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血妖神》 正文 第一章 奇异小少年 上古神话,盘古大神开天之后,身化天地间万物,天地之中便生了阴阳二气。阴气又称西华致妙之气,阳气又称东华致真之气。这二气由西荒西王母与东荒东皇所掌,二人相互配合而调来润天地之间万物。二气相合称太极,而二气又衍四像,四像又生八卦。作者为何先言此些话语?盖因所言皆为天地所成之后而生,但天地所成之前,这宙宇之中便己存有许多混沌灵气,天地生成之后,些许灵气又何去何从?众看官知否?作者亦不知,但我等能否认此气焉就不在我等身边吗?本书虽由此而来。 主人公又从何而来?这就需追溯到上古时期,黄帝公孙氏与魔神蚩尤之战,蚩尤战败,黄帝斩其首,支解其体,流血甚多,蚩尤遂死。后世人称此地为“解”其边有一盐湖,传言此湖为蚩尤血生成。(此地为现今山西运城市解州,后世也有一名人生于此地,便是三国时蜀国名将关羽字云长的,面如重枣,身长九尺,武力不凡,不知二者有无相连之处,此为外话,暂且不表)却说蚩尤死后,不知时过几多年,大明万历年间,此地有个柳姓大家,老爷柳山,字名川,其子柳存,字浩阳,这柳浩阳与其妻徐氏生有一女一子,女长子幼,女名玉香,小名娇娇,年方七岁。皆无甚出奇之处,奇是的这柳浩阳的儿子。 这柳浩阳之子有何出奇之处,当日其母生之之日,天降异像,红光染满半边天,这红光伴随着一股奇香,在场之人无不有言,这柳家定要出个有大才能之人。因此此子出生之后,家里主仆无不溺爱,这小官人生的粉妆玉琢,喜爱怜人。其父为其取名柳欢,字无愁。这柳无愁生后三日能言,对其母说:“我不是这世间凡人,天地初分有混沌灵气落在此地,后因黄帝斩蚩尤于此,其血润灵气生我魂,又假父精母血而生躯体。”其母呃然。恐传扬出去有异,便止其话说:“我儿,不可胡说八道。”无愁对答:“外人当然不能知道,但你是我母亲,我对你不能隐瞒,只此来历,父亲也不能够知晓,不然将引来大祸,其它的道是不怕外人知晓。”其母应允。之后五日能走,十日便能识天下字。 其满月之时,柳家亲朋好友,邻里乡亲为浩阳喜得贵子而来道贺,听其不凡,便都欲验其不凡之处。于是对浩阳说:“请出小官人,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下人抱出小官人,众人与之话,对答如流。乡人有称之“神童”的,也有称之“妖孽”的。于是这无愁便成了当地之人茶余饭后之谈资,不到数月,其奇异之事己是众所周知。渐渐便成了当地小孩出生的标榜,无不以柳无愁来衡量自家子女。 无愁喜读书,却不读那治国为民之道,只喜读那山河游记,神仙志异,妖魔志怪之书,其父因其所读之书皆不是正道,大怒,数次教之无果,加之祖父祖母,其母其姐,连同满园仆从皆纵之宠之,最终其父无法,也只得作罢。 于是这柳无愁两岁便熟知山河地理,三四岁便要告别父母,去游访山河,家人以其小为由,不许其远游,无愁无法,只得与姐姐在家仆陪同下在当地一带游山玩水,或在城里游玩,日子道也乐在其中。 柳家是当地大家,史上也出过几个名仕,家中倒也家业颇丰,柳山早几年将家里事务交于浩阳之手,自己乐享天伦。这一辈虽无人出仕,这柳浩阳也是满腹诗书,在当地也有些名气,喜好交友。某日,其父与友人于园中游吟,有仆从来报门外来一道人,指名要收无愁少爷为徒。浩阳听了心中不解,于是请道人家中喝茶。 见那道人二十来岁,长发飘逸,面如冠玉,身穿太极双鱼相戏袍,腰系紫金镶玉带,脚踏流云追月鞋,手持翠绿玉如意,真有数不清的仙道风骨便问:“敢问道长道号,不知道长从何处来?”那道人打了个稽首行礼。答道:“小道华山仙隐宗星心。”华山所在地陕西,与山西解州不过一天的路途,柳浩阳喜结友,也有几个那边的朋友,自然也到过华山,却不知道华山上有这个宗派于是道:“我孤陋了,不曾听说贵仙宗,刚听下人说道长要收小儿为徒?。”那道人也不生气,答云:“我仙隐宗非世俗门派,百年开次宗门收弟子百人。凡尘中人不知也不为过。如今本非本宗开门收徒之时,因我师祖数年前见此地生异像,知有非凡之人生于世,于是破例命小道下山代他老人家收令郎入山。小道多日打听才得知贵府所在,快命令郎随了我去罢。” 正说话间,却见一小公子头扎两个小髻,打扮不俗,身后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姑娘,跨过圆门,正向这边走来,年纪虽不过四五岁,却天生有种超脱之气。那姑娘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跃过小公子来到柳浩阳身边看向星心道:“爹,听下人说有位道长要收弟弟去出家,可是这个道长吗?”柳浩阳怒道:“无礼。”然后向星心道:“道长莫怪,小女被家人宠坏了。”那小姑娘却只是在旁撇嘴。星心道:“无妨。”又指那小公子道:“这可是令公子?”柳浩阳道:“正是小儿。”无愁生在柳家如今已是五岁,柳浩阳身为其父,自然清楚自己的儿子与普通小孩有太多的不同,虽然不过五岁,然心性却与五岁孩童大不相同,况他自幼所表现种种行为无不异于世人,若是真非凡人,自己要留也是留不住的。于是问无愁道:“无愁,这位星心道长欲要接你入山修行,你可愿随他去?”无愁尚未开口,那小姑娘却先道:“爹,我不许你让外人带走弟弟。”不知道无愁有没随那道士入山而去,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二章 入山 话说柳浩阳正寻问自己的儿子是否要随星心道士去要入山修行却是他姐姐玉香闹着不许星心道士带走弟弟,被柳浩阳命下人强拉着玉香出去了。 见无愁沉思不语,那星心道士道:“小兄弟,小道士入山也不过十多年,小道只是代师祖接你入山,小道自然是没资励收徒的。你有什么要求,小道可用本门心法说于师祖求他老人家定夺。”心里却默默的道“快答应啊,快答应啊,你不答应,小道回去可要被师祖责罚了”想想上次,不小心踏坏后山师祖种的一株草,就被师祖要求为他的草药园浇灌了一个月寒冰水,寒冰水产自后山最高峰的寒冰洞,终年冰雪不化,只有取冰出洞方能化水,想想那洞里冰冷入骨的寒气,他就忍不住打哆嗦。 而想起这次下山师祖传音交待自己,如果不能将这个小师叔带回山,然后想起师祖最后那两声“哼哼”大有你等着看的意思。谁能想到师祖有什么奇思怪招等着自己。 想到这里,星心在心里几乎是祈祷了起来,无愁却道:“去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如果条件不能满足,那道长还是打道回山吧。”那星心张口便问:“不知你有何条件?”无愁道:“我需要我有自由,我要下山看我爹娘时绝不能有人拦着,仅此一个条件,如果不能,那我可与贵山无缘了。”星心终于松了一口气道:“这个不用麻烦师祖他老人家,小道便能做得主,我等修行之人虽说出家,但本门门规却无不让下山之说,只是我等修行之人踏入修行后,闭个关世上可能就过了数十年,小道入山时日尚短,父母尚在人世,可有许多同门师叔父母早已过世,况这凡尘之中灵气短缺,大多数人为了修行是不愿下山的。所以这个小兄弟不须担心。” 于是无愁将入山的事便定了下来,家里上下人都知道了少爷将在三天后随一个仙人入山修行,下人们是这么传的,他们都为他们家少爷能去修仙而高兴,以后在别家的仆人面前也能有点面子“咱家少爷从小就不是一般人,那是你们家那些纨绔们能比的吗?”再说无愁从小就没有少爷驾子,与家里的丫头小子们就能打成一片,要不然怎么能得到全家人的宠爱呢。 所以,每个人都很高兴,除了娇娇大小姐,比无愁大六岁的姐姐,柳玉香,她就伤心了,为啥伤心呢?自己最最亲爱的弟弟就要走了,能不伤心吗?当然,这不是她的心里话,弟弟走了,以后趁爷爷午休拿他腰包里的银子去买糖,谁来背黑锅?以后不小心打破奶奶最爱的花瓶谁来顶缸?以后被娘逼着做女红针织谁来给我解围?以后想出去城里游玩谁来带头?好吧,我们的柳娇娇,柳玉香小姐太伤心了,真的太伤心了。 三天一转眼就过去了。 看着站在大门前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柳欢,柳无愁“扑通”就跪下来了,方方正正磕了三个头,“爷爷,奶奶,爹,娘,我会时常回来看你们的。”“姐姐,你是大姑娘了,要听娘亲的话。”全家人的眼里都有了泪花。娇娇大小姐这次真的是流下了舍不得的泪水。又对后面的下人们挥了挥手,无愁第一次流下了泪水,当然不是因为这个画面感人,他是因为心里激动的,“终于再也不用为姐姐背黑锅了”。其实大人们的心里怎么不是明明白白的,只是小孩子们的事,他们不说破就是了,谁小时候没个嘴搀的时候,谁小时候没犯过错,谁不想有个老是帮自己背黑锅的弟弟? 那星心道士心里嘀咕:“我怎么没记得当年我入山的时候就这么感人呢?”将手中那绿如意一抛,心法一动,那如意瞬息变作一丈,一个优雅的动作翻身而上,对无愁道:“上来吧。”拉着柳无愁手将他拉了上去,口中念个“疾”,那如意便飞射而起。柳无愁回过头,直到家人在眼中变成一个个小点,才将头转了过来。 说也奇怪,这如意飞速前行,却好似被一股无形的气包围着,丝毫感觉不到一点风迎面吹过。 星心道士似知道无愁心中所想为他解道:“虽然师祖说你天生不凡,但现在你到底还是凡人之躯,我已用内息画了个小结界,以我们修行之人的躯体是不惧这风的,现在你还未修行,当年我入门的时候我师尊就是这样接我们入门的,当年我们一起入门足有百人,一起站在师尊的剑上,心中是既激动,又羡慕。不想一踏入修行,才知这驭物不过其中的小道罢了。” 似是回忆起了自己那时一些事,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又道:“对了,小兄弟,你现在未入门我叫你一声小兄弟,但收你为徒的不是我师尊,是师祖,所以你入了门,以后见了面,我不免还称你一声小师叔,我先在这里恭喜了。”心里却乐开了花,以后师祖有什么要求,有小师叔在前面顶着,我们一辈师兄弟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无愁哪里能得知,这个师侄心里想什么,他心态平稳,不悲不亢。不过数个时辰,两人便行到华山脚下,便不再飞行。 却也不见许多人前来游华山,原来游华山是有时节的,时节不到,人是很少的。仙隐宗入门的第一关就是靠自己的双足踏上华山,当年星心一辈师兄弟,足足用了三天三夜最后几乎是爬到山门。 这是星心也不能改的规矩,于是只说了一句,我在半山腰等你,留下一个无语的无愁,便不见了踪影。 一路上都是星心在喋喋不休,柳无愁才乐的不用开口,以为一个小小的华山就难的到我吗?我可没跟你说过我绝对不是一般人。我的起点可跟你们跟本就不处在一条线上。虽然在世俗从没表现过,但今天就试试手脚。 双腿发力,便如履平地。看似很慢,实则极快,那星心道士,到了半山腰,不知从哪里摸索出一个烧鸡,刚打开油包,就听身后一个声音道:“星心师侄,话说你一人在这里独享烧鸡,也太不尊敬长辈了。”星心道士嘴张的老大,几乎连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原始那个天尊,这小子不是一般的妖孽啊,简直是妖孽的变/态。”于是这叔侄二人在半山腰享用了烧鸡,几乎又是同时到达了玉泉院。 无愁正不解,明明说是仙隐宗,怎么就到了玉泉院了。你道是为何?下回分解。 正文 第三章 真正的仙隐宗 却说二人来到玉泉院门前,柳无愁正不解,怎么明明说仙隐宗,怎么就成了玉泉院了,星心道士拉了他就进了玉泉院,边走边解惑,原来古时有个有大神通之人将修行界和凡界区分了开来,玉泉院不过是仙隐宗在外的门面罢了。 因为修道之人虽说与凡人不同,但日常起居所需还有许多是要从凡尘中去购买的。而这玉泉院不过是为仙隐宗在俗世挣些灯油香火钱,华山从古到今都属名山大川之列,得遇气节,这前来上香之人颇多,因此玉泉院每年的灯油钱可不少。 古时是不分修行界和凡界的。有个大神通之人因见天地之间诸雄大战,而凡尘之人不过是受到波及便死伤无数,于是用大神通将这修行界于凡界区分开来,凡人才得已能在天地间安然生活。后来这凡界便和修行界分成两界,凡尘中人不能修道之人命长不过百年,于是修行界便渐渐不为凡人所知。 而凡人踏入修行后,随着修行增长,其寿渐长,一些门派里的一些大能通神之人活之万年的大有人在,在其眼中,凡人的命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罢了。而修行是需要有资历的,任你天生多喜寻仙问道,却无资历,修行之人便将你拒之门外。因为哪个门派都想自己门中之人比别的门派有能奈,这便代表了本门的威望比别个门派大。 更不需说各门派每过一甲子,同辈之间的切蹉比斗之会,每届在修行界都为各宗门中所重视,自己门内之人能胜出,便代表了自己门人在别门面门前更有脸面,而脸面又代表了话语权,代表了在修行界的地位,有了地位,宗门在一些奇异小界开启时便能得到更多的资源。 闲话休说,言归正传,二人进了玉泉院。不提玉泉院光景如何,便往后门去,走到后门,星心道士随手一挥,便在后门亮起一点光氲,一步踏入便不见了踪影,柳无愁也随之而入。 眼前豁然开朗,入目便是七彩之光拌着清风漫天飞舞使人目不暇接,入耳便是一种不知名的雀鸣使人精神舒爽,入鼻的更是一种淡淡的清香使人身心娱悦,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之感。再说那山也透着一种秀气,那水都泛着一股灵气,就连那一草一木,都青翠的让人一看就好像与天地融为一体。 就在不远处,座落着一个高足有十丈的山门,门分三个,中间的大些,两侧的略小,上面刻“仙隐”两个古朴的大字,旁边又有一行小字,小字曰“天道渺茫,仙隐于此”。 再向后看,便有无数座殿堂林立,不时拌着几声清啸,便有一青一红两道光影在空中飞舞,时撞时分。 星心道士笑道:“那是两位师兄弟在比斗。” 二人踏过山门,往那殿堂最是辉宏的大殿走去。早有数名身着无极道袍的中年道人手持扶尘,在那里等候。 星心道士小声对无愁道:“那三位道长,左边的是掌本门规的天青师伯,右边的是发放日常的天河师叔,中间的是持掌门手令的天阳师伯,我师尊天羽掌入门师兄弟的修行,他近日外出,所以不在其列。” 星心上前见了礼道:“弟子星心,应师祖传谕,接凡人柳欢,柳无愁入门,今完谕。” 天阳道人正面喧道:“请香,敬祖。”于是回身带无愁走入殿内,早有一个小道士,手持玉盘,上放香烛而来,那殿内一座石雕足有一丈的道人,一手持太极盘,一手却拿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奇印。石雕前放罢一个青铜三足猛兽吞环鼎,鼎内拇指粗三根香正飘着青烟。这时又听天阳道人道:“凡人柳欢,上香吧。”无愁引燃那香,拜完祖师,将香入鼎,听天阳道人又道:“仙隐弟子天阳,代师叔‘无德’收弟子‘天欢’入门。” 原来,仙隐弟子出家舍俗姓,从天地间别取字眼为辈,再取凡家之名里的一个字而成道号。到了星心道士这一辈为‘星’字辈,上一代为‘天’字辈,再上一代是‘无’字辈。而无愁本名柳欢,天阳道人只是代其师叔无德收徒,因此他自然也属‘天’字辈,于是道号便作了‘天欢’,不得不说这样会出点小闹剧,如那位无德道人,本名里只不过是有个‘德’字,就被他师尊取了个‘无德’,当初没少被他的师兄弟们打趣,但宗门里就是这么一代传一代传下来的,从没改过。 然后对那天青道人道:“天青师兄,宣门规。”那天青道人将手持的扶尘一甩道:“凡出家之人,上离父母之亲,下弃祖宗之祠,志在出世离尘,必当以超脱幻化、了悟生死为心。凡入我门者,行持之士以戒之士以戒行为先,参究为务,不务虚名,不索酒食……”扬扬洒洒,说了足有半个时辰,无愁愣是没听明白这道士到底说的是什么,边上的天阳,天河都直皱眉,天知道,当初开派祖师心中是什么想的将门规就定成了这一篇足有数千字的文章。那天青宣完门规,无愁几乎看到天青道人额头都出了汗迹。 天阳道人终于长嘘了一口气面露笑容道:“礼毕,天欢师弟,从现在起,咱们便是师兄弟了,那些门规不过只是走个过场,如果不是门规的最后作了规定,以上门规均不可废,不然早在几千年前就都被改了。我们这些后代弟子谁能知道当初那些先辈们的用意。” 是啊,先辈们的用意,谁能知道?也许有大道神通存在其中,也许只是他们开了个玩笑,或者也可能是某个先辈们的恶趣味呢。反正宗门里的每个弟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无愁如今是宗门弟子了,不免要和他师兄弟们一一见礼,而如今宗门里的‘无’字辈往上的前辈们都不知道去向,就连‘无’字辈的也仅余这无德道士一人,无德道人亲选的弟子,宗门里有几个人有那个资历去教无愁,但无德道人如今正当闭关炼丹,自从入门后,那些个道士们各自忙着修行,炼丹,虽说他们有的多了个师弟,有的多了个师叔,但各有各的事,无愁就不免成了他们中最闲的一个,他有太多的工夫在门里闲游,他还就真乐的如此。 欲知接下来如何,下回分解。 正文 第四章 启悟 话说无愁入门之后,别的同门各有各的事,只有他一人最是清闲,于是门内的大小殿堂他都游了个便。 而仙隐宗开宗至今,书阁中藏书不可不谓之多,无愁喜读,他每日里倒有大半天时间在书阁中读书,而他自幼对那些神魔异志情有独钟,这可正合他意,在很短的时间里,他对仙隐宗的来历,和仙隐史上所发生的一些大事件便历历在目,对于修行界的各门各派也有了一定量的了解,这与他前在家中所读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对于他来说,这已是相当满足了,对这个修行界的修行者他也了解了甚多,从凡人步入修行,要经过启灵,纳气,炼体之后才能真正的进入修行之中,启灵就是说开启一个人身体步入修行的一个门,开了这个门,你才能将天地的元气归为自己所用,而天地的元气以凡人的躯体是不能承载的,所以你就要炼体。炼体之后,修为会步步上升,于是修道之人将不同的修为又划分数个层次。总之不同的层次便代表修为高低。 无愁天生与人不同,他知道自己的来历,对于自身的情况他比别的人了解更多,修行之人所必经的启灵,纳气,炼体对于他来说,跟本不需要,他腑内有道天地未开之前就成形的混沌灵气,此灵气本源本身就无时无刻不在吸取天地之间的精气,只是以前在尘世之中灵气太少,现在入了修行界,他可以随时感觉的到那些身体周围七彩的粒子在碰到自己身体的时候,就像和父母失散多年的孩子一样,欢快的进入了自己体内。 而腑内那一团彩色灵气,呈现出镙纹状,慢慢的旋转不休,它看起来像一片云,又像一片星辰群,所有粒子都在由外而内旋转游动,中间是个空洞,一些气息从空洞自行的散出,然后经过经络传向自己周身。 那游离在天地间的粒子,只有在碰到自己的情况下能才被自己吸收,自己若是能有一套可以使那种粒子更快的被自己吸取的修行法门,那才是自己来到仙隐宗的目的。 只是这个书阁所藏之书全与修行无关,那些修行法门所在的书阁,与他如今的身份是不可能进入的,这个问题就需要慢慢想办法了。 无愁的师兄弟们只是给了他几本启灵的法门,这对于他来说却无丝毫的用处,他也试过去自己沟通那些游离的粒子,奈何不得其道,但这天地间的万物生灵生长于天地间,有些物种天生就能吸取灵气,它们一定有自己所不知道法则存在。 于是他来到山后他那个还未见过面的师尊所种的药园面前,他读过不少的书,但是那药园中还是有许多他所不能认识的药草,这片药园规模非同一般,细细看去,就好像另一个小世界一样,其中种在泥土中的,种在水中的,有的种在石缝里的,更有种在玉上的,甚至还有一种药草种在另一种药草枝茎里的。有的药草喜光,有的药草厌光,有的药草有着苛刻的生长要求,但是这药园打理的井井有条,看来他的师尊必然是个大行家,而那些为某些药草刻意打造的环境,绝非短时间可以聚齐的。 看来这个药园绝对是一代传一代,代代有人打理,不然肯定是达不成这样的成果的。 那药园边设立了结界,除了正门是不能够进入的。看似近在眼前,但你却也只能看到,绝对是拿不走,摸不着的。 以他刚入门的身份,虽然不是最小的那辈,但是是绝对没资历进入的。那药园的看守门人也绝对是不会让他踏入的,他便找了一块青石,在药园的外面坐了下来,探出自己的灵识,从正门进入,他可以感觉的出每一株药草,都在吸取灵气,但和自己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只有自己碰到的粒子才会被吸收,而这些药草,却是用了某种不为他所知的法则在将天地灵气在向本体凝聚。 而他要做的就是从这种神妙的法则中去感悟自己的法门,静静的坐在青石上的他,渐渐的他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 修行之人在体悟的时候,最是需要安静,大多人会去寻找那种隐蔽,少有外物打扰的地方,而无愁却只是随地而坐便自成一体。不得不说这绝对是旁人所不能比的,这一段时间,也有许多人从他身边走过,却没有人打扰他。 有数次他几乎好像似找到了某种东西,在他要明悟的关头,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也知道这绝对不是那不容易的。于是也不心急,又静静找寻那些法则。这一坐就是三个月,虽然不是一点门道都没找到,但他却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失败了。 那种法则不是那么容易悟出的,管他呢,现在他饿了,三个月未进食的他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修行到那种不用吃东西的境界,在他所读的书中不是没有,但启码他知道,至少,在这个修行界是不可能有那种修为的人存在的。有些修为高一些的也不过是忍耐力比修为低的强一些,但不是说他们就不用吃了。 入了门的弟子,每个月都有丹药发放,而修行之人每日间忙着修行人与人之间平时是很少每天都见面的。于是宗门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住所,而那些住所门前都有一个小阁子,执事者每月都会将发放的物资放入小阁子里的,你不用胆心自己的东西会被他人拿走,宗门里的这种门规是十分严劢的。 打开自己的阁子,他的阁子里已有三个小瓷瓶了,上面标了名称,‘补元’二字,说白了,没有别的用处,就是饿了时候吃的。 想想自己来了三个月了,可还是没能见到那个师尊一面。可能在宗门里自己也是独有的待遇了。 他准备回家,正要向执事的人去打个通知,就听到一个如雷般的声音响了起来,震的整个山都几乎在动:“老子又出关了,老子的徒儿在哪儿呢,老子找你来了。” 说的很清楚,说的很明了,他的师尊出关了,而且找他来了。 ---欲知后面如何,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五章 这个师尊真大方 话说无愁正打算收拾一下回家探望爹娘,不想他师尊如雷般的吼声响起来,出关了,找他来了,于是他回家得先放一放了。 果然,天空中飘来一位中年道人,面貌倒无甚出奇之处,须发皆是乱七八糟,倒像是有数十年不曾打理过一般,只是身长九尺,四肢粗长。无愁见他衣衫脏污,不修边幅,虽说身上传来阵阵丹药的香气,可这个样子实再让他兴不起半点尊敬之心。只得硬了头皮道声“见过师尊”,那道士也不应声,只是盯着他打量。 直到看的无愁心中发麻,方才面露惊喜笑道:“好,好。” 这无德道士修道多年,修为深厚,一眼便能看出这个弟子的不凡之处,单说那与常人不同的起点,启灵,纳气,炼体三个阶段前两段跟本无需修,天生就是炼体境。只看这样子,就是普通修行者不能相比的,更不要说若有像自己这样的高人(无德道士自己认为的)指点,再加上自己后天的勤修苦练,不用几年,又是宗门的栋梁肱股。 遥想当年,师兄弟们离开前那‘留下之人非你莫数’的眼神儿,无德道人便要虎躯一振,以前那种被小看的时光再也不会回来了,等我的徒弟大放光彩之时,便也是我无德破茧化蝶的伟大时刻。 他在一瞬间,就将未来都刻划的光彩夺目,自己仿若在此时已是那时候的见证者。那个某人震古烁今,大放奇彩,惊才绝艳的时候,而自己是站在他背后,乐乐而悠悠哉的成就他,造就他师傅,这将是一件多么美好而又激动人心的事。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胸无比的舒爽畅快,他很想畅饮一壶,然后高歌一曲来和别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算了算了,去他母亲的独乐乐和众乐乐吧,还是自己一人享受来的爽快。 然而无愁哪里能得知自己的师傅心里的鸿远抱负,若是某天你站在大街上看到一个衣着破烂,头发脏乱,还乐呵呵盯着你直看的怪老头儿,请问你是何心情?可想而知现在的无愁是何种心情了。可你能发表自己的不满吗?你不能,因为那是他的师尊,所以你得忍着。 无德道士终于发现了一个很现实的事情,那个让自己即将伟大起来的人,那个不过五岁还没自己膝盖高的小布丁,那个不知道断没断奶还用不用尿片的小娃娃,他现在真的很小,不过他看自己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小朋友同情路边叫花子的眼神。 他回顾了下自身,原来丹药炸炉,自己衣衫破裂,又比着嘴看了下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和肩上那凌乱不堪的头发,委实是邋遢到了极点。仅管这样,他也能脸不发红心不加快的道:“徒儿啊,咱们修道之人,绝不能以貌取人”。 “弟子记下了”。 “从明天开始,你跟随我修行,今天为师先带你游览咱们宗门祖上传下来的药园,你可随我来”言罢,已自己走在前面。一手搭后,一手持前,颇有气势。 中途不时有路过的宗门小辈弟子向他们行礼问好,无德一一点头。