那鼻子,还有那小嘴巴,甚至身形、走路的样子。她不敢说,也怕别人提起。看李敏就有些怀疑,看看孩子,又看看王屾,一句话,太像了。吃惊之余也不敢说。其实,王屾自己都觉得诧异,和孩子之间好像有纽带连着,孩子们还都亲近他,他一手一个,领着两个孩子这屋那屋的玩。 李敏帮着去忙饭了,老俩也在收拾着饭厅,秀琴来到了王屾和孩子玩的屋。见她进来,王屾忙和孩子们笑说:“看,妈妈来了。” 两个孩子只是看看,并没有松开他的手,小嘴里嘟囔着。殷秀琴掏出手帕给孩子们擦了擦嘴,笑说,“你那两个也很淘了吧?” “差不多,对了,你和安然到底怎么啦?”他小声问。 “别提他,根本不是人,”殷秀琴说。 “那你?” “我有这两个孩子就知足了,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好。” 王屾听她的话有些不对劲儿,这好像牵扯到了自己。是的,话里明明含有的。 “只是……”殷秀琴顿了顿,看着王屾,“以后要是有啥事儿,你要收留这两个孩子,把他们当成自己亲生的。” 王屾越听越不是味了,“你啥意思,怎有这样的心思?啥事儿能过不去呢,照顾老人孩子都是咱的义务,你可不能有啥想法,实在不行的话,你和安然干脆分开。” “你也是这个意思?” “还有谁是这个意思?”王屾反问。 殷秀琴没有回答,给孩子拿了玩具,这才回头说:“开始就是个错,以后都是错,咱不是普通人家,想离婚离了就是了。咱得顾忌影响面,像咱这样的人最忌讳婚变两个字儿,背后不管多苦,人脸前还得装笑。”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咱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合不来就散,强在一块都痛苦,不值得,有时候离婚也是一种解脱,你们好,孩子也好,对这个家也好。” 殷秀琴怔怔的看着王屾,眼里竟含着泪,小声说:“你都知道了?” 其实,王屾并没有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点点头。 “你就是不一样,说话也使人感受到些安慰。可现在这个情况,影响太大了。” “天掉不下来,你要是愿意的话我给安然做工作。” 殷秀琴一下子扑在她怀里,哽咽起来。弄得王屾无所适从。殷秀琴也很理智,一会儿情绪就稳定了,放开他,掏出手帕擦擦眼泪,“谢谢你的安慰,真的谢谢你,有时候,我真绝望了。” 孩子们又来缠磨他,王屾抱起两个孩子来,“天无绝人之路,不管遇到啥事情,一时解决不了先把它放一边。” “爸爸没看错你,你确实与众不同,蒲姑市有你,爸爸是一百个放心。” 王屾笑着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我也是个常人,没有三头六臂,只不过做事情认真些、死板些罢了,我也有缺点。而且,缺点还不少。咱们都是常人,不是吗?” 殷秀琴笑了,逗着王屾怀里的孩子,心里话,多让你爸爸抱抱吧,妈妈没倒眼,你们的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就是以后妈妈不在了,有爸爸被照顾你们,妈妈也很放心。 李敏出现在门口,手里拿个相机,“姐,这个相机很贵吧?” “日本进口的,”殷秀琴忙说。 “别动,站好了,我试试。” 王屾还没明白过来,只见闪光灯亮了一下。这时,老太太喊吃饭,几个人忙向饭厅走来。殷秀琴接过相机来,故意落在后面,哆嗦着手调试出来,真的很清晰,这可是全家第一张合影啊,无意中,李敏成全了她,她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了,要是全家照张相,那怕是孩子们和他爸爸照一张也好啊,买这个相机就是想有朝一日。谁知,实现了,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是在无意中,不知不觉。看来是老天顾惜她,她显得很激动。嗜酒成瘾的她这顿饭竟点酒未沾,和李敏喝的果汁。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高高兴兴地,家里很长时间没这样热闹了。王屾要走了,老太太恋恋不舍,要王屾有空常来。王屾满口答应下来,还说有空带了全家人来。这句话儿殷秀琴心里就不是滋味。可是,必须面对现实,他是有个家庭的,有老婆也有孩子。 回去的路上,李敏不时的瞅王屾,也不说话儿,好像还心事重重。王屾呢,也是满怀心事儿,殷秀琴和他说的那些话儿至今还没理出个头绪来,他们之间的事儿好像有自己的影子,秀琴的话也很露骨。还有那两个孩子,不是黄安然的,这他确定,黄安然的事儿他最了解,他没那个本事。怎就觉得有点像自己呢。啥时候和她有瓜葛,他搜肠刮肚,就是想不起来。这还真是怪了,越沾不得的地方躲也躲不开。他们可千万别怀疑到自己身上,不是个好解的扣子。 李敏终于忍不住低声笑问,“想啥呢?” 王屾看了她一眼,“你没看出点啥?” 李敏摇摇头。 王屾叹口气儿,“那就算了,”又沉默不语。 “还不高兴呢,高书记说得多露骨,你回来就当市委书记了,”李敏笑说。 王屾苦笑着,“你以为是啥好差事啊。” “不是好差事,别人都挤破头也没这个机会呢,你还说风凉话,太虚伪了吧。” “你说啥?” 李敏笑着,“逗你玩呢。” 王屾缓了缓口气,“你说殷秀琴有啥变化没有?” 李敏一怔,“没看出来呀。不过,比以前对咱热情多啦,也许是当了母亲的缘故吧,没有那么高傲了。” “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李敏摇摇头,“看不出来。” “我觉得她和黄安然彻底玩完了,离婚是早晚的事情。” “你这么确定?” “*不离十。黄安然呢,真不知怎说他,以前想方设法进这个家,进来了却又不加珍惜。人呢,心灵扭曲变态了,啥事儿也做得出来,多好的孩子呀,就算不是自己的,就算养个小狗小猫也不能下此狠手啊。” “你说啥,孩子不是他的?”李敏大吃一惊,一个急刹车,王屾脑袋碰在操作台上又反弹回去。 ...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百思不解 “对不起,对不起,我看看,”李敏小心的说着,满脸的歉意,拿开他的手一看,额头红肿了,纤指轻轻一碰,“疼吗?” 王屾唏嘘着,咧嘴笑笑,“没事儿,开车吧。。しw0。” “实在对不起啊,我太吃惊了,你一说孩子不是他的就控制不住了。” “我这样说了吗,我是说就算不是自己的,只是打个比方。” 李敏笑着,开动了车子,“别怪我多嘴呀,我怎看着殷市长的两个孩子长得有点想你呀。” “胡说!”王屾瞪大了眼睛。 吓了李敏一跳,浑身哆嗦了一下,小声道,“我只是说说,你也别这么着急呀。” 王屾很生气的样子,“有你这样怀疑的吗,还不嫌乱啊,这话要是传出去,十个王屾也被人家千刀万剐一锅烩了。” “我、我就只是说说吗,看你急的,”李敏嘻嘻笑着。 王屾搔了搔头发,皱皱眉,小声问,“你真看那孩子长得有点像我?” “不像、不像,一点也不像,”李敏忙笑说。 “可我看着怎就那么有点像呢,到底怎回事儿,”王屾一脸迷惑。 “听我妈说,孩子小到时候差不多都长一个样儿,也没啥大惊小怪的。” “你说我是小孩子呀?”王屾看着她。 “不是、不是,哎呀,到底是咋啦,这说话还颠三倒四了,”李敏一脸苦相。 王屾也苦笑着,“平白惹来无数烦恼。这人啊,思维越复杂了烦恼就越多,明明跟自己毫无瓜葛,却往自己身上招揽。不但自己,你也认为,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这话我信,世上就是有那么些事儿,你想撇开却非要粘来。像我吧,在北京分得那么好的单位,又在皇城根儿,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抽空回来一趟遇见了你,神使鬼差的,一下子把命运改变了。其实,进了市府也不错,偏要跟你挂职钻山沟,空学了些东西无用了,天天跟乡巴佬儿搅在一起。” “怎么,后悔了?”王屾笑问。 李敏看了他一眼,“有点儿,天堂不住住破窑,还有蛇虫啥的,晚上都不敢睡,天天缠着人家阿妹。不过,也有些好处,就是节省下了不少化妆品,”李敏自嘲着。 王屾笑着摇摇头,“也许你不觉得,我可不这样认为,你收获的要比你失去的多得多。” “什么?”李敏笑问他。 “真的,就说你在北京吧,现在就算成了大学教授也只能围着三尺讲台转,不会懂的这么多人情世故,做不出这么多业绩来。” “说得对,特别是遇上了你,是你让我知道了怎样才是个女人对不对?”李敏开着玩笑。 王屾纠正着她的话,“应该说是你爱情事业双丰收。就说李宁吧,人家对你多好啊,看那双眼睛,那是两眼望穿啊。” “恶心,别提他,他哪有个男人样,一副奴才的嘴脸。” “不能这样说人家,我看人家很好,你们也很般配,李宁也偷着托我做你们的介绍人,我答应了。” “什么,听你口气儿像要包办我的婚姻似的,他托你你就答应吗,我还不答应呢。” 两人说说笑笑,进县城后直接去了县医院。 李仙江恢复的不错,说话已经无碍。阎斌在,正在询问着案情。高文革是认识王屾的,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王市长,向前和他握手,又把莫磊介绍给他。 王屾从刘萍的嘴里听到过莫磊这个名字,看她细高挑的个儿,鸭蛋形的脸,细长微挑的媚眼儿,眉毛很浓,小鼻子很挺,就是嘴显得有点儿大,薄嘴皮子,显出几分妩媚。她向王屾伸出白皙纤长的手,莺歌燕舞似的叫了声王市长,带着几分羞惭。王屾和她握握手,冲她点点头后来到床前,阎斌忙闪在一边。 李仙江看到孙女儿和王屾来显得很高兴。“李大爷,好些了吧?” “好多了、好多了,这把老骨头还禁得住折腾,”他笑说着要王屾坐,王屾就坐在床边和他说着话儿。阎斌和王屾说了几句话就要走。 “你们忙,我一会儿就走,”王屾说。 “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对了,今晚上你回家吃吗,阿爸阿妈早给我打电话要我早回去,”阎斌说。 “我一会儿就回去,你忙完了早点回去。” 阎斌点点头又和李敏告别,就领着两人走了。看他们走了,李敏送他们回来,老李头小声说:“他们来问我金库里的钱,我说都是公司的,要去搞个大项目才提了这么多现金。” “爷爷,你是说他们怀疑那笔钱?”李敏有点儿吃惊。 “也不是,按规定,公司不该提那么多现金,他们只是问问。”看到王屾也紧张忙有说:“没事的,公司存钱是常有的事儿。” “那爸爸和叔叔有没有怀疑?” 李仙江摇摇头,“平时,这个金库他们是不能来的,公司到底有多少钱他们也没数,他们知道了一点也不吃惊。” “那好,李大爷,这笔钱从现在起就是你公司的,如何投资你说了算,不要再牵扯我了。” 老李头点点头,“这笔钱按你的想法用到该用的地方去。” “好,就这么着吧,我相信你,”王屾握着老李头的手。 说着话儿,老李头看着孙女,叹了口气,和王屾说:“本想着把孙女儿托付给你,没想到错过了一段好姻缘,都是这丫头没福儿。” “爷爷,谁让你不说明白呢,早知道他这么优秀,我还考啥研究生,早回来了,”李敏开着玩笑,不过,这也是她的真心话。 “赖上爷爷了,那时候你心高眼高的,说啥你能听呢,”李仙江笑说。 “爷爷说的对呀,女孩子太高傲了要吃亏的,”王屾也开着玩笑。 李敏哼了声,“别把自己看太高了,不就是帅点吗,不就是官大点嘛,没啥了不起。” 王屾和老李头开心的笑着。 “这丫头,啥人也不在她眼里。还是你好福气,跟着王市长干,怎样才能当个好干部,这是你在大学里学不到的,爷爷很放心呢,”他和孙女说。 “李大爷,跟你说多少遍了,以后叫我小王或是王屾就行了,啥王市长、王市长的叫,多生份呢,以后就拿我当你自己的孩子看,咱爷俩才亲呢。” 老李头忙答应着,“好、好,我早盼着呢。” 说着话儿,刘畅和她父母来了,她手里还提着饭盒,老人手里提着奶、还有鸡蛋。李敏赶紧接着,叫着姐、伯父、伯母,接下手中的东西。刘本善老俩口向前,王屾赶紧闪在一边。刘本善抓住老李头的手说:“老哥哥,好些了吧。” “好多了、好多了,让你们挂念着了,”老李头激动地说。 “好些了就好啊,这鸡蛋和老母鸡呀都是自家养着,给你熬了点鸡汤,熬了一下午了,营养着呢。” “谢谢、谢谢,”老李头连声道谢,又转向刘畅阿妈,“家里那么忙,还有两个孩子,您还亲自来,让您费心了。” “费啥心呀,也帮不上啥忙,听说您伤着了,一直不放心呀。” “一把老骨头了,硬着呢,还禁得起折腾,坐、快坐,敏儿,快让爷爷奶奶坐,”老李头很着急的样子。 刘畅笑说:“李大爷,看你心情这样好,真是高兴。” “唉,“老李头应着,”你那么忙,上午来了这还来啥,”很过意不去的样子。 说着些宽慰话儿,老李头心情很好。刘畅阿爸阿妈来,毕竟这样的关系很虚的,老李头有些激动,有些不知所措。李敏也觉得照应不过来,光怕使了礼。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李敏爸妈来了,自然是一番感谢的话。 王屾说:“李大爷,好好养着吧,明天再来看您,我们走了。” “你们那么忙,别来了,我又没啥事儿,过几天就出院了,”老李头忙说。 刘畅阿爸阿妈也过来道别。李敏和爸妈一直把他们送到楼下,直到他们上了车。 “哎呀,真是幸运的,没啥事儿就好啊,”刘本善说。 王屾回头看着阿爸阿妈,笑说:“是呀,没伤着要害,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有六十多岁了吧?”蔡爱花问。 “七十三多岁了,”王屾说。 “看人家,哪里像七十多岁的人,看上去比你年轻多了,”她看着老头子笑说。 “咱庄户人家怎能跟人家比。” “阿爸阿妈,咱以后也不种地了,有你这个好女婿,咱怎不能跟他比,”刘畅看了一眼王屾笑说。 “是啊,阿爸阿妈,以后你们也和他一样,”王屾笑说。 老两口高兴地满脸的笑。 刘畅像是无意中问了句,“你早回来了吧?” “也不早,才坐了一会儿。” “黄书记没给你打电话呀?” “没有啊,怎的啦?” “黄书记今天又发脾气了,把个司瑞一顿好训,最后司瑞被训恼了,和他顶撞起来,甩门而去。刚才,黄书记给我打电话问你回来了没有,说要你说和说和。” 王屾笑着,“我又不是和事佬,这个黄安然,啥也搞得一团糟。” “以后你少接近他,”刘畅说。 到了家,三木一家也来了,阎斌和刘萍正在逗孩子玩,饭也已经摆好了,家里好不热闹。王屾进来,两个孩子喊着爸爸往他怀里跑,王屾一边一个抱起两个孩子来亲着。 阎斌起着酒笑说:“今晚是个大团圆,咱喝点。” 都同意,纷纷落座,刘萍还是很关心阎斌的,“今晚你还值班,少喝点。”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最高兴的还是刘本善老俩口,从偏僻的山沟沟里来到这儿安家,这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说啥也没想到。还有那识不了几个字的儿子儿媳也都进了事业单位,每月都领上了工资。心里那个满足呀,溢于言表。“当着你姐夫的面,我还是那句话儿,你两个可要好好工作,别给你姐夫抹黑。”刘本善和儿子儿媳说。 两口子听了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看着王屾点了点头。 “呵呵,阿爸阿妈,您二老放心,您们的孩子们都是好样的。” “我也是好样的,”石头说。 所有人都笑起来。“对,咱石头是好样的,进了好学校就要好好学习,”王屾笑说。 石头认真的点着头。 “你们两口子呢,也别着急,有病咱就看,实在不行抱养一个,和自己生的一样亲。” 蔡爱花本是好意,刘萍却不高兴了,“阿妈,谁跟你说抱养来,我能生。” 阎斌踩了一下她的脚。“你踩我干嘛,我就是能生。”弄得阎斌很不好意思。 刘畅忙打圆场,“我的一个同学在北京医院,已经说好了,抽个时间去好好查查。” ...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阴险报复 刘畅劝着阎斌带刘萍到北京看看。 “现在还不行,等破了这个案子再说吧,”阎斌说。 “对了,这个案子到底怎样了?”王屾问。 “通缉令已经发出去了,至今还没个消息。” “听说这双程在应县有些来头,老李头这么聪明的人怎会信任他们。” “不出这个事儿,我们也没掌握双程一点儿资料,两人隐藏的很深,注意力光在铁三身上了。” “今天下午问出了些什么吗?” 阎斌摇摇头。 大家起身坐一旁喝茶,刘畅看着孩子,阿香和刘萍收拾着桌子。阎斌叫着王屾去了西北屋,落座后,阎斌欲言又止。“有啥事儿?”看他神情不对,王屾忙问。 “昨天去了市里,王青局长无意露了一句,像是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王屾有些吃惊。 阎斌点点头,“这几天我琢磨来琢磨去,应该和温馨的老婆有关,说有个温馨的笔记本,上面记了一笔钱,你是他的秘书,应该知道的。” “这是王青的原话?” “不,是我分析的,温馨的老婆和两个儿子好像去找过董省长。以前,他们关系很密切,我怀疑这笔钱应该和董省长有关。” 阎斌说的这些,王屾自然清楚不过,温馨给董书豪送了几次钱、多少钱他都有数。温馨走了,该尘封的也尘封了。董书豪不是找过他吗,虽未言说,却也意通,彼此是默契的,谁也不会找谁的麻烦。这几年来相安无事,董书豪对他应该是放心的。虽说开始有意动他,使他处境有些难,但并没有下手。应该说都过去了,董书豪绝对不会去揭开。至于温馨的老婆和他的两个儿子,就算发现了什么,掩盖还来不及呢,怎会主动去揭开想隐匿还不放心的事呢。所以,对于阎斌所说,王屾并不相信。于是,他笑笑说:“我这个秘书当的辛苦,跟个勤务员出不多,一家人的吃喝拉撒我都管着,却并没有多少油水,只吃个残羹剩饭罢了,想必温书记夫人最清楚,说和我有关也说得过去。” 阎斌笑笑,“我的话你好像没明白。” “明白,怎不明白呢,温馨的习惯就是他一家人也不如我熟悉,他保密原则很强,从不记什么笔记,还能记下了一笔钱,更不可信,只不过一个谎头罢了。” 阎斌尴尬的笑笑,“也许我听错了,不过你还是小心点。” “呵呵,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不说了,倒是你以后工作上小心点,应县这个乱局中,你要稳住神,我想,不可能这么乱下去。” 阎斌点点头,“这我知道,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他有点犹豫。 “啥事儿?” “就是姐姐,也许是工作的原因吧,和黄书记走得很近。” “听到啥风言风语了吗?”王屾低声问。 “有,其实,县领导哪个没点谣言,都不可信,你最清楚了,也别往心里去。” “也是,身在风口中,又在人中央,万人皆瞩目,一颦传万里啊,这个倒不要在乎,”王屾笑说。 阎斌点点头,“不过,我还是劝你早些回来吧,毕竟有这个家啊,一去好几个月都不回来,家里的事儿都是姐一个人,姐毕竟是个女人。” 王屾明白他的话儿,点点头,“也没几个月了。你呢,听你姐的话,抽点时间带着刘萍去北京好好查查。” “我知道,那我走了,这个抢劫杀人案县里抓得紧,今晚有个碰头会。” 阎斌走后,刘木一家子也要走,石头还得回家做作业,两口子知道了没文化的苦,对儿子的学习抓得很紧。他们走后,刘萍接了个电话也走了。王屾和孩子们玩耍,叫他们认字母。刘畅洗着孩子的衣服。忙了一天了,老俩去了自己屋里歇着,就剩下一家四口人。别看刘畅洗着衣服,好像心不在焉,光瞅着窗台上的手机,还不时扭头看客厅里的王屾和孩子们。其实,别看王屾和孩子逗玩着,也一直在观察着卫生间里的动静。阎斌的话使他有些怀疑了,这次回来,他本觉得刘畅就有些异常,看自己的眼神也躲闪不定。夫妻事儿像是被动应付,没有了以前的热烈和渴望。女人,有些时候很难捉摸。昨日她和黄安然的一个眼神就使他心里咯噔一下,有所疑虑,再加上今儿阎斌的提醒。他知道,要不是谣风猛起,阎斌绝不会提这些的,一定是到了很严重的地步。这使他内心大惊,又不相信,她真出轨也不会是黄安然,黄安然不行啊。再说,自己和黄安然相比,她没有理由出轨啊,除非有啥癖好。想到这儿,他觉得很荒唐,简直不可能的事儿,刘畅不是那样的人,他信她,谁出轨她也不会出轨,就算黄安然抓住啥把柄她也没理由出轨,简直是胡想,他不想想下去了,一时和孩子们玩得很开心。 刘畅从卫生间出来,亲了亲孩子们,和王屾匆匆说:“差点忘了,今晚有个常委会,衣服我都洗完了,你甩出来就行。”又站在屋门口喊阿妈。老俩口出来,“我去开个会,你们看会儿孩子,他爸甩衣服呢。” 老俩口赶忙过来,刘畅也不再说话,换了衣服拿起包和王屾说了句“我走了”,也不等王屾说啥,就匆匆出去了。 “看她这个妈忙的,没早没晚的,干啥也不容易啊,”蔡爱花叹口气说。 “她经常晚上开会吗?”王屾笑问。 “是啊,有时候回来三更半夜的,我看呢,她这活儿比老百姓都累,”刘本善也感叹说。 王屾点点头去弄洗衣机甩衣服,却也起了疑心。又想到黄安然身上,这小子不正常,弄出这样的事儿也不为奇。不管怎样,对刘畅总不放心,甩完衣服,老丈人帮着他晾上了,他就去了厨房,拨通了刘畅的电话。刘畅没接,不一会儿给他来个短信,‘正在开会,可能晚些,不要管她,让他先睡。’王屾回了个短信,‘开完会打个电话,我去接你。’刘畅没有回音。 孩子们玩着玩着就想睡了,不哭也不闹,在被窝里一人抱个奶瓶喝着,老俩口在旁哄着,一会儿就睡了。“你也睡吧,他们一般会儿醒不来,按往日里,她妈一半会儿也回不来,闹腾一天了,早歇着吧,”老太太放低了声音说。 王屾应着,也让他们早睡。他上床来,看着睡着的一对儿女,心里想着,不管怎样,就算刘畅真的做错啥事,他也能原谅她。因为孩子离不开妈呀,他没有母爱,不能让孩子们也没有母爱,没有母爱的孩子是可怜的,真就像一根草一样,经受的苦难是难以想象的。想着,当钟敲响了十一次后,他再也坐不住了,虽不明什么原因,老想着刘畅正在受苦,正在哭喊着要他去救她。孩子们睡得很香,他悄无声息的起来,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戴上了一副墨镜,来到院子里听了听,确定阿爸阿妈睡着了,也没走大门,来到墙头旁细听着,没走动的脚步声,脚下一用力,飘了出去。 县府都已经搬到新的行政中心办公去了,旧的县府已经在拆迁,弄得面目全非,听说这儿要建大型超市。王屾此时不再关心这些,匆匆往外走,门卫虽说还在,但也没有以前严,进进出出的人很随便,他乜斜了一眼,屋里的门卫视而不见。出了县府,街上的人还不少。王屾打个的去了行政中心,没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行政中心前面是一大公园,已经初具规模,还在建设,游玩的人已经不少。现在的行政中心不跟以前的县府一样,是完全开放的,老百姓也可到行政中心前游玩一番。而且,行政中心前是音乐喷泉,他到时刚停喷,观看的人像潮水般的正在离去。王屾从一个走廊里接近行政中心。行政中心来过几次,知道常委会议是在十楼,看亮着灯,放了心。看来刘畅没有骗自己,真的在开会。这个黄安然,白天像个醉鸭子似的,晚上到精神了,在他手下工作,那算是倒霉了。正想着,却看黄安然和刘畅并排着走出了大门,后面跟着其他人。看来开完会了,得赶紧回去,要是让刘畅知道了自己的盯梢可能引起误会。 于是,他急匆匆的往外走,走到公路上,却看黄安然、刘畅的专车一前一后驶过。王屾喊过一辆出租车,紧跟了上去。走着走着,该拐弯了,车却没拐弯,直接向前驶去。王屾有点懵,脑袋有点大,忙跟司机说:“去县宾馆吧。”出租车从反光镜里看了他一眼,看来有点疑惑,关了转向灯直驶而去。还真就被他猜对了,远远地看到两辆车驶进了县宾馆。此时,县宾馆里车很多,人也不少,进进出出的,看来对外营业了。王屾最熟悉这里了,下了出租车,直接进了宾馆,前台还很忙,没人顾得上他。他直接上了楼,去了黄安然的安乐窝。现在的他心里窝着一股气,来到黄安然的住处,也没敲门,直接进去了。奇怪的是屋里没人,几个房间挨个看了一遍,心里想着,可能在旁边的浴池里,心里更加气,人在气头上就可能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特别是这样的事儿。 正想出门,却听到脚步声和说话声,“今晚真的不行,他在家里,我得回去了,”竟是刘畅的声音。 王屾赶紧隐藏到另一间屋里。门被推开了,黄安然和刘畅一前一后进来了。看刘畅一脸的焦躁神情,哀求着,“真的不行,我的走了。” 却见黄安然一把拉住了她,顺手把门关了说:“我还就不信,你不回去他还能吃了你,”说着一把把她推坐在沙发上。 王屾不由得我紧了拳头,看来阎斌说得没错,他们之间还真有事儿,按耐住性子,且看他们怎样。看黄安然脱下西服挂在衣架上,又把领带揪了下来扔在沙发上看着刘畅笑说:“你怕什么,就算他再聪明也不会想到你我有一腿。” “真不能这样了,该报答的我也报答了,你也说过的,”刘畅有点哀求。 “可我又变了,他凭什么这么好,有这么好的家庭,这么好的娇妻,还有好前程。” “他又没妨碍你,你不是也这样说吗。” “是,应该说没正面的妨碍。而且,很可能也回不来了。但总是个潜在威胁。” 他们说的王屾并没有听懂,便慢慢静下心来,先去把窗户打开,找好退路,又来到门口听他们说话。 “安然,我求你了,我不想毁了我的家庭,你就放过我吧。” “我也不想毁了我的家庭。可是,他毁了我的家庭。” “你有没啥证据说两个孩子是他的。” 黄安然冷笑着,“两个孩子你也见了,明明就是他的种,那个臭婊子也不否认。” 王屾一听,啥也明白了,看来那两个孩子真的跟自己有点关系,牵连到了刘畅。 ...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悔不当初 黄安然说着,凶相毕露。刘畅战战兢兢的说:“你不是也说不可能吗?” “对,我是怀疑,他们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呢,真要是可能的话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和婊子勾引你老公的,我从她的包里找到了种药,你不是试过吗?”黄安然诡笑着。 “既然你知道是她用的手段就应该恨她,干嘛又来报复我!” “还不一样吗?那个臭婊子,好了,不说了,咱也睡吧,”黄安然打个哈欠。 “不行,我必须回去。现在,我才明白是你们在作恶,你们干嘛这么卑鄙,”刘畅质问着,态度很坚决。 黄安然一时沉默,“也行,算了。但是,我们也相处一场,就最后一晚,从此再无瓜葛。我很想了,你先给我最后一次再回去。” 刘畅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王屾那个气呀。猛的一变脸,面孔已成了一个鬼面,正想冲出去,却听到手机响,只听黄安然骂了一句,又和刘畅说:“你先去浴池,我接个电话,”接着出去了。 屋里静下来,王屾往外一瞅,看刘畅坐在沙发上没动,走廊里黄安然打电话的声音却很大,骂骂咧咧的。好一会儿,走廊里的声音小下来,只见刘畅很快的起来,往门口瞅了瞅,匆匆的上了电梯。她刚走,紧接着黄安然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也没进屋,直接去了浴池。看来他以为刘畅已经在浴池等着他。王屾一时下了决心,决定给他点教训。因此,快速的跟进浴池,待黄安然脱以后,从后面打晕他,把他丢进了热气腾腾的浴池,死活随他。这些都在一瞬间做到的。又来到屋里,熄灭了灯,闪在窗台旁,关好窗子,整个人象一只大鸟一样飞走了,无声无息。 当他回到家里,刘畅还没回来,孩子们也好好的睡着,他换下了夜行衣,故意在床上躺了会儿,把被窝暖热,这才起身穿上衣服出来去接刘畅。他刚推开门,西北屋的门也开了,刘本善走了出来。 “阿爸,你还没睡呢?”王屾小声问候着,心里也是一惊,担心自己的事儿是否被他发现。 “刚才,我好像听到院子里有点动静,”刘本善说。 “我也是,所以出来看看。刚才睡着了,醒了才知刘畅还没回来,我去迎迎她。” “这孩子,开会也不能开到这时候呀,”看来他也是很着急。 “阿爸,你睡吧,我去接接她,”王屾说着,出去了。走到门卫旁,往屋里瞅一眼,倒是有个人影,像是趴在桌子上睡了。他来到了街上,王屾望县宾馆的方向望着,按说就是走着也该回来了。还真是,远远地有个人影,走路的姿势很像刘畅,她走的很快,还不时地回头看,也许是高跟鞋的缘故,走起路来身子晃着。 王屾忙快步迎上去,刘畅也认出王屾来了,故意镇静了一下心情。“你怎么走着回来了?” “哦,”刘畅笑着,“小包孩子病了,在医院,我没让他来接我。” “看看都几点了,你们开的啥常委会,”王屾抱怨着,故意这么说。 刘畅有些尴尬,“也没办法,时常这样,孩子们呢?” “都睡了。” 两人说着,一起往家走。王屾握住她的手,他能感觉到媳妇的手细微的颤动着。 “黄安然这小子真是不正常,深更半夜的开那门子会,明天我找找他。” “最好别理他,神经兮兮的,”刘畅说,听她说话,声音都有些颤,看来她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虽说今晚知道了她和黄安然的事儿。但是,心里并没有多少恨,一个柔弱的女人被抓住了弱点就是人家手中的羔羊,怪就怪自己吧,只注重事业,却忘了保护这个家,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交易,伤疤就永埋心底吧。 屋里亮着灯,老俩个守护着睡梦中的孩子。王屾看在眼里,就算不为别的,为了老人,该忍得就得忍下,该原谅的就的原谅。 看到女婿女儿回来,老太太埋怨了几句,去歇着了。刘畅看了看孩子们,又看着王屾,“以后晚上在开会,我会请假的,对不起,”她说,满脸的愧疚,避着王屾的目光。 王屾没事般的笑笑,“说啥呢,没事儿,我不是和你一样吗,洗洗早睡吧。” 刘畅点点头,进了卫生间。其实,王屾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对妻子的出轨,说真的他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从来没有。要不是阎斌的提醒,就是刘畅彻夜不归他也不会往那儿想,既然阎斌提起,刘畅和黄安然的事儿一定是风满楼了。不但他知道,也许全家的人都知道,否则的话,老俩个为啥对她晚上开会这么忌讳呢。还有三木一家,说话儿放不开,笑也不自然。是的,这个家有股暗流在涌动。而自己,不是去戳破,而是深藏、掩埋。至于黄安然怎样,他不去想,也许今晚他会死掉,不死也得成个废人。不是自己手狠,对于这样的疯子不能手软,否则这个家非让他毁了。他得保护这个家,既然他不仁也别怪自己不义,他是咎由自取,也许他的离去对许多人都好。 躺下了,王屾热情的拥抱了妻子。刘畅就像只小猫乖乖的在男人的怀里享受着安慰和保护,她很主动,亲吻着自己的丈夫,却见丈夫只是紧紧的搂抱着她,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这使她心里不安,自己的龌龊事儿就像被丈夫发现了,她觉得无地自容,也就没有了那种需求,只是故作平静,确是准备着洪水的爆发。当丈夫细微的鼾声起时,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了,也许是丈夫真的困了,他根本什么都没发现。这样想着,心里舒坦了。也发誓再也不接近黄安然这个变态狂。想起他来就害怕,至今*还被他弄得不舒服,下面更是,自己不中用,急了眼就用手…… 也许自己真的错了,不该交换这些,她也恨,她更悔,世上能有不透风的墙吗,何况自己的丈夫这样聪明,也许一个眼神就能洞穿自己心里的秘密。她怕,特别是现在,真的很怕,怕得要命,就像是自己*着在阳光里,哪里还有秘密可言,都是些掩耳盗铃的事呀,自己是着了啥魔呀。她悔恨着,泪不由的落下来,又不敢动,不敢出一点动静,怕惊扰了睡着的丈夫。就这样恍恍惚惚的,也不知啥时候睡着的。等醒来,看丈夫已经起来了,不在屋里,孩子们也都先后醒来,赶紧让他们撒尿后,两个孩子就来到她被窝里了,一边一个,她稀罕着,娘三个说着话儿。 王屾推门进来,看他们醒了,很是高兴,向前稀罕着自己的孩子,“快起来吧,爸爸做的好吃的,好吃着呢。” 刘畅感激地看着王屾,“你啥时候起来的,也不叫叫我。” “昨晚睡得那样晚,多睡会儿吧。”丈夫的关心使她感动万分,在他亲孩子的同时,她也亲了一下丈夫的脸。王屾也吻了她一下,两个孩子不干了,都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一家人在床上闹着,老太太进来了,看着场景也满脸的笑,又说着女儿,夸着女婿,“比我起来的都早,我起来一看,饭做得差不多了。” “阿妈,不就一顿饭吗,我心里还满是愧疚呢,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也没看几天,还不是光累刘畅和你们二老。” 听了他的话,老太太那个高兴,这个女婿太近人情了,别看这么大个官,在家一点也没官架子,比自己的儿子对自己都尊重,是这妮子的福,也是俺老俩的福呀。 “阿妈,你去看看饭吧,我这就起来,”刘畅说。阿妈在这儿,她都不好意思起来了。 老太太笑着,“那好,快点起来,我掀锅去,再晚就耽误上班了。”说着,笑嘻嘻的出去了。 刘畅先起来,王屾又帮着她给孩子穿了衣服,就领两个孩子进了卫生间洗脸去了。刘畅笑看着,用手拢了拢长发,随便挽个卷儿在脑后,整理完床铺后也进了卫生间。王屾已经给孩子们洗完了脸,就领着两个孩子到了院子里。 大门响,刘本善匆匆从外面回来,看到女婿,走近他低声说:“我听到个消息,昨晚县宾馆出事了,说死了个大官,你们一定认识的。” 王屾一惊,“没听说谁吗?” “都说是个大官,不知道谁,都议论呢。” 刘畅像是听到了,拿着毛巾擦着脸出来问,“阿爸,啥事儿?” “外面都说是县宾馆昨晚死了个人。”刘畅大惊,瞪大了眼睛,毛巾掉落在地上,又赶紧拾起来,“真的假的?” “都这么说,也不知道真假。” “这可了不得,”老太太从厨房出来说。 吃着饭,刘畅的手机响了,是乔娜打来的,“刘书记,黄书记出事了,已经送到了医院,领导们都在医院呢,耿书记说要开个碰头会。” “哦,知道了,”匆匆挂了电话,满脸的惊慌,和王屾说:“是黄书记出事了,在县医院呢,耿书记说要开个碰头会,”说着丢下碗筷就出了饭厅。 王屾跟出来,“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你还是等会儿吧,我先过去看看啥情况,”说着匆匆走了。 ...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应有报应 王屾看着她刘畅的背影,心里想着,黄安然也许没死吧。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首发其实,他也没想置他死地,不过是教训教训他。这样想来,到安心了许多,他给李敏打个电话,先问了一下她爷爷的病情,又和她说着黄安然的事儿。 李敏说:“我知道呢,他就在医院抢救,你过来吗,我去接你。” 王屾答应了。过了没十分钟李敏就来了。 在车上,李敏说:“喝醉了酒去洗澡,跌进了浴池,差点呛死,幸亏崔经理发现的及时,要不早呛死了。” “啥时候的事呀?”王屾故意这么问。 “听说是昨晚上,半夜里送来的。” “现在怎样?” “还在抢救,已经抢救了好几个小时了。” 赶到医院,看到高书记和殷秀琴正赶来,司瑞他们在下面迎着,大家一块儿上去,走到急救室旁,舒院长正从抢救室出来,殷秀琴赶忙问着。 一伙人被让到了招待室,舒金介绍着,“幸亏送来的及时,命是保住了,心跳也基本恢复了正常,但也不排除反复,啥时候醒过来很难说,大脑缺氧时间长,受到了很大的损害,很可能要成为植物人。” “什么?”殷秀琴瞪大了眼睛。 “这也是没办法的,大脑长时间缺氧,受到了很严重的损害,醒过来的希望是很渺小的,可能的话,还是转到大医院去治疗吧,咱这儿的治疗条件就这水平。” 殷秀琴看着父亲,高长河安慰了女儿几句,等市医院的救护车来,黄安然被转到市医院去了。 也没顾上说句话儿,高长河就和殷秀琴匆匆走了。送走他们,王屾和刘畅一块回到了家里。心里话,刘畅心里是害怕的。不管怎样说,昨晚上他们是在一块的,县宾馆的人也都知道,要是追查起来,她很可能是嫌疑对象。是谁对他下手了呢?她知道,其实很多人都恨他,特别是县宾馆里的服务员,哪一个没被他玩弄,哪一个没被他羞辱,所以忍气吞声,只不过是怕他,他就是这儿的土皇帝呀,一句话可以让你平步青云,高官得坐;一句话也可以让你丢了乌纱帽,甚至饭碗都给你砸了。别说别人,就是自己也难逃他的手掌,应该说,自己的后台不算不硬吧,怎说丈夫都是个副市长,他就敢对自己下手,对自己下迷药*了自己。 这些,她是不敢说的,想起来就恨死他,之所以让他再三得手,因为他给自己录了像,要挟自己。那个录像她看了,是他奸辱自己的画面,这个变态狂还很欣赏。不单是糟蹋自己的录像,还有奸迷其他女孩子的录像。是的,他是归还了自己的录像,也把它毁掉了,但是,是不是还留有底片,她心里也没底。他倒是口是口牙是牙的保证说都毁了,可这样的人能信他吗。遭此灾难也是报应,她很解恨,要是一下子死了更好,受他侮辱的人心灵也能得到些慰藉。只是,她肯定这事儿要查的,她想着怎样应付。 王屾看着妻子,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她一定是害怕了,怕受连累,昨晚上毕竟她在场。对王屾来说,黄安然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人没死就好,杀人毕竟不是个小事儿,百密必有一疏,万一让人发现,一生也从此了解,虽说不一定判死刑,判个死缓或是无期跟死刑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这样,他倒是舒了口气,要是他永远醒不过来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初步的调查结果,阎斌不是说了,因喝醉了酒,进浴池的时候可能是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在了浴池里,呛了一口水竟把他呛晕了,幸亏崔经理听到浴池里有动静进去查看抢救及时。否则,早呛死了。舒院长不是也说吗,来的时候肚子里并没有水,只是鼻子嘴里流血,嘴唇紫得像紫药水一样,明显的呛水。对于崔杰看刘畅的那个眼神,他印象很深。也就明白他是知道刘畅在场的,也许是崔杰怀疑她啥时候离开的。他只看了刘畅一眼就跟着阎斌走了,因为县宾馆所有的人都要调查的。 “这件事儿你怎样看?”王屾小声的问。 “什么?”刘畅她起头来迷茫的看着他。 “我是说黄安然这事儿,你怎样看?” 刘畅摇摇头,“也许是个意外吧,他喝了那么多酒。” “昨天你们在一块儿了?” “没有,”刘畅忙上否认,神情有些慌乱,马上又解释,“开完会一块又去喝酒的,散了以后就不知道了。” 王屾知道刘畅在掩盖,也不揭穿她,笑说:“看你心事重重的,其实也没啥,就是个意外。” “你也因为是个意外?”刘畅吃惊地看着他。 “是啊,喝了酒,难免站不稳,跌在池子里很可能的,只是崔杰及时进去有点疑问,那个地方,安然应该不让人随便进的。” “也许他在呼救,或是弄出很大动静崔杰才进去的。” 王屾点点头,“完全有这种可能啊,这个安然,也是命该如此,就看他的造化了。” “你是说他有可能醒过来?”刘畅问。 “醒过来是最好的了,否则成个植物人,一辈子要人照顾,还不拖累死人啊。” 刘畅看了他一眼,没再作声,依然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很快的,她的手机响了,是乔娜打来的,要她立刻去县委。刘畅挂了电话,说是乔主任来的,又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看来是市里有了指示,你快去吧。” 刘畅点点头,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又问,“你啥时候走?” “可能多住两天,出了这么多事儿,我也得去市里看看。” 刘畅点点头,走到院子里又折回来,“我看,要是市里不通知你,你最好别去,现在又不在这儿工作。” “我知道,可是已经知道了,高书记家出了这样的事儿,我怎也得去看看,人之常情嘛。” 刘畅想了想,“去的时候给我个电话,咱一块儿去。” “行,你先去忙吧。” 妻子走了,老丈人走了进来,低声问,“是不是黄书记,怎么样了?” 王屾点点头,“弄不好就是个植物人。” “植物人?” “是啊,就是脑子坏了,一动不动,光知道吃,别的啥也不知道。” 刘本善叹了口气,“哎呀,真要那样,活得啥劲啊,怎会出这样的事儿。” 正说着,李敏来了,让到屋里,先问了她爷爷的病,知道恢复得很好也很高兴。扯到黄安然的事上,李敏小声的说:“刚才听见放鞭炮了吗?” 王屾点点头。 “听说呀,黄安然出了事儿都放鞭炮庆贺呢。” “有这样的事啊,”王屾有点吃惊。 李敏点点头,“我亲眼见的,亲自听他们说的,都骂黄安然太坏了,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是老天开眼,遭报应呢。” “看来,他在这儿的名声儿真的不怎么样。” “我也听说了很多黄书记的流言蜚语呢,”刘本善说。 老太太领了两个孩子进来,老头子说的话像是听到了,就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啥,别掺和了,看着孩子我洗衣服去。” 李敏忙把孩子接过来逗着。 刘本善嘿嘿一笑,“你们忙吧,就和两个孩子去西北屋玩了。” “我还以为你要去市里,所以就过来了。” “按说应该去趟,怎也得去看看呀,你嫂子说去的时候叫上她。” “怎么,回了家就把你看管起来了?”李敏开着玩笑。 王屾嘻嘻一笑,“出了这样大的事儿,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和我有啥关系呀,再说,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李敏眉毛一挑笑说。 “你也对黄书记有成见呀?” “说不上,就是看不服他,再说,他名声的确很坏,这两年,整个应县被他弄得一团糟,爷爷都说李氏企业也因他遭受了不少损失。” “所以你就幸灾乐祸。” “跟你说实话呢,你还这样指责我,难道你对他就有很好的印象?” 王屾摇摇头,“谈不上,不过是在一块儿久了,出了这样的事儿同情他罢了。” “你呀,有点好坏不分,还可以说在这方面有些愚,你以为他不作弄你呀。” “没根据的话别说,对了,季书记给我来电话说最近进的一批地瓜干有些问题,他跟你说了吗?” ...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出任要职 刘畅知道王屾不愿再提那些事儿,有意把话岔开,也就顺着他说:“说了,问题不大,就是有些瓜干霉了,我要他退货。し” 王屾点点头,“干企业重在管理,管理跟不上,企业长久不了。所以出了问题一定严查,查出原因,找出责任人,不能放过,也绝不能姑息。” “我知道,这些跑外销的、购原料的该给他们上上紧箍咒了。以前发现了一些事儿,也免了几个,其中就有季书记的小舅子,这小子竟吃回扣。” “是吗,竟这样大胆,还吃回扣。我看不是免不免的问题,而是直接开除。当然,对季书记的小舅子暗里网开一面,看在季书记的面子上,打发到门卫上去吧。” “我也正有这样的想法,咱不谋而合了。” 说着话儿,王屾的手机响了,是高长河打来的,也没多说,要他赶快去市里一趟,一刻也不能拖延。王屾应着,关了手机说:“你算来巧了,高书记要我赶到市里,像是有急事儿,咱快走吧。”又去和阿爸阿妈说了声就匆匆出门了。 王屾给刘畅打电话,和她说明情况,问她去不去。刘畅说开常委会走不开,也就不去了叮嘱他没啥事儿早点回来,王屾应着。 李敏开着车笑说:“听说我跟你去,嫂子多心了,想来监督,可有心无力。” “说啥呢,你嫂子是那样的人?” “女人都一个样,你还别不信。” “我要是信的话,你跟了我这么久,你姐怎没抱怨一句?” 李敏从反光镜里看了他一眼,“那么自信,你就知道姐不抱怨,除非她……” 她没说下去。 “除非她怎样?” “不在乎你呗,或是心另有所属,”李敏诡笑着。 王屾也跟着笑,“你个鬼丫头,是不是盼着你姐那样好满足了你的心愿?”王屾开着玩笑。 “啥!把你自己看得太高了吧,以为我稀罕你呀,也不看看自己啥条件,都是孩子的爹了。” 王屾大笑着,手机响,掏出手机看着,是李宁的,“中午饭就吃他了,这小子,也不快点把你个疯丫头娶去,”王屾笑说着接着电话,“喂,到半路了,嗯,又转院了,北京他的亲生父母来了?哦、知道了,马上就到了,”说着,挂了电话,“安然北京的父母来了,接他去北京了。” “北京的父母?”李敏问。 “是呀,这小子有些背景啊,所以才有恃无恐。” “到底怎回事儿?” “我也不很清楚,听高书记说过一句,他是高干的子女,知识青年下乡时下放了,又正赶上文革,父母被打成了右派,关进了牛棚,这小子竟和父母脱离了关系,划清了界限,还参加父母的批斗会,扇他爹耳光。” “不孝子,原来这样啊。” “后来他爹娘平了反,恢复了工作,这小子也没脸见爹娘,可爹娘想他呀,就他这一个孩子。” “原来竟有这背景啊。” “还不止如此,听说当时他虽和父母划清了界限,造反派也不相信他,把他开除出了红卫兵队伍,还打了他,他身上的残疾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当然,这都是传说的,具体情况谁也说不清楚。” “这么说,那两个孩子真不是他的,”李敏看着王屾。 “应该是吧,他哪方面不行,所以他很痛苦,也很变态。” “那跟你有没有关系,哥,你跟我说实话吧,殷书记的两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瞎说!怎回是我的,我是那样的人啊,”王屾瞪大了眼睛,有些怒了。 “你别急呀,生啥气儿,我也不相信。就是、就是孩子长得有点儿像嘛,”李敏陪着笑。 “真有点儿像啊?”王屾小声问,看来,他心里也疑惑。 李敏点点头,“特别是帅震,那眼、那眉毛、那嘴巴儿,越看越像。” “真的,”王屾搔着头皮,“到底是怎回事儿。” “你和殷秀琴真没一腿呀?”李敏调皮的问,又道,“你这个男人那么勾女人的心魂,说不定连你也不知道就和她有了那回事儿,你们可是在一块儿不短的时间。” “不可能,没有的事儿,可不能瞎猜。” 李敏笑笑,“不可能最好,否则你就麻烦了。” 一路说着这事儿,也没觉得有多长时间,车已经拐进了市委大院。其实,嘴上虽说着这样的话儿,心里却想着高书记叫他有啥急事儿,一时殷秀琴的事儿,让他出主意。二是人事变动的事儿,说不定今儿市委书记的位子就给他,想着,心里很激动,只好说些混话儿平定心情。 车还没有停稳,就见李宁从大楼里跑出来接着他们。奇怪的是,这次他只是和李敏打个招呼,没有了以前的腻歪,而是和王屾说:“省组织部康部长来了,像是有关于你的重要决定,都在会议室等着呢,快走吧。”有和李敏说他的办公室门没关,要她去那儿等,可能要等很长的时间。 一块儿走着,王屾小声问了一句,“是康泽海吗?”。 李宁点点头,“是他,来后跟高书记谈了很长时间。” 这个康泽海,王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在一起喝过一次酒,却没有多少交情。听说他和黄安然不错,具体的也说不清,黄安然有些事都是他背后操作。关于自己的事儿,有点突然,时间紧,也不容他多想,反正心里早想到了,有了底也不慌,快步走进常委会议室。 会议室里,所有的常委都在。屋里很静,他敲门进来,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他。看高长河和康泽海并排坐在主位上,市长宋长征紧挨着高长河坐在下首,康泽海下首的座位空着。李宁也不再管他,去自己座位上坐了,又瞥一眼尹秀琴的座位也空着。高长河招呼他,指指康海泽旁边的位子要他坐。王屾神情淡定的走过去,康泽海站起来,两人握了一下手,也没说话都坐下了。 康泽海看了高长河一眼,“那咱开始吧。” 高长河点点头,也没说话。 康泽海扫了众人一眼,清了清嗓子,“今天有两个议题,第一,高长河同志因身体原因向省政府提出离休的申请,省府接受了高长河同志离休的请求。第二,经省政府常委会慎重考虑,决定任命王屾同志为蒲姑市常委、市委书记。” 立时,会议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事情还是有些突然。虽然,王屾也想到了,终究只是想,会前又没通个气儿,一时也不知说啥好,简简单单讲了几句,无非是服从组织的决定,不辜负省府的重托和高书记的信任等客套话儿。 会议很快结束了,所有人都很高兴,独有宋长征有些闷闷不乐,中午的宴会也没参加,推说身上不大好就回家了。其实,也都能理解他的心情,干了大半辈子市长,明年就到了退休的年龄了,连个市委书记也没混上,心里当然不痛快。按常理说,正常的提拔应该他是市委书记,王屾当个市长是所有人认可的程序,瞒着他直接爬到了他头上,当了市委书记,使他情以何堪,他的老脸往哪儿搁,农村的俗话,搁着锅头上炕,没门的事儿。今儿偏就发生了,他怎能受得了。虽说已经给他做了工作,明年就退了,当个年儿半载的书记也没啥意思,还不如让给年轻人,他们有精力,有能力,比咱这些老家伙强多了,还是发扬一下高风格,让给年轻人吧。他同意了,心里还是接受不了。他这样的情绪,高长河和康海泽是理解的,所以也没再去烦他,给他添堵。回家就回家吧,得给他个时间接受,又叮嘱王屾,工作中一定尊重他,毕竟是你的老领导。 王屾答应得很干脆,说过两天去看看他。 康海泽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你这回来,省委是考虑了很长时间的,也顶住了很多的压力,要不是高书记的坚持,省里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蒲姑市是咱省的重点市,经济发展的火车头,你有能力,有干劲,省里一帮老家伙信任你,你一定要不负众望,把蒲姑市发展的更好,这一帮老家伙都看着你呢。” 王屾自然表了决心,送走他后,王屾才有机会坐下来和高长河说话儿。 高长河看上去很高兴,“好好干吧,蒲姑市交到你手里我放心。” 王屾点点头,“放心吧,高书记,我一定会把蒲姑市的事儿干好。我知道,都是你的争取和坚持,省里最后才决定用我。” “也不全是,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主要是你自己干出来的。以前,我还担心黄安然会给你使混,现在好了,他走了,没人敢和你做对了,至于老宋,我再做做他的工作。” 王屾点着头,“黄安然的事儿很突然,这次回来还没有和他坐下来谈谈。” “他是自作自受,谁也救不了他,也许这样更好,该消停了。” “秀琴姐呢,一块去北京了?” 高长河点点头,“毕竟是夫妻一场,这档儿离婚是不可能的。” “您也别太担心,高书记,北京的医疗条件好,很快会好的,”王屾安慰着他。 “说句实话,王屾,我不是不盼着他好,我倒愿意他成为一个傻子,对他也是个解脱。不说了,”高长河站起来,打量着自己的办公室,叹口气说:“真有点舍不得啊,以后,这儿你是主人了,新主人比旧主人更能使它有荣耀。”又指着墙上的‘清正廉明’四个大字,“我天天看着它,没有玷污它,希望以后你也不要玷污它。” ...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案件定性 看着墙上“清正廉明”四个字,王屾很感动以前的猜疑也烟消云散,点点头,满是敬佩。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首发 “那我走了,卸下了千钧重担,顿觉一身轻松,该回家看着两个外孙享受天伦之乐,颐养天年了。” “也许以后会去叨扰您的,”王屾笑说着送他,他也没回绝。路上,王屾小声问,“对了,我回来了,李敏怎办?” “省里考虑过,现在营区县离不开她,她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就是她真想回来,魏文瑞也不会放她,让你回来他就差点跟省长拍桌子,这会儿,无论如何她是回不来的。” “这事儿她还不知道,接受不接受还很难说啊,”王屾有些担心地说。 “你给她做做工作吧。如今啊,她也是个难得的人才,能回来帮你当然更好,要是一时不会回不来也劝她不要有情绪,省里会考虑她的。” 把高长河送回家,看老太太看着两个孩子正在抹眼,劝慰一番后,王屾决定赶到北京去看看她,并把李宁带上,让他替换回她来,毕竟孩子小,离不开妈的。 高长河同意,他就欣赏王屾这点,啥事儿也考虑得很周全,做事儿很有人情味。从高书记家里出来他就给李敏打电话,李敏说在李宁的办公室里。王屾去后,看她情绪很低落,还以为她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回不来了,就想去安慰几句。李敏见他一眼却说:“你倒是回来了,把我自己扔那儿,刚才魏文瑞给我打电话让我尽快回去。” “高书记刚给我说了,我也是刚知道,好了,别委屈了,这事儿以后再说,你们收拾收拾,明儿咱去一趟北京。” “我也去?王、王书记”李宁问,看来一时不适应这可称呼,有点儿结巴。说话儿却客气多了,都是请示的口吻。 王屾拍拍他的肩膀,“和以前一样,别这么客气。” “都是市委书记了,连我也得跟你客气起来,”李敏说,她心里还是有气儿,怎也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他回来了,就把自个儿扔哪儿,她真不知道自个儿能否在哪儿呆下去,离了他,她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回去的路上,李敏冷若冰霜,也不说话儿。王屾就劝着,“顶多也就几个月,到时候就回来了。” “离了你我一天都不想呆,这算啥事啊,当官的回来了,把个当兵的留那儿了,就算功劳都是你的,我也有点苦劳吧。我又不求当官,让我回来就行了。” “呵呵,不能这么说,省里都重视你了,你前途无量啊。” “扯淡,我个小女子可不稀罕啥前途无量,我只想着相夫教子。”李敏说了句脏话儿,干企业干的,说话没那么淑女了。 “又说脏话儿,这有失你的身份,顶多也就几个月,从现在开始。再我给你看好李宁,他要是敢变心我饶不了他,”王屾故意逗她。 “他!谁稀罕他,我巴不得他变心呢,整天黏歪歪的,跟个娘们似的。我是说你,就明说吧,我离不开你,一会儿也离不开,离开了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了我。”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是我害了你了。”王屾念了声佛,想开个玩笑。没想到李敏不吃这一套,“我说得可是真的,你别打马虎眼,我就喜欢你,不求别的,只要天天看着你就行。你也别担心,也没别的想法,更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就想天天看你一眼。” 王屾呵呵笑着,“我有这么好啊。” “别臭美啊,你说怎办吧,你回来了,我也不去了。” “先忍忍,去应付几个月,我想啊,人家未必愿意你留在那儿,只是现在有些事儿离了你办不了。” “你说是不是魏书记的意思,他还想把你留下呢,留不下你就打我的主意。” “一定是的,能让我回来,省里不知给他做了多少工作,说啥也不能放你回来了。” “那可怎么办呀,我去挂职的,又没调那儿,怎就不争取争取本人的意见,我可还不是*员啊,非得服从组织。” “可你马上就是了,就差一道手续,支部会上转正,你党费都交了,已经是党的人了。” “跟了你算是倒大霉了,少活二十年,你看看,我那样一个美少女,现在成啥啦,把我诓到山沟里,自己倒是回来了,把我扔山沟里了,你这人太差劲了吧,你可是踩着我上去的。” “说啥呢,现在不还是个大美女吗,比原来更有魅力了,你放心,你说我踩着你上去的,我也要把你扶上马。” “这还差不多,”李敏冲他丢个媚眼,“咱可说好了,等住完村,你一定把我要回来。” “一定一定,我怎舍得把你丢山沟里,”王屾笑说着,他心里虽有一丝不安,但心情极好,几年的拼搏没白费,终于有成果了,这个位子是他梦寐以求的,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就是对黄安然的报复觉得有点过了,怎说也是高书记的姑爷,人家对自己这么看重,几次去省里为自己争取,而自己有点恩将仇报了。想到这儿,心情一下子忧郁了。刘畅能和他搅在一起,或是被他要挟,这是他说啥也没想到的,是安然先不义。应该说,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是奇耻大辱,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能下的去手,也没什么情义可讲了,就是想到高书记这儿,有些欠他的。 “怎么啦,想着啥?” 王屾愣了一下,“啊,没事儿,我是想营区县的事儿,我回来够你一个人忙的了。” “没你当盾,我也怵头,反正也没几个月了,混着吧。” “可别有这样的想法,干就要干好,别的企业咱不谋划了,干好那几个事儿,顺顺当当的,至于以后经营的好坏,那没咱的事了。回去呀,该打扫的打扫,该理顺的理顺,该放手的放手,该交接的交接。” 李敏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不回去一趟吗?” “我想,还是陪你回去一趟的好。”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丢弃我,”李敏笑说着,忍不住又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外面有些传言别信,都是别有用心的人散布的。” “你听到啥了吗?”王屾问。 李敏打了一个楞,忙矢口否认,“没有没有,啥也没听到。” “我就知道你不说,其实我也知道些,但我不信。” “不信就好,我最恨散布小道消息的人,这样的人最坏。” 回到应县,李敏送他到县府门口就走了,王屾让她家去坐坐,她都回绝了,这在以前是很少的事情。王屾也不强留她,要她准备好,明儿一早走,到时给她打电话。 李敏应着就走了。王屾回到家里,只有岳母和岳丈在,两个孩子睡着,家里显得静悄悄的。看他回来,把他叫到了西北屋里。他问起刘畅,岳母说:“吃了中午饭就匆匆走了,说是有啥急事儿。” “阎斌来过,”岳丈和他说,“他正在为黄书记的案子上火,还说有你姐啥事儿,来问了几句,小畅就恼了,说了些不着头的话,把阎斌气走了。” “有这事儿?” 刘本善点点头,“到底啥事儿也没说,我和你阿妈捉摸了一下午,会有小畅啥事儿,难道黄书记三木和三木媳妇安排了工作出啥岔子了?” “和他们有关系吗?” “猜不透啊,三木和他媳妇的工作是小畅托黄书记给他们安排的,黄书记现在出了事儿,会不会怀疑到这方面来?”蔡爱花也满脸愁容道。 “阿爸阿妈,别乱想了,都是不相干的事儿,能回有啥事儿。” “不是啊,我想了,实在不行的话也别让三木和他媳妇干了,让他们回家,说啥也不能连累你和小畅。” “阿妈,您别多想,黄书记出事儿应该跟安排工作没啥联系,都上班这么长时间了,有事的话早发生了。” “没有好,我和你阿爸就是担心,唉,你们当个官也不容易,光得罪人,你阿爸和我说黄书记一定遭人暗算了。” 王屾有些吃惊,看着老丈人。 “我也是瞎猜的,想想,应该没这个道理,要是烂醉如泥了那还能去洗澡,去洗澡就说明清醒,不会跌倒,怎还跌倒浴池里淹着了呢,浴池有多深呢。” “阿爸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也说不定,喝了酒腿脚不利落,跌倒水里也很可能的。” 刘本善从来都对王屾的话深信不疑,他怎说都是对的,今儿他这么说,自然觉得也很对,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临近天黑的时候刘畅才回来,她没想到丈夫这么早能回来,丈夫提拔的事儿他听说了,禁不住欣喜若狂,所有的人都向他投来了讨好的目光,特别是临时主持工作的司瑞,上午还不怎么正眼瞧她,像是对她有啥看法,下午就变了,说话也温和起来,一个劲儿的说好话。这人啊,真是太现实了,不得势了,谁也想踩你一脚。得势了都来巴结,都来献殷勤。上午还气势汹汹的指责她的耿雨荷,下午也老实了,还把自己上午说的话全否决了。 因为昨晚他们是在一块的,也是一块去的县宾馆。耿雨荷去了没一会儿就走了,他问刘畅是何时走的,这明明是怀疑吗,刘畅当然生气,没有直面回答他,而是和他顶撞起来。常委们排名,耿雨荷是排在第三位的,黄安然走了,他更得势。刘畅冒犯他,他当然受不了,说的话也很难听,说啥凭姿色上来是长久不了的。这句话很侮辱人,谁听了不明白,刘畅火了,能饶他吗,一杯水泼到了他的脸上,并大骂他。他也恼了,要不是拉着,恐怕要动手了。把个司瑞气得,他刚主持工作,两个常委闹起来,这是给他难看呀,各训了一顿。当然,训的刘畅重些,她毕竟年轻,资历也浅,这也说得过去。再说她和黄书记的事儿也清楚,内心里就瞧不起她,谁不是老耿那个认为的,只是没说出嘴罢了。他也说的很清楚,要说嫌疑,昨晚一块喝酒的都有嫌疑,包括他自己,谁也别怀疑谁,找谁问话那是公安局的事儿,我先提前打个招呼,问到谁谁说清楚,到底怎么样要刑警队去落实。现在这档儿既然市委要求我临时主持应县的工作,我就要负起这个责来,谁要是破坏纪律,渎职不作为,按党的纪律办。黄书记的事儿还没调查清楚,特别是我们要自律,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不要出去乱发言。他话说得很严重,人心自然也就都安稳了。 上午,刘畅受了一阵肚子气没出发,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阎斌又来问她,她自然恼怒,很不客气的给了阎斌几句。弄得阎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是好心好意给刘畅透个风儿,也是心里着急,因为在县宾馆调查的时候,都说黄书记和她在一块儿的,她什么时候走的都没看见,反正是那会儿黄书记出事了,连崔杰也这么和他说,他能不急嘛,所以匆匆回来询问,却被她呛了,还想解释。