而无愁除却几个认熟的人,也记不清哪些是同辈,哪些是后辈,又不能失礼数,只得看那些叫无德师叔的是同辈,人家如何行礼他也如何行礼,叫无德师叔祖的是后辈,也只能微微点头。 不一时,二人来到药园,先前时只能在外略窥一二,现如今可以入内去观个真切了,无愁哪里能不打起十分精神。须知能入得药园里面一观的资格,在宗内那真不是人人都有的。 一入园,才知这个药园,远远比当初自己想像的要大的多,在外所能见的仅不过其冰山一角,其内地势高低错落,有山有湖,仿若就是另外一个小世界。 所过所见,无德都一一为其讲明,这一方种的何种,那一处栽的何物,这一片长的何种,那一块生的何物,他都细细为无愁解惑。这时无德道人突而止步不前问道:“徒儿,你听说过‘传脉’吗?” 无愁读书虽多,却也不知何谓之‘传脉’,于是答道:“弟子未听说过”,无德道:“在宗门的开创之初,开派祖师共有五位弟子,他们每位才学都不及开派祖师,不能将祖师一身之能全部学通,于是其中四人各选其中一门学问单一而学,分别称之为‘术、器、丹、兽、’他们都各有其所擅长的本领,后来将之载之于玉简,而再往后宗门开放所收之徒都随而学之,但人数众多,所以前代弟子总会在后代弟子中取一名最杰出之人将玉简传之,谓之‘传脉’,这便是‘传脉’的由源”。 无愁不解问道:“师傅,开派祖师不是有五位弟子吗,为何只有四人各选一种修习,那还有一位呢?” 无德道:“还有一位,他没有修习开派祖师任何才能,他毕生都只磨炼自己的身体,不借助除自身外的任何它物,他也是开派祖师五位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一人,他所修的他称其为‘本源’,所以后来他传下来的玉简叫做‘源脉’,但后来没有一人再能修习成功,于是便断却了,玉简也不知所踪,没能传下来。”说到这里无德道人叹了一口气,好似是为那‘源脉’之不存而惋惜。 这时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简正言道:“仙隐宗丹脉第十二代弟子天欢跪下接脉”。 “此物是本宗我们这一脉的玉简,我师傅‘道羽真人’传于我,从今起为师传于你,你好生收着,切不可遗失,上面所载有不明之处可来问我”。 无愁无比恭敬接来一看,只见上面只有一个‘丹’字,也不见著简人名字,当下也不及细看,只好贴身藏于胸衣内。 二人又续游药园,走到最后,是一方用红竹栽成的篱笆小园,却是一个园内园,那红竹竹身如赤玉,光洁透亮,也不多高,仅有丈数,粗细也不过同人手指一般,却长的紧密无比,竹叶也是亮红色,且极薄,叶边不时泛起几点亮光,可见其叶必是极其锋利,除却一个两人来宽的小门,别处绝对是进不去的。无愁自以为其内必种的是世间少有的稀有宝药,今天是要开开眼了。 不想无德道人,面露凝重道:“徒儿,为师告诉你,刚刚我们所过之处的药草往后为师随你任取,只有最后这一园为师做不得主,你想从这其中取药草就须看自己本事了”。 无愁听了他的前句,心想这个师尊没拜错,真大方,听了他后句,心想必然有个跟源,只是不知这个园有何不同之处,正待细问,只听园里传来两声鸡叫,又听一个声音道:“你这没品德的道士,没准备好能和鸡大爷交换的东西又想来偷鸡大爷的宝贝了,上次被竹叶割的伤好了?” 尚不知何人发问,下回分解。 正文 第六章 我是你的鸡大爷 却说,师徒二人游园游到一个红竹围成的园中园,正在说话,却听到另外传来一个说话声,无愁正不知是谁,却看见园门里走出来一只大公鸡,没错,那真的是一只大公鸡,只是那鸡长得也太不尊重鸡祖宗了,非是说那鸡长的丑,而是那鸡的一身羽毛长的太花,太艳,委实将其比做凤凰也不为过,但他除了羽毛,别的地方和正常的大公鸡一模一样。 只是那鸡第一眼看去,觉得他跟本就不像一只鸡,可你再细细一看他就是一只鸡,一只身高几乎和无愁一样高,一身赤金色的羽毛,大红色的鸡冠,金黄色的弯钩嘴,长满金色鳞片的两只爪子,身后托着两尺长的华丽尾巴。迈着悠雅的步子,最不可思意的是那两个鸡翅膀,竟然灵活的和人的双臂一般,做着别的鸡绝对做不到的动作。 那鸡将右翅作人伸手指物型状,指无德道:“小德子,别想再偷你鸡大爷的宝贝了,鸡大爷的‘红竹阵’这一次可不比从前了,不信你就来试它一试。” 无德道人大骂道;“你这只一毛都不拔的铁公鸡,那些都是一百年前的事了,还说他做什么,老子今天是带着徒弟游园来的,你可别坏了老子的名声,败了我师徒的雅性,放在平日,老子才懒的到你这鸡窝跟前听你这只鸡胡乱吹大气”,说着对着无愁暗使眼色。 无愁哪里能不明白他的用意思,只得对着那鸡道:“鸡先生好”。那只鸡夸张的将两个鸡翅背到身后,努力做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来回迈着小步子道:“什么鸡先生,我是你的鸡大爷,按辈份来算,我和宗门第三代传人‘姬康真人’是八拜之交,所以他叫‘姬康’,我叫做‘姬明羽’,到了你们这些后辈,不懂得尊师重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原来他一直都自称是的‘姬大爷’,但是一般人在最初都会认为是‘鸡大爷’,这也不算错怪了人,因为那真的是一只鸡。 可就算真的是‘姬’,那后面的‘大爷’二字也不好出口啊,正待为难,无德道士托着音道:“我说鸡---大爷啊,你看这是咱们丹脉未来传人,咱们这一脉一直就人丁不旺,你怎么也得拿点能出手的意思意思吧。”他故意将‘鸡’字拉的很长,变成了‘鸡你大爷啊’,只是他连着说的,那只鸡好像也没听出来,无愁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那大公鸡将收双翅一收,往后倒跳出一步,直将脖子向后曲到尾巴顶上,瞪着鸡眼对无德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老小子就是带着徒弟到姬大爷这里打秋风来了,不过你这小徒弟姬大爷看着顺眼,姬大爷也大方一次,进园里随你这小徒弟取一样吧,看中哪个拿哪个,不过只准一种。” 无德道人乐的眉开眼笑,拉着无愁便进了园子,大有一种怕那鸡反悔的意思。 原来这园中园里面,正如无愁所料,果真种的是外面所不能有的珍品宝药,大多数看去的第一眼,宝药都升华到一种脱离凡药的境界,型体各异,如那一株种在一俱骸骨上的药,开出的花中间,分明就有一缕残魂在上面不时变幻着型态,一会儿如恶鬼,一会儿似金佛,一会儿又像美人,也不知那药叫何名字。反正十之.都是无愁所不能认得的。 “这株叫‘附魂草’,小子你可别说你就看上它了,这还真就是个好东西,可惜这个年代没有人能用得了它了,你还是重新选一种吧”,那只鸡提醒道。 无愁却只是细看那花朵的变幻,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那花变幻了数十种型态,正是妖异无比。 “算了算了,既然你看中它了,它现在归你了,拔走吧”。 无愁的手正待去拔那药,那药却在离手还有数尺时候化为一缕清烟鬼异无比的缩入了无愁的掌中,瞬息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鸡道:“它已经附在了你身上了,这下你想重选也没的选了。” 无德道士却在那边惊奇的叫到:“哦天哪,这株‘子母双生血莲’要长成了,哦无量那个天尊,这棵‘千须黄王’果子要落了。”说着已摘了几粒果子偷偷放到嘴里去了。 果然那鸡痛心疾首的跳了过去大叫到:“你这不要脸的臭道士,带着你的徒弟赶紧滚。” “你这公鸡,好小家子气,吃你两枚果子又不是要你命” 那鸡道:“是啊,我是小家子气,不如你将你那‘天木龙灵’拿来让我研究两天,我园里果子随你吃,你看如何?” 无德道士骂道:“放屁,老子的‘天木龙灵’让你研究两天,那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以后它就姓‘鸡’了,谁不知道你这鸡性子,最是喜欢赖人宝物。” “我看你这徒弟不一般,你到是走运,哪里收来个好苗子?”又对无愁道:“小子,有性趣来与姬大爷研究草药吗?好处多多”。 “你可别打我这徒弟的主意,当今天下这样的天资已难求了,我寻了多年才求得一个,不然咱这丹脉要断了传承了。” “你这道士,难道我不是丹脉的不成,姬大爷的本事你还不全知道呢,虽然我不是个人,可怎么说你我也系出同宗,我难道能害了你徒弟?姬大爷虽然不大方,可我也是只有道德有修养知书达理纯洁善良的好鸡。” 那只鸡说的十分成肯,无愁信以为真,直到许多年后某人回想往事,才深恶痛绝的认为当年上了鸡的恶当,被它污染了纯洁的心灵,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那鸡见无德沉思不语又道:“小子,往后得了空闲,多来我这园里玩玩,别和那些臭道士一样整天只知死板的苦修。” 无德一想,也是啊,这许多年来能被这只鸡看上的人,宗门里半个手都数的过来,于是后来他也真的没管无愁和这只鸡的交情,它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放纵,成就了后来的众多曲折。 (本章完) 正文 第七章 传脉玉简和附魂草 话说无愁自离了药园,有了师傅指点,也不再游手好闲,他每日间午前修道,午间随师傅学习药理,下午则是空闲时断,日子过的也颇为充实。这些时日他修为日进千里,丹学也未能落下。从师傅那里了解到原来炼体是个大境界,分为凡体、超凡、入圣、小成、大成、至尊、恒寂、本源,足足有八个层次。 而修行者踏入小成才叫开始,大成叫做步入,至尊已是相当难得,更别提后面的恒寂和本源已属传说之流了。至于本源之后还有没有境界,那是连无德道士也不得而知的事了。其师无德不过大成之境,其修为已足以傲视一方,可见修行之难,难于上青天,作书的人在此不能一一细表。 因此修行者又创出各种法门来提高己能,冶炼神兵,以假兵器之利。炼成仙丹,用以补气回元。驾驭灵兽,或用以节省体能,或用以协同作战。修习术法,来增强已能之威。 然而无论是炼丹药,炼法宝,炼神兵,驯灵兽,习法术,都是为了使自身更强罢了,所以.使然,每当世间有宝物出现,无人不想据为己有,势必要掀起血雨腥风,你争我夺,强取豪夺,奇谋鬼计,精心算计,更有甚者,杀人盈野,屠人满室,灭人满门,数不胜数。 有争有斗,自然有死有伤,死了伤了,他这一方之人又绝不会善罢甘休,免不了又要冤冤相报,不止不休。所以修行界从来都是风云变幻,杀戮四起,这一方一波不平,那一方又是一波再起,谈什么修行之人要清心寡欲,不过一纸空言,在一个‘欲’字面前,哪个能不露出丑恶的真面目? 这一日午后,无愁得了空闲又到园内倚照传脉玉简,熟识药草。那玉简说来也是一件奇物了,著简之人也是费了心了,小小一块玉,却要在其中刻下空间阵法用以记录许多字体,也算是别出心裁了。 无愁已细细观看过玉简,其上共分四个章节,第一章名为《药草经论》,主讲了千百种药草的认知法与其生长习性。第二章名为《饵术》记载的则是药方与丹方及其用.效。第三章叫做《丹论》述的是药草的药性调理搭配与药性融合。第四章唤做《药源》主写种药与收药,药草何时种,如何种,种在何处,药草何时收,如何收,如何陪育后代。淋淋总总,写的详细非常,绝非一朝一夕所能习成。 虽他天资聪惠,目力超人,记忆不凡,亦不过死记更背了一些罢了。若想烂熟于胸,短时间是不可能了。 这些时日,他随着师傅已是习得多种药方的搭配,若是下得山去做个走方郎中也可使得,普通小症诸如风寒、湿热、发烧等症,他已能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他各种学问一点即通,加之又十分刻苦认真,无德道士看在眼中,思在心里,也是暗中佩服,大加赞赏。故此,无德道士教导起来也是格外尽力,可谓是倾囊相授。 师徒二人一教一习,师生情份也是愈加深厚。 修习药理之学,进究的是学以致用,实理结合,若再有不通之处,再向师傅讨教。盖因天下之学,都不过如此罢了。 所以他一得了闲暇时间,总会在药园里熟识药草,总能在药园观到其认真的身影。 不知不觉,已是日落西山。无愁静坐探视腑内,那一株‘附魂草’,早已在腑中札跟,不时变幻各种型态。此前他对此草也有颇多了解。世间之凡人其命不过七八十年,有些多点的,亦不过百年左右,而修行之人却能改其寿命,其本质本身就是违逆天道,与天斗,与天争,然天道无常,劫难也是相当可怕。 ‘附魂草’,顾其名而思其义,若是修行者不慎因魂劫失了魂,此草则可充当一魂来使,可见其药的功。然那日大公鸡言之凿凿说天下已无再能用得了之人了,原因无它。 ‘附魂草’有两种使用方试,第一种是将其种入人的腑内,靠人修行的功力去滋养它,待它长成,则其人多出一魂,不过其魂是备用状态罢了。要知道人共有三魂,而此草则使人成为四魂。 第二种是以大能力将长成的‘附魂草’强行纳入人体内炼成一魂,此法说来简单,可人若是失了一魂,其修为要大打折扣,生活尚不能自理,哪里又能强行炼了它呢?所以又需借外人之力而行此法,这样以来其难度又要倍增,而基于某种原因,如今这年代有此大能之人已是不存,所以其法虽有,犹如没有,因此他说天下无能用之之人也不为过。 可‘附魂草’本身世间稀少,极为难求,哪里能人人在俯内种下一株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无愁对于大公鸡的大方,颇为知恩。 他起身向园中园走去,入了园,只见那只鸡正昂首向天,吞吐火焰,形成火龙,知是它独特的修行之法,也不打扰,只在一旁静静观看,那火龙时而赤红,时而湛蓝,时而橙黄,其色变幻无常,此时正值金乌西坠,残阳似血,与鸡吞吐的火龙相互辉映,景色美不胜收,壮丽非常。 世间之修行法,无论物种,其本质本是相通的,正所谓殊途同归,不过其经络不同,运转之法不同罢了。 良久,那鸡收了神通道:“小子,有空来姬大爷这里玩玩了?跟我来,带你去见识见识姬大爷的新发明”那园内有一所小屋,无愁上次来时不过是在园里收了一株药草,小屋内他尚未去过,于是随着那鸡进了小屋,一入内才知,那小屋也是内有乾坤,外面看来不过丈许,可里面刻了空间阵法,别有天地,甚是宽广。 一鸡一人径直来到一个大圆盘跟前,那圆盘有一丈圆,似是圆环型状,中间空着,还设有几个座位,只见座位旁置满了各种议器,不知有何用处。 (本章完,下回分解) 正文 第八章 百光梭,仿品? 话说,这一人一鸡来到一个大圆环跟前,这是个无愁从未见过的奇异物件,先不说那上面诸多千奇百怪的仪器,只说那环型的大圆盘,他以前莫说见过,听都未听说过,哪里能知道是个甚么东西。 于是向那鸡请教道:“姬先生,不知这是何物?” “小子,它叫百光梭,来,看看这个”,那鸡将右翅从胸前穿过,径直伸到左翅下,抽出一倦图画,也不知它那左翅有何奇怪之处,只见它左翅一展,右翅就突兀的拿了一倦图出来,摆开画倦,最上面却写了几个奇怪的字,无愁看了一眼却也没认出来,下面则又分为许多细小的图画,图画一幅接一幅,都是些型状奇特的物件,却在图画的最后一幅,俨然就与那怪异的‘百光梭’一模一样。可见前面的图画必然是那百光梭各个部件分解图。只是看那繁琐复杂却又精密的构造,又难以想出其有何用处。 “怎么样,小子,看出门道了吗?” 无愁正不知它有何用处,听了大公鸡发问,只是微微摇头。 “看不出来就对了,再看这个”,那鸡果然又从左翅下抽出一本书来,那书面上又写了几个字,却是同先前那画上的似是一种,可惜无愁不能认得,“用处全在这上面呢,可惜我也不认得,”大公鸡指着那书面上前三个字道:“我就认得这上面的三个字,里面的字全不认得。” 无愁接过那书,正待细看,却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奇异的字符,刹那间冲的脑海一片生疼,不由的打了一个颤栗,再看那书上的字,却倍感亲切,不由出口读道:“百光梭之操纵纲目——欧锻。” 接着翻开第一页念道,“百光梭简介,百光梭又名时光仪,是以魔能辅以阵法而驾驭器械之理造就,从而达致飞翔之目的,可瞬息千里,腾空入水,若用以至刚之金锻造,入地也可使得,若要使其跳跃空间,则须以‘赤火精金’打造,然吾有生之年未能得偿夙愿……” “停,停”无愁读到这里却突然被大公鸡打断,“你刚刚说这书的著书人是哪个?” “好像写的是‘欧锻’,你认得吗?”无愁合书一看,只见那书面右下角的印迹里写的果真是欧锻二字。 “小子,行啊,你竟然能识得上古文字,这早已失传的上古文字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那只鸡的表情,惊讶的能吞下他自己的蛋(如果公鸡能下蛋的话),就如同一个打了几十年的老光棍回到家,却看见床上睡了一个美女,还是脱光了衣服的那种。(此处纯属恶搞)无愁也很难搞懂一只鸡是如何将表情做到这种地步的,可事实就是如此,那只鸡真的就做到了,真的,他真的没有看错。 “我也不晓得,刚刚突然间就认得了,”某人表示他自己也很难懂。 然而那只鸡却突然如得了失心疯一般欢呼雀跃起来大叫道:“发达了,发达了,姬大爷要发达了,你知道欧锻是谁吗?他你可能没有听过,因为他在那个年代他所锻造的东西被称做‘邪’,完全不被当时的修行者认可,所以他郁郁寡欢,无疾而终,但是他却有个名震天下的侄子叫做欧冶子,欧冶子你总该有耳闻吧。” “你所说的是春秋战国时越国的炼器大师欧冶子?”这个无愁自然是知道的,他自小就喜读各种古人事迹,当然有所听闻。 春秋战国越国炼器大师欧冶子,被称为铸剑鼻祖,铸有湛卢、七星龙渊(又叫龙泉)、工布、泰阿、纯钧、胜邪、鱼肠、巨阙等宝剑的事迹他当然知道。 “你是说欧锻是欧冶子的母舅,难道欧冶子是随母姓的?” “正是如此啊,欧冶子自幼随其母舅学习锻造之术,那还有假?哈哈哈,没想到千百年后,欧锻的毕生心血竟落到了姬大爷的手上,当初姬大爷虽然不认得,可姬大爷就觉的那盒子应该是个宝物,否则那一群自诩正人君子的道士哪里能为了一个盒子斗的天昏地暗,姬大爷不过略施小术就叫他们争了个空,可见姬大爷的眼光早在五百年前就超越了时空。不过,小子,姬大爷发达跟本你知道在何处吗?”那只鸡故作神秘道。 “在何处?”无愁不解的问道。 却见那鸡又以右翅做了一个指人的动作正指着自己,“我?” “不错,正是你。你知道姬大爷为何会来到仙隐宗吗?” “为何?” “天机不可泄露。”那只鸡做了一个很令人讨厌的动作,以翅指天。 “可惜,这百光梭只是个仿品,以前我认不得上面的字,只能观图而仿做,现在,有了个识字的,所以说,姬大爷要发达了。” 对于这只鸡的来历,无愁先前也问过师傅,不过无德道人似乎也知之甚少,只知道好像这只鸡是在宗门的第三代弟子那个时候出现的,从此之后一直都在宗门里,它在仙隐宗的历代史录中也从未出现过,但它却在那之后的许多年里一直庇护着仙隐宗,有数次有强敌来袭,也都是那只鸡一手撑过来的。 所以它在宗门里的身份,比之掌门也要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而据无德道士所说,宗门里分有丹脉、器脉、术脉、兽脉,还有一个已失传的源脉,而先前无德道士分明说过第三代祖师姬康真人,是丹脉的第二代传人,而大公鸡又说它和姬康真人是八拜之交,结合大公鸡又在宗门药园里有个园中园,可见它是属于丹之一脉,但他又在园内研习的百光梭却又隶属器之一脉,而刻画阵法绝对是属于术之一脉,而它本身在无愁看来却是个妖身,当属兽之一脉。 这只鸡不寻常啊,何止是不寻常,简直就是大不寻常。于是心下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弄清楚这只鸡的来历。 (本章完,欧锻之名实属作书人自己瞎掰,诸读者勿疑,另外桃花还在本章也埋下了一些伏笔,诸读者细细体会。) 正文 第九章 夜思 无愁告别大公鸡,从园中园归来时已是晚间时分,他现下对于那只鸡的来历倒是十分好奇,回到屋内,躺于榻上,左思右想,辗转反侧,胸中藏事,哪里能得以安睡?而修行的人在修行后,多以打坐来代替睡息,他入门时日尚短,却是未能改的过来,因此仍是和平时在家一般,需躺着入睡,然而此时哪里睡的着? 之前他粗略探查过宗门史册,若是能有个只言片语,他也能按图索骥,徐徐渐进,然而他所查看的所有书册对于那只大公鸡却是只字未提,这就不免让人无从入手,毫无头绪,这如何是好? 他仔细地理了理对于大公鸡已知所有的思绪: 一只鸡,修为很高,有多高?不得而知。身份很高,绝对比掌门要高。在宗门名份上是属于丹脉,但对于其他脉绝对有所涉猎,而且很有可能还不止仅是涉猎,大约是在宗门第三代门人时进入宗门,而且与同期的姬康真人称兄道弟。 等等,它和姬康真人是同代,而宗门的史册却从无记录过它,但宗门史册对姬康真人却是有记载的。那么自己也许可以从姬康真人这点上去入手,鉴于这只鸡这么神秘,相信绝对是有原因的,自己很有可能什么也查不到,但起码有了个出发点。 想到这里,他几乎就忍不住想去查阅宗门历史,此时夜深人静,门内弟子大多都打坐修行,唯有他一人心思不止,又难以安睡,于是起身出门。 此时正是深夜,天空一轮明月高挂,虽则不是满月,然夜色也甚是明朗,他来到仙隐宗时时值四月,如今又是四个月时光飞逝,已是八月天气,本当酷热难当,可宗门地势高绝,每当入夜,微风袭来,非但无一丝热气,反而让人倍感舒凉爽快。 借着皎皎月光,他信步游庭,地上树影婆娑,夜色下的风景也别有几翻韵味,看到影子,不禁想起唐李白那首《月下独酌》,可惜他年纪幼小,尚不能饮酒,也只能空吟“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远处隐隐传来几声利器破空的呼呼声,他耳力极好,寻声而去,追到崖边,举目望去,只见在那云海之间,有块奇石,上有一人持利斧而舞,上面仅容此人双脚站立,而那人时跃时纵,招式不凡,一会儿如蛟龙腾空,一会儿似猛虎怒扑,一会儿又像神猿纵跃,将那斧舞的得心应手。 看其斧面寒光如霜,随那人舞动间,霍霍闪烁,气势如雷。 无愁正看的佩服,那人却双手将斧尽力飞旋射出,“轰”的一声,山石飞溅,那斧已牢牢嵌入石中,那人随即飞身御空而去,不复再见。 他的心却在这一刻静了下来,于是席地盘膝而坐,身下是那峰之绝顶,顶上是那满天的星云,腑内运转的是祖师列庸传下来的《天地无用》心法,据说此心法悟自《冲虚经》,《冲墟经》上言: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万物无全用。 《冲虚经》又名《列子》,列子又名列御寇,而‘列子’一词不过是后世人对于其人的尊称。据仙隐宗宗门史册上所载,仙隐宗的开派祖师——列庸,乃是列子之族弟,其开派之时的修为已是无人知晓,而他开派收徒的一百年后便不知所踪,宗门史册著书人认为其是得道飞升而去,然而他也不过是猜测罢了,无有确凿之证,不能使人信服。 在仙隐宗的后世宗门弟子当中,有一位弟子在其《论祖师之何去何从》一书中曾有言:庄子在《逍遥游》中说“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列子尚且如此,况其弟乎? 不难看出这位弟子引用了庄子对于列子御风而行时所达到境界的评论,而他又提出了反问,列子的修为都能这样,更何况他的弟弟呢? 总观仙隐宗史上后辈弟子当中,将祖师列庸与其兄列子相比,列子其人并未开派传教,虽著有书流传于世,但多数人还是认为论修为来说还是仙隐宗祖师列庸应当高些,只有一少部弟子认为本门的《天地无用》心法悟自列子的《冲墟经》,自然应是列子的修为更高才是。 然而论列子与列庸的修为,其事实究竟孰高孰低,其人都已不得而见,时过两千多年后的当今当然更不能得知了。 不知不觉无愁已是水到渠成般进入物我两忘之中。之前他的修为一直都处于炼体的凡体境,而此刻已隐隐步了超凡境。而他自己沉入物我两忘之中,自然也不能知晓了。 等到清晨,东方霞光万道,一轮红日初升,他才从入定中醒来,这时只觉的自己身轻如燕,四体较之以前更为有力,知道自己定是从凡体境进入了超凡境,心中得意,忍不住提气向林中长啸,却是惊飞了无数的鸟儿,惊跑了无数的野兽。 这才想起昨日心藏之事,忙向宗门的藏经楼奔去。 进了藏经楼,他一股脑儿将宗门里和第三代弟子有关的所有书全部借下,其中有一部分竟还是用竹简记录,足足占满了他半个屋子,仅管他步入新境,气力比之以前更足,也跑了三十几个来回,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狼狈不堪。 借完这些书,已接近中午时分,他匆匆漱洗了一翻便去随师傅修习今日的药学。 昨日他还和大公鸡有约,今天午后要去教习大公鸡上古文字,对于昨日他在突然之间就能识得上古文字,他心里自然是十分清楚的。他经由上古魔血润灵气而生,体内有魔血暗伏,自己能识得上古文字,定是和魔血有关,可惜他已无数次试图去查找魔血潜伏之所在,然而每次都无功而反,也只得做罢。 这是他自己大最的隐秘,又不能同人去讲,所以那种‘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可惜什么也没有’的心情,别提要有多无耐了。 (本章完,本章我写完自己看了一下,也没觉的怎样,可是写的时候真是费尽心思,明明脑子里有很多东西,可是不知道怎么去写,别提多郁闷了。) 正文 第十章 宗门史录 从仙隐宗的宗门史册看来,自仙隐宗的第四代弟子开始,才有门中同辈弟子统一道号的记录,而前三代弟子在入宗后却仍用的是俗尘里的名子。 开派祖师无庸道祖,本名列庸,字无庸,春秋时郑国人,自幼向道,喜求神仙黄白之术,好游览山河,六十余岁道成,创立仙隐宗,其共收五位弟子,四男一女。 大弟子,管升,字高云,习炼器之术,其人又好雕刻,所炼神兵法宝威力高绝又精美绝伦,天下难求,当时声名远播,有无数人慕名前来,不惜许下生死追随只为求得一器,然而十之.都无功而返,只因他炼器有个大规矩,非本门之人无稀世之金来作交换绝不出手。传下器脉玉简。 二弟子,复姓方颐,单名芷,无字,是五人中唯一的女修,术法通神,宗内至今仍有她所刻画的守护大阵,有术脉玉简流世,故后代弟子中女修居多。 