刘畅根本不听,显得很激动,还说认为她有嫌疑直接把她带到公安局审问好了。你说这是啥话儿,要不是一家人,按程序给个传票就行,实在是不能理解,也多了份怀疑。可总是不相信,说她有嫌疑,老天也不信,根本不可能吗。她和黄安然走得近些他是知道的,一块儿工作吗,也说得过去,至于他们之间有啥,那绝对是造谣。不过,他还是善意的提醒了几次,人言可畏,不得不防,平时注意点儿,少留口舌。听不到心里去,出事了吧,还这么排斥自己,自然也是一肚子气,下决心不管也只是气话,他还得给她开脱,搜集她未在场的证据。因为,事发现场勘察过好几遍了,地面都铺着防滑垫,也演示过好几次,就是醉得人事不省,只能瘫倒在地,无论如何不会滑倒的,更不会跌进浴池里,就算跌倒浴池里,浴池里的水并不深,人的本能也会自救,不可能一口水就呛晕了。因此,初步认定是有人背后推他,使他遂不及防,没有反应过来这样定性后就是一个凶杀案。这可不得了,首先怀疑的就是在场的人,别的常委都有司机作证,说的也很清楚,几点几时离开的,就是姐的司机闻起来含含糊糊,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这就很使人怀疑啊,所以他才着急…… ...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暗暗吃惊 不说演斌如何着急,再说刘畅,回到家里,见丈夫已经回来了,自然高兴异常,开着玩笑,“你怎这么早就回来了,那帮人没给你庆贺一下?” “呵呵,有啥好庆贺的,不过是挑了副沉重的担子而已。&” 两人说的话,老两口莫名其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迷惑,“到底怎回事呀?”蔡爱花忍不住问。 “阿妈,他没跟你说吗?”刘畅高兴的说着,挨个亲着小根和小枝,又把买来的牛奶分给他们。 “没说呢,又有啥事?”刘本善也忍不住问。 “你女婿高升了,当了市委书记了。” “啥!”老俩瞪大了眼睛,由震惊变为惊喜。 “阿爸、阿妈,不过是工作调动,”王屾淡淡的一笑。 “这么说你回来了,不驻村了?”蔡爱花问。 “是,阿妈,你女婿回来了,总算熬出头来了,”不等王屾回答,刘畅抢着说。 “哎哟,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啥也不用发愁了,得好好庆贺一下,老头子,咱包饺子去,”蔡爱花高兴的说。 刘本善也眉开眼笑,很干脆的答应着,“你们歇着,我和你妈包饺子去,对了,给他们打电话,都叫回来高兴高兴。” 刘畅应着,王屾站起来,“我跟你们包吧。” “不用不用,馅都调好了,面也和起来了,我和你妈包就行,”说着,老俩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刘畅说着王屾,“你也太沉得住气了,怎不说出来让阿爸阿妈高兴高兴?” 两人一人一个孩子,牵着孩子的手这屋那屋的玩着。王屾说着刘畅,“做人呢还是低调些好,老俗话不是说吗,要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懂不?” “我知道,不过这是在自己家里,咱偷着高兴还不行吗,”说着,忍不住上去亲了一下王屾,悄声说:“老公,你官当大了,可别嫌弃我这个黄脸婆。” 王屾看着她笑,“你可不是黄脸婆,是个大美女,看人一眼,勾人心魂呢。” “去你的,”刘畅竟有些羞涩。 “对了,明天我去趟北京,看看安然去,顺便让李宁把秀琴替换回来,家里两个孩子离不开她。” “还有谁去?” “当然是李敏呢,怎么,不放心啊,”王屾开着玩笑。 刘畅笑着摇摇头,提起这事儿,她心里又忧郁了,虽说不怕怀疑,但是查起来让丈夫知道自己长和安然在一块儿那可怎好,她真是后悔当初的事儿了,可有啥办法呢,自己遭到羞辱无力反抗,她恨,恨死那个禽兽安然,县宾馆那么多美女,竟对自己下手还录像要挟。 “怎啦,脸色怎这么难看?” 刘畅抬起头来看着王屾,“老公,黄安然出事那晚上我也在县宾馆的,我们几个常委都去了,我走得最晚,他们可能怀疑我。” 王屾哦了声,眉头故意一皱,他告诉自己,自己反而放心了,说明她不想瞒自己。“你是说安然出事那晚上你也在?”他故意这么问。 刘畅点点头,“你知道,黄安然近段时间脾气怪异,做些使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儿,没有人敢反驳他,他搞一言堂,啥事也做得出来,几个常委也都怕他。” 王屾点点头,“你走时他出事了吗?” “应该没有啊。” “这就好,别担心,会搞清楚的,不是有了结论,他自己喝了酒溺水吗?” 刘畅点点头,“我想也是这样的,那个地方没他的吩咐没有人敢进去的。” “好了,别多想了,我也认为他是自己溺水的,他这个人呢,官瘾大,关系也硬,一时没满足*就受不了,早晚得出事儿。” “都这么说,就因为没调回市里他才这样的。” “好了,咱身正不怕影歪,该配合调查就配合调查,别抵触,也别背包袱,我相信你。” 一句话说得刘畅好感动,眼里泪花跳动,扑进老公的怀里哭了。两个孩子都仰着小脸看着,小嘴里嚷着要抱,小胳膊举得高高的。 “你真的相信我?”刘畅并不管孩子,她盯着王屾的脸小声问。 “你这是怎么啦,我不相信你相信谁,”孩子都急了,刘畅还抓住他不放,“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呢?” “那该打屁股,”王屾开着玩笑,“姑奶奶,要矫情晚上好不好。” 刘畅这才破涕为笑,两人抱起孩子亲着,“老公,”她还想说啥,大门一响,是刘萍回来了,提了一大包东西进门就喊阿妈。看蔡爱花从厨房跑出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哎呀,累死我了,都是现成的。” “你姐夫在家呢,”听蔡爱花小声的和她说。 “我就是为我姐夫买的,”说着,她就进屋来。 王屾忙应着笑说:“买这么多吃的干啥,不浪费钱吗。” 刘畅笑道,“可别这么说,她可是第一次破费。” 刘萍急了,“姐,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为我姐夫买的。” “也就是你姐夫在你眼里。” 刘萍接过小枝抱着,“姐夫,你看看姐呀,她那意思说我巴结你。” 王屾开着玩笑,“该巴结我,现在谁不想。” “姐夫,你也这么说我,我花了二百多块钱算是花冤枉了,宰相还不打送礼的脸呢。” 王屾笑着,“你从哪里听说这样的话呢,还宰相不打送礼的脸,你这是给我送礼呢。” 刘畅也笑着,“见识长了,学会送礼了。” “你们都取笑我吧,”说着,嘟着嘴不高兴了,把小枝塞到姐夫怀里,“我去帮阿妈包水饺了,”就出去了。 两人也跟到厨房里。这时,大门又响,是阎斌,腋下夹个包匆匆进来,看到王屾满脸的笑,“姐夫,恭喜你高升。” 他可从来没叫过姐夫,平时就是王屾王屾的叫,今天可是第一次,所有人都意外。刘萍白了他一眼,“你就别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我刚刚被嘲笑了,你又来贴。” 说得阎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嘿嘿笑着。 王屾大笑着放下小枝,拉着阎斌低声说:“不高兴了,走、往屋里去,别在这儿挨呲。” 阎斌摸着后脑勺笑着,两人进了屋,他小声问,“怎啦?” 王屾就和他说着,他也忍不住大笑,“她呀,这方面在行。” 又说到黄安然的事儿,阎斌就把前后经过和他说了。王深皱着眉,“你是说有可能是谋杀?” 这使王屾大感意外,真是低估了他,竟想到了谋杀。 “只是推测,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昨晚县宾馆的人都排除了,多少有点疑点的话就是崔杰,黄安然曾经侮辱过他,当着很多人的面让他跪下,也许他怀恨在心。再说,他对浴室了如指掌,浴室有个后门的,把手上留有指纹,尽管不是很清楚,但是能比对,已把指纹送省里了。” “凭一个指纹就能断定是他做的案?”王屾满是疑惑的问。 “怎说呢,平时那个后门是没人走的,也就他有钥匙,虽说不能断定是他做的案,但是嫌疑很大。”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那个后门我是知道的,我给温书记当秘书的时候经常从那儿走,说不定还有我的指纹呢。” “可是,那个后门昨晚的确有人从那儿走过,还取到一个模糊地鞋印。一般的,宾馆每天都打扫,特别是黄书记的浴室,因为他有洁癖,宾馆的服务员生活每天最少打扫三遍,地毯有吸尘器吸好几遍,哪可能留下鞋印。” 王屾点点头,心里想着,好犀利的目光,昨晚他就是从这儿离开的,凭他的身手,最多留下半个鞋印,他感到了压力,却点点头说:“虽分析的有道理,却还要慎重,不能制造冤案。我知道,到了你那儿,啥样的人出来也跟绵羊似的,要他说啥就说啥,刑讯逼供还是少点好。” 阎斌点着头,“有些时候不用点刑,嫌疑人是不会老老实实交代罪行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我很不赞成你们这样搞,现在错假冤案太多,就是刑讯逼供的结果,你可不能过分。” “我会把握个度的,”说着,他转移了话题,又说到李敏爷爷的案子,到现在还没进展,也抱怨刑警队的人不够用。都是省里挂号的案子,我头疼死了。” 王屾笑笑,“说句实话,我觉得黄安然的案子你考虑复杂了,我确信崔杰没这个胆子,接触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是啥样的人我最清楚。” 也许是吧,等手印比对后再说,你不知道,董省长亲自给司瑞打电话询问这个案子。” “是吗,他为何这么关心?” “谁知道,不都说黄安然是他干儿子吗。” 王屾点点头,叮嘱他能拖就拖着,尽量慢点儿办,一个原则,不能搞冤案。正说着,大门又响,三木一家四口来了,赶紧让到屋里。三木老实木讷,见到王屾只是看着笑,也没说句话。 一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他们喝了点,三木不胜酒力还好喝,谁和他喝都喝一大口,不和他喝见人家喝也跟着喝,谁说也是这样喝,怕他喝醉了,早早收了杯子。 吃罢饭,男人们和孩子们来到屋里,娘三个收拾碗筷。刘萍小声和姐姐说:“姐,以后可得注意了,幸亏黄书记出了事儿,也无后顾之忧了。” 刘畅往北屋瞅了一眼,低声说:“你嘴上可得把这门点儿,人家散布谣言咱管不着,自家人可别乱说。” “谁乱说呀,阿妈,你看姐,我都是好心提醒她,她反倒怪我。” “哎哟,小姑奶奶,你姐那些谣言可别露半点儿,你姐夫那样的人精,你一吧嗒嘴里他就知道你想说啥,让他知道半点,可就塌天了,你姐也没活路了,我老跟你们絮叨,女人呢别出去招风,没有的事儿也满天刮。” “别说了别说了,阿妈,”刘畅很着急,她也是护短,毕竟是有些龌龊事儿。更使她难以置信的事儿是也没几次,她被感染上了疱疹,刚治好了,也就是王屾很长时间不回家,要不早被发现了。 娘三个在厨房里嘀嘀咕咕,本不让说,刘萍就是憋不住,时不时冒出一句,气得刘畅一摔筷子出去了。蔡爱花看着刘萍,“让你别说,不说能憋死你呀,不知道你姐护吗,再管不住自己的嘴,以后少来。” “阿妈,啥事你也说我呢,又不是我在外有……” ...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安然之死 再说蔡爱花一把捂住女儿的嘴,向外瞅了瞅。︾樂︾文︾小︾说|刘本善提着水壶走进来,“你娘俩个干啥呢。” 蔡爱花嘿嘿一笑,“没事呢,闹着玩、闹着玩,不是刚烧的水吗?” “我再烧壶,都说话呢,你们收拾完了也去坐坐,好像是成心躲了似的。” 刘萍一擦手,“都是阿妈絮叨,姐不高兴了,”说着出去了。 “这死丫头,明明是她那张破嘴惹她姐不高兴儿,却说我了,跟你一样的德性。” “你就少说几句吧,谁也不当哑巴卖了你,还不都随你,”刘本善说着出去了。 “你也赖我,”老太太很生气,把抹布摔在盆里。 一家人也没说几句话儿,大门陆续响起来,耿雨荷、司瑞、程思远等陆续来拜访,也没谈啥事儿,只是说些平常话儿和王屾在应县时的工作。当然,奉承话多,谁也不提黄安然的事。一直玩到孩子们哭闹着要睡才陆续离开。 是啊,近水楼台先得月,有这个好机会谁不来巴结。能上得门来,说上话儿,这就是很大的脸面,谁心里也明白。 睡下了,刘畅紧依着丈夫小声笑说:“你看看这些人的嘴脸儿,就像变色龙一样,看了真使人恶心。” “要是换了你不还是一样?” 刘畅盯着他,“你说啥,我怎会和他们一样?” 王屾笑笑,“其实,人都一个样,我也不例外。” 刘畅没话可说了,又说了些腻歪话儿就迷迷糊糊睡了。 吃过早饭,刚收拾停当,李敏来了。刘畅就和她说话了,这几天忙得也没去医院看看你爷爷,他现在怎样了?李敏就和她说着,大多时间逗孩子玩儿。好像都有话和对方说,但都趁着对方,谁也不想先提起。 路上,李敏笑说:“你发现了吗,姐好像有很多话跟我要说,欲说又休,有机会跟她好好聊聊,特别是你我的事儿,别让她疑神疑鬼。” 王屾笑着,“你姐不是那样的人,别越描越黑呀。” “你说啥呢,以为解释我和你的事呀,咱有啥事儿,不打自招,心虚了吧,”李敏笑着。 王屾知道她要提和自己那些事儿,赶忙把话岔开,“等接上李宁,给你们个机会好好聊聊,你们很长时间没在一起了。” 李敏瞪大了眼睛,“谁说我们要触对象呢,以前都是你说的,我可没答应过,他要是误会了都是你引起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屾吃了一惊,“什么,你们真还没说开呀,我还以为你们都的要谈婚论嫁了呢。” “我知道你啥意思,想把我这个包袱甩开是不是,告诉你,你别想,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但是,我也不想离开你,起码现在不想,以后呢,再说。” “你个傻丫头,你可是违背自己的诺言的,”王屾笑说。 “没有,我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我没破坏你的家庭,也没赖上你。放心,书记大人,不用害怕,那天厌烦了你,不用你撵,我会走得远远的,让你找都找不到。” 王屾正要说啥。猛的,李敏像呕吐的样子,一下子踩住了刹车,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接着又是几次,赶忙右手捂住嘴。 “怎么啦,哪儿不舒服,”王屾赶紧问。 李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吐,”又赶紧掏出手帕捂住嘴。 王屾赶紧下车,把她扶到后面坐好后,自己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感觉怎么样,今早吃啥啦?” “一杯牛奶,两片面包,”说着又做呕吐状,赶紧下车来,蹲在路边呕吐着,又吐不上来,很难受的样子,小脸一下子红起来。 王屾帮她轻轻捶着背,“要不咱回去吧,去医院看看。” 过了会儿,李敏像是好受多了,上了车对王屾说:“没事儿,咱走吧。” “那你行吗?” “可能是太劳累了,我歇会儿就行。” 王屾看了下表,再回去有点晚了,心里想着,实在不行把她送到市医院看看,“那你做好,实在不行赶紧说,我联系救护车。” 李敏笑了笑“没那么矫情,我睡会儿啊,”说着闭上了眼睛。 王屾尽量的把车开稳,不时地回头看她。李敏像是好受多了,笑说:“刘畅姐真是好福气,找了你这么个好丈夫。” 王屾回头笑着,“你行了吗,还难受不?” 李敏晃动了一下身子,“好像没一点感觉了,你快点吧。” 王屾加快了车速,手机响,把手机递给李敏,是李宁打来的,本不想接,看了看王屾,没好气的接起来,“路上呢,快到了,催啥催!什么,高书记也去呀,嗯,好,再有十分钟差不多就到了,在东方红路口呀,行,”挂了手机,“李宁说高书记也去,他们在东方红路口等着,你在快点。” “你行不行?”王屾问。 “没事儿,一点事儿没有了,快走吧。” 等赶到路口,市里的商务车等在路口。车上,高书记和老伴,还有两个孩子都在车上,贾爱国开着车。本来,贾爱国已经不给高书记开车了,去市土管局当了个副局长。打了个招呼,李宁那意思想让王屾坐商务车,他去李敏的车上。王屾就解释了两句,说李敏有点不舒服,他开车。看李宁有点不情愿,可他又不会开车,只得作罢。王屾本想和高书记说上几句话,高长河只是冲他点点头,只管照顾怀中的孩子。老太太眼睛红红的,想说啥也没说出来。“赶紧走吧,一定是有啥事儿,王屾低声和李敏说。” 于是,他们上车就走,王屾小心的开着车,紧紧地跟在商务车后面。李敏像是好受多了,脸色恢复了正常,和王屾说了几句,见他只是应着也不再说话,把脸转向外面。 已是芒种的天气,田野里一片忙,到处是割的小麦的人家,路上不时有拉麦子的牛车晃悠悠的挡在前面,贾爱国不时的按着车喇叭,他是着急赶路。王屾却一下喇叭也没按,只是找个空挡快速的过去,他怕惊扰了忙碌的农民。这是一段城乡接壤的路,路况不好,车辆有多,想快也快不了。不时有谩骂声传来,商务车上,李宁伸出脑袋叱呵着拉麦子的农民。李敏看着说:“瞧他多凶,这种人值得爱吗?” 王屾没做声,轻声道,“给殷市长打个电话吧,看高书记的表情,我琢磨着有啥事儿,别是黄书记不好了吧。” “原来你想这事啊,看你皱着个眉头不理人,我正捉摸着怎得罪了你呢,”李敏像是松了一口气儿,拨通了殷秀琴的电话,“通话中,”她说。等了会儿又拨,还是通话中。连拨五次总算通了,李敏把手机放在王屾耳旁,“是我,安然怎样了?啥!进了重症监护室,嗯,我们在路上呢,再有两个小时吧,别担心,好好。” 挂了手机,“怎么,黄书记有危险?”李敏问。 王屾点点头,“下了病危通知书,正在抢救。” “这么严重啊,呛了口水就能死人啊?” “很可能已经脑死亡了,”王屾说着,他有些哽咽。李敏不敢再问下去。 十一点十五分,他们赶到了北京三零一医院,去了重症监护区,黄安然已经从监护室出来了,身上蒙着白布,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太扶床大哭,秀琴和一个少妇挽扶着她,也是泪流满面。一个胖胖的男人掀开白布看着,再也忍不住,“一声儿呀,”失声痛哭。董书豪劝着他,也禁不住抹眼。 王屾紧跟着高书记快走几步,向前看着黄安然的遗容,看他表情安祥,微微张着嘴,像是有话要说。王屾用手轻轻给他合上,叫了声安然,你这是怎啦,顿时泪流满面。李敏也紧紧跟在他后面,她都不敢看,看到高长河抱着孩子,李敏就想抱过来,可孩子不跟她,王屾忙接孩子,孩子和他熟些,虽然不情愿,硬报过来也没哭。王屾轻轻向前说:“安然,看看孩子吧,孩子们都来了。” 李敏忙接过老太太怀里的孩子也想前来,孩子哭了,老太太哭了,哭得很伤痛。她一哭,班白头发的老太太哭得更痛,两个老太太哭对着哭,那场面,不想落泪都不行。孩子哭声大,哭着还寻妈妈,看到了妈妈,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紧盯着直往妈妈怀里扑。殷秀琴只顾伤心,哪里顾得上孩子,孩子们不干了,哭声更大。大人们的注意力这才转到两个孩子身上。两位老人看到孩子都聚过来,都想抱。孩子哪里跟陌生人,哭的更厉害。殷秀琴这才把两个孩子抱过来哄着。趁此机会,王屾让护士把黄安然推走了,并和李宁一块跟着去了太平间。 从太平间出来,李宁问,“王书记,回去火化还是在这儿火化?” 王屾抹了下眼,“先别急,听听他们的意见,你先通知市里和县里准备着。” 李宁应着,一旁打电话去了。 等王屾回去,一伙人已经在贵宾室里。他推门进去,董书豪就介绍,刚才那两位老人赶紧过来和他握手表示感谢。这下王屾才知道,原来这两位老人就是黄安然在北京的父母,看面庞,却实和黄安然有些像。他们都是老军人,在炮火连天的岁月了为新中国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都已经离休了。刚寻着失散多年的儿子,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相见,怎不使人心如刀绞,老泪纵横。 可是,人已经走了,再伤痛也没有用了,等心情平静些,就商量着后事儿。亲生父母很开明,具体怎办说等她的养父母来了再说,现在,收拾收拾先去宾馆住下,都上了年纪不禁折腾。 于是,都去了宾馆,该吃饭还得吃饭。饭桌上,王屾劝着殷秀琴,“吃点吧,一点不吃怎行呢,事情已经这样了。” 殷秀琴看了他一眼,这才拿起筷子来。一顿饭吃得很压抑,都吃得很少,连孩子也不哭闹,可是不再说话,小孩子也能看出大人的眉眼高低。 吃了饭,亲生父母一家人走了,董书豪和高长河商量着是不是给安然弄个烈士,也好安慰一下亲生父母的心。本来,高长河没想过这些,董书豪一提,他心里就是不愿意也不好反驳,只是问,“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安然是倒在工作岗位上的,辛辛苦苦在基层干了这么多年,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人已经走了,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安然好强,给他争取个烈士也算是安慰安慰他吧,”董书豪说着,禁不住哽咽。 “老董,别这样,你的心情我理解,安然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舍不得。” 董书豪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掏出手帕出去了,接着听到擤鼻涕的声音。王屾忙跟出去,“董省长,节哀顺变吧。” 董书豪红着眼看着王屾,“也是安然不争气,他以前不嗜酒的,怎变得这样,怎变得这样。” 王屾把他扶回屋里,看着高长河说:“就听董省长的吧,别管怎说,安然是倒在工作岗位上的。” 高长河点点头,这事就定下了。王屾忙让李宁去办。 ...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看出异端 晚上十点,老家的人才赶来,去医院见了面自然哭了一番,都是些农民,又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寻着了,也就不再操心。し亲生父母一番感谢,好生招待,更好商量事儿。三日后,在殡仪馆举行了个隆重的悼念仪式,县里市里的领导和生前好友,有三百多人参加。董书豪亲自主持悼念仪式,给予他很高的评价。火化后,就葬在了北京,殷秀琴和孩子,还有高长河老俩口临时留在了北京,还有些后事处理。其余的人都回来了,按董书豪的意思,本让回来在市里开个追悼会,王屾觉得不妥,就压下来没开。 这些日子,刘畅的心情开朗起来,聚在额头的愁丝彻底的消失了,每天按时上下班,对王屾也是百般的柔情。这一切,王屾是心里明白的,那个阴影在心里挥之不去,自然对她冷淡些。当然,这种冷淡是常人发现不了的,也就刘畅自己能觉察的出来。可是,毕竟做了亏心事儿,这点儿不顺心也就藏在心里,自己品尝着丝丝苦涩。 一个月后,市里的工作步入正轨。而李敏却不想回营区县了,季福来和季德才亲自来请了一次,魏文瑞也打了几遍电话催。李敏却实在打不起精神来,不是感冒发烧就是恶心呕吐,还住了几天院。父母自然心疼女儿,护着,她想去都不让,还反感王屾,自己回来了把女儿扔那儿,也太不像话了。王屾来了几次,父母都是抱怨。 李敏把父母支出去偷着和王屾说:“你猜,我为什么恶心呕吐?” “热一口凉一口,不按时吃饭把胃糟蹋了吧?” 李敏摇摇头,“我没那么娇气。” “那是怎了呢,看你还很高兴的样子。” 李敏附在王屾的耳朵上,“我已经三个月没来那事了,”说完,脸上爬满了红晕。 王屾心里咯噔一下,“你是说……” 李敏点点头,一脸的幸福。王屾指指自己又指指她,李敏再次点点头。“不行,赶紧去做了吧,”王屾说,他话很坚决。 李敏一愣,摇摇头,“我不,我要把孩子生下来,不管你的事儿。” “可是,这会闹得满城风雨的。” “我就知道你怕这样,我想好了,我会很快出国的。” “那营区县的事儿,你真不去了?” “去,反正还有三个月,回去交代一下,不差这三个月。” “出了国怎办,谁照顾你呀?” “这不用你操心,有我大学的男朋友照顾我。” “到时候你挺个大肚子去,他能接受你呀。” “别以为世上就你一个好男人。” 听她的话好像很有把握,既然这样,她也算有了着落,自己也去了块心病。“过几天回去趟吧,怎也得去应付应付,你说呢?” “听你的,啥时候去都行,但是你必须和我一起去。” “行,明天有个常委会,咱后天去,”李敏答应着,非让王屾坐到她身边,“过来呀,怕我吃了你不成。” 王屾挨着她坐过去,李敏一下子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王屾赶紧挣脱开,“这个是在你家。” 李敏笑着,“放心,我早把家人都打发出去了。” 又说到李敏的爷爷,李敏笑说:“我爷爷呀,身体好着呢,在营区县住下了,说那儿的风景好,空气也好,适合疗养。疗养院已经完工了,正筹备着开业,这么好的地方,先得自己享受享受吧。” “是啊,瑶池崮,人间仙境,美不胜收,很适合人居住,就是世外桃源啊,”王屾赞叹着。 “你要是喜欢啊,等退了休就去居住吧,爷爷说了,李氏所有的地方你都可以随时来,随时住。”李敏又放低了声音,“爷爷还偷着和我说,你的那些钱一时不好捐出去,就给你弄了个基金,并做了股份,每年的分红都捐给慈善事业,正想争取你的意见呢。” 王屾想了想,“这个吗,用我的名字不妥,就以李氏集团的名义吧,不但是利息,如果社会有需要的话,可以一次全部捐出去,也别弄啥股份,因为里面没有我一分钱。” “你呀,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就和爷爷说你不会答应。其实,爷爷也挺了解你的,他还说这笔钱是你心头的包袱,会尽快给你捐出去的。” “这样就对了,不义之财不可得呀。” “你是小心过了头,看人家黄安然,虽然不长命,但也享受了,过去的皇帝都不如他,死后还弄了个好名声。” “别提他,他这样的人毕竟少数,大部分人都不像他,他是自毁前程。” 说了会儿话,一个电话,王屾告辞了。李敏送他到门口,看他的车驶离,已经很远了还痴痴的看,又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肚子,怀了他的孩子,她心里很幸福,这个男人太让人着迷了,如果天天能看他几眼,啥名分,她一点也不在乎。她还这样想过,要是刘畅答应的话,她宁愿做个妹妹。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是她痴心妄想。不过,近段时间,她发现两人之间不那么和谐,一定有啥事的,是为了自己?她摇摇头,自己的事儿家里人都不知道,今儿才告诉了他。所以,绝不会是为了自己。虽说猜不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定有啥事儿,是他移情别恋吗,把情感转移到自己身上?她摇摇头,他不是那样的男人。虽说自信自己比刘畅更多一份妩媚。但是,她更信王屾不是那喜新厌旧的人。自己和他不就一次吗,在个什么地方她说不清,反正是个池子里,池子旁的石床上,如幻境中,就那么一次。她只记得这些,甚至想不起完整的过程,当时附在他背上,感觉是在飞,人会飞吗,想起来可笑,他又没长翅膀,怎么会飞,不过是骗自己的一个把戏罢了,具体怎做到得她更不清楚,反正是很浪漫。 光想了,老妈出现在她身边都不知道,“傻丫头,发啥神经呢,在这儿晒太阳吗?” 李敏这才回过神来,叫了声,“妈,在家闷了,人家出来散散心还不行吗。” “嫌闷呀,去公司帮帮你爸呀,你爸忙的团团转,你在这儿闲得慌,快回家去,大热天站在太阳下干啥。” “妈,人家都累死了,歇几天还碍你眼,”李敏撒着娇。 “是你说闷吗,我看你呀,心思根本不在这儿,有啥事跟老妈说,姑娘,不是妈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想想自己的事了,人家王书记是不错,可人家有家有老婆有孩子了,醒醒吧,你那心思不可能,”进了屋,她就给女儿泼凉水。 “周华春,你啥意思呢,你说你女儿是第三者呀,”李敏恼了。小时候叫妈妈的名字叫惯了,到现在也改不过来,特别是生气的时候,不但是妈妈的名字,就是爸爸的名字当着人的面都叫,一点也不避讳,都是爸妈从小溺爱的结果,快三十的人了还是这样。 周华春点着女儿的额头,“你听听,你听听,要是让外人听见了,你就别想嫁出去了,多大啦还叫妈妈的名字,不怕人家笑话吗。” 李敏嘿嘿一笑,搂着妈妈亲热地坐在沙发上,“叫你老周行了吧,爸都这么叫你呢。” “你个死丫头,跟妈说句实话,敏儿,你和那个李宁怎样啦,我让人打听了,虽说有点儿娘,人还是挺好的,家庭条件也不错。” “妈,不是不让你管吗,你去打听他干啥,你真了解他吗,面善蛇心。” “这孩子,怎这样说人家呢,人家怎就面善蛇心了,他父母可都是高级干部,以后错不了,虽说比不上王屾官大……” “妈,你烦不烦呀,不是不让你管吗,真是,”说着,站起来上楼了。 小爱正送莲子羹来,看着她上楼,“姐,莲子羹好了。” “让妈喝吧,我不喝了,”头也不回上了楼。 小爱看着周华春,不知怎好。“是你姐要的莲子羹?”小爱点点头,“姐说肚子里不舒服。” “肚子里不舒服?”怎么啦这是,这些时间看她吃饭也不行,还恶心,会不会?她心里一惊,赶紧把碗接过来,端着上了楼。 “敏儿、敏儿,”她敲着门,轻声叫着。 李敏开了门,看妈端着莲子羹站在门口,“妈,不是说不喝了吗。” “你肚子不是不舒服吗,喝点吧。” 李敏这才不情愿的接过来喝了两口,看到妈坐在一旁直瞅自己的肚子。“妈,光瞅我干啥?”李敏说着也跟着妈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自己。 “没事、没事,你喝。” “妈,有啥事就说吗,你这样看我我瘆的慌。” “你妈又不是老巫婆,还瘆的慌,看看自己闺女就不行了吗。” “妈,你今天怎怪怪的,人家王书记来和我商量事儿,让你回避一下就不高兴了。” “谁说我不高兴了,你妈是那样的人吗。” “那您为啥呀?” “不为啥,你心里明白。” “我心里明白,妈,我明白啥呢。” 周华春站起来,“好了,喝了粥歇会儿吧,这时候的女人就懒得动,”说着出去了。 妈的话使李敏一时没反应过来,用手摸摸自己的肚子,难道是妈看出来了?他走到衣镜面前晃动着身子,小腹是有点微凸,那也是自己感觉到的。其实,根本就看不出来。又自我欣赏了一番,高挑的个儿,细柳的腰,凹凸有致的身形,特别是那双迷人的腿,后翘的臀。扬扬胳膊,晃动一下细长的脖颈,迷人的鸭蛋形脸,浓黑的眉,深邃的大眼,俊俏的鼻子,小嘴巴微翘着,嘟嘟嘴,满是性感,哪个男人见了不着迷。唯一的缺憾就是皮肤没那么白了,也没那么光滑了,手摸上去还感到些粗糙,都怪山里的风和阳光,得赶紧去美容一下了。想着,她就换衣服,明天就去山里了,啥时候回来也没个准,美次容,再多买些化妆品,长得再好也需要保养。 于是,她就换了身洁白的连衣裙就下楼来,看妈妈和小爱说着什么就放轻了脚步侧耳听,隐隐约约的哪里听得清,就决定和妈妈开个玩笑,绕到妈妈和小爱背后,蹑手蹑脚的出现在她们后面,猛地一声,“嗬!说我傻坏话。” 把周华春和小爱吓了一跳,猛的回头一看是她,周华春摸着胸口,“我的妈唉,吓死我了,这么大了怎还没个正经。” 小爱也拍拍胸口忙说:“姨说让我买只老母鸡给你炖汤呢。” 李敏忙搂住妈妈亲了亲,“妈,还嫌我不胖吗,炖啥汤呀。” “看你都瘦的一把骨头了,还胖,你这是去干啥?” “美容去,明天就回去了,再去买些化妆品,我的皮肤都粗糙了。” “明天就回去呀。” “是呀,您不是光撵我走吗,”李敏笑说。 “你个没良心的,妈妈怎舍得撵你走,恨不得你天天在家陪着妈妈。” “妈,昨晚你还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是个愁,今儿又说这个。” “妈妈是愁你的终身大事儿,像你这么大,妈都有你们三个了。” “妈,放心啊,不出一年,一个人就成三个人了,我走了。” “小心点,要不让小爱陪你去吧。” “不用,说不定还有啥事儿。” “那你开车慢点儿,”周华春追出来,车已经发动了,响了一下喇叭,出了大门。 ...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互相猜疑 晚上,王屾回家来,饭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他开饭。小说阎斌来了,买来的狗肉。自从他当了市委书记,一家人把他供起来了,说话也毕恭毕敬的。特别是岳丈岳母,见他客客气气的一句回来了,脸上满是笑,走路都把他让到前面,说话更是小心,那神情光怕说错了话。弄得王屾很不好意思,不只说了几遍,“阿爸阿妈,还像以前一样,一家人哪里那么多礼数,我都拘束了。”又让刘畅劝他们别这样。 刘畅笑说:“你这个女婿像阿爸说的,那就是以前的官老爷,再亲礼数也不能错,否则会让人笑话的。” 王屾笑着,“阿爸真有意思,你呢,是不是也对我更尊重?” “我这不是整天供着你吗,倒是你,对我比以前冷淡了,我感觉的出来,”刘畅莞尔一笑。 “是吗,我倒没啥感觉,也许是近来忙的吧。” 吃着饭,阎斌提到黄安然的那个案子,“还真不是崔杰的手印,已经取保候审了。” 王屾点着头,“这是预料中的结果,你想想,崔杰那点胆子怎敢做那样的事儿,其他人呢?” “也都放了,司书记的意思,如果上面不追就先放放,别没事找事儿,本来就是个意外,喝醉了酒去洗澡,不小心滑了一跤呛进了池里,听到扑通挣扎声,在外伺候的崔杰闯了进去救了他,这是合情合理的事儿,别节外生枝。到是提到了李氏集团的那个抢劫案,说要紧的是先把那个案子办了。” 王屾又点着头,“你对黄安然的案子有啥想法?” 阎斌摇摇头,“还没个头绪,只是觉得太巧了,崔杰救得也及时,你想想,人要是呛着了,那都是几分钟的事儿。” “这么说,你还怀疑崔杰?” “我是怀疑有另外一个人作案,崔杰施救时,那个人就在现场,他能及时托身,说明对宾馆内很熟悉,是个熟人,可我梳理了一遍,实在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王屾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不得不佩服他的推测,他竟能想到是另外一个人作案,真的不简单啊。“那李氏集团的抢劫案呢?” “案情明了,在把嫌疑犯押送回来的火车上,竟被劫持走了。真是疏忽了,谁也没想到有人敢劫持,看来对头来势不小,正在全力追击。” “到底是些啥人呀,弄清楚劫犯的身份没有?”刘畅问。 “和双程有关,就是那个菜刀帮,还有斧头帮的铁三,两个黑团伙好像勾结一块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亡命徒,最好别惹他们,”刘萍说。 刘本善说了二闺女一句,“他就是干这个的,他不管谁管呀,让赤手空拳的老百姓去管呀。” “你老头子懂个啥,小萍不是担心阎斌吗。” 王屾笑笑,“还是阿爸说得有理,要是都不管,这个社会还乱了,坏人更猖狂了。当然,阿妈和小萍担心的也是,这些人都是些亡命徒,的确要小心点。”他的话就像圣旨一样,谁也不反驳。 吃了饭,坐在一块儿说话,谈到应县的事请,刘畅说:“现在耿雨荷管工业这块,司书记也很重视,规范了很多政策和收费项目,也定了发展目标,三年打个翻身仗,再把文化旅游这块搞起来,应该说,目标还是不小的。” 王屾笑笑,“光好高骛远不行啊,目标定得太高,实现起来就有难度,不如把目标定得低些,实现起来就容易,小步快跑比大踏步强,迈小步子有回旋的余地,不行的话可以退回来再走,这就是*理论的精髓,摸着石头过河。迈大步子,万一踏空,会跌脚的。开会我强调了几次,有些人就是不理解,都是面子工程在作怪。” 刘畅笑笑,“现在各县都这样,你追我赶,踌躇不前可就被人落下了。” “说的也不错。可是,不务实,光说大话,到时候自打嘴巴,政绩不是说的。” “我听着还是姐夫的话有道理,本没那么大的荷叶硬去包那么大的粽子,非露馅不可。” “呵呵,她小姨说得精辟,就是这么个道理。” 听到姐夫夸,小萍好不得意。阎斌就说她,“你呀,还是低调些吧,夸你一句就看天了。” “去,谁像你,整天琢磨人,也不嫌累。”四个人都笑起来。 睡下后,王屾和刘萍说:“对了,明天我和李敏去趟营区县,再找魏书记谈谈,让李敏回来吧。一块去的,把她自己留那儿我于心不忍。” “也是,人家个女孩子,你自己回来了,怎也得把她调回来。” “是啊,应该这么着。其实,反过来说,她在那儿比回来有前途。” “你的意思是倾向她留在那儿?”刘畅满是疑惑的问。 “这么看着我干嘛,你说呢?” 刘畅摇摇头,“我不知道,说真的,她也许根本不在乎这些,权钱对她来说根本没啥吸引力。” “那就没点别的追求?” “追求,还追求啥,没听说过吗,千里做官,为吃为穿,吃穿不愁,真没啥追求的。” 王屾点点头,“这也许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吧,看来你上大学就为了这个。” “是,我就是为了这些,为了能飞出山窝窝,我拼命的学习,这就是我的追求。我知道,你一定说我俗,看不起我,可我就这样。”刘畅有点恼怒,抬上杠了。 王屾也来了气,“对,你是这样,为了你所追求的,不惜拿人格去换。” 刘畅腾地脸红了,“你说这话啥意思,我拿人格换啥啦,你说明白点。” “还用我说嘛,难道你不清楚,别以为我是聋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怀疑我的。是,为了哥和嫂子的事,为了房子的事,我去找过黄安然,社会上关于我们之间的流言也很多,你要是信我也没办法。” “你心惊了?” “谁心惊了,你不就这意思吗?”刘畅不示弱,盯着他,泪水在眼内打转儿,睫毛一动,硕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好了,谁也没说你啥,睡吧,过去有个成语,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失足不怕,怕的是不回头。” 刘畅越发的泣不成声,“你还是相信啊,我失足,难道你不失足吗,你以为看不出吗。” “你看出啥啦,可以明说。” 刘畅抹了把眼,小脸通红,“到底谁心里有鬼谁知道!” 这时,院子里一声咳嗽,那是刘本山故意发出的声音。也许,两人的争吵声他听见了,不好说啥,只得咳嗽声算是报个信吧。两人这才不再言语,一晚上背对着背睡去。其实,谁又睡得着,刘畅话里有话,王屾话里有话。而且,两人心里都有鬼,说破了谁也尴尬。 一晚无话,早晨起来,老两口看出来了,忍不住背后里犯嘀咕。吃了饭,王屾和二老打个招呼就出来了,司机已经等在门口,车很快的开走了。老俩个回家来,看女儿收拾着也要走,还是老太太忍不住,轻声问,“昨晚你们吵架了?” “没有,”刘畅否认。 “闺女,不是阿玛说你,以后得注意点了,不管有没有事儿,传言很难听嘛,谁知道了也会生气。” “阿妈,你也相信外面胡说八道?”李敏有点急。 “小畅,我和你阿妈相信你,你不是那样的孩子。可人言可畏呀,咱不能不防,特别是现在,你们都是大官了,都是关注焦点,流言蜚语对你们更有伤害,千万要注意。” “再就是,两口子哪里有不拌嘴的,女人嘛,软和点不吃亏,啥事解释清楚不就完了,孩子他爸不是那不讲理的。” “知道了,阿妈,没啥事儿,别放在心上,我得走了,还有个会,”说着,匆匆出门了。 ...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故意回避 刘畅匆匆走了,看着女儿的背影,老俩个摇摇头,叹着气,“都是阿木一家惹的祸儿,女婿怀疑了,早知就不该让他们出来,”刘本善说。 “已经这样了,要不女婿回来咱跟他解释解释?” 刘本善摇着头,“也不一定为这事儿,别添乱了,咱小畅有时候也太不注意了,我就说,孩子他阿爸不在家,离那个黄书记远点儿,别让人说闲话,她就是不听,还说女婿不是那样的人,男人还不走一样吗,对这事儿特敏感,要是坏人再添油加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你是说女婿怀疑了?这可怎好。”不说老俩口怎担心,单说刘畅,出了门后,车还没来,就走着去单位,一路走一路想,她感到了危机,相信老公一定听到了啥流言蜚语,否则不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结婚这些年来这是没有过的。也是聚少散多的原因吧,那一回相见不是亲亲热热得,甚至自己给孩子喂奶他都从身后稀罕自己。可最近几次,回来了根本没那个激情,每次就像应付公事似的,自己还没啥感觉他就草草收兵了,倒头就睡,话也不多。她不相信自己的那点事儿他会知道,安然是发过毒誓的,录像带自己亲自会毁的,难道黄安然为控制自己还留有底片被他发现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已经满足了他,他还会下这样的狠手。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对,他已经死了,给自己减少了很多麻烦,这个黑心烂肠子的渣滓,还烈士呢,狗屁,猪狗不如的东西,她恨恨地骂了一句。死得好,这样的人早该死,死了,少祸害社会。 但是,她还是有种担心,会不会是在整理黄安然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什么。想到这儿,心里越发的担心起来,紧缩个眉头,光顾想事了,差点和一个要饭的老头撞上。要饭的老头冲她嘿嘿笑着,停下来看着她。看他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她厌恶的躲开,甚至用手捂了鼻子和嘴巴。因为,叫花子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看她过去了,要饭的老头还扭头看着她笑。 一辆车吱的一声在刘畅身边停下了,舒达下车来,训斥了那个老头几句。也许,刚才那一幕他看见了,以为要饭的老头调戏刘畅,当然心中不愤。要饭的老头看到五大三粗的舒达,也知道害怕,扭头就走。舒达也许气愤不过,推了他一把,看上去也没用多大劲儿,要饭的老头摔倒了,坐在地上梗着个头还不服,也不说话,怒视着舒达,继而又装出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呻吟起来,明显的就是讹人的样子。 司瑞也从车上下来,制止了舒达对老头的训斥。刘畅忙过来,“没事、没事。”看事的人越聚越多,刘畅让舒达和司书记上车,自己走到老头面前问了句,“老大爷,你没事吧?” 要饭的老头乜斜着眼看着她,依旧呻吟着,还用手揉着腰。刘畅赶忙从包里拿出二百块钱,“老大爷,要是哪儿不舒服的话去医院看看吧。” 要饭的老头接了钱,试着站起来,他双手抱了身旁的树,不知是真的伤哪儿了还是故意弄那个样子,试了两次竟没起来。司瑞打开车门催促着她上车,看围观的人有些议论,刘畅心慌,赶忙上了车。车一溜烟的开走了,人们指着车议论纷纷,都是愤愤不平的表情,指指点点。 刘畅回头看着,无故生出这些事来,更是沮丧。司瑞问她到底是怎会事儿。刘畅笑了笑,“没啥事儿,只是路过,这老头儿冲我直傻笑。” “这些有碍市容的叫花儿就该清除出去,你不知道,他们还敲诈、讹人、偷东西,”舒达说。 司瑞像是很同意他的观点,点点头,“这些流浪的叫花子是该清除清除了,他们就是城市的污垢,我发现,近来这样的人还不少,真的有碍市容啊。” “回头我跟阎斌说说,”舒达说。 司瑞又问起她怎走着上班,小包呢,没来接你啊。刘畅笑笑,“吃饭早,也没让他来接。” 当然,司瑞最关心的还是王屾,话就转到了他身上。 “去琼德了,有些工作还没交代好,”刘畅笑说。 “够他忙的了,这么一大摊子事儿,还得顾及那边。” 这些日子,司瑞的天平明显的倾向刘畅这边儿,说话客客气气,热心都有些过头。不但他,所有的常委都这样,在她面前给王屾唱赞歌,都说这回好了,王书记回来主政,琼德市将有大发展,应县这面红旗又该高高飘扬了。 这些话儿,刘畅听得都有些烦,甚至觉得有些贬的味道,越发觉得不中听。不管谁说,只是笑笑,也就说一句,“他也是常人,不是超能。” 而对于黄安然的议论几乎绝迹了,谁也不愿意提起他,特别是在刘畅面前。这些日子,刘畅怕跟别人在一块说话儿,不管是好话孬话都觉得很刺耳,甚至有逃避的心理,很想一个人静静,却偏偏有很多人来讨好她,她在常委的排名也靠前了,以前排在第七位,现在跃升为第三位,因为她又兼上了县委副书记,排在了耿雨荷之后。其实,对这些她没有一丝喜悦感,好像不是靠自己干出来的,而是看在王屾的面子上施舍给她的,所以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再说王屾,也是闷闷不乐。李敏看着他,“怎么,为了我和嫂子吵架了?” 一句话把王屾惹笑了,“光往自己身上揽事呢,你也太多情了,和你有啥关系。”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惹的祸,干麻大早晨的见了我满脸冰霜。” “是吗,”王屾摸了下自己的脸,“我怎么没摸着?” 李敏痴痴笑着,“我说,王哥哥、书记大人,现在该高兴了,高官得坐,美女相拥,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干嘛愁苦满脸。” “别挖苦我了,我能高兴得起来嘛,你以为当个市委书记是啥好事吗,一大堆工作压着你,光接访就够我受得了,你回来后,市里的整个企业交给你,也许我能轻松些。” “还想让我听你卖命啊,我肚子里的孩子怎办,现在他是最重要的。” “你不说我还不愁,一说愁煞我。” “你愁啥呀,不是说了,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能和我没一点关系吗?你说我是不是特坏,假仁义?” “行了,别自责了,做了就做了呗,我都不后悔了你后悔啥。” 王屾笑着,“我是说我自己。” “好了,我愿意行了吧。高兴点儿,这次回去可不一样,你跟魏文瑞同级了,他的更尊重你了,你就等着掌声和鲜花吧。” 李敏猜得没错,魏文瑞早早的就赶到了营区县,他亲自布置,连吃饭的地点、喝什么酒都过问,还有营区县中学改造工程完工大典的会场布置,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各个路口都有警察值班,可以说,这是营区县自古以来最好的接待。 接着魏书记的电话,王屾笑说:“我又不是啥外宾,别搞那么隆重了,弄的动静那么大干啥。” 魏文瑞大笑着,“你是营区县的功臣啊,应该的、应该的。” 问好了他回去的路线,季福来早在边界线等着了。 李敏笑着,“看看你受欢迎的程度吧,都赶上省长下基层考察的礼遇了。” “呵呵,我倒不怀疑他们的真心,可就觉得是把我架在火堆上烤啊。” “这是什么话,不愿接受人家的欢迎,可以绕路走呀,先到我爷爷的休养院去看看,爷爷自从出院我还没见他一面呢。” “行,我也是这么想的,就这么办,”王屾说。 “真的呀,那让人家干等啊,不是耍人家嘛。” “我有办法,”王屾说着,拿起电话来,“喂,魏书记呀,实在不好意思,市里有急事儿,今天去不了了,我得赶回去。” “真的吗,”听魏文瑞的口气,很失望的样子。 王屾解释着,“身不由己呀,实在抱歉,中学的完工大典别等我了……” 挂了电话,王屾笑说:“这行了吧?” “那咱去不去?” “去呀,为啥不去,先去看看你爷爷,再到各厂看看,完工大典十点半开始,到时候咱就当个看客吧。” 李敏笑笑,“到时候魏书记不找你才怪呢。” 他们抄近路先去了休养院。瑶池崮的旅游开发差不多完成了,旅游线路只是围着瑶池崮转一圈,就这一圈的风景也让人流连忘返,小景点很多,什么‘曲径通幽’、‘小桥流水’,‘王母梳妆台’,‘玉帝登天梯’等等,足够人饱眼福的了。最有吸引力的还是热气腾腾的山顶,像是天空飘荡的白云都是这而造的,一朵朵,连绵不断,升上天空。一旁竖个大牌子是煞有其事的简介,把这儿美其名曰“造云阁”,还有个大噱头,介绍说早上造的是彩虹,白天造的是白云,傍晚造的是彩霞,七仙女就在山顶的造云阁里天天忙着织锦缎装饰天空,每当傍晚的时候,都能听到她们的说话声和嬉笑打闹声。还说山顶就是凡人和仙人分界,只要登上山顶就成仙了,想当年玉皇大帝就是从这儿踏上仙界的,最后成了仙界的主宰。 传说充满了神奇色彩。可惜好听的故事还没有传扬出去,所以旅游区很清闲,没有几个人。路边上有卖山核桃的,三三两两的说话儿,没几个人去过问。车在路旁停下来,当王屾下车后,竟有很多人认得他,都和他打招呼。王屾也很热情,看着筐中的核桃问着,“今年的核桃收的怎样?” “还不赖,就是收购价太低,在这儿卖高些,却买的少,一天也买不了几斤。” “别急,好东西不愁卖,等旅游的人多了,抢都抢不到手呢。” 他的一番话引来一阵大笑。有人就问,“啥时候人多了,你看看,一天也见不到几个人。” “呵呵,等着吧,用不了多长时间,来咱这儿的人呀就会游人似织,挥汗如雨。” 李敏就站在一旁笑他,心想,吹吧,到时候没人来,人家还不都骂你呀。看他那里有个官样,就是村官也比他威风些,竟和些乡巴人搅和在一起,还谈得这样高兴,这样起劲儿。见他说个没完没了就在一旁小声催促,“快点走吧,时间不多了,学校的完工大典就快赶不上了。” 王屾这才和他们挥手告别。先去了休养院,见到了李敏的爷爷。看他身体恢复得很好,王屾很高兴,一直握着他的手。李仙江也很高兴,带着他到处看着,要他晚上就在这儿住。王屾满口答应下来。 李敏的叔叔匆匆过来,和王屾亲切的握手,又说:“快点吧,季书记和魏书记都催了好几次了,就等咱了。” 原来是魏书记邀请李仙江参加完工大典,他可是主宾,要不是等王屾,他早去了。“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王屾笑说。 “那你呢,不去吗?”李仙江问,这使他感到很奇怪,按说王屾应该是今天的主角。 “我还有点事要办,已经和魏书记说了,等会儿去,您老先去吧。” 李仙江满是狐疑,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得先走了。 “今天可有点不地道,你是晒人家嘛,”李敏说。 “呵呵,今天咱不能宣宾夺主,去当个看客吧,”说着上了车。 ...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故意躲开 话说王屾和李敏往县城赶。这儿离县城没多远的路,坐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老远的就听到锣鼓喧天,红色的教学楼就像翻开的书本,楼顶上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路上前去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王屾说:“找个地方把车停下,咱走过去,免得别人认出来。” “你真当看客呀?”李敏笑问着,“要不咱把车停县委大院吧,放在外面不放心。” “也行,反正是现在的县委也不一定有人了,”王屾笑说。 还真被他说对了,车刚到大门口,看老韩头正要关大门出来。王屾下了车,叫了声,“韩大爷,你也去参加学校的完工大典吗?” “是王市长回来了,我就说嘛,这么大的事儿,你一定会赶回来的,还没人相信,都说你当了市委书记不回来了,”老韩头很惊喜的的样子,赶紧又把大门打开。 王屾握住他的手笑嘻嘻地说:“怎能不回来呢,这么大的喜事儿,您老身体还好吗?” “好、好,你不知道,季校长来了好几次了,光来打听你,还要去了你的手机号码,他是很愿意你来参加请庆典呀,要是没有你呀,人家休养院怎会无缘无故给学校无偿投资。” “呵呵,韩大爷,和我没啥关系,那是人家修养院回报社会,李董事长可是个大善人呀,就是小李的爷爷,”王屾看着李敏笑说。 “知道、知道,光看这丫头的为人就知道他爷爷的好,”老韩头高兴的说。 “韩大爷,别光听他给我戴高帽,爷爷来投资呀,都是他动员的,爷爷很听他的话,不瞒你说,家里人都反对呢,”李敏笑说。 高兴地老韩头,笑得浑身都颤动,“丫头,你就别自谦了,整个县城的人提到你们没有不夸得,说你们就是神仙下凡呀,一挥手,路也通了,高楼也起来了。” “韩大爷,那是啥神仙呀,对了,黑头又来过吗?”他放低了声音,李敏还是听到了,“黑头,黑头是谁呀?” “哦,一个老伙计,本村的,常来找我玩,和王书记也认识了。” “我也常在这儿怎就不认识呀?”李敏满是狐疑。 “你每天忙得,哪见个人影,倒是王书记碰上几次,”老韩头说说冲王屾挤了下眼。 “是呀,我倒想起你也和它见过一面的,可能是你忘了。” 这话儿李敏倒是信,也不再多说话儿,三个人一块去了学校。赶到的时候,庆典已经开始了,魏文瑞正在讲话。台上都是县委的领导,李敏的爷爷被拥在中央。台下的两边占满了学生,邀请到的客人都站在前面,后面是黑压压看事的人儿。 三个人站在后面,老韩头小声问,“你不上台去?” 王屾摆摆手笑说:“在哪儿都一样。” “哪你得往前面站站,你应该是主角。” 王屾笑着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儿。老韩头看了李敏一眼,心头满是疑惑,既然人家不让说,也许有别的事儿,只得往台上看着。听魏文瑞的讲话里,几次提到李敏的爷爷和李氏集团,最多的还是客话套话,往省委领导的脸上抹粉。王屾发现,中间那几个人是省委办公厅的,西门帅竟站在魏文瑞身后,要不是他讲话时习惯性的晃动身子还真没看清他。毕竟是站的太远,要不是好眼神还真认出来。魏文瑞的话讲完了,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 自从他们来,魏文瑞讲的时间也不短,竟没有提过王屾和李敏的名字,这使李敏愤愤不平,低声道,“看到了吧,咱累死累活的干,到头来功劳都是人家的,啥人啊这是。” 王屾笑笑,“不愤了吧,很在乎是吧。” “谁像你那么豁达,”李敏白了他一眼。 台上,季校长像是主持人,走到麦克风前,“下面请省委办公厅西门主任代表董省长讲话,大家欢迎。” 热烈的掌声中,老韩头也愤愤不平,嘀咕了一句,“什么东西呀,还装五做六的。” “连韩大爷都看不惯了,”李敏嘀咕了一句。 “那咱还是走吧,到学校里看看。”和韩大爷说了声,两人就挤出了人群。韩忠也看不惯,也跟着挤出了人群,撵上两人,“你们是去学校吗?” 王屾点点头。 “,天还早,我也跟着去看看,季校长光请我来呢。” “行,一块吧,”王屾笑说。 新修的校大门按得是自动门,门楼也很气派,门卫也精神头十足,一身崭新的保安服,怎看怎精神。门卫显然是认识王屾和李敏的,看他们来,必敬必恭。 “我们到里面看看行吗?”王屾笑问。 “行、行,怎不行呢,”一个年轻的保安说着,脸都红了,赶紧开了门。 三人进去了,两保安一直盯着看,实在摸不透啥情况,年龄大的一个说:“我还是和季校长去说声吧,别出啥篓子,”说着匆匆去了。 教导主任把话传给了季校长,季校长一听,“什么,王书记回来了,进了学校?魏书记不是说他不来了吗,发言稿都是临时改的,怎还打个措手不及,不来参加典礼,到自个去了学校。” “有人发现他们早来了,在这儿看了很长时间,刚进了学校。” “什、什、什么!”季校长瞪大了眼睛,啥眼神啊这是,原来人家就在下面看着呀。这到底是啥意思呀,本来好好的发言稿,大部分是歌颂人家的丰功伟绩的,魏书记一看,非让改,连改了三遍,把赞扬人家的话一句不留才算过了关,自己还以为,反正人家没来,说好说歹也没啥关系,没想到人家就站在下面想看跳梁小丑似的看咱表演呢。哎哟,再听听那个西门帅说得,结结巴巴,句子念不成句不说,都念了些啥呀。这可怎好,丢大人了,把粉子都擦在了魏书记和季德才和季福来身上,赞人家的话一句没留,让人家在下面听个清清楚楚,他都觉得无地自容。于是,赶紧拉了下一旁季福来的手,和他小声嘀咕着。 季福来听着听着,脸上的汗就下来了,眼睛四处瞄着,心里话怎会来这一手,难道人家专门来查看自己态度的,他觉得这可不是个小事儿,示意季校长不要声张,就溜到魏文瑞身后,和他耳语着。 魏文瑞听了也是大吃一惊,他有点懵,怔怔的看着季福来。 “他已经进了学校,现在怎办?”季福来有点急。 “原来那稿子呢?” “在季校长那儿。” “这样啊,你抓紧让季校长拿来,李董事长发了言不是你发言吗,就照那篇稿子念。” 季福来忙答应着,赶紧去和季校长说。 西门帅的发言不时引来一阵哄笑,它就像小学生念课文一样,磕磕巴巴,念得那个吃力,虽说不认识的字上都标注了拼音,但也有忘记标注的,所以不时的卡壳,急得季德才不时的搔后脑勺,时刻为他悬着心,心里话,啥水平呀,恐怕小学也没毕业吧。 再说王屾,来到了新的教学楼里,兴致勃勃的看着。老韩头不时的赞叹着,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上到五楼,转了个遍,无意间从走廊的庄户向外看,正看到魏文瑞、季校长和季福来匆匆进来。 “出了啥事了?看她们急匆匆的,”老韩头问了一句。 “反正咱也帮不上忙,别操那心了,”李敏笑说。 “要不咱从后面走吧,去酒厂看看,”王屾问。 李敏应着。 老韩头说:“我就不去了,天也不早了,还得回去做饭呢。” “还有吃的吗,今天这大喜事儿还不都下饭店,”李敏笑问。 “阿花他们得吃吧,下饭店的都是大小的头儿。” 于是,下了楼,老韩头和他们分手了,他刚转过弯来,季福来发现了他,冲他高声喊了句。老韩头也没听出啥,赶紧小跑着过去。 “你怎来这了?”季福来劈头就问。 老韩头嘿嘿一笑,“新楼落成了,我也来高兴高兴。” “快回去吧,说不定哪位领导来,锁了个门是个怎回事儿。” 老韩头应着,走了几步又回头,“王书记来了,在这儿转了一圈去酒厂了。” “啥,走啦,刚才你跟他在一块儿?” 老韩头点点头,“是啊,俺们一块来的,还有李县长,他们说去酒厂看看,我得回去做饭就没跟着。” “哎呀,老韩,你怎不早说呢,啥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阵子了,”老韩头也有点懵,不知季书记为何埋怨他。 “魏书记,王书记走了,去酒厂了,老韩头和他在一块儿的。” 两个人从屋里出来,“已经走了?”季校长问。 “是啊,刚走不一会儿,到楼上转了一圈就走了。” 两人看着魏文瑞,魏文瑞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又关了,“算了,也许王书记不参加典礼有他的想法,别为难人家了。” ...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知是计 再说,王屾和李敏走着去酒厂,走了一会儿,李敏就抱怨了,因为她穿着高跟鞋,走路不舒服,就掏出手机给宋山打电话,这回王屾没拦挡。十多分钟的功夫,宋山亲自驾车来了,客气几句,上了车,“领导们都在会场呢,”宋山说,那意思问他们去不去。 王屾笑说:“就不去烦扰他们了,去酒厂看看吧。” 宋山应着,介绍着酒厂的情况,“这阵儿销售特别好,咱得高度数瑶池崮酒,东北那地儿特别受欢迎,又来了几个大单,咱是二十四个小时连轴转,货还供应不上。” “货款呢,怎样?”李敏问。 “都是先付款,咱再发货,”宋山说。 “创个牌子不容易,既然牌子创出去了就要很好地保护,也就是说,产品质量一定要有保证,哪怕是少卖些也不能干砸牌子的事儿,”王屾说。 “李厂长临走也是这么交代的,可是季书记,”他没说下去,叹息了一声摇摇头。 “怎回事啊?”李敏问。 宋山想了会儿还是说,“聘来的几个品酒师被季书记挤兑走了,找了他几个上年纪的亲戚来当品酒师。” “什么,胡闹!”李敏大吃一惊。 “有这事儿?”王屾也问。 “是啊,我怎说也不听,厂里的好位置基本都让他亲戚站了,财务部门、销售部门、生产部门,还让他爹来干了生产厂长。”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怎么这样,这不成了他自家开的吗,”李敏生气了。 到了酒厂门口,几个歪戴着帽子的门卫把他们拦下了,分明是喝了酒,舌头都大了,说话结结巴巴的。 “看见了吧,屋里的那个就是季书记的侄子,现在干保卫科长,一项不务正业,在油田干了半年,因为偷公家东西卖被撵了回来,季书记把他弄进交警队,因为酒后打群架,死了人,回家躲了一阵子,现在又来这了,这几个人都是跟他混的,社会人,都有前科的。” 王屾听着,忍不住的心中有气,见车被拦下了,就下车来。那几个人分明认识宋山,看见他客气了许多,“原来是、是宋局长啊,这、这儿不是没你啥事了,还来干啥,”看到王屾和李敏,几个人气焰低了些,“这是哪里来的领导,上、上面有规定,酒厂重地、禁止参观。”说话的是个瘦高个儿,看来是个话唠,嘴一刻也不闲着,那双细眯缝眼又盯上李敏了。 屋里的那个人分明是接到了电话,踉跄着出来,冲那几个人吼,“别他妈的喝了几口马尿就像疯狗似的拦路,知道是谁吗,说出来下破你娘的狗胆,他是王书记和李、李县长,你他娘的还盯着看啥,”说着过去踢了瘦子一脚,瘦子被踹到了,他也倒了,是丑态百出。 王屾没理他们,和李敏走进了酒厂,宋山随后开车进去了。季书记的侄儿从地上爬起来,一溜歪斜的喊着陪他们转转。李敏厌恶的回头看了一眼。 “啥地方也别看,光看着门卫啥情况就知道了,就现在这样,支撑不到年,酒厂非得垮了,”李敏说。 王屾也神色忧郁,转了几个科室,连个人也没有,到了勾兑车间,好家伙,几个老头儿正凑在一块儿喝酒,个个喝得脸红耳赤,划拳声不断。把个李敏气得,小脸都白了,这才走了几天呀,就弄得一团糟,她一下子把酒桌掀了,大声的质问,“你们是干啥的?” 几个人战战兢兢的站起来,都有点懵。 “走,马上走!” 有人认出了王屾和李敏,相互的拉拉,尴尬的笑着,小心的退了出去。 “看看吧、看看吧,你让季老财插手酒厂,这就是结果,”她大声的说着,也是对王屾的抱怨。 “这个酒厂,他们是一分钱没出啊,都是咱的钱是不是,还想给他们,两天就让他们挥霍空了,宋厂长,马上停产整顿,凡是季福来安排进的人一律给我清退出去。” 宋山答应着出去了。王屾皱着眉头看着她,没有制止她的行动,他也是满肚子气,这个季福来,真把这儿当成自家得了。 来到厂长办公室,一个老汉在屋里,看他穿了身西服,还扎了根领带,随便在脖子上一系,怎看怎别扭。脚上呢,穿着开口鞋子,还光着个脚,不伦不类的。见王屾和李敏进来,倒也客客气气,递烟沏茶,“你们是来找福来的吧,他去学校了。” “老人家,不认识我了吗?”王屾笑着。 “你是?”他一下子认出来了,“原来是王书记呀,看我这记性,哎呀,快坐、快坐,你说这个福来娃,我又干不了这个,偏让俺来凑热闹,这么大个厂子不像在生产队呀,安排安排活就是了,这事那事的,俺又不懂,可难为死俺了,天天陪人吃饭,灌一肚子酒,哎呀,再这样下去,老命也不保了。” 王屾呵呵笑着问,“你当过生产队长啊?” “不瞒你说,干了十几年,分地那会儿才不干了,你说说让俺来干这个,俺大字识不了几个,识字班学的那几个字儿早随着棒子粥下去了,也就会写自己个名字,天天一大摞单子要俺写名字。” “是啊,你这一把年纪了,也该享享清福了,我跟季书记说说,回家去吧。” “好、好,这就好,听你这么说呀,俺可轻松了,”老人眉开眼笑了。 正说着话,季福来匆匆进来了,跑的满头大汗,“王书记,不知道你来,魏书记在县宾馆等你呢。” “典礼完成了?”王屾笑问。 “完成了、完成了,委书记对你还有抱怨呢,来了也不凑个脸。” 李敏忍不住,劈头盖脸就说开了,“季书记,你看看,我走了才几天呀,整个酒厂被你弄得乌烟瘴气的,你想干啥呀,这酒厂是你家开的?” “不是,李县长,酒厂不是缺人手吗,一时哪里招这么多人来,只好让他们来顶替顶替,你看看,我老爹一把年纪都来帮忙。” “瞎胡闹,你这样干下去,酒厂支撑不到年就得关门。” “李敏,有话好好说,季书记也是一片好心,”王屾说着她。 “我不管他好心还是另有所图,你找来的人今儿全部给我离开酒厂,造成的损失你要赔的,”说着,气哼哼得出去了。 “她年轻,别和他计较,你也是,自己看看吧,厂里都啥样了,建个厂子容易吗?” 季福来很尴尬,无言以对。 一块去了县宾馆,给李敏打电话她说在酒厂忙着呢,没空来。魏文瑞倒不在意,呵呵笑着,“我就喜欢这样的人,王书记,你回去我没办法,她是不能再走了。” “她走不走我说了也不算,这得争取她的意见。” “你帮着说说话吗,这儿离不开她,咱这些人干点政工工作还行,搞经济一窍不通,好不容易开了个这么好的局面,半途而废岂不可惜了。” “魏书记说得很是,干点事儿很不容易,说把它毁了却轻松得很,走了才几天,酒厂就乱成一锅粥,不但李县长生气,我也生气呀。当着魏书记的面也不是诉苦,搞这个企业,这个钱来的多难,一分一厘都不容易。想当初,县里除了提供这块地皮,一分钱都没投入。原来我还想把这个厂子交到县里,现在看来,我错了,真交到县里它不活,李县长说得没错,不等到年底它就得关门大吉。怎么办,我看这样,反正钱都是李氏集团投的,让他们向县里交个地皮钱,厂子归李氏集团所有,这样,酒厂才能生存下去,也才会带动我们的经济发展,像魏书记说的,我们这些人根本不是搞经济的料。” 他说的话儿,在场的李仙江很高兴,本来嘛,都是他投的钱,厂子本该他有,之所以以前没提出这事儿,主要是看在王屾的面子上。他当场满口答应下来,说按照国家土地政策,一次支付占地费用。 魏文瑞没想到王屾回来这手,一时不知怎表态,忙打圆场,“喝酒、喝酒,吃饭时间不谈工作。” 下午,他们挨个厂子又转了转,李仙江是啥人,既然王屾有这话,他趁热打铁,挨个领导打点,还真就把土地使用证办下来了,酒厂归了李氏集团,为了照顾季福来,把他的媳妇、还有几个亲戚按进了厂里,其他领导也有亲戚按进来,有的干脆不上班,只是每月领工资。 李敏呢,这次来本想走的,觉得真走了对李氏集团在这儿的发展不利,又加上魏文瑞盛情邀请,把营区县第一把交椅给了她,她接受了,因为这是最现实的,期间,王屾也给她做了不少工作,这是她留下来的主要原因。 魏文瑞走后,王屾本想也回去的,已经住了两晚上,有些工作还等他去做。李敏一再要求他住一晚上。推辞不过,看天色也有些晚了,就答应下来,明早一早走。吃了晚饭,由于这几天劳累,李仙江一早就睡了。 在王屾的屋里,李敏笑说:“愿不得爷爷对你那么器重,关键时候你能给爷爷帮上大忙,爷爷说会给你配股份的。” “千万别,这是害我呀,我本想把酒厂留给县里的,可是不行,他们管理不了。” “这就对了,他们怎行呢。你呀,就是胜过常人,在我任职之前把这事儿办了,把路给我让出来,也少了别人的闲话,看来替我考虑得很周到。” “呵呵,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 “是呀,你本来就对我最好吗,”说着,李敏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王屾讪讪的笑着,“看到你的肚子,我可高兴不起来,不如你去打了吧,也是对我的好。” “我知道你担心啥,我那位很快就从美国回来了,到时候你就无后顾之忧了。” 见王屾不说话,不想他有啥压力,“好了,你能否带我再到山上玩玩,我好想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王屾明知故问。 “就是那一晚上,你带我去的那个地方。” ...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再上瑶池崮 上回说到李敏缠着王屾非要去那个地方。乐—文“哪一晚上,我怎么忘啦?”王屾故意打着哈哈。 “你真记不起来了?”李敏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王屾点点头。 “喂,不可能吧,你记性好像没这么差,故意的是不是?” “真记不起来了。” “你撒谎,你以为你说忘了就没你的事了,没你这么赖皮的吧,”李敏不依不饶,说着用手去掐他。 “好、好,我想想,我想想,”王屾躲避着她。 李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光怕他再耍赖皮。 “你真想去?” “那当然,晚上做梦光梦到那地方呢。” “就不怕你肚子里的小孩经不起折腾?” 李敏用手抹了抹肚子,“还小呢,不到三个月,何况是你背着我,我穿暖和点就是了。” “那好吧,你去换件衣服吧,”王屾无奈的说。 “真的!”李敏高兴了,扑倒王屾怀里孩子似的吻了他一下,“你等着,我马上就来,”说着,兴冲冲的出去了。 王屾笑着摇了摇头,说真的,他也想去看看。也许,这次离开后很长时间不会回来了,也算最后的告别吧,那个亦真亦幻的地方。他曾经想过,等老了,退休了,孩子们也成人后,他就和刘畅来这个地方住下来,过几天神仙般的日子。可是,使他唯一不安的是,没想到在那个地方没把持住自己,做出了内疚的事儿。伤害是无心的,却也是永久的不安。殷秀琴那两个孩子和自己有何渊源,不用别人说,他也看出来了,遗传是无法改变的,谁家的孩子随谁,一点也不假。那两个孩子身上实在有自己的影子。他还记得殷秀琴生孩子时说的话,‘这是咱们的孩子。’怎会事儿,自己是啥人,是容易被人算计的吗。可他实在想不起啥时候和殷秀琴有一腿。殷秀琴不像李敏,自己对她印象并不好,怎会和她有一腿呢,实在让人难以琢磨。他算计了自己吗,他想不起。 想起来愁满怀,也不知她和孩子怎样了,黄安然的离开到现在也不安心,自己出手重了,不管怎样,给他点教训就是了,要是他没喝酒的话也许没啥事了,自己就这点疏忽了,一时冲动,出手重了。他也知道,凭自己的手段,没有谁会怀疑自己,可就是心里不安呀。殷秀琴是恨他,但也不一定恨他死,结婚还不到两年啊,让她情以何堪。但愿她能早日摆脱痛苦,走出阴影。也希望安然的父母少些丧子之痛。看着斑白头发的老人,他的心里压上了沉重的包袱,自己并不想伤害谁。可是,无意中,光头一伙人的死和自己有关,温馨的死和自己有关,安然的死和也自己有关,这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都是不想要的结果,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结果。 想着,他也换了身黑色运动装,一双平底黑色旅游鞋,上下刚收拾利索。李敏进来了,看到他哇了一声,“真是人在衣服马在鞍,换上这身衣服帅呆了,这是啥时候买的,怎没见你穿过?” 王屾呵呵一笑,“你嫂子买的,要我早晨起来锻炼穿,怎么样,还合身吧?” “合身极了,嫂子真有眼光,我不及她,早想着给你买身衣服,就是把握不准,怕你穿着不合适。” “学会巧话了,买来不合适不会再换吗,”王屾笑说。 “真的,你怎这样说人家。” “好了,开玩笑呢,我看你穿的还是有点薄,最起码肚子这儿得穿件厚点的。” “哦,”李敏上下看了看,“我换条厚点的裤子,你去给我参谋参谋,”说着,拉着王屾去了她的屋里。 已经是满床的衣服胡乱的堆着,看上去都很薄。本是夏末,天还热得很,也没捎厚点的衣服来。“你给我找找,看穿那件合适,”李敏笑说。 “好,我看看,”王屾笑说着,翻弄着床上的衣服,衣服都很高级,都很时尚,薄如蝉翼,,又如轻纱,手感极佳,“都是些好衣服呀,穿正当时,凉快、透气,高雅,就是保暖性差些,”又看着李敏身上穿的,仔细看,隐约的能看到里面的内衣,于是,又笑说:“这样吧,穿我件长裤吧,你的衣服都不合适。” 李敏忍不住笑了,“你的衣服有肥又大,我怎穿的起来,还不让人笑死。” “暖和就行,大晚上的,没人看见。” “那好吧,拿来我试试。” 王屾回到自己屋里,翻出一件白色的运动长裤,试了试,她穿可能长些,但挺厚实,挺暖和的,又把上衣拿起来看看,禁不住笑了,她穿上一定又肥又大,他还是拿过去递给李敏。 李敏接过来看着,“开玩笑吧,穿上你的衣服还找着人不?” “穿上看看嘛。” 李敏也不避讳他,把外套脱了,穿上了他的衣服,又脱自己的裤子,王屾忙回过头去,“我还是避避吧。” “嗤,又不是没看过,还装正经,我都不怕了,你怕啥,回过头来。” 王屾只好转过身去,李敏就只穿了个内裤站在他面前,“我的身材不好看呀。” “快穿上吧。” “我偏不,你给我穿。”见他为难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自己把衣服套上,上衣成了套裙,裤子又肥又大,还长一大截,不过,整体看上去并不难看,王屾把她的长裤挽起来,上下打量着,“不错、不错,是不是里面空点,要不穿上你的衣服再套上就行了。” 李敏在衣镜前前后左右照了照,又转了一圈,“你的眼光还不错,虽然肥大些,却也顺眼,听你的,”说着,脱下来,又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再套上去,高跟鞋是不能穿了,拿出双白色的旅游鞋穿上问,“怎样?” “不错、不错,像个卡通娃娃,”王屾笑说。 “去你的,快走吧,”李敏挽住了他的手。 王屾看了一下表,“是不是早点?” “哎呀,不早了,走吧,让爷爷的司机把咱送到山脚下,怎么上山就是你的事了。” “那么高的山,你以为我是神仙呀。” “管你是啥呢,上去就行。” 禁不起她的若磨硬泡,何况车已经发动起来在等着,只好跟她上了车。其实,疗养院离着瑶池崮也就七八里路,新修的柏油路直通瑶池崮下,放眼望去,崮顶上就像一口沸腾的大锅,热气蒸腾。车行不远,除了管理房中的灯光,很少再见到人影。 “咱还是走走吧,”王屾说。 司机赶紧把车停在路旁。两人下了车,把司机打发走了,手握着手,就像一对情侣在漫步。李敏抱着王屾的胳膊,忍不住痴痴的笑。 “笑啥呢,傻丫头。和你说,你也是一方的父母官了,这儿好不好就看你的了。” “那我男朋友怎么办,都是你,我的人生好像被你左右了。” “又耍赖皮头了吧,和你说,你的起点不低,虽说是个博士生,三年多的时间就弄个县委书记,仕途如此之快也是凤毛麟角,该知足了。” “你以为我稀罕呀,要不是为了你,也许我拿到美国绿卡了。” “美国绿卡就那么好啊,美国就是天堂啊,没想到你也这么随流,出国热也搅动了你的心,是不是俗了。” “我就知道你这么说。其实,我也不稀罕绿卡还是红卡,稀罕的话还能陪你在这儿?想想,现在也挺好,跟你学了不少本事,最关键的是怎样做人有价值。以前爷爷光说我是高学历,低能儿。我还不屑一顾。跟你这几年,我才感觉到爷爷说得一点不错,真就是这么个理儿,人活着就得做有价值的事儿,否则的话,还不是白活呀。” “有进步,明白了人生的道理,可喜可贺呀。当然,人生中也有许多的过错,譬如说现在的你我,当然是我最可恶,已经有家有室,两个孩子的爹了,还和你勾肩搭背。” “去你的,这得分怎么看,我愿意,我这样挺幸福,又不妨碍别人,也不破坏你的家,我们之间龌龊吗?我看不,虽说世人所不容,可我们可以保密呀,秀琴姐就看得开。” “干嘛提他,你啥意思?”王屾有点不乐。 “没啥意思吗,你别多心,”李敏忙解释。 “其实,我一直为这事伤脑筋,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可我实在想不起,以前和她之间是有隔阂的,不可能走一块儿。” “我也这么想,你和她怎么可能呢,虽说以前她对你好过,你也没接受啊,更不是随便的人,我也为你抱屈。” “谢谢你的理解,算了,不说那些费脑筋的事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王屾看着她的肚子。 李敏大笑的,笑得都走不动路了,“你呀,有时候太实在了,骗你玩的,真当真了。” 王屾像是松了一口气儿,“我就说嘛。” “你说啥呀,是不是幸灾乐祸呀。” “啥幸灾乐祸,我是为你担心呢,真有那回事儿得平添多少烦恼啊。” “烦恼,啥烦恼,我就希望和你有个孩子吗,喜欢你得不到,喜欢你的孩子这个愿望难道你也不能满足我?”李敏白了他一眼。 说话不觉时间儿,两人已经来到了山脚下,山脚下的水潭里,很少有村民来取水了,因为水龙头已经顺到了各村的村口,不用跑这么远的路来挑水了。山的四周,修了很多弯弯曲曲的小路,顺着小路向前走,僻静处,李敏笑说:“别光看呀,上吧。” 王屾双手一摊,“怎么上,我又没长翅膀。” “我不管,”说着,扑到了王屾的背上,双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快背起我呀。” 王屾只好背好她,她把眼睛闭上说:“我好了。” 王屾笑着摇摇头,往山上看了一眼,又往四周瞧了瞧,提一口真气,脚下一发力,整个人腾空而起,速度之快,也就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崮顶,“好了,下来吧。” 王屾放下她。李敏睁眼看了看,可不是,真的已经来到崮顶,本来,她想好半路会睁开眼睛看看,看他怎上来的,谁知刚闭上眼睛已经上来了。她往远处看着,灯火通明处那就是县城,再看疗养院,离得是这样近,就在山脚下吗。 李敏盯着王屾,“告诉我,你是不是人?” ...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李氏秘密 看着李敏的表情,王屾一愣,继而笑了,“你这是啥话,骂我呢。” “不是,这么高,眨眼功夫就上来了,就是飞鸟也没你快。” 王屾笑着,“咱怎说的,你忘了?” “当然没忘,可是你的给我个理由呀,本不可能的事儿就成了可能,跟着你这么长时间,我不怕吗?” “有啥怕的,世上很多事想不到说不清,但并不表示不存在,只是没发现,没认识而已,人的潜能是无穷的,上可飞天,下可入地,不值得大惊小怪。” “你是说你身上有某种潜能?” “干嘛非要弄个明白,天外异人,预知千古事,自古有之,现今之人却看成怪异,实在毫无道理。” “你是说你是个天外异人,愿不得你生的不同常人,原来有潜异功能啊。” “你错了,我是常人,做常人之事。不要问了好吗,这亦真亦幻的美景还吸引不了你吗?” 李敏来到水池边上,伸手试了一下,微烫的感觉,又看着王屾,“你说我遇上你是福是祸呢?” “你说呢?”王屾笑问。 “我吗,觉得是福,你非常人所比,所做所行之事,超出常人思维,传说中的仙人,救苦救难的菩萨才有你这样的情怀。” “呵呵,所谓仙人、菩萨本是常人做。不说了,要不要洗个澡,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再也得不到。” 李敏点头,在王屾面前一点也不羞涩,只把自己脱得赤条条。下得水来,粘在王屾身边。其实,王屾早看出她已有身孕,所以尽量不使她迷情。李敏有些着急,附在王屾身上,“我想要,”她醉眼迷蒙地说,声音有些急促,满目的渴望。 王屾指指她的肚子小声说:“你如果真心想留下他就得控制自己。” “我明白,没事儿,已经过了危险期。” “那也不行。”李敏拧了他两把,“你快点吧,想折磨死我吗,只要你轻点儿,不那么深就行。” 王屾抱她上了石床,轻捏她身上的穴道,使她的*消失。说了会儿话,李敏竟在石床上睡了。王屾自穿好衣服,又帮她穿好衣服,叹了口气,后悔今晚带她来这儿,自己的一些怪异,她怀疑了,很想知道,这并不是啥好事儿。来到山洞里,山洞里已经一无所有,温馨的那笔赃款终于还于民了。可他并不轻松,自己做得并不好,留下很多隐患,不但伤害自己,也可能伤害别人。自己大意了,本不该让人知道的事儿,李敏和她爷爷都知道了,虽然也相信他们不会外说,但万一走露一点风声将给自己带来无尽麻烦。该怎办呢? 他实在想不出啥好主意,想着想着,心烦意燥,走出山洞,在李敏旁边坐下来,轻舒一口气,慢慢的闭上眼睛,他要坐禅了。 再说李敏,慢慢的醒来,置身如白雾中,耳边是水沸腾的声音,却一点没感觉到潮湿,反而是一种暖暖的感觉,就像是在阳春三月的阳光下。伸手摸一下身下,感觉滑入羊脂,热如暖炕,吸一口,感觉特别舒畅,畅入肌肤,禁不住忘情的呼吸着,又扭头看,王屾就在身边坐着,却一动不动,就像一座石膏雕像。她轻轻地起身来,以为王屾会来问候她。探起半个身来。却看他却没有一点反应。 “王哥、王哥,你睡着了?”她轻轻地呼唤着。还是没反应。四周望了望,只有水翻腾的声音,那潭热水也显得不再温柔,而像一张山怪张开的大嘴。心里发毛,扑到他身上急切的喊着,“王哥、王哥。” 王屾悠悠的醒来,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她,无限温柔,“怎么啦,你醒了?” 李敏点点头,“你怎啦,怎唤也不醒,我害怕。” 王屾活动了一下筋骨,长出了一口气,笑说:“太舒服了,就像脱胎换骨一样。” 李敏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了他一下,“我感觉也是,这个地方好是好,就是太幽静了,静得人心里发毛。” 呵呵,独居幽静处,融入天地间,多少红尘事,转眼似有无。” “都说了些啥呀,听不懂,好像你是世外人。” 王屾笑着,扶她起来,挽着她的手,“我还以为你说我是个老和尚呢,你看,这里的夜空多美,星星多亮。” “那你给我摘一颗呗,”李敏笑说,举起手来,当然够不着,又让王屾抱起她。 “别闹了,我就是扛起你也够不着。再说呀,这么美得星星,你摘几颗去,夜空该多悲伤啊。” 李敏嘻嘻笑着,“你当我是怀春的小女孩呀,说这样多愁善感,勾人摄魂的话。” 王屾笑着,“在这仙境般的地方,咱们就装回嫩吧。” “行啊,少年少女可是要卿卿我我、不顾一切的,咱要装就装得真些,你抱着我,”说着,面对着他,一双美目含情脉脉,“我可要真的,这也许是咱最后一次这么相处了,我要真真的那种感觉。” 王屾笑着,“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多呢,好了,咱该回去了。” “不,你要不答应,我就不闭上眼睛,我要知道你是怎把我带上来的。” “还真么任性,好吧,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我想全身心投入的要一次,就最后一次行吗?” 看着她哀求的目光,王屾有些犯难,目光瞭向她的肚子。“我知道你怕啥,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就最后一次,”说着,主动地吻他,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轻轻的说:“抱起我,到石床上去……” 一番缠绵后,李敏满足了。两个人又洗了一次澡,歇息一番,一切收拾停当后,李敏把眼睛闭上,轻声说:“好了,咱回去吧,放心,我不会睁开眼睛的。” 王屾啥也没说,暗吸一口气,就像一只大鸟,瞬息不见。 “睁开眼睛吧,”王屾轻声说着,把她放下来。 李敏睁开眼睛看着,这次,她还没感觉到,人已经在山下了,也感觉到了冷,夜寒侵着肌肤,浑身不禁哆嗦了几下,就觉得肚子里不好受。 “怎么啦?”王屾小声问。 “有点冷,咱快回去吧。”王屾扶着她,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上暗暗把真气送入她的身体中。李敏立时感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浑身也顿时有了力气。她看了一眼王屾,笑了笑,就像一对情侣,慢慢消失在夜的尽头。 回到疗养院已经半夜多了,没想到李敏的爷爷还在等着他们。 “给你们打手机也不通,还以为出了啥事儿,回来就好了。” “我和小敏去瑶池崮看了看,建设的已经很不错了,”王屾笑说着,自倒了一杯热茶。 “是啊,爷爷,再收拾收拾,可以开业了。” 李仙江笑看着孙女儿,“你是穿的谁的衣服呀,像个大布娃娃。” “爷爷,不带这么笑话人的,我的厚衣服不是没带来吗,穿的王哥的。” “哦,爷爷是说,穿上你王哥的衣服,我孙女儿别有一番妩媚,”李仙江大笑着。 王屾喝了一口茶也笑着,“快去换下来吧,爷爷笑你没啥,别人要是看见了你可没趣了。” “换啥呀,我喜欢就行,是不是爷爷,”李敏赖着不走。 “快去换下来吧,我和王屾说句话儿。” “背人的话儿准没好事,”李敏站起来,不情愿的出去了。 李仙江看着王屾,“我这个孙女儿够调皮的吧,这几年跟着你也算长了见识,胜读十年书啊。” “呵呵,李大爷,小敏本来就聪慧,是棵好苗子,以后会大有前途的。” “前途不前途倒无所谓,她主要是学会了怎样为人处事,做一个怎样的人,怎样的官,这是最重要的,我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些。” 王屾笑着,“她错不了,以后啊,就算她不在李氏集团,李氏集团的事业也错不了。” 李仙江点着头,“这也是我深感欣慰的,说句实话,她现在要撑起李氏集团的门面来,要比他的爸爸和叔叔好得多。” 王屾点着头,关心的问了句,“你的身体恢复得怎样了?” “没有什么大碍了,我听阎斌说,那几个混蛋已在视线内,很快就抓捕归案。” “这是个大好消息呀,”王屾笑说。 李仙江点点头,往门口看了看,声音放低了些,“你放心吧,一切处理的都很好,我会处理得很妥当的。” 王屾点点头,“这我放心,这笔不义之财终于到了该到的地方,李大爷,谢谢你。” 李仙江笑了笑,“说真的,活了大半辈子了,风风雨雨经历了不少,啥人也见过了,我最佩服的还是你,不贪不占,心地纯正,视钱财如粪土,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你来。你还记得吗,就是你给温馨当秘书那会儿,开始我还对你有看法,因为温馨的为人很虚伪,很贪财,也很好色,你天天和他在一起,在我的心目中,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通过接触,对你的看法慢慢的变了,要不是你从中周旋,温馨还不知造多少罪孽,他很变态呀,洗浴中心的女孩子们都怕他了,怕得要命。还有光头他们,那都是些社会渣宰,我要不是为了保护祖宗留下的产业,也不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事儿。” “是啊,李大爷,当时初见你时,就看出你对我抱有成见,更看出你是个很耿直的人,那时候,你帮了我不少忙。” 李仙江笑笑,“说句实话,不是我帮你忙,而是你帮了我很多忙,要不是你强压着,澡堂子早被光头他们拆了,这是我最感激你的,也和你说个秘密,孩子们都不知道,那座澡堂子的夹层墙里,老祖宗藏了不少钱,真要扒了还不都露馅了,所以我天天去看着。” ...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难舍难离 老李头说出的秘密使王屾吃了一惊,“原来这样啊?”王屾笑说。 “是啊,否则,这几年来,没老宗族留下的钱,哪有今天李氏集团的发展。所以,李氏集团有今天你功劳最大,就是把李氏集团的一半股份给你也报不了你的大恩。” 王屾笑着摇摇头,“李大爷,不能这么说,更不能这么做,李氏集团发展了多回报社会,这是我最想看到的。” 李仙江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也一定会去多做公益事业。” 李敏闯进来,“你们说啥呀,谈得这么热烈。” “谈你的婚事呢,这么大姑娘了,再不嫁恐怕就嫁不出去了,”王屾开着玩笑。 “嫁不出去不是有你吗,”李敏也笑说。 “看着丫头,还没个正形,”老李头笑说着。 “爷爷,你们说点别的不好吗,干嘛光说我呀。” 一直谈到很晚,他们才去睡。王屾刚想趟下,有轻轻地敲门声。他去开门,是老李头站在门口,把他让进来,“李大爷,还有啥事吗?” 那他让到在沙发上坐下来,老李头看着他,“有件事儿当着敏儿也不好说。” “啥事啊?” “最近啊,这儿有些谣言,我觉得是不是和你有关呢?” “啥谣言?” 老李头推了推眼镜,“你还记得温馨出事时,一双飞燕的图腾吗?” 王屾听了大吃一惊,多长时间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他点点头,“有过的,一直是个迷。” 李仙江点点头,“前些日子和季书记在一块喝酒时,他偶然提到半夜三更的他家有两大包钱,包上有燕子的图腾,还特意说是你来不久,好像话有所指呀。” “你是说季福来怀疑我?” “我琢磨着是有这个意思。不但是他,齐东平醉酒后好像也说过,说你走了,那燕子飞贼也销声匿迹了,你来到营区县,燕子也跟着飞到了营区县。” 王屾听了,忍不住笑了,“如果不是你说我还真想不到,你这一提醒还真是那么个事儿 ,看来那燕子大侠真是跟我有缘啊,如果他真能现身我还真重用他,毕竟这样有义气、除强惩恶的大侠很少见了。” “呵呵,是啊,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想,这个飞燕已经被警方注意了,传说他跟应县的几起刑事案有关,虽说他是行侠仗义的大侠,毕竟伤了人,但愿他走得远远的,不要再抛头露面了。” “是啊,李大爷替他考虑得很周到,任凭他再除暴安良,进去了,很可能就成了一个杀人犯,法律有时候不一定能庇护好人,也可能成为怀人利用的工具。” 老李头点点头,“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早回去,”他站起来说。 王屾送他出来。可再无睡意了,眉头皱成了个疙瘩,老李头来说这番话是啥意思,他是破了自己?很有可能啊,季福来说到那些钱,自己又让他存了那么多钱,联想起来还真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有点欠考虑,不该把这笔钱交给他。他说齐东平也怀疑自己,那阎斌呢,为何没想自己透露半点消息,是有意的,他也怀疑自己?这些日子和他见面的机会也不少,他为何没给自己提个醒呢。他知道,老李头今夜来是提醒自己,虽然他还不能确定自己就是那个云中飞燕。可是他的疑虑是很深的。今后还真得小心了,不能在有任何丝毫大意。 当然,就是认定自己也不会有啥大碍,自己剪除的都是罪恶累累的坏人,就算温馨的死和自己有间接的关系,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至于安然吗,他相信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正在思前想后,猛听到有轻轻的敲门声,他悄无声息的下床来,门开了一道缝,李敏挤了进来,“睡不着,和你睡会儿话。” 也不等王屾说啥,已经上了他的床躺下来。王屾轻轻的把门关好,“哎呀,小姑奶奶,你爷爷也许还没睡呢。” 此时,李仙江从一旁闪出来,看孙女儿进了王屾的屋,他并没有感到吃惊,因为这事儿他早想到了,他们在一起两年多了,出现这样的事儿是很正常的结果,他还愿意孙女儿要是怀上他的孩子,将来李氏集团就有掌门人了。所以,他没有声张,笑了笑,自顾去睡了。 屋里,两人已经躺下了,李敏小声的告诉他,“今晚可能过了头,肚子有点不舒服,下面还见了红,不过没事儿,不要紧的。” “真不要紧?”王屾有点紧张,“要是反应厉害,趁早去医院。” “真没事儿,我有数,王哥,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抚养这个孩子的,苏喆马上就要从美国回来了,回来后,我马上和他结婚。不过,还得请你帮帮忙,他是个大学教授,就把他安排到农学院上班吧。” “这个没问题,高级知识分子咱请都请不来呢,就是你自己是不是太委屈了,还有啊,就怕苏喆再不接受你可怎好。” “这个你放心,别说孩子还在肚子里,就是我抱在怀里说和他结婚他也愿意。” “那就好,小敏,委屈你了。” 李敏粘在他胸前,“说什么呢,这是我向往已久的,我是真后悔会当时没回来跟你见一面,要是回来的话,咱们可能生活在一起了。” “也许吧。”“其实,也不要紧,就现在这样我也满足了。” 说了大半夜话,啥时候睡的都不知道,王屾醒来,阳光已经在窗棂上闪动。睡过头了,他赶紧推醒 李敏,“快点,坏了,让你爷爷抓现行了。” “哎呀,”李敏也毛了,赶紧起来,先让王屾在走廊里看着有人不,走廊里还真静,不见个人影,李敏穿着睡衣像狸猫似的快速的上了楼。其实,这是老李头安排的,二楼以上,一个人也不让上去。他们还蒙在鼓里呢。赶紧收拾好去吃饭,才知道李敏的爷爷已经去瑶池崮了。 吃着饭,王屾有所顾虑,小声问,“你说你爷爷是不是发现咱们的事了?” “不会吧,爷爷的脾气要是知道我这样还不骂我个狗血喷头啊。和你说,爷爷家法严着呢,爸爸和叔叔见了他都跟猫见了老鼠似的。” “那就好,”王屾笑说。 吃了饭,两人依依惜别,李敏还是恋恋不舍,“离开了你,我一点情绪也没有,不知这以后的日子该怎过。” “早晚得有这么一天,虽把你送这个地方来,好歹也把你府上了马,也许这样对你我更好。” 李敏吻了他一下,“走吧,不下去送你了,免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被人看出来,你的东西,阿花已经都给你收拾好了,很可能已经放在你的车上了。” 王屾点点头,“希望再看到你的时候满脸的笑,走了,”王屾说着匆匆下了楼。 楼下,舒达早已等在值班室里,见他下来匆忙去开车。本来,舒达给司瑞开车来,王屾一个电话把他调到了市里。 回到市委,已经十一点半了,路过宋长征的办公室。出于礼节,王屾先去和他打个招呼。轻轻的敲了下门,一声进来,王屾推开了门,“宋市长。” “哎哟,王书记,”宋长征赶忙站起来迎接,握着王屾的手,“那边的事交代完了?” “完了,这几天你辛苦了。” “呵呵,辛苦啥,快坐快坐,”又忙着去倒茶。“我自己来,”王屾忙接过了茶杯。 宋长征呵呵笑着,“你来了,我老头子是一身轻松呀。” “宋市长,可不能这么说,我刚来,情况不熟,还得仰仗您老啊。” “呵呵,你就别谦虚了,我还不了解你。”两人坐下说话儿,相谈甚欢,宋长征告诉他,“秀琴回来了,心情很不好,有机会去劝劝她,哎呀,老高啊,老了老了摊上这些烦心事儿,真是世事不由人啊。” 王屾点点头,“宋市长说的是,谁家碰上这事儿心里也不好受,秀琴这事儿闹的一家人不安宁啊。好了,该下班了,不打扰您了。” “正好,你伯母今中午包的茴香馅饺子,一块去吃吧。” 王屾有点犹豫。 宋长征笑着,“走吧走吧,就俺老俩,也没外人。” 宋长征家里,老太太看到王屾来很高兴,还埋怨宋长征,“早知道王屾来,我给你们炒几个菜喝点,你也不打个电话。” “呵呵,伯母,别怨宋市长,我是刚回来就被宋市长拉来了。” “你不会随便弄几个现成的,少喝点,下午事还很多,”宋长征说。 王屾忙拦挡,“宋市长,咱就光吃饺子,酒就不喝了,有机会我陪你好好喝点。” “也行,你也不是外人,不喝了,咱光吃饺子。” 吃着饭,老太太又说到高书记家里的事儿,“老嫂子当着我的面哭了好几回了,你说好好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两个孩子还这么小,可苦了秀琴这丫头了。那个小黄也是太不争气,天天喝,哪回回来也醉着,还能不出事儿。” 宋长征制止着老伴,“别说了,你有空多去陪陪老嫂子,安慰安慰她,这时候最需要安慰了,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高书记好像老了许多,自从北京回来,还没见他出过门。” 王屾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造成这样的局面,自己脱不了干系啊,是不是自己有点卑鄙,恩将仇报了。 从宋长征家出来,舒达已经买来水果等着他。 高书记家里很安静,王屾敲了几下门也没人应。反正也来熟了,王屾自己开门进去了,老太太正推门出来,看是王屾,想说话却没说出来。王屾进屋,高书记和殷秀琴坐在客厅里。 “来了,”高长河和他打个招呼,王屾应了一下。 殷秀琴只是看看他 ,也没做声,看来是正说着啥事儿,殷秀琴的脸上还有泪痕。王屾坐下来,老太太想给他沏茶,王屾忙拦着,轻声问了句,“孩子呢?” 不问还好,一问殷秀琴哭开了。 “我正在说她呢,人家想把孩子留下她就把两个孩子给人家留下了,这是啥事啊,做事一点也不动脑子,就算是他们是安然的亲生父母,安然毕竟没跟他们认开呀,他们说是就是呀,孩子在他们手里咱放心吗,他们对孩子到底是真好还是假好,都还是吃屎的孩子知道个啥。” “爸,你别说了,难道我不想孩子吗?”殷秀琴哭着。 “高书记别急,到底是怎个事啊?”王屾看着殷秀琴。 “他们极力想把孩子留下,我拗不过,又挂念着家里,心想就让他们稀罕几天吧,先回来看看,进门爸妈就怨我。” ...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追要孩子 王屾也帮着殷秀琴说话儿,“高书记,伯母,秀琴也是挂念你们,没啥事儿,咱再去孩把子抱回来就是了。” “孩子到了人家手里,想抱回来就难了。再去,恐怕孩子的面都不让你见,”高长河忧虑的说。 王屾微微点点头,“有这个可能,秀琴姐,这事儿你做的真是草率了,高书记忧虑的是,说啥也不能轻易离开孩子呢,毕竟咱不是很了解他们,他们说是安然的亲生父母,咱也不知根知底啊。” “那可怎办呀?”殷秀琴有点急了。 “这样吧,咱赶快去把孩子接回来,时间拖得越长越对咱不利。” 殷秀琴点点头,看来她是真急了,“我这就回去。” “我和你一块去吧,也好有个照应,”王屾说。 高长河心里也是这个意思,闺女自己去他还真不放心。“谢谢你了,王屾。” “哎呀,和我客气啥,你们放心,不会有啥事的。” 女人再好强也是女人,经受不了太大的打击。一路上,殷秀琴是光抹眼,别看平时被两个孩子累得心烦意燥,这突然和孩子分开了,心里还真受不了,孩子就是娘的心头肉啊。她是越想越渴望,还光不想好事儿,那个心思,好像是孩子被人贩子拐了,正在受虐呢。 王屾劝了一路也没止住她的泪水,“我是昏了头,被他们的甜言蜜语和可怜楚楚迷昏了头,怎会轻易撒手呢。” “好了,你就放心吧,他们也是高级干部家庭,不会做啥出格的事儿,真要是疼孩子啊,他们会把孩子还给咱的。” “不是那回事儿,孩子的奶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主儿。” 一路但着心,紧赶慢赶,等赶到京城,城市已经灯火辉煌。而孩子的爷爷奶奶家并不好找,殷秀琴只是隐约记得那个地方,打电话又不接,殷秀琴越发的着急,这不是个好兆头,还真像爸爸说的那样。 “别急,你好好想想。” “当时光难过了,又是车接车送,哪里还记路?” “一点印象也没有啊,门牌呀、商场或是高楼啥的,”王屾启发着她。 终于,殷秀琴想起来了,“我好像看到过财政部的牌子,还有统计局,发改委。” 有了线索就好找,一路打听着找到了顺义小区,到了小区,啥也记起来了。可摁了一阵门铃,没人应答,急得殷秀琴又喊又叫,惹来了不少来看的人,小区保安不让了,逼问他们是干啥的,没看见人家灯没亮吗,家里没人,快走吧、快走吧。 殷秀琴知道不好了,哭说着,“刚才灯还亮着呢,刚才灯还亮着呢。” 这样僵下去并不是个办法,人家不见就是有意躲着,再闹下去恐怕派出所的就来了。王屾小声的和她说着,扶她上了车,就出了小区。在小区的一个拐弯处,王屾小声说:“人家不让咱见孩子也不是预料之外的事儿,咱这一闹惊动了他们,这也是他们没想到咱这么快会回来的,说不定要把孩子转移走,我去盯着,你们就在这儿等着。” “我去吧,我当过侦察兵,盯梢这行当熟,”舒达说。 “还是我去吧,你陪着殷市长。”又劝殷秀琴,“已经这样了,光后悔也没用,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说着,下了车,急步向前走。殷秀琴想要和他说啥,车门打开了,却很快就关上了,那是舒达劝她,说不定有人盯梢呢,别被人发现了,在这儿又人生地不熟的,摄像头也多。 殷秀琴毕竟不同于一般女人,虽然心痛,但是很快镇静了下来。 再说王屾,知道从大门进会被人注意,离着小区门口三百多米远的一棵梧桐树下,他站住了,这个地方灯光照不到,很隐秘,又回头看看停车的地方,相信他们也不会看到,这才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贴着树干向上游动,就像一只墙上的壁虎,却比壁虎游走的快得多,那都是瞬间的事儿,人到了树冠中,就是树下站着人也发现不了他。刚才进小区时,他是发现很多摄像头的,此时,他在树上飞走,躲避着摄像头,隐藏在刚才那户人家门口一旁的大树上。 这户人家是一座三层别墅,院落也很大,绿化面积也很多,别墅倒像是点缀其中了。现在,他根本顾不上看这些,以他的意思,是要进入院中的监视的,甚至想看看屋里到底有没有人。可路上不时有车和人过,怕被人发现。再说这儿,整个院里也看的一清二楚。凭他的功力,他已经发现屋里有模糊的人影来回走动,虽然没看到孩子,他深信孩子就在屋里。因此,偷着给舒达发个短信,让他们耐心等着。 大约过了三个多小时,院里灯亮了,屋里的人影看得更清楚了。蓦地,一束耀眼的灯光射来,一辆高级商务车在大门口停住了。车刚停下,大门也开了,屋里的灯也亮起来了,看两个老人各抱了一个孩子出来。王屾明白了,他们这是要把孩子转移走。看他们上了车,车开动了,王屾忙跟着,他就像凌空的一只大鸟,一直跟到小区门口,整个人飞出来隐藏在大树旁,看着车离去的方向,赶紧给舒达打电话。车过来后,急忙上了车,着急地说:“跟上前面那辆商务车。”又和秀琴说:“孩子就在前面那辆车上,他们想把孩子转移走。” 前面的商务车开的并不快,撵了两个路口就跟上了,看来他们并没有发觉有人跟踪。舒达不愧是当过侦察兵的,他总是跟前面的车保持一定的距离,把目标牢牢的锁定在自己的视线内,又不让目标发觉。 殷秀琴满脸的焦急,嘴里不停地说着,“他们怎么能这样,还是高干家庭呢,他们不该这样,不该这样。” 王屾就劝着,“先别着急,也许是他们太爱孩子的缘故。” “可并不是他们的孩子,已经跟他们说过了。” 舒达听着,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 王屾忙解释,“看你,说话都颠三倒四了,好了、好了,别急、别急。” 他们转移的地方还真不近,已经出了市区了,前面是一片群山,长城都清晰可见。通往长城外得过一个关卡,商务车在关卡前停住了,车上下来一个人,看他去值班室说了声,不一会儿,路障挪开了,商务车开过去了。 舒达机灵,加大油门跟了上去,人家却不让走了,说是零点一过,禁止通行,还是去旅馆住下吧,这么晚了出去不安全。舒达就和他们理论,前面的车为啥能过?人家就笑,那是执行任务的,有特别通行证,不让过行吗。往回走不远处就有宾馆,还是赶快回去吧,找个宾馆住下,明天再出去玩。 人家把他们当成旅游的了,说话也客气,不好跟人家翻脸。舒达就编瞎话说是他们跟外商洽谈业务,都约好的,央求人家开个先例,放他们过去。人家根本不听,说是有规定,让他们去当地派出所开个证明也许行。这明明就是不让他们过,深更半夜的,派出所能上班吗。再说,派出所在哪儿都不知道。任凭他怎说好话,人家就是不应,后来干脆进屋了。 这一下可把殷秀琴急坏了,下来大吵大闹,连哭带叫,完全不是平时那股刚强的作风。舒达也火了,说话不好听起来,去砸值班室的门,值班室三个老头,看样子有点怕了,手里都拿起橡胶棒,还有人拿起电话像是要报警。 王屾赶紧把两人拉到车上,又跟出来的两个保安说好话儿,撒着谎给人家赔礼,又赶紧上了车让舒达掉头往回走。 “那孩子怎办呀,我的孩子,”殷秀琴是真急眼了,泪流的哗哗的。 “别急、别急,我想办法。” 舒达是万分的后悔,“早知道在半路就截下他们。” “啥也别说了,照顾好殷市长,你们找个僻静处等着,没有我的消息千万不能有啥行动,更不可在鲁莽,说着,匆匆下了车。”殷秀琴还要说啥,敞开车门下来,却再也不见他的踪迹。舒达也是满脸的惊奇,也就眨巴眼的功夫,人已经不见了。 再说王屾,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怕耽搁久了找不到目标,心里急,脚下块,猛提两口气,已经打了长城跟下,又猛提一口气,人已经到了长城上,又飞跃下去顺着路就追开了,追了好一阵子才看到前面有微弱的灯光,他松了一口气儿,总算跟上了目标,越追越近,看车拐进了一片别墅区,他紧跟着,一步不落。 车在一座高大的别墅门停下来,有人下来扣着门铃,门很快地开了,车开了进去。王屾脚下用力早已经跃上了房顶,来了个倒挂金钟,又像只壁虎似的顺着墙爬,直到发现孩子为止。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抱孩子的老太太和老头儿他见过,就是安然在北京的爸妈,看她们那个样,真是心疼孩子,身边的佣人抱抱都不让,老两口一人抱一个,走路都轻手轻脚,小心的把孩子放在床上,是看了又看,还抹眼儿。 王屾看着都为之动容,刚才的想法也很快打消了,看来他们是很稀罕孩子的,也许安然真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儿子。还没来得及相认就来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痛哭是不用说的,留下的这点骨血能不稀罕吗。真要是这样,孩子跟了他们也不错,还得回去劝劝秀琴,想个好的解决办法才是。这样想来,夺孩子的想法打消了,在他们安顿睡下后,王屾又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和门牌,像只大鸟似的飞走了。 ...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发现地窖 在北京住了两天,王屾的手几差点被打爆了,都是工作上的事儿。家里还一大摊子事儿等着他回去处理。临走的那天晚上,殷秀琴出人意料的和王屾敞开心扉,“本想着能和你一块儿工作,这也是我常想的,可为了孩子的将来,也只能忍受了。” “这是好事儿,无论对谁都好。过去的就过去了,该忘记的就忘记,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安然曾经使你很伤心,伤害过你,这样算是他对你的补偿吧。” “我不愿提起他,他这个人心胸狭隘,嫉妒心又强,你走了这二年他心里还平衡些,假若他看到你现在,说不定还会做出啥出格的事儿。说真的,他好像知道了很多事儿。” “不管他知道多少事儿,都是过去烟云了,咱不提了,”王屾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后你还得注意点儿,董省长对你成见很大,提拔你当市委书记并不是他的本意,要不是爸爸坚持,你是上不来的。” “这些我知道,高书记之所以晚退了一年多就是为了我。”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话,我说的董省长知道你很多事儿是要你提防,别让他算计了你。” 王屾点点头,“谢谢你,我知道怎样做。经历了这么多事儿,该回归平静的生活了,不管孩子和我有没有关系,我都会负起那份责任的。”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就知足了。我不算个好女人,但我是个好母亲,谁也别想伤害我的孩子。” 那天晚上,两人谈了很多,说了很多心里话,还是始终没说破孩子到底是不是王屾的。其实,这些对王屾来说,还是这样好,有些事儿不一定非要弄个明白…… 从北京回来,王屾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市里处理了一些工作的事儿。等他再回家时,已经搬家了,县委家属院也拆的 面目全非了。这使王屾心里多少有些歉意,搬家这么大的事儿自己竟不知,都是刘畅一个人操办的。他们搬进了别墅,一共三层,还有个大院子,占地足有一亩多。虽说,王屾知道这是超标准的。可是,他也没提反对意见,毕竟不是他自己,全县科级以上干部都有一套,整个别墅区就上百套。再说,国家也没规定房子的标准,怎样把握,他心里也没底,可他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若是其他县市效仿建高标准的别墅,可能会出现一些社会影响。他把自己的忧虑跟刘畅说,刘畅对此嗤之以鼻,“官做大了,胆子小了,房子是花钱买的,又不是福利房,你怕个啥。和你说,咱可是贷款的,三十万的贷款是要还的,得还十年呢,你我的工资加起来还了贷款一月剩不下多少,以后得有过紧日子的准备。” 王屾笑笑,“这倒没啥,孩子还小,也花不了多少钱,光吃饭还是够得。” “对了,”刘畅和他说,“拆迁时,在咱的伙房里发现了一个秘密地窖,你知道吗?” “真的?”王屾摇摇头,“发现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阎斌领着人在地窖里忙活了一下午,一无所获。” 刘畅说着,话说得轻松。王屾听着心里可不轻松,阎斌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说不定他已经掌握了些什么。 “你出啥神,就差个电视了,这个差事交给你,我可不管了。” 王屾回过神来,“电视不好好的吗,还换啥,先看着吧。” “你这个人就好凑合,这么大的客厅那么小个电视,不搭配,我想把小电视放卧室里,客厅了换个大的,一时还不好买,你想想办法吧。” 王屾审视着硕大的客厅,排斥的神情一览无余。刘畅就有点恼,“怎这眼神看人呢,这几天把我累个半死,你一句暖人心的话也没有还这样不愿意,怕对你有影响吗,又不是咱一家。” 刘本善搬了盆君子兰进来,想必是听到了女儿的说话,就说着女儿,“有话好好说嘛,那么大声干嘛,咱家不同于人家,很多眼睛看着呢。” 王屾忙向前帮着老丈人放花,笑说:“阿爸,这几天也把你累坏了吧?没事儿,她忙活了几天也累了,发点牢骚不算啥。” 听他这么说,好像是自己找事儿就越发的气了,“我发牢骚?家里的事你啥也不管,当个甩手掌柜,还嫌我发牢骚,到是人家的事儿挺热心的,没白没黑的。” 刘本善忙制止女儿,“你就少说两句吧,他那么一大摊子事儿还不够他忙的。” 王屾笑着,“阿爸,没事,让她说,省的憋在心里难受。” 刘畅就抹眼开了,“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个家里,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有啥想法可以直说,这个家里没了你也不是不行。” “你这个孩子,怎说话呢,越发的说嘲话了。” 蔡爱花领着两个孩子进来了,“这是怎啦,吵吵个啥?” “阿爸阿妈,没事儿,”王屾依旧笑着,又把两个孩子揽在身边逗着,“快去哄哄你妈妈,看搬新家搬的,都把你妈妈累哭了。” 小根小枝果然来到妈妈身边,小根还伸出小手儿给妈妈擦泪儿。刘畅搂着一对儿女越发的委屈,泪止不住的流。老俩个也叹着气儿,两口子间的事儿也不好多说啥。 王屾就主动检讨开了,“这个家我的确付出的很少,孩子小去挂了两年职,刚回来又这事那事儿的,啥事也全靠刘畅,阿爸阿妈也跟着受累,当着阿爸阿妈的面,我作检讨,这以后啊,多把些心思放家里。” 他这样一说,刘畅不说啥了,老俩个心里也受用,都替王屾说话,“吃着公家饭也身不由己,彼此体谅就是了,俺在这儿也没觉得受啥累,不就是做点家务看看孩子吗,能比种地累?俺和你阿爸身体还好,又不老,总不能吃了光玩吧,没点事儿干玩也玩够了。这样俺就很知足,看着这个家好好的,心里也高兴。你们都忙就忙吧,还得相互体谅点,有俺和你爸在家里,你们啥也别操心,好好工作就行。” 老太太一番话说得王屾很感动,“阿妈、阿爸,让你们受累了。” “受啥累呀,这我还闲得慌呢,”刘本善笑说。 刘畅也笑了,“阿爸、阿妈,我就说了他几句吗,你们就护着他,好像他是你们亲生的。” 她的话一出口,都笑了,“你个傻丫头,姑爷女儿还不都一样亲吗。” “阿妈说得对,我信阿妈的话,你还吃醋怎的,”王屾笑说。 刚说打这儿,王屾的电话响了,是司瑞打来的,说是省信访局的老肖来了,问他有没有空去陪一下。王屾看着刘畅,用手捂住手机和刘畅说:“司瑞打来的,省信访局的老肖来了让我去陪一下。” “那你就去呗,和我说啥。” “行啊,等会儿我就过去,”王屾说完挂了电话,一脸的抱歉,“很长时间没在家吃饭了,想今晚在家吃呢。” “你看看,你们呢,也不容易,还不如个农民自由,”刘本善说。 刘畅看着王屾,“去换换你的衣服吧,看你的衬衣领子都变色了。” 王屾应着,夫妻俩每人抱个孩子上了楼。 “那我晚上少做点饭了,小萍他们也来电话说不回来吃了,”蔡爱花说。 刘畅应着,“多熬点小米粥,这两天我上火。” 从县宾馆回家已经十点多了,没想到阎斌还在等着他。老俩个见他回来后说了几句话就去睡了,刘畅哄孩子睡后下楼来,因为阎斌和她说取了几个鞋印核定后,不全是温馨留下的,还有个外人的脚印。这说明这个地窖不但温馨知道,还有别的人知道,联系到温馨儿子和老婆找到的那个日记本提到的一笔钱,是不是钱就藏在这儿,被另外的人弄走了?王屾原来是温馨的秘书,应该说嫌疑最大,阎斌考虑到这些,所以心里很着急,这可不是个小事儿,要是有人拿这事儿说事,恐怕会影响王屾。她听着也害怕,心里忐忑不安的。 听了阎斌的忧虑,王屾点点头,“你考虑的很对,应该说第一个嫌疑人就是我,说句真心话,给他当了四五年的秘书,除了知道他作风上有些问题,这些事儿还真一无所知,真是个老狐狸啊,还发现什么没有?” 阎斌摇摇头,“另外的那个脚印只辨别出六分之一,很难比对,说明这个人反侦探的能力很强,不好对付啊。” 王屾不得不佩服阎斌惊人的侦测力,这个地窖他精心处理过,温馨的那几个脚印也是他特意留下的,另外的那个脚印也许是自己纵身上来后留下的一点点痕迹,他竟能侦测得到,实在是不简单。他心里虽这么想,脸上却满是疑惑,“按说,除了他的家人,没有比我更接近他的人了,我都说不清楚他的一些事儿谁还能说得清楚。” “我也是这么想,只要跟你没关系就行了,”阎斌像是松了口气。 刘畅也说:“阎斌怕连累了你,所以担心。这个案子,省里好像还没放下。” 王屾看着阎斌,阎斌点点头,“虽说温馨死了,根据他家人提供的线索,好像里面还有许多事情没解开,我是担心你呀,要是真有啥事的话早防着点,还有那个云中飞燕,好像都不是孤立的案子。” “上头这么认为的?” “没有,是我自己瞎联系,是齐东平这个老家伙提醒的我,他的话里有点怀疑你呢。” 王屾笑笑,“有啥凭据吗?” “还不是你们那儿的那个季福来胡咧咧地,喝醉了就说是一天晚上家里飞来两包钱,包上还有两只子。” 王屾笑笑,“这事儿我知道,还真有这么回事儿,老齐是不是怀疑我去挂职,云中飞燕就跟去了,很可疑,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就是这个意思,很多人都明白的道理,”阎斌笑笑说。 王屾笑着,“真要是这样就好了,给个省长也不换。” “你也别不在意,我越想越怕,越想这个云中飞燕越联系到你身上。” “看我有那个能耐吗?”王屾笑着。 阎斌摇摇头,“当然不可能,就怕别有用心的人瞎联系,以后还是少得罪人,没事也给传出事来。咱县里的离奇事儿太多了,每次去省里开会,咱县都成了议论的对象。” “呵呵,新鲜事多,名气也大吗,站在风头浪尖,关注的人自然不少,这是好事儿,把投资环境整治一下,政策再优化一下,招商不用愁了。” “你呀,总是想着工作呀工作,从不为自己考虑,哪里有像你这样的,你别不放在心上,阎斌一说,我都提心吊胆的,”刘畅不满的说。 王屾看着阎斌,“有那么严重吗,我真被怀疑了?” 阎斌呵呵一笑,“不是,没有的事儿,是我自己考虑的,咱家里的那个地窖一发现,上下一联系,局里几个人就琢磨,我也是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怕牵连到咱。” 王屾点点头,“没事实时的联想是生拉硬拽。也别担心,想一想,温馨是啥人,真就是有笔钱,他也不会藏在自己的家里,早转移到国外了,你说是不是?弄到国外安全还是藏在这儿安全,很明显的道理吗,温馨刚开始退下来的时候上蹿下跳的闹得那么欢,真有笔钱藏这儿他敢闹吗。” 一番话说得两人无言,阎斌笑笑,“也是,这个地窖能说明什么,最多说明温馨早藏过东西,也就这点啊。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们也早歇着吧。” 王屾送他出来,心里想着,说别人怀疑,也就是他怀疑吧。因此,并不放在心上。刘畅却还是担惊受怕,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可千万别出啥事儿。她对王屾说:“你的位子也不低了,多数人一辈子也爬不到这个位上,咱也不求别的了,更别得罪人,安安稳稳的干几年,去省里弄个闲职也好。别考虑我,我现在很知足,才几年就熬到了副县级。以后不管家里啥人,非法的事谁也不帮。” “说得是啊,我干上这个差事是高书记坚持的结果,有些人是不愿意的。” “我知道的,安然活着的时候,话里头带出来的,他是想着市委书记这个位子,省里的关系很硬,都给他使劲儿,也就是高书记死活不同意,他才和家里闹僵了,才自甘堕落,没想到自己害了自己。” “你对他还是很了解的,”王屾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我知道你啥意思,不就是怀疑我和他有一腿吗。是,我是和他走得很近,不近行吗,他像个疯狗似的,咬我一口你也拦不住,我是保护自己。” “我也没说你啥呀。” “你就是怀疑我,我知道,外面很多谣言都是冲我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也不在乎。” “好了,你不就是和他演戏吗,我又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一说就急。” “是我急还是你光怀疑我,你想想吧,这些日子你是怎对我的,好像我是个很脏的女人,碰也不碰我一下,以为我感觉不到吗,”刘畅说着哭了。 ...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那种感觉 刘畅满是委屈,禁不住泪流。し王屾就劝着“你看看你,这些日子多少事啊,天天忙得焦头烂额哪有那个兴致,你太小心眼了吧。” “我就小心眼了,我现在觉得我危机四伏,这个家时刻都有拆散的危险。” “你多疑了吧,谁会拆散你的家庭?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只要你没这个想法,谁也不会把这个家怎么样。” 他这么一说,刘畅哭的更痛,把孩子都惊醒了,好一阵哄才睡下…… 王屾本想着多在家几天缓缓家庭的气氛,减少些刘畅的疑虑。可是,他太忙了,光接见上级部门的检查团就应付不了,天天陪在酒桌上,心烦也白搭,还不能冲人家掉脸子,都是上面有头有脸的领导,谁也不能慢待了。没办法,有些事儿得晚上加班处理,也把常委们也弄得身心疲惫,怨声载道,都苦笑说这比在工厂上班还忙。 宋长征是盯不了了,几次常委会都推说身体不好不参加。殷秀琴还在北京。七个常委少了两个主力,分管的四个常委也不愿多搀和事儿,无形中增加了王屾的工作,幸亏有李宁帮他,别的人不很了解也指望不上。 苏洵是宋长征提上来的,当然是宋长征的人,对王屾还有些不服,他是分管全是工农业这块的,对王屾过分的关注他的工作心里就有抵制情绪,有些事儿就在他这儿卡了壳,根本执行不下去。 分管教育这块的是原来组织部干部处主任李文功,和高书记关系不错,高长河这根线上的人,很支持王屾的工作。 分管卫生系统的是原来相志邦的秘书马小凡,这小子年龄不大,上的还挺快,当然是省里有关系,都说和董书豪有点老亲,至于是啥老亲谁也说不上来。他对王屾很是热情,很支持他的工作。王屾却对他有戒心,说不定他就是董书豪安插在自己身边的耳目。他对董书豪不得不防,这个人对自己有芥蒂,这个芥蒂不是现在有的,自从温馨死后就有了,因为自己是唯一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儿的,对他来说,自己就是颗定时炸弹,真要爆炸了,会把他炸得飞灰湮灭。 这几年来,要是一般人早被他搞下去了,甚至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至于自己这么长命是小心提防的结果,是傍上了高长河这棵大树,要不是他罩着自己,虽不至于消失,也得远在他乡,想回来是不可能的。自己到外挂职很大原因都是他活动的结果。他之所以这样不遗余力的对付自己,也无非是自我保护。而自己对他已经表明态度了,以前的事儿啥也不记得了,他就是不放心,又不敢公开对付自己,只好背后弄些手段,一是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二要显示他的能力,有足够能力对付自己。 当然,他一直是示弱的,百依百顺,逆来顺受。这也促使他下不了决心对自己动手。温馨和他之间的交易,自己清不清楚光使他疑虑,却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使他下不了决心除掉自己。王屾就是抓住了他这点。其实,两人之间的交易他还真不清楚。温馨的为人那是老奸巨猾,别说他这个秘书不知道,就是他的老伴也不一定知道。董书豪不是不了解他。 但是,啥事就怕那个万一,那个万一可是要人命的,能毁了他一生的,他不得不提防着自己。心里有鬼就心虚,就恐惧,欲除去自己而后快。而自己是不给他这个机会的,哪怕是一点小事儿也不能让他抓住把柄。所以,对于搬到别墅去住他是有顾虑的,怕被人家抓住小辫子。就是这点儿事,也许别人没事儿,而对他就不行了,就能挑出他的刺儿,毕竟是超标准的住房,国家虽然没有明显的制止,却一定是不符合规定的。 这些刘畅就不明白这个理,就知道人家能住咱也能住,不管是啥福利房,自家是交了钱的,没比别人家少交一分钱。再说,这房子是她的名义买的,户主也是她,房产证上的名字都是她的,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刘畅就是和他这么说的,县里统一盖的,超不超标准那是县里的事儿,和她也不相干,盖啥样的房都是黄安然拍的板,她说了也不算,合情合理,谁也说不出啥来。 的确如此,以前的事和王屾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现在,他就不能装糊涂,马上下了文件制止,下发的文件要求还很严格。以后,各县区任何单位和部门不能以任何名义超标准建设福利房。否则,追究主要领导的责任,实行一片否决制。对于应县超标准住房要进行彻查,限期整改,拿出解决方案。 这下子,司瑞害怕了,赶紧上下疏通关系,又找到刘畅,让她疏通一下。其实,刘畅也看到了市里下发的文件,明明就是针对应县的。她心里也气,自己家就住在这儿,一点儿情面也不讲,叫她如何面对自己的同事。可是,想让丈夫手下留情吗,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自从住进别墅里,看他浑身不再在,总是冷眼看。越想心里越窝火,几次拿起手机都放下,想给他打电话又不敢,这些事上,他一点也不通融,一提还不恼了,就等着找这个茬呢。她曾经问过李宁,李宁告诉她,市委盖了房子,他要了个一百五十平方的,很有可能动员她搬到市里住把别墅交上去,就等个茬儿说这事儿。她是说啥也不干的,用大别墅换个小楼房,她坚决不干,就算闹翻了也不干,这是她的房子,又不是靠他的关系弄得,这是干嘛呀,她心里正拧着股劲儿,司书记让她通融,她可不去触这个霉头,但也没拒绝,怎也得给司瑞一个脸面,哪怕是撒个谎呢。 刘畅闷闷不乐的回到家里,把外套一脱,坐在沙发上直叹气。蔡爱花端了盘小西红柿进来,放在她面前,“这是怎么啦,这几天唉声叹气的。” “小根小枝呢?” “你阿爸带她们去你哥家玩去了,跟阿妈说说,你们是不是又闹别扭了?” 刘畅摇摇头,“没有。” “那你这些日子怎不高兴呢?姑爷也不常回来。” “阿妈,你就别问了,他不是忙吗。” “也没这样忙的吗,再忙也得回家啊,告诉阿妈,你们之间是不是出啥问题了?” “真的没有,阿妈。” “阿畅啊,不是阿玛说你,为人妇就得夫唱妇随,啥事忍受些,不要去争那个强,这些年他不在家,有些风言风语的能不听到耳里去?阿妈就担心这些呢。” “阿妈,你也信外面那些谣言吗,你闺女是那下贱的人吗?” “俺闺女当然不是,可谣言能杀人啊。闺女,以前阿妈说你你总是不在乎,说姑爷不是那小心眼的人,可姑爷也是男人啊,男人最看重的是这些,这些日子,阿妈看你们别扭,心里着急着呢,光怕出啥事儿。” “阿妈,你和阿爸都想多了,啥事儿也没有。就是啊,咱的大房子怕是住不成了。” “怎啦?” “市里下了文件,说是超标准福利房,怕是有啥变故。” “是不是姑爷下的文件?” 刘畅点点头,“这样说也对,不过,市里也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就是啊,姑爷不像那个黄书记,啥也说了算。咱呢,得给他亮出道来,别给他出难题,人家让交咱就交,说句你不爱听的话阿畅,阿妈觉得搬来这别墅住还不如在咱那平房住得舒服。” “你真这么觉得?阿妈。” 