三弟子,重黎,有天纵之资,创下源脉,其修为据说后来直追无庸真人,常与其师切磋修为,其师曾曰“吾弟子五人,唯重黎可当‘出师’二字”,可惜后世无人能修,源脉玉简亦不知所踪。 四弟子,邹屠,生平御兽之术天下无双,人称“御兽仙师”,生平每与人为敌,率无数仙禽猛兽围之,最喜以多欺少,因此又被称做“禽兽仙师”,他不仅不生气,反而引以为荣,重黎戏曰“论天下无耻之人,唯四师弟可执牛耳”。邹屠传有兽脉玉简。 五弟子,狄都庆,习祖师之丹道,医毒双绝,二十三岁出山游戏山河,所收俗家弟子众多,最喜饮酒作赋,生来只穿白衣,相貌堂堂,话语轩昂,身姿飘逸,面如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曾惹下无数风流事。正是“谁叫翩然美男子?偏生尽惹红颜泪”,后来厌世,回归宗门,不再下山,终其一生研习丹学,醉于酿酒,不饮则罢,饮必致醉,醉必高歌,传下丹脉玉简和美酒酿法六篇,后世人对其评论褒贬不一。 无愁读了师门史册所录第一代弟子人物事迹,也不尽大为感慨,然而他一心要找姬康真人事迹,便将第二代弟子事迹都匆匆略过,作书人在此不能一一细说。 狄都庆祖师收弟子名为唐陶,唐陶又收弟子姬康。 宗门史料所载,姬康,生于西汉惠帝五年,相传为西周武王姬发后人。六岁被唐陶真人收入仙隐宗,幼时才思敏捷,好读书,善文辞,乐于音律,十八岁其在丹道上的修为就超越其师唐陶真人。二十岁出山,善交友,汉文帝二十年与淮南王刘安相识,二人志气相投,遂结为异姓兄弟。三十三岁回到师门,始建药园,后数十年游览山河,立志采尽天下草药归园,然天地何其宽广,天下草药何其多,哪里又能采的尽?于是留书于药园园内一方青色巨石,告知后辈传人不可失其志。 无愁读到这里才明白,宗门药园原来始建于姬康真人,原来药园内和他天天见面的刻字大青石也是姬康真人所留,而他研习药草困乏之时还在那方大青石上躺过,而且还不止一次,真是失敬失敬。而药园流传至今,规模已是相当鸿大,相信其中必有每一代丹脉弟子的心血,心下暗自决定,自己幸为这一代丹脉传人,必以秉承前辈祖师们的鸿愿为己任。 他接着又往下读。 汉武帝十八年,姬康真人回到师门,将丹脉玉简传其弟子孔鲧,后又出山,其后不知所踪。 一言惊起无愁心中千层浪,他本想通过查寻史册记录的姬康真人事迹从而来找到一些有关大公鸡的只言片语,可宗门史册写到此处,后面所记录的已是第四代弟子事迹了,而提到姬康真人的最后一句却仅仅以一句“其后不知所踪”便结束了。 怎么可能就结束了,所有的字眼里面和那只鸡半个铜板的关系也没有,他起先心里就以为自己可能什么也探查不到,可等到姬康真人的事迹结束,竟然真的半点消息也无得到,不禁心中起了些许失望。 但他哪里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又将姬康真人的事迹复看了一遍,可仍旧无半点收获。 可直觉又告诉他,问题绝对就出在这些事迹当中,自己绝对遗露了哪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重要地方,到底是哪个地方呢,他陷入了沉思。 突然间他注意到一个地方,姬康真人在汉文帝十八年结识了一个好友,淮南王刘安,并且二人结为异姓兄弟,而那只大公鸡曾说过,他和姬康真人是八拜之交,难道说淮南王刘安就是那只大公鸡? 不对,不对,一个是人,一个是鸡,怎么可能是同一个,要说一只鸡如果修行有成变成人还有可能,可一个人如何能变成一只鸡?难道说淮南王刘安本来就是一只修成人身的大公鸡?这就更不可能了。 淮南王刘安,汉高祖刘邦之孙,淮南厉王刘长之长子,人家很明显是个人,父亲是人,爷爷是人,他自己怎么可能是一只鸡?难道他母亲不是人,是个鸡妖什么的? 呸呸,越想越离谱了,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实在让人费解,看来自己有必要对淮南王刘安的事迹做个详细探查,可是宗门中史册却只记载本宗之人的主要事迹,而淮南王刘安不是宗门中人,看来自己得下山一趟了。 正巧这些天他正有打算回家探望爹娘,如此,明日须和师傅说明。他觉得事关那只大公鸡身份秘密就要水落石出了,真是一只神秘的大公鸡。 自己来到宗门已四个多月了,师傅对自己很好,不知道爹娘他们有没有想念自己,还有姐姐,不知道她有没有变的更漂亮。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已是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他便起床,向师傅说明去意,无德道人对这个弟子疼爱有加,哪里能不应允,自己是欣然答应,因他年幻幼小,还要亲身送他归家。 于是驾起仙剑,哪里能用半天,仅仅两个时辰就到了家门前,对他言道:“修行之人,不足与凡人相见,为师五日后再来接你。”便又化虹而去。 无愁看着自小生长的地方,那熟悉的院墙,提步向门内走去。 (本章完,该说的都要说,该介绍的都要介绍,然后主角的光环才能亮起,所以大家耐心点看吧。) 正文 第十一章 淮南王刘安 话说无愁向师傅告假五天,回到柳府,家人们嘘寒问暖自是不消细说,小子丫头们都来看他,大厅广众之下,先是被母亲抱个满怀,温柔的小嘴儿在他脸吧嗒吧嗒亲个不停,反倒把他弄了个小脸通红,好不容易止住了。其祖母又来,妇道人家,不免又落下相思之泪,一时间感染的大家都双眼通红。 其父柳浩阳道:“今日欢儿归家,本是高兴之事,看你们哭哭啼啼,道叫人好生难过,快都住了吧”。然老夫人大怒道:“我们哭哭啼啼,自是思欢儿之情满而外溢,哪里像你个狠心的爹,你快于我出去吧,省得惹老身受气,少不得赏你几个核桃(爆栗)吃吃”。柳浩阳本是孝子,哪里敢回话,只得唯唯称是,出去了,看的众人皆笑,道把那思念之苦赶了过去。 柳家祖上也是官宦世家,据无愁祖父说法,系是唐代柳宗元后人,家中书房藏书颇巨,无愁一心要寻西汉淮南王刘安事迹,然如此多的书,一时间哪里能找的到,少不得要动用“人多力量大”的划时代精神,动员全家小子丫头们来找。 柳家书房里正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常。 下人们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亲爱的少爷回家了,现在少爷需要我,哪里能不为少爷赴汤蹈火?再说了,夫人说了,谁能帮少爷找到他要的书,便能有十两银子的赏钱,即便没找到的,只要参与了,都有三十个铜钱拿,这么好的事儿,打着灯笼也难找,哪里能不尽心尽力?不识字的,没关系,现教现学,识字的,那更好了。 果然不到半个上午,一个厨房里的丫鬟便将他要的西汉淮南王史册送到了他手中,那姑娘高兴的去领她的赏钱了。 西汉淮南王,刘安,高祖刘邦之孙,淮南厉王刘长之长子,后来刘长因造反之事败露,在被发配路途中绝食而死,刘长死后,文帝十六年,亦是刘安一十六岁,文帝因念及兄弟情份封刘安为淮南王。 他自幼才学出众,胸怀定国安邦之志,又能爱贤若渴,礼贤下士,因此宾客门人甚多,他暗中积蓄力量准备为其父报仇。其中有八个门人最具才华,八人中有个叫雷被的剑客在一次与刘安之子刘迁的比武中,失手刺伤刘迁,刘迁怀恨在心,时时与雷被为难,雷被无法,只得向刘安请辞,谁知反到被刘安认为他起了反叛之心,并将其免职,雷被心怀怨恨索性到长安告了刘安谋反,而此时正是汉武帝忙着削藩之时,正巧给他顺水推舟,夺了封地。 俗语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刘安有个孙子叫刘建,刘建因其父不是刘安嫡出,一直不得刘安宠爱,于是到都城告了一状,本想陷害其兄刘迁谋反从而让自己得到宠爱,好去承袭淮南王之位,他没想到他的一状反而将爷爷送上黄泉之路。 汉武帝命钦差到刘安家中搜查,搜出谋反兵器及伪造的金印,于是判定刘安是为谋反。 刘安其人早年有心向道,常与门客中人聚众炼仙丹,想有朝一日能丹成,从而去做神仙,在一次炼丹之中,丹未炼成,反而叫他做成了华夏的一种吃食——豆腐。 后世人传,刘安因被告谋反,自知命不久矣,于是吞服仙丹白日飞升,所余之药被其家中鸡狗所食亦得道飞去,从此便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说。 因他是华夏豆腐的创始人,因此后代人尊其为豆腐鼻祖。 淮南王刘安的事迹到此结束,其中只有一句话里提到了鸡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然而时过多年,淮南王刘安谋反之事,真正的前因后果如何,已无从得知,虽有史书为证,然史官在著史书时,多数帝王会考虑到自己在后世人中的功过评论,从而总会在史官记录史书时,多少会有些歪曲真正的历史,因此史书只可作为考究,不能全信。 从史书看来,淮南王刘安吞服仙丹那一年,正是汉武帝十八年,那一年正好是姬康真人回山而后又出山,然后又消失的那一年,他们二人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从而淮南王刘安和姬康真人双双都消失在了那一年,他们是真的得道飞升了吗?。 恰好无德真人曾说过,那只鸡大约是在姬康真人那个年代进入宗门的,那么宗门里的那只鸡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里的鸡是不是同一只鸡呢? 经过他自己的推断,他心中已认定那必定是同一只鸡,因为那只鸡说过它和姬康真人是八拜之交,一个叫做姬康,一个叫做姬明羽。然而还有一些疑点尚未破解,如那句话里说的是“鸡犬升天”,如今只有鸡,而犬却又在哪里呢?而且上面说的是“升天”,既然升天了,为何那只鸡却又留在了师门里? 看来余下的疑点,自己是查不到了,必须从那只鸡那里入手,而如果那只鸡真是那个时候的那只,从姬康真人那时代算起,距大明朝万历年间,已时过一千四百年,一只活了一千四百年的鸡,那只鸡要老奸巨滑到何等地步?平日里看见那只鸡那贼溜溜的眼睛,就有一种心中发凉的感觉,自己能从这只狡猾的鸡那里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吗? 答案已在心中,那只鸡现在是有求于自己,它要向自己学习上古文字,到时自己威逼利诱,还怕它能不乖乖就范?(学坏了,天下又少了一个好孩子) 正在无愁想方设法算计那只鸡的时候,他母亲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他外祖父,外祖母,他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他母亲早已派人通知了娘家,想念外孙的徐氏无妇两人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 听说了外孙入了仙门,又问在哪里修道,修的何道? 无愁都一一对答,徐老丈听他说修的是医道,便道:“近来我大明出了个医药大家,叫做李时珍,他历时二十七年写成《本草纲目》,如今你亦是修医道,当以他为标榜。” 无愁点头称是,徐老夫人又送了他块美玉,道:“这是我娘家传下来的,共有一对,一块送了娇娇,这一块是你的。” 徐老夫妇膝下唯有无愁的娘亲一个女儿,将来寿终就寝,家中财物不免也要遗归女儿,因此对无愁和他姐姐娇娇大小姐自然是疼爱无比。 柳浩阳因岳丈岳母前来,于是在柳府大摆宴席,此时柳府更显热闹非凡,和家团圆,自是其乐融融,不必细说。 正文 第十二章 你听说过豆腐吗? 五天时间匆匆而过,无愁回到师门。 为了弄清大公鸡的来历,于是他日日午后倒是在园中园里度过,一则是教习大公鸡上古文字,二则那只鸡身上秘密很多,其三,园中园里宝药多,即便不是自己的,看着也流口水啊(动机不纯)。 犹如你在大街上看到一个美女,虽不是自己的,可你可以看啊,看看又不要钱。那啥?作者我又扯远了。 闲话休提,书归正传。 不到几日,无愁已是和大公鸡厮混的相当熟悉(成了一对好基友),就差焚香盟誓了,然而考虑到大公鸡的身份特殊,资历深厚,若是自己再和它结了义,除开人鸡有别不说,光辈份就乱了套了,于人一人一鸡虽关系相当不错,仍旧没做出太出格之事。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在教习大公鸡上古文字,本身就隐含了师徒之实,更不要说若干年后那只鸡竟成了‘妖帝’手下的四大妖之一‘明羽妖尊’,此虽为后话,然不得不说,世间之事,造化就是这么扯淡。 转眼间又是一月过去,倒也无甚事可表,只是一人一鸡之间的关系更好罢了。 却说这一日九九重阳,大公鸡和无愁学习上古文字,已学了个七七八八,它是边学边研习百光梭,将那个先前做的改了又改。这日大公鸡不知怎地,从左翅下拿来一坛酒,拍开泥封,顿时香飘满园,对于大公鸡的左翅,无愁曾问过它,原来那大公鸡在自己的左翅下刻着一个空间法阵,里面存有东西,问他存了什么,大公鸡却没告诉他。 此时大公鸡自言自语道:“又是九九重阳,好久都没人陪我喝酒了”,又拿了两个酒杯对无愁道:“小子,来,陪我喝两杯”。 无愁作个无辜的眼神道:“年纪小,妈妈不让”。 “喝一杯无妨,再说了,这可是好东西,我亲手酿的,本门狄都庆师祖传下的酿方,我还在里面加了数十种名贵宝药呢,喝了功力大涨”,无良的鸡开始诱惑某人。 “真的能增功力?”某人萌萌哒的问道。 “那还有假?如假包换,姬大爷从来不骗人,姬大爷的鸡品,一直都是童叟无欺,我可是一只纯洁善良,从不欺骗小朋友的有文化,有修养,有道德的好鸡,我的鸡品,你还信不过吗?” “信你就见鬼了”,某人心里嘀咕。 大公鸡将两个酒杯都满上,将一个推到无愁面前道;“姬大爷真不匡你,不信?那姬大爷先干为净。” 一只鸡,尖尖嘴儿,它不把嘴伸到碗里喝,倒反学人饮酒,右翅端起碗来,把酒往嘴里一倒,看那丁点大的嘴,却也是滴酒不露,怪哉,奇哉,佩服哉。 “啊,好酒,小子,怎么不喝?看不起姬大爷?” 无愁无法,只得也端起杯来,畅饮倒底,果然酒入胸怀,如赤火过处,火辣辣,其后又爽快非常,腑内突然一股赤红色的元流,一袭而过,将那酒力吸的干干净净。 “终于逮到你了”,没错,这就是那暗藏于体内的魔血。 神识紧随其后,魔血似是知道有神识暗中跟随,竟一分为二,一股向头顶遁去,一股向下腹隐去,无愁怎能让其逃之夭夭? 你一分为二,我也一分为二,一心两用不过小道尔。 两股魔血,左突右出,却被神识盯的死死的。 四条光流在腑中,你追我逐,然无论无愁如何使神识加速,总不能追上那两条赤红色的光流,甚至后来魔血所化的两条光流还有空暇回头来戏弄自己一分为二的神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正在无愁心中微怒,欲强行御使混沌本源之时,两条赤红色的光流却如母亲失散了多年的孩子一般,投入了自己的神识里,那种如同小儿向母亲撒娇般的姿态,真是让无愁大跌眼镜(如果他有眼镜的话)。 这叫什么事儿,想而刚才自己心中微怒,欲强行御使混沌本源,他心里一阵后怕,以自己现在的修为若强行驾御,后果不堪设想。 戒怒,戒怒。 那两股赤流似是玩够了,双双汇入他的前额,一左一右隐入太阳穴两侧。 原来是魔血吸收了自己食入的药力,怪不得自己在药园中吃下许多灵药,却功力不见长(作者:小子,你的密秘爆露出来了)。 随着无愁的修行,魔血已有数次出现,但每当他寻找的时候,都隐去不能见,原来是藏在了自己的前额太阳穴两侧,也怪自己粗心大意,神识多次走过太阳穴,都没发现这两个小家伙就藏在了太阳穴边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大公鸡修为通天也没觉察到无愁的异样。犹自在说:“怎么样,姬大爷可有匡你?” 有了第一杯,于是第二杯,第三杯都来了。 一人一鸡,一时间推杯换盏,你来我往,这药酒的后力却十足,等到酒坛见底,大公鸡已是大有醉意,而无愁却因酒力被魔血吸收,不过是微有醉意罢了。 于是对大公鸡道:“姬大爷,你听说过豆腐吗?”,他本来是叫姬先生的,但那只鸡却总是以‘姬大爷’自居,弄的他也错了神了。 那只鸡醉眼惺忪,此时东南西北不知还能否分清呢,答道:“何止是听过,想当初我可是看着我的主人淮南王……”然而它突然清醒道:“小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果然警惕,不愧是一只活了一千四百多年的狡滑的大公鸡”,某人心中暗道。 “那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我的主人就是淮南王刘安,你若是想知道,改天我都告诉你,这又不是什么难言之隐,用的着偷偷摸摸的吗?交人交心,浇树浇根,小子,记住了。”那只大公鸡双翅做双手掇后状,迈着有点酒醉的悠雅步子走了。 是啊,自己明察暗访,都想知道那段秘闻,怎么就从来没想过直截了当去问那只大公鸡啊,反道叫它小看了自己。 “交人交心,浇树浇根”,有点道理啊,可是你是只鸡,不是人啊。 “交鸡交心,浇树浇根?”一样一样,可特么怎么这么别扭呢? 正文 第十三章 鸡的故事 (本章完,要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主角该雄起了。)很多年前,有一只大公鸡,它有一身华美的羽毛,刚开始它和其他的鸡生活在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它每日五更打鸣,十分尽职,日日如此,打过鸣后主人就会起床来喂给它们食物,太阳升起后,它喜欢在太阳下漫步,阳光照在身上,那一身羽毛更显鲜艳夺目,它很自豪,也很爱惜自己的羽毛,它过的很满足。 然而有一天,它的主人将一只和它生活在一起的鸡抓走了,当时它很懵懂,不知道为什么主人要抓走那只鸡,从那以后被抓走的鸡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鸡群里的鸡一只只变少,终于有一天,轮到它了,它被抓到了一个黑色的地窖里。 地窖里站满了人,每一个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它很害怕,想要逃走,可是它的翅膀被人死死地抓着,无论它如何挣扎,如何衰求,都无济于事。 地窖里有一个黑色圆鼎,下面烧着雄雄的火焰,每当火焰息灭的时候就是它生不如死的时候,鼎里会生出各种颜色的药丸,药丸出鼎,它总会第一个吃到,很多年后它才知道,那些药都是有毒的。 它很幸运,但它的毅力很强,每一次它都被那些 正文 第十四章 源脉,让我来修! 上一章说到大公鸡给了无愁一个小玉牌,无愁接过玉牌来看,只见上面写了一个小小的‘源’字。 和无德真人专给自己的丹脉玉简大小相似,只是其上所该字迹不同罢了,正是重黎祖师流下的源脉玉简,在后世弟子当中再无人能得以修成,原来一直都被这只鸡收藏着,怪不得无德真人会说失传。 也难怪那只鸡这么大方,“我倒要看看重黎祖师的‘源’字有何不同凡响之处。”可是看到玉简的开头,无愁就愣了,也知道‘源’为什么会失传了,原因无它。 打个比方来说,如人上高楼,你需一步一阶,以低累高,可是玉简中所记,却是要你从一跃十,再到百,然后再跃回来走二,走完二,又跳到千,又回到三,这几乎是天方夜谭。 众所周知,人体内有诸多穴脉分部于人的周身各处,其中又有经络相通,因此十中有九的修行法门运转法都是通过经络完成运行,再到达各大要穴,再经过循环,完成运行。 而源中所提,完全不走经络,这就如同人处在无路的密林中,请问在无路可走之时,你又如何能使自己从一处到达另一处? 既然无络可走,那这一法门如何运行,普通修行之法运的是真元,运的是内息,那这一法门又运的是何物?然而‘源’中所提到此说到此处就没了。 这就让人费解了,重黎祖师不是开玩笑吧,这玩笑开的也太离谱了。然而很明显重黎祖师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重黎祖师这到底是在传脉还是在绝脉? 大公鸡把源脉玉简收藏了一千余年,难道它就没研习过? 于是无愁只好又向那只鸡去讨教,然而那只鸡将双翅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开玩笑,要是姬大爷研究通了能便宜了你小子?姬大爷不过是顺水推舟送你个人情,没能套出你小子的密秘,不是鸡大爷不聪明,而是你小子太奸滑,传了两千年都没人修成的玩艺儿,你小子还真当了真了。谁知道重黎那老小子安的什么心,方法都不记录还学人家传脉,怪不得会绝了脉。 那只鸡又去捣鼓它的百光梭去了。 即使像无愁这样喜欢寻根纠底的人,也不得不先将‘源’放在一边了,没法子啊,重黎祖师这是在为难人,不是吗? 自从仙隐宗分脉以来,在仙隐宗的历史中不是没有出过那种惊才艳艳之辈,相反,那种天资纵横之人很多。 每一代弟子在入宗门后都必须选择一条主流脉,另外才可以选辅脉,论资才而定,辅脉你可以选一条,两条,若是你全选也可,可是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谁都懂。 多一条脉就代表你要比别人用更多的时间和精神去修习,而像开派祖师那样的绝世天才世上说到底是少有的,所以与其选的多反而不如在一门学问上专攻走的远。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像大公鸡这种特例是不在其列的,造化永远都会存在变数,变数用来改变大多数,大多数却又会失败,失败再导致变数,是不是很扯淡?嗯!我也觉的是,英雄所见略同。 当年大公鸡来到师门,它就是一个变数,它把各脉的学问都通通修了个遍,以至于导致后辈弟子中争相效仿者不计其数,然而数十年后,那些效仿者失败了。他们学的太多太杂,反而导致他们不如那些笨了一点,但是却踏踏实实专修一门学问的。 学问有何用处?同样一块铁,行家可以将其锻造成一把宝剑,而在普通人手中,它还是那块铁,学问有用处吗?然而行家也分高低,一个宗师,一个仅仅略懂皮毛,能相提并论吗? 作者为何要言这些?你懂了吗?不懂!好吧,站墙角去,放学给我留下,叫家长来,这孩子太笨了,本先生教不了,领回去重造。(再恶搞下) 我说了,变数改变大多数,大多数会失败,失败又导致变数。 变数,变数,变数啊,变数来了。 人被称做万物之灵,为何?有位哲人说过:使用工具使人进化。而人用什么使用工具,自然是用你的双手,双脚,眼,鼻,耳,嘴,只要你身体所长的都可以。 既然重黎祖师传下来的源脉不从经络运行,如何修?有没有一种不从经络运行的运法,就可以使真元在周身运行? 真是大胆到让人匪夷所思的运行法啊,怪不得一千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够修成,重黎祖师真是‘坑爹’,这何止是‘坑爹’,这简直就是‘坑爷爷’啊。天地间的灵气纳入人的体内修成真元,将真元从穴道外放,通过你的四肢,五官等等,将真元在体外传递从而完成运行。 如此以来,你的周身将布满真元。 试问,与人对敌,敌之周身每个要穴皆可真元外放,无论是攻或是守,要穴之间将真元相串,一穴受攻,多穴支援,一穴攻出,多穴辅助,敌之周身皆可伤你,敌之周身皆可防你,你如何能敌? 好一个源字,好一个源脉,好一个修源的重黎,好一个……大坑。 为何要将真元在体外运行,而不走经络运行?原因无它,人的经络非是直的,它是固定的,它是不可改变的。在两个穴道间,走直线真元运行快速,还是走曲线运行快速? 而人的身体是可以活动的,当你将手掌放到膝上,真元欲从指间商阳穴运行于膝上犊鼻穴,真元从体外运行快,还是走体内经络快?诸位看官们,懂了吗?还不懂?那作者只能以头抢地尔。 原来重黎祖师所修的源脉竟是如此,说来简单,修起来却也非是一朝一夕所能习成,人的双手是最灵活的,然而那些不灵活的地方欲要让其如手一样灵活,当然不是那么好修的。 不过无愁终于可以大吼一声“源脉,让我来修”了。 时隔一千九百余年,源脉将从我的手中再现辉煌,定当不负重黎祖师之‘源’字传奇,必将以‘源’之盖世神威来向重黎祖师致以最高敬意。 正文 第十五章 原来道士也撞钟 “铛、铛、铛……” 一大早,无愁刚起床,正欲去晨修,却听到浑厚,磅礴的钟声传来,他来到宗门,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钟声。 如今已是他来到宗门的第五年,十岁的他如今已有五尺(明朝一尺约31厘米,五尺合约一米五五)高了,头上早已不再绑小髻,而是和其他弟子一样,先将头发挽起,再用玉笄插上(道士一般都这打扮),五年前那如玉般的小圆脸也变成了刀削斧凿般线型坚毅的面庞,但同时他又继承母亲的明眸皓齿和父亲那平阔秀长的眉毛,从面部上仍然可还依稀看见他小时候的影子,他身姿匀称,俊俏非常。 上次回家陪同姐姐上街玩耍,柳玉香小姐不知哪根神经错乱,临时出个馊主意,硬是将他穿上自己的衣裳,把个翩翩美少年打扮的俨然一个窈窕美少女,再放下头发,遮住那轮廓分明的脸颊,一瞬间和他姐姐竟有六七分相像,一路上,愣是没有一个人认出柳少爷不知何时变成了‘柳小姐’,还以为是对姐妹呢,回到家里,直把他娘亲徐夫人乐的花枝乱颤,狠狠地将娇娇小姐训斥了一顿。 俗话里有句话叫做‘当天和尚撞天钟’,可今天仙隐宗却传来了钟声。 “原来道士也撞钟啊”。 却见宗门中的弟子都急急忙忙向青龙殿赶去,仙隐宗共有四所大殿,分别是青龙殿、应龙殿、祖龙殿、雷龙殿合称四合神殿,被四殿围在中间的叫做飞龙校场,是平日弟子练功与切蹉的地方,飞龙校场长宽各有三百三十三丈三,中央有四条飞龙吐水石雕。 青龙殿中设有开派祖师无庸道祖神像,是门中各脉脉主及执事们议论踪门大事的地方。宗门中若有大事发生,多会将门内弟子传招到青龙殿告知所发生之事。 应龙殿是执法殿,宗门中如有弟子严重处犯宗规,则在执法殿中处置。 