蔡爱花点点头,“你阿爸也这么说,你看这房子大的,楼上楼下说话都听不见,吃个饭还打电话叫,上个楼也累人。” 刘畅打量着自己的房子,“是有点太奢侈了,你和阿爸住着不安心吧?” 蔡爱花又点点头,“也有点儿,心里不踏实啊。” 刘畅心里有了数,心里不再那么堵得上。 晚上,王屾回来的很晚,事先也没打个电话,刘畅已经睡下了。他匆匆洗了下,亲了亲睡熟的两个孩子,这才上床来。刘畅其实没睡着,她在假寐,心里有股热情却觉得没法表达出来,这种感觉她觉得很害怕,陌生、疏远、客气,这些都不是正常的,按说夫妻之间应该亲密无间、无话不谈才对,见面客客气气的,这就是有问题。怎样弥合这是她经常想的,就是心虚,和黄安然毕竟有次见不得人的事儿,丈夫又不同于一般男人,不好糊弄的,看你一眼就好像被洞穿了一切,还没表达就心虚了。那个愁丝缠得她紧紧地,就快成一个蚕茧了。 王屾碰了下她的肩膀,小声问,“睡了?” 刘畅故意翻个身,打了个哈欠,“回来的怎这样晚?” “开了个常委会,”王屾说着,进了她的被窝,亲了她一下。 刘畅忸怩了下,“很晚了。”这句话说出来又后悔了,他的表现不是天天盼的吗,怎就冷不防说了这么一句,心里暗骂自己不识趣。好歹丈夫并没有停止动作,继续亲着她,慢慢的,她也配合着,轻轻的闭上眼睛,寻找着从前的感觉…… ...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筹集房款 上回说到王屾两口子正在卿卿我我,一番*后,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し刘畅偎依在丈夫的胸前很享受的样子。 “市里发的文件你看了吗?”王屾轻声问。 “哪个文件?”刘畅故意这么说。 “就是不得超编准建设福利房的文件。” “看了。” “啥想法?” “也没啥想法,上面怎处理咱都接受。” “这么痛快?”王屾看着她,情绪很高涨。 “有什么不痛快的,这都是黄安然一手弄的,当时也没几个常委表态同意。” “那要是让你退了你会怎样?” “该退就退呗,也去了你一块心病。何况又不是咱一家。” “没想到你这么通情达理,这样想就好,我也放了心。下午,司瑞去市委了,主动承担了责任,他的意思,公家多出的钱退回去,也就是每户还的上缴部分钱,具体多少等核实后再说,我觉得这样还行,房子也不用退了。” “很好啊,行,咱带头交,绝不拖你后腿,”刘畅松了口气,高兴起来。应该说这比她想象的结果要好得多。就算丈夫把房退了,她也想好了,退就退吧,房子跟老公比起来还是老公这头重要。 “不愧是干了这些年领导,觉悟高了,”王屾笑说。 刘畅轻捶了下他的胸膛,“也就是你门缝里瞧人,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那就好啊,市委的房子我又要了套,也没和你商量,原来的想法是退了别墅搬到市里住,又怕你不同意。再说,阿爸阿妈在这儿,他们也许想不开就没和你说。” “这些你放心,我做阿爸阿妈的工作。你别顾虑咱家,哪头重哪头轻我还分得清。” 王屾亲了媳妇一口,这些日子来,这是他们夫妻两少有的和谐,重归于好胜过新婚。 因为别墅的事儿,市委专门点名批评了,还下了文件,司瑞当然很重视。虽说是黄安然拍板弄得,可他已经走了,到那边去了,就是想追他的责任也去不了,还得自己为他擦屁股。这事儿影响大啊,弄不好这个“代理”可能去不了了。幸运的是王屾也有一套,这是个有利的转机条件,不得不佩服安然那小子的小九九,看得远啊,拉上领导,给自己留后路。否则,形势很严重。他召开了两次常委会专门讨论这个问题,再难也要解决的。在职的还好说,就是反对也不敢表现出来,还得乖乖的服从。难做工作的就是退了休的老干部,他们啥也不怕,一有不满就到县府跟你说道说道,什么政策啊、党章啊、规定啊,拿无数个紧箍咒往你头上套。还不敢得罪他们,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做老同志的工作,这是他最头疼的事儿。 审计局把审计报告送到他桌上,别墅超出标准的部分,核价十八多万元。也就是说,每户还得上缴十八多万的房款,不是个小数目啊,这使他大伤脑筋,都住进去了,没拿手了,强制他们拿是不可能了,只有做工作。不管怎说,凡是在职的县领导干部必须带头拿,五天之内把房款交上,交不上的班也别上了,回家凑钱去吧。腾房子也行。 刘畅赶紧给王屾打电话,把情况一说。 王屾告诉她,“赶紧凑钱交上去,要带好这个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么一大笔钱一时半会儿也凑不起来,你的工资折上还有多少钱?”刘畅问着,心里问的并不踏实,光怕丈夫生疑。可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家里人已经借了个遍,再也不好开口了,她有点穷途末路了,不得不让他想办法。 王屾知道她着急,就和她说别管了,他想办法。说真的,他的工资折上并没有多少钱,在营区县这两年,差不多捐光了。他从抽屉里拿出工资折看着,就是近几个月的工资没打上,算一下不过五千多块钱。 舒达正好进来,给他把水杯送了上来。王屾笑看着他,“你手里有闲钱吗,借我挡挡急。”就把情况跟他一上说。舒达先是一愣,进而看上去有些着急,他不是不想,实在是没有,老父亲生病好几年,家底都掏空了,要不是王屾接济他十多万,这个坎就迈不过去,“我回家看看,”舒达忙说。 王屾忽的想起来了,“对了,看我急糊涂了,你家庭难,老父亲生病还借了一屁股债,还有两个孩子上学,家里就指望你一个人工资,哪里会有啥钱。都怪我一着急啥也忘了,算了,别受难为了,也别忘心里去。” 一番话说得舒达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从王屾办公室出来想着,自己原来那么难人家帮咱,否则老父亲也做不了手术。又把自己从县里调上来,还拿出三万块替自己付了首付,贷款要了房子。现在,不说借给人家钱,得还人家钱啊。 王屾在办公室里绞尽脑汁想办法。真是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想到自己曾经见过那么多钱,却为区区十多万急得团团转,看来还得贷款,怎个贷法他不懂,就打电话给李宁,李宁和他说,贷款倒是不难贷,可就是慢点,差不多得三个月吧,款才能放下来。 王屾想着,这样耽误事儿。 “王书记,是不是等着急用钱?多少啊,我可以想想办法,”李宁问。 “不用、不用,你也是刚买了房子,手头紧,算啦,你忙吧,”说着挂了电话。 王屾在屋里转着圈,搔着头皮,不由的笑了,这还真难住了,从来没这样过,一时没个主意。就在他眉头紧皱时,李敏打过电话来了,王屾一看,准是李宁告诉她了,接起来笑说:“喂,你这个大忙人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还有连说呀,想和我划清界限是不是?” “啥呀,”王屾笑说。 “别的先不说了,李宁和我说你等钱用。” “我就知道是他告诉你的,不是那别墅吗,还要交十八多万块钱,你嫂子打电话和我说,我一时也没了主意,想不出怎借这笔钱,正在犯愁呢。” “那你和我说呀,这不是小意思吗,等会儿我打电话给我姐,让我姐去公司财务拿就是了。” “不合适吧,这怎好呢,”王屾忙说。 “啥不合适啊,又不是送你的,到时候还就行了,你别管了,我给姐打电话,真是的,堂堂的市委书记为十万块钱伤脑筋,这也太不可理喻了吧,”说着,把电话挂了。 王屾看着电话笑了笑,心里好像有气呀,口气这么硬,她可还从来没这样过。也不怪她生气,这段时间很少和她联系,也是忙的缘故,没那个时间,主要还是心里有意疏远她,对她来说并不是个坏事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很快的,刘畅就给他打过电话来,告诉他李敏给她打电话了,说已经和李氏集团财务上说好了,用钱随时去拿,还说用不用随你们,很生气的样子。 “那就去拿吧,打好借条,咱尽快还上就是了,”王屾说。 “外人知道了会有啥影响吧?”看来她有顾虑。 “我正考虑贷款呢,最多用三个月,到时候按银行利息一块还给他们。” “那好吧,今晚回来不?” “看看吧,也说不定,下午董省长说来的。” “那我明天去李氏集团取钱了?” “行,不是五天的期吗,别早交,最后一天交也行,免得人家说闲话。” “我知道,啥事儿回来再说。” 挂了电话,王屾松了口气,又给李敏回了电话表示了感谢,接着给李宁打电话,让他帮着贷款。 ...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心怀鬼胎 再说李文功敲门进来,向王屾汇报着学校准备迎接董省长的情况。“市二中准备好了,等董省长到的时候,组织学生列队迎接。” “我看学生列队迎接就算了,孩子们都上课,不要耽误孩子们的学习时间,工业园区可准备的热闹些,但叮嘱他们别大操大办,那么个意思就行。回报的时候别光报喜不报忧,也把存在的困难说一说。” 李文功点头应着。 王屾又说:“殷市长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宋市长老伴又病着,你也多辛苦辛苦吧,我看王青并不靠谱。” “行,放心吧王书记,我知道该怎办,用王青,我看是不是宋市长考验你呢,”李文功笑笑说。 王屾点点头,“不说他了,他也就发几句牢骚。这两天没见苏洵来上班,他是不是病了?” 李文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董省长来他要陪同的。” “这样,我让办公室的找找他。” “那好吧。” 李文功匆匆去了办公室,看到王青正和戴心武说着什么,就问,“见过苏市长吗,王书记找他。” “我问过他的秘书,这些日子好像在开发区吧,也说不上来,我打电话,”戴心武说着就去打电话。 王青和李文功说着董省长来视察的事儿,“按说该上午来,下午来不知为何?”王青像是有意问,又像是探口气。 “我也说不上来,王书记也很迷惑,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就不问你了,”王青笑笑说。 戴心武推门进来,“连打了三遍,电话不接。” “这个老苏,不知谁惹他了,牛脾气又上来了,董省长来他要是不陪看以后怎解释。我走了,还得去接驾,你去和王书记说一声吧,”王青说着就要走。 李文功看着戴心武,又问王青,“王书记没说去接呀?” “王书记没说?”王青一愣,看着戴心武。 戴心武有点尴尬,“王书记也没说不去接,你先等等,我去请示一下吧。” 戴心武匆匆走了,王青一脸不高兴,“你看他这办事的,还不如个学包子,亏他上了这么多年的班。”他抱怨着,李文功只是笑笑,啥也没说。两人一块出来,又在楼梯口分手。 王青想回自己的办公室,想了想,还是去了王屾的办公室。不管怎说,人家已经当家了,心有不甘也不行,站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干嘛跟自己过不去。他和戴心武在办公室门口走了个碰头,戴心武看着他摇摇头匆匆走了,王青推门进来。 王屾见他来很高兴,临时也没啥事儿,两人坐下来喝着茶,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儿。当然,大多还是扯些工作上的事儿。 “现在,中央省里都在强调反腐,咱市可能是重点,要抓几个经济上的典型案子,不弄出点动静,恐怕省里不依,怎也得应付应付,”王青说。 王屾点点头,“只注重了搞经济,对经济建设过程中滋生的**没有引起足够重视,上面还是很清醒的,该敲一敲警钟了。” “搞经济不能像咱的清水衙门,是要来往的,这谁都懂。可是,按上面的规定还真头疼,投资商来考察,吃顿饭也算不正之风,也要追责,真追责,一追一大片。那样啊,经济也别搞了,都进去呆着吧。” “是啊,这是个矛盾,怎么办,法归法,执行还得把握个度,既不能违法,也要为经济服务,好好琢磨琢磨,是个费脑子的事啊,”王屾笑说。 戴心武又匆匆进来,“任厅长来电话说董省长已经从省里走开了,咱要不要去市界迎接?” 不等王屾开口,王青先说,“还是去接一下的好。” 戴心武看着王屾,等他的话。 “以前是怎么办的,你问清楚了?” 戴心武忙说:“问清楚了,高书记在时,不管是省里还是部里的官,一律不让接。可现在别的市里都要接的。” 王屾看了眼王青,“我看算了,以前怎样还怎样吧。” 戴心武又看着王青,应着就要走。 “可市公安局的车已经等在门口,都准备好了。再说,董省长你也知道,很注重这个,弄不好出点啥事儿不好说话儿,”王青说着看着王屾,“我看董省长要谱,咱就给他这个谱吧。” 王屾微微颔首,董书豪喜欢摆谱他是知道的,连他的侄儿下来都摆那么大的谱,何况他呢,“要不你代表去接一下吧,我和宋市长还有事儿。” 王青应着和戴心武一块出来了,他出来就说戴心武,“你也是,来汇报啥,只管去接就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多此一举。” 王青低声说了他几句,也不管他,独自走了。戴心武愣了愣,看着他的背影一撇嘴,心里话,啥多此一举,也不看看自己身份,楞充大头,可惜格不够,白搭,能听你的吗。表示了对王青的的不满,也明白他为啥生气。殷秀琴不在,他临时分管了政工这块,刚才已经说好了又来问,明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要汇报还真不该自己来回报。可是,光听他的不行啊,得把自己的道晾出来。 虽说弄了个不自在,心里却自己宽慰自己,挨几句就挨几句吧,这样也比不汇报强,最起码王书记知道了自己没站错队,这才是最重要的。王书记最烦这个。所以在这事上才犹豫不定,考虑再三,决定找王书记探个风儿,也好少些责任。不成想弄了这个人人忌讳的事儿,白受了王青几句。他快步来到市府门口,把公安局的警车大发了回去。警车刚走,王青的车就开出来了,玻璃窗摇下,王青问,“警车呢?” 戴心武装得毕恭毕敬的样子,“我已经打发他们回去了。” “你……” 把个王青气得,“王书记不是说要我们去接一下吗。”刚说打这儿,戴心武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王屾的,赶紧接起来,一连答应了几个是,挂了手机说:“王书记说你也别去接了,还是按高书记说得,不能破这个例。” 气得王青脸色铁青,猛地摇上玻璃,车一溜烟的开走了。戴心武看着驶去的车哼了一声,洋洋得意,又呸了一声,生气去把你,我再去给你添把火,烧死你。想着,又回来给王屾汇报了,说已经把话传达给了王市长,王市长不听,自顾去了。 不管是谁,最烦的就是这事儿,这是根本不把自己放眼里啊。他摆摆手,戴心武出去了。王屾给舒达打个电话,不一会儿,舒达进来,王屾和他耳语了几句,他匆匆出去了。 董省长为何这时来,王屾一直捉摸不透,真要视察工作的话应该上午来。王青的表现打破了他的思虑,甚是那恼怒。按说书记一句话,言出即行,应该百分之百执行。听他刚才的言语,明明就是有点胁迫的意思,就算孤傲也不至此,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再有后台也不能表现的这么露骨,想明着来吗,王屾冷笑着。 王屾知道,王青、黄安然都是董书豪欣赏的,也是他一心想提拔的。像王青这个人,名声很坏,检举他的信不断。高书记曾经告诉过他,此人问题不小,人品极坏,违法的事儿干了不少,不可重用。偏偏在和高书记交接的关头,省组织部下了文件,把他弄进了常委,连个招呼也不打,真真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看来,以后的工作并不轻松,拉后腿的不少,根子就在上面。 这个董书豪,拿掉自己之心不改呀。马小凡也是一个,都是董书豪安排的,高书记也万般无奈,这是妥协的结果,他叮嘱王屾,瞪大眼睛看着两个人,你的工作环境是很恶劣的,必须小心应对,条件成熟了,该搬走的绊脚石要毫无留情的搬走,我相信你能应付的过来。这就是高书记临别的忠告。 王屾决定去拜访宋长征,有些事儿还离不了他。虽说他不怎么喜欢自己,可这个人是耿直的,有很高的觉悟。按资历说,高书记退了,他自然而然的顶上去,省里也是这个意思,高书记也有这个心,就是有些疑虑,怕他不重用自己,所以一直拖着没退。这事儿,宋长征意见不小。因此,最后两人闹得不和,高书记出了这么多事儿,宋长征连凑也没凑,这足以说明两人的关系如何。 王屾感激高书记的地方就在这儿,宁愿得罪人也把自己扶上马,他们可是多年的老搭档,一个战壕里滚出来的,做到这样很不容易。就凭这点,王屾下决心非把蒲姑市的事情办好不可,否则就辜负了高书记的苦心。当然,高书记是心胸坦荡的,培养自己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蒲姑市的发展,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必须干好啊。 ...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嚣张跋扈 再说,王屾来到宋市长家里,宋长征正在院里收拾着花草,他看王屾进来,呵呵一笑,“你这个大忙人还有功夫看我这个老头子啊。” “拿不开舵了,我不问你去问谁呀,”王屾笑说着,欣赏着院子里的花草,“这么多好花呀,”凑上去闻了闻,“送我两盆吧,刚搬了房子,屋里味大,正缺花草净化呢。” “随便拿,相中哪盆搬哪盆,拿几盆都可以,不过那盆君子兰可不能给你的。” “是哪盆吗?” “是呀,养了快二十年了,那是去北京老战友相聚时司令员给我的。” “真的吗?” 宋长征点点头,“那时候,在司令家喝醉了,天南地北的侃着,为新中国的诞生热血沸腾,热泪横流啊,一遍一遍的哼唱着新国歌,简直癫狂了,哭了笑,笑了哭。司令员把我们叫到阳台上,阳台上一溜烟的摆放着十几盆君子兰,他开玩笑的说,和平年代了,咱这些粗人再也不用到战场上拼杀了,要转变性情,学学做雅士,养养花草啥的,陶冶一下情操,都学做个君子。” “我明白了,宋市长,人如花,心胸坦荡,堂堂正正做人,一尘不染,干干净净做事。” 宋长征点点头,“我悟了大半辈子才明白其中的道理,明白司令员的良苦用心,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儿才走过来,你小子就是聪明,一听即明,快屋里坐,”宋长征洗了把手把他让到屋里。 宋长征的老伴轻微脑出血,还在床上休养。她恢复得很好,思维清楚,说话儿啥的跟好人差不多。王屾已经来看过她两次,进屋来又问候。老太太很高兴,她是一脸的笑,还想下床来招呼,王屾忙拦着不让。 老太太笑说:“老宋光夸你呢,啥工作也干得井井有条,他可以好好清闲一下了。要是秀琴那孩子回来就更好了,老宋说呀,你们俩搭档再合适不过,蒲姑市的发展压都压不住。” “还说我呢,你不是也光夸他吗,说看到你就舒心,心里就踏实,”宋长河端给王屾一杯茶笑说。 “伯父、伯母,我有点受宠若惊了,受宠若惊了,”他忙接过了茶杯笑说。 “这是事实嘛,我们老姐妹在一块都说呢,啥也为我们老年人考虑到,听说好要给我们建老年大学。” 王屾点点头,“常委会已经通过了,等设计完成马上开建,要让你们这些前辈们老有所养,老有所乐,你们为共和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是我们晚辈学习的楷模呀,应该好好关心您们的晚年生活。” “听听,听听,我就喜欢你说话儿,”老太太笑着说。 “看看,又夸上了不是,小王呀,你简直成了她们老姐妹的偶像了,”宋长征笑着说。 “这话倒不讲价假,老姐妹们一块说话时都夸你呢,夸你说话和气,不说先笑,满面春风,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崔大姐学问高,说你像啥污泥里的白藕,出污泥而不染,是不是这样说来?”她看着老头子,皱着个眉头,“是、是这样说的,还说呀,你见谁也一脸和善,从不绷着个脸,连门口卖烤地瓜的老王都夸你呢,说你买他烤地瓜,一口一个大爷的叫着,起初还以为你是个小办事员啥的,没想到你是个大官。他还说呀,你比他村的书记架子还小呢,说他村书记出来仰着个头,绷着可脸,挪着个方步,和他打招呼也就哼一声,眼往上瞧,和他爹走个碰头,愣没认出他爹来,被他爹打了一杈杆,骂了个狗血喷头。” 老太太的一番话,惹得两人哈哈大笑,宋长征笑说:“这样的人不少呢,咱大院里就有啊,我听到不少反映,两个小王就这样,眼皮子太高,还说些浑话,都反映到我这儿来了,你给他们敲敲警钟,好好的教育教育他们。” 王屾笑着,“刚才,王青还冲我梗脖子呢,非要去市界迎接董省长,戴主任传达了我的话,根本不听啊。” “就是这个王青尤为甚,以为和董书豪有点沾亲带故就为所欲为,不能惯了他的毛病,常委会上让他做出检讨,态度不好的话就晾晾他。” “是说那个脸上有个黑痦子的小王吗?”老太太问。 宋长征点点头,“就着这小子,以前还觉得不错,做事干练,人也精明,一连破了几个大案子,高书记也很赏识他。这段时间我看他也别扭,权欲很旺啊,秀琴一走,让他临时主持政工这块,他对所有人都吆五喝六的,一家人不满他,不行的话别让他管了。” “看来你的话他还听,我就是墙上的竹子根基浅呢。”王屾苦笑道。 “这是啥话,你呢,就是对所有人太好,这样不行的,该好的就好,对那些心怀不轨的不要客气。对了,你找我有事啊?” “董省长今下午来,所为何事省里也没说,实在摸不上头绪来,所以来和你汇报,看如何接待。” “他是为公为私呀?” 王屾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个老董,来也不打个招呼,是不是看我成了天边的夕阳红了,”他说着就有点生气。 原来,他,高长河和董书豪在一个团里,他是团长,高长河是政委,董书豪只是个参谋长。因为他有学问,所以比两人混的要好。 宋长征拿起手机拨通了董书豪的电话。电话里宋长征埋怨了几句。但是,总得来还是很热情的。“好的,就等着你啊,小王会安排的,就是王屾呀,你呀,以后要多支持王书记的工作,他刚上来,有些情况还是不很了解,免得怠慢了你这个大领导,呵呵,好,就这样。” 挂了电话,宋长征说:“他是私事儿,路过蒲姑市的,晚上住这儿,你要好好招待招待他,把关系弄融洽些,也有利于以后工作的开展,明白我的话吗?” 王屾点点头,“晚上你去陪吗?” “行,我去坐坐。” “那好,我去安排一下,”王屾说着站起来,和老太太告别。宋长征又叮嘱他,“老董的为人我知道,毛病不少,大事上还是不糊涂的,多多和他交流交流没坏处。” “我知道了,那我去准备一下,等来了让人来接您,”王屾说。 “那好吧,人家到家门口了,咱得尽地主之谊,”宋长征说着就要往外送着他。 王屾又小声和宋长征说:“要不要我找个人来伺候一下伯母?” “不用不用,你伯母又不是不能动,我早给她做好饭就是了,”宋长征笑说。 “是啊、是啊,我又不是不能动,咱不搞那个特别,让人戳脊梁骨,”老太太也说,看来她耳朵还好使。 “伯母,您想多了,派个勤务员来符合党的政策,”王屾笑说。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让人家伺候,那不成地主老财了,”老太太有点急了。“那好吧,听您老的,”王屾笑说,宋长征破例把他送到了门口。 从宋长征家出来,看了一眼高书记家。如今大门紧闭,甚是静寂,心里也不是滋味。回办公室的路上掏出手机给高书记打电话,问候了几句,说有啥帮忙的。高长河只说是很好,看来是说话不方便,也没说几句就挂了。 回到办公室,戴心武匆匆来回报,“王市长说他直接陪着董省长去了周县视察去了,让我和你说一声。” 王屾听了心里一惊,“不是说在咱这儿住一晚上吗,宋市长说还要陪他的,去和宋市长说一声吧。” 戴心武应了声是,匆匆出去了。 王屾心里想着,怎么地,把我晾了,给我难堪,看来是没把我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或是王青加了啥坏话,董省长生气了?再就是没安排接他故意所为,他皱着眉头,又让秘书把戴心武叫回来,“这样,时刻和王市长保持联系,配合好接待,有啥需要不要请示,直接按王市长的要求去做。”说着冲他摆摆手。 戴心武应了声又匆匆去了。 舒达进来,他关好门低声和王屾说:“董省长去应县扎了一头,叫上司瑞一块去周县了,我一直跟到他们县界,西门帅等在县界上接着。” “原来这样,想搞串通啊,不管他,既然不来,肯定不是为了公事,咱也别等了,等下班后回应县。” 舒达应了声出去了。 王屾给宋长征打电话,看来是戴心武向他汇报了,听口气很生气,“这是干啥,下来拉拢干部,这不是拉帮结派吗,不管他,也别和他联系,就这样,啥事有我顶着呢,”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王屾多少放了些心,把宋市长拉到自己这边来也不至于太被动。看来,来的风头不小,是给自己下马威呀,以后工作并不轻松,正如高书记的话,别看你干上了市委书记,以后的工作并不轻松,不少人还会给你设绊的 ,对付他们的唯一武器就是坚持原则。想到这儿,他心情倒平静了,做个壁上观,看看他们如何表演。本来想给董书豪打个电话呢,既然他这样,不打了。 这个西门帅是来周县挂职的,和司瑞一样,省里直接安排的。虽说挂了个副县长,听贾爱国说啥事儿也管,架子大得很,根本不把他放到眼里。 贾爱国是高长河临退时亲自把他安排到周县的,从一个司机到市土管局的副局长,再到周县的县长,不到五年的时间来了个三级跳,官运亨通啊。就是他没啥文凭,能力上也差些,不像西门帅圆滑,虽说是县委书记,西门帅来一搅和,有些事儿竟说了不算了,事事受他掣肘。外人眼里,有些窝囊。这不,董省长冷不丁的来了,他还在乡镇视察工作不知道,要不是舒达给他打电话,他还不知道董省长到了周县…… ...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极不正常 再说,贾爱国得到董省长来到周县的电话,赶紧从乡镇赶回来,心里很慌,对西门帅很是不满,这个小子给脸不要,越发的无法无天了,还真以为我怕他吗,不管他省里的关系多硬,在这儿也得听我的。。しw0。又给戴心武打电话,省长来周县视察也不早通知一声,一点准备也没有,当然是埋怨。戴心武就和他解释,市里也是刚知道,董省长也没来市里,市里也没人陪同。贾爱国就奇怪了,市里没人陪同,怎的啦,唱什么戏?虽然搞不明白,心里却不那么慌了,不是自己不接待,是确实没得到通知,想着也不会落下把柄。再给西门帅打电话,说他已经把董省长接到了县宾馆。 贾爱国匆匆赶到县宾馆,董书豪和他客气了几句并不待见他,“你忙就忙去吧,也没啥事儿,有西门这小子陪着我转转就行了。还有啊,周县是蒲谷市最不发达的县,也是岱岳省数得着的落后县,工业底子薄弱,看着着急啊,所以让西门帅这小子来这儿挂职,这小子头脑灵活,点子又多,搞工业很有一套,你可要大力支持呀,否则,我就把他调别县里了。” 贾爱国赶紧应着,“那是那是,一定支持,西门县长规划了个大工业区,县里正在协商,准备报省里。” “那个规划我都看了,很有一套吗,不要等,可以先干着,啥事等批下来耽误事。咱们呢,别死板,脑子灵活些,效率高些,总设计师不是有句话吗,摸着石头过河,不行的话可以再回来吗,是不是?改革步子就得大些,畏手畏脚,错过了好机会,撵都撵不上啊。好了,你们去忙吧,有司瑞和西门帅陪着我就是了,我可是秘密下来的,也可以说是私访,电视台、媒体啥的,不能说,我最烦这一套。” 他这么说,贾爱国就是想陪也不好意思了,人家明明是支他走吗,这使他心里很不舒服,可也没法,人家都说出来了,不走也不行,只好告辞,他客客气气的,“董省长,那就不打扰了,有啥需要的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的、好的,走吧,”冲他一摆手。 贾爱国退了出来,心里就像打了五味瓶,被撵出来,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这明明是羞辱吗,根本没瞧起他,甚至他走的时候,董书豪都没瞭他一眼,只是挥挥手,很反感的样子,就像是打发个叫花子,他心里能受的了吗,他是县委书记呀,他最有资格陪了。受到了侮辱,自个在办公室生闷气,秘书请他去吃饭被他轰了出来。他在办公室来回走着,没个主意,更不知怎好,就给王屾打电话。 王屾正在家里吃饭,听他诉说,笑呵呵的,“人家不用你陪,就别热脸贴个冷屁股了,我不是也没去吗,你怕个啥,他董书豪官再大,总不会各级免了你吧,放心吧,饭该怎吃就怎吃,觉该怎睡就怎睡,工作该怎干怎干。去见了他,礼节也到了,人家不用你陪难受啥,别他一句话就踌躇不前,周县你是一把手,把你的职责履行好。再说,这样的局面也不为怪,你心里不清楚吗,随他们的吧,不管他,至于那工业园的事儿,按政策审批,批复前不准动,里面的事儿不少,别成了顶缸的。” 一番话瘦的贾爱国心里亮堂了。是啊,王屾都没有陪同,他还怕什么,隔级不说话,恼闷啥,人家自己也说了,不是为了公事儿,就更不要紧了。心里有了底,不再像热锅上的蚂蚁,甚至想,既然不为了公事,惹恼了我,一切消费都别想报销,给我难堪,别以为我是软柿子,西门帅,西门个屁,什么东西,一个花花公子还说啥搞工业园区,还有能力有经验,骗鬼呢,一亩地才六百块的补偿,老百姓能干呢,简直就是强占吗,这是没开始,真按这个价征地,老百姓还不闹翻了天,闹不好搞个暴动啥的也不是不可能。这儿的老百姓世代耕种,把地看成命根子,夺他们的地就是要他们的命,以为我看不出呀,以开发工业园区为借口,圈地卖是真的。以前还忌讳董书豪这层关系,既然把他晾出来了,也没想从他这儿得到一点好处,还真以为我好欺负呀。想通了,洗了把脸。反正下班了,干脆回家去找王屾好好唠唠。幸亏王屾当了这个家,否则还真没个活路。还是高书记看的远啊,他会识人,更没看错人,跟着王屾,别怕走错路,别怕被人利用,别看他心慈面善的,有手段呢,高书记早就说,蒲谷市交给王屾,晚上睡觉也安稳。这个董书豪,他是见识过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连高书记也没少算计,幸而高书记公正无私,也不怕他,敢当面顶他,他也无可奈何。 再说王屾,挂了电话摇头笑着,“这个董书豪,爱国去见他,硬是把他給支出来了,一点面子也不给,恼得爱国向我哭诉。” “怎么这样,也太那个了吗,官大就压人吗,”刘畅说。 “他连我都不睬,更不把爱国放眼里了。” “你可小心了,别被他们算计了。” 王屾冷笑着,“我倒要看看他们出啥幺蛾子,折腾出个啥。” “对了,咱借李氏集团的钱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啊,要不房子退了吧?”刘畅有点担心。 “不要怕,咱是借,又不是贪,借了要还的,顶多月里半载咱就还上了。” “可司瑞好像是跟他们一伙的,我觉得这是个把柄。” “这个司瑞城府还很深,既然站到那边去了,这边就容不下他。” “你想干啥?”刘畅满是疑惑的问。 “不用干啥,你说司瑞、耿雨荷和程思远,谁最适合当应县的当家人?”王屾笑问她。 “啥意思?”刘畅一愣,“司瑞年轻有为,现在又代理县委书记,你是不是为这事儿免了他?他可是公认的县委书记了,上头关系又硬,别光得罪人。再说,人家对咱还是不错的。” “越是这样的人越要提防些,虽说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但这件事上他已经站错了队。再说,如果下面都搞小动作,一味媚上,这工作就没法搞了。” “你也得理解人家,人家叫他他敢不去吗。再说,你也不是说了吗,人家又不是为公事儿,真的不想用他也别马上让人看出来呢,你不是光叮嘱我啥事要沉住气嘛。” 王屾点点头,“是啊,我倒要看看他们唱出什么戏。” 第二天,刘畅去了李氏集团。李敏的爸爸接待了她,对她很是热情,亲自领她到财务办了借款手续。 “李总,最多使用三个月,等办下贷款,连利息一块还你。” “这么客气干嘛,还啥利息,这不是打我脸吗,快别这样说了。哎呀,你和王书记真是清正廉明啊,分个福利房还贷款,令人佩服呀。” 刘畅笑着,“福利房花钱也不少啊,要是商品房呀,凭那点工资根本就买不起。对了,李董事长大好了吧。” “大好了大好了,谢谢记挂着,老爷子身体棒,一点硬伤不算什么,现在光在营区县为了孙女做着赔本的买卖,呵呵,只要他高兴就行。” “王屾都和我说了,李董事长是献爱心呢。” “是、是,王书记说得对,老爷子最崇拜王书记了,他说的话在老爷子那儿比圣旨都灵。还有那个丫头也是这样。她从小娇娇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说来不怕你笑话,十六七岁了,上来小性子吃饭都得她妈一口一口的喂,鞋带都懒得解开,还是我帮她穿鞋,我和她妈愁的呀,这要是以后可怎办呀。没想到跟着王书记锻炼了两年,学会了吃苦耐劳,都成了一方父母官了,”李卫东笑说,并表达了感激之情。 “主要是她自己呀,有文凭有能力,比我上的都快,”刘畅笑说着,又说了些别话儿就起身告辞。李卫东亲自把她送出大门,直到车离去。刘畅的心情很好,主要是拿到了钱,不愁了,也不想早交,准备最后一天交上去。 回到单位,没想到耿雨荷在等她。“耿书记找我有事儿?”刘畅笑问。 “也没啥事儿,就是司书记来电话问起你。” “问我有事吗?我手机一直开着,”她的意思有电话怎不给我打电话。 耿雨荷笑笑,“也没说,向我打听王书记昨儿回来了没有,我说没见过。” “昨晚他回来了,回来的很晚,”刘畅毫不隐瞒的说。 耿雨荷再没说啥,转了话题,又说到房子上,说是钱还没凑起来。 “我也发愁呢,十八多万呢,得两个人五年的工资,还得不吃不喝,这下算是拉到深水了,只有再贷款儿,”李敏笑说。 “是呀,这算怎回事儿,早知道不要,再有个五六年就退了,我还得还贷到死呀,”耿雨荷苦笑着。 说了一会儿话,耿雨荷起身走了。 他刚走,程思源又来了,坐了一会儿,说些不相干的话。 刘畅算是明白了,他们都是来探口风的,就因为董书豪来的事,谁看很不正常,都预感到会出啥事儿,憋不住了,向她这儿探口风来了。这些人啊,精着呢,想从她这儿打听消息…… ...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以权压人 等程思源走后,刘畅苦笑着,整天都捉摸这事儿,愿不得丈夫说,应县的领导是一代不如一代。温馨那时候,虽说做些出格的事儿。但魄力很是很大的,定盘子的事儿说干就干,那是雷厉风行的作风,干了不少事儿,为应县的发展打下了基础。最后腐化了,被糖衣炮弹击中了,对经济发影响很大。经过丈夫几年的拼搏,成了蒲姑市的一面红旗。现在可好,红旗摇摇欲坠,都想当旗手,丈夫说得,都扛不起这杆红旗。整天不想别的,光想着如何升官发财,如何和上面扯关系,光顾眼前利益,大搞政绩工程,想方设法往上送,往上爬。 看来,丈夫都把他们看透了,昨晚提到的三人,让她比较,她却说不出谁更好一些,程思源是老成稳当,但开拓力不足。耿雨荷工作经验丰富,就是太小心谨慎。司瑞年轻有为,却不走正路儿,就像黄安然似的,省里关系搞得很好,市里的关系却一团糟,最后被他老丈人拦下马。还费尽心思融于这个家庭呢,老丈人却看透了他,不但不扶他,还始终压着他,不让他出头,最后在酒醉中离世。是报应吗,她不敢想,心里却是有侥幸的,一点不同情他,他就是个变态狂,敢冲自己下手,幸亏丈夫不知真相,也是自己命大福大,有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就像条漏网之鱼,从那么险恶的环境中脱身出来而没人怀疑她。要知道,黄安然死的那晚上自己就和他在一起,幸亏早走了一步啊。 以后,再也不能做这样的冒险的事了,她想着。她也知道,现在,没有谁敢招惹她,别说应县,就是蒲姑市也没有。讨好领导的心思她可以彻底放弃,自己现在是常委,已经很满足了,县委书记这个位子连想也不想,丈夫不可能让自己坐上去,自己也不想坐上去,这样就很好,组织部长兼着纪委书记,权也不小。正在胡思乱想,有敲门声,赶紧整理一下思绪,说了声进来。进来的是阎斌。 “姐,”他叫了声。 “你这个大忙人怎来看我了,”她笑着起身给他沏茶。 “姐,先别忙了,有点事儿我也判断不出是真是假,又很担心。” 刘畅把茶杯递给他,“是不是又是关于你姐夫的?” 阎斌点了下头,“好像省里有人暗中在调查我姐夫。” “啥!”刘畅瞪大了眼睛,“是谁,调查他啥?” “我也想不出来。总之,你和我姐夫说一声,要他小心点。” “上一次你也这么说过,可啥事儿也没有,谁告诉你的?”刘畅满是疑虑。 “康海泽你也认识吧?” 刘畅点点头,“见过一面,不是很熟。” “就是他的秘书钱大钧,我们一起在省党校学习过,饭桌上,他提到过姐夫的事儿。其实我也不信。刚才又给我来电话,说他办公室的一个跟任青关系不错,喝醉了,向他透露的消息。” “这么说是董书豪弄他?”刘畅吃了一惊。 “我也是这么想,要是他的话,姐夫要早作打算。” “其实,你姐夫和我露过,对董书豪他是有怀疑的。” “那就好,我就知道姐夫警惕性高,相信他能应付的了。” “你说这个董书豪,无冤无仇的,干啥跟你姐夫过不去,又不在一个地方上班。” “都知道姐夫干这个市委书记他是意见挺大的,他是想提拔自己人的,就是黄安然,他要是活着,姐夫也不会这么顺当的干上。” 刘畅点点头,若有所思。 阎斌喝了一口茶站起来,“那我走了,姐夫晚上回来不?” “说不定,他是没个准时间的。” 阎斌应了声去了。刘畅心里却七上八下了,她在办公室里不时地来回走着,想给丈夫打电话,拨通了又挂了,怕影响丈夫的工作,说不定他正在开会呢,或是接见省里的领导。丈夫应该能应付的过来吧,不是吗,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明升暗降把他从应县调开,挂了个副市级没具体工作,还打发他去营区县挂职,又被高书记强要回来。上面还百般阻止呢,市委书记不是当上了吗,只要上去了,不犯大的错误,也不容易把他再弄下来。再上一步是难了,因为上面没人吗,何况那么多反对的。可丈夫有能力有政绩啊,谁也抹不了去,上不上的去没把握,平级调动有把握吧,还能把他怎么样。越是这样想,她反倒放心了。 再说王屾,一大早的来到办公室,刚坐下,宋长征进来了,赶紧吩咐沏茶,早晨茶是他的习惯,这谁都知道。 “老董昨晚给我打电话了,还一个劲儿的解释,之所以没来咱这儿是怕给咱添乱,又不是公事儿,希望不要误会。我就和他说呀,你爱来不来,我还不愿接待你呢。又和他说,我不管你去周县干什么,周县的发展需要上面的扶持,你看着办吧。还有啊,我明着和他说,别拿你的两个兵当宝贝,他们的表现还真不怎么样,在这人好好工作就罢了,不好好的工作的话,该回哪儿回哪儿去,我不稀罕,你要是稀罕就把他们带回去算了。把他噎得不轻,直嘿嘿的笑,一个劲儿的不要让我误会,确实是私事儿,还说今上午来。” “是吗,也就是您老,换了别人早发怒了,那咱准备一下,”王屾忙笑说。 “准备啥,来呢就管顿饭,有啥好准备的,该怎样怎样,我还不待见他呢。” 两人正说着,戴心武匆匆进来了,“王书记、宋市长,贾书记来电话说,董省长已从周县往回赶了。” 宋长征点点头,“看来他是觉出味来了,我还真不待见他,先回去了。” “来了怎也得见一面,”王屾就劝着。 “我自有道理,你该怎样接见就怎样接见,我倒要看看今天他怎样把这出戏演下去,”说着,自顾走了。 王屾赶紧让戴心武准备迎接。 “要不要派车去接接接他?” “你看着办吧。” 戴心武匆匆出去了。他又接了个高长河的电话,高长河在电话里说今天回来,下午的飞机,大约七点钟到。 王屾应着,“到时我会派人去接机,都回来嘛?”他是问殷秀琴和孩子。 高长河告诉他都回来,这使他放了心。挂了电话,心想,看来谈得不错,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又让秘书召集各常委去会议室开个碰头会。等他赶到会议室,五个人已经就坐,王屾坐下说道,“董省长马上就来了,如果手下没要紧的工作,咱要全部陪同,以显示咱对省委领导的重视。董省长来也没说具体参观什么项目,咱们还得准备着。苏市长,工业园是重点,他很可能要求去参观工业园。” 苏洵点头,“我马上让他们准备好接待。” 王屾点头,“李市长,你也准备好,董省长还是很关心教育的。” 李文功点点头,“我让市一中和实验小学准备。” “好,马市长、王书记,”王屾又看着马小凡和王青,“你们也准备一下。” 两人点头。 “好了,就这样,不论董省长参观何处,咱都要事实求是的汇报工作,成绩咱可说,困难咱也提,虽说是奢望,上面的资金不可能争取到,说一说总没坏处。” 李文功笑说:“就是董省长不问我也得提,他是主管教育的,咱市去年的教育经费还有块没拨下来,就在他那儿卡着,平时去也见不上他的面,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王屾点点头,扫视了一圈,“谁还有问题?”见没人说话,“那好吧,分头准备吧。” 一个小时后,董书豪来了,王屾和常委们接着,董书豪很热情的样子,一再表明,“今儿不是公事,只是路过,来看看老领导,你们该忙啥忙啥去,就不要陪着了,有王书记陪我去老师长家去就行了。” 他发话了,不得不听。 王屾陪着他去了宋市长家里。进门来,董书豪就说着抱歉的话,“哎哟,有点急事儿,没及时来看望老师长。”先去和宋长征的老伴说话儿,一口一个老姐姐的叫着,很关心她的病情,还和宋长征说:“北京的医疗条件好,不行的话可以去北京看看,”还叮嘱王屾多关心关心老同志,这都是共和国的功臣呢。 老太太笑着,“王屾对我的关心胜过儿女呢,对我够好的了,这把老骨头啊,就这样了。” “可不能这么说,大姐,现在医疗条件越来越好了,你的病就得好好治疗,不行可以去疗养院吗。” 说了会儿话,又客厅说话。董书豪和宋长征说:“老师长,昨儿我抽空去周县看了看,他们想法很大,发展规划也不小,就是觉得有点不切实际,还得选有丰富经验的同志主持工作呀,不切实际,空唱大戏不行。” 宋长征点着头,“董省长说得是,那个地方得派有工作能力的去,”又看着一旁的西门帅,“锻炼了这一年觉得怎样?” 西门帅一脸恭敬,“我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宋长征点点头,“这就好嘛,年轻人吃点苦不算啥,积累工作经验,以便有更重的担子给你们。” “呵呵,听到了吗,你小子好好干,很快给你加担子的,”又看着司瑞,“小司干的就不错嘛,把个应县搞得有声有色,像这样年轻有为的干部不多啊,你们要是不重视,我可真要带走了,”他笑看着王屾。 王屾只是笑着,并不说话儿。 做了有一个小时,董书豪要走了。 “董省长,怎也得吃了饭走,”王屾笑说。 “不吃了不吃了,下午教育部的老杨去省里,我还得赶回去,走到哪里哪里吃吧。” 他不住下,也不能勉为其难,送他走后,宋长征笑着说:“他来的意思明白了吗?” 王屾笑着点点头,“来给两人要官来了。” “是啊,我很了解他,不要理会他。对了,你对司瑞和西门帅有何看法?” “还得给他们带着笼头,不能送手啊。” “和我一样的看法,这两个年轻人是有点能力,但野心更大,不往正事上用劲儿,松了手,他们会犯大错误的,千万松不得。贾爱国虽然工作能力差些。但是稳妥,咱宁愿要稳妥些的。还有那个司瑞,先不能用,我看刘畅倒是不错,文凭高,能力也不错。” 王屾摇摇头,“不行不行,别人会有想法的。” “举贤不避亲吗,你一向可不是这样的。” “可是,上下都看着呢,有时候不得不顾及。” “那可以让她到别县任职吗,咱可不能埋没了人才。” “过两年,等孩子大些再说吧。” 宋长征笑说:“看来你也是有私心的。” ...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极端灭口 晚上,王屾回到家。。しw0。刘畅很诧异的样子,“你不知道?” “知道啥?” “董省长在咱先住下了。” “有这事儿,他说是急着赶回去接见教育部的杨部长的。” “这些我不知,只知道他住在应县了,就住在县宾馆,说是下午要接见常委们的,白等了一下午。” 王屾就捉摸着,啥意思,故意躲避我似的。刘畅还把阎斌的话告诉他,这使王屾更疑虑,他来搜集我罪证?为了使刘畅安心,王屾笑笑,“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啥事儿也没有,人家不愿意见咱,咱也没必要去靠近乎。再说,这样的人少凑也好。” “不是,我是怕他冲你来的。” “这很可能,看来我这个市委书记很难当啊,都想算计我呢,”王屾笑笑说。 “你别不当回事儿,要小心呢。” 王屾点点头,“我知道,可你也要相信你老公,我不会轻易让他们算计的,他们这样做,真要是冲我,说明他们黔驴技穷了,没能阻挡住我当市委书记,心里有火无处发泄,就像个泼妇骂街似的发泄心中的怒气,故意演给咱看的。咱偏不理这个茬,更不生气,气死他们。” “我也知道,可话是这么说,都冲着咱来总不是个好兆头。” “好了,放心吧,他们现在是无可奈何了。对了,今天宋长征还提到你,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要我大胆的启用你。” “是吗,”刘畅很高兴,“你怎么说的?” “我说再让你锻炼锻炼,过两年后,等孩子大些了再说,宋市长就说我有私心啊。” 刘畅笑着,“还是宋市长识人才。不过,我也不盼着再提啥的,这样就很好了,也很知足,只要别出啥事儿就行了。” “也不能这么说,不能说因为我就牺牲你,还得好好干,不能混日子,干出政绩,自然而然就上去,谁也说不出啥。” 刘畅点点头,对丈夫的理解和豁达,她感到很舒心。晚饭后,王屾说是出去溜溜弯。刘畅不是很愿意,她的意思让人看见你回来不好。王屾要她不要多想,日子该怎过怎过,不要受他们影响,那样活着很累,“要不咱一块去转转吧。” 刘畅摇摇头,“阿爸阿妈去遛弯了,我还得洗衣服呢,你去吧,早点回来。” 王屾应着,走出了家门。在街心花园里,他很快易容,又打个的去了县宾馆,他想去打听一下董书豪在县宾馆的情况。 县宾馆已经对外营业了,住的人还不少,他进去登了记,交了押金,服务员把他带上了六楼,并嘱咐他,有省里的领导在此住着,要注意点,没有啥事儿别出来。 王屾应声进了屋,等服务员走后,他很快溜进服务员区,弄了一套搓澡工的衣服。因为他想,这个时间他们一定在泡温泉,换好后他直接去了浴室,正和崔杰打个照面,看他匆匆忙忙的走来,还冲他吼,“你磨蹭啥,快点儿,领导们都在里面等着搓澡呢。” 王屾点一下头,没应声,加快了脚步。看着他经过,崔杰一愣,觉得这张面孔很陌生,正在琢磨呢,已不见了人影。他也没时间琢磨,这些难伺候的主儿弄得他神情高度紧张,刚伺候吃了饭又要泡澡,还要学小日本,男女混浴。刚找来了了几个,嫌年龄大,又不漂亮,相不中,这个道貌岸然的司瑞,平时好像不好这口,今晚疯了似的,非要治着他找几个年轻漂亮的,还威胁自己,否则别干了,关键时候掉链子,弄了些丑八怪来,有心恶心领导吗。 这个混蛋球,没办法,只好找去。又打发秋月去了给弯弯的月亮夜总会,自己也给弯弯夜总会的老总打电话。倒是有几个标志的,要价却高,一个小时五百。他妈的,这也太贵了,陪着洗个澡就五百,也太坑人了,想换个价,人家横,冷不丁的来两句脏话儿也只好受着。他妈的,自己也是个堂堂正正的局级干部,却没一天享受到局级的待遇,天天伺候这些王八龟孙子。你可那个秃瓢,六十多岁的人了,还是省领导呢,嘴里黄话不断,脏话满口,跟个黄世仁差不多。 他是憋了一肚子气,来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出了口气儿,又骂了句,“他妈的,真想拿挺机枪突突了这些狗娘养的,他妈的洗澡就洗澡吧,要啥男女混浴,和你老娘家去混浴吧。” 骂了几句,心里也稍微舒服些。刚才在浴室里,看司瑞那个熊样,这不行那不行的,就是黄安然那狗东西也没他这样难伺候,还非要啥浴池沿镶白银,那样看着亮晶,温馨。镶黄金更好了,那样还显得富贵呢。他奶奶个球,我上哪儿弄白银去,这活是干不得了,明天打个报告随便换个地方也比在这儿伺候人强。一个糟老头子口味还那样挑剔,县宾馆的几个也不错啊,相不中,看着恶心,去你大大的吧,我还看你恶心呢。怒气就像连绵不断的水波涌来,一波高过一波。 春花急匆匆的走进来,“崔经理,司书记又在催呢,问人到了没有。” “催催催,催个头呀,我上哪儿弄人去,秋月回来没有,这个办事的,赶紧给她打电话。” 春花愣了下,心想,秋月是副总经理,我给她打电话,我个小小的部门经理能管得了她吗。因此,就称着没打。 “你愣着干啥,快点打呀。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别看笑话了,关键时候你们谁也指望不上。” 春花赶紧拨通了秋月的电话,“喂,秋副总吗,是我,春花,崔总问你人找好没有,没有啊。” “啥!”崔杰一把夺过电话“赶紧给我找,再有十五分钟找不来你就给我上。哎呀,啥着急没用啊,救场如救火,你快点吧,别管贵贱了,洗头房的也行,只要年轻漂亮就行。啥,洗头房的怕有病,这时候了还管这些,你倒是替领导想得很周到,管她有病没病呢,有病了再治,反正都是公费,不花领导的一分钱,他们巴不得呢,说不定还从中多报销些。啥,学生妹,也行也行,更符合领导口味。就这样,你就别絮叨了,我的姑奶奶!都带来,多多益善,让那些王八羔子挑去吧,”崔杰摔下电话,“哎呀我的妈唉,秋磨叽可絮叨杀人了。” 春华赶紧把电话扣好,忍不住的偷笑。 “你别笑,事儿办不好你们都得给我上,还不快去伺候着。” 春花赶紧出来,匆匆去了浴室。 再说王屾,来这儿是轻车熟路,推门进来,只见几个年轻的男孩子穿着个小裤头依次站在门口伺候着。他们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一个个背着手站在那儿,看到王屾进来,还以为是请来的搓澡师傅,一个男孩子把他引到搓澡室。 其实,不用他引王屾也能找到,在这儿,他再熟悉不过了。 热气腾腾的月牙形浴池里冒着蒸汽儿,有几个人脑袋在里面移动,偶尔还有说笑声传来,王屾是听得清清楚楚。 “董省长,你说王屾那小子和传说中的云中飞燕有关?”是司瑞的声音。 王屾听了大吃一惊,忙凝神静听。 “是啊,真是那样还真不好惹,不过还只是怀疑,魏文瑞那老小子和我说起营区县发生的事儿,我就往他身上想,已经责成省刑警队暗中查访。” “我也怀疑啊,他在应县时,应县发生那么多蹊跷的事儿,他走了,咱这儿也销声匿迹了。”竟是耿雨荷的声音。 “说得一点不错,他到了营区县,稀奇事儿在营区县发生了,那个季福来醉了酒说半夜三更的送到他家两帆布袋钱,帆布袋上还画着两只子,”是程思远的声音。 “这么说,你们都对他有怀疑啊?”董书豪问。 “有时候在一块议论起来都这么想,可也只是想,谁也没啥证据,说说而已,”司瑞笑说。 “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很关键,其中总是有些疑点的,你说王屾家里发现的那个地窖就很可疑,那里面一定藏过东西,”董书豪说。 听他这么说,几个人都怔住了,这有联系吗,一个地窖而已,储存白菜啥的,以前并不少见,听他这么说像是藏着啥宝贝似的。 “董省长分析的很有道理,一定是藏赃款啥的,”任青说。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这就对了,就像季福来说的,钱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吧,很可能有好心人送的。云中飞燕,巨款,对上头了。 “还有啊,温馨老婆反映的一件事儿,从发现的温馨的笔记本上,说他家里存了一笔钱的,而王屾住的恰是温馨住的房子。” “这样联系真就有点意思了,云中飞燕可是涉及过几个刑事案子的,伤了不少人,虽说都不是什么好人……” 王屾也分辨不出谁说的了,因为他有点懵,这帮人琢磨自己琢磨出道来了,他心里急剧的翻腾着,想着应对的法儿。看到错澡堂里的刀闸,又看到旁边的电灯软线,心里发狠,得封封口了。有了主意,反正浴池里忽明忽暗的,他拖着软线走到池边,笑问,“哪位领导想搓澡啊,现在可以了。” 司瑞粗暴的把他支开,让他一边等着,到时候叫他。他唯唯诺诺的应着,早已把电线的两头接在池边的铜梯上。 刚到搓澡房里,门忽的开了,崔杰小跑着进来,“司书记,找的人来了,要不要?”说着,侍立在一旁等候指示。 “几个?” “五个,找遍了全县的歌舞厅才找个这五个尤物,”崔杰忙说。 “都让她们来吧,还有那五个男娃子,都来都来。” 崔杰赶忙下去招呼。 不一会儿,五个赤条条的光身子鱼贯而入。屋里的光线却更暗了,这正是下手的最好机会。可是,这十个孩子使王屾犹豫了,他们可都是无辜的。 这时候的池子里热闹起来,惊叫声不断,使人听了脸红心跳,连王屾都不能忍受。他在屋里思索着,看着面前丑恶的一切,想着,孩子们伸手麻利,遇到事儿反应快。他有了主意,一下子把闸刀推上去,只见围着浴池四周出现了闪电,继而满池子的人连蹦带跳的惊叫着。他赶紧拉下闸来,只见一个个光着的身子从浴池了跳出来。他想的不错,先跑出来的都是孩子,数着十个孩子都出来了,他又推上了闸,闪电再次在浴池四周闪现,池里的人再次哀嚎,扑腾,等扑腾声小下来,觉得差不多了,不要他们的命也差不多是个植物人了,这才拉下闸来,又一把揪回电线按原样放好,并抹去了痕迹。 由于短路,整个楼都停了电。外面乱起来,浴池里乱起来,趁着乱劲儿,王屾溜回了自己屋里,又快速地换下衣服,送回了原处,就匆匆下楼来。 这时候整个楼里乱作一团,都在黑暗里瞎撞乱跑。王屾随着很多人跑出了县宾馆,急匆匆的离开了。来到街心花园,他扯掉了伪装,在一个长椅上坐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忽的,心里就有了一股担心,是不是自己做得太冒失了,万一出了人命那个不是闹着玩的,太不理智了,有点欠考虑,怎想自己也是背后凶手,他竟一时没了主意。 很快的,救护车惊人的响声想起来…… ...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恰到好处 王屾很想知道县宾馆里面怎么样了,想回去看看嘛,那是不妥的。于是,就若无其事的回了家。刚到家门口,正碰上刘畅火急火燎的出来,看到他着急地说:“刚才乔主任给我打电话说县宾馆出事了,我去看看。” “出了啥事儿?”王屾忙问。 “我也不清楚,爸妈出去了,我正着急没人看孩子,你快家去吧,我先去看看。” “嗯、小心点,”王屾应着。 “我知道,等会儿打电话给你,”她说着匆匆去了。 王屾回到屋里,两个孩子正哭呢,想必刘畅把他们关家里害怕了,看见王屾都叫着爸爸往他怀里扑。王屾哄着他们,又带他们去看电视,拿来好吃的,两个孩子这才不闹了。他坐在沙发上,直后悔刚才做的事儿,自己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吧,怎就光想着灭口呢,其他办法也是有的,他们只是怀疑,自己并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证据的,弄不好这事儿弄巧成拙。 正想着,阿爸阿妈回来了,蔡爱花进门来就和王屾说:“县宾馆出大事了,救护车来来回回好几趟呢。” “啥事儿?”王屾装出很着急的样子。 “失火了,电线杆上都冒了火,”刘本善说。 “是啊,噼里啪啦的就像爆竹芯子一样,可吓死人了,”蔡爱花说着,又去稀罕她的小外孙子。 “你们在家,我去看看,”王屾站起来说。 这时,刘畅给他打过电话来,说伤了很多人,董省长也受伤了,听说还很严重,正在医院抢救。 “我知道了,这就去,”王屾挂了电话,嘱咐了阿爸阿妈两句,匆匆出门来,却看到舒达开着车过来了,他上了车急急地说:“去县宾馆!” 县宾馆里,消防队的、公安局的、县医院的,人进人出,乱的很。王屾刚下车,正看到刘畅和崔杰从楼里走出来。很多人认识王屾的,见他来,都自觉地让开路。刘畅和崔杰也匆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伤着人没有?” 崔杰看着王屾,一脸苦相,欲说又噎住。 “受伤了十八个人,重伤三人,目前还没有死亡的,司书记、耿书记和程县长伤的不轻,程县长还在昏迷着,董省长和任厅长也受了伤,其他受伤的是县宾馆的工作人员,很可能是电路短路引起的事故,公安局和电业局的正在现场取证。” “这是一起严重的安全生产事故,按规定要及时上报,”王屾严厉地说。 崔杰的脸色变成了苦瓜,咧着个嘴直嘟囔,“怎么会这样,已经很小心了,刚整修了啊。” 王屾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他,问刘畅,“里面怎么样,伤员都送到医院了吗?” “都送到医院了,我已经给舒院长打了电话,要他全力救治。” 王屾点点头,“我去医院看看,你在这儿盯着,要戴斌他们仔细勘察,尽快查明真相,及时上报。” 刘畅应着。 王屾又看着崔杰,“你哪里也不许去,积极配合,明白吗。” 崔杰点头如捣蒜,这一下子他知道作大了,把省长都伤着了,弄不好得进去做两年。现在,啥也不说了,爱怎的就怎的吧。不过,他还是对王屾抱有希望的,不管怎说,这些年来关系一直不错,很照顾他,这事儿他出面也许有救,他不像别人会落井下石,他是很正直的,包括他媳妇刘畅,那都是好人。刚才要不是她现场指挥,把所有受伤的人都送到医院,吓瘫的他六神无主,都不知怎办好。刚才那个场面太恐怖了,十多个人都飘在池子里,就像是煮了一锅白条鸡,都半死不活的浑身颤抖,还冒着水泡。他当时就傻了,想喊都喊不出来,扑上去往外拖人,要不是他抢救及时,怕是电不死也都灌了油瓶子,幸亏今晚安排了几个男服务员守着。否则,光他自己是抢救不出这么多人的,非淹死几个不可。 在大堂,看事就不好,灯泡忽明忽暗的,一会儿全灭了,一会儿又亮,他就领着几个人往楼上跑。唉,不想了,该怎处里怎处理吧,他浑身瘫软下来,一下子坐在地上。这下可把刘畅吓坏了,忙上来扶他,“崔经理,崔经理,你这是怎啦?” 有两个消防队员上来扶起他。 “赶紧送医院,”刘畅说。 再说王屾,到了医院就去看董书豪。其实,董书豪伤倒是没多重,就是吓得不轻,浑身还在痉挛,神智还清醒。王屾向前握住他的手,“董省长,感觉怎么样?” 董书豪认出了王屾,摇了摇头。 舒金进来了,王屾忙问,“怎么样了,要全力抢救啊,我给市医院打电话,要他们派最好的大夫来。”不等舒金说话,王屾拨通了马小凡的电话,简单的和他说了几句,要他派市里最好的医生赶紧来。 看他挂了电话,舒金这才和他说:“三个重病号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怕是有危险,其他的病号正在安顿观察。” “董省长呢,病情怎样?” “应该问题不是很大,只是过度惊吓,一时失语,大脑受了些损害,恐怕是要留些后遗症啥的。” “能否转院啊?” “我看还是在这儿观察观察好。” “那好吧,你安排专门医生守护,不能出一点叉子了。” 舒金点头。 王屾又转向董书豪,“我再去看看别的病号。” 董书豪冲他点点头,眼神里透露出来的说不上是感激还是羞愧。司瑞他们安排在一个病房里,除了耿雨荷和程思源神志不清,在吸氧和滴水,其他几个都能自己照顾自己。西门帅最活跃,还能听到他的脏话,看王屾进来都望着,谁也不再做声,特别是司瑞,低下了头。 “你们没啥大碍吧?”王屾关切的问。 司瑞抬起头来,“王书记,我……” 他没说下去。 “现在啥也不想,养病最重要,”说着,又转向任青和西门帅,“你们两个呢?” 西门帅笑了下,“怕是死不了了,什么破饭店。” 任青瞪了他一眼他才没说下去,王屾又去看耿雨荷和程思源,小声问着一旁的医生。医生和他说着,王屾上前握了握耿雨荷的手,见他有反应又说:“要尽全力,不怕代价,用最好的药。” 其实,他是说给西门帅和任青说的。“你们身上有啥反应要及时和医生说,安下心来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市里的专家马上就到了,咱要做全面的检查。” “王书记,”司瑞哭了,他想说啥却又说不出来。 “好了,现在啥也不管,好好配合医生治疗,我再去看看别的病号。” 三个重病号都是女孩子,其中两个有先天性心脏病,一个男孩子严重脑震荡。舒院长的解释,头部受到猛烈撞击导致昏迷。想象中,看来是逃跑时不慎跌倒,头部受了伤。 王屾叮嘱舒院长,“尽一切手段抢救,不怕代价,绝对不能死人。” 等市医院的专家组到了后,会诊完毕,王屾才和刘畅回了家,等回到家已经五点了,简单洗簌了一下就上床躺下了。看来刘畅很困了,没说几句就睡下了。王屾偷偷舒了口气,看来把握的火候正好。现在,自顾不暇了,恐怕没心思整自己了吧。这个董书豪,出了这样的事儿看你怎办。他想了,这个老狐狸为了自己的名声,恐怕要求不要声张,要隐瞒,最后来个不了了之。一定的,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其实,这也正合了自己的心思。 手机闹钟把两人惊醒了,王屾猛的睁开眼睛一看,六点了,赶紧推着刘畅,“该起来了。” 刘畅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你先起来吧,我再睡会儿,困死了。” 王屾笑呵呵的,“应县的当家人都挂彩了,你还不顶上去。” 刘畅深深打个哈欠,“你还说风凉话,难受死了,”又翻身睡去。 王屾不再理她,起来洗漱着,正在刷牙呢,手机响了,看了一眼,医院打来的,还以为死了人呢,赶紧漱了口接起来,没想到是董书豪打来的,要他一会儿去趟医院有事儿商量。 王屾应着,禁不住笑了,从卫生室走出来,刘畅正在起床,忙问怎啦,是不是死人啦。 “是董省长打来的,要我吃了饭去趟医院。” “哦,是不是拿你是问,大发雷霆,你可有些思想准备。” “不至于吧,他们做了龌龊的事儿,一定是让我给他们擦屁股儿。” “那你好好擦,借此机会好好改善一下和他的关系,俗话说,宁愿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这种人惹不得。” “听你的,我先去吃饭了。”说着走出来,饭已经摆上了桌,进屋去看了眼两个孩子,还在睡着。王屾没等刘畅,自个去了医院。 ...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一击而中 在医院的贵宾室里,董书豪看上去好多了,头上的绷带也拆掉了,就是脸色蜡黄,手还有点抖。 “董省长,您没事了吧?”王屾关切的问。 董书豪微微点点头,指指自己左边的沙发。王屾坐下来,“董省长,实在对不起,安全工作没做好,让您受惊了,在这儿多休养几天吧,要不到市医院去,那儿医疗条件比这儿好。” 董书豪摆摆手,“我没事了,等会儿就回去了,安全生产不能放松啊。” “是,董省长,出了这样的事儿,我这个市委书记脱不了干系,我会向省委检讨,马上在全市开展安全生产大检查。” 董书豪叹息了一声,“发展快了,难免有疏忽的地方,这可理解,但不能放松,要紧抓安全生产不放松。” “董省长说的是,您看您来这儿考察我也没跟上,出了这样的事儿。” “我说了,我来是私事儿,对了,这件事你怎样处理?” 董书豪看着他。 王屾沉默了一会儿说:“怎说也是个较大的安全生产事故,按规定上报,调查事实真相,写出调查报告,追究责任人,展开安全生产大检查。” “应该这样、应该这样,可是,我考虑了一下,应县是咱省上报的全国先进县,不能因这件事儿影响先进县的评选,那样得不偿失,我看呢,又没死人,大部分是轻伤,尽量把影响面缩小,能压下就压下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董省长,这个事故已经汇报到了省安监局。”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赵培贤打过招呼了。” “谢谢,董省长,我一定按你的指示办。” 董书豪笑了笑,很满意他的回答。说真的,这是他没想到的,在他的心目中,王屾一定不会依不饶,义正言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昨晚上,王屾走后,几个人就预谋开了,最怕的是司瑞,被人抓住把柄,别说转正,恐怕这个代书记的位子也保不住。现在,他最关心的是自己的乌纱帽,崔杰来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连他八辈祖宗都没放过,还想赖在医院里装,被他从床上拉下来给了他三拍脚,“你他妈的平时干啥啦,一个电都弄不好,想作死呀,滚!给我滚得远远地,别他娘的来装,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办我以前我先把你办了。” 不但司瑞,西门帅也拿他出气,“看你乌龟王八眼的就不是个好东西,说!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想害死老子啊。”要不是董书豪进来,他也动手了。崔杰可就吃苦瓜了,这个一脚,那个一拳,还不把他揍趴下。 崔杰被扶出去以后,董书豪就训开了,手指着他们,“你们!还嫌惹得麻烦不够大吗,想想吧,怎样处理好,王屾手腕子可不软,弄不好,你们两个算是完了,”他指着司瑞和西门帅说。 司瑞本来就怕,他这么一说更怕,“我也知道,这次栽他手里了,早知道请他来作陪也就……” “快闭嘴吧你,说啥疯话呢,请他来当着他的面告诉他怎么对付他吗,真是吃错了药,”西门帅挖苦他。 董书豪制止了西门帅,“你先问问到底是何原因再说。” 司瑞马上给戴斌打电话,戴斌告诉他,经过和电业局的一块勘察,初步查明,是浴池供热电线老化形成短路造成的,水又是导电体,触电保安器也失灵,漏电时没跳闸。 司瑞挂了手机,“供热电线漏电造成的。” “看看吧,还五星级呢,算了,告诉他们也别调查了,这件事你一定给我处理好,把口封严,该赔钱的赔钱,该补偿的补偿。” 董书豪这么说,司瑞忙答应着,“就怕王书记不依不饶,他昨晚在的。” “我是被你害惨了,这事儿你别管,我来跟他谈,你们现在都老老实实的,该夹起尾巴就夹起尾巴。”又转向司瑞:“做好耿雨荷和程思源家属的工作,答应他们的所有要求,知道吗?” 司瑞吓得连连点头,董书豪那对狮子眼,狠起来很吓人的。 董书豪见王屾答应了就对他热情起来,“你看看,来给你们添了多少乱,本想着不惊动你们,没想到弄了个鸡飞狗跳。” “不能这么说,董省长,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董省长还这样理解我们,为我们着想,使我感激不尽。放心,我会马上整顿的,也会做好善后和保密工作。” 董书豪点点头,“那好,我这就回去了,不给你们添乱了,我知道我在这儿你们也没心思工作。” “那我也不留您了。这样,董省长,您回去再向医院检查检查,好好休养休养,医药费要是难处理的话我想办法。” 董书豪站起来握住王屾的手,“谢谢了,我就光和他们说吗,看看王屾的工作,扎实,有开拓性,让领导放心,要他们向你学习。” 王屾笑着,心里想着,口是心非吧。把他送上车,还亲自给关了车门以表自己的恭敬。等车开走了,王屾看了一眼身后的司瑞,“你觉得怎样了?” 司瑞躲闪着他的目光,“我、我没事儿。” “那好,就按董省长说得,好好的处理一下吧。” “是,”司瑞忙答应着。 王屾没再看他,自顾上了车走了。司瑞怔怔的看着,看舒金走来,把他叫到一边和他说着,“省里和市里都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要叫参加抢救的护士和医生到处瞎传。”叮嘱了几句也匆匆走了。 司瑞刚到办公室,乔娜就匆匆来找他,“司书记,市安检局来电话,要咱们回报昨晚的事故情况。” “什么!”司瑞一愣,“刚才我还见王书记来,他怎么没提起这事儿。” “也许王书记不知道吧,是市安监局安全科打来的电话。” “高文革呢,让他再和市安全局的联系一下,你就和他说,处理不好也别干了,干啥呢这是,昨晚上就和他说好了要他早做工作。” “刚才我给他打电话来,他已经去市里了,差不多到半路上了吧,我再和他联系一下,”乔娜说着,离开了司瑞的办公室。 司瑞心里惶恐,要是追起来不放自己还真危险,赶紧给王屾打电话。王屾告诉他,我也是刚知道,苏局长正在我这儿,是省安监局赵培贤局长询问这事儿,你先别管这事儿,赶紧把事儿给我处理好。 司瑞忙答应着,心里那份感激,简直有点感恩戴德了。刘畅敲门进来,看他那份热情,起身让座,亲自倒水,嘴里说着,“多亏王书记照应否则这事儿麻烦了。” 刘畅笑笑,“怎说他也对应县有很深的感情,不会不管的。” “是啊、是啊,想起来真是惭愧,不知道王书记回来,他要是在的话也许不会出这事儿。” “他回来得很晚,我接到电话时他刚进家,否则他也一定会去的。” “这我知道,昨儿都喝多了,谁也没顾上,出了这些事儿,咱们再去做做耿书记家属的工作吧,他家嫂子不好惹,别从内部出问题。” 刘畅应着,两人从从下来,司瑞偷着问,“房款交了吗?” “钱还凑够,正在想办法贷款呢。” “这样,先别交了,我想办法,”司瑞说。 刘畅赶紧摇头,“这可不行,他光想退房呢,我刚做通了他的工作,要是不交钱的话他还不真把房子给退了。” 司瑞笑笑,“王书记啥都好,就这点,咱又不违反政策。” 两人说着上了车,匆匆去了医院。 再说,王屾挂了电话,“就让他交个报告,这小子已经心惊了。这是个教训,追究不追究咱先不说,全市的安全生产一定抓紧,万一出点事,事关人的生命,咱赌不起啊。” 苏腾点点头,“王书记放心,我已经下发了紧急通知,对全市各企业进行拉网式检查,存在隐患的,立刻责令整顿,限期整改,不服从的从严处理,该关就关,绝不走形式。” 王屾点点头,“好,就这样办。” “那应县的事儿?” “我跟赵局联系一下,”王屾说。 “那好,王书记,我这就去安排,”苏腾起身说。 王屾点点头,“可以成立检查组进行突击检查。” 苏腾走后,王屾本想给董书豪打个电话,拨通了号码又放下了,真要给他打电话,说不定让他倒打一耙,这种人是没啥信誉可讲的。就像西门帅,在营区县惹事了,糟蹋了几个中学生,连习振忠也保不了他了,本想做做样子,平息愤怒,就让公安局暂时把他扣起来,说白了就是把他保护起来。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到董书豪恼了,连个招呼也没打,直接把他弄到了周县。别看来到周县,高书记都不知情,还是过后打的招呼,就这么嚣张,根本不把党纪国法放在心上,好像都是他自家的,爱怎样就怎样。高书记那么正气的人还是忍了,来了就来了,就让贾爱国去牵制他,怕他再胡作非为。贾爱国不是向自己诉过苦吗,这个花花公子屡教不改,屡屡把黑手伸向学校,还去恐吓校长,去学校吃饭,非让学生作陪。当然,学生都是他自己亲自选的。酒桌上,脏话满口,抢楼抱人家学生,把人家都吓哭了,还不散伙,直接把手伸进人家孩子的衣服里,要不是贾爱国劝开,要不是校长掀了桌子,大骂他畜生,他又要作孽。事后把校长免了,撵了家去。贾爱国扛不住,来找王屾。最后给校长调了学校算了事。想起这些,王屾就气氛异常,这些人不清除,别说发展,社会安定也保证不了。当然,清除他们很棘手,这都是些有特殊背景的人,上面根子硬,所以才有恃无恐,想拿他们必须一击而中,让他们没有反展的余地,不管是西门帅还是司瑞…… ...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怕出事 王屾表面上示弱,对董书豪的指示言听计从,背后里却和贾爱国说:“你就给我天天留意他,抓住机会找到他的死穴。网”他的话已经很露骨了,贾爱国能不明白。还是高书记有前瞻性的眼光,所选的接班人不错,遇事冷静,有心计。 王屾更明白高书记的心思,之所以把这个烂摊子给自己,是对自己寄予厚望。所以,他不会容忍不良的风气在蒲谷市乱刮,该出手时他不会手软。该去看看高书记了,昨儿他一家已经回来了,要不是想知道董书豪来应县的目的,他一定会亲自去接高书记一家的。 舒达进来和他说:“水果已经买好了,咱啥时候去?” 王屾看了一下表,站起身来,“走吧,不早了。” 推开高书记家的门,屋里有说话声。殷秀琴像是在屋里看到了王屾,她迎出来笑着,“正说到你呢。” 王屾抱歉的,“忙的一塌糊涂,都好吗?” 殷秀琴点点头把他让到屋里,高书记和宋长征正在客厅里说话儿。看到高书记的老伴正在和孩子玩,王屾先和她打招呼,叫了声伯母,又抱了下两个孩子,稀罕着,把买来的玩具分给他们,说着,“也没去接你们,”脸上满是歉意。 “老宋说了,你忙的团团转,忙你的就行,又不是外人,”老太太笑说。 看着她们心情好,就知道结局不错。 老太太养成的习惯,家里来人,她总是有意避开,进客厅来说:“等会儿我把老郑接过来,中午都在这儿吃,咱吃茴香馅的饺子,再弄几个菜,让王屾陪你你们老哥俩喝点,热闹热闹。” 老郑是宋长征的老伴,听她这么说,王屾忙答应着,“行,一会儿我跟你包。”又跟舒达说:“你出去弄点儿菜和酒,”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来。 “我带着呢,”舒达没接,出去了。 高长河和他实在了,也没制止,看老伴和保姆领着孩子出去后才说:“听老宋说,昨晚应县出点儿事儿。” 王屾点点头,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最后道,“可不是啥小事儿,耿雨荷和老程神智还不清醒呢。” “这个老董,下来闹啥,搞啥名堂吗,”高长河有点生气地说。 “他是来给咱加楔子的。我看,对西门帅和司瑞要严肃处理,”殷秀琴说。 “对,不能纵容,既然瞒着市委来搞这套,还故意晾市委市府的台,也太过分了。王屾啊,该怎处理就怎处理,我和老高支持你,以为是个省长咱就怕他呀,搞不正之风,照样顶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西门帅在琼德市就恶贯满盈,在营区县惹了事儿来咱这儿躲事,依旧不思悔改。” 高长河听了更生气,“当初我就不该让他来。” “没事儿,我还应付的了,高书记、宋市长,你们放心,我会给这害群之马带上笼头的,”王屾笑说。 又说到耿雨荷和程思远的病情,“生命是没有危险了,留不留下后遗症很难说。” “应县的班子该调整了,把一批年轻的提上来,老同志该退就退,改革的年代,我们这些老家伙思想跟不上,不拖后腿就是不错的啦,”宋长征笑说。 “也不能这么说,宋伯伯,你们党性强,觉悟高,是舵手,能把握住航向,不像我们,对党的教育认识不深,体会不到,心里还有排斥。” 王屾听得出,殷秀琴这是说给自己听的,马上接话道,“秀琴说得不错,你们党性高,不像我们,真的认识不深。” 宋长征笑着,“呵呵,听听,一唱一和的给咱们戴高帽子了。和你们说,现在啊,不重视这些了,和平建设年代吗,讲的是开拓性,我们啊,有自知之明,这方面跟你们差远了。” 宋长征一番话,高长河禁不住的点头,“是啊,我看中的也是这点,发展是大局,改革是大局,摸索一条改革发展之路不容易,小平同志鼓励年轻干部在这方面不断摸索,积累经验,犯了错不要紧,摸着石头过河吗,不行退回来重新来,但不能停止不前,步子要迈的大一些,不能畏手畏脚。这两年,王屾在营区县创造了奇迹,把经济发展推上了快车道,不容易啊,还带出了李敏这样的年轻有为的干部,她在营区县,老魏是放了大权的,党政一把手都给她,不给她留下一点绊脚石。你回来了,也要放开手脚,不要有顾忌,像昨晚的事,是一股邪风,吹得还很猛,不要怕,这件事要严肃处理,不管是谁,不要隐瞒,更不要受老董的节制,要雷厉风行,胆子大些,不怕出事。记着,不是你一个人在拼搏,后面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呢。” 一番话说得王屾信心百倍,不时的点头。 第二天,殷秀琴就上班了,王屾就把应县发生的事儿交给她处理。本来嘛,他是常务副市长,宋长征只是顶个位,日常工作还是她负责。她也不含糊,事情调查清楚后,很快出了处理方案,西门帅和司瑞停职检查,市纪委介入几天后,检察院也介入了,两人被检察院监视居住了。这样的结果连王屾也没想到,殷秀琴还真下得去手,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议论应县的领导班子,殷秀琴提议刘畅任县委书记,王屾就有些犹豫,如此敏感的时期,很有可能被误会,就提议是否交换一下,刘畅去周县任职,把贾爱国调到应县来。 殷秀琴明白他的心思,觉得这样也行,就答应了,毕竟这样能消除外界的一些影响。说心里话,对王屾她还没有死心,虽说不可能和他长相相守,卿卿我我。但是,每天都能见着,她也心满意足了。两个孩子是她和王屾的结晶,王屾这样聪明的人,通过自己有意无意的提醒,他心里应该能明白,之所以一点表露不出来,说明他自持力强。看对孩子的亲热劲儿,看看孩子的长相,明白人谁看不出来,不是连妈妈都怀疑吗,这孩子怎一点不像他爸爸,虽说男孩子大多数长得像她妈妈,身上多多少少总有他爸爸的影子吧。她只是笑笑,也不答言。 是的,孩子的事儿处理好了,既然黄安然的爷爷奶奶原意认这两个孙子,那也满足他们的心愿,他们说是要把孩子的户口落到北京的,她不反对,北京的师资条件好,将来对孩子的上学很有好处,至于自己的户口过去不过去没啥关系,过去也行,人家诚心诚意,干脆一错到底。这样,既能安慰人家,自己和孩子也好。说是把自己调到北京去,还得考虑考虑,真到了北京,就看不到他们的亲爹了,孩子会缺失爱。 可是,这事儿,爸妈倒是很同意,北京怎说也是祖国的首都,调到那边工作更有发展前途,将来孩子上学了也能照顾。但她还在犹豫,却也没表现出反对。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好,不管怎说,黄安然的亲生父母还是很好的,姊妹们也很好,对孩子多疼爱呀。也许有这样的原因,那边兄妹俩个一人一个丫头,没有男孩子。偶尔得到两个大胖孙子,谁不稀罕。特别是孩子的爷爷黄老将军,竟然趴在地上让两个孩子当马骑,连自己的高血压也不管不顾了,喜欢的和孩子滚在地上。孩子的奶奶不就说嘛,看他,两个孩子抱都没抱过,看到这两个孩子,往日的尊严也不要了,也有笑了,家里再也不死气沉沉了,趁着他还有些威望,还能办些事儿,你和孩子就来吧,以后你怎样都没关系。 话都到这份上了,还能说啥,既然孩子能给这个家带来这么多欢乐,这个事实她认了。至于以后成不成家,那就看缘分了。 见殷秀琴有些发呆,王屾轻声问,“高书记和我说,你准备到北京工作?” “啊,”殷秀琴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笑了笑,“是有这回事儿,主要还是为了孩子。当然,也为了孩子的爷爷奶奶,都一把年纪了,又那么喜欢孩子,我不忍拒绝。” 王屾点点头,“你做得对,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真爱,我支持你。” “你、你说什么?”殷秀琴吃惊地看着他。 王屾笑了笑,“我说你很有爱心,咱市在北京有办事处,可以的话,高书记和伯母一块过去,你也就不至于顾此失彼了。” “这我倒没想过,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高书记虽然离休了,可以返聘回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好像不符合党的政策,爸爸不会答应,”殷秀琴说。 王屾点点头,“要是这样不合适的话,就算高书记在哪儿看门吧,办事处的房子不少,高书记去后,我打算把工作人员减少几个。” 殷秀琴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吗,“谢谢你替我想的这样周到。其实,黄将军已经说好了,我爸妈真要去的话,房子不要咱操心,他会解决的。” “真的,那最好了,有啥需要帮助的随时和我说。” 殷秀琴充满感激地看着他,“爸爸的眼光没错,真的没错,和你说,以前对你,我和爸爸的意见是相左的。” “呵呵,也许你对,我还真怕辜负了高书记的期望,你看看,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工作还没个头绪,千差万错的,都是些棘手的事儿,上面的、下面的都冲我来,来风满楼的一种感觉,哪里有时间想想经济的发展蓝图。这段时间,日常工作你要抓起来,我得考察考察经济了,得理出个头绪,查找存在的问题和阻碍发展的瓶颈。” “好吧,早晨爸爸也这样跟我说,反正我快走了,得罪人的事儿我来做,替你正正风,清清侧。” “呵呵,你这么说我好像是个逃兵,见困难就躲。” 殷秀琴也笑了,“你帮了我,我也帮你,再说我不帮你谁帮你,这也是我的工作职责。” ...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巧演双簧 两王屾和殷秀琴达成了默契 。常委会上,王屾重新宣布了工作分工,马小凡就有些不自在,因为应县的事儿还了结,万一这娘们插手,弄不好就坏醋了。他知道殷秀琴的风格,那就是女汉子,跟他老爸一样的一根筋,认死理。王屾是不是有意把自己清出来让她来顶缸,这个人鬼点子多,善于利用人。 正在忐忑不安,果不出所料,殷秀琴问起了应县的事儿,当场指示王青尽快司法介入,把事件调查清楚。又看着马小凡,“这事儿一直是你负责的,说说情况吧。” 马小凡说话有点吞吞吐吐,“其实,省里已经有了指示,又没死人,算是个一般事故,要应县自己处理。这些,王书记是清楚的。” 王屾点头,“是的,省里既然定了调,为一般事故,又把处理权交给市里,市里就尽快调查清楚,尽快处理好了。” 马小凡听王屾这么一说,松了口气,说话也有底气了,“我的意见,交给县里自己处理最好。” “那司瑞和西门帅怎处理?身为主要干部,违规大吃大喝不说,还道德败坏,违纪违法,”殷秀琴的口气很硬。 马小凡被噎住了,满脸通红,不时的看着王屾。王屾也表现出了很不自在,甚至脸上都有了愤怒之色,好像是强压住怒火说了句,“这样吧,殷市长,你亲自处理吧。” 说完岔开话题,又说了些经济发展的事儿。 散会后,马小凡赶紧给董书豪打电话,把情况跟他汇报。董书豪听了也吃了一惊,“什么,殷秀琴不依不饶,非要一追到底,王屾也被她掣肘,这可能吗,王屾难道怕她?” “有可能的,别忘了,王屾是高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当然会对殷秀琴顾忌三分。” “这可是新情况,”董书豪掻着头皮,这丫头是向我眼里塞棒槌啊,好不容易降住了王屾,以为高枕无忧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女程咬金来,这真是一山放过一山拦,还转不出这个圈子了。 “你注意点,看她使啥花招,要及时告诉我。”马小凡应着。“还有,告诉司瑞和西门帅,万一遭遇不测把牙关要紧点,一个黄毛丫头能翻起多大浪,我再和王屾通通气。” 挂了电话,马小凡赶紧给司瑞和西门帅打电话。谁知,两人都关机,已经打不通了。他一愣,难道被控制了,怎这么快,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再给董书豪打,占线。哎哟,把他急得,这臭娘们下手这么快,还都没没反应过来呢。 其实,王屾早把西门帅和司瑞控制了,已经交给司法部门处理。常委会上只不过是王屾和殷秀琴演的一出戏,明着相互制肘,来回踢皮球,暗着抓紧调查处理,搜集人证物证。崔杰当然是重要的证人,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个清楚。还有雇来的卖淫小姐、宾馆的服务员等。 崔杰因为疏忽管理,造成人员重伤,性质恶劣,给予一定的经济处罚,被取保候审。司瑞和崔杰就惨了,在大量证据面前,两个人没有抗住,也把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了。当然,刑事处罚还不至于,把案子交到了纪委,两人被免职,党内记大过处分。程思远和耿雨荷虽说受了重伤,也是违反了纪律,受到了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处分报告出来了,市委常委讨论后,向省纪委递交了分调查报告。 董书豪看到调查报告,气得直骂娘。虽说报告里并没有涉及他。但是,还是忍受不了,自己竟没压住这件事儿,被高老狐狸把自己伸进蒲姑市的两只手全部斩掉了。是的,他一直怀疑是高长河背后下得手,不可能是王屾操作的,王屾虽说是个威胁,但还不至于不给自己一点面子的,他的话里不是隐含着高长河的掣肘吗,弦外之音他听得出来。这些他信,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当司瑞和西门帅如丧家之犬站在他面前时,他气得把报告摔在他们脸上,老脸涨得通红,手指着他们,“你们,饭桶!就这样被人家踢回来了。” 两人相互看看,挨骂的准备、甚至挨打的准备都有了,也不回言,低着个头,如犯了错的小学生。 “坐、坐、做吧,别弄那可怜样。” 两个人这才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也只做了半个屁股,时刻准备着再站起来挨批。屋里沉闷了很长时间,只听董书豪长叹了一声,“这样处理了也好,高老头子也算是开恩了,你们呀,白让我费了一番心思。” 两人又看了看,这才敢说话。西门帅说:“我打听了,都是那个女男人的使坏,她还亲自到纪委审问我们。” 司瑞也说:“听刘畅说,王书记也被高老头子训斥了一顿,都传言那个女男人很可能接替王书记的位子。” 董书豪看着他,“刘畅是不是王屾的老婆?” 司瑞点点头,“是啊。” “和她接触了这么长时间,看出点什么没有?” 司瑞摇摇头,“好像两人的关系不是太好,王书记不是去琼徳市挂职了两年吗,和他一起去的李敏。”见董书豪皱眉头马上解释,“就是李氏集团李董事长的孙女,长得娇艳无比,他们之间很可能有一腿,外面都这么传说。所以,夫妻两人的关系好像很冷淡。” 董书豪微微点点头,这是很有可能的事儿,不值得大惊小怪。西门帅说:“董省长,你看我们?” 董书豪看了他一眼,“风还没止住,很多人还在关注,避避风头吧,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西门帅一听心就凉了,想回来的念头被老头子否决了呢,不免一脸失望。 “一点打击就受不了了,这样怎能干大事儿,忍忍吧。” 两个人只得答应着。中午,董书豪和他们吃了顿饭,酒也没让喝够,还说让他们回家休息阵子,也别急着上班。两个人就这样灰溜溜的走出了省委大门,只得分道扬镳,各自回家了。 经市委常委会通过,贾爱国到应县任职,刘畅调到了周县。其实,刘畅是不愿意去的,周县的条件跟应县比起来差远了,办公楼还是六十年代的两层青砖小楼,一条街道贯穿县城东西,公路两旁都是做小买卖的,大的商店一家也没有,百货大楼是唯一的繁华处,卖豆腐的梆子响是县城唯一的动静,偶尔驶过一辆三轮车,扬起一路尘土,弄的行人灰头土脸的,引来一阵叫骂声。 刘畅去了一趟就够了,回来就当着王屾的面抱怨,“那个穷地方,楼上一望,白花花的一片盐碱地,风一刮,一股羊膻味。那个水苦咸苦咸的,喝一口说话也变了音。” 听着她的抱怨,王屾笑呵呵的,“艰苦的地方锻炼人,能消除人的惰性,穷则思变吗,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刘畅苦笑着,“你就是看不得我舒服,孩子还这么小,我得天天往回跑,每天都把时间浪费在路上,起早贪黑的。” “孩子不是有阿爸阿妈吗,再说孩子也不吃奶了,该把心思用在工作上了。你要是嫌来回跑远,干脆把家安在市里,反正市里的房子马上交工了,把别墅退了也去块心病。” “我早就猜着你会这样,还是算了吧,我还是来回跑吧,市里的房子小的,一家人窝在里面,上个卫生间也不方便。” “那行,可不能抱怨了,给你了一个平台,也是个机会,有多大本事你就使吧。” “盐碱窝窝里我能有多大本事,你得帮我啊,我做不好,丢人的不是光我自己,你也跑不了,”刘畅笑说。 “人家李敏还在山窝窝里呢,你看现在发展的都快赶上应县了,可以的话去取取经,对你也许有帮助。” “我可不能跟她比呀,这不公平,你给她打下了基础,还有家族企业帮衬她,不发展才怪呢。谁帮我呢,你看看周县那帮人,工资还不能按月发,唯一的作用就是催交公粮,从群众手里抠那个小钱,可把我愁死了。老公,你把我弄哪儿去可不能撒手不管,你看看吧,在应县我的工资是一千六百八,到了周县,一千不到,我真是亏大了。” “不能光说困难,你那儿也有个优势,别人不要的污染重些的企业你可以都招去,皮革业呀,化工企业呀,都可以吗,好好规划规划,关键是硬件设施,抓紧配套。” “老公,你是不是已经有啥想法,”刘畅一脸讨好,说话也温柔了,还转到身后给他按摩着肩头。 “嗯,舒服,使点劲儿,对,就这样,”王屾闭着眼睛,一脸享受。 流畅按他说的按摩,又催促他,“快说呀,是不是已经有了啥想法?” “刚才不是说了吗,沿海有七万亩荒滩,老百姓也不光顾,把政策弄优惠些,上些小皮革、小化工企业,多好的事呀,很多化工企业都为找不到合适的建厂地方而发愁呢。” “县里不是不想,政策优惠的不能再优惠了,人家来看看都摇头,可愁死我了。” “为啥留不住人家?” “就你说的,硬件设施呗。我也想上,可钱哪儿来 ,你能不能从市里特批点,银行贷款也行,市里担保。” “这可不行,违反国家政策的,我给你指条路,你还是找李敏帮帮忙吧。” “找李敏帮忙?”刘畅瞪大了眼睛,心里话,她是我的情敌,我让情敌帮忙,那不是恶心自己吗,好容易你们分开了我心情才舒坦些,又来气我。心里有了气也不再给他按摩,坐在沙发上,办认真半开玩笑的说:“是不是心里还有她呀?” 王屾呵呵一笑,“我就猜着你会这么怀疑。女人呢,啥都好,就这点不好,敏感、醋坛子,正常的交往都疑神疑鬼。” “你们真是正常的交往?”刘畅小嘴一撇,又怕自己说的话刺耳,把话题一转“对了,殷市长近来心情怎样?” “还不错,很有魄力,跟在应县时差不多。” “我真是服她了,不愧为女强人,这么大的打击竟没击垮她。” “这就是她的过人之处,风再大,雨再急,巍然不动,真乃大丈夫也。” 刘畅看着丈夫,突然笑了,“我曾记得,给她当秘书时,她好像说过喜欢你,可惜你不喜欢她,倒喜欢我这没权没势的乡下女孩子,你说,为什么?” “因为乡下女孩子文静呀,纯洁呀,使人疼爱呀。” 丈夫的这些话儿,刘畅特爱听,看家里没人,两人就腻歪上了,夫妻生活他们一直很懒,一月也没几次,说着说着话儿情绪上来了,你抛个媚眼,我来个挑逗,最后把卧室门一关,一番风雨,两人气喘吁吁,都尽大兴,特别是刘畅,得到满足后更加显得妩媚,浑身舒畅无比,每一寸肌肤都在颤动,浑身汗津津的…… ...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背后算计 再说,王屾和刘畅还在腻腻歪歪,大门响了。爱玩爱看就来网 。。刘畅一溜烟的跑进了洗澡间,她就这癖好,卿卿我我后必须洗澡,不管是事前洗过还是没洗过,仿佛身上粘了多少污垢似的。她进了卫生间还没忘叮嘱一句王屾一会儿洗澡。王屾还就烦她这点。按说,他也算是干净的人了,哪天不洗个澡,刚才才洗了又要他洗,心里就反感。想着,也不知道她在农村生活时是怎么过来的。不快归不快,他还是应着了,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又整理着床铺,屋门已经被推开了。赶紧出来,孩子们伸出两只小手往他怀里扑,他就像老母鸡护住小鸡仔一样把孩子们揽在怀里,这边一口、那边一口的亲着孩子的小脸蛋,痒得孩子们呵呵笑个不停,他又把两个孩子抱起来在屋里转圈儿,逗得孩子们更是笑个不停,赖在他身上不下来。 蔡爱花紧挨在王屾的身边,那神情光怕孩子一不小心摔下来,她伸着双手随时准备接着,嘴里还说着,“别闹了、别闹了,你爸爸工作了一天也累了,好孩子快下来。” 孩子们根本不听她的话,搂着爸爸的脖子不撒手,越说搂得越紧。 刘本善也劝,“不听话,外公不给逮蛐蛐了。” 小枝和小根赶紧从爸爸怀里挣脱着下来,看来这蛐蛐对孩子的诱惑很大。蔡爱花问刘畅,王屾笑说:“在洗澡呢。” “洗个啥,天天洗,身上哪里有那么脏,又不粘土不沾泥的,照她这个样,在农村根本没法呆了。” 看来,老太太也看不惯女儿的洁癖。王屾只是笑笑。老头子却说她了,“你呀,瞎操心的命,啥也管,说你多少次了就是改不了。” 蔡爱花瞪了老头子一眼。王屾忙打圆场,“劳心劳力都是干活,洗个澡歇过来的快。” “听见了吧,啥也不懂就知道嘟嘟,”刘本善抓住了理,有点得意的看着老婆子,禁不住把手伸进兜里摸出了烟。 “怎和你说的,又偷着抽烟,”蔡爱花剜了老头子一眼。刘本善神经质的一下子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嘿嘿的笑着。 刘畅头上裹着白毛巾从卫生间出来,笑看着一家人,又对阿妈说:“阿妈,阿爸抽了大半辈子了,一下子戒了也不现实,慢慢来。” “还是阿畅理解我,”说着,把烟从口袋里掏出来,“从明天起一根也不抽了,”说着把烟放在茶几上。 “看你能的,跟我赌气呀,”还没等王屾开口,蔡爱花抢了一句。 老两个的逗嘴在王屾看来包含着浓浓的亲情,有时他还喜欢老人逗嘴儿,老人当着自己的面逗嘴,说明没把自己当外人,这种亲情很难得。如果一家人客客气气,说些假话,那就不是一家人了。天天在外面听着些假话、虚伪的话已经腻了,就像天天嚼蜡一样。 “阿爸阿妈,你们都少说两句吧,水很热,一会儿洗个澡早歇着吧,看了一天孩子也累了。” “洗啥澡,身上又不脏。不过得给孩子洗洗,两个在沙子里玩了一阵子,拉也拉不出来,弄得浑身的沙粒子,”蔡爱花说。 刘畅就拉着两个孩子进了卫生间。蔡爱花还不想走,好像有话对王屾说。王屾就让两个老人到沙发上坐。 “还是去那屋说说话吧,免得小枝小根一会儿吵闹,”她说。 王屾应着,去了两老人的屋,坐下来,老太太就唉声叹气,问“阿畅没跟你说吧?” “啥事啊?”王屾忙问。 “就是阿萍的事儿。” 王屾看了老丈人一眼又转向丈母娘,“阿萍出啥事了?” “这不,去医院检查,说是葡萄胎,都七个月了你说,怎这么倒霉呢,好几年怀不上,好不容易怀上了却是啥葡萄胎。在农村就是鬼缠身,唉,这作的是啥孽呀。” “有这回事呀,啥是葡萄胎?”王屾关心的问。 “就是农村传说的鬼胎,胎儿跟葡萄似的一串一串的,”刘本善也叹着气说。 “是这样啊,我说刘萍这么长时间没来了呢。” “阎斌说你忙,不让跟你说,”老太太道。 “再忙家里有事儿也得告诉我一声,不行,我得去看看,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们了,”王屾说着站起来。 蔡爱花看了一下表,还不到九点半,应该说还不算晚。刘本善却说:“以后吧,反正也出院了。” 说着话儿,三人又来到刘畅的房间。刘畅刚给孩子洗玩澡,两个孩子正在床上闹。王屾进屋就说:“咱去看看刘萍吧,刘萍动手术也不跟我说。” 刘畅先是一愣,马上笑说:“阿爸阿妈,不是不让你们说嘛,一个小手术,早好了。” “也不是有意说的,说着说着话就说露了,还是别去了,以后吧,天也不早了,孩子们也该睡了,”老太太说。 刘畅知道王屾的脾气,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到的,她看了一下表,“要不去看看吧,反正也不远,一会儿就回来了。再说也是个空,以后忙起来也许就忘了。” 于是,两人出去买了点水果就去了刘萍家。也巧了,叫开门进屋来一看,客厅里一团糟,两个水杯摔碎在地上,刘萍抱着个靠背,盘腿坐在沙发上,眼圈红红的。再看阎斌的脸上竟有几处血点,分明是被抓破的,他回避着王屾的目光,很尴尬的样子,也忘了让座。 王屾笑了笑,“怎么,练起把式来吗?” 刘畅就过去说刘萍,“你又发啥疯呀,好日子过够了?” 刘萍就哭开了,指着阎斌,“当着姐夫姐姐的面你说,你是不是个合格的丈夫,我刚出了院就对我不理不问的,几天也不着个面,不想过散伙,离婚!跟你的工作过去吧。” “简直神经病,脑子不正常,天天啥也不干,也不上班,在家光和电视较劲儿,饭也不做,暖水瓶里都是空的,回家来就没个好脸色,一句话不爱听就大吵大闹,简直和她过够了,今天你们也碰上了,也不用避讳了,离就离吧,”阎斌生气的说。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他早有了那个外心,开始嫌我不能怀孕,现在又怪我怀怪胎,回家来对我不理不睬的,”刘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开了。 “你别说了,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事儿不怪阎斌,你天天疑神疑鬼的,也就是阎斌能忍受你,换了谁还能忍受你,你还好意思这样说,阿爸阿妈怎说你来,生在福中不知福,流个产歇息两天也就罢了,还真拿自己当病人呢,”刘畅说着妹妹。 “气头上少说伤人心的话,都冷静冷静,自我检讨检讨,别光挑人家的刺儿,”王屾也劝着。其实,有时候他也看不惯刘萍的作为,一个农村孩子好吃懒做的,坏毛病也不少,也就是阎斌的好脾气儿能忍受他。阎斌和他相处了多年,出了名的好男人,今天能说出这话儿也是气急了。因此,说话儿就向着阎斌。而刘萍呢,一家人也就是能听进去王屾的话儿,别人谁的话也不入耳。听姐夫这么说,她抹着泪儿不说话了。 劝慰了一会儿,阎斌像是也消了火,拿来簸箕收走了碎玻璃碴子,又去烧水。刘畅陪阿妹进了厨房,都快十点了,饭还没吃呢。 王屾就和阎斌在客厅里说话。 “她刚流了产,心情也不好,也得体谅她,平时再忙也得抽空回家陪陪她,男人嘛,就得大度点,别把离婚挂在嘴上,很伤人心的。” “不是,你是不知道她多么刁蛮,真是受够了,有时想着还是离了好,谁也不伤害谁,”阎斌叹口气说。 “我也知道,阿萍以前受了点刺激,好疑神疑鬼,还得多安慰安慰她,既然走在一起,不管怎样还得负得起责任来。” 劝慰了一阵子,阎斌心情好多了,刘萍把菜端出来,王屾就说她,“以后少动手,你看把他的脸抓的,让他怎出去见人?女人嘛,就得维护男人的形象,他出去丢人人家能说你好啊。” 刘萍嘟着个嘴,看了丈夫一眼,“他要是不说话噎人,我能抓他吗,还不去上点儿药。” 阎斌竟笑了笑,跟着刘萍进了卧室。 王屾看着他们,笑着摇了摇头。等两人吃了饭,阎斌就和王屾说着工作上的事儿。他还是提醒王屾小心点,“听花如君说过,董书豪曾做过指示,要省刑侦队尽快侦破温馨的案子,成立调查组,要他们秘密调查,还要和传说中的云中飞燕的案子并案。我总觉得矛头好像指向高书记和你。当然,我只是怀疑。不过还是小心点好。” 王屾点点头,“你觉得温馨的案子如何,还有那个云中飞燕。” 阎斌摇摇头,“疑点很多,却没有一点证据。还有黄书记的案子,电业局的查看了所有的线路,电线虽然老化,却没有查出漏电的线路,分明是有人动了手脚,崔杰说过,好像在搓澡室有过一盘软电线的,事情发生后却没有了。” 王屾心里咯噔一下,他早就想到阎斌能查到,果不出所料…… 修订于二〇一四年二月七日十二点三十七分 ...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迎接挑战 王屾听了阎斌的话,心里有些发慌,他试探着问,“那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阎斌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排查了,县宾馆的所有人都排除了嫌疑,他们都没有作案的动机。倒是有两个外地的住客很可疑,出事的那天晚上,两人突然离开。而且,他们登记用的身份证是假的,据崔杰和登记处的女服务员说,两人已经来了七八天了,大多是白天睡觉,晚上出去,还对整个宾馆进行了踩点,一般住客是不会在宾馆的高档浴池洗澡的,因为各房间都有洗澡的设施。而两人专门花了八百多块钱非要来浴池洗澡,这就很使人怀疑。” 王屾听了故意点点头,“的确有疑点,难道两人专为董书豪来的,是董书豪的仇人派来的杀手?” “我也是这样认为,咱想到一块儿,”阎斌说。 “真要那样,案子就复杂了,这是个刑事案子啊。既然能确定董书豪会在县宾馆住宿,一定是了解他的人,或是他身边的人。我看这个案子先别声张,暗暗地查访,以免使自己被动。同时,还要谨慎,推理有时候并不准。” “我知道,谁也没告诉,也没组织警力查访,董书豪这个人,黑白道通吃,仇家一定不少,咱最好别掺和。” 说着话儿,姊妹俩从卧室里出来了。 “你们在嘀咕啥,有啥秘密?”刘畅笑问。 阎斌嘿嘿笑着,“说着玩呢。” “是说我的不是吧,”刘萍一撇嘴,“你别当着姐夫的面诉苦,真要和我过够了,我还真不缠着你。” “行了吧你,还说啥气话,相互体谅吗,”刘畅说着妹妹又和王屾道,“快十二点了,咱回去吧,阿爸阿妈还在等着呢。” 王屾看了一下表,还真是,赶忙站起来告辞。 回到家,阿爸阿妈还真等着他们。闲话少说,两人睡下,刘畅或是真困了,翻个身睡去了。 王屾还真就睡不着了,阎斌的话一直在心里翻腾,很可能董书豪暗地里在整自己的材料,他一直没放过自己,欲治自己死地而后快呢。是的,自己知道他不少事儿,特别是他和温馨之间的事儿,一笔一笔的,至今心里还跟明镜似的。自己还真不想揭穿他,既然他不仁,也休怪自己无义,对付他对自己来说很简单,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让他神秘的消失。但是,他实在不想害人,那样心里一辈子也不会安宁。但是,如果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也休怪自己。 他想了很多,认为还是静观其变得好,以静制动,不到万不得已不出手。在营区县的确有些太大意了,谁也会想到的。不是吗,自己在哪儿,云中飞燕就在那儿出现,别说大人,连小孩子都想得到,还有投资的那些钱,谁不怀疑啊,要不是老李头做挡箭牌,恐怕自己早暴露了,多么低级的错误,这是自己把自己晒出来了,太自以为是了,得意忘形是苦果呀。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到头来傻得是自己。 他忽然觉得,免掉司瑞和西门帅是自己犯得又一低级错误,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把矛头指向自己,自己竖敌了,竖立的敌人很可怕,得想办法化解啊。自己不像高书记,他有资本呀,自己有啥,不过是使心计走到这一步,根基很不稳,一脚踩空,那就是万劫不复。自己跌了不要紧,就怕连累家人和孩子们。有了家就有顾虑,不能为所欲为。 说真的,最坏的结果,他怎样都可以脱身,逍遥天涯。可老婆孩子们呢,这是责任,保护他们,给他们平安的生活,这是唯一的,不管啥环境都得做到。他想了很多,直到孩子们养得那只公鸡打鸣才朦胧睡去。 第二天,他先去医院看望了耿雨荷和程思远。两人都醒了过来,算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都回来了。看到王屾都很羞愧,都说丢大人了,差点把老命也搭上。王屾劝他们啥也别想,好好养病,摊上了就得接受,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是不幸中的大幸,又叮嘱一起来的贾爱国,耿雨荷和程思远都是应县的元老,应县的有功之臣,好好对待他们,他们有啥要求只要不违反政策马上办,不要拖。以后,你的工作还得指望他们呢。 贾爱国当场表态很好,这使耿雨荷和程思远很感动,毕竟是老同事,没忘了他们,自己心里还有鬼胎,还背后说三道四,真是不应该,羞愧至极,悔恨交加,可是又说不出来。 从他们的眼神里,王屾读懂了,握握他们的手,说了句,“都是老兄弟了,不管出了啥事儿,不管走到哪里也差不了。” 一句话,两人更感动,把家人和护士支出去,只有他们四个人,耿雨荷说:“王书记呀,你得小心,有人背后砸你的杠子呢。” “是啊,王书记,千万不能大意,别着了他们的道,那些人不择手段啊,”程思远也说。 王屾点点头,“谢谢你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放心吧,你们也好好的,贾书记不是外人,有啥事直接跟他说就行。” “是啊,耿书记、程县长,不要客气,有啥事尽管和我提,我能办到的马上办,我办不到的还有王书记和高书记,特别是高书记,临来时还嘱咐我,说耿雨荷同志和程思远同志都是建国时的干部,党性强,觉悟高,多向他们请教和学习。” 听了这些话,两人更羞愧了,以前对高长河还有些不满。现在,烟消云散了,那些恨早在心里无影无踪了。 安抚好了他们,王屾回到了市里,殷秀琴来找他,主要是谈工业区的问题。 “今年,工业区是个新鲜词儿,各处一窝蜂的划设工业园区,连村子也画出块地来搞工业区捞政绩,这股歪风不刹,浪费资源不说,会犯大错误的,会给国家造成很大的损失 。依我看,抓紧下发通知制止这种随风而上,不切实际的跟风行为。” 王屾点点头,“我也注意到了这方面的问题,招商引资主流方向没错,错就错在像你说的不切实际,就按你说的办,但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否定招商这股热情,还得区别对待,正确引导。” 殷秀琴应着,又说到司瑞和西门帅的事情,王屾的意思,不管怎说,也得给董省长个面子,人是他安排下来的,全部办了就会和他的关系搞僵,他又是主管工业的,很多项目得经过他的点头。以前,有高书记在咱可以不在乎。可是,现在咱不行,说话没权威,办事儿就难,不说不给办,光拖就能把咱拖死,再拿咱点错大做文章,咱的工作就被动了。光应付这些事儿,精力全都浪费了,弄不好啥事也办不成。我看这样吧,把他们调到市府来,随便安排个闲差,就算把他们养起来吧。 殷秀琴皱着眉头,“这样会违背党的原则,是党章不允许的,他们的行为不但触犯了党纪,甚至触犯了法律,没追究他们的法律行为已经够宽大的了,还要再向他们妥协,这我做不来。” “是啊,可这股不正之风从上到下越刮越猛,咱如何顶住,不妥协,工作就被动,改革开放就执行不下去,就会错过发展的机遇。” “但也不能为了经济发展就违反党风党纪,姑息迁就那些*分子,”殷秀琴说。 王屾点点头,“你说得一点也不错。可上面已经出难题了,高速公路项目被省里否决了,前期投资这块算是泡汤了,不但如此,按照合同得赔一大笔赔偿金。这还不算最坏,最坏的是咱的信誉毁了,以后再招商可就难了。” “你是说董书豪否决了咱的高速公路招商项目?”殷秀琴大吃一惊。 “是啊,还是司瑞这小子给我透的风。当然,里面有警告的处分。可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他们在演双簧,董书豪通过他的嘴说话。虽然,这不是很高明的方式。不过也是直截了当。看来他要亲自披挂上阵了。” “你就因为这向他们妥协?”殷秀琴看着他。 “有时候迂回一下还是好的,先把这个项目要下来再说,咱等不起啊。” “真是欺人太甚,要是让爸爸知道了非大闹省委不可,”殷秀琴气愤地说。 “千万不能让高书记知道,他已经为咱们做了太多了。事情还得自己解决。我的意思,就算给他们按了也不是不办他们了,该查还的查,拖一拖对咱们有利。” 殷秀琴笑了,“我就知道你玩弄手段,好吧,配合你,我让办公室通知他们。” 王屾点点头,“以后,咱肩上的担子会更重,遇到的困难会更多,你可得有个思想准备。” “有你顶着我怕啥,爸爸说了,再难也难不倒你,说我和你搭档会百炼成钢,”殷秀琴笑说。 “那好,咱就共同迎接挑战吧。我也知道,你是不会服输的。” “你也是。对了,中午到我家吃饭吧,爸爸说有事儿跟你说。”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红脸白脸 再说,殷秀琴约王屾去她家吃饭,王屾答应着。她刚走,司瑞和西门帅就来了,秘书来和王屾请示见不见。王屾先是一愣,沉思了会儿说:“让他们进来吧。”心里话,说曹操曹操就到,昨晚刚给我打了电话,还拿董书豪来要挟,现在是不是放悲情来了? 正想着,有轻轻的敲门声,他说了声进来,门就被推开了。司瑞走在前面,他一脸的恭维,叫了声王书记。紧接着,西门帅也叫了声,竟站在门口,不敢走进来。 王屾看着两人,笑了笑,“进来,快进来坐吧。”两人这才向前,分坐在王屾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王屾站起身来给两人倒水。两人受宠若惊,都说不渴。按说,这应该是秘书的工作儿。王屾却从来不用秘书,不管谁来都是他亲自倒水,给人以平易近人的感觉,也能缓解客人的紧张心情。他就是这样,不管身居高位还是干普通科员期间,接待人都一个样,一样的热情。 此时的司瑞和西门帅心里却十分感动,没等王屾问啥,主动检讨自己。王屾只是听着,一点表情也没有。这使两人紧张起来,来时想好的话完全用不上,想隐瞒的事儿一紧张也忘了,从董书豪怎来的,怎接待的,为什么来,又为什么到应县住下,住下主要是为了消遣消遣,没想到出了这事儿等等都说了。司瑞说完,西门帅还做了补充。最后,他只说了句,“董省长来主要是为了私事儿,不让打扰您,真没别的事。” 王屾点点头,“看来,你们今天来是真诚的。但不管怎么说,还是你们没考虑周全,董省长下来不管是私事还是公事儿,你们都应该跟市委打个招呼,市委也好做好接待工作。董省长是首长,他老人家怕添麻烦,不想打扰地方,你们可以给市里汇报吗,最起码市里知道。市里不知道,你们替市里做好接待,为市里分忧,我也得感谢你们啊。可是,偏出了差错,弄得上下都很被动。” 听王屾和风细雨这么一说,两人舒了口气儿。看来,没他们想得那样严重。被免职像是被迫无奈的,或者是说为消除影响故意做样子看的,真不像董省长分析的那样严重。两人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态,一再认错、下保证,争取在以后的工作中恪尽职守,改正错误。 王屾点点头,“好了,希望市里对你们的处理,你们能认真接受,毕竟社会上影响很大吗,你们去找殷市长吧,她会安排你们以后的工作。” 两个人千恩万谢,和王屾告别后,赶紧去了殷秀琴的办公室。殷秀琴对他们可没那么好的态度了,一副冰冷的面孔使两人心里发毛。说真的,两人以前还真没把这个女强人放在眼里。因为上面有靠山吗,能把他们怎么样。再说,对她的跨越式升职心里也不服,不就是指望她老子嘛,要不,一个假男人能有啥作为,天天把党章啊党规啊放在嘴边,好像她就是党章党规,表面上看清正的不得了,私下里也是男娼女盗,给黄安然不知戴了多少绿帽子,把个黄安然窝囊死了。黄安然那无用货,下面是不行的,抱着美女干着急,急得连啃带咬的,用手差点把人家的肠子掏出来也进不去,还能生育孩子,骗鬼呢。再说,像她这样的女人汉子,谁敢上她的床啊。 当然,这些也是恨她的时候私下里的发泄。现在,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就是心里骂一百遍一千遍,半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两个人就像犯了错的孩子站在老师面前等着挨训。殷秀琴也不让他们坐下,只是瞭了他们一眼,“你们是真行啊,应县的事儿先不说,瞒着市委你们去接待省领导,这样的事儿还前所未闻。市委在你们眼里是什么,老家的话,隔着锅台上炕,学飞越啊。不要以为你们是省里挂职来的就有恃无恐,就不把市委放在眼里。市委是什么,是你们的上级政府!”她越说越气,用手拍着桌子,眼里也直冒火,盯着他们。 两人浑身哆嗦了一下,谁也不敢看她。 “你说你们还有点党性没有,白当了这些年的干部啊。下级服从上级的最基本的组织关系都不懂啊。狂妄,简直是狂妄自大,认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吧。你们也都干过一把手,自己说说吧,干了哪些工作,有多少政绩,又欠了多少债,从银行带了多少款,都干什么用了?” 这些话听得两人心惊胆颤,这简直是要人命啊,好像心里所有忌讳的事儿都被她钻到心里看了似的,句句击中要害。听她的话,别异想天开恢复原职了,能保全自己就烧高香了。因此,两人脸的的汗水可就流下来了,甚至一言难发,不知道说啥好。 这个女男人,真真领教了她的厉害。来时光想着怎样对付王屾了,甚至董书豪亲自给他们出主意,实在不行就说我的意思,恢复不了原职也得在市府按原职安排,这是最低的要求。满足不了这个要求直接回来就行,啥也别说。 司瑞看了西门帅一眼,那意思,咱还是快走吧,再不走被这女厮就折腾死了。西门帅抹了一把汗,开口了,“殷市长,说话得有凭据。是的,就像你说的,我干了一年的县委书记,的确没啥值得骄傲的政绩。但是,我保持了县里的安定,修缮了县里中学教学楼,各镇建了敬老院和工业园区,为招商引资做了前期工作。还有,县里还准备公路改建。” 殷秀琴听了他的话,冷笑了一下,“你所说的这些,我这儿都有,让我一一给你说明吗?我看,也只有你能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来。再说明白点,你说的这些都是检察院想要的线索。” 检察院三个字吓得西门帅半死,马上闭口了,心里想着,这个死娘们真往死里整自己呀。“坐吧、坐吧,看你们这样我都难受,”殷秀琴对他们不屑一顾的说了句。 两人也的确累了,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 “和你们说,也就是遇上了王书记宽宏大量的好脾气,对你们网开一面。认为你们还有救,就按党的政策处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吗,拉你们一把,希望你们吸取这个教训,端正态度,在以后的工作中严格要求自己,改正自己的错误,一切按党的政策办事。” 听她这样说,事情似乎有了转机。两人的心里就像大热天灌了一瓶冰水,从头到脚舒服至极。两人赶忙换上笑脸,点头称是。 “好了,你们到李部长那儿去吧,他会告诉你们现在的职位和工作。” 两人听吧,赶紧起身告辞,那种神情是急不可待,就像逃跑似的。两人来到李文功的办公室,一下子瘫在沙发上。西门帅撕扯着脖扣,“他妈的,要了命了,差点让殷市长损死。”又埋怨李文功,“你个李胖子,也不早打个电话,让我们丢人,像吃了屎似的,你格外高兴怎的。” “那是活该,谁让你们目无法纪,隔梯登天呢,这也算是给你们个教训。” “一个样,一个熊样,落井下石,算是认透你了,平日的话就是狗放屁,”西门帅骂着。 “你就横吧你,到时候,检察院把你请了去,我看你还嘴硬,”李文功讥笑他。 西门帅还想发火,司瑞就劝,“好了,我的公子,咱理亏就别强词夺理了,咱来为啥,该低头就低头吧,我让你连累死了,当初就该向市委汇报一下,能的你说啥也不让,还说啥天老大你老二,市委算个啥,最后还不是到市委烧香磕头来了。” “我说你小子怎也埋怨上了,要不是你那破浴池漏电能出这事儿,还五星级呢,狗屁呀,没要你小子的狗命就算便宜你了。我看呢,那个浴池着了魔呀,想当初温馨书记栽在那儿,黄安然那小子也栽在那儿,咱还真算是幸运的,差点栽了。不是个好地方,谁去谁倒霉,李部长,你可记清楚了,到应县千万别到那地方。” “好了好了,还有脸提呀,让你们愁死了。罢了罢了,我刚接到殷市长打来的电话,司书记,你到扶贫办任副主任,级别不变,还是正县级。西门公子,你到人大吧,办公室副主任,也是正县级。殷市长的意思,文件就不下发了,我已经跟他们打了招呼,两天后报道,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就上班吧。中午我还有接待,就不留你们了。” 司瑞听着,虽心有不甘,也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西门帅却骂上了,“让我到人大,跟那帮老头子玩呀,这不是耍我吗,他奶奶的。” “行了,就闭嘴吧,老头子怎和你说的,不过是过渡,这样也好把你调回去,”司瑞说。 西门帅这才长出了口气,看着李文功,“中午招待谁呀,不就是多两双筷子吗。” “这个你们陪不合适,要不这样,我给你们安排饭,吃了快走,别给我惹麻烦。” 再说,中午,王屾去了殷秀琴家。 两个孩子已经呀呀学语,甚是可爱,也甚是累人。高长河和老伴一人一个,累得不轻,孩子没个消停,两位老人也闲不下来。尽管累,心里却高兴,又不得不请个阿姨帮着带孩子。 王屾跟孩子们玩了一会,殷秀琴回来后,高长河就把王屾叫到了书房。说董书豪给他来电话了,对这次下来发生的事儿很是恼火和抱歉,并狠批了司瑞和西门帅,说他们还年轻,不堪重任,还得磨练呢。还说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要我这老头子转告,要你对两人要严加管教,不要顾及他,谁违反了党纪党规也不行。“呵呵,他的意思你明白吗?” 王屾点点头,“他在说反话呢。”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秀琴心思 话说高长河对王屾判断力很是赞赏,“好啊,明白就好,我同意你的处理方式。----蒲姑市有你啊,我彻底放心哦,我相信,蒲姑市在你的手里,不出几年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谢高书记,蒲姑市能有今天是您坚持的结果,我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吗,由你接班,这是我一生中最得意的一笔。以后啊,我可以高忱无忧了,到了这一步,没有人轻易地动你了。不过,你也得自己注意啊,别自己绊了脚。” “您是说我应县的别墅?”王屾问。 高长河严肃的看着他,“那可是超标准的,上面不追查还可以,要是追查起来你怎办?” “是呀,我也这么想过,可已经补缴了超标准部分的房款。” “虽是这样,对别人也许无所谓,对你就不好,身在官位,惹人注目,多少人瞅着你呀,还是注意点好。” “我明白了,反正是市里的房子快装修完了,等我搬过来后就把别墅处理了。” 高长河点点头,“这样就好。” 殷秀琴进来把司瑞和西门庆的事儿一说。高长河笑道,“给他们个下马威正当时,也是给董书豪不小的打击,这个老家伙认熊了,我很解气呀。”又看着王屾,“秀琴和孩子马上去北京了,工作调离手续都办好了,马上就下来调函,她还没和你说吧?” 王屾摇摇头,看着殷秀琴,“这么快呀?” “那边也急呀,房子都装修好了,”殷秀琴说。 “也好,北京是首都,在那边要比在这边更有发展前途。” 高长河笑着,“叫你来还有别的事儿,我和你伯母也得去,这房子一时也空着,你们家不是人多吗,搬过来一定很挤,你就在我这儿住吧,算是给我看门,放心,是不要租金的。” “那可真是好事儿,我还正愁呢,”王屾笑说…… 晚上,王屾回到家,他就把这事儿跟刘畅说了。要把别墅卖了,刘畅说啥也不干,“又不是咱一家,超标准的房款也缴了,还有啥事儿。” “是没啥事儿了,可还是超标呀,上面要是清理,矛头首先对准咱,你也是应县的一把手了,就不怕冲击到你吗?” “我又没贪公家一分钱,别墅也不是我盖得。” “可你住就不行,人家高书记好心提醒,还把他家的房子借给咱住,人家是真心对咱好啊,搬过去后,阿爸阿妈住新房,咱就住在高书记的家里,二百多个平方,上下两层也够咱住得了。” “可我就是舍不得,人家住行,凭啥咱就不能住呀,当官就得享清贫呀。” “哎呀,怎和你说呀,我的姑奶奶,住在这里面你就心安吗,不提心吊胆呀。” “这别墅都是咱自己的了,正在办房产证,有啥提心吊胆的。” “就是办下了房产证也不行,马上处理,”做不通工作,王屾来硬的了。 刘畅就抽抽噎噎的哭开了,任凭王屾怎劝,就是不同意,还把个背给王屾…… 早晨起来,王屾就和阿爸阿妈说,要他们劝劝刘畅。他话也说得很吓人。到时候,不但房子没了,恐怕官也没了。今天舍不得,明天就会两手空空。他的话把老俩个吓得不轻,就缠上了闺女让她听女婿的,也许是他听到了啥风声,这是提前防备呢。 其实,刘畅也想了很多,王屾的担心她也担心。可是,这可是自己钱买的呀,攒了七八年的钱,最后还贷了十几万的款,就这样交上去,她心有不甘。再说,怎么个交法,不好操作。他把房产局长叫来询问过,别墅是超标,可也不算福利房了,自己缴了那么多钱就是自己买的,说不定上交会交出毛病来,交公还不如自己卖了。 “自己卖了?”刘畅还真没想过,干嘛卖呀,是不是又卖出毛病来?要是真交上去,公家得退钱呀,怎个退法,贷的那笔钱又怎办。想想还真不好操作。她要房产局长回去好好查查国家有关政策,看怎个处理法好。又给王屾打电话,把自己的顾虑说了。 王屾听着,还真是那回事儿,卖也不行,交上去也无法操作,这还真是个棘手的事儿,一时也不知怎好。 殷秀琴办调动的事儿,谁也没想到这么快,省组织部来电话了,说是中组部打了招呼,要调殷秀琴的人事档案。这很出乎殷秀琴的预料,她的想法,怎也得年儿半载的,从下往上调动绝不是容易的事儿。看来,那边的能量是很大的。刚静下心来工作还没两天,这事儿又烦扰在心头。说实话,她是很矛盾的,有些事儿并没有真实的告诉黄安然的亲生父母,时间长了出点意外如何面对。万一以后真出点啥事儿会弄得无所适从,很被动的。孩子是谁的自己最清楚,想必才智过人的王屾心里也明白,只是装糊涂而已。这两个小子虽说长得像自己,可那眉啊眼的却透露出王屾的影子,包括身形、走路的姿势,还有那股机灵劲儿,是越看越像。 说真的,她有点后悔,不该答应老将军的要求,不是稀罕孩子吗,隔段时间带孩子去看望他们不就行了。都怪自己当时有点懵,被老将军的眼泪打动。老将军的心思她明白,算是要补偿欠儿子的。 一上午,她心神不宁,早知道和王屾这样一起工作,当时绝不会答应老将军的。心里话,她难舍和王屾这样相处的日子,每天见到他,自己心里也踏实。他还时常到家里看孩子,那情形显得亲密无间。真的,有他在,孩子们不缺少父爱。他不是答应了吗,要做孩子的干爸爸。虽然,想起来是心痛的事儿,可也是最好的结果了。真要分开,相聚就难了。她舍不得,心里很乱。 这时,有敲门声,她忙整理了下情绪,深吸了一口气,一声进来,却是王屾推门进来了。她赶忙站起来,“你不是去开发区了吗?” “啊,是这样,”王屾坐下来,“我打算去营区县看看,开发区的招商会你去吧。” “啥事啊,这么急,连这么重要的招商会都不参加了?” “是有点急事儿,”王屾显得有些尴尬,呵呵笑了两声,“可能的话我会赶回来的,万一回不来也别等我。” 殷秀琴一脸的疑惑,她还从来没见他这样心神不定过,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好强问,“那好吧,你还是尽量赶回来,这些客商大多是冲你来的,你不出席,招商会会大打扣折,我们精心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她没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这些王屾都懂,如果不是有紧急的事儿也不会这么做。 王屾站起来,“我会尽量按时回来的。对了,你调动的事儿我知道了,需要啥及时给我电话。” 殷秀琴点点头,“现在就走吗?” 王屾应着,殷秀琴把他送到门口,看他匆匆上了电梯,心里疑惑起来,想给舒达打个电话问问,又觉得不妥。来到窗边,看王屾的专车疾驶出,怔了半天。这么匆忙的去营区县,难道李敏出了啥事儿?是的,王屾和李敏的事儿她也知道些,好男人吗,哪个女人不爱。李敏,高学历,人又漂亮,又懂得风情,哪个男人能经得住她的勾引。何况,王屾又是个风流种子,两人间一定有事儿。想着,心里不免生出种醋意来,又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看来刘畅比自己也强不到哪儿去,也是和自己一样忍着吧,两人的暧昧她不可能一点不知,她也很可怜的。又坐在桌旁沉思,不免和刘畅同命相连起来。她两个孩子,自己也两个孩子,都是同一个男人的孩子,只不过她的名分好些,说出去好听些,明媒正娶吗。自己用了些手段,可一样的结果。李敏呢,也不会是也怀上了他的孩子吧,他是为这事儿才匆忙去的?想着,心里豁然开朗,她要是再怀个双胞胎那就有好戏看了。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这个坏男人,让三个女人牵挂着他。不用说,李敏和自己一样的心情。心理平衡些了,也少了些愧疚,自己是不光明正大,是用了些手段。可他那么聪明的人会一点发觉也没有?他要是顺水推舟?这个坏男人,城府这么深,赚了便宜还卖乖装好人,好像自己是无辜者。这么说,他比谁都坏,都有心计。 电话响,忙接起来,是妈打来的,“啥,帅震碰着头了,要紧不要紧啊,别急别急,”殷秀琴挂了电话,拿起包就冲出办公室…… ...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李敏遇险 再说王屾,在路上给刘畅打了个电话,说工作忙今晚不回去了,又对舒达说:“再快点。。しw0。” 舒达从后视镜里望了他一眼,又踩了下油门,车都跑到一百二了,他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不敢有有丝毫大意。 王屾又拨通了李仙江的电话,“怎么样了?” “消防人员正在施救,”李仙江战战兢兢的说,手机里不时有嘈杂声,看来现场很乱。 “要他们制定周密的抢救措施,不能出一点儿差错,”王屾大声说,挂了电话后又给宋山和季福来打电话。 