祖龙殿则是前代弟子向后代弟子传道的地方,无愁是无德的亲传弟子,他一直都是直接随无德修道的,因为‘无’字辈的弟子如今宗门中只余无德一人了,其它‘无’字辈的都离开了,他们去了哪里?此处暂且不表,后文当中自会讲到。所以他反而很少有在祖龙殿,毕竟任何一个宗门弟子都是以修道为第一要事的,其次才是所选主脉,辅脉再次之。 雷龙殿是宗门大宝库,四周刻有三道守护大阵,防卫十分严密,每日都有当值之人守护,而他们全都是经过宗门严苛挑选,对宗门忠心耿耿,随时可以为宗门付出生命的一些弟子。 从仙隐宗的开派后,除开无庸道祖和前三代弟子,从第四代弟子开始才有弟子统一道号的记录,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宗门始用了每百年开一次山门收弟子百人的规矩。 而为何不收更多的弟子呢?不是前辈们不想将宗门发扬光大,原因有二,都与仙隐宗的传宗教诣有关。 其一,世间有超凡出众资历之人不多,仙隐宗的传承一直都使用的是宁缺勿滥的教诣。其二则是门中资源的问题,在绝大多数修行宗门中,宗门大多会广收弟子,采用弟子间竞争的方法从而来分配资源的利用,胜出者会拥有比失败者多的多的资源,这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教诣。而仙隐宗的开派祖师无庸道祖传下的道统讲的是顺应大道,清静无为,他认为那种教诣太过伤残,与他的道统不符。因此他采用的教诣是少收弟子,以多养少。说的简单点,本来应收一千个弟子,而实际只收一百,用一千人应有的资源去养这一百人。 因此,仙隐宗在所有的门派里人数虽然不多,但却从来不敢有哪个门派敢小看仙隐宗。 因为宗门人数少,所以很多弟子在宗门中都拥有多种身份,像无愁这种丹、源两脉玉简传人不说,拿其它弟子来说,这位弟子很有可能是器脉传人或器脉玉简传人兼宗门执法者兼雷龙殿守护者,诸如此类。 无愁随着师兄师姐们(他是最小的一个天字辈,所以没有师弟师妹)师侄师侄女们来到青龙殿,那里早已立了不少人。 众人们都不知此次有何大事发生,都在议论纷纷,相互寻问,然而大家不是摇头就是茫然,无人能知。 少倾,只见掌门天阳与应龙殿殿主天青,大执事天河,还有一个面生道人,后面是器脉,兽脉,术脉三脉脉主,因丹脉原因特殊,无德道人却不在其列。 除过那面生道人,其他人无愁都是认得的,于是向旁人请教才知那面生道人原来是祖龙殿殿主天羽。 无愁记得在他刚入门之时,星心道士说他的师尊天羽真人有事外出,可他在宗门也已五年都未见过天羽,这么说天羽真人是近日才回归师门,而天羽真人外出的五年,祖龙殿殿主一直是由掌门天阳代理,因此这五年中,也是天阳一直在祖龙殿传道的。 众门人见掌门殿主脉主一起出来,早已鸦雀无声。 只听天阳真人道:“诸同门弟子听喧,我仙隐自无庸道祖开创至今,已传至第十四代星字辈,从星字辈弟子入门算起,如今已有一十七年,尔等之修行是否勤奋,想必尔等之心中自有定论。然,自本宗二代祖师至今,我踪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自闭修行者,即使在本宗同门之间修为有胜他人者,亦不过夜郎自大罢了,尔等切莫因此而沾沾自喜,须知一山更有一山高,强中自有更强者。因此五年前,经众执事,众殿主,众脉主共同商议达成新条令,即从第十四代弟子开始,每十五年考教一次,其目的是为校验新弟子在这十五年中的修为与学问。凡通过考教者,可入雷龙殿三级珍宝阁任选三级珍宝一样,考教中成绩出众者可任选三级珍宝两样,考教成绩名列前三甲则可获更好珍宝。甚至有机会随同本门第十三代弟子外出历练一次……” 当天阳真人说到可入三级珍宝阁,在下面弟子中早就炸开了锅了,宗门给众弟子所发所配资源虽则充沛,然给发珍宝却是寥寥无几,众弟子中哪个不想拥有珍宝,如那器脉的弟子虽修习炼器之术,然如若能有个前代器脉祖师所炼珍宝来使自己借鉴学习的话,那自己的炼器之术将会更加纯熟。 以前不过是想想罢了,而今却有可能实现了,谁还能按捺的住那激动的心?炸开锅都是小事了,不炸丹房,鼎房,幼兽堂,不乱画符文就不错了。 “那我咋办?”无愁相当无语。 新条令仅从第十四代弟子开始实施,叫他这第十三代咋办? (本章完) 正文 第十六章 天阳师兄的告诫 以无愁在仙隐的身份,他虽是第十三代弟子,但较之第十四代弟子还晚入门十二年,辈份虽高,资历却少。 近日宗门出了个叫他哭笑不得的新令条,如今‘星’字辈弟子们正是如火如荼地开始了校验考核,有兴高采烈的欲一展身手的,也有愁眉苦脸怕丢人现眼的,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反倒他的日常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早上修道,午间修丹学,晚间到大公鸡处混混,偶尔打打秋风,偶尔压榨压榨那只鸡的珍藏好酒,顺便和大公鸡学点其它脉的技能。 他虽是丹、源双脉玉简传人,可源脉照实说来,实则算不得是种学问,因此在某次他无意间向大公鸡寻问是否可以再修一种学问时,大公.胸拍的山响做出了保证:想学什么,来姬大爷这里,那些个臭道士别看平日里以君子自居,可要是教起徒弟来哪个不是藏着掖着,再说了,姬大爷在宗门学了一千多年了,要论各种才学,当然是姬大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哪里是那些个学了一百来年的道士们比的上的? 如此一来,无愁于是又和大鸡学了个器脉炼器术,正巧那只鸡锻造百光梭需要个帮忙的,正是瞌睡的碰上了个送枕的,各有所需罢了。 上个月无德道士又闭死关炼丹去了,对于宗门新条令,他本想告知师傅看看自己能不能也加入考核中,此时哪里能因为这事就打断师傅的死关,倒不是他非要加入,实再是新条令的奖励让他流口水啊。 能进藏宝阁,甚至还有望出宗去历练,这种好事怎么能没自己的份呢,必须得想个办法。 于是他决定去找天阳师兄,不找你找谁,谁叫你是掌门呢? 知道了他的来意的天阳却为难了,对无愁道:“小师弟,不是天阳师兄推托,实再是那条令不过是为了督促小辈弟子们修炼,你是德师叔的亲传,又是丹脉玉简传人,换句话说你就是未来的丹脉脉主,怎么能有失|身份去加入后辈弟子们的考核中呢?” 师兄啊师兄,你贵为掌门,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言外之意呢?谁要去考核啊,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这会怎么这么迟钝呢? 然而直白的话叫他怎么能说出口?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我是为了奖励来的。 “师兄,我明白你所讲的,可是,可是……” “小师弟,是我明白了你所讲的,你是为了奖励来的吧,哈哈。” 被看破计俩的某人即使和那只被无德道士称做‘无耻的鸡’呆久了,也不由被天阳的笑声打趣的面皮发红。 不错,地确是个小技俩,可是只要能奏效就行,不过面子上工作还是要做足的嘛,我可是个绝对不使奸计的纯洁骚年。 “小师弟啊,师兄看你是没弄懂玉简传人的真实含义,德师叔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不告诉你呢? 咱们雷龙殿共分为四个珍宝格,三级宝阁里放的宝物师兄也就不跟你说了,虽然多,相信你也看不上眼,二级宝阁里放的是炼体的超凡和入圣境的宝物,一级宝阁里放的是小成境的宝物,而最后一个仙珍阁里放的宝物,需大成境以上的修为才可入内,天阳师兄不怕你笑话,修为不过是小成境罢了,还不曾进去过,不过我想德师叔应当是知道的。 从前普通弟子要进入宝阁须经过判定,首先修为要到达入阁要求,再者要对师门贡献达到一定数才可进入其相应的阁,而玉简传人只要修为到达入阁要求就可入内,并且每两月就会累积一枚取宝点数,而每件宝所需的取宝点数都是不同的,而贡献点数只有在为师门做出贡献方能获得,十枚贡献点才可换一枚取宝点”。 “师兄,何为之贡献点数?” “比如咱们器宗的传人修习的是炼器术,要先向执事们去领取可得贡献点的事务,例如为师门冶炼器脉日常所需之金,执事们会跟据事务的完成情况来判断该弟子应获取的贡献点数。” “那可有快速获取贡献点的方法吗?” “这个还得小师弟自行摸索。”天阳给了无愁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不过师兄给你提个醒,早年雷龙殿创立之初,有位先辈祖师说过一段话,他说‘后辈弟子在换取宝物之时,取宝点数若是不足,可将自身所持有宝物通过殿中执事判定反兑换成取宝点数’,小师弟你若是看中哪个宝物可用以物换物的原则来交换,不过自身所持有的宝物价值几何这可要通过鉴宝执事也就是你天洵师兄来评估了。” 告别天阳师兄,无愁才得知宗门原来还有个特别的传承——鉴宝。自己倒是孤陋寡闻了,雷龙殿从古到今都有个一脉单传的鉴宝执事,他们毕生都终情于宝物价值评估,他们以公平、公正为秉性,性情耿直,在鉴宝之事方面更是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绝不会因私下交情而胡乱评判宝物的价值,但这些所有的正面评论都基于他们坐镇在雷龙殿中行事之时,一但他们出了殿门那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因为他们终于和宝物打交道,所以他们都会养成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爱宝成痴’,你若是有个宝物被他看上,那恭喜你,你将要被他们惦记上了,私下里他便要想方设法来套取你的宝物,他们巧言令色,费尽百般口舌,说的天花乱坠,舌绽莲花也要将你的宝物弄到他手中。但若是你想从他手中获取宝物,除了拿出他能入眼的宝物来交换别无它法。 因此天阳郑重其事的告诉无愁:自己手中若有用不着的宝物,要不就别拿出来,要不就一定要当场换成贡献点,不然…… 对于不然后面的话,不用说谁都知道。再想想天阳师兄那个大家都懂的眼神,谁还能不明白其中的深刻涵义,那当然是你懂我懂大家懂,大家懂才是真的懂。 对于自身的修为,这是一个叫无愁相当无解的问题,五年前自己就步入了超凡境,可五年过去了,还是这个样子,无论自己怎么刻苦修炼,就是迈不过去这个坎儿。 以自己这样的修为也仅仅只能进入二级宝阁罢了,可无论何如,自己也要进一次二级宝阁。 (本章完) 正文 第十七章 原来我是这么穷 自从在天阳师兄那里得知玉简传人可以不用判定就能进入与自己修为相当的宝阁,无愁这日晨炼完毕就打算到宝阁里去看看,师傅闭关了,这五年自己的丹学也修的小有所成,也能独自炼制好几种丹药了,只是他自己所食的一切药力,全都被那魔血所吸收,所以修为始终难以有所进步。 也不知何日才能到达入圣境,对于那两股魔血,他目前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也只能纵其为所欲为。 来到雷龙殿,亮出玉简,自然是不费事便轻松的过关。 雷龙殿有个执事专门执掌宗门弟子名下取宝点数记录,在那里他拿到了二十七枚取宝点数。 无愁原本打算直接去二级宝阁,可路过三级宝阁,他改主意了,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一入阁,只见一个没见过的中年道士,盘着双膝,正坐于阁中的一个小团铺上闭目修行,对于无愁的进入他也不闻不问。 无愁不想打断他的修行,否则就太失礼了,于是只打了个揖手行礼就转过了身,想自行方便。 他知道每位守阁人都是第十三代弟子,而第十三代弟子总计有一百多人,其中一些人终年难见一面,哪里能每位都认的清。 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却听那人道:“你是天欢师弟吧。” 无愁只好又回身应道:“师兄认得我?我却不认得师兄,惭愧,惭愧,请问师兄尊号?” 那道士不以为意道:“无妨,我俗家名字叫做张胜,法号天胜,我生性不喜与人交接,所以师弟不认得我也是情有可原,师弟请自便吧”。说完那道士又闭目修行。 无愁道:“那不打扰师兄修行了。”便往里间走去。 阁中布局奇特,设有许多宝架,架入陈列各种宝盒,每个盒上都打有标签,标明了宝物名子,品阶,少量简介,价值几何取宝点。 在修行界,宝物何其多,宝物分品阶,凡品、灵品、圣品、仙品,每品又分上、中、下三阶,灵品已极为难求,圣品已为稀世奇珍,至于仙品,世人多只听过,见过之人却万中无一,因此曾经有人疑似人间界不存。 三级宝阁里果然大多都是凡品下阶之宝,凡品中阶也不过寥寥,凡品上阶却是一个也没见到。 但想到自己入门五年还没一件兵器以防身,所以无愁选了一条黑木短杖,名作梨木金丝杖,两枚取宝点可获取。 梨木金丝杖:下品凡器,长两尺三寸,主体以梨木作成,上刻防滑花纹,两头嵌有两个金箍以曾其重,中部嵌有金丝以加其固防止被利器一挥两段,又保留梨木之质,木质天性与术法契合度高,木中刻画阵法可曾强自身术法之威,因此此器可作近身之器,又可作为远战使用术法之辅兵。 无愁入门已是第五年,再有半年就整整五年,每两个月便可积累一枚取宝点,如今他已有二十七枚点数,阁中下阶凡品宝物虽多,他也想多换几种,如那轻盈之戒,流风之靴,虽是下阶凡品,但人若穿戴好处良多,可他还想到二级宝阁一游,自然也是不能随心兑换。 突然一个不起眼的扁盒映入他眼中,通常盛放宝物之盒都很是珍贵,凡品宝物虽是宝物中最次,但好坏它也是宝物之流,不然如何能存入于宝阁之中,但是这一个盒子,仅仅是用普通的木头做成,而且木头外围还有些许磨损,让他起了好奇之心,既然是宝物,怎么能如此轻视。 他定眼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千幻君子,无阶凡品长衫,以千幻蛛丝与梦魇蚕丝织成,除可随心变幻外型与色彩,别无它用。 怪不得仅以普通木盒盛放,在修行界中宝物都以实用为第一目的,而这件长衫仅是材料特别,其它功用一点也无,说来实再不应当被称做宝物,可因其材料稀奇又可变幻外型,所以才堪堪入了宝物之列,但又无任何它用,所以只能以无阶凡品定论它。 又看了下它的兑换价,却是需要五枚取宝点数,怪不得放在这里会无人问津,不过无愁却很喜欢它,因为拿它来送姐姐娇娇,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 二十七枚取宝点数,即将除去七枚,他深刻地认识到取宝点数的珍贵之处,仅仅三级宝阁选了两件,家当就去了四分之一,看来得想点办法来多多挣点取宝点。 去做宗门事务来挣贡献,而十个贡献又才能换成一枚取宝点,先不说这个方式来的慢,恐怕那些事务在宗门里都是抢着在做,哪里轮得到自己来。 还有一种方试是以宝来换,可自己身无长物,又有什么能拿来做交换的,药园里倒是有不少药材,但药园属于宗门共有,又不是自己私有,师傅让自己随意取用就是天大的恩赐了,自己怎么又能监守自盗,况且药园是宗门代代相传才流传至今,他是如何也做不出那种没廉耻之事的。 难题,难题,修行界不好混啊。 他摇了摇头,将心底里的无耐暂且压下,到守阁天胜师兄那里交付了七枚取宝点,他又来来二级宝阁。 果然宝阁品级不同,所列宝物也是大大比三级宝阁好了许多,最次等的也是中阶凡品,上阶凡品也有不少,下阶灵品就相对少了一些,中阶灵品只能见到几件,他粗略的看了下价格,中阶凡品大约五枚到二十枚不等,上阶凡品二十枚到五十枚不等,下阶灵品五十枚到二百枚左右,而中阶灵品价格最低的一个也要一百五十枚,对于现在的无愁来说那无疑是个天价,他一年才能有六枚,也就是说他要二十五年才能换得起那个最次等的中阶灵品宝物。 他突然觉得他从来就没有这么穷过,在宗门里,凡尘中的金银是毫无用武之地,可怜上次他回家,他祖父还偷偷给了他几十两银钱现在还放在他的包袱里。 真是不知无所谓,知了吓一跳。 以自己手中仅余的二十枚取宝点,能换点什么呢? 他开始做打算,自己和大公鸡学习了炼器之术,只是没有好材料来供自己去炼,自己如今很缺一把利刃,不如将所有点数来换点品级底点但是材料相当好点的宝物,回去熔了自己炼。符文刻画方面自己不会可以请大公鸡帮忙,这倒不是难事。 打定主意他选了三件中阶凡品宝物,一把附魔了撕裂符文的黑金短剑,一张刻了风旋术的玄铁硬弓,一个奇型回旋飞轮。 (本章完) 正文 第十八章 杀猪刀就杀猪刀 三件兵器中,以刻画风旋术的玄铁弓最为沉重,短剑居中,飞轮最轻。五年中,他只随师傅学过一套刀法,还是一套轻刀法,是用来在药园修剪药草枝叶用的,别的兵器之术他一概不会。 于是他决定,就炼刀。 修行中人锻造兵器与凡尘之法大不相同,凡尘之法首先需要一个火炉将所炼之金锻烧,然后反复折打,去其杂质,后打造成型,再磨其锋,安其柄。而修行中人引天地之火,以真元辅之,将金熔开,去其杂质,再以念力塑其型,其器方成。 但无愁这五年来的修为无有寸进,以他的真元之力仅将金熔开就颇为不易了,哪里又能去塑型,因此他想到一个办法,以凡尘之法熔之,真元用来完成最后的塑型。 他用自己的丹炉做熔炉,又找来了石涅(煤),将石涅引燃,以风箱吹之,以增其火势,半个时辰后,果然丹炉已被烧的通红,但他丝毫不担心丹炉被烧化,因为以前他就试过,这个丹炉是师傅给的,无论它如何以烈火烧之,它至多只会变橙红色,从没被烧化过,在他想来,这必是被修行者用本命真火所祷造出来的。 将雷龙殿换来的短剑投入其中,他开始拉动风箱,炉火更烈,渐渐由红色转变为明黄色,他逐渐将风箱拉的更快,炉焰已亮的刺目,几近白色,火焰映的他脸颊火热。 果然没多久短剑便开始熔化,先是剑尖,再是剑身,最后是剑柄,他又怕重量不足,于是将飞轮也投了进去。 不过一小会,只听“砰砰”两声,前人费尽心思所刻画的符文就在爆烈声中化为灰尽,两件兵器已都化为金水。 他立即以双手运转真元托起金水,双手呈抱圆之势将金水托在当中,用念力相辅,将金液揉成球型并且高速旋转金球大小似个西瓜,杂质随着金球旋转一丝丝飞射出去,掉在地上“噗噗”作响。 等到金球纯亮无瑕,又以双手御使真元将金水揉成刀型,刀身长约两尺七八寸,刀柄长约一尺。他用双手舞动着复杂的动作,或推、或揉、或收、或放,他的动作一丝不苟,神色严谨认真。 这五年来,他修为虽没进步,但源术却是天天苦修,已能将双臂上的所有穴道真元外放并随心运转,因此用双手揉锻时双臂上通过穴道外放的真元如同一条条小精灵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小弧线,整体望去就好像无数条光流在绕着他的双臂飞转不休,煞是好看。 只是他在成刀的塑型方面少有研究,做出的刀型实再是不堪入目。 他也不在乎刀型,但求锋利。 随着时光流逝,金液塑成的刀已慢慢定型,他移动脚步将刀淬入先前早就备好的盛满寒水的大缸之中。 随着“哧”的一声,刀身整个浸入水中,水里“咕嘟,咕嘟”冒着气泡开始沸腾,那刀也似向无愁倾诉着它的诞生,在水里“吱吱”响个不停。 等到缸中的水不再沸腾,无愁将刀从水中捞出,定神细细看去,只见刀身明亮光滑,寒光如月照水,刀背厚度一分有余两分不到(两分大约六毫米),刀宽四指,刀锋薄如蝉翼,刀重约二十斤,以指力弹击刀身,其声清亮持久,取尺来量,全刀共长三尺九寸。 此时兵器虽成,然而还有许多淬炼未做,然而他手上目前实再是拿不出材料来了。 他用布将刀裹住,踏入园中园已是晚间时分。 大公鸡看到他手中的裹包,不解问道:“小子,你拿布包了何物,神神秘秘的?” 无愁拉开裹布,露出刀来。 大公鸡看到刀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哈哈大笑,继而笑的打跌。 无愁心虚的问道:“你笑什么?” “别跟姬大爷说这刀是你锻造的,这么丑的刀,看到它让我想起了猪,我看它也只配用来杀猪,不如叫杀猪刀算了。” 即使以无愁的休养也忍不住大骂道:“放屁,我用了几十个取宝点数换来的宝物,又费时一天,先熔后锻才打造出来的刀,不过是外型不太好看,怎么就成了杀猪刀了?与其叫杀猪刀,我看不如叫杀鸡刀。” 看着无愁提起刀,还有那望向自己的眼神,大公鸡感觉它的鸡脖子一阵发凉,急忙陪笑道:“别生气,别生气,姬大爷不过是开玩笑的,这刀型虽不出众,让我仔细看看,没准是把好刀呢。” 大公鸡从无愁手中抢过刀去,先是用鸡嘴轻啄两下,然后又虚舞了几刀,又看了看刀锋。 对无愁道:“手艺不错,除了材料品质和刀外型,其它方面都可称上上之品,剩下的交给姬大爷,保证最次也是下阶灵品宝物。” 无愁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道:“你做,我看。” 他以前和大公鸡学过炼器之术,不过对于炼成后的淬炼和加持,以及器之符文铭刻他还尚不了解。 只见鸡先拿出来一个小瓷瓶,又不知哪摸出一块兽皮,从瓶里倒出些红色粉末,用兽皮将粉末擦到刀锋上,然后张开嘴吐出一条赤火焚烧刀身,足足烧了半柱香的时间,刀身已变为赤红。 那鸡跟本不惧刀身发烫,用双翅将刀身反复折弯。 折了数百次后,又用一种墨绿色液汁,在刀身上绘下一道道神秘符文,那些符文片刻后全隐入刀身不复再见,刀身却留下了一些复杂的花纹。那鸡将刀横放,用一翅将刀隔空托在空中,另一翅却开始在虚空中刻画怪异的线条,那画法十分难懂,但是却杂而不乱,随着鸡的动作越来越快,逐渐型成一个神奇的法阵,鸡的动作已快的让无愁眼花缭乱,法阵似乎也正开始运转,只听鸡深吸一口气,右翅忽然压下,法阵随着鸡的动作已封印入刀身之中。 它用翅轻轻击打刀身,刀身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声,刀身开始颤抖,好似猎人手中挣扎的猎物,那鸡又开始在空中刻画,这一次它却画的非常之慢,然而却十分有力。 无愁似乎只觉得双耳之中除了那刀身的尖啸,世界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鸡终于画完,同先前那次一样用翅向下一压,这一次却不是刀身,而是刀柄。 那刀的尖啸声已变的刺耳,好似厉鬼咆哮,又似天神怒叱。 刀身突然如脱缰之马般飞射了出去,疾速如电朝天空斩去。 “哪里逃?”随着鸡的话,鸡也腾空而起。顺间就到了刀前,只一翅就将刀扇了回来,刀锋寒光乍起,直冲无愁斩来,来势颇凶,无愁疾疾后仰,只觉的脖子一疼,又听见“叮”的一声,待到看时刀已竖着掉落在地,刀头已扎入地中一尺,伸手在颈下一摸,手指上已有少量鲜血。 心中惊惧,若是自己当时慢了几分,怕是半个脖子都要被削断的。 “小子,运气不错,宝物通灵,别大惊小怪的,刚刚你若不躲也要不了你的命,顶多多流几点血罢了,此刀已是上阶灵品宝物了,刚刚它饮了你的血,算是滴血认主了,以后好好用它。” 宗师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大公鸡走了过来,将刀从地上拔出,又摸出一块青黄色金属,金属瞬间在他翅间变成一个野猪头颅,“咔”的一声被它扣在刀锋与刀柄的相接处,再看时,好似整个刀身都像是从猪嘴里吐出来一般。 “得,更像杀猪刀了,杀猪刀就杀猪刀吧”无愁喃喃说道。 (本章完) 正文 第十九章 巨大的爆炸 又是一年春来到,凡尘里刚刚过了正月十五的元宵佳节,无愁从柳府回到宗门,每年新岁他都会回家,和爹娘一起过节,并在家中陪家人半个月,从他来到宗门从来就没改变过。 而在宗门中却从来都不会过那些凡尘里的节气,宗门弟子们每日都忙着修行,那种气氛还是一如即往的紧凑。 身前的那株梅花开的正艳,那是一株红梅,是他来宗门的第二年种下的,是那年他姐姐柳玉香柳娇娇小姐送给他的贺岁礼物,后来它每年都开,开的十分妖艳。 然而花虽年年开,人却是不见了。 今年是他踏入宗门的第十年,他十五岁了,已经身长八尺。他十二岁那年,娇娇小姐嫁人了,嫁给了他们当地的一个秀才,他十三岁那年,秀才进京赶考,考中了进士做了官,女子未嫁之时从父,出嫁之后从夫,从此他与姐姐再也没有见过,家里虽有姐姐时常寄来的书信,但姐弟俩已是三年未见过面了。 嗅着梅花淡淡的清香,他的心里却是一种凄凉,十年了,十年了,他的修为还是没有半点进步。 从他进宗门的第六年开始,那次无德道士出关,别的星字辈弟子都会校验修为,偶然间,无德道士也来考校他的修行,在丹术上,无德道士十分满意,然而在他的修为上,无德道士却在大怒不止。 无论他如何的勤苦修行,在修为上只是到达超凡境的顶峰,再也不能有半点寸进,无德道士认为他凡心未改,贪恋红尘,勒令他不准再踏入凡尘半部,可是当年他初入宗门之时的条件便是他有自己的自由,况且凡尘之中又有他的爹娘,祖父祖母,诸多亲人,叫他如何能舍弃。 为了此事,他和师傅争执了多次,师傅戴他恩重如山,可是真的没有一个两全之法。 师傅说:人修道要断绝红尘俗事,舍弃父母妻儿。 可纵使修成了,如此无情无义真的就对吗?他不知道。 再往后,他和师傅的关系俞加恶劣,即便请了大公鸡去向师傅说教,但师傅还是那句话“如不能了却凡尘,你我师徒从此不用再见面。” 可问题根本就不是出在凡尘上,全都是体内那两道魔血所为,无论他修的再刻苦,修来的真元都通通会被魔血吸走。他拿那两道魔血真的是毫无半点头绪。 那是他天生就带来的,存在于他的体内,却跟本不受他所掌控。因此修为不能得到半点寸进。 而修为不能进步,他就无法御使体内的混沌本源,否则后果就是自爆而亡。 而魔血的关系甚大,他不能对师傅去说,即使对于那只鸡他也从来都是只字不提。 如今在宗门里,他的修为不用说,绝对是垫底的。在整个宗门,现在除了那只大公鸡,没有人再能瞧的起他。 别人瞧不起他,那也罢了,他从来就没在乎过,可是师傅—— 连他的师傅也开始不再见他,就在去年,他的师傅亲自出山,重新收了一个弟子,从此师徒二人形同陌路,连丹脉玉简都被师傅讨了回去传给了他的师弟。 如果不是自己还是宗门唯一的源脉传人,只怕自己都会被赶出山门了吧。 可别人无情,自己不能无义。