舒达看到他打电话的手都有点颤抖,还从没见过他这样着急过。啥事儿他也听出了些,李敏在瑶池崮视察时不慎一脚踩空跌下悬崖,幸亏被悬崖旁的一棵松树拦挡了一下,人就挂在松树上,却昏了过去,大体就是这个事儿。 也就是舒达的开车技术好,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他都开到一百多码。王屾引导着他超小路直奔瑶池崮。车就像个醉酒的疯子在乡间的小路上狂奔,吓得行路人纷纷躲闪,车过去了都惊魂未定,明白过来了不免骂上几句,真是疯了,不要命了。 可是,越急越出岔儿,前面山路被截断了,很多人聚在那儿,近了才知他们正在下水管子。车一下子停在施工场地,扬起一团灰尘,就听到有干活的骂骂咧咧,扭头躲避着扬起的尘土。舒达心里也窝火,下车来无意中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干活的不干了,攥紧拳头围上他。王屾正在车里打电话。所以,一时没下来,猛见很多人围上来,那神情都是怒气冲冲,也听到他们嘴里不干不净的,就知道舒达着急惹祸了。 舒达着急的时候,往往口头语很重,乍一听上去就像是骂人。提醒他多次,总是改不过来。看这阵势,舒达要吃亏。他赶紧下车来,本想说些道歉的话。没想到所有人看到他都站住了,抓着舒达胳膊的几个人也松了手,只听有人小声说:“这不是王书记吗。” 王屾忙笑说:“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他不是有意骂人,是口头语、口头语,有点急事儿,所以他着急,绝不是骂人儿。” 围着舒达的人都嘿嘿笑了,搔着头皮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纷纷躲闪开来。有个上年纪的就说:“王书记,这儿过不去了,刚挖开,要下水管子的。” “哦,大叔啊,那附近有路能过去吗,我有急事儿。” “往北走三岔子,可不好走,一边是悬崖,很危险的。” 王屾顺着老人的手往北望了望,不禁紧锁愁眉,“哎呀,越急越出岔儿,有多远呢?” 老人摇了摇头,“倒是不远,从麻子村东一拐就是,可真不好走,”老人手指着车后的村子。 王屾又往后看了看,转过身来看着远处的瑶池崮,明知故问,“前面那座山就是瑶池崮吧?” “是啊,都开发成旅游区了,来玩的人不少,”有个矮个子青年抢着说。 “离这儿有多远?” “不近哩,得三十里吧。” 王屾点点头,回过身来对舒达说:“你顺原路返回去走大道,到瑶池崮等我,我从这儿走过去。” “那得走多长时间啊?”舒达问了句。 “比你的车快,回去吧,”王屾说着,冲干活的招招手,顺着临时搭的木板走了过去。 “王书记,您要是不嫌弃,就让他们用手扶拖拉机送你一段吧,”老人说。 王屾忙表示感谢。 于是,几个青年把手扶拖拉机上的水泥卸下来,老人还想用扫帚扫扫上面的尘土。王屾说:“不用了,”就坐到了手扶拖拉机的车厢里,又冲舒达招招手。手扶拖拉机哒哒哒的拉着王屾向前去,舒达也赶紧掉过车头来往回赶了。手扶拖拉机跑不快,王屾干着急使不上劲儿,还白弄了一身的土,眯的他睁不开眼睛。刚过一道山梁,他就把手扶拖拉机打发回来了,给人家钱人家也不要,只好谢过人家,快步向前跑着。 这里高低不平的都是些山丘,又是盛夏时节,草木茂盛,人迹罕少,四周望了下,没看见人,他就脚下一用力,整个人像只大鸟似的,顺着树丛中的小路飞掠而去,只几个起落,瑶池崮在眼前清晰起来。要是有人他就快步走,没人就施展手段,惊得草丛里的野鸡四处飞散。 真的,就是走,他也比别人跑得快。一般人跑一段路会气喘吁吁,他一点也看不出来。他要是施展手段,恐怕枝头的山雀也没他快。 闲话不说,转眼间已经来到瑶池崮东坡,东坡还没开发,山坡也陡峭,越往西越陡,有一段简直是铅垂的,而李敏偏偏就跌落在铅垂段半山腰的一个松树上,也幸亏这棵松树,要不她早就没命了。她怎么跌落的王屾还不清楚。越往前走看得越清楚,特别是市消防队的车辆,很显眼的摆了一长溜,差不多全县的消防车都来了,这也足以说明县里的重视程度。 远远的一群人正在忙活着什么。近了,很多身穿红色衣服的消防队员正在整理着手中的绳子,看来是想顺绳而下施救。远处的季福来像是先看到了王屾,和其他人说着,还冲他招手,向他跑去。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他,好像专等他似的。终于,王屾跑到了出事现场,他只是和李仙洲握了下手,安慰的话也没说就问季福来,“怎样了?” “人还没事儿,还在树上,一时没啥危险,就是不好施救,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太陡了。” 王屾听着,走到出事的地方查看。这个地方刚开发出来,本是有护栏的。宋山的说法,李书记扶着护栏往下一瞅,护栏不知怎么就歪倒了,人闪了下去。 王屾也没心思追问护栏是怎歪倒的,他探着身子往下瞧着,也真是巧了,李敏趴在松树冠上一动不动。看来这是棵百年老松,一个人砸上去树冠竟依然不动,只是折了几根树枝。他还看到,李敏的身下好像有段黑绸子在动,太深了,又是阴暗面,他只能看到这些,别人往往是看不到这么清楚的。他是啥眼力,一目千里,望远镜也不及他。 不管怎说,人还没事儿,这就是最大的幸运事儿。李卫东着急的看着王屾。刚才,该想的办法都想了,实在没辙了,都想到了找附近驻军帮忙,他们有直升机呀。宋山的话,就是直升机来也未必能施救的,因为直升机靠不上去。最后,听了消防大队长的建议,用绳子下去把人吊下去施救。可还没找到下去施救的人选。这么深谁也打怵。 王屾问清了情况说:“我来吧,绳子够长吗?” “应该够吧,王书记,您、您行吗?”消防大队长满是疑虑的看着他,“要不我来吧?”他说的并不扎实。 季德才也凑过来,“是啊,王书记,他们专门练得都不敢下去,你怎行呢?我正让他们到各村找善于爬山的山里人去了,再等等吧。” “不能等了,我看她很危险,一定就会滚落下去,”王屾说着,让消防队员把保险带扎在他腰上,又叮嘱把另一头固定好。保险带扎好了,他就说着,“来来,把我慢慢地放下去。” 李仙洲疾步过来一把抓住王屾的手,急得也不称呼他王书记了,一口一个王屾的叫着,“王屾、王屾、我知道你急,可别冲动,想好再说,想好再说,敏儿已经处在危险中了,你可不能也处在危险中啊。” “放心吧,老李头,我心里有数,你别急,安心等着。” 王屾执意下,谁也劝不住,七八个壮小伙紧抓着绳子,慢慢的把他往下放着…… ...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绝壁脱险 再说,就王屾的伸手,石壁再光滑他也能贴上去纹丝不动,要不是为了蔽人耳目,他早冲下去了。。しw0。绳子放的很慢,很多人探着身子在指挥,神情都高度紧张,异口同声的说:“慢、慢、慢……” 把个王屾急得冲上面喊,“没事儿,再快点。” 他这句话很管用,下放的速度快些了。从上面看,他已成了个小黑点。绳子眼看到了头,还没到底的意思。可把宋山吓坏了,冲着消防队长喊,“还有绳子没?” 消防队长也急了眼,赶紧去车上找,哪里还有。李卫东急眼了,赶紧给公司打电话,要他们准备绳子赶紧送来。真是,绳子到了头,人还没到底,每个人心里都发慌,要绳子的声音响成一片,急得消防队长满头大汗,冲着对讲机大喊,赶紧送绳子来,快点! 季福来给王屾打电话,问还差多少。此时的王屾已把李敏看的清清楚楚,看她就趴在树冠上,他简直不相信那几根胳膊弯粗的树枝能支撑着她,就算她体重再轻也有八十多斤重吧。因此,不敢喊她,怕她一动滚落悬崖。再仔细看,原来看到的她身下飘动的黑布不是啥黑布,分明是一条蠕动的蟒蛇的身子。看清了,不是树冠托着李敏,而是树冠下蟒蛇的身子拖着她,这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再看蟒蛇的前半截身子依附在树干上,蛇头就在松树的根部。黑蟒好像发现了他,正往上探着身子,蛇头足有碗口大,嘴里吐着分叉的黑芯子慢慢的向他靠近。吓得他紧贴在岩壁上屏住呼吸,想着对策。他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是担心李敏,黑蟒万一抽动身子,李敏可真就摔下山崖了。 他急切的想着对策,正在这时,手机响了,他不敢去接,怕惊扰了黑蟒。黑蟒似乎也发现了他,不断向他靠近,分叉的黑芯子加速了进出的频率,身子不时地耸动着,他分明看到李敏的身子在动,急得他额头直冒汗。说真的,他不怕黑蟒,尽管也觉得瘆的慌。这条黑蟒比韩大爷床底下的黑蟒大不了多少。因为,见过很多次,所以他不怕,他就是怕黑蟒乱动,李敏会滚下山崖。 李敏真的晕了,轻轻喊了她很多次没有一点反应。她是摔晕的还是吓晕的,他说不上来。按他的推测,吓晕的几率大些。她是怕蛇的,自从来营区县见过了两条蛇,自己还没有单独睡过,都是阿花陪着她睡,甚至是睡在一个被窝里,晚上小解都是阿花给她拿尿盆,连平时走路眼睛都四处瞅着,路边的草丛一动都吓得往人后面躲。这跌下来,正跌在一条在松树上晒太阳的黑蟒身上,跌不晕也吓晕了。 当然,也有跌晕的可能,从上到下差不多百多米吧,这么高摔下来,万一石头棱角磕着碰着了,那可轻不了。不过,他仔细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她身上有血迹。应该说,还多亏了这条黑蟒拦挡了她一下。否则,那么高跌下来,松树杆再结实也经不住她冲击的。放眼往下瞧,还看不到最底下,真跌下去,那就真的粉身碎骨了。 王屾急速的想着办法。绳子不往下送了,这是他最着急的,埋怨着上面的人,做啥事儿也不靠谱,就这么着把自己悬吊在半截里,离着那棵松树差不多还得十多米,最要命的是那条黑蟒不时地动,不时地向自己靠近,它又不是人,提醒它别动了,再动人就掉下去了是不可能的事。它是条蟒蛇,不通人性,自己还不敢大动作,怕惊吓着它,李敏那可真完了。 手机还响个不停,王屾慢慢的把手伸进口袋里,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蟒蛇,小声说:“赶紧放绳子,要快、快,还有十多米。”他不敢多说话,腾出手来,一只手摁着保险带的纽扣,万一不行,好脱开保险带抢救李敏,一只手防备着蟒蛇的袭击,他知道,这么一条蟒蛇要是袭击自己,自己很难躲开它的一击,因为自己的活动范围有限。他紧贴在光滑的石面上,幸好脚下有点儿石棱,这使他有点立足点。可使他恼怒的是,他想把绳子松松,给自己一个活动范围。谁知,绳子刚一松,上面就感忙拉紧,把他的活动余地死死控制着,一会儿工夫,竟把他拖上去有半米多。急得他呀,要不是挡人耳目,他早把保险带松开了,他相信,凭他的手段,松开保险带救下李敏绰绰有余。但是,自己也暴露无遗了。以前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儿和自己联系起来,那可就大白天下了。就像自己半夜三更送到季福来家的两包钱,到现在没个结论,这么要是联系起来,傻子也心里明白是他。他不得不顾及这些。但是,这些跟李敏的命相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了,生命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做好了两手准备。 再说,季福来听到了王屾的话,还没等他说呢,手机挂了。再打,宋山忙拦住了,“王书记在下面不得手,只要知道他安全就好了,别再烦扰他,还差多少米?” “说还有十多米,”又转向消防队长,“绳子呢,来了没有?” “马上就到,早知道让王书记带上我的对讲机就好了。” “别做事后诸葛亮,还是快点催催吧,人还吊在半空呢,要是有个闪失,咱都没好果子吃,”宋山说。 到底还是李氏集团的人拿绳子先到了,算去买的棕绳,十几个人抱着往上跑,看样子,差不多全县的棕绳都买来了吧,所有人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赶紧吆喝着接绳子,为保险起见,消防队长亲自接,接好了试探着往下放。 下面的王屾正着急呢,因为黑蟒显得不耐烦起来,像是它也需要帮助似的,面对着陡峭的山崖,它好像也没办法爬上去。王屾又着急,又百思不解,是啊,蟒蛇是怎样下来的,看它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分明也是不敢乱扭动身子。绳子慢慢下放,蟒蛇反而又缩回树根下去了。对王屾来说,这是个好兆头,只要蟒蛇不乱动,人就越安全。还有五米、三米、二米,王屾心里数着数,再看黑蟒,好像感觉到了危险,张了几张大嘴发出威胁,硕大的蛇头突然竖起来,往后仰,做出攻击状。王屾双手紧扣石壁,暂停了会儿。他的意思想让黑蟒安静会儿,让它感觉不到威胁。果不其然,黑蟒又缩回了头,藏在了松树底下。 上面好像有人看着,见他动,绳子也松些。终于,他的脚挨着树冠了,又慢慢地往下探着身子,还有半米、二十公分,伸手可触李敏的身子了。这是个千钧一发的瞬间,精神高度集中。他伸出双手,一下子搂住了李敏的腰,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总算松了口气儿。 李敏真的晕过去了,脸也划破了好几个地方,可以说她满脸的血迹。他看仔细了,倒是没没伤着眼睛等主要地方。“李敏、李敏,”他轻声呼唤着。李敏没反应,却见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树干不撒。正像他预料的那样,李敏被蟒蛇吓晕了过去。他不时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急着想脱离开黑蟒,万一蟒蛇发起攻击,他现在是没能力反抗的。这么大的蟒蛇是很有劲的,被它缠住了很难脱身。 李敏像是有了反应,手动了下,看来她也感觉到了自己被紧紧抱住了,睁眼的瞬间,一下子翻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了王屾的脖子,满脸的惊恐,“蛇……” 王屾示意她别动,因为他看到了李敏身下蛇的身子被松树枝戳穿了,一根大人胳膊弯粗的松树枝穿过了蛇的身子,树枝上满是斑斑血迹,这也许是蛇不敢动的原因。也正因为此缘故,李敏因祸得福,从上面掉下来,那么大的冲击力却没有掉下去的原因。不用上面拉绳子,凭王屾自己的功力,他已经抱着李敏游离开了松树有两三米。黑蟒也重新抬起头来盯着他们。 李敏认出了王屾,看到王屾,她心里踏实了。刚才像是做梦似的就想到了他呢。“你胳膊腿的能动吧?”王屾关心的问。 李敏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像是笑、又像是哭,看来两只胳膊没事儿,否则也不可能抱得他这样紧。动了动双腿,很痛,但能动。“身上呢?”王屾看着她,主要是看她的胸部和腹部。还好,虽血迹斑斑,没有大的伤口,真是多亏了这条蟒蛇,否则光这些松树枝也会戳的她满身窟窿。李敏惊得话不成声。王屾不时小心的安慰她,又离开五米左右后,看着差不多出了蟒蛇的攻击范围,这才掏出手机打电话,告诉了他们喜讯,为了保险,要是有绳子的话再放下根绳子来。很快的,一根粗粗的棕绳放了下来,上面还接了跟保险带,王屾把保险带拴在李敏的腰里,把扣扣死了,再次打电话,叫他们一块往上拉绳子,还叮嘱他们拉时用力要均匀。 这就是好消息,季福来亲自指挥,宋山和消防队长各负责一边,一声准备起,每喊一声,绳子上升半米。往上提升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和消防队员,干抢救的活儿,消防队员经验多。 没出半个小时,两人被拉上来了,李敏被等在一旁的医生和护士抬到了救护车上…… ...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施救黑蟒 话说李敏救上来后,所有人都关注李敏了。王屾跟护士要了瓶碘伏和纱布,来到一个僻静处,趁人不注意跃下了山崖。这次下去的速度要比上次快得多。很快的,王屾又接近了松树,一个鸽子摇身,稳稳地贴在石壁上。蟒蛇前半段身子在松树根旁饶了一圈,蛇头正努力地靠近受伤的身子,它想自救。看到王屾,蛇头回转开来。王屾尽量动作小些,使蟒蛇感觉不到威胁,当他蹲下身,慢慢地向受伤的蛇身靠近。这条蟒蛇像是有灵性,没有发起攻击的姿态,蛇头也慢慢游向王屾。 王屾心里砰砰直跳,他高度集中,防止蛇攻击他。他好反击。随时准备对付这条蟒蛇。是的,没了后顾之忧,对付这条蟒蛇,他绰绰有余。蛇头慢慢靠近了他,甚至触及了他的身体,他一动不动,手却停在蛇的七寸处,万一蛇攻击,抓住它的七寸就能制服它。他和蛇好像都在提防对方,当感觉到他没有敌意时,蟒蛇显出温顺的一面,甚至蛇信子也进吐得慢下来,蛇头低下来。 终于,王屾抚摸了一下它粗糙的、冰凉的身体。它温顺的附在王屾腰部。王屾大胆起来,又把手伸向蛇受伤处的部分。蟒蛇竟知道配合,蛇身缠在松树根部,又在他腰上轻轻地缠了一圈,蛇头从他的腋下伸出来,蛇身成了保险带。 王屾打量着这条蟒蛇,看它足有五米长,受伤处在蛇尾往上一米多的地方,雪白的蛇肉外翻着,再往下就是蛇的排泄孔,就像块红肉瘤外凸着。应该说,蛇伤到了重要的部位。他跟抢救的护士要了一大卷绷带和消毒水就是下来抢救它。因为,刚才上去时他发现石壁上有个脸盆口大的洞口,这一定是蛇洞,蛇就住在这里面。想象中,可能是这条黑蟒正出来觅食或是晒太阳,李敏掉下来正砸在它身上,蛇随不及防,和李敏一块掉下来了。 王屾的想法,把蛇救下来以后先给它处理伤口,那个洞真要是蛇窝,蛇一定会爬进去的。他是个心很细的人,别看在危急之中,这些他都想得到。他小心地看着蛇受伤的部位,不敢双手施救,怕蛇忍不住疼痛攻击他。他试探着抓住了蛇的七寸处。没想到,黑蟒一点也不反抗,任凭他抓在手里。他的另一只手在蛇受伤部位试探了一下,猛的向上一托,蛇反映的也很快,一下子缩回身子,又在他腰部缠了一圈,同时蛇嘴张的老大,一阵腥臭气扑面而来,恶心的王屾赶忙避开,直想呕吐,同时,蛇头使劲挣扎了一下,但终没挣脱开王屾的手。说真的,王屾是不会撒手的,蛇毕竟是畜生,不会像人一样有思想感情,更不会感恩,疼急了咬自己一口很有可能的。 但是,他没想到,黑蟒并没有激烈的反抗,反而更温顺下来,受伤处的不时颤抖着。王屾试着松开蛇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子碘伏,拧去了盖子,一只手试着托过蛇受伤的身子,把碘伏倒在了伤口四周,见蛇反应不大,又把碘伏倒在伤口处,冲洗着伤口,冲洗完了,掏出纱布把伤口包了。 王屾没想到黑蟒会这样配合。这也真是奇了怪了,他自己觉得都不可思议。他把伤口包的很结实,要是绑松了,蛇一爬动就脱开来。脱开了谁还会给它包扎,蛇可没有人灵巧的双手。给黑蟒处理完伤口,黑蟒更显得温顺,缠在王屾身上一动不动。 王屾提一口真气试着往上爬。这条蛇足有一百多斤吧,身负一百多斤重,敏捷还似猿猴。他手足并用,已经爬升了三十多米,伸手抓住洞壁,停了下来。蟒蛇好像懂得他的意思,慢慢的松脱了王屾,爬进了洞里。王屾暗松了一口气儿,还说了句,再见了老朋友,但愿你能很快好起来,谢谢你啊。说完,他手上一用力,整个人贴着石壁,飞似的上去了。为了避开人们,他偏离了几十米,在一个僻静处跃上了壁顶。四处看了看,没人,也放了心。又往下看,他看到黑蟒探出头左右环顾着,像是寻找着什么…… 上去后,他啥也顾不得,寻着舒达,匆匆去了医院。 医院里,李敏已经醒过来了。医生检查后,向所有等在监护室门外的领导说:“这真是奇迹,除了身上几处软组织挫伤外,身上主要脏器和四肢毫无损伤,各位领导放心吧,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的话使所有人都很高兴,特别是李敏的爷爷和爸爸,高兴地都眼角湿润了,和所有人握手表示感谢。从开始的万分危急到现在的平安无事,心情急剧起伏,大悲大喜后是全身的放松。是啊,从那么高处跌落山崖而毫发无损。李敏爷爷的话,“这都是祖宗保佑啊,自古从没有过的事儿,那棵救命松树一定要好好保护起来。” 这是李敏的爷爷和所有人说得。 季福来握着李仙江的手说:“李董事长,我看呢,干脆就把那棵松树叫做救命松吧,在那儿立个碑把今天的事儿详细介绍介绍,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儿,都知道瑶池崮上有棵救命松。” “好啊、好啊,季书记,就按你的提议办,”李仙江高兴的说。 季德才也凑过来,“我们更不能忘王屾书记,他是百里大救援啊,听舒达说,半路上车过不来,他是一路跑来的。又不雇个人安危,舍身相救,他的胆识和魄力可以称得上千古奇闻、闻所未闻呀。” “是、是,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这么勇敢。说真的,今儿我都有点儿绝望,方寸大乱,是他不顾一切抢救孙女,王书记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啊。”说着,李仙江激动地哽咽了。 所有人这才想起王屾,刚才光顾抢救了,倒是把他疏忽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搜寻,寻找他的身影。 就在这时,王屾匆匆进来了。所有人赶紧闪在一边,都望着他。他迎着李仙江去了,“怎么样?”他急切的问。 李仙江紧紧地握住王屾的说:“好、好、没受重伤,谢谢、谢谢。” 王屾舒了口气儿,“没事儿就好啊。” 李卫东也一把拉住王屾的手,“王书记,谢谢您救了小女,您怎样,没受伤吧?” “我没事儿,”王屾说着又和在场的人一一握手。 李仙江对儿子说:“你抓紧去安排饭,今天所有参加抢救的人都是咱的贵客。” 李卫东忙答应着,掏出手机安排去了。这里的人太多了,熙熙攘攘的。宋山忙说:“李书记没事了,大家都回吧。” 李仙江双手抱拳,大声说:“老李头再次感谢大家,等会儿有人安排你们到李氏集团宾馆去,老李头安排酒宴答谢各位。” 就在这时,宾馆的服务人员到了,引导着所有人走了出去…… ...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识破真相 再说,李敏很快被推出了重症监护室,住进了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几个人也放了心。し看她,脸色还有些惨白,目光还有些呆滞,一副惊魂魂未定的样子。划破的伤口都清洗消毒了,几处还贴上了创可贴,头部和双臂上缠着纱布。 几个人看着,说了些幸运和安慰的话。李卫东就把季福来他们请去了宾馆,屋里只剩下李仙江和王屾。 “多亏了王书记赶来救你上来。当时那个情形,真是万分危急呀,爷爷都不知怎办好了,一时乱了方寸,也没人敢下去救你,”李仙江感激地说。 “嗨,您老不知说了多少遍了,李敏怕是耳朵里听出茧子来了吧?”王屾笑说。 李敏看着王屾,打着点滴的手动了动。王屾忙向前握住她的手,小声问,“感觉怎样?” “蛇、一条大蛇,”李敏说着,大眼里满是惊恐。 “大蛇!”李仙江吓了一跳,满是疑惑的看着孙女。 王屾呵呵一笑,把当时的情形简单一说又道,“幸亏那条大蛇呀,否则的话,你可真的很难说了,不死也得重伤。” 李仙江忙详问到底是怎个样。王屾就和他说着,惊得李仙江睁大了眼睛,“原来这样啊,我还怀疑呢,敏儿跌下去为何没受重伤,原来是大黑蛇替她挡了挡,这真是天佑我李家,得好好还愿还愿。” 李敏听着还心有余悸,“我看见、看见一个斗大的大蛇头凑近我,想要吞我……”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有意无意,李敏的爸爸把老爷子叫出去了。李敏看着王屾,流泪了,是泪眼迷蒙。王屾握着她的手,“好了好了,不是没事了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抱抱我,”李敏轻轻的说。 王屾就俯下身来抱了抱她,“乖、没事了,好好休养几天。” 李敏凑在他耳旁说:“医生和我说了,咱的孩子没事儿。”“咱的孩子?”王屾吃了一惊。 李敏点点头,“是咱的孩子,都六个月了,跌下去的时候我还担心他。” 王屾怔住了,一时思绪没转过来,“那、那苏喆?” 正在这时,门忽的被推开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跑了进来,后面跟着医生护士。“小敏、小敏,”小伙子扑到床前。 王屾赶紧闪开来。 “这是怎么啦,听说你跌下了山崖,怎就跌下了山崖,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小伙子显得很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李敏对他有些冷淡,“没事了,这是王书记。” 小伙子这才转向王屾,先是一愣,忙向王屾伸出手,“小敏常提起你,就是您救了小敏,谢谢您、谢谢。” “你是苏喆吧,也听李敏说起过你。” 两人客气了一番。王屾笑说:“这样,下午我再来看你,你好好养着。” 李敏微微点点头,苏喆忙把王屾送到门口,“真是太谢谢您了,王书记,”苏喆紧握着王屾的手,一脸的讨好相。 “不客气,好好安慰安慰她吧,”说着,和等在一旁的李卫东上了电梯。 “小伙子看上去还不错,挺热情的,”王屾笑说。 李卫东笑着点点头,也没说啥。 车上,李卫东恭维着,“王书记,没想到您还有这伸手,连消防队的都不敢下去的,想想我就后怕,也很愧疚,自己的亲生女儿身在危急中,我这个当爸爸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点法儿也没有,也从心里就没想过自己要下去救女儿,想来真是惭愧呀,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我也是一时着急忘了害怕,李敏毕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感情很深了,就跟自己的女儿一样,啥也顾不得了。” “王书记,您这么说,我更无地自容了,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你不必自责,以前我是练过登山、悬崖救助的,这方面比一般人有经验,”王屾笑说。 其实,他是在撒谎,之所以这样说,一是安慰李敏的爸爸,使他不至于过于愧疚;二是有意降低人们对他的过度关注。过度关注他不是啥好事儿。过度关注就会过度想象,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也会过度联系和怀疑,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儿就会怀疑到他的头上。这绝对不是啥好事儿,他为此很担心,有些人正苦于抓不住自己的把柄,自己今天显示出来的能力可是超乎想象的,别说一般人,就是身怀特技的人也不一定办得到。而他轻松解决了,也暴露了自己。 来到李氏集团宾馆,使他没想到的是,魏文瑞特地赶来了。老朋友相见,分外热情。接待规格是很高的,除了李仙江外,就季福来、季德才和宋山作陪。魏文瑞来,先去医院看望了李敏,表示了他的慰问。又和王屾亲热交谈。魏文瑞是一脸的敬佩,“没想到王书记还有这身手,不简单呢。” “呵呵,年轻时在老家光上山砍柴采药,当兵又是特种兵,练过悬崖下救助的项目,不足为奇。” “是,听他们说过,你是从大学里当的兵,好像是为服完役又回到了学校,”魏文瑞笑问。 “呵呵,惭愧,特种兵练了三年,最后一关没过,被淘汰了,只好又回到了学校继续学业。” 魏文瑞点点头,“愿不得有如此身手,真是真人不露相。” 从中午一直喝到天黑,魏文瑞有些醉了,李仙江找了两个长相较好的服务员扶他休息去了。 酒席间,王屾推辞最近胃疼,没喝酒。等季福来他们下去休息时,李先江把王屾请到了自己办公的地方。两个人促膝而谈,李仙江再次表示了感谢,“谢谢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孙女儿,这样的大恩大德,我李氏家人会永远铭记在心的。” “呵呵,老李头,还和我客气啥,咱们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了,你在澡堂当搓澡工的时候,我们就相识了。” “是啊,是啊,我李氏有今天,你功不可没,大恩不言谢,如今又从绝壁悬崖救下我孙女儿。看来,你的大恩我老李头这辈子是还不完了。” “又和我客气了,啥大恩小恩的,我也没做啥,只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不要记挂在心上。今天的事儿还是低调些好,高处不胜寒呢。” “我懂你的意思。说真的,王屾。现在,也只有我最懂你了。” 听他话里有话,王屾笑问了一句,“是吗?” “呵呵,老李头知你,如你知自己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之举,老李头佩服之至,你能有今天,老李头甚感安慰。更使老李头惊喜的是,身处高位,在这口大染缸里依旧保持本色,自古少有。” “呵呵,那我就不敬了,叫你声老李头,你好像知道我很多事啊。” 老李头点点头,“对你感恩戴德,所以就关注你。以前想把李敏这丫头说给你就是看重你的人品。可惜这丫头福薄,错过了这段好姻缘。没想到后来你们又走到了一起,跟了你几年,学了不少本事,这也是她的造化。生命垂危的时候又是你救了她。还有李氏集团这些年的发展,你有意无意中起了关键作用。我已经立下遗嘱,李氏集团的产业有你一半,你随时随地都可以取走。” 王屾忙摇摇头,“老李头,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样做陷我于不义。对李氏集团,我从没有过不义之念,一分钱都没想过。再说,你也知道,我要是喜欢钱的话就不会那样做了。以后可千万别提这样的事儿。” “是啊,我也这么想过,说钱怕辱了你的清明。可我这样做,不是行贿,不是报恩,而是以您的名义回报社会啊。你送来的那笔温馨的不义之财,我已经暗里以您的名义捐建了二十所希望小学,六所希望中学,还有救灾捐献等,每年差不多五百万。这以后啊,每年最少捐给社会五百万,都暗里以你的名义。” “老李头,对您的善举,我很敬佩。但不能以我的名义,还是以您的名义好。”王屾说。 老李头笑着,“明着都是李氏集团的名义,我也想做那个云中飞燕啊。” 听到云中飞燕四个字,王屾暗暗吃惊,他确实没想到老李头会知道这些。按说不该呀,从没向他透露过这方面的一点信息的。这么说,自己的很多事儿他是知道的。看着发愣的王屾,老李头轻轻的说:“放心吧,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人知道的。今天的事儿,我也会给你遮挡的,把影响降到最小。还有就是你自己也要注意了。” 王屾点点头,“你从啥时候把那个云中飞燕和我一块联系的?” “温馨出事后,像他那样的人物,一般人是动不了他的,还做得那样天衣无缝。好了,以后得多加小心。” 王屾笑应着,真是应了那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 “还有,我觉得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这也是我把心里话告诉你的原因。本想着,我想让敏儿继承我的衣钵,可惜她从政了,她的父亲、叔叔和姑姑是撑不起这个家业的,以后这个家业肯定会遭变故,我想托你照看着这份祖业我才放心呀,”说着,老李头打开保险柜,拿出一个牛皮信封,“这是我的委托书。” 王屾没接,笑说:“这不合适吧,你该把这份委托书交给李敏,让她保存。” “我想过,可他身边不是多了一个外人吗,据我观察,这个人工于心计,不可靠啊。万一暴露,那可是没有亲情而血雨腥风了。” “你是说那个苏喆?”王屾大吃一惊…… ...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防患未然 再说王屾,听老李头这么说,吃惊地问,“你是说那个苏哲?” 老李头点点头,“这个人来到李氏不是为了李敏,好像是另有目的,不得不使人警觉呀。[燃^文^书库][]乐文小说--..c-o-m。” “怎么说?” “那我也不隐瞒了,李敏怀孕了,他却那样平静,没有丝毫的不满,对李敏还是照顾有加,一般人能这样吗?很使人怀疑。还有,据在他身边的人说,这小子经常偷着去省城,还发现他在省委家属院出现过。” “你怀疑什么?” “这孩子老家在扬州,父母都是种地的农民,没听说过省委有亲戚。还有啊,他好像是和董书豪的女儿一起出国留学的。” 王屾明白了,“李敏知道这些吗?” “她应该不知道。否则,也不会接纳他。” “给李敏提过醒吗?” “还没来得及,这事儿我刚知道的。” “这只老狐狸,他不针对李氏也是针对我呀。还是您老警觉。” 王屾接过了委托书,“看来你啥都想到了,放心吧,这是最后一道闸门,我会看守好的。” “这也是防患于未然。两个目的,一是:如果我走后他们兄妹为财产反目成仇,你全权处理,你能办到的;二是防止外人阴谋夺取李氏。当然,发生这样的事儿微乎其微。但是,也不得不防。” “既然想到了,何必留后患呢。这里有个简单的办法,既然这个苏喆不怀好意,干脆把他支走,李敏的工作我来做。” 老李头摇了摇头,“我知道敏儿会听你的话。可是,敏儿怀孕已经六个月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屾点点头,“我很羞愧,我来做工作,让她做了吧。” “不行,这个孩子是李氏集团的未来,不要说敏儿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我知道这是你和她的孩子。” 窗户纸没捅还不那么尴尬,话说明了王屾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他避开了老李头的目光。老李头看出了他的尴尬,“其实,男人嘛,情到深处,这事儿也很自然,我知道你们之间不是龌龊的,敏儿不是那样的人,你更不是。好了,一切都是敏儿的意思,她偷着和我说过,她喜欢这个孩子。说心里话,我也喜欢,你们的孩子一定非常的聪慧。现在,李氏的后人一代不及一代,这也是我忧虑的。” 他的话,一般人是难以接受的,传到外面很可能说他是疯子。但是,他和王屾说,王屾就能理解。不同寻常的人有不同寻常的想法和认知。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进来的是老李头的秘书,看了王屾一眼,站在老李头身边有些犹豫。“啥事儿,说吧,王书记不是外人。” “伺、伺候魏书记的小欧突然大出血休克……” 她没说下去,很难为情的样子。 “这些当官的,送医院没有?” “送医院了,李总亲自送去的。” “要严格保密,知道吗。”秘书应着,小心地退了出去。 “你看,”老李头看着王屾摇了摇头,“说不出嘴啊。” 把个王屾惊得,想象着那些龌龊的镜头,魏文瑞的形象在他心目中一落千丈,面目也可憎起来。他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酒后失德,都这样,不要往心里去,”老李头反倒劝他。也许,在生意场上,这样的事儿司空见惯了,不再稀奇。 王屾陪着老李头又去了医院,看李敏比刚来时好多了也放了心。那个苏喆还缠着不走,被老李头支出来,给李敏和王屾留下说话的空儿。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以后得注意了,这个幸运不是常有的,”王屾关切地说。 李敏笑了笑,习惯性地用手摸了摸微凸的肚子,“要不出这事儿你也不来看我,因祸得福,”她调皮地说。 王屾看着她的肚子,“真是老天佑你,到底怎回事呀,怎还就掉下去了?” 李敏听着,眼睛瞪大了,“你是不知道,我去瑶池崮视察开发的景点,只是无意的往下一瞧,一条大黑蛇闪电般的袭击我,以后就不知怎回事了。” “呵呵,也幸亏这条大黑蛇救了你,大黑蛇就用身子驮着你,它却受了重伤,身子被戳穿了,活过来活不过来还很难说。” “是吗,你看见它了吗?” 王屾点点头,“要保密,千万不能出去说。” 李敏点点头又问,“我知道,你住下吗?” “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儿,你也没事了,我还是回去的好,过几天再来看你。” “行,”李敏说得很爽快。 王屾又问,“你爷爷好像对苏喆的印象不是太好。” “不但爷爷,爸妈也不看好他,他油腔滑调的毛病老是不改。” “你呢,怎看他?”王屾问。 “还能怎样,你看我都这样了,怎也得挡挡眼吧。” 王屾摇摇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没有办法遮掩。可婚姻儿戏不得,这个苏喆后脑勺有反骨,将来会对李氏不利。” “怎么,你这样看他?”李敏瞪大了眼睛,又问,“那你让我怎么做?” 王屾看着她,“你应该知道的。” 李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不能让孩子一生下来就被人嘲笑,说他是个私生子。” “不是这样的,我不知怎和你说,就一句话,孩子你不要担心,我会有办法。” “你啥办法呢,送人吗?”李敏说着,忍不住流泪了,忙扭头拭着。 “对不起啊,我知道,这个孩子在你心中的位置。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可是,你为此会付出一生的,希望你好好想想,不要轻易走哪一步。” “我知道,我知道怎做。你先给孩子起个名吧,他是我们的孩子,”李敏深情地望着他。 王屾轻声问了句,“将来孩子跟你姓吗?” 李敏一愣,这她倒没想过。这还真是个问题,真和苏喆结了婚,孩子姓苏是大多数人能接受的。但是,她不想孩子姓苏,就像他说的,孩子跟自己姓。于是,认真的点点了点头。 “那好吧,要是男孩呢,就叫李宇,宇宙的宇,希望孩子的胸怀如这浩瀚宇宙广阔无边。要是女孩呢,就叫李瑜,周瑜的瑜,瑜也是美玉的意思,纯洁无暇。” “李宇?李瑜?”李敏嘴里念叨着,“你是不是早想好了?” 王屾笑着,也不否认,又叮嘱她,“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儿,千万别当儿戏。” “那你让我怎办,离开他吗?我没有时间选择了。” “你可以休养一段时间。” “你是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再?”李敏吃惊地看着他,“你、你也太自私了吧,你还能给我啥?”李敏说着,落泪了。 修订于2014年3月2日十六点四十八分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李敏结婚 [燃^文^书库][] 悬崖救李敏,社会上议论很多,可王屾自己从不解释,也不反驳。.。しwxs520。.倒是李敏的事儿让他分了很多心。李敏结婚了,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才给他打的电话。而且,是李敏的爸爸打来的。那意思也没明确邀请王屾,只是场面上的话,要是有空的话来参加明天李敏的婚礼。 王屾是怎样的人,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吗。这样也好,免得大家都尴尬。可使王屾很意外的是,自从上次和李敏谈了话,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简直成了他一块心病,天天堵在心里。李敏说他自私,他心里隐隐作痛。是的,想想自己是自私,让她偷偷的把孩子生下来这不是自私是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又觉得,其实她也是无奈,为了孩子委曲求全,而自己还给她出这样的馊主意。苏喆再不好也是她大学的情人。如果两人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的话也不会热恋了五年,自己还那样说他。他觉得无脸再面对李敏。所以,李敏的婚礼不参加也好,他只是让刘畅自己去的。 丈夫不去参加李敏的婚礼,这也使刘畅颇感意外,就小心的劝说:“还是一块去吧,一辈子结婚就这么一次,再忙也不差那一时,李敏跟了你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同事也该去一趟。” 王屾看着刘畅,“你的意思我明白,你说得都对,是应该去。可今儿省委书记要来,实在脱不开身啊。我已经跟李敏打电话解释了,你就自己去吧。” “婚礼在晚上,你能赶过去的,”刘畅依旧劝。 王屾点点头,“这样吧,如果省委书记走后,时间还来得及,我一定会赶回来的。” “那好吧,尽量来啊,怎说咱们也是不一般的关系,买房子借了人家一笔钱还没还上呢,这可是个大人情,说啥也得过去。这也正是个机会,我去苏州卖得两床绸缎面送给她吧,孩子还小,说不定到时候就过时了。再给她一千块钱的礼钱,你看怎样?” “行,这事儿我也不懂,你看着办吧。对了,房子的事儿你们常委商量了吗?” “商量了好几次,开会就说这个事儿,可不是个容易事儿,这牵扯着全县大大小小的领导就五十多人,特别是老同志,工作很难做,别说让他们交出房子,就是补缴的房款还多数没交上。” “吃到嘴里的肉想让他们吐出来的确很难。咱带个头先交上。” “交给谁呀,房款谁给咱退,”刘畅反问,又道,“这不是咱一家的事儿。就是咱交上,保准一家也没交的。都合理合法,不就是超标准吗,补缴款也缴了,何必多此一举呢,这是没事儿找事,自找麻烦。” “我知道,你从心眼里也不愿意交,舍不得。可到时候真要拿这说事呢?” “你别管,我顶着,”刘畅说。 王屾心里就有些烦气,脸色也不好。但是,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家里从不发火。家里有老人,吵几句老人就受不了。丈人和丈母娘毕竟不是亲生的父母,隔着一层儿,很虚的。王屾没再说啥,他进了卫生间,用电动刀刮着胡子,刚刮完,刘畅就站在门口再叮嘱他,“李敏的婚礼,别忘了。下午我就早过去了,你也早点赶回来。” “知道了,”王屾应了声。 晚上,婚礼开始了,王屾也没来。把个刘畅急得,想给他打电话吧,又怕他在接待,误了他的事儿。她倒门口看了两遍,给舒达打电话,他还关机。刘畅就对他不满,他一定是故意的,做事儿不该这么不周全。想想,也许是王屾故意让他关的机,赖不着人家。哼,不敢面对了吧,人家结婚他受不了,还想和人家不清不白的。男人,永远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贪得无厌。别以为他和李敏的事儿自己不清楚,黏黏糊糊了两三年,人家明白了,断然结婚摆脱他,他受不了了。刘畅想着就一肚子气,道貌岸然的家伙,要不是看他平日里对老人还好,自己说啥也不能忍受他和李敏的不清不白。以前还赖在李敏身上,好歹人家结婚了,看来不光是人家的错,丈夫也不是油盐不进。现在,她也舒了口气儿,再多情也白搭了,人家不理你了。你倒是一心痴迷的,竟然不顾危险下到悬崖下救她,可以看出丈夫对人家的多情。万一要是出点啥事儿,也不为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想想。要知道,万丈深渊没有谁敢下去的。对人家这么好,人家依旧不领情,难受了吧,活该! 李敏结婚,她心里顺了,不再堵得上了。所以,心情很好,一脸的笑。本来定好,王屾要是来让他主持婚礼。他不来,只有自己上了。自己是周县的一把手,来主持婚礼,那也是给李家莫大的面子。 李敏的婚礼办得很隆重,应县所有的头头脑脑的都来了,还有营区县的大小官员,就连魏文瑞也委托人送来了贺礼。 直到婚礼完成,王屾也没有来。挨桌敬酒的时候,李敏不时地向外张望。刘畅知道,李敏是在等王屾。她却故作不知,陪着李敏的爷爷爸妈敬着酒。 一直到很晚,婚礼才完。 刘畅回到家里,却看到王屾独自在看电视,很是诧异,“你回来了怎么没去?” “哦,”王屾歉意的笑了笑,“我也是刚回来,觉得差不多也完成了就没去,婚礼很热闹吧?” 刘畅点点头,“孩子们呢?” “都睡了。” 刘畅就脱着外套,“季福来和季德才来了,在宾馆里住下了,明天要不要见见他们?” “还是算了吧,你招待吧,就说我没回来。” “行,”刘畅笑了笑,“说句不该说的话,李敏结婚你好像不高兴。” 王屾看着她。她忙解释,“开个玩笑,别当真啊。那个苏喆看上去还不错,堂堂一表人才,又是个海归,博士后呢,性情也好,和李敏很般配。” “是吗,我倒没留意,”王屾淡淡的一笑说。 “真的,小伙子很健谈,也很有风度,场面上应付自如。还有啊,他不止一次的问起你,还非要给你打电话,李敏没让,说你正在接待省里的领导,怕打扰你。” 王屾微微点点头,“等过阵子咱们一块去看看他们吧……” 市棉纺厂倒闭了,三千多工人一夜之间丢了饭碗。这就好像个晴天霹雳,炸得所有人晕头转向,等明白过来后,工人们就闹开了。吓得高卫东爬墙头跑了,跑到市委来找王屾诉苦和寻求保护。王屾和他并不熟,只见过两三面。从别人的嘴里,只知道这个人为人还行,也很有威望,干了二十多年的厂长,虽说谈不上效益有多好,也能维持着运转。当然,也有效益好的时候,那是七十年代,棉纺厂上缴的利税占整个市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十五,效益是很可观的。近几年,受国际市场需求和国内一哄而上的小绵妨厂不良竞争的影响,效益逐年下滑,濒临倒闭。 这不,银行不给贷款了,资金链断了,一夜之间厂子垮了。高卫东跑进王屾的办公室,一下子给王屾跪下了,“王书记,厂子不能垮啊,几千人还得吃饭呢,”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王屾正在和苏洵谈着棉纺厂的事儿呢,猛见他这样,吓了一大跳。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高厂长,有啥话起来说,你这是干啥,别这样,”王屾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来。 苏洵就没好气的说着他,“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到底怎会回事呀?我和王书记正在说你厂的事呢。” 高卫东抽抽噎噎的就把银行不给贷款的事说了,“钱没打过去,货来不了,机器都停了,工人们闹起来了。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本指望着这笔贷款下来先给工人发一个月的工资,没想到银行突然没来这么一手,打了我个措手不及,这是落井下石呀,王书记。” 正说着,戴心武匆匆进来了,看了高卫东一眼,“你们厂的工人都闹起来了,原来你躲在这儿,电话也不接,你可真行啊你,”又对王屾和苏洵说:“王书记,不好了,棉纺厂的上千工人正在向市委来,王青局长正派人维持着秩序,工人们情绪都很激动。” 王屾紧皱眉头说了声,“该来的一定来,是个疮总会破的,光包是包不住的,”又看了眼高卫东,“你现在就这儿吧,先别出去。”说着往外走。 戴心武和苏洵狠狠地剜了高卫东一眼,也不管他,跟着出去了。 此时,市委门口闹哄哄的,涌满了前来上访的工人。防暴警察手持盾牌站起好几排挡在市委大门前。工人们情绪很激动,正在冲击防暴警察。防暴警察手持警棍,急眼了就打上了,见有人被打伤,被摁在地上,工人们可不干了,和防暴警察推搡着。 万分危急时刻,王屾爬到防爆警车的车顶上面,大声地喊着住手……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起死回生 再说,王屾正和厂里各车间主任座谈着,王青虎着脸进来了,他看了一眼高卫东身旁的魏骥,和王屾耳语了几句。王屾脸色一沉,猛的一拍桌子,眼睛直盯着魏骥。魏骥浑身不自在起来,避着王屾和王青的目光,手一哆嗦,笔掉在地上,他还想去捡呢,门口的两名公安来到他身边。他乖乖的站起来,走走到门口了一下子转过身来大声说:“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的主意,我在棉纺厂干了大半辈子,对厂子也是有感情的。” 不容他再说,两名公安把他拉了出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王屾环视了一下,沉痛地说:“看吧,还说自己对厂子有感情,说得多好听,说一套做一套,多么阴险狡诈,厂子有今天,主要是人为因素。还有没有内鬼,我给你们个机会,主动说出来,既往不咎,查出来,严惩不贷!” 王屾又猛的一拍桌子,坐在长椅上的两个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所有的目光都聚了过来,一高一矮,都是车间主任,也都知道他们和魏骥关系不错。两个人想表白,却不知怎说好,脸红如鸡冠,嘴唇哆嗦着,都说上了魏骥得当。 “给你们个机会,还是下去说明白好。”王青说着站起来,带着两人出去了。 “高厂长,看看吧,你都用了些什么人,厂子不倒闭才怪呢。” “这些王八犊子,”高卫东骂了句,“王书记,你还是撤了我吧,我没管理好厂子,我有责任。” “你是有责任,想推卸也推卸不了。要想厂子兴,先要整顿好班子,班子烂了,再好的效益也倒闭。当然,也不全都是你这个劳模的责任,你也有很多无奈,国营厂子吗,人事上你说了也不全算。这样,今天,我就把权都给你,包括人事安排,就你说了算,你要安排谁,市委听你的意见。但是,有一条,以后再出这样的事儿,你负全责。” “王书记放心,有你这句话,我也不怕得罪人,尽快把班子整理好,该清退的清退,该提拔的提拔。” “这是你分内的事,市委不干涉。还有,厂里的财务,审计部门要全部审计,审不出问题还好,审出问题,你还得负全责。” 高卫东点点头,“这点请王书记放心,财务出了问题,该抓就抓,该判就判,我自受着,绝没怨言。” 王屾点点头,“好吧,你抓紧先安排财务室的人去财政局和耿焱同志联系,财政局先给你垫付五千万,把原料进来。” 高卫东一听,激动的站起来,连声说谢谢,再不知说啥好。 市委领导在棉纺厂蹲点一天,终于安定了棉纺厂的人心浮动,也找到了棉纺厂存在的问题。魏骥很快招了,原来里面竟有西门帅和司瑞的事儿,幕后主使竟是他们。所有的常委这才明白怎回事儿,都佩服王屾的先见之明,原来他早想到了幕后黑手,都表示要严肃处理司瑞和西门帅,他们已经违法了,不是处分不处分的问题。 王屾要求所有知情人不要张扬,要保密,这不是个简单问题,他们上面都是有根的。而且,根很深,树很大,是不那么好撼动他们的。 是啊,想明白了,谁也有这种顾忌。 王屾的办公室里,王青跟他汇报着,“西门帅和司瑞已经躲到了省委,要不要把情况反映到省委?” 王屾思索着,“这样,先不要声张,要时刻注意两人的动向,把材料整理好。” “那魏骥他们几个呢?” “做好他们的工作,按治安条例处理。特别是魏骥,一定要他配合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王青匆匆去安排了。苏洵和李文功又来,他们很担心,司瑞和西门帅牵扯到董书豪,必须小心行事,现在掌握的这些还不足以对他们绳之以法,操之过急了,打草惊蛇,弄主动为被动了,以后很难收拾。 王屾点点头,“你们顾虑的是,这也是我的顾虑,要沉得住气,引而不发,使他们摸不着头脑,有所顾忌,免得狗急跳墙,反咬一口。” 三人达成了一致意见,表面上把这事儿丢开了。司瑞和西门帅身在省城,嗅觉早过来了,打听着公安局把抓的人都放了,特别是魏骥,一口否认被公安局抓过,只是去公安局把几个人保释出来。 两人信以为真。 董书豪却大发雷霆,“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为弄乱了棉纺厂就能牵制王屾,就能办了他?太天真了,他是干啥的,这方面就是你们一百个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是专搞经济的,幸亏他没深究下去。否则,我也被你们牵连。” “董伯伯,我们只是试探一下。其实,我们的主攻方向不在这儿,而是在营区县,缺口就在季福来那个乡下土包子那儿。”西门帅说。 “是啊,董省长,季福来可说过半夜三更的有人给他家送过两包钱,八百多万呢。还有包上那两只子图案。那时候,王屾可在那儿挂职,”司瑞也说。 “还有,董伯伯,我打听好了,李敏遇险时,那悬崖没人敢下去营救。而王屾毫无惧色,还安安全全的把李敏救了上来,要是没两下子是不可能的事儿,我去看过了,那可是绝壁悬崖啊。” 董书豪瞪着鱼泡子眼,“你们怀疑王屾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云中飞燕?” “是啊,董省长,他可是当过特警的,”司瑞说。 董书豪点点头,“你们还算有点脑子,我也遭怀疑他了,这是他的死穴。从温馨那东西死的事儿我就怀疑他了。那个云中飞燕可是有很多命案的。”董书豪说着,浑身一激灵,有点兴奋。 继续道,“这可是个突破口,要是证实了,一切迎刃而解,大白于天下。” 两人听着也兴奋了。西门帅提议,“要不让省刑侦队介入吧?” 董书豪点点头,“这还用你们说。你们呢,再多搜集些证据,特别是温馨的妻子和儿子,你不是和他们很熟吗?”他看着西门帅。 西门帅点点头。 司瑞也说:“想起来了,温书记的儿子和我说过,从他父亲的一本笔记里发现应该有一笔钱藏在他曾经住过的家属院里,温馨的家属院王屾住了很多年,再没别人住过,拆迁时,曾发现过底下有个储藏室的。” “越说嫌疑越多了,给苏喆打电话,让他打听一下,李敏应该知道他很多事儿,这个小子,别光沉浸在温柔乡里把正事都忘了,给他提个醒,”董书豪说。 “我早说这个书呆子不靠谱,绿帽子都戴了一丈高了,还把个烂货当宝贝,”西门帅骂着。 “你懂个屁,他比你有心计,李氏集团,那个是座金山,这才是最现实的,”董书豪骂着他。 西门帅忙搔头傻笑。 “我看呢,就算王屾查出点啥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你们抓紧回去吧,督促苏喆那小子快点。你们呢,也抓紧点,一旦让王屾那小子嗅着味,那前景可不妙,弄不好,捉鸡不成赊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了他的话,两人胆子也大了,没过几天又回来上班了。王屾暗中注意上了两个人,却不露一点声色。 同时,棉纺厂根据市委的指示,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整改,那些因领导关系进厂,光领工资不上班,或是上班不出力的闲散人员清理出上百人。高卫东承受的压力是巨大的,都是领导的关系进来的,一下子辞退掉,恐怕以后的关系难打通。不辞吧,王屾盯得紧,这段时间几乎天天蹲在厂子里,依然他成了这里的厂长,自己成了他跟班的。 不过,高卫东心里很佩服。他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人家不但会当官,经营上也是一般人不可比的。抓管理,抓质量,抓市场,行行在手。通过半个多月的整顿,棉纺厂被他整治的井井有条,他还深得工人的拥戴。这段时间,工人上班也积极了,干工作也认真了,不用查岗,不用盯梢,没有一个偷懒的。原来一个车间一个主任、两个副主任、三个工长。一下子被他裁剪到一个主任,就一个人,这个人是车间所有工人推选的。而且,这个主任还顶班,和所有工人一样,并不是天天定在车间里,和工人一样上班干活。 管理的少了,工人的积极性却高了。他一时就想不明白,平时打着骂着加上经济处罚,还有很多工人偷懒磨滑,出工不出力。越没管得了,积极性却越高了。 棉纺厂的管理层被他裁掉了百分之八十,所节省下的费用平均加到了工人的工资里。昨天还和他说,工资也得改革,基本工资加效益工资加奖励工资三块。这样算来,工人的工资增长了不少,有的工人领的工资比副厂长的工资还高。而厂里工资支出这一块不但没增加,反而降低了十个百分点,真是使他摸不着头脑了。 跟着王屾,天天有管理方面的收获。特别是和他跑市场。他简直是服了。王屾谈判简直是天才,同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个叫人信服,话不多,句句说到点子上。特别是他那种具有感染力的热情,包含着诚信的话语和和善的面孔,那些挑剔难缠的客户没有不被他的魅力所折服。短短一个星期,签下了上千万的订单。一个月下来,抛出所有的开支,纯挣了二百万。 消息一出,工人们自发的庆贺,敲锣打鼓到市委,给王屾送去了棉纺厂厂长的聘书,聘书之大,用厂里的货车拉着送到市委,这可是全体工人举手表决通过的。 王屾了解了实情,很乐意的接受了。高卫东自言,很乐意给王厂长当个助手。 这个事件被媒体曝光出去,都惊动了省里,还上了中央电视台,成了头条新闻。省委书记和省长亲自给王屾打来电话,给予勉励。一时,王屾成了新闻人物,每天为了躲避记者的采访成了最头疼的事儿。棉纺厂也成了新闻热点,电视广播争相报道。 最后,各大银行也都找上门来了,还竞相把贷款利率降低。资金链转动了,棉纺厂焕发了勃勃生机。 当然,也有人气急败坏……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引起警惕 再说,董书豪当着司瑞和西门帅的面,把茶杯猛地甩在两人的脚下发怒道“看看吧,看看吧,你们干什么中用,好事做不来,坏事也不会做,一个破烂厂子,眼看就倒闭了,让你们不过是扇扇风、点点火,加速它的死亡,你们可倒好,给他们打强心剂了。说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你们还不服。你们要是有他千分之一的本事就好了,千分之一都没有!简直丢人,丢死个人。”继而有叹口气,“算了,你们还是老实点吧,也别做梦了,想做蒲姑市的当家人,你们没那个本事,别去丢人了,消停点吧。” 两人相互看了看。西门帅小心的说:“用的那些人都是胆小鬼,畏手畏脚的,还没伸招呢,被他一锅端了,一脚全都给踢出去了。他奶奶的,这个王屾真是绝了,就像咱们肚里的蛔虫,咱想做什么事他都知道。” “是你们太笨。对了,营区县的事调查的怎样了?这可是个很重要的突破口,特别是苏喆,要用在点子上,一般不能轻易联系他,他是这盘棋输赢的关键,露出一点苗头,被王屾发觉,咱将会前功尽弃。” 司瑞点点头,“这一点我们想到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轻易动这颗棋子。这一趟,从营区县搜集了不少证据,已经交给省刑侦队的老花了,他说搜集的证据很关键,几乎可以肯定王屾就是传说中的云中飞燕。我和西门商量了,再去一趟瑶池崮,把王屾救李敏的悬崖拍下来,那可是最有力的证据。” 董书豪点点头,“这很关键,悬崖救人、身手不凡,这可是狐狸尾巴,揪住了就不撒,只要证明他是传说中的那个神秘人物,那他就死定了,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是,董伯父,这一次,花如君说派人跟我们一起去,那个王屾知道了也绝不会再耍啥花招。” 董书豪点点头,“希望这次不要功亏一篑。” 看董书豪脸色舒展了,两人也放肆起来,在沙发上坐下了,还各自倒水喝。 “董伯父,你和王屾有啥过节吗?” “过节?”董书豪盯着西门帅。 “哦,董伯父别误会,我是说要是把他拉到咱们一边来,对咱们可大有好处。” 董书豪摇摇头,“别异想天开了,我这是防范于未然,这下子野心很大,从温馨时起,我就提醒他,要防要防,偏偏那个自负的温馨不理会,下台了才认清他,想出手,晚了,不但没弄下他来,反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您真认为温书记的死和他和有关?”司瑞不解的问。 “那个云中飞燕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杀人于无形,不留半点线索。花如君都说温馨死得蹊跷,要不是营区县发生的事儿,只是怀疑,还真就联系不到他的身上。可是,苦于一点证据也没有啊。” “花如君为啥恨他?”司瑞问。 董书豪看了他一眼,“你们问的太多了,还是少知道点好,别墅的事儿弄实它,到时候也许有用。” 司瑞笑说:“这事儿董省长放心,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弄不下他来,给他个处分是有把握的,我已经让人举报到中央纪委。” “很好啊,”董书豪脸上泛起常人难以觉察到的笑意…… 家里,刘畅在熨烫衣服,王屾和两个孩子玩着。 “这段时间,你是出大名了,都快成名人了,”刘畅笑说。 “我不就是个名人嘛,你是名人的夫人,”王屾开着玩笑。 “做你的夫人很累呀,整日里提心吊胆的。” “怕啥?” 刘畅看了丈夫一眼,“你身边那些美眉呗。” “真的吗,对自己这么没信心?”王屾取笑她。 刘畅嘴一撇,“不是我没信心,是有些人太花心,见一个爱一个呗。” 说这话的时候,院子里有动静,一看是丈母娘在晾晒衣服,忙笑说:“你小声点,被你阿妈知道了又骂你了。” 刘畅也往外瞅了瞅,冲他吐了一下舌头,“我阿妈呀,算是彻底被你收买了,自从和你结婚后,就没说我好过,啥也怨我。没结婚以前,我可是家里的表率。” 王屾笑笑,“你就自夸吧,”说着,领着两个孩子出了屋,和丈母娘说话儿。 蔡爱花看到姑爷和两个孩子是一脸的笑,难得看姑爷星期天在家休息一天,他已经买了茴香,中午准备包王屾爱吃的茴香水饺。 “好不容易歇一天,两个孩子却不离你左右。来,乖,让爸爸好好歇歇,阿婆跟你们玩。”她蹲下身来,张开怀抱,就像母鸡张开翅膀护小鸡仔。 两个孩子却撇开她,笑着跑开了。 就在这时,阎斌和刘萍进来了,买了不少好吃的。刘萍挺着个大肚子,阎斌小心地护着,小根小枝向他们跑来,他赶紧把刚买的玩具分给他们,怕两个孩子挨近刘萍。 蔡爱花也像接老佛爷似的疾步过去挽着闺女,小心地把她迎进屋里。 阎斌放下东西后帮王屾晾着衣服,小声的说:“我刚从省刑警队听到个小道消息,说是刑警小组进驻咱县,查传说中的云中飞燕的案子。” 王屾听了一怔,继而笑道,“是不是闲的没事儿做了?” “谁知道,听说来头不小,花如君亲自带队。” “哦!