当年自己被收入宗门,那自己便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打断了无愁的思绪。 园中园出事了,他举目望去,只见一片火光冲天,整个园中园都随着那声巨响,被炸飞上了天。 无愁惊呆了。 整个仙隐宗全都被这声巨响惊呆了。 他立刻飞身向园中园跑去。 发生了何事? 园中园整体以一个巨大的空间阵法守护,曾听大公鸡说过即使有炼体大成境的修行者前来也不见得能以爆力打破守护大阵,况且整个仙隐宗根本就找不出有这样修为的人。只有他的师傅无德道人也不过是大成境而已,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将守护大阵击破,还将整个园中园炸上了天。 这十年来,只有那只鸡还像当初自己初进宗门之时一样对自己。然而整个园中园都被炸上天了,哪里还有那只鸡的半根毛? 此时许多闻声而来的道士都怒目而视,盯着无愁。 “天欢师弟,你究竟做了何事,将我宗宗祖传下的千年基业毁于一旦?”天阳掌门怒道。 “不是我。” “就只你和姬老祖交好,也只有你有资历踏入园中园,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吗?” “真的不是我。”无愁百口莫辩。 “别再狡辩了,德师叔待你恩威如山,你凡心不改,姬老祖与你交好,你以妖邪之术将园中园炸上了天,如今姬老祖生死不知,你还在这里惺惺作态,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天阳真人一手持掌门令道:“我以掌门的身份宣布,仙隐宗弟子天欢,即刻起被逐出师门,执法殿殿主天青师兄何在?” “贫道在此”,天青真人飞身上前。 “我以掌门令命你亲自将此子押回应龙殿,待等到姬老祖找到后再行定夺,令出如山,立即执法。” “谨遵法诣”。天青真人躬身领命。 “执法弟子何在?于我拿下此子。” “遵命!”跟本不容无愁来辩半句,就有两个星字辈的弟子飞身来捉。 然而蒙受不白之冤的无愁哪里会坐以待毙。 他的修为十年虽没半点进步,但源脉却是日日苦修,五年前那一把刀也是勤加修练。那两个星字辈弟子以为在如此多的同门面前,无愁哪里会奋起反抗,早被无愁飞身两脚,将两个星字辈弟子踢了出去。 不过他也没使真元,怕伤到人,只是全凭自身的力道罢了。 那两星字辈的弟子一时不察,每人吃他一脚,登时四脸羞红,正欲再飞身上前。 只听天阳道人与天青道人一人道:“放肆”,一人道:“大胆”。一人手中射出一道红光,一人手中射出一道蓝光,疾朝自己射来。 他们两人都是炼体小成境的修为,比之无愁超凡境自是高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无愁哪里能躲的开,“噗”的一声吐洒出漫天的鲜血,已是倒跌出去十几丈远,双眼一黑,登时人事不知。 却只见天空忽然飞来一道黄光,将无愁给接住了。 那道光快的众人几乎难以看清,只听到一个声音道:“你们这群不要脸的臭道士,以小成境的修为来欺一个超凡境的弟子,宗祖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到两腿之间去了不成?” 不知来者何人,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二十章 你的徒弟姬大爷带走了 众看官们,你们道来的是谁。 正是那只大公鸡姬明羽,听到它的骂声,天阳,天青不禁燥红了脸。 天阳道:“姬老祖,您没受伤吧?” 大公鸡不屑道:“你看姬大爷像受伤了吗?反倒是你们这群臭道士以强凌弱,以大欺小,无庸道祖的道统都叫你们败光了。” 天阳陪笑道:“姬老祖教训的是,只是此子凡心不改,又坏我宗祖基业,又差点让您老人家着了道,实是说不过去,您老人家修为通天,自然是能逢凶化吉,可莫要再偏护此子了。” 大公鸡听了此话,没来由的脖子上鸡毛耸立,大声叱道:“什么凡心不改,什么坏你基业,放屁,放屁,真是臭不可闻,以你们这些道士看来,孝顺父母,重情重义就是凡心不改?你们这些道士难道不是父母所生?你们是从石头中跳出来的?还是从土里长出来的?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你们上离父母之亲,下弃祖宗之祠,八端都让你们给丢尽了,遥想当年宗门先辈祖师哪位不是有情有义,忠孝两全,到了你们这些后代弟子,谬其道统,败其德,失其志,一代不如一代,还要大言不惭,真是不知何为‘羞耻’二字。” 它一翻话说的众主哑口无言,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一个个低眉顺眼。 “那此子以妖邪之术坏本宗药园,又作何解释?” “坏本宗药园?园中园是姬大爷一手所创,什么时候成了本宗的了,再者而言,你亲眼看到是他所为了吗?姬大爷的东西,姬大爷愿意把它炸上天去,与你们这些臭道士何干?姬大爷研习炼器之术难道还要向你们打声招呼不成?你身为掌门,不能明断是非,仅凭猜测就对同门师弟下如此重手,不问青红皂白就私自将本宗弟子逐出师门,我看你这掌门是不用做了。” 话音刚落,一翅抚去,天阳手中的掌门令已“啪”的一声被扫落在地。 天阳哪里敢有半点动作。 大公鸡又昂起雄首,向天大声道:“无德道士,你身为天欢的师傅,却不能以师礼相待,看着自己弟子蒙冤,任其独受欺凌,你这师傅算是做到狗身上去了,姬大爷在仙隐窝身一千四百余年,你们这些嘴脸姬大爷算是看够了,这仙宗姬大爷是呆不下去了,这个徒弟你即然不要了,那姬大爷带走了,你可别后悔。” 天阳、天青听了姬明羽的话已是诚惶诚恐,六神无主。 天阳立刻赔礼道:“姬老祖请息怒,是弟子们的不是,还请您莫动怒,别和晚悲们一般见识,此子之事全凭姬老祖做主,您庇护本宗一千余年,胸怀辽阔,腹藏海川,怎能只因如此小事就离弃宗门,请息怒,请息怒。”说到最后已是躬身低头,就差跪到地上去磕头谢罪了。 “天阳掌门莫要如此,姓姬的何德何能,敢当掌门如此大礼?姓姬的去意已决,不用送了。”大公鸡说的艰决如铁,不容质疑。 右翅一扇,狭了无愁驾起一股神风,去势甚疾,待到众人举目看时,早已远在天边,变成一个小点,哪里还能看的清? 天青对天阳道:“掌门师兄,这如何是好?姬老祖佑护本宗一千多年,怎么能说走就走?” 天阳叹了一口气道:“此事因我而起,是我处事不周,如今犯下弥天大错,天阳愧对列位祖师,天阳决心面壁思过,姬老祖一日不归,天阳一日不出,掌门令还请劳烦师弟交由德师叔掌管,门内一切事务也请让他代为管理。” 天青大惊道:“师兄,不可如此啊,姬老祖已离去,如若您再不理事务,我数千年泱泱大宗,如若有强敌来犯,如何立足?” 然而天阳却是不答,已转身离去,口中尤自在说:“是我错了,错了。” 此时遥远的山顶,无德束手而立,身后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少年,那少年气宇轩昂,眉目不凡,只是眼中却显出些许鬼机灵问道:“师傅,你为何不现身?我看师傅不像是决绝之人,对师兄也不是不闻不问。” 无德仰头凝视天宇,良久,才出口道:“天意,天意注定如此,宗门也不是从前的宗门了,这里是留不住他们的。” 无德说完默而不语,那少年也不再发问,而是底头苦思,也不知是苦思师傅所说的天意是什么,还是苦思师傅为何对师兄假意决绝。 他是无德一年前新收的弟子,也是无愁的师弟——天问。 ………… ………… 无愁受伤了,伤的不是很重,当时天青、天阳二人因怒出手虽然错失轻重,但是修为差别如此之大,打到无愁身上却真的没让他受多大的伤,原因正是因为无愁体内那两股让他别无办法的魔血。 正是因为他在受到致命伤害时,那两股魔血承受了绝大多数的力道才使得他看似伤的很重,实则不过是五脏受到轻创。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只记得当时天阳、天青一人一击,他便晕了过去,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 却看到那只大公鸡正是摆弄百光梭,才知道是它救了自己。 他本想道谢,正想挣扎着起身,五脏六腑却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疼痛传来,他不得不又躺了下去。 “小子,你的密秘不少啊,被天阳天青那两个臭道士一人一击,这么快就能醒过来。”那只鸡摆弄着百光梭,头也不回的说道。 “园中园倒底发生了何事?怎么会被炸上天的?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小命都保住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小子,别想岔开话题,每次问到这个问题你不是装糊涂,就是乱扯话题。”大公鸡将头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脖子以下却是纹丝未动,一副姬大爷早就识破你的心计的样子。 “你真想知道?那,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无愁躺在那里,一副除了嘴哪里都不想再动一下的样子。 “这个该死的欧锻,姬大爷按照他留下的锻造图打造百光梭,刻画的那个源能法阵不知怎么的就‘轰’一下给爆了,要不是鸡大爷眼明手快,姬大爷这十年的成果就保不住了,可怜姬大爷那满园还没长成的宝药,很多都是世间绝品,上哪里再去找去。”那只鸡说的可怜惜惜。 “然后姬大爷不过是看看还有没有能抢救的药,那群臭道士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你出手了,然后姬大爷一怒之下就带着你来这里了,这里是中条山,据说上古时分有许多仙道中人常在此地聚会,从前我来这里时只是想寻找一点蛛丝马迹,就在这里建了个洞府,现在你就躺在那个洞府里。” (本章完)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和盘托出 无愁沉默了良久。 大公鸡本以为这小子又和以前一样定是不会说出他身上的密秘了。 只听无愁问道:“对于上古时分的事迹不知你了解多少?” “上古时分?上古的事迹多了去了,你指哪一时段?鸿匀氏讲道?盘古氏开天?燧人氏取火?伏羲氏排八卦?还是女娲氏造人?” “都不是,还在那之后。”无愁遥头。 “之后就是共工氏与祝融氏大战,怒触不周山,女娲氏炼石补天,神农烈山氏尝百草,夸父逐日,黄帝公孙氏和蚩尤氏大战,仓颉氏造字,黄帝斩刑天,后来黄帝得了天下,求道广成子成仙,后面是少昊、颛顼、帝喾、尧、舜、禹,我说的对吗?”大公鸡开始卖弄学问。 “那么中间黄帝与蚩尤之战你了解多少?” “那些上古时分的事迹,在姬大爷看来不能全信,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的体内流有两道魔血,源自于被黄帝所杀的蚩尤氏,这就是我之所以修为不能寸进的原因,我所修来的所有真元全都会被魔血吸走,魔血虽然存在于我的体内,却并不受我掌控,今日我说出来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何办法可以改变现状?” 不信,不敢相信,这就是鸡的表情,别是编个故事来拿姬大爷做耍子玩吧!看这小子的表情又不像是扯谎啊。 大公鸡逼了过来,把躺着不想动的无愁从上看到下,实再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这么说你不是人?可是,以我看来你和人一模一样啊!” 无愁反驳道:“你才不是人呢!人的体内便不能有魔血吗?这与我是不是人有何关系?” 大公鸡颇以为是道:“姬大爷本来就不是人,我是~‘妖’~,这也是我在仙隐宗藏身一千多年却从不记录于史册的原因。” “问题在于我体内的魔血跟本不受我掌控,还会吸走我的真元。” 大公鸡道;“别急,让我先看看,魔血隐在哪里?” 无愁以手指额道:“这里。” 只见大公鸡的表情极为凝重,右翅刚轻抚无愁的额角,无愁顿时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只是那不是普通的窥视,就好像一个本领强大的猎人进了虎穴,猎人在寻虎,虎隐伏在暗处,明明是虎在窥视猎人,但害怕的却是不是猎人,而是虎,无愁感觉到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意识慢慢和他的意识合二为一。 那种感觉很清晰,好似一个凡人在一瞬间拥有了修行者的神识,突然间变的很强大,只是那意识好似十分害怕,但却并不躲闪,给人一种好像它欲舍命一击的感觉。 片刻之后,无愁觉得额头一轻,大公鸡却已将右翅收了回去。 “探出什么了吗?”无愁急切的问道。 “我刚刚用元神轻轻试探了下你额头两侧的那种神秘力量,我能感觉的出来它们本身应当十分强大,但是却不知基于何种原因目前还很弱,就好像一个身负重伤的绝世强者,它们没有主意识,只有一种本能的躲闪和在被威胁时才不得不准备拼死一战的意识。” 大公鸡似是沉思,然而只是片刻后又道:“我以前好像也见过一种与你这种似曾相识的状况,只是过的太久,一时间想不起来。” 无愁见大公鸡正凝神苦思,也不再发问,怕打扰到它。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见到过一个人,我也用元神试探过他,他只是一个凡尘中的武者,我并非是有意试探,只是巧合而已,不过在他的体内,却好像藏有一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神秘力量将我的神识挡了回来,我那时很惊奇,那感觉与我刚刚探试你体内的力量有出奇的相似之处。” 无愁急忙问道:“他姓甚名谁?” 大公鸡道:“三国时蜀国五虎上将之一,关云长,当时我很好奇他不过是一个凡尘中的武者,却能将我的元神挡了回来,所以我还能想的起来,但是你体内的力量不如那种力量强大。” 无愁恍然道:“他正与我是同乡。” 大公鸡道:“这么说来,他体内的神秘力量当与你体内的魔血必有莫大的关联,你又是如何得知你体内的神秘力量是蚩尤的魔血?” 然而对于这个问题无愁也是不得而知,“这个我也不知道,好像从我出生那天起我就知道,天生就知道。” “此事暂且搁下,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就能有办法的事,让姬大爷好好想想,对了,如今你被逐出师门,现在有何打算?” “当然是先等我能起身再说了,然后我想去趟京城。” “你的伤不碍事,我早就探查过了,不过是五脏受到了一些轻微的震荡,最多半个月,应当是能康复的。” …… 中条山位居太行与华山之间,山势狭长,故名中条。 其山奇峰霞举,孤峰标出,罩络群泉之表,翠柏荫峰,清泉灌顶。 此时正是早春,花草树木皆是凋零,然山上药草之冠虽是不在,但根茎却是极多,过了三五日,无愁已能下地行走,只是胸腹还是有种时时作痛之感。他于忍痛之际,在山间采各种黄精来食,又过几日身体已是大为康健。 中条山南倚黄河,黄河在此处龙身转东,向东偏北直奔东海汪洋而去,无愁每日在山上于修行之暇,游山看水,只是除了松柏,遍地枯草干叶与光兀兀的树枝,不到几日颇觉无趣。 大公鸡依旧在研究它的百光梭,那日他于园中园爆炸之际,还能以神通将百光梭的绝大多数部件保住也真可谓修为通天了。 无愁回到柳府,被逐出宗门之事自然不能对爹娘提及,他只说如今修行有成,出山历练,然其母趁其在家,已是开始为他的婚事着想,都央了好几个当地有名的媒婆为他到处去说媒了。 那只鸡当然是留在中条山了,一只能说话鸡如果和他一起到处跑,不被当成妖怪才怪。 无愁见其母‘来势汹汹’,势必要为他寻门亲事,这叫他如何是好,只得以“我去京城找姐姐”为由,狼狈不堪的逃出柳府。 其父柳浩阳担心儿子一人去京不易,于是修书一封,托一位回京的商客朋友将书信送到京城女儿府上,然而那人是个商客,一路上要置办货物,研磨时日良多,哪里能有无愁使真元御道决行的快。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奇葩的肖二公子 京城,应天府,天子之都,其繁华自是不用着书人在此费话。 此时正值万历帝十六年三月,北京城内街道两边的冰雪尚未解冻。天气虽然不算酷寒,但树枝还没有发芽,不是户外活动的良好季节。然而在大街上却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无愁于昨日晚间时分抵达京城,他从小入山修行,从未独自远游。哪里见过如此昌盛之景,天色又晚,人生地不熟,只得随意找了家客栈落脚再做打算。 如今他不做道士了,自然也不用再做道士打扮,一大早他穿了件水蓝色长衫,付了房钱便出了客栈。 别人尚且是棉衣,穿着厚实,略显臃肿,只他一个人衣袂飘飘,加之身长八尺,面目俊俏,气度不凡,走在大道上自是引来行人频频目光,纷纷猜测这是哪家的公子少爷。 街上商铺,酒家,医馆一个接一个,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天气虽略显严寒,然行人极多,街边的早点铺子更是行人的汇聚地,三五一群谈天说地,一些有名的小吃摊子更是座无空席。 即使无愁有修为在身,也被那飘来的香气吸引的口中生津,他信步而走,终于找到一个有空缺的铺子坐了下来。 吃了几个包子,喝了两碗豆花。 在结账之际向小二道:“小二哥,请教你个事。” 那小二见他彬彬有礼回道:“客人请说。” “敢问当朝礼部主事许炎许大人府上不知小二哥可知道如何走法?” 许炎,字旱升,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无愁之姐夫也。 那小二一听他打听的是达官贵人道:“小人身份低贱,客人若是问小人这京城风土人情,风味小食,小人还颇知一二,只是这官老爷们的事情,小人却是知之甚少。” “小兄弟,你问的许大人在下略知一二。”无愁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男子正将手中的汤碗放下,身着一件青绿绸棉衣,头戴一顶貂皮棉帽,打扮颇为阔绰,只是底着头正吃包子,看不清脸。 无愁正愁找不到姐姐家所在,听了此人的话,思虑此人即敢接话必是知情的人,忙拱手问道:“这位兄台,敢问尊姓大名。” 那人抬起头来,只他见约有二十来岁,眉目端正。 这人将口中的包子下咽起身道:“尊名不敢当,在下姓肖,单名一个云字,不知小兄弟打听许大人有何贵干?” 无愁道:“实不相瞒,许大人正是家姐夫,小弟昨日初到京城,却是探亲来的。” 肖云听了无愁的话急忙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小兄弟是许大人的家人,肖某失敬,失敬,还没请教大名,我记得许夫人是姓柳来的,不知可有记错?刚刚见小兄弟第一面就觉得有些面熟,却是想不起来,现在看小兄弟面貌,才想起竟与许夫人有六分相像,原来如此。” 无愁道:“正是,小弟姓柳,名欢,字无愁,劳烦大哥指路,感激不尽。”说着又行礼。 肖云热情道:“不忙不忙,实话与你说,家兄与尊姐夫正是一朝为官的同僚,又是一条街上的邻里,年初尊姐夫在家设宴,肖某不才,有幸随家兄出席盛宴,才得识尊姐夫,称兄道弟肖某自是不敢高攀,不过肖某与尊姐夫也是颇为相熟的朋友,柳兄初来京城,自当也是肖某的朋友,肖某当尽地主之谊。” 当下起身喝道:“小二,结账。”已在桌上留下一小锭银子,拉了无愁便向外走,出手之豪阔,不过几个包子,一碗没喝完的豆花,几文钱的事,哪里用得了那么一锭。 那小二似是认得肖云,高声喧道:“肖公子慢走。” 二人出了铺子,相互请教了年岁,却是肖云年长无愁四岁,一个十九,一个十五,不多时已是很有几分相熟了,才知道这肖云身事显赫,其父其兄皆在朝为官。 无愁问肖云道:“肖兄也是公门中人?” 肖云道:“非也,我生来受不得被人管,不怕柳兄弟笑话,我家老头子为了此事差点没将我的腿打断,亏得家兄家母在老头子面前说了话,不然我哪里出的门来?” 原来肖云在家排行第二,其兄肖青,不过二十三岁已是官居从五品礼部员外郎,其父更是正二品兵部左侍郎。 肖家祖上代代为官,偏生这肖云长在京城,从小和一班官家子弟每日里撕混,性子放荡惯了,听其父要他去做官,千不肯万不肯,其父大怒,教训了儿子肖云一通,勒令不许出门,却被大儿子肖青、夫人张氏说了些话,肖云这才出的门来。 这肖云不喜做官,却喜经商,虽只一十九岁,然在京中颇有产业,酒楼,药铺,当铺都有,加之所结交之人不是皇亲子弟就是官家子弟,因此在京城也是颇有名声。 如此富有的肖云,自家开着全京城有名的酒楼,他却有一个喜好,清晨喜欢到那些在官老爷眼中的下贱铺子去吃那些几文钱的早餐,因此人都称他叫作‘奇葩公子’。 无愁跟着肖云来到一家名为“仙人楼”的酒楼,那些看门接待的一看自家少爷带着朋友来了,自然是各种珍奇菜肴,名贵酒水,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通通都上,足足将那巨大的桌子摆的满的无处再放了才下去了。 无愁道:“肖兄,你我相识不过半天,怎敢当如此盛情?” 肖云道:“我这人天生能慧眼识人,如此寒天柳兄只凭一袭单衣,却丝毫不受风寒,以我所见,柳兄绝不是那种穿不起衣之人,必是身上怀有绝技,家父乃是武官出身,不瞒柳兄,我亦是自小习武,虽比不上那些江湖中的侠客高人,可也算是有些武力了,可你看我这装束,如此寒天若仅着单衣,肖某自问是顶不住这寒风的,我从小就想结交些像柳兄弟这样的高人,可是耐何上天总是不让我如愿,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一个,略备些薄酒寡蔬,还请莫要见怪。” 如此丰盛的满满一桌如果还能叫薄酒寡蔬,那那些每日萝卜青菜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叫了。 “哪里,哪里,肖兄如此盛情,无愁哪里能见怪?” 肖云拿过酒壶,斟满两杯道:“柳兄弟,请。” “肖兄请” 当下二人频频举杯,说些闲话,更为熟悉起来,一个叫‘无愁老弟’,一个叫“肖兄”,哪里还像两个初识之人,倒有些像是多年不见的故友。 (本章完,狗血的我都不忍直视,这绝对不是我写的,哈哈)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少爷,你咋来了? 却说无愁急着见姐姐,过了肖云的盛情款待,二人约了明日相见,再共游京都,就引无愁来许府门外,二人暂别。 无愁来到许府门前,因他与其姐柳玉香相貌相像,只对家丁说了身份,那家丁就去禀报。 不多时只见出来个小丫头,却是无愁的娘家故人,这小丫头本姓张名叫做玉娘,徐夫人因她名里有个玉字要改,玉香小姐却说不改,就要叫小玉,徐夫人拗不过女儿,最后就做了玉香小姐的贴身丫头,还是叫了小玉,年幼无愁一岁,芳龄一十四岁,生的瓜子儿脸,身材娇小,足比无愁低了一个头,不同于玉香小姐的娇媚动人,她却是小家碧玉。 见了无愁惊喜的问道:“少爷,你咋来了?”转身就向里面跑去。 跑了两步却又折了回来道:“少爷,对不起,小玉都高兴糊涂了,快进来,别跟小姐说,小姐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埋怨我了。” 无愁笑道:“小玉,还是这么大大咧咧的。”小玉飞红了脸。 二人相随穿过一片假山,又过了两个园门,离房屋尚远,小玉已大声嚷着叫了起来喊道:“小姐,小姐,少爷来了。” 果然屋里传来娇娇小姐的话声道:“小玉,小声点,我刚把少爷哄睡了,你又在嚷什么?”说着已从门里走了出来。 小玉道:“不是小少爷,我是说少爷来了。” 无愁叫了声“姐姐”,早已迎了上去。 姐弟俩已是三年不见,无愁比娇娇小姐出嫁那会高了一个头,再加之他不做道士打扮,娇娇小姐一时还没认出来,直听到无愁喊了声“姐姐”才反应过来,眼睛里却是两汪秋水已在打转。 她赶忙转过身用手帕子轻拭了几下,再回过身的时候,脸上却已挂了温柔的笑容,只是那双眼的睫毛却还是湿的。 才问道:“弟弟,你怎来了,是你一个人来的,还是爹娘也来了?”双眼已向无愁身后望去,然而无愁身后就一个小玉却是再无旁人。 无愁道:“我一人来的。” 娇娇小姐又问:“路上受苦了吧,难为你还能找到这里,几时到的?” 无愁道:“昨晚上就到京城了,今早洽巧碰到个叫肖云的给我带到这里来的,说是姐夫的朋友,姐夫呢?” 娇娇小姐却道:“肖云?不认得,你姐夫早上就去上朝了,还未回来,朝廷里的事务忙,一个月倒是有几天午前是回不来的。” 又吩咐小玉道:“小玉,快去叫后房备饭”,小玉回道:“是,小姐”已自己去后房了。 姐弟二人进了屋子。 娇娇小姐道:“你怎么就大老远跑京城来了,山上师傅准你下山?” 无愁直言道:“我不做道士了”。 娇娇小姐接口道:“不做更好,道士有什么好的。”她也不问缘由,反正是坚决地站在弟弟这一方。 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爹娘知道你来京城吗?” 无愁道:“爹娘是晓得的。” 这时小玉从后房回来,却是手中端着茶水来的,道了一句“少爷,喝茶”,将茶杯放在无愁面前,就安静的站在一旁了。 这时却从内屋伟来婴孩的啼哭声,娇娇小姐赶忙起身,到里屋去了。只见却抱了一个约么一岁的婴孩出来道:“你外甥,今儿你来了,他都高兴的不睡觉了。”那孩子见了无愁不哭也不闹了,只把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往无愁来看,娇娇小姐笑道:“这小鬼,快叫你舅舅抱抱。” 说着就把孩子往无愁怀里送来。 无愁这十五年哪里抱过孩子,慌了手脚,忙站身,将那孩子就着两腋轻轻接了过来。 那孩子也不认生,口中咿咿呀呀,说着大人们听不懂的婴孩国语言。 娇娇小姐道:“刚过一岁,本想回家告知爹娘,可是你姐夫公务忙,又恐我娘儿俩路上出闪失,所以就想到他大点再回家。” 无愁却是小心翼翼,怕太用力弄疼小不点,又怕太轻抱不住他,最后只得一手轻搂孩子腹间,一手托住孩子双脚。 又问姐姐道:“取名字没有?” 娇娇小姐道:“还没,你姐夫本来要取,被我拦着了,我想哪天回家探望爹娘,叫爹来取,不过现在你来了,不如你给取个。” 无愁惊道:“不可,我觉的自己尚是孩子呢,还给他取名,还是留着待爹来取吧。” 小玉忽在一旁惊奇道:“小少爷的双眼长得真像少爷。” 娇娇小姐笑道:“外甥像舅,有什么奇怪的。” 正说着话呢,只听门外一个声音道:“儿子,爹上朝回来了,快来让爹抱抱。”一个身着官袍的青年便走了进来。 正是无愁的姐夫许炎,见了无愁问娇娇小姐道:“夫人,这小子是谁啊?凭什么比本大人长得还高?” 无愁忙道:“姐夫,你怎地连我都不认得了?” 娇娇小姐在旁笑骂道:“你个没记性的,亏本小姐出嫁时,我弟弟还在门口给你帮忙呢,不然你进得了我柳府的大门?” 许炎听了这话,又把无愁细细来看,果然才“哦”了一声道:“是无愁啊,三年不见你咋长这么高了,怪我怪我,姐夫眼拙,一时没认出来,你别见怪。” 无愁笑道:“哪能啊?” 许炎又来逗孩子道:“儿子,有没有想爹,快来让爹抱抱,看爹上朝回来给你带什么了,”说着从腰间拿了个波浪鼓出来,把波浪鼓摇的‘邦邦’响,那孩子顿时伸着小手把鼓接了过去。 许炎却来抱孩子,那孩子却把小嘴一厥,便要哭将出来。 许炎悻悻的把双手收了回去道:“臭小子,连爹都不让抱了。”看的娇娇小姐和小玉在一旁都笑了出来。 娇娇小姐又问许炎道:“你可有个朋友是叫肖云?” 许炎道:“有,是兵部左侍郎肖大人的二公子,又是我礼部员外郎肖青之弟,夫人何以问起他,上次他虽在家中来过一次,但是那天友人众多,夫人记性倒不差。” 娇娇小姐道:“我哪里记得起他,今儿无愁说是肖云给他带来的,说是你朋友,赶明你去好好谢谢人家。” 许炎道:“这倒是巧了,我听说肖老大人让他做官,这小子死活不去,被肖老大人禁足了,正想着要去肖老大人那里给他说两句好话,这小子就出来了?我与他熟的很,不用道谢,这小子能量大着呢,这京城里能动他的人没几个。 (本章完,都写出曹雪芹大大的味道来了,我了个去。)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江湖中人 无愁在许府安顿下来,渐渐许府的下人们都得知了这是少夫人的弟弟,人又性子平和,加之他又空闲,因此下人们对他都十分尊崇。 第二日便有下人来报,说肖二少爷亲自来请。 无愁出了门与肖云客套一翻,二人相随来到肖府。 到了府内,却是客人众多,男女都有,绝大多都是江湖人的打扮,人数足有一二百之多。 见到肖云和无愁同来,都拱手打招呼。 一时间众人话语驳杂。 “刚刚肖公子说要给我等介绍一个新朋友,难道就是此人吗?” “我以为肖公子请的是何方高人,看这人年纪轻轻,看不出有何深浅啊” “是啊,看他行走之态也不像是身怀绝技啊。” “二位兄弟,我看这少年倒有些神奇,你们看他这三月天气只着单衣却丝毫不受寒,绝不像是强装出来的,光这一点就是我等习武之人苦练数十年内家功力才能达成的。” “哦?依陆兄来看,这人是个绝顶高手?可这人至多不过二十,他就是打娘胎里就开始修内家功力,也绝不可能有那么深的功力啊!” “是啊,是啊” “反正以陆某看来,这人绝不寻常。” 众人都纷纷发表己观。 肖云带着无愁来到大厅中央,双手微抬轻压,示意众人稍安开口道:“诸位,昨日肖某有幸结识了一位新朋友,众所周知,肖某生平喜结各路英雄豪杰,今日诸位能给肖某几分薄面大驾光临,肖某万分荣幸,我身边这位无愁兄,不瞒诸位,我二人相识不过两日,但无愁兄与肖某却是一见如故,因此,今日冒昧将无愁兄请来还望大家勿怪,不过是想我等以酒会友,图个痛快。” 接着肖云又顿了一顿道:“今日,我等纯是以酒会友,下面大家也请莫要拘谨,各报家门,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肖某虽不敢说是富甲一方,但几杯酒水肖某还是敢说管够的。” 当下拍手喝道:“上席!” 只见数十仆人,丫鬟鱼贯而入,来往不绝,片刻后,已是摆设好了数十桌丰盛之席。 肖云又道:“下面大家各报家门,也好相熟,从肖某先来。” “在下姓肖,单名一个云,京都朋友称肖某‘奇葩公子’,大家莫笑,虽是不好听,肖某也勉为其难就如此报于诸位听了。” 众人听他如此说,都笑了。 又见他举杯道:“肖某敬诸位,先干为净。”痛快地饮下一杯,又道:“下面大家随意。” 果然肖云刚坐下就人一道站起。 “老夫河北‘左麒麟’,左不凡。”这人约有五十来岁,也是举杯痛饮一杯向四方执杯拱手。 “原来河北左老爷子都到了,在下山东雁南冰,久仰!” “在下四川高天成” “小女子九华山清寒” “小妹九华山清雪” “俺叫张冲,俺听师兄说九华山的‘寒冰雪冷’不仅人长的好看,剑使得也俊,俺答应了师兄要助他娶回家当老婆,一会大家都吃完了,那两个小娘子,你们跟俺走。”这是一个身高足有九尺的大汉,四肢粗壮,膀大腰圆,面旁憨厚,很难想像如此一个甚至有点二愣子嫌疑的人,竞能说出这样的话。 群豪杰哗然。 九华山的两位女中豪杰当场就脸色冰寒,这九华山两位女杰,一个是‘寒冰剑’清寒,另一个是‘雪冷剑’清雪,二女若是分开来单独论剑法,只能称做二流,但若二人合使那就不可小看了,足可步入一流之列。 这二人都是一般的冷艳,犹如两朵冰峰雪莲,艺成出山后,不少对这二人心怀不轨之徒都葬于此二人剑下,可越是如此,江湖上却越是有人打这二人的主意。 只见那清雪当下就使了个轻身术跳了出来道:“肖公子,咱们这里今日人虽然多,却是不够热闹,以小妹看来,咱们不如加点消遣,因此小妹提议,不如从小妹开始,接下来若有人要报身家姓名,须出来挑战前一个报过家门的,若胜了,则由他报家门,若是败了,我看那也不用报了,省得报出来丢人现眼。”说话间一双如水的双眼直往那张冲身上看去,满脸的蔑视之意尽露。 肖云忙站起身打圆场道:“清雪姑娘不必如此,肖某今日是以酒会友,怎么能让诸位大动干戈?我看这位张冲兄是心直之人,请看肖某薄面,我让他给二位姑娘陪个不是……” 肖云话还未完,却被一人打断,那人道:“肖公子,以在下看,清雪姑娘的提议正合我等之意,咱们若光是喝酒,也未免有些单调,我同意清雪姑娘的提议。” 开玩笑,好不容易有点乐子了,怎么能叫你三言两语就给压没了。 于是起哄之人良多,这个说“我也同意”,那个说“在下亦赞成”,又一个说“是啊,是啊,我也觉可行”。 肖云一看场面如此,自己若是还执意往下压,面子须不好看,只得接口道:“即如此,大家都赞成,那肖某只有一条规矩,大家点到即止,切不可以性命相搏,如若是有人坏了肖某的规矩,那请勿怪肖某得罪。” 众人麻利的给大厅中央腾出一大块空地来,清雪早已利剑出鞘在手,以剑直指张冲道:“出言不逊的大胖子出来,今天若是胜了本姑娘,那便作罢,若是不幸败在姑娘手上,还请以后见了本姑娘,自己找块布把脸遮上,省得脏了姑娘的眼。” 张冲道:“这可是你让俺出来的,输了可别说俺欺负你。” 却见张冲兵器也不带就走入场内。 清雪见他不带兵器,心下却有些不忍以兵器欺他无兵,道:“本姑娘让你先出手”。 张冲是个直性子,哪里能明白清雪所想,你要俺先出手,那俺自然照做了。 “呼”的一声张开双臂,便向清雪抱来。 清雪本想看他如何出招,冷不防张冲如此而来,心中不襟又惊又怒,口里骂道:“无耻”。‘刷’的一剑便向张冲胸前刺去,张冲看似笨拙,哪里会以血肉之躯去挡这一剑。 急忙往右闪身,哪知清雪出剑极快,一剑不中,又是一剑。张冲再闪,张冲起先是先出的招,如今却被反被对方压的只有躲闪,没有进攻,怕被他人耻笑,只听他爆喝一声,竟是以左臂直迎剑刃。 众人“啊”的一声,心想以血肉之躯如何能敌利剑?这大胖子看似是要手臂难保。 不知这张冲性命如何,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江湖中人 二 上章说到张冲以左臂直逢清雪利剑,众人心中一惊,都以为这大胖子怕是要左臂难保。 那剑触到张冲左臂之时,只听“当”的一声,张冲左臂却是完好无损,渐起几点火花,右臂却是疾速向清雪挥去。清雪向后纵跃,二人暂分开来。 张冲看左臂衣袖已被划出一个缺口,索性就着缺口“哧”的一声将袖子撕了开来,只见他左臂上套着一个钢铁所铸的护臂,他将双臂相击,“当,当”直响,原来他双臂都套了护臂,挥拳便向清雪击去。 众人这才明白怪不得他敢以左臂挡剑,暗想这下子清雪怕是要吃亏了,果然清雪又出几剑,都被张冲以双臂灵活的格挡下来,无计可施,脚步也是乱了,只怕不出几招便要落败。 场下清寒一见师妹眼看便要落败,正待出场,却是先前她已报过名号,不好再出场。 正思忖间,早有一人跃入场内高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欺负姑娘家不怕被人笑话,让李某来会会你。” 这人身材不高,约有四十六七岁,但是一双手臂却极为粗壮,显然是双臂练就奇功,与那张冲相比,虽不如张冲高胖,却手臂堪堪比张冲要略粗一些。 清雪眼见自己落败之际有人顶替出战,才使自己不至太过难看,也只得拱了拱手,有些丧气地下去了。 那姓李之人也是不用兵器,双手格斗之术精湛,张冲虽双臂套有护臂,然对于场上形势毫不起作用,反而成了累赘,斗了数十招后,双臂已是微微力乏,反倒是那姓李之人越斗越勇。 又过了数招,张冲向后跳出一步道:“大叔,俺认输,俺打不过你。” 姓李之人道:“李某也不过是借张兄之前斗了一场之势,力有所耗,稍有胜出,若是第一场便是你我相斗,李某也不敢轻言能胜,承让。” 当下拱手道:“李某岭南李铁山,献丑,还有哪位英雄愿和李某以武会友?” 下面众人一听他自报姓名,有听过他名号的都是微微心惊。 李铁山,岭南李家庄现任庄主李飞的二叔,现年四十七岁,为人宽厚,早年遇一伙山匪抢劫百姓,一怒之下一人独闯匪窝,杀尽匪人二十余人,自己也身中数十刀,幸而命大未死,当地知县亲自张榜表彰,一时广为人知,因他双臂上有奇功,人送他个外号“李铁臂”。 一时间竟是冷了场,无人再敢上场。 一个本是以酒会友的宴会,变成了以武会友,只不过会了两场就冷了场,众人心中俱是后悔方才不该跟风起哄,如今场上站了这么一位成名二十余年的好手,谁还敢上?败了连名号都不能提,还不如不上呢。 无愁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和江湖上的人有接触,却是除了肖云之外,他一位也不认识,刚刚报过名号的,都是肖云暗中小声给他介绍每一位,不想到了李铁山这会,一时间再无人敢上场。 肖云只得又起身道:“诸位,刚刚清雪姑娘之言不过是一时戏言,请诸位不必在意,即使落败哪里有不让人报名号的?今日里大家即是以武会友,胜败乃是常有之事,又不是比武来抢天下第一,大家请踊跃上场,胜败就不用理会了。” 然而肖云如此之说,诸人还是不见有上场者,肖云更是尴尬。 只希望能跳出个人来解围,然眼神所到之处,人人躲闪。 忽听身边一个人道:“李前辈,晚辈姓柳名欢,字无愁,前来讨教,只是晚辈所习的功法与在坐的朋友都有不同,前辈虽是功力深厚,却也要小心了。”当下徐徐走入场中,他也没使轻身道诀,怕一使出来太过惊世骇俗,毕竟他们只是江湖中人,而自己却是修道中人。 众人听他如此之说,心中不禁暗自嘲讽,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都不敢上场,你一个毛都不知长没长齐的小子,先不说你不知高低的挑战前辈,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叫前辈小心,你以为你谁啊,想出风头想疯了吧! 然而下一刻,却是叫他们差点没把下巴都惊的掉下来。 只见无愁走入场内,拱了个手行礼,李铁山刚摆开阵势,无愁只是轻轻一掌,两人相隔还有将近四五步,李铁山就“碰”的一声向后跌飞两丈多远。 这什么情况?这是开的哪门子玩笑?这二人难道早就安排好的,是在演戏不成? 就那么轻飘飘的一掌,看起来让人怀疑连蜡烛都扇不灭的一掌,就能让一个成名二十余年的高手跌飞两丈之远。 众人们以为花了眼,可是李铁山那后跌之势“啪啦啦”撞坏好几张桌子真实地告诉了众人,你们的眼睛没有问题,这就是事实。 糟糕了,第一次与人动手,真元没控制好,可是我真的只用了一点点真元啊,怎么会这样呢! 众人被惊呆了,无愁赶忙走近李铁山身边,却见李铁山面目抽搐,“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已晕了过去。 不知谁大喊一声“这小子打死人了”,众人“哄”的一声,四散开来,本来就乱哄哄的大厅顿时鸡飞狗跳,碟飞碗碎,混乱不堪。 无愁伸手一拭李铁山鼻息,还好,还好,还有气,只是晕了过去。当下急忙右手一抖,指间已是多一颗丹药,送入李铁山口中。 肖云一看场面混乱高声叫道:“诸位,诸位,大家稍安勿燥。” 然而哪里有人听他说话。 肖云无法,只得啸道:“张校尉,还不出面?” 只听大厅外传来整齐的踏踏声,却是无数手持弓箭的将士逐一而入,个个拉弓搭箭,直指众人。 一位军官打扮的人口中喝道:“乱动者杀无赦。” 众人噤若寒蝉,这才将场面稍稍控住。 肖云走过来问无愁道:“李前辈无事吧?” 无愁唏嘘道:“还好,只是晕过去了,我已给李前辈吃了药,当无大碍。” 这以武会友也是再会不下去了,当下肖云谴散众人。只留无愁和晕过去的李铁山。 本来二人相约今日要同游京都,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哪里还有心情去游? 到了下午时分,二人正在交谈,有下人来报说“李爷醒了”,二人就往李铁山所在的房里来看他。 只是李铁山一见肖云,却是翻身下床直磕头。 倒把二人弄了个不知所措,赶忙来扶。 这李铁山为何要磕头?难道他的脑子撞坏了不成? (本章完,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大仙请收了我吧! 话说李铁山一见肖云便下跪磕头,倒叫肖云与无愁一头雾水,肖云急急来扶,李铁山却是死活不起。 肖云不知这李铁山此行是为何,十分奇怪,便问道:“李前辈,您是前辈,肖某是晚辈,你怎能如此?折煞晚辈了。” 只见李铁山哭道:“肖公子,李某也是迫不得已啊,李某是有事相求,您若是不答应,李某则长跪不起。” 肖云道:“李前辈您先起来再说,这天下谁没有个为难的时候,您先说来,肖某定尽力相帮。” 李铁山起身将心情平复,才一一道来。 原来,李家庄祖上传下一块传奇宝玉,一直都被李家庄奉为震庄之宝,因此江湖上一些不法之徒时时来打这宝玉的主意,但李家庄世代习武,庄中颇有些好手,因此这些年来也相安无事。 一个月前,江湖突然传来传闻,李家庄这块传下的宝玉中藏有一张宋代藏宝图,谁若是能得到藏宝图,刚将富可敌国。 这个传言传来,闹的李家庄人心慌慌,生怕江湖人前来抢夺宝玉。但李家庄在当地也颇有些门路,庄主李飞与官府中人相熟,请了些官兵前去防护,又花重金请了许多江湖好汉以防万一。 不料半个月前,一群黑衣蒙面人突袭李家庄,这群黑衣人一个个武艺高强,身法奇特,同进同退,训练有素,而且使的都是细长的长刀,刀法如出一辙,合击起来威力无穷。 李家庄里官兵与江湖好手死伤无数,还是被抢走了宝玉,而那群黑衣人也有数人丧命李家庄。 事后众人拉开蒙面黑衣人的面巾,细细察看,当时就有人认出那不是中原人,乃是一伙东瀛忍者。 李家庄庄主随即将此事上告官府,然,后经一些调查,宝玉被掳到福建省,而福建边缘各省早已被倭寇侵扰多次,朝廷曾多次派兵增援,但都因种种原因不了了之。 李家庄庄主无法,祖宗传下的宝玉如从自己手中失传,叫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只得请二叔李铁山前来京城告御状,李铁山虽在江湖中颇有名望,然一到京都,却是寸步难走,人生地不熟。 在京城盘恒数日一无所获,恰巧昨日碰到故友张冲,听闻当朝兵部左侍郎家二公子在家摆酒设宴,请的都是江湖上的朋友,于是他便应邀前来。 但是他与肖云实再不熟,为了能与其说上话,于是他与朋友张冲就摆了一出戏,先是由张冲出言激怒清寒、清雪二人,将以酒会友变成了以武会友,然后张冲击败清雪,再由李铁山出面击败张冲,这时无论接下来是谁出场,李铁山都会放弃抵抗,从而被对手击伤,从而引起肖云的注意,但他哪里想到他一上场竟无一人挑战,正不知接下来如何来引起肖云注意,却是被无愁出场只一掌就击晕过去,这实在是他没料到的地方。 说到此处,李铁山对于将一场好好的宴会最后弄的不欢而散之事连连道歉。 肖云道:“李前辈之过事出有因,肖某非气量狭小之人,不必太过在意,只是前辈所托之事,肖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家父虽在朝为官,然朝中之事却实难以插手,我等在此不好枉自议论当今天子,此事肖某只得待家父归来报于他知,能不能成却不是肖某说了就算的。” 李铁山道:“李某也知此事颇为难办,成与不成,李某也是尽力为之,就算死了,也好去见列祖列宗,无论如何,李某必当重谢肖公子的大恩大德。” 李铁山走后,肖云对无愁道:“无愁兄,你看此事如何来办,当今天下倭寇屡次犯我朝南方沿海之地,烧杀抢夺,无所不为,南方之民苦不堪言,百姓颠沛流离,百姓尚且如此,更何况他李家庄一块玉呢?” 这话可真是把无愁给难住了,他早年在山上,师傅教诲的都是要了却世间一切凡尘俗世,他还真没想过原来在凡尘之中会有如此多的俗事。 虽然师傅说过,修行者从来不介入俗事,但话又说回来了,如今他被逐出了师门,虽然修过道,也属于修行者,可现在他又在凡尘中,一个在凡尘中的修行者,就算自己要躲,躲的过吗? 肖云见无愁久久不开口,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又想起今早无愁只一掌就将成名二十多年的李铁山击的大败。 不禁心中惊道:“无愁兄,看不出你年纪轻轻,修为却如此高深莫测,敢问你师承何处?” 无愁虽和肖云相识不过两日,然观其人绝非什么大奸之人,相反倒为人乐于助人,又有忧国忧民之心,于是也不隐瞒道:“我说出来肖兄可能没听说过,我曾拜在华山‘仙隐宗’门下,这不是个世俗门派,我们被称之为修行者,我们所修的很多东西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不知我如此说法,肖兄能懂我的意思吗?” 谁知肖云听了他如此说法,先是惊讶,然后学那李铁山一样‘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道:“大仙,请收我为徒吧,我从小就与他人想法不一样,尤其对于那些传说中能飞天遁地的神仙颇为向往,梦想着有朝一日我也能和他们一样高来高去,救民于水火之中,可是小时候总是被父亲和哥哥说我白日做梦,后来从来就没有缘份碰到一个能带我走入梦想中的人,于是渐渐就认为那些不过是传说罢了,可是今天,是大仙又让我心中的梦想如那星星之火,即将燎原,又如那黄河之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恶搞一下),请大仙收我为徒吧,我会洗衣,会做饭,能吃苦,能耐劳,除了不能做女人,其他我什么都会做,只求大仙收我为徒,我愿为大仙端茶倒水,鞍前马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大仙叫我向东,我绝不往南,大仙叫我逮鸡,我绝不捉鸭,大仙叫我……” “停!”大仙你妹啊大仙,你才是大仙呢,你们全家都是大仙。 我了个去的,走了个李铁山,又来了一个肖铁山。 “肖兄,你先起来,咱们再说” “大仙不收我为徒,我就不起来。”行,这小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学李铁山了。 正在这时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奇道:“哥,你们俩这是在干嘛呢?”声音柔美,婉转动听。 (不知来者何人,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加我一个 夕阳斜照,无愁转过身来,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身着一件雪白连衣棉裙,领口、袖口、裙摆都是以雪白的雪山长毛白狐毛皮做成,脚上也是穿着雪白的白鹿皮小靴,眉目如画,黑漆般大眼珠骨碌碌地转动,好奇的望着自己。 金色的阳光铺洒于那少女的身后,一时间倒让人怀疑,到底是那阳光温暖了少女,还是那少女温暖了阳光,看的无愁一阵失神。 肖云急忙拍拍膝上的灰尘,站立起来喜道:“婉萧,你怎么来了?” 婉萧道:“我怎么不能来?我当然是来看老夫人的。” 肖云打趣道:“我才不信呢!我看你是想念老夫人的‘桂花糕’了吧!” 婉萧蹙眉道:“哥,你讨厌,你妹妹我是那样的人吗?” 肖云右手一摊道:“见者有份,平日里我不知道跟老夫人求了多少次都没口福,每次你一到老夫人就高兴的都拿出来给你吃,你这外孙女儿倒反比我这正统孙子还亲了,交出来!” 婉萧急忙以手捂怀道:“没了,都吃完了。” 肖云不信道:“没有你捂什么?快交出来,不然我可抢了。”说着便要伸出手去。 婉萧道:“好吧,好吧,别抢,我拿出来。”才极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小包来。 肖云道:“这就对了嘛,谁不知道每次你都会把桂花糕藏怀里!小时候不知道被我抢了多少次了,还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打开油包,只见里面又用一张张薄的几乎透明的小纸包成的小方块,块块晶莹如白玉,肖云眼疾手块已拿了一块放到嘴里去了,兀自“呜呜”道:“嗯,还是老夫人做的好吃。” 婉萧见肖云身边站了一位少年,大约比自己可能要大一些(她自己猜的),眉清目秀,俊俏非常,直如玉树临风一般英姿飒爽,于是将手里的桂花糕送了过来,转眼瞧见他英朗不凡的面容,又看他失神的望着自己,心中突然如揣了一只兔子般突突直跳。 又问肖云道:“哥,你只顾自己吃了,还没给我介绍这位大哥是谁呢!刚刚你们俩在干嘛呢?” 肖云道:“你自己不会问他吗?” 无愁见那少女落落大方,又看那少女伸出玲珑剔透的纤纤素手将桂花糕递了过来,暗骂自己唐突佳人。当下摆手道:“还是姑娘自己吃吧,我姓柳名欢,字无愁,我与肖兄十分要好,刚刚我与肖兄正想纳头共拜,义结金兰呢!”为给某人留点面子,只好扯个慌来。 哪知婉萧听了,不疑有它,惊喜道:“那太好了,加我一个。” 这不是开玩笑吧,从古到今,哪里有姑娘家去学人家磕头拜把子的。 肖云怒道:“荒唐,哪里有姑娘和男子去结义的,这成何体统?当心哪日我去找姑姑告你状。” 婉萧一点不惧反道:“你敢,你要是敢去,我就告诉舅舅上次你去青楼……”还没说完,已被肖云悟住了嘴,央求道:“行,哥错了,那件事可不能乱说,不然哥的屁股又要被你舅舅拿来练习家法了。” 婉萧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得意问道:“那你们结义带不带我?” 肖云回过头,狠狠地给了无愁一个‘你做的好事’的眼神,示意无愁赶紧想办法啊。 无愁回了他一个我也无能为力的动作,此事都是你小子惹出来的,凭什么柳大爷要帮你。 于是肖云只得屈服于婉萧的姣姣雌威之下,三人结了异姓兄妹。 本来肖云年岁居首,可是知道了无愁身事之后,无论如何也不做这个大哥,无奈之下,大哥之位只好由十五岁的无愁暂居,十九岁的肖云居次,十四岁的夏婉萧居末。 三人拜过之后,因为无愁和婉萧是初次相见,婉萧吵着要向刚拜的大哥要礼物,几年前大公鸡在无愁的右手腕间划了一个空间阵法,无愁在里面翻看之下,发现东西实在少的可怜,一根梨木金丝杖,一张猎风玄铁长弓,还有他自己锻造的‘杀猪刀’,还有些丹药和少量药草,因那时仙隐宗药园中的药他是可随意用的,所以就没给里面放太多,然而实再是没有可出手的礼物,只得胡乱拿了两小瓶回元的丹出来,分给每人一瓶,那还是他在修习丹术之初练手做出来的,常人吃了不过能忍饥,治些内里不调等症罢了。 他给二人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丹药的用法,二人如获至宝,肖云送了无愁一块铜牌,执此牌在肖家所有店铺都可以二掌柜身份执掌任何事,而婉萧却是把三人吃余下的桂花糕全送给了无愁,叫无愁当场哭笑不得,大赞三妹“真是大方”。 日暮之时无愁本想告别回许府,然肖云道:“如今你我都是兄弟了,还论什么我家你家,我家自然就是你家。”于是差人去许府报知许炎无愁今晚不用归去,无愁也就没回许府。 而婉萧在得知了这个大哥的不凡之后,也闹着不回家,当晚陪其外祖母去睡了。 婉萧走后,肖云才告知无愁,婉萧是他姑姑的独生女儿,他姑姑嫁给当朝左副都御史夏贤,婉萧出生后是当代他们这一辈里唯一的女儿,因此从小就被所人有都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又和朝中一些官员家的千金玉叶甚至还有郡主所交好,因此少有人敢逆她的性子。 不过长在如此环境之下,婉萧却比之其他家里的那些刁蛮成性的小姐千金却是强了百倍,这也真可谓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了。 当晚,肖云将李铁山所托之事告知其父,而大明万历年间,倭寇侵我中原之事在其时亦可谓之一大劫难,朝堂里自然不乏一些爱民爱国之士,肖老自是其中之一,听了儿子所言,自然是为民着想,当场应允。 肖云归来,无愁拗不过肖云软磨硬泡,只得传了他些简单的启灵之法,因他已不是仙隐宗中弟子,仙隐的修行法诀他自然无权另传他人,肖云兴高采烈的回房去修习了。 