难道他们查到什么啦?” “很有可能,里面涉及好几个案子呢。” “好啊,真要能破了此案,很多事情就一目了然了,真相大白于天下,街头巷尾就没那些传说了,社会也安定了。” “我看,他们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不可能的事儿。” “可能不可能先不说,你也调查了这些年,有点眉目没有?” 阎斌摇摇头,“云中飞燕已经在咱县销声匿迹多少年了,哪里有半点线索,他们来瞎胡闹,只不过是来给咱讨些好处罢了。” 两人说笑着进了屋,孩子们也一溜烟的跑进来,吓得蔡爱花赶紧护着女儿,又大声喊老头子来照看两个孩子,嘴里满是抱怨,“一上午弄个拖把,有那闲工夫去拾些破烂卖了能卖把新的。” 刘本山嘴里含着烟跑进来。 “你看看你,跟你说多少遍了,别抽烟别抽烟,没点记性,弄得屋里怪味的。” 刘本善也不搭话,接受小女婿问候后,把两个孩子诓了出去。 刘畅就说阿妈,“叫你别挡着人的面说阿爸,你就是不听。” “不说他行吗,烟越抽越勤,比在家里都勤,我还没说你呢,以后别往家里带烟,好像啥好东西似的,还有你,”她又说阎斌,“哪一次去你家也带烟回来,你家里是开经销的。” 说得阎斌嘿嘿直笑。 刘萍就说阿妈,“阿爸抽烟怎啦,抽烟的人多了,阿爸去,家里有烟不给他抽啊。” 噎得老太太咽了两口唾沫,看看她,又看看她的肚子,“你呀,少说两句吧,三天两天就生了,还是护惜着自己要紧。”又叮嘱阎斌,“这几天瞪着眼点,单位没事儿早回家,明天我就过去陪你几天。” “不用、阿妈,我妈在家里天天看着呢。” “你妈是给人使唤的人吗,”蔡爱花说了句,又跟刘畅说,“一会儿跟我包饺子去。”说着,出去了。 刘萍笑着和姐说:“看咱阿妈,这两年脾气儿见长,管着一家人。” 刘畅示意她小声点儿,又去门口瞅了下,低声说:“别让阿妈听见,这些日子脾气大着呢。” 刘萍哼了声,又笑着和姐说:“我刚去做了b超,好着呢,确定是个男孩。” 姐妹俩低声说笑着,并没有影响王屾和阎斌的小声交谈,他们谈论的还是省刑警队的事儿。因为听到这个消息,王屾心里很不安。这些日子,他忽然对这些事儿敏感起来,李敏给他来电话告诉他,司瑞和西门帅化装成游客到过瑶池崮,还和季福来接触过。两人去的目的是什么,王屾一猜就知道了。据宋山说,两人还和苏喆接触过。当然,这一点他没有和李敏提起过。两人刚结婚,他不想为拿不准的事儿破坏两人的关系。阎斌刚才一提,联系起来,所以吃惊不小,这是个很不好的苗头。 谈到营区县的事儿,阎斌不得不提醒王屾,有些人把矛头指向了你,我看这次省刑警队来应县的目的,很可能冲你啊。前些日子你从悬崖救下了李敏,很多人就瞎联系。 王屾一笑,“这些无所事事的人啊,正经事儿不干,倒是对这些摸不着边的事儿感兴趣。其实,你要是当时在的话,也能从悬崖上救下李敏,想当年,攀岩的本领,你并不比我低。” “那是一定的,这个我相信。” 见两人有说有笑的,刘畅姐妹俩出去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命损瑶池 王屾和阎斌说着话儿。[燃^文^书库][] “最近,贾书记的表现怎样?”王屾笑问。 “强将手下无弱兵,贾书记很有高书记的工作作风,”阎斌笑说。 王屾点点头,“你可要给他看好家,使他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发展经济上。” “这个我知道。刚才说的那个事儿,不管怎说,别掉以轻心,”阎斌再次提醒王屾。 王屾看着他,“你很担心吗?” 阎斌笑了笑,“说句实话,我也是有怀疑的,我不想你出事儿。” “你也怀疑我是云中飞燕?” “我倒不是怀疑你是云中飞燕,咱们一块当过特警,你的手段我还是了解的,那些只有在武侠小说里描写的手段,咱们绝不会有的。我只是担心和怀疑,他们的目标是冲你的,特别是温馨家里发现的地窖,谣传里面藏了一大笔钱,温馨的老婆和儿子也说过这事儿。” “是啊,别说别人,就是我自己都怀疑,世上的事儿就那么巧。假如不是我住温馨的房子,换了别的领导住又会怎样?” 阎斌笑着摇摇头。 “真是被粘上了,脱都脱不掉。说到底,温馨真的深藏不露,我给他当秘书那会儿,虽说知道企业给他送过些钱。但也都是过年过节的意思意思,至于多少我还真没个数。” “温馨的老婆说,从发现的日记本上,好像是为数不少的一笔钱。那次来这儿寻找,连她也不知道厨房下会有一个地窖,看来温馨连他的家人都瞒着。” “是啊\是啊,谁也不会想到硕鼠会打洞,可发现后,洞里空空如也。”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温馨的事儿,不觉已经十一点多了,刘萍说要住下,阎斌就一个人回去了…… 阎斌有意无意的提醒使王屾倍感压力,背后的黑手之所以有点急不可待的冲自己伸过来是想尽快灭口。因为已到关键时候,省人代会快要召开了,为自己扫清路障,再往上走一步,野心膨胀,所以要动手了。董书豪,那点把柄自己可是紧紧攥着。 看来,自己得高度警惕呀,方方面面不能有一点疏漏。 使他兴奋的是李敏给他带来了惊喜的消息,司瑞和西门帅在瑶池崮游玩的时候出了意外。西门帅还在李敏出事的地方又跌下了山崖。但是,他没有李敏幸运,那棵松树没兜住他,人摔的血肉模糊,找到他时已经气绝身亡。而司瑞就像着了魔一样,按李敏的说法,他就像是自己跑下山崖的,季福来一把没抓住,人已经不见了。 本来,司瑞很小心,离着悬崖边有四五米远呢,也不只是中了邪怎的,一溜小跑的就跳了崖。最奇怪的是,怎也找不到尸首,发动了上百人找,整个山沟沟都找遍了,愣是没找着人。不但没找着人,连点血迹也没有。 这可真是怪了。不管怎说,司瑞和西门帅都是蒲谷市的干部,出了事,王屾是当家人,第一个要出面的就是他。于是,宋长征、李文功和他连夜赶到了营区县。等他们到时,董书豪早到了,已经和魏文瑞去了瑶池崮。 李敏派宋山在县委接着他们。也没停留,简单说了几句,直接去了瑶池崮。路上,宋山简单介绍着,“西门帅的尸首已经找到了,那个样子惨不忍睹,都认不出模样了。司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几百人在山沟里仔细梳理了好几遍,也没发现踪影,倒是在山沟里发现了几句动物的骨架,都是鲜的,看来山沟里真是有狼群。还有,就是蛇山,山沟里的蛇太多了,都是黑色的,就是当地特有的黑蛇。虽说无毒,却反应灵敏,不怕人,个头也大,几米长、大人胳膊腕粗的很常见,还有更大的,听参加搜救的老樵夫说,他曾经见到过水桶粗的黑蛇,当时光看见蛇身,没见蛇头,也没见尾。可是,却从未听说蛇攻击人的事儿。” “你们是说狼群有可能攻击了他?”王屾问。 “是啊,人们都这样说。找不到人,只好这样怀疑了。再说,他坠崖也很奇怪,他不像西门帅那样趴在悬崖边上照相闪了下去的,倒像是为了救西门帅跑急了没收住脚跌下去的。” “那个地方已经出了事故,还开放呀?”李文功问。 “早封闭了,禁止游人涉足。可是,两人偏喜欢那个地方,已经接连来两趟了,哪儿也不去,就喜欢在那儿转悠。他们说去,也没人好意思拦挡。这次是季福来亲自和他们去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儿。” “这两个不务正业的坏小子,简直是报应,”宋长征骂了句。 李文功皱着眉头问,“这就怪了,两人光来这儿干什么,就算景再好,看了一遍再看一遍也无味。何况,两人也并不喜欢旅游,他们真正的喜好不是这些。” “你是说他们来这儿另有所图?”宋山回头问了句。 “天知道!我早就看着两个小子不成器,”宋长征有点烦气,又道,“这个老董呀,推荐了些啥人,我也有责任,当初高书记说啥也不收,还是我出面做的工作,还真被老高说着了,非闯下大祸不可。” 王屾只是听着,皱紧眉头。其实,宋山说到黑蛇提醒了他,会不会是悬崖峭壁上的黑蟒掳了司瑞去?他心里有一个大大的问号,黑蟒也伤人?又不肯定,真要伤人,老韩头为何那么喜爱它,说它有灵性,从不伤人的。 宋长征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王屾活动了一下身子,“宋部长刚才的话提醒了我,两个人为何接连来瑶池崮,真是来游玩还有有啥目的,这个目的又是什么?” “这两个花花公子猪脑子,还有啥目的。”宋长征一撇嘴。 车很快到了瑶池崮旅游开发中心。李敏和季德才迎出来。王屾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李敏了,看她明显的胖了,肥大的上衣也遮不住她凸出的肚子。李敏先和宋长征握手,一声宋市长叫的很亲切,又去和李文功握手,说魏书记和董省长在贵宾室里,就迎着往屋里走。她只是看了王屾一眼,一句话也没和他说。王屾有些尴尬。这会儿也没人注意两人的表情变化,倒是迎在门口的李仙江和王屾很亲切,低声说了两句。 快步走进贵宾室,所有人相互握手寒暄了几句,表情都很沉重。王屾最后一个上去和董书豪握手,董书豪脸沉似铁,表情集聚凝重。 坐下后,宋长征问了句,“怎么样了?” “还在寻找,”李敏说。 “西门帅呢?”“已经送到了医院,”李敏说得很低。此时,谁也不愿开口,都闷着,表情沉重。 李敏的爸爸和苏喆进来了,说是安排好了饭。宋长征看着董书豪,“老董,先去吃点吧,这事儿着急也没用,你血压又高,还得注意点。” 董书豪微微点点头,慢慢地站起来往外走了,跟他来的一大帮人都跟在后面走了出去。饭后又等了两个多小时,都快十二点了,季德才走进来,“董省长、魏书记、王书记,消防队来电话,还是没一点发现,请求指示。” 董书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魏文瑞和王屾,最后目光落在宋长征身上,“老宋,你看呢?” 宋长征说:“这儿我也不熟悉,啥个情况也摸不透。” “王屾应该清楚吧?”董书豪看着他。 王屾点点头,“应该清楚些,悬崖很陡,几乎直上直下,要是掉下去,基本没生还的希望。李书记悬崖被救是巧遇,也就是她命大,被绝壁的松树拦下了,捡回了一条命,可幸运不会降落到每个人的头上。” “我是问下面情况怎样?”董书豪话语有些不好听。 王屾脸色也难看起来,“很险恶,除了崎岖不平的石壁,啥也没有。但是,正常来说,要是胆子大些的话,带着保险绳,一般人都能下的去。”他这样说是告诉董书豪,让他明白,别怀疑自己有啥特殊本事,不过是胆子大些而已。 董书豪盯着他,他毫不胆怯的应着他的目光。最后,还是董书豪收回了目光,站起身来说了句,“不能放弃,组织人力尽最大努力搜救,人命关天啊,别错过抢救的最佳时机。”又和宋长征说:“咱们年龄大了,熬不住了,去歇歇吧。” 宋长征点点头,和他一块走了出去。众人送到门口又都折回来。魏文瑞看着王屾,“董省长看上去对你很不满呀。” 王屾笑笑,“我手下的兵出了这事儿,西门帅又是他的干儿子,死于非命,对我能满吗?” 魏文瑞点点头,“还是注意点儿好,你说咱现在怎办?”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就像刚才宋市长说得,我不了解情况。” “是这样,从出事到现在已经快六个小时了,咱组织了二百多人搜救,到现在没有一丝线索。对了,把季福来叫回来,他应该了解得更详细一点。” 宋山应着出去了。 魏文瑞又说:“董省长听到消息差点晕过去,救护车跟着过来的。来到这儿,劈头盖脸的训了我一顿,嫌我照顾不周,我是有口无处说。怎说呢,不说了,他们又不是小孩子,我总不能背着抱着吧。”说着,他一脸苦笑,又道,“所以,你也别太在意,这事儿谁也上火,何况又和他有很大关系。” 魏文瑞的话并不是单纯的安慰他,好像有所指,要告诉他什么。不是他敏感,不得不联想。魏文瑞还在说,并不背人,“董省长这个人我是知道的,还是军人的作风,粗鲁、霸道,有时候还骂娘,跟这样的领导,不必在意,更犯不着生气。” 屋里也没几个人了,跟着董省长来的一行人都出去了,就李敏、李仙江和李文功。王屾拍拍魏文瑞的手,“出了这样的事儿摊到谁头上谁心里也不好受,这我理解。和你说,这两个人刚给我点了眼药,把棉纺厂搅成一锅粥,我是刚压服下,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他们又跑来这儿作乱。这下好了,来到瑶池崮,丢了性命,西门帅算是到头了,一死百了,啥也别说了。就是这个司瑞,以前看上去还不错,工作上也有一套,被西门帅这小子挑唆的,唉。现在,不见个踪影,这小子要是大命活着,恐怕会恨死西门帅了吧。” “你是说司瑞还有活下来的可能?”魏文瑞问。 “我也只是这样说说,活不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李仙江摇了摇头,“恐怕没那么幸运,那是万丈深渊啊,别看在这儿这么长时间,我就不了解这座山的脾气。有时候,山魅力四射,如仙境般;有时候突发大风,吹个地动山摇,山上的设施不知吹坏了多少;有时候又云雾笼罩,相互站在对面就谁也看不清谁。我就跟敏儿说呀,这个地方还是算了吧,我也不是迷信,咱压不住这儿呀。和你们说,在这儿住,有时候半夜三更的,能听到鬼哭狼嚎声,远远看上去,山顶上像是有人在走动呀。” 李仙江这么说,把魏文瑞吓了一跳,急切地问,“真的假的?” 李敏笑笑,“爷爷年纪大了,也许是幻觉吧。” “你们爱信不信吧,我也困了,熬不住了,去躺会儿,”说着,也不客气,自个走了出去……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如此设局 再说,李仙江走后,王屾就说李敏,“这样说爷爷,爷爷不高兴了吧。[燃^文^书库][]” 这还是王屾来到这儿和李敏说的第一句话。李敏并没有回言,避开了他的目光。 魏文瑞显然还沉浸在李仙江刚才话语中说的那些事儿,并没有看出两人间的不自在,说:“不能这么说,瑶池崮是有很多传说,多少年来,很少有人涉足,说不定真有啥鬼呀怪的。” 这时,季福来和宋山匆匆进来了。魏文瑞忙问,“怎样了?” “山里突然起风了,刮得人睁不开眼睛,各村里来的人很多人都开了小差,剩下的基本是公安人员和消防队的,山里很黑,蛇也多,很多人都怕,不敢向前,要不咱撤回来歇息歇息,天一亮再搜吧。” 魏文瑞皱着眉头,又看着王屾争取意见,“王书记,你说呢?” 王屾放低了声音,“我看这样无目的的搜也不是个办法,季书记,确切的地方你知道吧?” “山上是知道,下面就不知道了。”季福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说了句,“真是倒煞霉了,今天不该我陪他们去的,说好了旅游公司的人派人陪着,谁知来公司碰上了,西门帅那小子非拽我去,耽误了我的事儿不说,差点把我也坠下去。” “到底是怎个事儿,你跟我说说,”王屾问。 季福来一急就有点结巴,有点表达不清,说了一大阵子,王屾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当然,他最关心的是两人找他的目的。 原来,季福来上午来旅游公司谈修建养老院的事儿,刚到旅游公司,司瑞和西门帅就来了。都是老熟人,也不客气。西门帅向前拉着他就走,非要去瑶池崮。 其实,季福来心里挺烦气两人的。上次来就追着以前的事儿问个没完没了。就是两包钱的事儿,好像很感兴趣,还追要那个包现在在哪儿。在哪儿呢,他也想不清了,反正是先交到了刑警队,后送到了银行,那个包去哪儿他真的说不清楚。起初还没当回事儿,听说两人去刑警队和银行打听,他就多心了。心里话,这是干啥,并不是他们说的打听着玩、好奇了,好像是非要找到那个包。破案子也不是他们呀,不怀好意,想弄谁呀。弄自己吗,自己不怕,反正一分钱也没拿。冲着王屾吗,人家和自己一样,动都没动过。他一时还想不明白,想跟王屾说一声又觉得没必要,看两个人大大咧咧的,也不像要糟蹋谁的。因此,拿不准,李敏他也没告诉。 现在,出了这事儿,王屾又问,他才恍然大悟,真是冲着王屾去的,去瑶池崮就是为了取证。王屾就是那个传的神神秘秘的人物,就是送钱的人,就是啥云中还飞燕。想着自己都笑了,诬陷,纯粹是诬陷。可能吗,是他们不安好心,不是说了吗,去棉纺厂挑事儿,鼓动职工闹事都是为王屾。他觉得这样的人最可恨,有啥事就说呗,说到明处,这才是人办事儿。背后里下黑手,啥玩意啊,简直是跳梁小丑。 刚出事儿还同情两人,掉了几把泪。明白了,原来是没安好心,也是活该,是报应。王屾可是营区县的大功臣、救世主,人家来了将近三年,营区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摘掉了当地的穷帽子,这是多大的恩呀。虽说自己被降了职,受了处分,那是自己惹的祸,在金钱美女面前没控制住。简直说不出口,也没脸说出口,自己栽的心甘。德才不就说嘛,不能恨人家,应该谢谢人家,要不是人家拉一把,自己栽的更深。 想想恨人家啥。前几年,为发个工资天天犯愁,就知道想方设法从老百姓手里抠,一年那点工资也发不全。现在,工资翻了好几倍,在李敏的提议下,今年还免了所有老百姓的公粮、提留,上河工也不让老百姓出工了,多好的事儿,农民得到了多大的实惠。 以前进村,老百姓见了就像看见仇家,冷眼剜你,关门闭户,就像是土匪进了村。现在,不管去谁家,都是热情招待,茶水伺候,还非要留饭。心里那个舒坦。这么好的官还有小人从中作梗,背后算计,真是可恨。死了活该,这样的人世上越少越好。 季福来说完,关心的看着王屾,“王书记,是不是出啥事了,他们怎么可能……” 他没有说下去。王屾明白他是怎想的,淡淡一笑,“有啥事儿,有了处分心里不好受吧,就到处逛游。这么说,司瑞临跳下去的时候你还拉了他一把。” “嗯,我当时没注意他,因为一转眼看不到了拍照的西门帅,又听到他的惊叫声一时呆了,慢了一拍,等我再发现司瑞,他已经到悬崖边了,跑过去刚碰到他的手,他就像风一样的刮了下去,当时我懵了,要不是后面两保安拉住我,也掉下去了,等我缓过神来,两保安告诉我,说我像着了魔一样往悬崖边上溜呢。” 现场的两保安刚好进来,是宋山找他们来的。原来两人是旅游公司顾得当地的两个农民。他们看到这么多当官的就有点局促不安。让他们坐下后,王屾又问了他们一些情况,当一个保安说到像是看眼花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悬崖边一闪不见了,具体是什么东西却说不上来。这个情况别人并不以为然。王屾却忽的明白了,说不定是自己救的那条黑蟒在作怪,因为不确定,所以他也没露…… 都半夜了,消防队停止了搜索。董书豪十分不满,拿着魏文瑞撒气。魏文瑞只好要宋山组织人再去搜索。他表现也十分不满,对董书豪意见很大似的。从魏文瑞住的房间出来,阴着脸就来找王屾诉苦。王屾劝慰了一番,要他暂时忍一下,毕竟是董省长的干儿子吗,谁遇上这事儿也都急。魏文瑞就发着牢骚。 虽说,他也是董书豪的手下,在部队时给董书豪做过参谋。对这位老领导,啥脾气,他应该是十分了解的。所以,王屾劝了一番,他还是怒气冲冲。这使王屾很感意外。按说,官场上上级发火就是不满也都吃着,不该表现的这样突出,好像是有意造作。再就是他跟王屾小声说温馨的事儿,老头子好像还没忘,你可小心点,说不定司瑞和西门帅来专为了你呢。好像是有意提醒他,把他往这事上引导,就多了味,对他的无故坦率很是吃惊。相交这些年,他可从没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以前都是客客气气的,极少提起他和董书豪的关系,甚至还有意保密。今儿如此坦率,不知意欲何为。 其实现在,有些事儿他顾不得想,光想着到崖下看看到底是不是黑蟒所为,疑虑一闪而过就急于脱身。 又熬了两个小时,看来是实在熬不住了,魏文瑞打着哈欠说去休息一下,也要王屾休息休息,暂时啥也别管了。 送走了魏文瑞,他就想行动。忽的,想到魏文瑞在楼梯处回头那么一撇,他感觉到了圈套,特别是想到跟董书豪来的那些人,好像都有些来历。省府的那些书包子们可不是这样的人。 难道是刑警队的,那些警惕的眼神。对,他立刻感到有张网,张网以待,等自己上钩。想到这儿,他打了个激灵。刚才,魏文瑞那一撇多不正常,说得那些话是不是故意的,撒下鱼饵,引鱼上钩? 本来,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夜行衣早已经穿在身上。他在屋里来回度了几步,侧耳细听了听,果真听得隔壁有异样的声音。确实大意了,有些疏忽了,隔壁住的谁竟不知道。人家真是给自己设了个套。魏文瑞、季福来是不是故意透露些信息,有意表演,引诱自己呢? 想着,哪儿也不去了,他上床睡了。躺下来,舒了口气,还忍不住笑了。自己干嘛上急着火呢,两人的遭难对自己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不管两人死活,拿两人当诱饵,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吧。想着,他心里越发舒服了。看来真是急眼了。愿不得李敏看自己的眼神那么着急。也许,她看出了什么。还有李仙江的无故举动,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对的,一定是的,他的不辞而别不就是希望自己也这样吗。突然,就那么想明白了,睡得就越发踏实了。 董书豪的屋里,花如君在小声调度。可苦了在瑶池崮蹲点的省刑警队的干警们,夜晚的山上格外冷,又不时听到鬼哭狼嚎的,趴在个山旮旯里又不敢动一动,可受了大罪。 黑夜中,董书豪鱼泡子眼越发显得大,精心的布置很可能前功尽弃。都半夜四点了,监视的人说并没有发现有啥动静,还听到了王屾屋里细微的鼾声。 花如君看着董书豪低声问,“难道出了啥披露,被他发觉了,还是他根本就不是啥云中飞燕?” “再等等,”董书豪说:“就像大战爆发的前奏,越到这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花如君又看着魏文瑞,魏文瑞摇头,那意思应该没啥披露。 “这个狐狸尾巴不好抓啊,”花如君叹了口气。设得这个局是如此的深,和这个事件看起来牛马不相及的事儿,他要是能识破的话真乃是神人了。 董书豪如头困兽,今晚不成,恐怕没啥机会了,这块绊脚石恐怕是难以挪动了。猎物就在眼前,可就是无法下手……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高手较量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当朝阳透过窗户在窗帘上跳动时,屋里却鼾声一片。这一切逃不过王屾的眼睛。虽说,他一夜好觉。但是,也没有睡踏实,都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中。洗刷完毕,刚端起杯水,有敲门声。进来的是舒达,他看上去很着急,进屋来,急急地把门关上,轻声问,“没啥事吧?” 王屾摇了摇头,“怎么啦?” “昨晚我想上来找你,他们拦着不让,还不让我打手机,说你们正在开紧急会议。于是,就有两个人把我监视起来,对我看得很紧,形影不离,上个厕所也跟着,今早儿才离开。我看他们都是有些手段的人,很警惕,腰里还有家伙,”舒达说着,用手比划了手枪的样子,“还有,一大早的又从瑶池崮上下来三十多个人,我觉得很可疑。” 王屾笑笑,“看来你这个侦查兵没白当,很警惕。放心吧,啥事也没有。” 舒达笑了,搔了搔头皮,“我就知道你能应付,你说他们这是干什么呀,是不是太过分了?” “啥也别问,啥也被说,就当没事似的,该干啥干啥。” 舒达明白王屾的意思,“你可小心点,这里很不正常,”小声说完,很快出去了。 不一会儿,有服务员来请王屾去用餐。到了餐厅,只有李敏和宋山等着。 “魏书记他们呢?”王屾问了句。 宋山笑笑,“昨晚累了,还都在睡着呢,叫谁也叫不起来。” 王屾点点头,“就让他们睡会儿吧,也许晚上还会熬夜。对了,搜查的怎样了?” 李敏苦笑了一下,“还是没点踪迹。你怎么样,看你眼睛红红的,好像也没睡好。” “哪能睡得着啊,不过,你得注意点,别太劳累了,”王屾叮嘱她。 李敏心里一动,冲他点了点头,目光也异样起来。心里话,直到今天早上还为他捏把汗,光怕他出啥事儿,幸好无事,松了口气。是的,昨天的异常她也看出来了,作为营区县的县委书记,魏文瑞却不让他插手此事儿,蹊跷就在这儿,也可以说是阴谋。她看得出,她相信王屾也看得出,这里面是个大阴谋,对王屾来说更是个大危机,就是冲着他,借司瑞和西门帅的事件请君入瓮,又张网以待,守株待兔。一般人可逃不脱的。真要暴露了,那就是死地,万丈深渊。 吃着饭,王屾小声和她说话儿,听上去只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儿。其实,说得啥也只有两人明白。李文功陪着宋长征进来了,两人的精神头儿很好。赶紧让进来,有服务员伺候坐下。 宋长征看着王屾和李敏,“吃了饭,咱也到山上看看吧。” “您还是别去了,我去看看就行,您就在家陪着董省长吧,他老人家心情很不好,”王屾说。 宋长征沉思了一下,“也行,董省长是很不好,一晚上也没睡。你点子多,配合魏书记尽快把人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了了此时。” 王屾点点头。 “还有,西门帅的家人上午就能赶来,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就行。” 王屾再次点点头,叮嘱李文功,“你啥也别干,照顾好宋市长就行,别让他累着。” 李文功应着。 宋长征笑笑,“没事儿,我这把老骨头还禁得住折腾,你只管忙你的,别为我分心。” 李敏听着他们说话,心里热乎乎的。有王屾在,没有尔虞我诈,关系是如此融洽,和他在一块儿工作,心情是愉悦的,离开他这些日子,一切一团糟。工作上,没有和自己真的一条心的,当面表态好,背后使楔子,都应付,出工不出力。回到家,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大学时对自己俯首帖耳的苏喆也不再那么听话,虽说从不和自己吵嘴。但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最近还听到些风言风语,说在外面瞎混。还是爸爸偷着和她说的,已经把那个女孩子打发回了应县总公司。听到这些,她并没有多生气,结婚后还没让他沾过身,一直分居着,两个人在一块儿说话的机会都很少。了解他的心情,沾花惹草的也有情可原。所以,并不计较。 倒是宋山和她说苏喆偷着和董书豪接触,这使她大吃一惊,他们是怎样认识的?说真的,苏喆在这儿可不入流的,董省长眼光也高的很,别说别人,就是自己也不拿正眼看,苏喆怎会偷着去见他,里面有啥事儿,他们是什么关系,问号不时索绕在心头。本想给王屾提个醒,他脑子反应快,现在像是没机会了。 不一会儿,魏文瑞也来了,还有季福来和季德才。吃着饭,商量着事儿。饭后,王屾和魏文瑞他们一块上山了。李敏希望和王屾多接触会儿,所以非要跟着上山,只好依了她。 瑶池崮上,消防公安人员已经开始了搜索,周围几个村庄的人也来了不少。这还是季德才的点子,强逼各村里来人往往出工不出力,谁也不卖劲儿。用钱刺激,想来的一天五块钱,中午还管饭,找着人的奖励五百。这个奖励政策引得很多人都来,连妇女孩子也来了不少,山沟里到处都是人,好像在寻什么宝贝。 来到出事的地方,季福来介绍着。听完后,王屾要他们都靠后,他小心地来到悬崖边上往下瞅。当然,他不会漫无目的的瞅,而是直盯着悬崖下那个洞口。也是巧了,恰巧那条被他救过的黑蟒正探出头来,像是也发现了他,长长的黑芯子快速的进出着。同时,蛇身子直竖着慢慢的上来,同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王屾一下子明白了,看来,不是司瑞跑着去救西门帅才闪了下去,而是黑蟒在作怪。他怕被人发现,故意捡起块石头扔了下去。黑蟒受到了惊吓,赶紧缩回了身子。 看到王屾身子晃荡了一下,李敏吓得惊叫了一声。所有人一时懵了,李敏早上去抓住了他。王屾故意像是受了惊吓,两人来到众人身边,王屾说:“往下一看,突然就有些眩晕。” 魏文瑞本想过去看看的,听王屾这么一说,竟往后退了两步,叮嘱别人小心,又扶住王屾,甚是关心,“还是快离开这儿吧,去叫旅游公司的人把这儿封了,谁也不要再来。” 他这么说,季德才赶紧答应着去安排了。 在不远处,隐藏在树后的省刑侦队的人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起初还很兴奋,从昨天晚上就在这儿蹲守,好容易目标出现了,也都不困了,精神高度集中。可又不免有些失望,王屾的表现跟他们分析的差得很远,一般人往下看都会胆战心惊,王屾要是有手段绝对不会。可刚才他的表现使人很是失望,他和常人的表现一样。很难想象她是怎样下去救李敏的,除非两人关系特殊,才舍生相救。 情况汇报道董书豪哪里。花如君皱着眉头,“他是不是故意在演戏?” 董书豪阴着个脸,“很有可能,他要是识破咱在盯梢,很有可能故意为之,叮嘱他们,加强盯梢,不能让他在视线里消失,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给我录下来,”说着,露出一脸的凶相。 花如君心里咯噔一下。心里话,看来他是决意要把王屾除掉了。他们之间到底怎样的仇恨他还说不上来。这个王屾,对他还是了解些的,应该说很有能力的官员,在省里都很出名。所以,高长河才极力推荐他。他也知道,董书豪和高长河是不对点子的,这个省里都知道。看样子也不像是为了高长河而置他于死地,根本没必要这样吗,高长河已经退居二线了,没有和他对抗的资本了。王屾能力再大也不会一下子到省里,等他真到省里的时候,董书豪可能已经大权在握了。 是的,省委书记和省长马上就要退了,就是轮也轮到他了,干嘛这么心急呢,等手握大权,实在看不顺眼,再拔除这颗钉子也不晚。他这样想着,不免一时发愣。 董书豪看着他,“花局长,你想什么?” 花如君啊了一声,笑笑,“我是想这个王屾还真不好对付。” “是啊,我可以肯定地说,过去的一些蹊跷事儿,包括温馨和黄安然的稀奇死亡都和他有关。可是,这个人实在太高明了,反侦测的能力很强,一切做得天衣无缝,让人摸不着头绪。他来这儿挂职时,这儿发生的蹊跷事儿也是他一手所为。你想想,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儿,半夜里送来那么多钱,不可思议吗。所以,突破口还在季福来那儿,你一定要想方设法的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花如君点点头,“行,这个您放心,我早有打算了。可是,董省长,我想问一句,就算这事儿跟他有关系,可也抓不到他什么把柄,钱可是都捐给了地方搞建设了。” “不是这样,一定要追问出这些钱是哪儿来的。温馨的两个儿子曾经和我说,他父亲有笔钱的,多少也没数,是不是这就是那笔钱。” “可事情矛盾着呢,如果他图财害命,干嘛把那笔钱捐出来,我看他不是那样的人。” “看你这个局长当得,打个比方,得了一大笔钱,因为心里的不安捐出一小部分来落个好名声,名利举得。” “可是,我了解到,李氏集团自从到这儿投资后一直在捐钱,说不定这笔钱是他们的。” “你真是越来越糊涂,是他们的名正言顺的捐就是了,还能扬名,干嘛弄得那么玄乎,我看我刚才说的你还没明白,”董书豪对他很是不满,又道,“一笔不义之财,捐个零头挡人耳目,多么小儿科的事儿。” 花如君像是恍然大悟,直点头,“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啊……” 全能高手都市行 最快更新,阅读请。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故意掩饰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再说,花如君装傻迎合着董书豪,心里却是不服。这不是全靠想象吗。前几年他也来过营区县,那个穷,整个县城没条像样的路,车跑过,尘土飞扬。再看看现在,宽阔的马路,正在盖着的高楼大厦,整个营区县正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这可都是王屾的功劳,非要置他于死地,恐怕另有目的吧。司瑞和西门帅是啥人他也清楚,那可都是在省刑侦队有备案的,他们的名声可很不好,要不是有他这座靠山,恐怕早进去了。 花如君表面讨好,心里恶之。正想着,手机响了,赶紧接起来,是监视的人打来的,说是王屾一伙人驱车进入到了谷底,正在指挥人搜救,咱们的人是不是要跟过去? 在华如君的设计中,他就是要看看王屾如何下去救人。也许,从中可以找到蛛丝马迹。看来,他的想法并没有如愿,尽管几次提醒顺着悬崖看看也许有发现,都是魏文瑞提醒的,别人提醒不行,别人提醒会引起怀疑。王屾不是一般人,在部队是特警,反侦测的能力很强,稍有不慎,会露出马脚。真要那样,一切将会前功尽弃。 花如君挂了手机,看着董书豪,“鱼不上钩呀。” “这个老魏,还是老侦探呢,这点事儿也办不利索。”董书豪很是不满。 花如君笑着摇摇头,“不是老魏不尽力,是咱对手很强啊,不会再轻易露头。何况遇险的是司瑞,不是李敏,用不着为他冒险。也许,司瑞和西门帅这样,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怎么办,就这样空手回去?”董书豪有点儿急。 “本来嘛,咱是为救西门帅和司瑞来的,只不过是想验证一下,鱼不上钩也在情理之中,以后还有机会的,董省长不要过分忧虑。王屾已经在咱视线之内,俗话说,百密一疏吗,人总有放松走神的时候,这事儿急不得。” 董书豪长微微颔首,“真是恨得人牙痒痒,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老东西已经注意到了这小子,等不得啊。” “您是说严省长对他已经有那个意思了?”花如君故作好奇的问。 “是啊,这是不好的苗头。” 花如君听着,紧锁眉头。心里话,这小子是坐着飞机往上升啊,怨不得董老头子心急火燎的,想尽办法除掉他。看来不单单是为了以前他和温馨那点儿事。 两人正在屋里绞尽脑汁,外面有哭声传来,扭头一看,是西门帅的爹娘和姊妹们,正被人扶着到这边来。两人赶紧迎出来。 再说王屾,车走了很长时间,七拐八拐才来到山脚下。站在两人落难的地方往上看,只看到光秃秃的崖壁,啥也没有。看到王屾来,很多人是熟人,都过来跟他打招呼。有山夹坳村的二拐、腊五和三根,斜八里村的巫富贵。特别是巫富贵,拉着王屾的手不撒,“王县长啊,怎说走就走了呢,山里的人都想你啊,你要是不走啊,咱这儿比现在还好。” 李敏看着王屾直笑,这样的气氛很受感染,同样是父母官,在百姓的眼里确实不一样啊。有些官也想亲民,有意来到人民中间,人民却躲得远远的,敬而远之。当然,想亲民的官还是好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官下来,前面有警车开道,后面有防爆警车断后,一路浩浩荡荡,那个威风,威风不可一世,能认得百姓是谁!只要不祸害老百姓,那就是好官了。 围着王屾的人越来越多,人们的热情使他不忍打断他们,陪着魏文瑞站在一旁看着。魏文瑞笑说:“看看吧,这里的人是多么的欢迎他,我都嫉妒了。” 李敏笑着,“他就这个样,跟个叫花子还能侃半天。” “哎呀,当官能当到这份上也算是成正果了,叫人羡慕呀。”又看着宋山、季福来和季德才,“找到咱们的差距和不足了吗?都说如今老百姓的工作难做,你们看,难做吗?不难做,是我们没做好,人民的公仆整天挂在嘴上,怎样才是人民的公仆,王书记就是。假如有一天咱们做到了这一点,有老百姓见了咱也像供天神似的供着,咱也就圆满了。” 几个人听着直搔头皮,嘿嘿笑着。王屾从人群里挤出来,看着季福来说:“快去接韩大爷来,巫大伯说很可能是这里的一条黑蟒在作怪,就在绝壁的洞里,他曾经看到过。” “是啊,昨儿下午,我偶然一抬头,看到那家伙从那个洞里探出头来,怕吓着人也没敢声张。既然人掉下来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很可能是这家伙在作怪,被它吞了吧,”巫富贵走过来说。 几个人吓得瞪大了眼睛,要是真的话,原来是大蛇在作怪。看到众人的样子,巫富贵以为他们不相信,一再说:“这是真的,山夹坳的韩忠懂蛇语,他一来啥都清楚了。” 魏文瑞抬头看了看,眼里满是惊恐,对季德才说:“是不是县府看门的老韩头?” 季德才点点头。 “快派人去叫呀,还愣着干啥。” 宋山和季德才忙去了。既然这儿有蟒蛇作怪,李敏就让人给参加搜救的老百姓打招呼,让们们躲得远点儿,免得被伤着。 魏文瑞和王屾说:“咱也往后靠靠吧。” 王屾脸上故意表现出了惊恐之态,他握着魏文瑞的手,魏文瑞甚至感觉到了他的手在颤抖,不免对董书豪所说的产生了更多的疑问。本来就觉得他说的不靠谱,简直是天方夜谭吗,把他想象的跟大侠似的。现在,他更不信了。两人快步的离开了悬崖下面。搜救的人也呼啦一下跟着躲开来,甚至有人吓得撒腿跑,有蟒蛇吃人,想想那场面就恐怖可怕。 李敏心里却有疑虑,甚至想到王屾是故意做给魏文瑞看的。因为,在她的印象里,他是不怕蛇的。记得刚来营区县的时候,屋里就有两条擀面杖粗的黑蛇,他不是用手拿出去了吗。当时,她都没发现他是如何下手的。从墙洞里突然窜出的两条蛇,挺着半尺高的身子,耀武扬威。王屾窜进屋来,还没看清怎样,两条蛇已经在他手里乖乖的,长长的身子开始还想象麻花似的拧动着身子,没出半刻功夫,老实了,身子垂下来,就像两根烂草绳。就在她凝思的时候,王屾来到她面前说:“你还是回去吧,有身孕,禁不得惊吓。” 魏文瑞也跟着劝,“是啊,还是快回去吧,说不定一会儿是个啥状况,也没人顾得了你。” “那你们可小心点,”李敏说。两人点头,催她快走。 很快的,韩忠被宋山接了来,先来见魏文瑞和王屾,嘴里还嘟囔着,咱这儿的黑蛇性情温和,不伤人的,怎会伤人呢,老实的跟老绵羊似的,你就是用棍子打疼它,它也不会反击的。看他走过来,王屾忙迎上去,“韩大爷,蛇真的不会伤人吗?” “不会的,别人不信我的话,你也不信吗。” “真的不会?”魏文瑞向前盯问了一句。 “魏书记,真的不会,俺敢打包票。” 看到远出的巫富贵,“不信问他,他也是老猎人了,在瑶池崮和元宝山打了大半辈子猎,啥时被蛇咬过。”说着就大声吆喝他。 巫富贵正在远处看着呢,赶忙一路小跑的跑过来。韩忠问,他就说,还不时补充,并一再说多少年没打过猎了,也不知这些黑家伙变性没有。 二拐凑过来,他这人就这样,喜欢在领导面前表现。“拐子爷,怎还不跟领导说实话呢,昨日儿你还进山打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被我碰上了,还向我下了保证,怎说多少年没打过猎了呢?” 被揭了短,巫富贵有点恼羞成怒,想发火骂人,努努瘪嘴,只是咽了几口唾沫。场面很是尴尬。 王屾忙打圆场,“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你们商量商量,看有啥法子。” 他这么说,气氛才缓和过来。韩忠说:“俺去看看。” 巫富贵就领他向前去。二拐自告奋勇,讨好王屾和在场所有的领导说:“俺再去多叫些人来,你们领导还是靠后点吧,这儿蛇多,蝎子蜘蛛啥的毒虫也不少,咬一口很疼的。” 宋山要他赶紧去,多弄些蛇药来,别再啰嗦。 二拐应着,屁颠屁颠的叫人去了。季成武也说:“魏书记、王书记,您们还是下去等吧,这儿有我们呢。” 魏文瑞的意思想要下去,就看王屾。王屾今天还真是故意的,也没说别的。“那好,你们可一定小心点,千万别再伤着人,让公安人员多带些硬家伙。” 季成武答应着。魏文瑞和王屾一块往后面走了。 全能高手都市行 最快更新,阅读请。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蛇洞救人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再说,韩忠和巫富贵来到山崖下,两人指指点点,看到石壁上的小黑洞,瞅了半天,韩忠问,“你是真看见了还是瞎说?” “俺骗你干啥,你是蛇王还闻不出蛇味吗,里面肯定是条大家伙。” 其实,韩忠只是这么一说,周围几十里内又没有蛇,他能不清楚吗。但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知道巫富贵是有名的猎蛇手。今天之所以叫他来是跟他叫板,他不是护蛇吗,蛇伤人了。而且,伤得是个大官,看你还护不护。 看他幸灾乐祸的样子,韩忠摇着头说:“你这个人呢。” “俺怎么啦,又不是俺闯的祸,是那畜生。” “快闭嘴吧你,你亲眼看见了吗,说不定是那两个混蛋做了啥坏事儿。” “你说领导是混蛋,”吴富贵像抓住了把柄,“不想领你的工资了?” “你就是为这点儿事愤愤不平,你领不上工资谁也不愿,愿你自己,谁让你当逃兵装死来着,要不是俺把你背回来你就当俘虏了。” “你这人就这点不好,还让俺感谢你一辈子怎的,当俘虏了也比这强。” “行了,不识好歹,你想怎样吧。” “不是俺想怎样,是领导让你救人。” “救啥人啊,还真以为蛇吃人了啊。” “老韩,人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可是,尸骨不见,那畜生嫌疑最大。” “俺就知道,准是你的馊主意。” 巫富贵嘿嘿笑着,“人命关天吗,你说是不是。” 韩忠不再理他,抬头望着那个黑乎乎的山洞,俺说,那是个不近人的地方,他忍不住唏嘘了两声,就像猪嚎一样。也只有巫富贵听得出他在学蛇语。不一会儿,果然看到有黑影在洞里闪过。 “看到了没有,里面有应声呢,”巫富贵兴奋的说。 韩忠拉了他一把,又向四周看看,要他小声点儿,说道,“放这畜生一条活路吧,驱它走就是了。” 巫富贵摇摇头,“他真要吃了人是走不动的,起码得消化半个月,这你比我懂。” 韩忠听了,很痛苦的样子,巫富贵说得没错,真要吃了人,它是走不动的。 “快点吧,救人要紧还是这畜生要紧。”见巫富贵从包内掏出驱蛇药,老韩头忙阻止,“不行,俺上去看看。” “不要命了,还真以为这畜生不伤你?” “行了,如果我上去后出了意外,你再下杀手不迟。”说着,他几步来到山脚下,不愧是山里的老猎人,抬头往上看了看,从肩上解下绳索,往上一抛,铁钩正好扣在石缝里,试了两下,开始攀崖,真不愧是攀崖的高手,几乎是垂直的悬崖峭壁,看他上得是那样轻松,让人看得目瞪口呆,连巫富贵看着都有点儿发蒙,说啥也没想到这老家伙伸手还这样矫捷,绳索就像是长了眼睛,每次准确的扣在石缝里。最后一次扣在了悬崖的松树上,韩忠像只老猿猴,敏捷的攀到了松树上,停顿下来,也不知从口袋里掏什么,只见一些白色的粉末在空中飘扬,巫富贵识得,那是驱蛇药,蛇最怕这种药,闻到这种药味立刻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就是把它斩断几截都不待动一动的。这老家伙也怕呀,他暗自笑了笑,再看韩忠,它已经接近了洞口,很快的人影不见。 就在这时,王屾、季德才和季福来过来了。王屾是不放心,非要来看看。魏文瑞让两人跟了一块过来。巫富贵看到王屾忙说:“老韩头进洞了。王屾的心立刻悬起来,他没想到老韩头有这本事,忙让季福来给在山顶的救护队打电话,放下绳索到洞口接应。当绳索到洞口时,洞口有人影闪动。王屾看得清,那是老韩头拖着个人到洞口,看他小心的拉过绳索捆在那人两大腿根部,又在腰部和肩胛下固定好,一看就是个很懂行的人。大约十分钟的时间,韩忠晃动了一下手,王屾赶忙吩咐,让救护队慢慢的往上拉绳索。 季福来忙按他的话吩咐。很快的,被救的人脱离洞口,慢慢地往上升,所有人都瞪眼瞧着,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一炷香的功夫,人被拉到了山顶。绳索又放下来,看着老韩头也被拉了上去,几个人才匆匆离开。 等赶到山顶,被救的人和老韩头已经送往医院,宋山说:“医生检查了一下,司瑞还有点脉搏。” “果真是他?”魏文瑞问了一句。 宋山点点头。 “那老韩头呢,受伤了没有?”王屾忙问。 “双手破了,流血不止。他自己说是擦伤的,不要紧的,我让他去医院检查检查……” 医院里,董书豪、赵培贤和华如君正在询问老韩头。王屾看着,心里话,下手够快的。但是,他不动声色。看来并没有问出什么,三个人从病房里出来,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之色。 在医院的会议室里召开了个碰头会。董书豪先说了几句客套话,对营区县的工作表示了满意,对参加救援的单位和所有参加人员表示感谢,并提到韩忠,老人家不畏艰险,攀崖救人,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要当个典型竖起来,还要给老人家一定的奖励。又叮嘱一定做好善后工作,对瑶池崮的旅游开发也不能因此停顿,多出些安全措施,工作做得细一些,以后要杜绝此类事故的发生,拿出整顿措施,写出整顿报告报省安全生产管理局。具体工作由赵培贤同志具体负责,我就先回去了,省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讲完话,和大家握手告别。他走到王屾这儿,目光相聚,略微停顿了一下笑说:“看来你舍不得这地方呀,调你回去是错误的,有你在也许不会发生这些问题,你还要多帮帮他们,在这方面,他们不及你。” 王屾笑笑,“董省长过奖了,意外事故,不可避免啊。” 客气了几句,一帮人送他下来。魏文瑞亲自给他打开车门。挥手中,看轿车拐出医院,所有人表情才放松下来。又返回去,先去看望了韩忠,夸赞一番,要他好好休养,又找院长来询问司瑞的事儿。院长建议,还是转院吧,这儿的医疗条件很差,病人随时都有危险,咱没能力应对呀。 争取花如君的意见,他说话最有发言权。在保障病人不出危险的情况下,他同意转院。 于是,赵培贤协调了省里的救护车,两个小时后,昏迷不醒的司瑞被抬上了救护车,赵培贤和花如君也一块回去了。 至于西门帅的后事处理,还得和其家属谈。这些工作是营区县内的事儿,王屾也不好搀和,就向魏文瑞告辞。魏文瑞也没强留,说等过了这阵子一定上门致谢。看魏文瑞领着一般人匆匆去了,王屾去向韩忠作别。 屋里也没别人,老韩头就小声说:“姓董的太不是个东西了,不问人的死活,先问我些烂七八糟的东西。” 王屾冲他摇摇头,那意思以防隔墙有耳,叮嘱他些好好养伤的话,就和他告别。说真的,他很想知道老韩头救人的经过。可是,这不是说话的地儿,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有些事儿只能用眼神儿交流,彼此心通后就匆匆告别了了。 在瑶池崮旅游开发公司,王屾本想着等李敏回来和她作别。李卫东打电话给李敏,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李敏说开会,可能很晚。王屾就不等了,踏上了回去的路…… 全能高手都市行 最快更新,阅读请。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心生危机 [燃^文^书库][] 再说,舒达见王屾一路沉思,就尽量把车开得稳一些。`乐`文`小说`当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应县,送王屾到家门口,王屾叮嘱他明儿早些来。舒达答应着。 在家门口,王屾长出了一口气儿。虽说这儿的一切平静的出奇,连在枝头打盹雀鸟儿见他来只是睁开眼瞭了他一眼,依旧一动不动的合上眼继续打盹儿。但是,在他心里,就像地震前地下岩浆的猛烈涌动,随时有可能爆发出来一样。院子里,孩子们见到他都喊着爸爸跑过来。王屾忙蹲下,他把孩子们揽在怀里,亲这个一口,亲那个一口,又一下子全抱起来稀罕着。刘本善迎上去笑问,“回来了?” 王屾点头,“阿妈呢?” “在屋里包饺子呢。”屋里的蔡爱花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忙出来看着女婿笑说:“回来的这么早?” 王屾点点头。 “俺就猜着你今儿准回来,快屋里歇歇,马上就好了,”又说两个孩子,“快下来,爸爸累了,听话。” 小根和小枝都搂着王屾的脖子不撒手。王屾笑着,把两个孩子抱进了屋。刘本善也跟了进来,说了没几句话,阎斌进来了,手里拿着两个变形金刚。看到玩具,两个孩子不缠了,各自抱着玩具玩去了,刘本善也跟了出去。 闫斌问,“你刚从营区县回来?” 王屾点点头,“西门帅死了,从悬崖上摔了下来,摔得血肉模糊,尸体都拢不成一块儿。司瑞也昏迷不醒,这小子命大,掉进蟒蛇窝里,蟒蛇竟没有伤害他。” “活该,这两个混蛋对你没安好心,这是报应。” 王屾沉思了一会儿,“我担心的不是他们,看来上面有人对我不满,好像是我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你是说董书豪?” 王屾没有回答。 阎斌放低了声音说:“这老家伙一定和温馨有啥交易,把你作为知情人,欲除之而后快,你千万不能再无所谓了,就算没啥把柄在他手里,就算你不想招惹他。可是,从一些事情上看,他是处处以你为目标的。以前有高书记扛着,他还有所避讳。现在,高书记退了,他没有了顾忌,以为你对他有威胁,会对你下手的。” 王屾笑了笑,“我也看出苗头来了,得防一下了。花如君这次跟他一起去的,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你是说花局长也去了?”阎斌有点吃惊。 王屾点点头。阎斌皱起了眉头,“他们怎搅和到一块去了?应该说,这个花局长还是挺正直的一个人的。” 正说着话儿,刘畅回来了。看到丈夫回来自然很高兴,说去炒两个菜喝点,一家人很长时间没在一起吃个饭了,要阎斌给刘萍打个电话让她来这儿吃,她亲自打电话给哥嫂,今晚一家子凑凑。 “还是从外面要几个菜吧,自己炒怪麻烦的,”阎斌说。 “不用,饭店里的也不卫生,”刘畅说着出去了。 阎斌又低声说:“明天我去省里开会,顺便打听一下。”王屾明白他的意思,也没表示反对。 晚上,一大家子凑到一块儿吃了个团圆饭,都很高兴,一直吃到晚上九点,孩子们熬不住都早早的睡了,收拾完后,王屾洗了个澡也早睡下了。这两天他觉得很累,好像思路没以前清晰了,就像有一团麻窝在心里,怎也理不出个头绪。刘畅偎依在他的身旁,不时地向他暗示,见他反应不积极,有点应付,心冷了不少,匆匆行完夫妻间那点事儿,刘畅偎依在他胸前说:“有啥愁啊,和你说点儿好事儿,咱县评百强县的材料已经报上去了,从上面反馈回来的消息看,很有可能进入全国前十强。” “是吗,”王屾看着她,“就为这高兴啊。” “那当然了,你不高兴啊,周县可是在你的帮助下发展起来的,那是对你政绩的肯定。” “是对你吧,和我却没有多少关系了,”王屾笑说了一句。 “怎没有啊,我的还不是你的。再说,你是蒲姑市的书记,周县个贫穷县评得百强县也算市里的政绩,市里的政绩还不是你的政绩。” “这么一说,政绩都是咱家的。” “那是一定,谁也夺不了去,”刘畅越说越兴奋,“老公啊,我觉得咱们的仕途无法阻挡,不管是谁,就是泰山在面前也要给咱乖乖地让出一条道来。” “这么不可阻挡啊,我觉得这不是啥好事儿。” 刘畅还以为丈夫开玩笑呢,继续梦呓般的道,“以后你进省里,我进市里。你进中央,我进省里……” 王屾忙拦住她的话头,“醒醒吧,醒醒吧,干脆你进联合国我去银河系得了。”他笑说。 “你以为不可能吗?”刘畅笑嘻嘻的反问了一句。 “你官欲太旺盛了,欲旺难满,为了仕途你不会不择手段吧?” “那又怎样,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往上钻,背靠你这颗大树还以为能沾点光,昨日市组织部的说本来要提我到市里宣传部的,你没同意。” “我就知道这件事儿你一定跟我提。” 刘畅有点儿生气,“我为何不提呀,你不帮我也就算了,我靠自己努力,谁知你还抽我后腿。” “那我问一句,全市十几个县委书记,你自评一下能排在第几?” “这还有说吗,独拔头筹,上缴的税金占到市财政的一多半。” 王屾点点头,“不错,这点谁也不否认。可是,你上任两年来干出了那些政绩?”一句话问的刘畅哑口无言。“你只不过是啃老本罢了,就是这样还管理不好,和李敏比起来,你差远了。” “是,我怎能跟李敏比呢,李敏是你的眼珠子,心肝宝贝,”刘畅说着,生气的背过身去。王屾笑着摇摇头,“人家都结婚了你还这样,不可理喻。” “是,我是不可理喻,你可理喻吗,人家都结婚了还天天往营区县跑。” 王屾生气了,抱起被子去了客厅的沙发。气得刘畅扔枕头,踢被子,又不敢太大声,阿爹阿妈可都在楼下住着呢。王屾在沙发上躺下来,说真的,他可不是为了和刘畅怄气,主要想的还是营区县的事儿,还有董书豪看自己的眼神,花如君不咸不淡的话语,他说了一句话,温馨的事儿还没有完呢,这是在厕所里碰上小声和他说的。他知道,那是善意的提醒,要他防备。也许是温馨留下的那笔钱真的暴露了。他一直听说身在香港的温馨的两个儿子和老婆一直在追查。他就纳闷了,那可是一笔赃款,真追出来对他们来说有啥好,他老爹一辈子的清明可真就毁到底了,凡是有点脑瓜的人绝对不会干这啥事儿,偏偏他们追着不放,是为了那笔钱还是为了弄倒自己,还是背后有阴谋受了别人的胁迫。他觉得后一种可能性大。很可能董书豪背后使了楔子,给了他们啥好处或是保证。这样想来,自己真就危险了。因为在这方面自己一直没提防,有没有疏漏都不知,西门帅和司瑞只不过是到瑶池崮搜集自己的证据,想以此打开缺口。不想出了差错,丢了性命。也是个活该,这对董书豪得打击不小,打掉牙往肚里咽。自己真正的对手就是董书豪,这只老狐狸,不行的话,他心里突然有了杀机,说真的,凭他的手段,会杀董书豪于无形。不过,在他心里这是最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手,虽说他心里有铲除邪恶的冲动。可是,几人心里又没有恶欲。这是人类根深蒂固的劣根,则能铲除净呢。以后小心应对就是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此事暴露出来对自己也没有多少影响,自己没有贪得一分钱。相反,还搭上了不少钱,怎么说,社会已走上法制,依法治国是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治国理念,法是要重证据的。想到这些,他心里稍微宽松一些。董书豪就是再专横也不过是个副省长,省委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省委书记袁世民和省长严中华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对自己的工作一直很肯定。当然,省委识得他和高书记分不开,袁世民和严中华像当初也是高长河的手下,对高长河还是很敬重的,想到这些,精神也就放松下来,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正文 第三百章 突被双规 早晨醒来,刘畅正在梳妆台前打扮,两个孩子也醒了,赤身*的跑出来,见爸爸在沙发上睡,也都往沙发上挤,爷三个打闹在一起,刘畅怎说孩子也不听。[燃^文^书库][]虽然,她表面上很生气。但是,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心中的不满早烟消云散了。一家子打闹了一会,就听见楼下喊吃饭。于是,两口子赶紧给两个孩子穿好衣服,刘畅又把丈夫的被子和枕头抱进了屋里。她是怕阿妈上来看见心里多味。一家四口手牵着手下楼来,老俩个看着心里那个乐,一人抱一个孩子亲着。家的温暖可以使人忘掉所有的愁,一家子吃着饭说着话儿。这一幕使人难忘。 刘畅和阿妈说:“送小根小枝到幼儿园后,去给刘萍收拾收拾家吧,我去了一趟,家里乱的不像个样。” “她就是懒,闲着看电视也不收拾一下。也就是阎斌能容她,惯得她跟个孩子似的。这要是在咱老家,她这样的媳妇早让人戳脊梁骨了。” “阿妈,别整天叨叨这些,人家愿意不就行吗。” 蔡**花撇撇嘴,“懒媳妇谁愿意啊,人家说不出嘴而已,彤彤奶奶向俺诉过苦,人家不好意思说而已。为啥彤彤奶奶回老家了?” 刘畅听着阿妈的话很不以为然,想说啥,当着丈夫的面还说不出口,也不再作声,问丈夫晚上回来不。王屾帮着收拾着碗筷说:“看看吧,没啥事儿我会早回来。” “那我先走了,上午有个常委会。” 王屾点点头,目送她出去。蔡**花阻止着王屾收拾碗筷说:“我来就行,你也快去忙吧。” 王屾看了下表,舒达应该到了,就拿起包和丈人道别,又和孩子们亲了一下就走出了家门。 舒达还真没来,他就往大门口走,不时和熟人打招呼。刚到大门口,舒达的车也进来了。上了车,舒达有点难为情地说:“老爷子身上不舒服在医院呢。” “啥病啊?”王屾忙问。 “还是老毛病,这次恐怕不轻快。” “赶紧去医院吧,我去瞧瞧老爷子,这两天你也别上班了,在家伺候伺候吧。” 其实,舒达就是这个意思,老爷子的化验单刚出来,肺癌晚期,疼痛不说,还憋得上,恐怕没几天熬头了。 到了医院,王屾去病房看了看老人家,因没买啥东西就放下了二百块钱。这使舒达很感动。八十年代,二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自己一月工资还不到二百呢。王屾又去和舒金院长说了声,要他提供些方便。其实,就是他不去说,光舒达的面子也会好好照顾的,老乡的情分不说,舒达也是有脸面的人,给市委书记开车,那就是半个市委书记呀,有些事儿县委书记办不了他就能办了。 王屾自己开着车去上班。半路上接到了李敏的电话。李敏告诉他,爷爷从省里回来听到了关于你的事儿,是省纪委的郑伯伯透露出来的,省纪委正在调查你呢,还是关于温馨的事儿,像是温馨的一笔啥钱,也没说很明白,你赶紧去省里活动活动,早作打算。 王屾故意很轻松的样子,要李敏不要担心,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李敏却很着急的样子,还把从王喆那儿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司瑞和西门帅几次来营区县就是为了搜集你的罪证,是董书豪指使的,现在,省纪委已经插手,千万别掉以轻心。 王屾应着。挂了电话,他心情骤然紧张起来,伸开左手看了一眼自己的贯通掌纹,自言自语道,“难道劫数到了,怎也避不过去?”又想到,看来不是空**来风,董书豪下手了,怎么应对,灭口?他摇了摇头。思来想去,也只有以静制动了。 王屾忧心忡忡的来到市委,他刚进办公室,李宁就闯了进来,眼神有些慌乱。王屾看了他一眼,“李书记,有事吗?” 李宁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也没啥要紧事儿,省纪委有几个文件需要您签字。” 王屾哦了一声,坐了下来,指指前面的座位,那意思让他坐。又看他两手空空,不免犯了疑惑。李宁意识到了自己的慌乱,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忘带文件了,这就去拿。”说着,匆忙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再进来的时候可不是他一个人了,而是三个人,省纪委书记周晓和组织部长康海泽跟他一块进来了。王屾先是一愣,赶忙起来迎接,向他们伸出了手。两个人谁也没有伸过手来,表情也很严肃。 周晓说:“咱们先谈公事,王屾同志,因你有重大经济问题,经省委常委同意,决定对你审查,希望你配合,这是审查书,你签字吧。” 王屾听了,脑袋嗡的一声,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看到放到办公桌上的审查书,慌乱中拿起桌上的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康海泽说:“王屾同志,省委决定对你审查,你也不要有啥顾虑,希望你积极配合,把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咱们走吧,车还在下面等着呢。” 王屾镇静了一下,“我可以打个电话和家里人说一下吗?” “不行,调查期间,禁止你的一切对外联络,把你的手机交上来我替你保管,”周晓严肃的说。 王屾看着她,这个面无表情的女汉子,拿过了桌上的包,连包一块递给他。王屾看了李宁一眼,走在了前面。原先,走廊里人来人去,匆匆忙忙。现在,一个人也没有。而且,出奇的静,只有四个人的脚步声。王屾心意一直很慌乱,理不出个思绪。突然地来这一手,直到上了车也没反应过来。后座上,他在中间,一边一个省纪委的调查人员。车驶出了市委大院,一旁的一个小伙子从包里拿出一个眼罩对王屾说:“按照规定,必须给你带上眼罩,希望你配合。” 王屾点了一下头,戴上了眼罩,眼前一片黑,身边一片静,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很清楚。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吧,他的思绪清晰了,明白董书豪对他下手了。这几天,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这下到心安了,禁不住苦笑了一下。现在,在他的心目中,他想到的是两个孩子,他们还不懂事儿,也幸亏他们不懂事儿,对他们的影响很小。受打击的应该是刘畅,她受的打击将会最大。他心里翻腾着,想着避免她受打击的办法。她跟着自己不容易,结婚应该是五年了吧,自己陪她有多长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天天忙啊,忙到了现在,竟是这个结果。他有些懊悔,又想着他们到底抓着了自己啥把柄,还是处在温馨留下的那笔赃款的事上,很有可能。别的事儿相信他们不会掌握一点线索的。自己虚拟的云中飞燕不过是行侠仗义罢了,也剪除过几个社会混混,还有温馨、黄安然。他想到了这些,这些必须从记忆里抹去。那赃款就算查出来也没啥事儿。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开始还慌乱,现在镇静了。虽然,他被戴上眼罩。其实,对他来说,一点作用也没有。他可是有超视力的,车往哪里跑,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跑了大约有三个多小时,他被带到了火车站。下车的时候,一副手铐戴到了手上。一旁的小伙子脱下外套给他盖住了。