一夜无话,二人只待明日看肖老上朝归来如何说法。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南行 第二日,肖老大人一进家门便伯颜大怒,痛斥朝中一些官员胆小怕事,说什么应先派遣使者去倭国,当以百姓安危为首任,由两国相互交涉,免出兵,不宜大兴兵事。 “井底之见,一群小人当道,以老夫之见,如不出兵痛击倭寇,打的他们俯首帖耳,倭国狼子野心,安能和平相处?” 原来肖老大人在朝堂上上奏了李铁山之事,又以小引大,谈到倭国屡次犯我大明疆土,就此事朝中官员相互辩论,最终的结果却是先礼后兵,不过是先派使者去倭国言明我朝不想大兴兵事,如倭国拒不接纳,到那时我大明出师有因,则天下共讨之。 而肖老大人等人则认为,倭国早已丧尽天良,我朝当疾速发兵,痛击倭国,方能显我天朝上国之威。 果不其然也,无愁与肖云早就料到朝堂之上如李家庄这等事件,放在地方可能还是大事,到了朝堂上就不算大事了,事情果然难办。 中午李铁山又来,命人带了白银三万两以谢肖云,可是这事实在叫肖云难以接受,别人所托之事并无明确解决,如何能再收人之礼。 既然如此,身边又有一位修道的高人,那何不号招江湖上的朋友,自己组织江湖上的豪侠义士,来帮李家庄夺回宝玉。 三人商量一翻,李铁山当下便回李家庄,经过三人商议,由他先回李家庄与庄主商议,勿要吝惜钱财,以财来广招江湖豪侠,由肖云在京都招集,七日之后,大家一同出发,共往福建,势必夺回宝玉。 肖云手掌京都诸多客栈,当下命人将此事上书各客栈门口,仅仅半日,就有数百人前来应招,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习武之人,流浪豪侠,听闻此事之后,又看李家庄出重金来托,他们整日无所事事,又要养活父母妻儿,碰到此事哪里能不参与。 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消息广为传播,闹的传到宫里,连天子都惊动了,也亏了肖云的能量奇大,朝中颇有些人为其说话,不知怎的,也竟没有差手此事。 此时住在肖府的婉萧得知此事,少女的女侠梦想作祟,闹着也要前去。今日她换了一身英挺的劲装,还在腰间挂了一把镶满了宝石的短剑,腰里束了一条嵌玉腰带,直把那已颇有规模的酥胸束得高高突起。 直叫肖云无愁看的目瞪口呆,我们这是招集江湖朋友前去夺玉,又不是去春游,你这打扮的花枝招展,香气袭人,你到底是去杀倭寇还是去参加选美大赛?当然明朝是没选美大赛的,但作者是21世纪的。 肖云一口回绝,婉萧百般央求无法,又来找无愁,一时间撒娇、卖萌、装可怜,百种温柔的攻势直叫无愁大感吃不消,最后只能对婉萧说:“只要你能证明你不会成为咱们的拖累,那便由你。” 这还不好干?想本姑娘也是跟随舅舅练过一套剑法的。 当下短剑出鞘,在大厅里翩翩起舞,悠美姿态正是偏若惊鸿婉若游龙,怎么看都是在跳舞,而不是在使剑。 最可气是肖云,坐在一旁,一边品茶一边拍手叫好,感情这货是来欣赏舞蹈来了。 一套剑法使完,夏婉萧姑娘的额头已是微有汗迹,那张娇美的小脸也是白里透红,让人一看直欲一亲芳泽。 肖云与无愁在一旁大饱眼福,肖云竖起大拇指道:“小妹,跳的好。” 婉萧姑娘颦道:“二哥,你讨厌,小妹是在使剑,哪里是在跳舞?” 肖云附和道:“二哥错了,小妹这剑使的行云流水,英气过人,包管那些倭子们一看都浑身酥软、拜倒在地,大喊女侠饶命……”还没说完,自己却是忍不住先笑了。 无愁道:“我看小妹的剑法使的也有些底子,等日后大哥再教你些修行之法,未必不能成就一翻梦想。” 得到无愁肯定的婉萧当即笑面如花,飞快的给了无愁一个吻,红着脸跑开了,因她和无愁身高差了一头多,却是踏着无愁的双脚起跳才攀附着在无愁的左脸颊吻了一下,吻完已是玉脸潮红,自己心如鹿撞,哪里还能再呆下去? 彼时肖云反应过来,也把右脸伸出来道:“小妹,那二哥这里也须要一个”的时候,婉萧早已逃走,只留下一阵香风,再朝无愁看去,只见那货还如被雷击了一般呆着呢!不禁对无愁怒目而视道:“别看你是做大哥的,说不定未来我才是大哥呢!” 什么情况?本少爷的脸被偷袭了?可是这心里为什么这么舒爽呢!那多来几下也不妨事。 …… …… 就这样,婉萧也加入了无愁和肖云的南行计划之内,可是婉萧如此受众人宠爱,要是她跟着南行,长辈们哪里能答应? 对于此事,婉萧小姐秀眉一皱,“本姑娘自己搞定!” 好吧,人家都说自己搞定了,那还有何好担心的。 无愁回到许府,告知姐夫姐姐他准备南行,他姐夫本不同意,但其姐素知他小时就想游览山河,后又在华山习了些仙法,也就同意了。 许多江湖游侠在得知此事之真实之后,已等不得七日之后,他们已结伙拉帮,三五一群自发组团前往岭南李家庄。 是以七日之后,无愁、肖云、婉萧,三人备马共行,本来无愁身怀驾物道法奇术,可御空而行,一则不能扔下肖云、婉萧二人,二则也能一览所过之地的风土民情,三是他真元只能容他一人驾物,若是强带两人,走不了多久就真元枯竭,必还没骑马走的快。 于是三人备了良马,水、食,跃马扬鞭,一路从京都出发,准备行至天津再换水路,一路南下。 天津,南宋时叫做直沽寨,元时改做海津镇,大明太宗皇帝改名为天津,并开始筑城设卫,称‘天津卫’。天津就是天子渡过的地方,它始于隋朝大运河的开通,成为南方粮、绸北运的水陆码头,在南运河和北运河的交会处,此地虽较京都来说不如京都繁华,但也是中原里颇为有名的繁华之地。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出海南渡 这一日中午,天津城门口走来两匹雪白的骏马,前一马上共骑两人,一男一女,后一匹去是骑了一名男子,三人衣着不凡,男子相貌俊朗,女子年岁虽不甚大,却已娇美可人,艳丽非常。 这三人自然就是,无愁、婉萧,肖云。 三日前三人自京城出发,才出了城没多久,婉萧便叫着走不动了,她虽会骑马可从来没独自一骑走过数个时辰,这时娇躯被马抖的全身都散了架一般,更让她难以言语的是臀下两侧火辣辣的疼痛,起初还咬牙忍耐,又过半个时辰,那是无论如何也不成了。 再加之天色又晚,无耐之下三人只好下马临时找个乡下人家,暂时安歇。 第二日,婉萧姑娘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上马,能有个安歇之地就不错了,这乡下人家,哪里去找马车? 于是三人三骑就变成了后来的无愁与婉萧同骑,婉萧侧坐在无愁横放的大腿上,与其说是侧坐还不如说是被无愁横抱呢,一路上叫无愁领略了柳下惠可真不是好做的,直叫无愁想不通的是十四岁的小姑娘都吃什么,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都没有。再加上一个身上时不时冒点酸水,一人骑两匹马的肖云,一会儿换这匹,一会儿换那匹,换着换着将一匹给放生了。 刚开始婉萧还有点羞涩,渐渐的在肖云嫉妒的眼神下,她倒好,放开了胆唱起歌来了,直叫肖云大叹小时候疼错了人儿。 三人在天津城里暂歇了两个时辰,便有人来通知出海的船已准备好了,那是肖家做生意运货的货船。 三人来到港口,踏上货船。货船很稳,没有一点的不适感。终于缓缓的驶出了港口。 据船员说若是碰到好天气,航行顺利约二十天可达福建,如果碰到恶天,那就不好说了。 刚天始四天,风平浪静,风和日丽,三人站在船边赏赏海上风景,看看海鸟,也十分自得。到了第五天,海上开始起风,风不太大,船体有些颠簸,无愁倒还好些,肖云和婉萧则叫起头晕。日落之时风势稍小,二人还挺的过去,本以为风会就此停歇,哪知入了夜,忽尔间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再加之此次是南下,船上未载货物,船体轻盈,便抖的十分厉害,船上其他船员似是早已习惯,也见怪不怪。 肖云婉萧则开始大吐特吐,味口全无,脸色白青。 二人叫苦不迭,无愁只得将婉萧抱在怀里,以真元来调解她的不适,可是他的真元实在有限,帮了婉萧也只是免强够用,哪里还有多余真元来助肖云,肖云边吐边叹‘交友不慎’‘见色忘义’。 气的无愁回他道:“我看你还是吐的少,还有力气来说嘴。” 也亏了肖云有能耐,最后竟盘坐于船板上练习起无愁传他的启灵之术来,越练不适之感越轻,到后来,已能在船上行走自如,任凭船体在风吹雨打中再如何颠簸,他也能轻松面对。 婉萧被肖云之行为所激,也闹着不要大哥来帮,也要凭自己之能来笑对风雨,一时间,二人竟好似暗中相较一般,都刻苦修习起来。 启灵之术本与纳气之术乃是相通,通过启灵而使躯体可以纳之天地中的灵气,二人这些天来颇有进步,有不通之处都来寻问无愁,无愁细细为二人讲解不明之处,这二人都是心灵智聪之人,举一便能反三,等到风停雨住,二人都忙着修练,只留无愁一个人清闲的很。 次月初七,三人所乘之船到达福州码头,本次出海倒也算得上是一次顺利的航行。 在海上漂泊了二十余日,终于不用再在船上吃干粮、喝清水,准备找家客栈犒劳一翻,然而入了城,顿时叫三人大失所望。 只见城里街头清冷,行人也无几个,街面上已是积了厚厚一层土,找个人一打听才知道,这些时日,倭寇多有侵犯,城中兵将不足,百姓已是死的死逃的逃,与繁华宣闹的京城相比,真可谓一个天一个地了。 就是城中所余者,也是昼不出门,夜不掌灯。 三人找了个地方落脚,肖云去联络李家庄之人,无愁婉萧则留下,他们找了间破旧的店铺,里面似是个裁衣店,可惜时下早已人去店空,落了不少灰尘,婉萧是个爱干净的,瞧着到处都是灰,不免要打扫清洁,不一会儿便污了衣衫,头上身上都是土灰,但是她人秀外惠中,头上顶块遮灰的小花布,村姑般的打扮反而衬托的更加俏丽。 下午时分,肖云归来,身后跟了十多名劲装豪侠,其中便有李铁山,李家庄庄主李飞,大家互通姓名,一同前往李家庄。 行到李家庄,只见四周防卫森严。 李飞道:“肖公子,柳先生,夏姑娘,请!” 众人来到议事厅,只见众多豪侠早已在此间安坐,其中好些就是当日在京都聚会之人,此时见了肖云、无愁都拱手招呼,二人一一回礼,就是不认得众人的婉萧看着如此多的江湖朋友对他们拱手,她也是依样微笑回礼。 众人安坐,李飞道:“诸位朋友,李某万分感谢在鄙庄危难之际能来帮助本庄的朋友,多的客套话李某就不说了。” 又大声喝道:“抬上来”,当下便有下人抬了三大木箱而来,似是十分沉重,抬箱用的木棍都被压弯。 “诸位心中都清楚,此事本就是危险之事,弄不好流血伤残丢命都有可能,因此李某也并不强人所难,这里是二十万两白银,此刻如若有人反悔,还可退出,每位可来领二十两作为返乡之资。” 群侠中有人道:“李庄主,我等既能从千万里之遥自愿前来,自然都已将家中老小安排妥当,怎么能未战先怯,先行离去,此话还请末要再提,不然岂不是小看我等。” 又有人道:“正是,如今倭寇猖獗,犯我河山,杀我百姓,烧我家园,我等大好男儿自当挺身而出,怎么能胆小怕战,苟且偷生,大家说是不是?” 这两人一翻言语说的众人心中激情澎湃,当下都纷纷附和。 李飞道:“既然如此,李某便不再多言,还请诸位在出战之时小心谨慎,自惜性命,如若有人出了不幸,李某在此对列祖列宗起誓,其所遗之家眷便是李某的家眷,如能助李某夺回祖上家传宝玉,到时我李家必当重谢诸位。” 正文 第三十章 进攻琅岐岛 “然而诸位虽都是习武之人,但有消息传闻,倭寇有支千人队就驻于琅岐岛,前些日子李某已派探子打探清楚,此次这支倭.队是为倭国两大家族联姻而筹贺礼而来,被抢之玉必就在琅岐岛上。” 群侠中有人道:“岂有此理,他倭国两大家族联姻就来我中原筹贺礼,真是不要脸。” 李飞又接着道:“我知诸位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可对方是正规军,我等千万不能自仗武力,小看了这支倭军,因此此次李某请了位高人前来助阵,主持此次行动”当下指着身边一位中年人道:“这位胡烨先生,乃是本朝抗倭名将胡宗宪将军之孙,颇有其祖父之风,本次夺玉之战全由胡先生全权指挥。” 众人啧啧称奇,原来这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竟是胡将军之孙,当下都拱手行礼道:“久仰,久仰。” 这位胡先生摆开地图,当下将群侠分兵三路,一路由虎头山出发,从北向南攻岛,一路从英屿村由西往东攻岛,再一路从文石村程西南往东包围,防止倭军向东逃进海中,因倭寇仅有一千余人,而众豪侠则达到四千之多,因此可以说此次兵分三路,绝无悬念,定能将倭寇围杀绞尽,胡先生布完兵路,又命人即刻去寻找船只,因倭军所占琅岐岛四方皆是海,群侠欲攻打海岛必先由海路到达岛屿,而群侠来人众多,先前所造船只不得够用,只得临时去找些渔船来充数,胡先生则被众人推举为本次夺玉大战主帅。 次日下午,李庄主命家仆造饭,宰了二十头肥猪,五头肥牛,众侠军饱食之后,养精蓄锐,只待日落,便拔军开拨,众豪侠大多都是江湖之人,兵刃大多都是自带,有些没带的则由李家庄分发。 北路军由李铁山率领,西路军由一位山东好汉郑龙带领,而肖云,无愁则加入南路军由胡先生亲自领军,以截断倭军东逃,婉萧则被留在李家庄。 这三路军中又以南路军人数最多,侠军中有位异人善养鸽子,叫做赵治,他所养的鸽子无论在哪放飞,则都会以最快的时间回到他身边,于是赵治被分到了南路军,胡先生又命北路,西路军各带鸽子,到时三路军一齐到达岛屿则放出鸽子,赵治收到鸽子就放烟火为号,到时擂起战鼓,南路军再兵分两路,一路断后,一路和西、北两路齐攻倭军。 当晚天色转黑,胡先生对另两路头领道:“出发”。 三路侠军合兵一处,齐往亭江镇进发,众侠军都是武艺高强之人,脚程奇快,一个时辰之后就到达亭江镇,北路军到此驾船往北,西路军和南路军则驾船往东。 又行一个时辰已达琅岐岛西岸,西路军则在此等候,胡先生命一个时辰后再放鸽子,南路军再由此往东。 南路军又行一个时辰已到达琅岐岛东南角,过了一会西路军所放鸽子已飞到。却是北路军水路最远,怕是还没到达。胡先生道:“众侠军整装待命。” 此时已入夜,海面上静俏俏的,四周乌黑一片,月牙似是也知此夜是为战争之夜,已不知躲到哪朵云层里去了。 无愁耳力奇好,只听“扑啦啦”一声,赵治跑过来道:“胡先生,北路鸽子飞到。” 胡先生道:“放烟火,掌灯,擂鼓。” “束”的一声,烟火升空,南路军升起火把,擂动战鼓。顿时火光亮起,四周响起鼓声,原来北路,西路侠军也已擂起战鼓。 胡先生大喝道:“南路主战军随我上,杀——”。 众人齐声发喊,声震四野,早已兵刃在手,跳下战船,一齐向岛上杀去。 无愁早已驾起道诀,高高跃起,体内真元流转,手中‘杀猪刀’刀芒闪烁,一刀挥出,便有三五个倭人被刀芒扫中,击飞数丈开外,残肢断臂空中飞舞,鲜血飞洒。 修行者之威哪里是这群凡尘中人所能抵挡。他所过之处,如狂风扫落叶,摧枯拉朽,手中竟无一合之敌。 因岛上甚黑,三路侠军打着火把,如三条火龙般往岛中冲去,等到倭军反应过来,已被三路侠军杀到营帐里,到处都是喊杀之声,哪里还能再摆阵势。 这一支倭军自从踏入大明疆土,向来都是所向披靡,明朝百姓四散而逃,明朝军士畏不敢战,他们一路烧杀抢夺,搜刮金银财宝无数,早已心生骄傲,哪里还能料到今夜竟会四方受敌,竟有三路大军如神兵天将,加之侠军人数众多,往往一个倭人持刀来战,早有三五个侠军刀剑齐往,侠军又多是江湖中人,武艺高强,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哪里防的住,一招还没使出便被数人斩倒在地。 此时杀的倭军哭爹喊娘,一路朝东方海边逃去。 不少倭人一看大势已去,都弃兵跪倒在地,然而侠军杀的眼红,自古中原与倭国之人就仇恨极深,只看倭人所留头发与侠军不同,哪里还管你投不投降,直管刀剑往你身上招呼,倭人登时傻了眼,嘴里“哇啦哇啦”乱叫,然而两军言语不通,谁能听的懂? 三路大军在倭军营账里兵合一处,用眼望去,到处都是侠军将士,凡地上所躺,都是倭军尸首。 无愁忽听侠军中有人大声喊道:“不好,倭子们的头头被一伙黑衣蒙面高手护着往东边战船上去了。” 这还了得,今日我三路大军如果还不能将倭子们赶杀殆尽,传扬出去脸面还往哪里放? 众人中有人道:“胡先生早料到倭子们会向东往海里逃,南军已兵分两路,那里还有一支在等着倭子们呢!只怕这群倭子们看逃无可逃会拼死相抗,大家快追上去,务必要将倭子们杀光。” 众人齐声道是,大叫着“杀啊,杀光这群倭寇,扬我中原神威。”纷纷又往东杀去。 众人追到海边,只见南军另一支队伍已早和倭人战在一处,看到这方人又赶到,都大声呼喊:“报仇时候来了”。 倭子们一看追兵来至,将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将领围在中间,奋死往一艘大战船退去。 先前那些倭子们都是乌合之众,此时所余倭人与那些人装束不同,都是黑衣蒙面,看起来像是倭国中武林人士,刀法高强。 侠军中不少人都被倭军斩伤,竟被倭军冲出一个缺口,向战船逃去,“大家杀啊,别让倭子们跑了”然而此时侠军太多,无愁被前面的侠军挡往,想往前杀,跟本不过去。 当下又运道诀,在一块礁石上轻轻一点,凌空向前跃出数十丈,快要落地之际,在一个大汉肩上又是一点,大叫道:“借肩膀一用”,又向前凭空掠去。 几个跳跃已将众人抛在身后,倭人都被无愁的绝世身法惊呆,已奔到海滩海水中,离战船不过数丈,惊的倭子们三魂皆冒,当下都攀着绳索,跃入战船,又将船上的绳索斩断。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无名小岛 也不知倭人的战船有何出奇之处,当下竟缓缓开动,直往海中逃去。等无愁追至海边,船早已离岸数十丈远。 倭子们惊魂未定,都站在船沿,似是如发了疯般哈哈大笑,彼时侠军都纷纷赶到,大声叫骂。 倭子们的战船跑的甚快,此时如果再驾船去追,以侠军来时所驾之船,必然是难以追上的,众人都开口大骂,后悔没能抓住倭子头头。 当下无愁将倭子们战船留下的绳索束于‘杀猪刀’刀尾,众都都不解他此举是何意,只见无愁腾空而起,身子如一张被拉满弦的弓一般向后弯曲,一瞬间将刀掷向倭子们的战船,刀身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碰’的一声刺入船上的桅杆,他已抓着刀后的绳索如箭一般向倭子们的战船射去,去势甚快,等倭子们反应过来,他已从天而降,牢牢站在桅杆顶端。 岸上众侠军大喊危险。然而船已驶出海岸百丈,倭子们纷纷将刀抛射向无愁,只见他手中一支短杖轻挥,射来的刀都被击飞。 此时战船却是离岸更加遥远,已渐渐看不真切,只能看见侠军手上火把的点点亮光。 倭军拿无愁无法,他高站桅杆之上,射去的刀都被无愁以短杖击飞,倭人在甲板上‘哇啦哇啦’乱叫,无愁却是不懂倭语,看其意思大约是叫自己下去,当下从上面一跃而下,‘碰’的一声落在甲板上,将甲板踏出一个大洞,倭军将他团团围住,却是无上敢上前。 他回头往桅杆一望,将梨木金丝杖交在左手,右手一伸,‘杀猪刀’飞回右手,便要举刀再杀。 倭人一看那刀回到他手中,却是‘呼啦’一声,跪倒一片,嘴里尚且‘哇啦哇啦’说着话,他却听不懂,自言自语道:“你们是在求饶吗?” “望上师饶命”,原来船上却是有个会汉话的倭人。 无愁朝那人看去,却是先前被众倭人围在当中的穿黑甲之人,此人约莫便是倭人将领,此人既然会说汉话,交流当是可以的。 “尔等倭人,何以屡犯我中原疆土?可是欺我中原无人?” 倭人道:“其实鄙国之民哪里敢犯天朝上国,实在是我倭国国土狭小,物产短缺,加之这些年来,国内又连年征战,本次国内织田家族与德川家族联姻,告我等,谁若是所进贡贺礼居末,便要人头落地,我等也是无法,才出此下策,实非如上师所言,我区区小国,哪里敢渺视天国神威,望上师能念在我等如今知错,且饶我等性命,我愿将所掠之物全部奉还上邦,如今离鄙国已不甚远,恳请上师请到鄙国一游,我国天皇如知上师到来,必十分高兴,定会奉上师为国师,也请上师领略下鄙国之风土民情。” 那倭人言语诚恳,说完弯腰行礼,神态十分谦恭。 “尔等所掠之物当中可有一块李家庄抢来的宝玉?” 倭人道:“有,不过并没放在船上,我等来时已被织田将军下特命,让我等夺到玉后即刻送到一坐海岛上,如今离那玉送去之日已有一月光景。” 无愁道:“那海岛在何处?带我去。” 倭人道:“去不得!” 无愁问道:“何以去不得?” 那倭人吞吞吐吐道:“上师,织田将军曾言擅入岛者死,望上师饶我等性命。” 无愁将刀驾于倭人脖子道;“不去现在便是死,早死晚死,你自己选择。”见那倭人似是思量,又道:“你等只需将我带到岛上,我自会放你等离去,决不食言。” 刀驾在脖子上,小命捏在别人手中,由不得你不答应,倭人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当下只得战船舵转东北行去。 到了早上天色朦朦亮之际,战船使到一个小岛,岛并不甚大,岛上长着许多高大的椰树。 倭人道:“上师,便是此岛,您看我等是否可以离开了?” 无愁道;“我怎知你说的便是此岛,在我未看到玉前,少不得还要劳烦你们在船上等我一等。”当下命这伙倭人拿来绳索,相互捆缚,他又怕出闪失,若是有人挣脱将船开走,只怕自己便要被永弃此岛,于是又将倭人全都赶下船,将他们分开缚于椰树上。 确保万无一失后,他才往岛上行去,这岛上既长有树,此岛必然是不会被海水淹沫的,那岛上即使没有兽类也应当有鸟雀,然而他越走越是心惊,四周静俏俏的,宛如死寂。 心念一动,‘杀猪刀’已出现在手,暗自防备。 灵识运转,默默往四面八方探去,然而防备了四周却忽略了脚下,猛然间从沙土里窜起一物束住他双脚,直把他拖倒在地,将他往岛中拖去。 说时迟那时快,杀猪刀闪烁着刀芒往那物斩去,然而往常里无往不利削铁如泥的刀,斩在那黑色的丝状物上却只是让那物断了一小束,无愁右臂源术急运,又起一刀,只听一个声音“咦”了一声道:“刀不错,那便将刀也留下吧!” 破空声传来,无愁第二刀还未斩至,却是空中又窜出一条黑色丝状物,只觉的右手一空,刀已被夺走,由是他胆子再大,此刻也不禁头皮发麻,能从他手中不费吹灰之力将刀夺走,对方何止是一个修行者,如此修为至少当要高出他两个境界,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么一个无名的海岛上,怎么会有一个如此强大的修行者。 不容他细想,又听那声音道:“过来吧!”无愁只觉双脚一股猛力传来,将他疾速往岛中拉去。 无愁双手四处乱抓,只望能抓住一个事物,来阻上一阻,然而地势突然变低,那丝状物将他好似拖入一个大坑般,将他摔的七荤八素,被拖动间手中似是抓住一物,拿到眼前一看,却是一根不知名的兽骨,当下只听见身子下面“克克拉拉”,他往身下定眼一看,只见身子下面白骨累累,又往四周一看,当下身上汗毛都根根竖起,这方圆数十丈里全是森森白骨,好似一个露天坟场,只是细看之下大多都是巨兽之骨。 再顺着脚上丝状物往前看去,只见那大坑中间一个黑漆漆毛茸茸的事物,看不真切是个何物,直把他拉到跟前,他定睛细看,才知道竟是个人头,那些黑色丝状物全是头发胡子。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给点吃的 只是那颗头上长满了须发,五官在何处实难以分清,又听那声音凶巴巴道:“你看什么,你不怕我吃了你吗?” 此时无愁心里确是有些害怕,只是他嘴上却硬朗的很道:“你是什么妖魔鬼怪,要吃便吃,我若是皱下眉头,便不算好汉。” 那声音道:“看不出来,你这人倒有些胆气,不像上次那人,吓的屎尿齐出,差点没将我臭死。”顿了顿又道:“别害怕,放心,我不吃人的,这些都是海里的海兽之骨。” 听了这话,无愁心下大安。 那声音又道:“有吃的没?给点吃的。” 这一句当真是神来之笔,让无愁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那声音道:“到底有没有?有就快拿出来,一点都不爽快,还自称好汉呢!” 前些日子,他从京都出发时,三人的水、食全是放在他身上的,此时查探之下才想起那时婉萧肖云在船上晕了船,味口全无,因此空间法阵里倒还有不少干粮。 当下拿了几个白面馒头出来。 那声音高兴道:“真有吃的啊,这是什么吃的,竟这么好看,白团团一个一个的?”只见那头上分出几丝不知是须还是发,将馒头卷了过去。 之前无愁心下害怕也没细听那人说话,此时细听之下,那声音却像个女子说话声。 果然看那些头发向两边分开,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来,白皙而吹弹可破的小脸,樱桃般的红润小嘴,挺翘而可爱的小琼鼻,瞪着黑宝石般的大眼睛,扑扇着弯弯长长的睫毛,就那么将馒头翻来复去的看,好似那馒头是什么稀奇宝贝一样。 无愁这才看的更清,原来四周的骨山将那女子全身埋在里面,只露出头来,颈部以下全埋在白骨之中,不知为何,那女子似是无法移动,因此诸般行动都是靠头发来完成,先前他看不清楚以为那是胡须,此时才发现那全是头发,此事有古怪,叫他想不通的是这样一个无名小岛,上面有一个不能移动的少女,从周围的海兽骨来看,那些兽骨不知累积了多少年才累成这么一个大坑,只从先前那女子用头发将他拖进来的修为,就能判断出这女子修为必定奇强无比。只是这样的一个强者又怎会被困于这种地方。 再从这女子的心性来看,却真的只像一个涉世不多的小女孩,不然怎么会连馒头这种家喻户晓的吃食也没见过,但是这女子的年纪,绝对不是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 无愁试着问道:“这些兽骨都是姑娘丢弃的?” 