饭是在火车上吃的,省纪委的人塞给他一个面包,他说了声谢谢,不饿,把面包放在了小桌上。“你还是吃些吧,路还长着呢。”一个低低的声音和他说。王屾摇了摇头。 火车开动了,轰隆隆的声音就像是铁轨发出沉闷的叹息。他就那样坐着,身板挺直。一直到晚上八点,他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被暂时关在了一个宾馆里,宾馆的条件还不错,内外间,还有洗澡的地方。眼罩终于被摘掉了,手铐也给他除去了。两个年轻人不再那么严肃,甚至还冲王屾笑了笑,一个说:“不好意思,王书记,一路上没照顾好您,我叫王俊豪,他是我们组长谢怀良。” 谢怀良冲王屾点了一下头,“工作就是这个性质,你这当领导的应该能够理解。” 王屾点点头,“谢谢二位一路的照顾。” “你也一天没吃过东西了,洗个澡咱们下去吃个饭。其实呢,像你这么大的官,在官场上跌打滚爬了这么多年,不用我们劝,你也知道该怎么做,遇上了就得面对吗,是吧?”王俊豪故意轻松的笑说。 王屾笑了笑,“这飞来的横祸还真让人吃不消,不过也没关系,欠当休息一段时间吧,”说着,起身去了卫生间。尽管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心理上还难以承受这样的结局。周汉子亲自来,看来省里对自己的案子很重视呀。这个周晓据传说为人还是很正直的,绝不会和董书豪串通一气搞自己。看来真是有啥把柄被抓着了,事情很可能出在营区县,半夜飞到季福来家的一千万,还有那图腾两只燕子,漏洞就在这儿,真是百密必有一疏啊,当时光想着如何解决资金问题,加快工程进度,没想到自己把自己栽了。一边洗着澡一边想着,禁不住叹息,不知道家里现在怎样,说不定慌作一团了,可有什么办法,自己已经失去了自由,无能为力了。 洗完澡出来,谢怀良对他很客气,还以书记称呼他。王屾笑着摆摆手,“啥书记呀,阶下囚了,以后我是不是也得称呼你们政府啊?”他像是开个玩笑,倒弄得两人不好意思了。 王俊豪说:“我们也是工作吗,能在一起也是缘分,说句真话,和你谋过几面,对你还是蛮崇拜的,你也许不记得我们,我和谢组长对你印象还蛮深的。” 王屾笑着摇了摇头,“还真不记得你们,看来我还蛮官僚的,”他自嘲了一句。 饭后,按照规矩,谢怀良和王俊豪跟王屾谈了一番话,也就是问问姓名、职务什么的。其实,这就是走形式,只不过是签了个询问表,让王屾签字按手印后就草草的结束了。对于他们来说,对待这样大的官他们不敢太不恭了。何况,他们也知道王屾案子的实情,说不定就是个莫须有的罪名,周书记都交代了,你们只是看着他别出什么事儿就行,对这样草率的对待一个有作为的官员,严省长和袁书记颇有微词,也就是董省长抓着不放,还递交了很多的资料。按两位省领导的意思,落实一下材料也好,还王屾一个清白,也消除某些人的疑虑。真要办错了,两位省领导出面赔情,真查出事来,谁也不行,依法严办。 其实,周晓心里挺矛盾的,这么能干的一位干部,挂职三年就使一个贫穷落后的营区县大变了模样,真是了不起啊。营区县她去了,由衷佩服。可以这么说,真让她下去挂职,她做不到这些,别说这些,一条路都修不了,哪里来钱呀,她没地方弄钱去。别说自己,就是省委这些人也没有一个能办到的,高长河和魏文瑞为何争他?高长河都退了还追着他不散伙,那是直接跟省委书记和省长拍桌子。省里没办法才出了个折衷的方案,挂职完后让他回到了蒲姑市。谁知这才一年多的时间把人家弄了,说有巨大的经济问题,还和温馨的案子挂钩。温馨是个啥人她清楚,要不是当年分管政法的董书豪极力拦着,早办他了。没想到温馨出了意外,一死百了。还是这个董书豪,又把他的案子牵扯到王屾身上,说温馨一笔巨额的赃款很可能被王屾私吞了。他竟然说得出温馨有笔巨额的赃款。当年把温馨描绘的多么清廉也是他。这个人啊,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连严省长也被他掣肘。明天怎样和王屾见这一面吧,董书豪提供的一些证据也不都是凭空捏造的。例如,王屾去营区县挂职,在营区县投下了十几亿的资金,钱哪儿来的,全部是李氏集团投得资吗,李氏的总资产才多少,不过区区三个亿多一点。就算是招商引资来的,那也都有数,不过落实了二个多亿而已。还有五个亿的差额呢,这和温馨家人提供的那个笔记本上的钱数很对得起头来,这就是个巨大的疑点,说明王屾很可能发现了温馨的这笔赃款,再联系到他家拆迁时的地窖,那就是藏钱的第一现场,王屾把赃款转移了。如果他把地窖毁了,如果他有心贪下这笔赃款会神不知鬼不觉。大多数人的思维都会是这样的,这很正常。可是他为何把这笔巨款投到营区县来?说明他根本不想贪下这笔巨款。既然不想贪下为何不上交,是为了保住温馨的清正廉明的表象,还是其中也有他的事儿?可是,温馨退下来时的宣称用错了人,上蹿下跳的非要弄下他。应该说,两人关系彻底决裂,最后,温馨离奇死在县宾馆里,最后定性为意外事故了结。翻阅着这些毫无关联的材料,周晓是越看越烦,越看越恼火,离奇古怪,不切实际,东凑一句西凑一句的,可以说是漫无边际,看似矛头都对着王屾,哪里都含着他的影子。可就是禁不住推敲,越想越不可能的事儿,越觉得是欲加之罪。本来的,王屾把一个贫穷落后的营区县治理的井井有条,两年之间脱掉了营区县贫穷落后的帽子,这是有目共睹的。却又拿这事儿整他,非要查清资金来源。有必要吗,没要国家一分钱,市里省里也没投一分钱,相反去年一个小小的营区县光上缴省利税就达8个亿,琼德市更别说,指望营区县的税收过日子。现在好了,功臣刚走就查人家了,处处揪小辫子穿小鞋,为了搜集证据还搭上了西门帅和司瑞。西门帅死了,司瑞疯了。真是想不通了,这也怪罪到人家身上。说真的,他不想接受这个案子,去找严中华和袁世民。两人的意见很统一,必须接手,换了别人也许更糟,会造成更大的冤案。接手是牵制,里面的事情很复杂,老董不依不饶的,省刑侦队的也对他虎视眈眈。查也是保护,但必须做实工作。 明天怎样去面对功臣,纪委里有没有眼线,真的不得不防呀。这个女强人、女包青天从来可没这么费过心思。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身陷牢狱 再说,周晓和王屾是在一间宾馆的小会议室里见得面,由谢俊良和王俊豪陪审。[燃^文^书库][]王屾面对他们也算轻松,就像在一块聊天一样。王屾没问一句为何被双规的话题,周晓也没说一句为何带他来这儿。说话一切都很自然。王屾就像讲故事,把自己从小的事儿,在特种部队当兵的情况,后来转到地方从给温馨干秘书开始,一直讲到现在。并把温馨贪污的事儿讲了个明白,这使周晓很是吃惊,自始至终她就问了一句话,“发现了赃款为何不举报上交,而是私藏?” 王屾点点头,“是的,这也是我最后悔的事儿,当初的担心是怕这笔藏款上交了也许会拐弯抹角的再入别人的口袋,还不如我把它用到该用的地方。正好去营区县挂职,赃款百分之八十全部投哪儿了,剩下的全部转到李氏集团以企业的名义投入公益事业。我可以负责的说,赃款我一分钱都没留。” 周晓点点头,“云中飞燕做的那些正义事儿都是你虚构的吧?包括晚上丢到季福来家的两千万。” 王屾点头,“周书记不愧为干了这些年的纪检书记,正是我,有些事儿政府处理不好,还不如社会上的一些正义之士。” 周晓再次点头,“社会上流传的云中飞燕就是你,那我再问一句,温馨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你是否有灭口的嫌疑,还有黄安然出事儿和你有没有关系?” 王屾摇摇头,“你想我会做那傻事吗,这一点我还是能把握住的。” “燕子的图腾你是怎样弄得?”谢怀良禁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王屾笑笑,“我自小喜欢燕子,所以就喜欢画燕子,”说着,他蘸着水在桌子上画了两只栩栩如生的子。 “王屾同志,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告诉了我这些,我马上去和严省长和袁书记汇报,你暂在这儿忍耐些时日。” 王屾点点头,握着周晓的手,“你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了,还得谢谢你。” 于是,留下王俊豪陪着他,周晓和谢怀良连夜往省里赶。他们走后,王俊豪几乎不再管他,和王屾说去夜市买点东西,很快就会回来的,还问王屾捎不捎东西。王屾就让他捎块毛巾和牙膏啥的,给他钱王俊豪也没要就出去了。他刚走了不一会儿,王屾就去前台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刚下楼来,就听到急促的警笛声,警车在旅馆门口停下来,警灯闪烁,把所有人都惊呆了。很快的,警察把旅馆封锁了。王屾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两个从下楼来都不理自己左右的年轻人,好像是明白了啥。很快的,警察把他围在了中间,一个当官模样的人向前看了看他,“你是王屾,蒲姑市的市委书记?” 王屾没有否认,他点点头。那人从包里拿出逮捕令在王屾面前晃了晃,“这是对你的逮捕令,签个字吧。” 王屾显得很冷静,他接过逮捕令看了看,竟是省检察院发出的逮捕令,崔树生这个人的名字他是熟悉的,他是省检察院的监察长,鲜红的检察院的图章红得耀人眼睛,他苦笑了一下,在批捕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笔一放,一副铮亮的手铐戴在了他的手上,身后立刻站上了两名警察。“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走吧,”声音不高,却很威严。 王屾苦笑了一下,“是省纪委王俊豪的东西,你们替他收拾吧。” 楼下的警笛声响个不停,惊得人心惶惶。而王屾到很安静,一步步沉稳的走下楼来,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惊慌,身在外地,都是陌生人,少了很多尴尬,却依然听到人群中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心里话,看来,自己名声在外呀。他被塞进了三轮摩托的偏箱里,使他奇怪的是,在一辆吉普车的后座上,他看到了王俊豪的身影。顿时明白了,自己被算计了,周晓和谢怀良还不确定,至少这个王俊豪和他们是一伙的。 王屾分析的一点不错,王俊豪就是董书豪特意安排进省纪委纪检组的,周晓和谢怀良还没到省城,王俊豪拍摄的录像和录音已在董书豪的办公桌上。看完审讯录像,董书豪的老脸上有了笑容,还以为很棘手的事儿没想到这样的容易,早知道这样早下手了。材料送到了省公安厅,又转省检察院,最后到了省长和省委书记的办公桌上,一样的批复,“查清事实真相,依法处理。” 王屾被投进了看守所,身上的一切东西,包括腰带都搜去了。他还算不错,单独关进了一座房子里。当漆黑的大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后,王屾打量着小屋里,四壁空空,连张床也没有,大白天的屋里也很黑,牛眼大的天窗透进来一丝光亮。这分明是死囚室,手铐都没给他打开。他刚盘腿坐下,铁门哐当一声开了,吆喝他站起来,原以为会打开他的手铐,却不想给他戴上了沉重的脚镣,发黑的铁链拴住了他的双腿,又套在他的胳膊腕上,这才给他除去了手铐。可脚镣太短,他只能半弯着腰。两名狱警的脸上毫无表情,最后摔下一句话,“你老实点!”就出去了,锁上了大门。 王屾站了半响,最后坐地上了。他的思绪乱了,努力适应着现在的环境。盘腿打坐,做深呼吸,他很需要冷静考虑一下了,人家对他已经下死手了。 再说,周晓和谢怀良,匆忙赶到省里向省领导汇报。严中华和袁世民正在一起讨论这个事儿。看两人进来,指指桌上的材料。两人有点蒙,赶紧拿起来看。“这是怎么回事儿?”周晓一时糊涂了。 “你看你弄得这个省纪委呀,”袁世民看着她摇了摇头。“王俊豪,他私自录了像?”周晓瞪大了眼睛。 “好了,你们也辛苦了,回去好好歇歇吧,案子已经移交司法部门了,没你们的事了,你该好好整顿整顿了,”严中华很是不满。 “不是,这个案子根本用不着司法介入,王屾同志也根本没触犯法律,我是请求你们领导解除对他的审查的,怎么还弄到这一步?” “我正和老严讨论这事呢,几个亿的赃款呀,就像老董说得,就算他一分没贪,可他私自藏匿巨款达两年之久,光利息给国家造成多少损失呀,还有啊,这么大笔赃款,他擅自挪作他用是什么行为,他有权处理这笔巨款吗。再就是,关于社会上流传的云中飞燕,很可能牵扯着几起人命案子,你也别担心了,还是查查好,弄个水落石出,真要是冤枉他了,我和老严亲自去监狱把他接出来给他恢复名誉,赔礼道歉。毕竟这样有作为的改革干部不多见啊,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们也很心痛,可感情代替不了法律,你应该懂得这些,”袁世民说。 “袁书记,你也知道我,我绝没有袒护他的意思,我是以事实说话,王屾同志真想贪下这笔赃款那是极容易的事儿,谁也不会查到。可是,他把所有的钱都捐了出来,以他的话,让这些钱用到该用的地方去,也就干净了。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甚至把自己的工资都捐了出来,以至于买房的钱都是贷款。”“可是,从搜集的材料看,他的购房款是李氏集团提供的,王屾同志一直和李氏集团交往密切,里面有很大的问题,必须要查清楚。再有就是王屾的个人作风上也要查,我们不能被表象迷了眼睛。当然,我们也绝不会陷害自己的同志,他的名气很大,全国知名度很高,他已经获得了全国改革开放中优秀改革干部奖的提名,这个奖是全国人大通过的,含金量很重,出了这样的事儿,甚为惋惜,对齐鲁省来说是一大损失,我和老严都很着急和恼火,这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可是,任何事情必须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办,违法办事必须追究。”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周晓也不好说啥了,在她心里,这是办的最不靠谱,最窝囊的一件事儿,出了内鬼,竟被人利用了。对的,应该想到的,王俊豪是董书豪特意安排进调查组的,自己竟疏忽了。 “回去歇着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王屾同志真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干部是经得起考验的,”严中华小声劝她。 周晓点了点头,“我还是说,王屾同志的做法是不妥,受个党纪处分也说得过去,可要是说他犯了法,未免有些危言耸听,有些小题大做了。还有,我可以直言不讳地说,董书豪同志有很大的经济问题,从省纪委接到的举报看,再联系他对王屾案子的态度,很有可能有灭口的嫌疑,这一点必须提醒公安局和检察院注意,拨乱反正还没几年,我们不能再造成冤假错案了,他是改革开放中的干部代表,有能力,有魄力,对他的案子必须慎之又慎。” “老董的事我也有耳闻,他也曾经和温馨交往甚密。这样,你以省委的名义写个报告给检察院和公安局,把其中的注意项写清楚,必须依法办案,严谨刑讯逼供。当然,还要说清楚,省委只是提个醒,提供些参考资料,绝不是行政干预。” “好吧,”周晓只好告辞,刚走下楼来,她的手机响了,是王俊豪打来了。周晓没接,把电话递给谢怀良。谢怀良接起来,“嗯,知道了,你和他们交接清楚回来吧。” 挂了手机,谢怀良说:“王俊豪说王屾被当地公安局带走了,我让他和他们交接清楚马上回来。” “这个王俊豪,回来处理他,”周晓生气的说。 小屋的天窗里渐渐暗下来,王屾知道,天黑了。黑夜的来临使他心情平静了些。现在,他最担心的是家受到了连累,刘畅受到了连累,说不定他会因为自己而丢了官,家里还不知乱成什么样。铁门的小窗突然打开了,一声开饭了,递进来一碗清汤和一个鸭蛋大小的棒子面窝头。他只是看了看,没动。“要不要,不吃啊,还拿官架子呀,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吃,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见王屾还没动,门打开了,一碗清汤和一个小窝头放在门口的地上,又嘭的一声关了门,却很快又开了,把那碗清汤端了出去,只剩下一个小窝头……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各方施压 再说,王屾调理了一下呼吸,也没吃地上的那个窝头,又闭上了眼睛。()差不多两个小时的功夫,铁门又开了,小黑屋里的灯亮起来,亮如白昼。 “出来,提审!”威严的声音。 王屾还是那样打坐,一动不动。来人就骂骂咧咧开了,一脚把地上的窝头碾碎了,“行,还绝食呢,有志气。听见没有啊,提审,你聋了。” 见王屾还没动,那人出去了,一会儿,进来七八个人,都是看守所看押的犯人,进来啥也不说,围着王屾就拳打脚踢开了,王屾只是双手护着头,任凭他们打,并把全身真力运聚在身体主要部位护住。七八个人一顿拳脚,打得手脚都疼,见王屾还是纹丝不动,都吓着了,慢慢的退到一旁看着,都向门口溜。不但他们吓跑了,门口看着的狱警惊呆了,赶紧出去报告。来提审的检察院的人,看守所长都来看,都不知所措。硬的不成来软的,都进屋来和颜悦色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怎也得把程序走了,否则谁也无法交代。王屾看也不看他们,只是闭着眼睛,面含微笑,一动不动。没提审成,赶紧把他的状况跟领导汇报。看守所长也加派了警力看护。 最先得到消息的当然是董书豪,他看着花如君笑说:“老虎吗,关到笼子里也得保持几天虎威,他不是绝食吗,好啊,和他们说,饿他几天再说。” 花如君笑了笑,“可也不能太过分了,严省长和袁书记好像很关心这个案子,您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了,从各方面的消息综合看,对您好像有些注意。” 董书豪的脸色立刻阴下来,“那又怎样,我这个主管政法委的关注着方面也是应该的,他们说不出啥。我琢磨着很可能是那个老娘们在他们面前撒泼来。” “是啊,周晓的能量不小,也得注意点。” 董书豪笑了笑,“放心吧,斗了几十年了,她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去,你去和他们说,抓紧点,不管用啥法子,一定撬开他的嘴巴,把罪证搞实了,快刀斩乱麻。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想点别的法子,搞个意外啥的。我的意思就一个目的,抓着了就不放,不能让他活着出来。” 花如君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要灭口呀。原来他想,最多撸了他的官也就散了,真下死手,可不能随他一条道走到黑,太危险了,人命关天呢,万一出点啥差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和他保持些距离好。 再说家里,保密工作还做得挺好,李宁给刘畅打电话,说王书记出国考察了,走得急,手机也忘带了。刘畅并没有多想,平日里,他们也很少通电话,一月两月的不见面是很正常的事儿,在营区县那会儿,半年多都没见面。所以,刘畅一点也不怀疑。刘畅不怀疑,李敏可怀疑了。虽说李宁和李敏没成夫妻,两人的交情还是很深的,李宁打电话给李敏,还嘱咐她先瞒着刘畅,实在瞒不住了再说。听到这个噩耗,李敏惊呆了,木偶般的,泪无声无息的流下来。王屾被省纪委带走了,准是为了钱的事,怎说他呢,劳心受累的,还说把钱用在了该用的地方浑身轻松呢。别轻松了,祸事来了,事因一定出在自己这个地方,西门帅和司瑞的事儿刚啰啰下,她脑海里迅速闪过季福来、季德才的身影,还有县委其他人的影子,是谁呢,在陷害王屾?魏文瑞,她摇了摇头,他们之间并没有非置于对方死地的矛盾。那一定是董书豪了。对、绝对没错。董书豪处心积虑的让人来搜集它的材料不就是想整他吗。他们间有啥深仇大恨呢,以前只是认为王屾不是他道上的人,记恨他所以整他。看来不是自己想的这样简单,一定有置对方死地的事儿。王屾在她心目中那就是智慧的化身,怎会输的这样惨。她方寸大乱,赶紧回到家和爷爷说,说着说着泪流下来了。 李仙洲叹息着,“我早说过,山雨欲来风满楼,幸亏那笔钱全部捐献出去,否则的话就这一点也要了王屾的命。老人的话不假,不能太出头,太出头遭打啊。先别乱了方寸,我整了份资料,也事先经得王屾的同意,就是那笔钱,一开始全部转移到了李氏公司,每一笔的开销都做了帐,包括孳息收入,这一点把握住了,王屾也没大多事了,”说着,他打开了保险柜,拿出了账本和材料,“明天我就去省里一趟,这事啊有我出面,你就装作啥也不知道,知道吗,说不定他们也在打你的主意,万一出了啥事,就三个字,不知道。” 李敏点点头,“爷爷,还是你有心计,背后还留了一手,否则真说不清了。” “不是我有主意,这也是王屾的主意,他早为自己想好退路了。” 第二天,李仙洲去了省纪委,找到了周晓,把材料交给了她。因为以前见过一次,并不是陌生人,见面还算顺当。周晓看着材料,“案子已经移交到省检察院了,您可以把材料交到检察院”周晓说。 “周书记,实话说,王屾一再叮嘱以后若有啥事儿,一定把材料交给您,他对您很信任。” “那好吧,”周晓收下了,送走了李仙洲,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跟王屾和她说的没有多少出处,觉得事关重大。既然人家那么信任自己,自己也不能推辞。她赶紧去跟严中华和袁世民汇报了。“这个王屾呀,明白人做糊涂事儿,出来好好处分他,把材料转到检察机关吧,”袁世民说。 “从李董事长的话语里,好像对他们不信任呢,”周晓说。 “不信任,啥意思?检察院不姓共了,难道还成了他私人的不成!”说着很生气的样子,摸起电话就打,“喂,我是袁世民,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其实啊,崔树生还真在董书豪那儿,董书豪催他既然有了证据就赶紧办,别拖拖拉拉的,一定讲效率。崔树生嘴上不说,心里却很生气,检察院怎么办案自有检察院的办案程序,过度干预是何居心。但碍于曾经的上级领导也不好过分反驳,只是点头应着,说抽出业务骨干组成专案组,加紧审查,毕竟这个案子社会影响也很大,省领导都很重视。 “明白这点就好啊,那笔巨款要查,其它经济方面也要查,他招了那么多商,查里面有没有黑交易?我就不信他的手会那么干净,重点是李氏集团,这是突破口。还有,社会上曾经流传的云中飞燕的来路也要查,我敢肯定王屾就是那个云中飞燕,温馨的死和黄安然的死都多少和云中飞燕有关系,你们要彻查,看是不是还有啥命案在里面,还有遇难的西门帅和司瑞,我很怀疑也是王屾从中捣鬼,去应县查,去营区县查,去蒲姑市查,一定要彻查,挖出这个江洋大盗、社会败类,”董书豪说着咬牙切齿。 “好的,董省长提供的线索很重要,我会去安排的,既然查就查他个一清二楚。”正说着,手机响了。挂了手机,崔树生看着董书豪,“袁书记叫我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袁书记叫你有什么事,不会也是为了王屾的案子?”董书豪紧皱着眉头,“他想干预?”像是自言自语,又冲崔树生摆摆手,“你先去吧,有啥事挡不了推给我。” 崔树生匆匆去了袁书记的办公室,上下楼,几分钟就到了。他敲门进来,袁世民看着他,“够快的呀。” 崔树生笑笑,“刚才我在董省长的办公室汇报工作,你一打电话我就上来了。” 袁世民点点头,示意他坐。把桌上的那份材料递给他,“这是转给周书记的一份材料,我看了一下很重要,对你们破案很有帮助,你拿回去看看。” 崔树生接过来看了一眼点点头。 “还有啊,这个案子社会影响很大。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检察院认真查,实事求是的查,查出真相向省委汇报。” 崔树生忙点头,心里暗暗叫苦,董书豪施压,那是直接顶头上司,不听不行,一把手施压,不听更不行。自己夹在当中受夹板气。看来,一点不能疏忽大意,眼睛都盯着呢,还真的实事求是的查,查出事实来谁也说不出啥,董书豪再施压,省委七大常委他排在最后,不能光听他的。何况还有女汉子盯上了,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周晓,这个人鹰一样犀利的眼神,比当年的包公还正,连省委书记都让三分的主,让她盯上,还真的万分小心。他冲周晓点点头,“要不这样吧,严省长、袁书记,让周书记进入专案组监管,专案组就会减少很多阻力和麻烦,也能很快的把案情调查清楚。” 袁世民笑了,“老崔啊,你这是拉周书记给你垫背呀,你这个人啊,司法独立调查,这是国家的政策,这方面,谁也不能干预。我劝你啊,亲自介入这个案子调查,省常委会上,我会下个通知,案子未结案之前,所有省委领导谁也不能干预,有干预者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处理。” 崔述生听着忙点头,他要的就是这把尚方宝剑,董书豪那面也有交代了。 省常委会上,袁世民还真就王屾的案子提了建议,七大常委加上省公安厅,省检察院和省法院的领导列席。做了统一协调和布置。董书豪表面上还积极拥护袁世民的建议,说袁书记这个建议是对自己工作的支持,我希望你们三家积极配合,尽快破获这个惊天大案,揭开谜底,揭露真相,把这个借云中飞燕装神弄鬼,引起社会恐慌的经济案犯、恐怖分子挖出来,把混进党内的大贪污犯挖出来给人民一个交代,给无辜离奇死亡的其他人一个交代。” 他还要说,严中华打断了他,“董书豪同志,没有根据的话还是不要过早的下结论,这会给破案的同志很大的压力,一切以事实说话,崔述生同志,你介绍一下当前的案情吧。” 崔述生点点头,“是这样,王屾自从被捕以后,不配合调查,一句话也不说,还绝食,态度很是傲慢。在审讯中,专案组的人员不得已对他用了些非常措施,使他受到了些皮外伤。但是,并不严重,我对专案组的人员进行了严厉批评,他再嚣张、再不配合也不能刑讯逼供,要多方面调查,拿出事实证据来,让他在证据面前无话可说。现在呢,我已经重新任命省检察院有丰富办案经验的张勋同志为专案组组长,撤换了两名专案组人员,董省长的意思让省纪委的王俊豪同志参加专案组,争取周书记的意思,周书记没同意,正在协商。” 要不说呢,崔述生真是老奸巨猾,谁也不得罪,把球踢给了省委。袁世民关心的不是这些,听到刑讯逼供四个字,他就像过敏了似的,文革时期,他尝到了刑讯逼供的滋味,皮带抽,坐老虎凳,还灌辣椒水,戴着高帽子,脖子上挂着五块砖头啊,站在凳子上接受批斗,一脚被人从高凳上踢下来,接着是一顿暴打。往日的噩梦又聚在心头,使他浑身颤栗,虽说崔述生轻描淡写的说了啥非常措施,他就知道,他们对王屾用刑了。因此,表情十分难看,他看着崔述生严肃的说:“在办案的工程中,法西斯的那套惨无人道的刑讯逼供必须杜绝,那样办案是犯罪,罪不可恕。我警告你,刑讯逼供四个字必须从你们心里彻底抹去,还有你们。” 崔述生很是尴尬,所有人也很意外,这可是常委会呀,从没见袁书记这样激动过。 散会后,崔述生没敢停留,他怕董书豪留下他给他施加压力,以亲自去趟盐城为借口匆匆离去了。他是想亲自看看王屾现在到底怎样了。半路上,还是被董书豪追了回去。东书豪显然是生气了,打电话那是命令的口吻,不容许他反驳,要他二十分钟赶到他的家里。 电话挂了,崔树生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老混蛋,回去,”他冲着司机喊。 秘书小苗回头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欲言又止,跟卢军相视了一下,车一个急转弯,往回疾驶而去…… ... 全能高手都市行 ...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离婚保家 再说,家里,李宁谁也没敢告诉,思前想后,给阎斌打了个电话。阎斌正在外地办案,听后立刻怔住了,王屾被省纪委带走了?这就是说他出事了。 李宁和他说着,“应该是这样,到底怎个事儿他也说不清楚。” 干侦探工作的,保密性很强,阎斌和李宁说要封锁消息,特别是刘畅,可能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李宁告诉他,“这个他明白,只是和李敏说了声,她认识的人多,也好想想办法打听一下。” 挂了电话,阎斌镇静了一下,他有点懵,匆忙翻弄着手机,找着谢怀良的电话,他是省纪委办案组的主任,特别重大的案子都是他办,去年在政法系统表彰大会上认识的,喝过一次酒。前几天去省里办差时,又碰上他,还是他招待的,各自留下了联系电话。既然是省纪委办的案,他一定清楚。 可是,一连拨了三次电话,不是占线,就是说忙。他知道,这是人家有意不接。 高文革看着他,“头,还是赶紧去趟省里吧,打电话解决不了事儿,这儿我盯着。” 阎斌点点头,“不能乱,还不知啥原因。” “依我看,很可能跟营区县的事儿有关,高书记在营区县干了那么多事儿,办了那么多企业,瓜瓜葛葛的,难免会有疏露或是得罪人。现在,国家正在加大经济犯罪的打击力度,很可能被小人算计了,撞到枪口上了。” “这方面不大可能,他一向对这方面很小心的,恐怕是别的事儿,省里有人紧盯着他不放呢,司书记和西门帅刚出了事,恐怕有人怀疑是他所为,我早就看出不对劲儿,”阎斌说着,拨通了花如君的电话,他这是急眼了,急病乱投医。花如君,他明明知道这个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和董书豪的关系怎么样,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通了,“花局长吗,你好,”他说,却没有提王屾的事儿,确是向他汇报着他刚办得这个案子的进展情况,这个刑事案子是省公安局督查的案子,随时汇报案子进展情况合情合理。 电话那头不时传来嗯嗯的声音,最后,沉默了一会儿,那头有话儿了,盐城那边今夜有暴风雨,你们可注意些,”说完挂了。 一句无头无脑的话,他们在周县,盐城在相反的方向,离着好几百里路呢,和他们所在的地方毫不相干的地方。一般人看来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阎斌很快明白,这是花如君向他暗示,王屾在盐城呢。 看来,阎斌给他打电话他已经猜出了为了谁。虽说以前对这个上司看法并不好,是那样的傲慢,见了爱理不理的样子,甚至正眼都不瞧你一眼,还和董书豪走得过近。现在却有些感激。毕竟,人家还是给了自己面子。 盐城是个县级市,阎斌办案子去过一次。现在啥也顾不上了,就跟盐城的同行联系。还真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毕竟王屾的名气大吗,一个市委书记落马,这也是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同行告诉他,很可能关在检察院的新营宾馆。 于是,阎斌让高文革把他送到了火车站,他踏上了去盐城的列车。在火车上,他又跟盐城刑警队的队长联系,看他是否能帮上忙。虽说是一面之交,没有很深的交情。但是,也顾不得许多了,能认识的人只要在这些系统的,他都打了电话,电话本翻过来翻过去好几遍,又敏思苦想着,看谁能帮上忙。 李敏给他打过电话来,看样子她很着急,说话语无伦次,说从苏哲那了打听到,很可能是董书豪对他下的手,为了西门帅的死和司瑞的疯傻恼羞成怒。阎斌告诉她已经猜到了,正在去盐城的路上,又叮嘱她先不要跟刘畅说,等他打听明白了,回去再商议对策。 李敏应着了,说爷爷去了省城托关系去了,说话声都有哭腔。阎斌劝慰了几句,盐城方面又来了电话,说是王屾被批捕了,已经关进了看守所。阎斌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这也太快了,使人适应不了。省纪委带走的,还没一天的工夫就批捕了,说明掌握了主要证据。他的思绪有点乱,乱的理不出头绪,怎想怎是死路。到了盐城,还不赖,盐城刑警队的郭队长在火车站接着他,匆匆上了车,低声对阎斌说:“看守所郭所长是我老乡,他打来电话,检察院的审完了刚走,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 阎斌紧握着郭汜的手说:“谢谢、谢谢,你可帮了大忙了。” 郭汜笑着摇摇头,“看样子不轻,你要早有准备。刚进去不熟,他可能吃了些苦头。其实,干咱这一行的都明白,郭所长答应以后会照顾他的。” 阎斌点点头,“具体啥情况知道吗?” “还说不清楚,好像和社会上传说的云中飞燕有啥瓜葛。” “云中飞燕!是他?”阎斌皱了下眉头,摇了摇头,“不可能,他怎可能是云中飞燕呢,很可能是他在营区县挂职时出了事儿。” “也有可能,具体的也说不清,”郭汜说。 去了看守所,买了贵重的礼物直接去了郭所长的家里。郭所长秃头,豹子眼,个子不高,但很壮实,别看一脸凶相,说话挺和蔼,先安排了饭,吃完饭后又去消遣了会儿,郭所长唱的不错,特别是京剧,唱得是有板有眼,把个曹阿瞒的奸像表现得淋漓尽致。一顿饭加上唱歌总共花了一千五百多,钱不够,还是郭汜给垫付的。大约十一点多的样子,三个人回到了看守所。把阎斌安排进招待室,很快的,王屾被郭所长带了进来,临走说,不要急,慢慢说。 两人表示了感谢,门被关上了。“你怎找到了这儿?”王屾问了句。 阎斌把买的吃的给他,“你先吃点。” 王屾摇了摇头,“可能这次真栽了,他们对我下了死手,这样啊,你回去后,赶紧让刘畅提出离婚申请,只有这样才能使她不受牵连,才能保护这个家。” “到底是啥事啊是谁在后面指使?” 王屾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你真是云中飞燕啊,”阎斌睁大了眼睛,“就是真是你也不能承认啊,本来是个离奇案,查了多少年都没个结论,这倒好。还有,那笔赃款你不想占有交上来呀,看看弄的,一团糟,简直、简直……” 阎斌都不知说啥好了。王屾笑笑,“我想这些都没错,关键不在这儿,关键是董书豪抓住这些,歪曲这些整我。还有就是,我大意了,轻易相信了周晓,没想到他们是一块的,我被她的表象蒙了眼。” “是她出卖了你,这个臭娘们,平时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卑鄙。” “说啥也没用了,回去好好劝慰你姐,我想他们很可能去抄家。其实,抄家也不怕,家里也没啥东西,只是让一家人担惊受怕的,我是没办法了,一切托付给你了。不要为了我的事儿而太出头,就像佛家说的,这是劫数,谁也躲不过去。也让家里不要担心我,凭他们掌握的这点东西还定不了我的罪,所有的钱都投在了营区县,我身上干净的很,他们想栽赃也不那么容易。回去要他们不要哭天抹泪的,一是没啥用,二呢,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扳倒的,他董书豪再厉害也不是秦桧,中华人民共和国也不是大宋朝,一人把持朝政,莫须有的罪名还加不到我身上。” “可是,就你刚才说的两件事儿,别人一想象发挥就够咱受的,云中飞燕牵扯到几个命案,十多亿的赃款一年光利息是多少啊,你算过吗。” 王屾点点头,“所以,很棘手。不管怎说,嘱咐李敏和刘畅,要和我划清界线,不要受我牵连,被人一网打尽。” 该交代的交代了,心里也有了底。阎斌叮嘱王屾一定保重身体,这儿已经托了关系,至少在看守所,没人会再为难啊你,他们会不时地给你送饭,你一定要吃啊。王屾点头答应着。 当天晚上,阎斌就返回了家里。自从去了盐城,他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的。到了家门口才打开手机,无数的未接电话使他心里陡然一惊查看了一下,光刘萍给他打了不下四十个。打开门,家里却没人。一定在姐夫家里,他想着,说不定他们都知道了,赶紧关了门,急匆匆的步行去了王屾家。 走到家门口,他站住了,深更半夜的,大门敞开着,屋里也亮着灯。一定是出事了,他快步走进屋里,一家人坐在大厅里木偶似的。他一推门进去,刘萍就哭骂上了,“你死哪儿去了,姐夫出事了,家也被抄了。” “抄家了?”他心头一震。刘畅制止了刘萍的进一步指责。她看着阎斌苦笑着点点头,“下午来抄的,可惜啥也没抄去,还是你姐夫有先见之明,现在人也不知弄哪儿去了,”她像是自嘲。 阎斌在一旁坐下来,“既然都知道了,我也不用瞒了,姐夫被省纪委的带到了盐城,已经批捕了,关在盐城看守所,我刚从那儿回来。” “怎么,你见到他了?”刘畅吃惊地问。 阎斌点点头。 ”他现在怎样了?“刘畅急急的问。” “不是很好,按他的话说,这次风来得很急,完全没有预料到。不过,也不要过于担心,清者自清嘛,这是他自己的话。” 刘畅听了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他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吉人自有天相,他总会化凶为吉的。” 刘本山和蔡爱花老两口知道女婿出事儿,一时懵了,不知怎好。看闺女不时偷着抹眼泪儿,不敢劝,更不敢问。还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偷着打电话给阿萍。其实,阿萍也知道了,这么轰动的大事儿,连市井的人们都传得纷纷扬扬,何况是她。忙打电话给丈夫,闫斌要她劝着阿畅些,他正在打听。于是,阿萍就不离姐姐左右了,怕姐姐想不开,再出啥事儿。 一家人坐到很晚,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也总算知道了人被带到了哪里,至于以后情况怎发展,谁也想象不到。阎斌要阿萍陪着阿爸阿妈还有小根小枝先上楼。阿萍点头,领着小枝,抱着小根和爸妈上了楼。阎斌这才把王屾的话跟刘畅说了。 “你说啥,离婚!”刘畅吃惊的看着他。 阎斌点点头,“我前后想了想,他说得对。这次不同以前,假离婚可以保住这个家。” 刘畅苦笑着,“反正家也被抄了,恶劣的影响也传出去了,依旧这样了,还离啥婚,该怎样就怎样吧。有难了,夫妻之间本应该共患难,他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把我当什么人了?” “你误会他的意思了,他是想保住这个家,尽量减少对你的影响。” “他早这么想就不该不听劝,董书豪那样的人惹得起吗,人家要资历有资历,要权力有权力,非去招惹人家。” “姐,说这些还有啥用,不是哥主动招惹他,是他为了掩盖和温馨那些事儿想封口。” “和温馨那些事儿?”刘畅惊问了句 。 “是啊,温馨贪污了一大笔钱被哥发现了,哥全部投在了营区县,董书豪怕牵扯出他来,所以处心积虑的想要灭口。” “你是说董书豪也贪污?” 阎斌点点头,“他很可能是个巨贪,怀疑哥知道。” 刘畅满脸的苦相,“你哥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发现赃款上缴不就得了,又不想要一分,还弄得这样神秘,这儿的,那儿的,像猫倒窝似的,不想吃还沾一身腥,甚至小命都不保,真是想不明白,自作自受。” “我哥是怕这笔赃款若是缴上去,很可能拐弯抹角的再被私吞,所以把钱用到了该用的地方。” “是用到了该用的地方,可他也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别光这样说,埋怨也没有用,哥说得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他考虑的全面,和家庭脱离了关系,再疏通一下关系,不连累你,也不冲击家庭,好去了他的后顾之忧,”说着,他把王屾早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放到桌上。 刘畅看着,哆嗦着手拿起来,流泪了。阎斌就想起身告辞。刘畅喊住了他,毕竟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知道其中利害。她拿起笔在上面签上了名字,又进卧室拿出结婚证和户口本说:“你快去办吧。”阎斌接过了,想说啥,怒了努嘴没说出来,放进包里后,就上了楼…… 全能高手都市行 ...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锒铛入狱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再说,王屾批捕后,并没有因他的显赫身份而有所照顾。相反,因背后有人算计,看管的他更严些,被剃光了头,趿拉着鞋,腰带被没收了,裤子上的扣被拆去了,走路都得提着裤子。虽说也疏通了关系,看守所里没人难为他。只是同室的犯人知道他的来历,就有些幸灾乐祸,眼神里透出不怀好意。看来,他们对当官没好感,虽没谁说出口,可从那些怪异的眼神和动作里看出,那意思再耀武扬威吧,平日里公家的好车坐着,好烟抽着,好酒喝着,好女人玩着,好些奶油小生们伺候着,过着土皇帝的逍遥日子。来到了这里,平等了,和我们这些混社会的一个熊样。 对这些人,王屾懒得理睬,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人按规矩想欺负他时,他只是用眼一瞪,不怒自威,围上来的几个人就踌躇不前了,慢慢退到自己的床铺上坐下来。当他们分烟抽的时候,还没等所有人明白怎会事儿,所有的烟已经到了王屾的手里,他也不说话,用手一捻,成了一把碎烟叶。对他们的不怀好意,必须给个警告。所有人看着都目瞪口呆,在十几个人惊奇的目光里,他走进了卫生间,把碎烟叶丢进茅坑里放水冲走了。 狱室的霸头感觉到地位受到了威胁,当然不能容忍。就是再胆怯也要争一争。当王屾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冷不防,他挥动铁锤般的拳头朝他面孔打来。在几个人的惊叫声中,牢头却慢慢的单腿跪下了,浑身的肌肉都在颤动。定睛看,原来他的手腕被王屾钳着,看他是使劲的反抗,却看不出王屾使多大劲儿,反拧着他的胳膊,反拧得他骨节嘎嘎作响。 终于,霸头再也坚持不住,前胸都快贴到了地面上了,嘴里呻吟声不止。王屾一松手,他一下子跌在地上,疼得他眉头拧成个疙瘩,左右轻抚着受伤的右胳膊,浑身不时地颤动着。王屾不再管他,扫了一眼众人,所有人眼里满是惊恐。“以后都给我老实点儿,”他就说了这么一句,所有人乖乖的做到了自己的床上,大气儿都不敢喘。 王屾又闭上眼睛,思考着他的事儿。他实在没心情和这帮混蛋较劲儿,他光想着怎样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说真的,他说啥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还是低估了董书豪这个老狐狸。原来他一直盯着自己,一直寻找机会对自己下手,杀人灭口。看来,他和温馨那点事儿还是不放心,还是怀疑自己是个威胁,非要治自己于死地。他有些后悔,后悔大意了,低估了董书豪的能力。如果以前给他些警告,镇住他,他不会这么嚣张。现在,自己捆住了手脚,营区县的事儿也暴露了,想完全脱身是不可能了,揭露董书豪,和他针锋相对,恐怕不那么容易,还是不激怒他好,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很秃废,更觉得窝囊。现在更多的是担心家里。他了解刘畅,仕途对她来说比命重要。她不知会有多么难过,和她撇清关系吗,这也是唯一的路了。 李敏很快知道了王屾被抓的消息。她也一下子被震懵了,不知所措。爷爷把她叫了去,和她商量着,王屾存在李氏集团的款项都已经捐了,各种收据都在,这就是有力的证据。现在关键是搜集他以前投在营区县的款项收据,你必须赶紧去做这件事儿。李敏这才恍然大悟。对她来说,做这些并不难,她亲自去了财政局,找到马文炳,马文炳又叫来季珊,把王屾引来的资金投资凭证全部复印了。李敏又打电话给季福来,把情况一说,季福来没含糊,写了份投放在他家两千万现金的凭证,还让宋山和他回家拿来了那两个盛钱的编织袋。在季德才的提议下,营区县所有的干部签了份亲自签名的联保,还都摁了手印。宋山又发动各乡镇联保,全县八个镇都送来了联保,甚至有些村民也签名联保。李仙江也发动在营区县投资的企业签名联保,算了下,签字的人有五千多,这是李敏没想到的。看来,谁好谁坏,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通过县纪委,把这些证据和签名联保送到了省纪委。 营区县签名联保,应县也不甘落后,也以县纪委的名义把几千人签名联保送到了省纪委,李宁又组织蒲姑市联保。这个事件很快轰动了省委。周晓把下面的联保信拿到了省常委会上,这使董书豪很生气,对周晓意见很大。怎说周晓也是他推荐上来的,没想到关键时候打了他一闷棍。他是主管政法这块,不经过他同意就把所有的证据拿到省常委会上,这不是和他作对,给他难堪怎的。 周晓正在介绍着,他忍不住插嘴打断她,“这些东西我怎么没见,我这个主管领导是不是没资格知道?” 周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说:“还没来得及跟你汇报,因为事关重要,不敢拖延,所以我想,还是经省常委会讨论一下比较好。” “向省常委提讨论的建议是我这个主管领导,而不是你,你这是越级,违反党的组织原则。”董书豪脸红涨得跟猪肝一样,看来他是恼怒了。 周晓也很尴尬,不知如何是好。还是省委书记袁世民缓和了一下气氛,“董书豪同志说的没错,是要逐级汇报,看来是事情紧急,周晓同志就直接汇报了,这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王屾同志是改革开发以来全省少有的改革干部,这几年来,他作出的成绩斐然,就是一面旗帜。不但在全省,在全国名气很大。可以说,培养这样一名干部很不容易。我和老严知道他出事后,也很痛心,很难过,蒲姑市、营区县和应县这么多人保他也是建国以来很少见的事情,说明他深得民心。这就要求我们对这个案子慎之又慎。当然,如果他真的犯了法,谁也救不了他,再多的联保也不行,法不讲人情。” 严中华接过了话语,“袁世民同志说得很对,法治社会就得*,以法论事,犯了罪就应该受到惩处,再多的人情也不行。但是,我们也不能冤枉一个好同志。昨晚,我和袁世民同志碰了个头,决定成立省专案组,以崔树生同志为专案组组长,周晓同志为副组长、花如君同志、谢怀良同志参加专案组,组织精干人员查清这个案子,尽快结案。这个案子对社会影响很大,影响了全省的招商工作,必须尽快查清。” 董书豪一听,更受不了了,把他这个主管政法的领导清出来,啥意思?他脸色很难看,强忍住没发作。等严中华话音刚落,袁世民看了一眼董书豪,接话道,“按说,这项工作应该由董书豪住持,可是,他年龄大了,禁不住折腾了,我和严中华商量着,具体的工作就别参与了,等查清案情真相向省委一块汇报。” “你们这是对我的不信任,”董书豪忍不住拍案而起,摔门出去了。 袁世民气得一拍桌子,“不像话,这是省常委开会!” 严中华小声劝了两句。 崔树生说道:“我会秉正调查这个案子,请两位领导放心……” 最快更新,阅读请。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法院推诿 再说,当阎斌再见王屾时,他带来了刘畅的离婚协议书。王屾长出了一口气,他看也没看就在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一再叮嘱他,“一切都靠你了,尽量把对家里的影响降到最低。叮嘱刘畅和其他人,这个时候谁也不要来看我。” 阎斌点点头,小声的和他说:“听说省里成立了专案组,崔检察长任组长,周晓任副组长,还有华如军和谢怀良参加。” 王屾点点头,“对咱来说,这是个好消息,董书豪一定暴跳如雷的,”说着,他笑了笑。虽然,他被剃了光头,穿上了囚犯的衣服,依然掩盖不了他的英豪之气。对他来说,知道了家里的一些情况,也多少放了心。虽说被抄了家,不是也没查出啥。 是啊,能查出啥呢,除了这所别墅可能对刘畅有所影响,别的也没啥了。当然,对于精神的打击,谁也代替不了她,希望她能熬过去。最使他欣慰的是,孩子都还小,对孩子的影响也小。对于自己,他考虑的很少,还考虑什么,就是那点事儿。是的,自己对赃款的处理是有些欠妥,可自己没拿一分钱,相反的,这些年自己的工资也不知搭进了多少,他一点不心虚,既然抖擞出来了就说个明白,说清楚了更好,也去了自己一块心病。他们抓住赃款的孳息,说什么要是早交上去了,那就是上千万的孳息。可这事儿分怎说,要是自己发现不了,被温馨的家人弄了去,偷偷的运出境,别说孳息,就是本金也一分捞不着。还有,就是自己交上去了,这笔钱做啥用,会有啥样的结局也很难说。这样想着,自己的处理又觉得很恰当。当然,他们要是硬往自己身上赖,陷害自己,那就另说着了。但是,不管怎说,自己还是很坦然的。对于假托的云中飞燕那事儿,那是行侠仗义,维护社会公平,可以说是除暴安良。在社会上,行恶者怕,善良者敬。就是承认了又怎样,至于温馨黄安然的事儿,那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当然,作为一名为官者,不依法办事儿,就是再对也是不允许的。他拿定了主意,这事儿还是不承认的好,让云中飞燕的美名留在社会上,对犯罪者也是一种心理威慑。想着,自己就像一潭清水,还怕什么。 阎斌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对他的洁身自好也无可挑剔。就是啊,在为官者这口大染缸里,他注定格格不入,注定是要吃苦头的,哪怕他功劳再大。上面不容他,下面也不会容他的。说句不好听的,他就像面照妖镜,不管谁站在他面前都显出原形来,谁敢凑近他,谁又敢容下他。董书豪为何千方百计得要除掉他,因为有他在,他感觉到了威胁,不除掉他,将会惶惶不可终日,到死也会悬着心,光怕哪一天会出啥事儿。要不是董书豪处心积虑的要拿掉他,周围还有谁能搬动他。说到底,之所以走到这步,败下阵来,还是太心急了。如果这笔巨款不暴露,或者是说等到董书豪退了后再暴露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儿。或者说这笔钱就是自己贪下了有谁知,也不会有今天的事儿。他倒好,一股脑把钱全投在了营区县,却把自己送了进去。可这些话儿不能说,都是些不能说的事儿儿,只是干着急。 王屾一再叮嘱阎斌,谁也不能为他托人说情,免得被人抓了把柄反而不好。阎斌点头,又说着在这儿没吃啥苦,也吃得饱,这段时间也累了,欠当度个休假吧,他苦笑着说。 因为是专案组,案子进展得快。王屾一点不保留,说个清清楚楚。又去营区县落实,没有多少出入。而且,听说来调查王屾的案子,十里八村的老百姓自发赶来,聚在专案组住的宾馆为王屾情愿,还都递交了血书相保。几千人凑在一起,光怕出事儿,不得不派出警力维持秩序。周晓看着一份份血书,不由得感叹,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人民不可欺呀。谁对他们好,真心为他们办事,他们心里都明明白白的。当官当到这份上也知足了。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这个案子倒成了奸人陷害忠良了。 花如军笑着对周晓说:“这可好,这一查都成全了他的美名,自古少有啊。”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就这么个事儿,钱都用在了营区县的基础建设上,再加上招商引资将近二十个亿,了不起啊,一个穷乡僻壤被他建设成个小香港,别说他身上没啥问题,就是有些问题,这样的干部也是要得的,”周晓笑说。 “可是,老头子抓着不放,四处煽风点火,都把火烧进京了,中纪委过问了此事,省里的压力很大,说句实话,光私藏巨款这一项,追究起来足以要他的命。现在,中央下发了文件,严厉打击经济犯罪,他可是撞在了枪口上了。” 周晓点点头,“真办了他,的确有些可惜,恐怕对省里的招商工作是一大打击。” 高长河也很快得到了消息,他是又急又气,急得是自己离开蒲谷市才多长时间,就出了这样大的乱子。气得是王屾不争气,竟敢隐瞒下这么一笔巨款,不是自作死吗,胆子也太大了,上亿元的巨款,想干什么。为此,气得他心脏病犯了,住了半月院。殷秀琴也是气得不轻,这笔赃款是国家的,应该上缴国库,你有啥权利私自扣下,心中还有党纪国法没有,凌驾于国法之上吗,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自作孽不可活。她只是给刘畅打个电话安慰了一下,别得什么也没做。最难过的还是李敏,可她能有啥办法呢。连她也被传问了好几次,这个县委书记保住保不住还很难说。还以为他出啥问题呢,却查出这么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可以说有点窝囊的事儿。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社会的反响也平淡了许多。事实查清了。就是人们已在追查的云中飞燕他死活没有承认。他不承认,也没证据认证就是他,至于晚上投入到季福来家的钱袋子上的两只子早消失的干干净净,先进的科学仪器也没有检测到有啥痕迹。纠缠了季福来很长时间,甚至把他拘留了半个月,可他就是想不起了。这事儿,花如君追着不放,非要查个水落石出,无奈在出差的路上出了车祸,命是保住了,可成了个植物人。你说那个巧劲儿,在碰撞的车顶上,检察人员发现了两只子。这是个重大的发现,赶紧取证录像,看是否有关联,真要是云中飞燕,那就是谋杀。可是,王屾的嫌疑排除了,他关在大牢里,手铐脚镣一样不缺,不可能是他作案。 董书豪还硬往他身上联系,不时地找崔树生。崔树生就和他解释,“王屾还关押着呢,咱不能硬往他身上栽赃是不是,首长,我劝您这事儿就别管了,您已经退了,再插手此案,过分干预,已经不好了。我劝您老啊,收手吧,退下来过点清淡的日子多好。说句人人都疑问的话,你和王屾有啥仇,非要治人家于死地。这些日子,他可没说一句对您老不利的话。” 董书豪听了,老脸上有些挂不住,“老崔,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关心这个案子是出于一名老党员的责任。我和王屾同志有啥仇,你这么说可不对,说这句话是要负责的,”说完,气哼哼的走了。 王屾判了,就一项挪用公款罪,数额巨大,一审判了死缓。后来上诉,殷秀琴还从北京给他重新请了律师。高院院以事实不清,发回重审。六个月后,重新开庭,公诉人和律师团在法庭上激烈交锋,并拿出有力证据证明王屾无罪。公诉人最后无力辩驳,只得休庭。一个月后再次开庭,开庭前,法庭做了原被告的工作。明确的跟王屾的律师说,判无罪是不可能的,省里甚至中央都在看着呢,可以少判几年。又要求公诉人不要再要求维持原判,必须适当量刑。虽说是挪用公款,数额巨大,可嫌疑人自己并没有贪得一分,也没有因此获利,这是事实啊。法庭做了工作,改判有期徒刑五年。从死缓到五年,应该能接受了。可刘畅还是要求王屾上诉。再次上诉后,高院以事实不清,再次驳回。法庭庭长脑袋都大了,没法审了,只有请辞。中院也给高院写报告,要求高院自己审理。两院就这样来回踢皮球,这个球一踢就踢了二年多,谁也不愿意接收这个案子。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心在煎熬 再说,王屾出事两年了,心情从原来的天塌地陷到慢慢的接受,逐步平静下来。[燃^文^书库][] 是的,眼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悲哀只能换来同情和怜悯。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人家的可怜对她来说就是一把刀,扎在心里的那股痛已经麻木了。她不再需要可怜,痛恨别人背后嘲弄和议论。她要振作,努力为自己打造政绩。 王屾的案子影响了她的晋升,其他各县的一把手都调换或是充实到市里各部门任职,独有她没动。其实,能保住现在的职位,她已经觉得很幸运了。刚出事那会儿,她光怕受牵连遭解职。为此,愁得夜不能眠,脾气暴躁,头发是一把一把的掉。 一家人小心翼翼,看护着她,怕她再出事儿,这个家就彻底的完了。老两口整日里提心吊胆,特别是抄家那两天,说句不好听的,蔡爱花都吓得尿到裤子里了。农村妇女,哪见过这种阵势,警笛声惊人魂魄,警灯闪烁,恍惚人眼,特别是那些警察,十几个人涌进家里翻箱倒柜的。虽说,没弄走啥东西,也把人吓个半死。 那个时候,刘畅出奇的镇静,怎说她也是周县的一把手,那些警察对她很客气,说话前都是向她举手敬礼后再说话,她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他们说着,履行你们的职责吧,我全力配合。于是,就有警察各屋查看,连老俩口住得屋也不放过。也就是一个多小时,警察们空手而归,警车也很快开走了。 是的,他们在履行公务,这个过场非走不可,一无所获也是早预料到的,王屾的为人谁都知道,刘畅一个女同志,也不是贪心的主,要是从他家里搜出金银元宝啥的,那才怪了呢。 警察走了,蔡爱花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从出生以来哪见过这个阵势。她不时地拍着胸口,泪流满面的,“俺的娘来,吓死俺了。” 刘本善冲着老婆子叱喝着,“快起来,怕个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添啥乱!” 刘萍急匆匆的进来,赶紧扶起阿妈,“妈,没事的,没事的,”又和姐说:“姐,让阿爸阿妈先到我那儿住两天吧?” 刘畅点点头,“把小根和小枝也带上。”刘萍应着。刘本善看着女儿说:“让你妈和小根小枝过去吧,我陪你在这儿看家。”阿爸的心思刘畅理解,知道他过去也不放心,没有说啥。现在,她的思绪很乱,如遭了天打五雷轰,晕头转向的,一时没了主意。说恨丈夫吗,她还真恨不起来。丈夫不过是遭人陷害而已,连工资都打进去的人还贪污,她苦笑了。可偏偏就是这样,贪污的脏水硬泼在他的身上,恐怕是洗不干净了。不合群,不融入,所以就会遭受排斥,也是他活该,干啥事都那么认真,你不是很能吗,看你怎洗刷自己。 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自己,上面弄了丈夫,也不会放过她,明天会怎样呢?也许,自己会被免职,会被调查。怕是没用的,该来的还得来,是抵挡不住的。她有了心理准备,最坏的结局不过是和丈夫一块进去,被他们栽赃。可自己是干净的,工作上也没啥差错,就算是莫须有的栽赃也会有个依据。看他们从哪方面对自己栽赃吧。别的,她想不出,也就这座别墅了。 是的,要是听了丈夫的早退了,这点把柄也抓不住。可是,别墅自己花钱买的。而且,全县所有常委和老干部都有,不会但对自己下手吧?的确,这方面工作上有失误,国家也有政策,早就明文制止违法建房,超标准建房。看来,这一点是他们偎依整自己的筹码。事实摆在这儿,捂也捂不住。现在,就是缴上去也白搭,反而更授他们把柄。刘畅抬头看了看这所别墅,高大气派,宽敞明亮,这是她喜欢的,一直以来她就希望有所大房子,有自己的书房。 想起在老家时,一家七口人挤在三间半矮房里。平时,自己做作业都在板凳上,把板凳搬在炕上,和阿妈争着油灯的光。油灯下,阿妈要做鞋子,纳鞋底,她要写作业,为了那点灯光,阿玛还打了她,把她的数和本子扔在灶膛里,她哭了,发誓长大后有自己的大房子,有自己的书房。每当说起这事儿,阿妈还很内疚,那时候小看俺娃了,只知道个女娃子学啥习,认识几个字就行了,长大了会嫁人的,没想到俺娃这样有出息,早知道,应该多让娃学习,也许比这更好。听着阿妈的话,她总是笑笑。 如今,在自己的大书房里,她可以很舒心的读书,写字,思考问题。书架上满满的书,哪方面的都有,愿意看啥就看啥,没谁会打扰她,就是两个孩子也很乖,看她进书房,都躲开自己玩,有时也会进来翻她的书,哪怕是书被翻的乱七八糟,她从不生气,在她看来,只要接触书,对孩子来说是有意的。 刘畅胡思乱想着,站起来想到书房看看,阿爸给她端来了饭,轻声说:“吃点吧,遇上啥事儿也得吃饭,身体要紧。” 刘畅冲着阿爸一笑,点了点头。这使刘本善松了口气,只要女儿吃饭就好了。说真的,现在这个情况,女儿要是垮了,这个家可就真垮了。他坐在一边,看着女儿吃。 “阿爸,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阿畅啊,没有过不去的事儿,实在不行,咱回老家去。” 刘畅笑了笑,“阿爸,放心吧,我挺得住,王屾他不会有事的,他不偷不抢,不贪不占会有啥事儿,放心吧,啊。” 刘本善点点头,“孩子他爸我了解,他身上干净着呢。唉,就一点毛病,爱得罪人。” 刘畅喝了点汤,听了阿爸的话,也没说啥。看女儿不吃了,刘本善说:“天不早了,歇歇吧。” “阿爸,你也去歇着吧。”看阿爸收拾碗筷进了厨房,刘畅心里有些难过,让老人陪着担心,她有些不忍。她进了卧室,合身躺在床上,想着丈夫,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逮捕了,一定进了监狱,和些杀人犯关在一起,头是不是剃光了?听说在看守所是不让吃饱的,审讯的时候也会挨打。想到这些,她流泪了,尽量不往这方面想。 现在,谁能救丈夫呢,他想到了高长河,想到了殷秀琴,想到了很多人。手机就攥在手里,她想打,却始终没打出一个电话。刚打了一个盹,天就亮了。她洗了个澡,穿戴整齐,照样去上班。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逃避,逃避是没用的,只能面对。她若无其事的上班,手下人见了还是客客气气,一脸的笑迎着,也没有谁听到有任何背后议论她家的事儿的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