那女子只顾盯着馒头看,答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从前没有这座岛的时候,我被那个坏人用铁链锁在海底,我的海兽朋友都来看我,它们想用牙齿将铁链咬断,可是后来过去了很多年,它们都老死了也没能将铁链咬断,他们的骨头越积越多,就成了这座岛。” “那你被锁在这里都吃什么?” “从前都是我的朋友给我送些海底的海花,海带,后来这里不再是海底了,它们都过不来了,又过了一些年,岛上长了些树,那树上长一种大果子,可是我够不到,后来我发现我的头发能伸长了,于就是用头发摘果子,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就常常用头发抓些路过的小鸟和小动物,再后来连小鸟小动物也没了,对了,你还没跟我说是什么吃的呢!” “这个叫馒头,那你说的坏人为什么要将你锁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从前我生下来后一直就跑啊跑啊,但是不管跑到哪里,都有一群人追着我,可是他们都没我跑的快,后来有一个坏人追上了我,我都很努力了,还是跑不过他,我就被他抓住了,然后就被他锁到这里来了,他给我留了一张图,他说‘如果有一天有人拿着图上所画的玉解开玉的密秘,你就可以出去了。’可是我等了很多年也不见有人来放我出去,几年前我看到海里有艘船被大风吹了过来,我就将船上的人都抓到这里来了,我装作要吃了他们,他们害怕了,就答应我说如果我不吃他们,他们就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我就把那张图给了他们,让他们去帮我寻找那块玉,不过他们再也不敢到这里来了,上次也有几个人把一个木箱放到岛上,就坐船走了,我把木箱打开,里面就是这块玉。”只见有几丝头发上挂着一块上面雕了麒麟的白玉,雕的十分传神,只是麒麟的四肢和脖颈上都套着绳索。 无愁将那玉再三细看,白玉近乎透明,里面绝无可能藏下任何东西,他又用神识细探,玉也的确是上好的和田玉,只是没发现任何出奇的地方。 “这块玉是假的,从前我见过那坏人做过,外表上看,这块玉和那一块一模一样,可是我一眼就能看出这块是假的,这块玉上雕的是我是没错的,但是有地方是雕错了的。” 无愁不知那女子说的雕错的地方在哪里,只是吃惊按那女子的说法,岂不是说这上面所雕就是她吗?这女子是只麒麟? 无愁问道:“这玉哪里雕错了,我怎没看出来?” 那女子面上发红道:“就是错了,我才不告诉你呢!” 无愁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竟然会让那女子玉脸潮红。猛然想起他幼年时看过一篇书上记载,麒麟者,麒为雄,麟为雌,然而雌雄的分辨之法他却不知道,当下也是脸上发热,感情是自己无意之下提到了不该提的东西。 只得徜装不适,微微咳了两下撇开话题道:“我可以看看那铁链吗?” 那女子道:“你看吧。” 然而那铁链被诸多海兽之骨埋在下面,当下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兽骨移开,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少女洁白如玉的酮体,这下轮到他面上发红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少女一丝不挂的躺在他面前。 反而那少女一点也不害羞,好像天生就应该是这样一般。 他的腑内,两股魔血开始在小腹乱窜,心里瞬间升起一片邪火,然而他内心十分坚毅,当下将外衣脱掉,将那少女的酮体盖住,这才长嘘了一口气,忍住邪火,查看那铁链。 那铁链似是用某种混金造成,看到刚刚被那少女夺走的刀,他将刀提了过来,奋起全力斩在那铁链上,‘当’的一声,刀被高高弹起,震的他双臂发麻,虎口似也裂开了,那少女‘嘤咛’一声惨叫,只见那铁链上却是一丝缺口也没有,反而他那把‘杀猪刀’上被崩坏了一个小口。 那少女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金色的鲜血,直让无愁大是心疼,慌忙将那少女抱在怀里道:“对不起”他本想说些其他话,只是内心却不知如何去表达。 “你别白费力气了,以我的修为都不能耐何那铁链分毫,更别说你了,不过谢谢你,自从那坏人将我锁在此处,你是除了从前我那些海兽朋友以外,唯一一个想将我从这里救出去的人。”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少女金鳞 然而那少女如此之说,反而叫无愁心里更是难过。 他伸出右手,只想将那少女嘴角的金色鲜血拭去。只是他却忘记刚刚他的虎口被刀柄震裂,也是鲜血长流,不仅没拭净,反而污了少女一脸的鲜红。 那少女也似乎感觉到了脸上的异样,向他露出一个温柔笑容。只是那脸上的金色与红色,将那温柔变成了凄美。 眼前的景像十分诡异,在一个满是兽骨的大坑里,一个少年抱着一个少女,少女的身体被五条长长的铁链拉住,身上盖了一件蓝色的长袍,少年一手抱着少女,一手持着蓝色长袍的袖口,专心无比的帮少女擦拭脸上的血污。 这在当口之际,无愁的心里却是心猿意马,只因为拉动那盖于少女身上的长袍袖口之时,不经意间便能看见些不该看的东西。 两人的心跳都在加速,彼此都听的见对方和自己心跳的‘扑通’声。那少女头上飘起一丝头发,将盖在身上的蓝袍一把扯掉,这一下发生的太突然,无愁跟本来不及阻挡,少女不着片缕的完美身体又暴露在他眼中,那道被他强行压下去的邪恶火焰又再一度窜起,气势较之之前反而更胜。 他仰起脖子,口中发出一声类似野兽的嘶吼声,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冒起,脸色变的狰狞无比,他的腑内,两股魔血化成太极双鱼相抱图,身体已不听使唤,将那少女狠狠地搂住。 那少女似乎也被无愁的凶像吓的呆住,只觉的一股奇异无比的气息将她包住,让她感觉十分的舒服。 起先那少女看无愁偷偷撇看自己的身体,用的着偷偷吗?想想自己从出生时起,就从没穿过衣服,一直就都是那么奔跑的,几百年前,自己一夜之间将原本身上的鳞片全部褪去,尾巴也不见了,头上的角也已藏进头发里了,自己却变成了一个少女的模样,她没有认为光着身子有何不妥啊,从前自己没变身的时候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只是现在变幻了一个样子而已,你要看就看,用的着偷偷吗?于是她将盖在身上的长袍拉去,你要看我就让你看个清楚,这怕什么? 哪知无愁突然变成一幅狰狞的样子,她也有点害怕起来。 无愁全身都开始痉挛,但他似乎又是在死死的忍耐,口中喝道:“打我”。 少女不知就里,她从出生就没打过任何人,即使当年被那坏人用铁链囚禁于海底,她也从来没生出过打人的念头,此时她哪里下的了手,况且自己被这人抱住,四肢被铁链索住,着急之下,连那躯使头发的法门也忘的一干二净,哪里还能兴起打人的念头。 而且她被囚禁在这里无数年了,一直都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她还是很享受被人抱住的感觉的,这种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只见无愁慢慢的伸出左手,那只手好似不由他掌控一般,他奋起全身力气,一掌往自己左脸击去。 “啪”的一声,无愁倒跌数丈,那少女在一旁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你干嘛要打自己?” 良久,无愁似乎掌握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才从地上爬起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却是再也不敢向那少女身体再看一眼。 那少女道:“我叫金鳞,你呢?” “我叫无愁,刚刚多有冒犯,对不住。” 金鳞道:“什么叫冒犯啊?” “……”这叫他怎么回答。 当下只好又用长袍将少女的躯体遮住,金鳞见刚刚无愁因为她将长袍拉去而自己打了自己,虽然觉得这样盖着不舒服,也只好就这么盖着吧。 “嗯,金鳞,你说一个坏人将你锁在这里,那坏人是谁你知道吗?” 金鳞皱起眉头想了一会道:“好长时间了,我记的他是叫‘李耳’的。” “李耳?李耳!!!” 李耳是谁,这是一个在修行界里无人敢直言其名讳之人,他被世人尊称为‘老子’,是修行界所有人公认的道家始祖。 老子,名重耳,号伯阳,相传上三皇时为玄中子,下三皇为金阙帝君,伏羲时为郁华子,神农时为九灵老子,祝融时为广寿子,黄帝时为广成子,颛顼时为赤精子,帝喾时为禄图子,尧帝时为务成子,舜时为尹寿子,夏禹时为真行子,殷汤时为锡则子,文王时为文邑先生。更不提当年传说老子骑牛西出函谷关,紫气东来,延绵三千里,函谷关总兵尹喜见到老子骑青牛而至,便拜老子为师,辞官随老子沿秦岭终南山神仙路西行,昼行夜宿,不几日来到将军山下,只见此处祥云缭绕,四季如春,溪流纵横,鱼翔浅底,百鸟争鸣,龙飞凤舞,牡丹竞放,泉水叮咚,真乃世外桃源,老子抬头望时,只见一巨石十分奇异,如有人形,豹头环眼,铁面虬鬓,一手执剑,一手执扇,五蝠飞舞,正气浩然,不尽叹到:“道可道,非常道,宇宙造物,天地之始,万物之母,欲观其妙,常有也,钟馗赐福镇宅,中榜得魁,真神也……”洋洋洒洒五千言,由尹喜记录,后世谓之《道德经》。 这是一个在传说中相当于神仙也似的人物,关于他的传说无论是在凡间还是在修行界那都是广为人知,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而他怎么又会将金鳞囚困于此呢? 而老子李耳所留的唯一有可能使金鳞脱困之玉又被李家庄世代相传,虽然金鳞说那玉是假的,可这又是怎么一事回呢,真是叫人匪夷所思,无法可解。 老子是什么样的高人,他所留下的铁链可想而知那是何等的坚固,无愁想到此事,不禁垂头丧气,懊恼不已。 金鳞似是得知他心思对他道:“没关系,我都被锁在这里数千年了,只是在这里好孤独,往后如果你能多来陪我聊聊天我就很高兴了。” 当下无愁又费心思将那衣服给金鳞穿上,又告诉她,即然做了人,便有做人的规矩,做了人就应当穿衣蔽身,你懂得人与其他生灵的不同之处。 他将自己身上的水和所有吃食全留给金鳞,然后又将之前移走的兽骨全部挪了回来,将金鳞埋的只余下一个头。 这才带了那块李家庄传下的宝玉回到岸边。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玉碎不可寻 其实他已下定决心,决定要将金鳞从囚困中解救出来。 只是停在岛上自然是相不出办法来的,于是只能暂时先行离开,当下将倭人都解了束缚,又命他们将自己送回到福州。 他有言在先,却也未将这伙倭人赶尽杀绝,到了福州码头便放倭人自行离开,只是警告他们若再来中原烧杀抢掠,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们斩尽,倭人们答应绝不再踏入中原半步。 他刚一踏上码头没多久,便有几人频频向他望来。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昨晚他踏上倭人战船之后,众人看着他离开,怕他单枪匹马反被倭人擒住,于是立即扬帆出海,只是天色晕黑,他们的船又不如倭子们的战船跑的快,哪里找的到? 只是昨夜他掷刀飞身独上倭船,众侠军都看在眼中,想到以他的身手定不会被倭人擒住,定能找到脱身之法。到了早上便找画师由肖云口述无愁的样子,在各个码头都贴了他的画像来寻他。 是以,下午他一踏上码头,便被人认了出来。 不一会儿,就有一辆马来接,来的竟是李家庄的李铁山,他坐上马车,车夫便扬鞭打马如飞,天色转黑后,便赶到了李家庄。 此时李家庄张灯结彩,火把通明,照的李家庄恍如白昼。 原来昨日晚上侠军大获全胜,早上三路军统领点名之下才发现,昨夜一战打的倭军措手不及,又是以多敌少,竟无一个人丧命,仅有十多人受刀伤,数十人受轻伤,众侠军打扫战场,缴获倭人战船四艘,夺回被抢白银一百多万两,其它财物无数,三军统帅胡先生当即命人将大多数财物分发给诸地百姓,只余下一部分犒赏侠义军。 白天李庄主又在李家庄摆酒设宴,扬言要大摆三日,虽在夺回之财物中未能找到家传宝玉,然而李庄主因此次打了胜仗,心里十分高兴,这宴他舍得摆。 此时众人见无愁和李铁山同来,都拱手向他打招呼,更有多人向他举杯邀酒,甚至有许多江湖女侠向他抛媚眼,送秋波。 “大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婉萧早已向他飞奔而来,投入怀抱,后面跟着肖云。 当下群侠都围过来问他怎么脱身,无愁将李家传家宝玉拿了出来送还李庄主,当下将他怎么跳到船上,怎么制服倭人,怎么威逼倭人将他送到无名小岛,只是将中间金鳞之事隐去,只说倭人将宝玉葳在小岛,找到宝玉后,又怎样御使倭人将他送了回来,又怎么警告倭人再来犯我中原定斩不饶都一一说了。 众人都仿佛听说书先生讲书一般,拍案叫绝,又有人说不应当放那伙倭人离去,又说无愁有言在先,放走倭人是遵守诺言的君子所为,当下对无愁大是敬佩,频频举杯,就连站在无愁身边的婉萧也被举杯邀了几杯酒,夏姑娘不胜酒力,没过几杯便小脸红扑扑的伏在无愁怀里醉倒了。 群侠又嚷着不醉不归,当下里喝的昏天黑地,醉倒一片,时下已是五月天气,加之南方海域终年天气都很热,这才不至怕生寒病。 无愁心中藏的有事,虽没少喝,再说几年前他和一只无良大公鸡常在华山上喝酒,颇有酒量,众人倒下一片,他却还只是微醉,这婉萧姑娘也真是大胆,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喝醉后会被他人占去便宜,当下无愁将婉萧送回房里。 本想再找李庄主问问那玉的事,只是李庄主在接回家传宝玉后,也喝多了,这会不知在哪个桌子下面睡大觉呢。 无愁只得在婉萧房里守着婉萧,怕她醉了出什么闪失,只是他一天一夜没合眼,此时酒力散发,没过多久竟也爬在床边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却是婉萧姑娘叫着口渴要水喝将他吵醒的,这姑娘还以为这是在她家呢,直叫“兰姨”,细问之下才得知“半姨”是她家的下人。 婉萧姑娘却叫着还是有点头晕,却是赖床不起。 无愁只好由着她,出了房门将门带上。 外面群侠已开始道别,这一次打了倭人争了气,李庄主又发了赏银,加上胡先生的犒赏,每人都得了好些钱物,回去后还有得吹嘘,当下买马的买马,坐船的坐船,那连摆三日的大宴也顾不得吃了,纷纷道别而去,甚至还有好多人前来对肖云道:“下次若是再打倭寇还来。” 无愁找到李庄主对他道:“李庄主,我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李飞道:“这次承蒙柳公子出手帮我李家庄夺回祖传宝玉,柳公子便是我李家庄的恩人,有何话尽管问,你这个朋友李某交定了。” 无愁道:“不知李庄主那家传宝玉是两块还是只有那一块?” 李飞道:“这个宝玉却是只有这一块,李某从小到大从没听说过有两块的。” 无愁又问道:“那不知可有什么和这宝玉相关的什么奇特故事没有?”他又怕李飞别有他想,又道:“我知道我问的是密秘,不过我却不是打宝玉的主意,这点请放心。” 李飞笑道:“我明白柳公子所讲的,也相信柳公子的为人,要不然柳公子也不用将玉拿出来还给我李家庄了,大可以自己拿了不闻不问,我幼年的时候好像听我太爷爷曾说过我们祖上原本传下的宝玉好像曾被摔碎了,只是玉是祖上传下来的,我太爷爷说好像当年是请了一个高手匠人用完全一模一样的玉仿照那碎玉重新做了一个才传流传至今的,别的和这玉相关的故事就是说这玉里有藏宝图,不过那都是谣传,如果这玉里有藏宝图我李家早就自己去找宝藏了,哪里还能放着等他们来抢?” 果然这块玉并不是当年那块,也难怪金鳞说这块玉是假的。 “那不知当年那被摔碎的玉现在还在不在?” 然而李庄主却摇头道:“这个早就无法得知了,那都是十几辈以前的事了,哪里还有人能活的了那么久?反正我是没见过那碎玉,再说碎了的玉又能值几个钱?”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虚惊一场 事关金鳞能否脱困的宝玉竟碎失不可寻,这不禁让无愁很是惆怅。 而又苦于想不出法子来,于是无愁、婉萧、肖云三人一路回京路上,他虽是陪着二人玩的十分尽兴,然而内心深处却终究藏有一丝不乐,他突然想到那只大公鸡见多识广,兴许它能有些办法也未可知。 转眼间已是五月份天气,三人一路却并没原路反回,而是从福建直线往京都之地而去,这回他们三人准备颇为充分,路上买了一辆马车,沿路每过一些地方就将拉车的马换掉,肖云商路极广,在诸多地方都有他所经营的店铺,领略了一路所过之地的诸多美食,风景。 三人历时一个半月,回到京城。 一入城门,婉萧便叫着:“终于回到家了”,话语间颇有些如释重负之意,沿途一路,无愁一直督促指点二人修行,二人的修为虽然都大有进境,然凡尘中灵气短缺,是以二人都还在未能迈过启灵之境。 为了二人的修行着想,他便想回到中条山去找那只大公鸡,想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使二人的修为提升快些。 此时距三人离开京成之时已是两个多月过去了,婉萧则急着回家给家里报平安,肖云离京之时是对肖老大人说去南方一带理查商情,三人暂时告别,无愁则回到许府。 哪知玉香小姐见到无愁归来道:“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昨日你姐夫上朝回来说,山西总督奏章昨日送到京都表奏说近日山西之地发生地震,虽然朝中说灾情并不十分严重,但是我和你姐夫内心牵挂爹娘安危,却是不能急到,你行的快,你快些先去,到了家里再给这里飞鸽传信。” 听了这话,无愁大惊失色,怪不得数日前行到豫州之时他感觉有些山摇地动,他的感官比较肖云和婉萧来说却是强出二人甚多,但当时只是轻微有些震动,他也就没有在意。 当下他顾不得休息,便御使道诀,使尽全力星夜奔驰,即使真元枯竭也在地上以双腿飞奔,再吃些回元的丹药,等真元回转再御道诀,路上仅用了一日就踏入山西境内,只见所过之地百姓房屋多有倒塌,但尚不甚严重,又过了一些地,也有百姓被砸伤砸死的,他心急如焚,无心细看,又过半日,已到解州。 眼看此地倒还好些,虽然也有房屋塌毁之相,但却也只是一些破旧的房屋,那些用料尚好的房屋却大多都还完好无损,远远已能看见柳府,只见许多匠人进进出出,他进了院子才看到那些匠人们是在修补加固自己家的房子,他老爹尚且站在一旁给匠人们指点“这里再加牢靠些”,“还有这里,这里我看还不够坚固”这才将沉重的心情放了下来。 看到无愁回来,柳浩阳道:“儿子,回来了?别担心,咱府上都好,没伤着一个,本朝嘉靖年间,那一次震灾比这次可严重多了,从那时起咱府上的宅屋那都是用山石为基,良木为栋,绝对够坚固,这次地震不过掉下来几片瓦罢了,如今我再命匠人们加固加固,下次争取瓦都不让它掉一片。” 无愁的祖父柳山老爷子在一旁听见了笑骂道:“一次都够了,你这不肖子还巴巴的想下次,咱们这里情况好些那是祖宗保佑,以老夫来看别处可就难说了,你盼些什么不好,偏偏盼天灾。” 柳浩阳自知刚刚失言,忙回话道:“父亲说的是,儿失言了,像这等天灾我看还是一次都别来,那才皆大欢喜呢!” 当下又去屋里拜见祖母和母亲,众人都来寻问这些时日在京都之事,他将自己从进了京城,及至后来坐船南下除过金鳞之事都一一说了,柳山老爷子脸上大大有光道:“好,做的好,比你老子有出息,好男儿就该为国为民。” 柳浩阳在一旁听柳山老爷子说到‘比你老子有出息’心下却是酸溜溜想到:他再出息也不看是谁生的? 无愁从京城一路狂奔,一刻也不敢懈怠,到了家后不想只是虚惊一场,于是就给京城去了一封飞鸽传信,上面告姐姐无非是家中爹娘安好,勿要挂念等云云。 又在家中住了几日,他又往中条山来,行至半山,只见那主峰莲花峰山石滚落,树木断折,清泉绝流,好端端的一座山峰,像是被天神用巨锤以神力击去了一边,看上去着实可怕。 想起那只鸡还住在山上洞府里呢,急往洞府行来,老远便见洞府之口外面摆着那百光梭,大有数丈,和从前在宗门里的那个相比,这一个看起来更精细,通体用某种银白色金属打造,外型看起来就像将一个碗倒扣在另一个碗上,只是从那打开的一个小门上可以看到里面还是和以前一样摆着诸多复杂精密的仪器,此时那鸡从洞里走了出来,洋洋自得对无愁道:“小子,姬大爷的伟大时刻来到了,欧锻留下的百光梭锻造法已被姬大爷悉数破解,这就是姬大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发明。” 无愁突然瞧见那百光梭边缘却是崩坏了一块内陷了下去奇怪道:“这里怎会有个大坑?” 大公鸡目光躲闪,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几天前姬大爷独自试飞了一下,第一次没把握好,一不小心就撞山上了,你看不见那山都被撞塌了半边吗?” “你说什么?那塌去的半边山是被你撞的?你可别说地震就是因为你撞塌了山引起的,你…你…你,你知道有人因为你撞了山引发地震导致房屋倒塌被砸死了吗?” “小子,你别激动,当时我撞上山的时候已经用神通护住你们家周围了,其它地方姬大爷跟本来不及使神通,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试飞,没把握好,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了,现在我已经掌握它的飞行窍诀。” 怪不得其它离的较远的地方房屋倒塌反而要比这些近的地方严重,原来大公鸡在自己驾驶百光梭撞山之际,以神通护住了这周围,其他地方因离的较远他反而来不及施展神通,幸好自己的亲人并无受伤,于是无愁也就没有再纠缠大公鸡的过失。 大公鸡造出的麻烦,还是让那些官老爷和皇帝老儿去解决吧!自己如今的第一要事是想办法把金鳞先解救出来。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鸡的豪言壮语 百光梭既已造成,无愁还没见识过它的威能。 大公鸡如献宝般邀请无愁进入百光梭,一入内部,只见大公鸡在一个绿色光球上一按,百光梭舱门关闭,内部却并不黑暗,也不知大公鸡是如何办到的,舱内顶部挂着一个闪亮的灯笼,将里面照的十分明亮。 里面共分三个区域,大公鸡指着离舱门最近的区域对无愁道:“欧锻的百光梭图谱上只有两个舱,姬大爷在的发明却是比他还多出了一个舱,这里叫驾驶舱,看到那几个座位了吗?你先坐上去。” 无愁按大公鸡的指点,找了一个空座坐了下来,他虽然也看过百光梭的操作纲目,但是眼前的仪器与操作杆众多,他也不敢随便乱动。 “小子,你现在所坐的就是驾驶舱了,百光梭的起飞,飞行,降落等步骤都是通过现在你眼前的所有仪器完成,你可别乱动,等我先给你做个详细的说明。” “这里”大公鸡用翅膀指指它所站的位置,“这下面叫做动力舱,里面是用诸多能量运转法阵加上魔能动力炉,通过往动力炉里加注能量石,动力炉运转后将能量通过运转法阵传送到推动法阵,推动法阵消耗能量产生推动力,从而完成你所进行的操作,现在请按下你左上方的动力炉运转光球。” 无愁按下那个光球,果然听见轻微的“嗡嗡”声,整个百光梭开始发生震动,大公鸡接着道:“动力炉的轰鸣声太大,姬大爷在驾驶舱加了隔音法阵,这是姬大爷比欧锻的高明之处。” 接着大公鸡往后走,指着第三个舱道:“最后这个叫做休息舱,也叫能量储备舱,这是欧锻的图纸上所没有的舱位,欧锻的百光梭简介上说百光梭飞行速度达到某个极致将会达到穿梭时光之效,但他却没达到那那个极致,所以也就不需这个舱位,姬大爷加了这个舱也不过是为将来做打算,就目前来讲,咱的这个百光梭只能完成空中飞行与水中飞行,铸造百光梭外部的魔银精金,还不能承受百光梭入地所产生的强大摩擦力,要不然那日就不是撞塌山,而是穿山而过了,更不要说跳跃时空了,这已是我能拿出手的最好的材料了。” 无愁问道:“那你可有试过在百光梭外部加上防御法阵吗?” 大公鸡道:“小子,你小看了百光梭飞行时所产生的力道,如果百光梭外部没刻画防御法阵,光是飞行时产生的摩擦力就会使百光梭整体发热,到时内部的热能足以将你烧成灰,想要刻画更强的法阵,就要有更强的材料来承受法阵,你以为那材料是破铜烂铁,哪里有那么好找?” 大公鸡见无愁若有所思,又接着讲道:“目前我们面临的最大难题是百光梭没有能源,这魔能动力炉太耗能量了,光是几天前我试飞了一次就烧光了我数十块玉石,在如今这个时代能拿来充当能量的只有玉石,你也知道玉石是修行者锻造很多法宝的必须品,每飞一次那都是一次天价的旅行,所以,姬大爷现在宣布,从现在开始咱们要准备好战斗,来夺取修行界所有的玉石,这个修行界再也不会寂寞,姬大爷将开启一个修行界的新篇章,整个时代都将会由姬大爷来改写,姬大爷将会成为未来的掌控者,姬大爷将会成为一代耀眼的星辰……” 那只鸡现在样子就像是一个胸藏天下的君王在豪言壮语,它伸展双翅,45度角昂起头,仿佛在发表什么激昂的演讲,那头顶的大红色鸡冠就像是君王的皇冠,头下面的两片肉髯随着它摆头的动作,在空中左右晃动,动作滑稽可笑,引的无愁不禁哈哈大笑。 大公鸡突然停止了它激昂的演讲,对无愁怒目而视,以翅指着无愁道:“小子,你笑什么,姬大爷是一只有着伟大理想和抱负的鸡”说到这里它突然一改刚才的慷慨激昂,变的垂头丧气道:“我也知道刚刚我是异想天开,凭咱们现在的本事,还差的远呢!” 无愁奇怪道;“以你姬大爷的本事还算差吗?难道如今的修行界还有谁的本事比你还要强吗?” 大公鸡正色道:“小子,你对修行界的事才知道多少?”它用右翅比划了一个竖起小手指的动作,“你知道师门里那些前代人都去了哪里吗?你以为他们都死了吗?你认为凭我这大成期妖修的修为很强吗?在那个地方,我这样的修为,不过末流,以你现在的修为,到了那里,那真是连个渣儿都算不上,随便一个修行者都能一指头碾死无数个你,当然姬大爷不是讽刺你,而是在那个地方的修行者就是那么强,你别看在如今这个修行界姬大爷瞧来很强,如果我去了那个地方,连鸡大爷都得夹着尾巴.,你懂了吗?小子,眼下提升你的修为才是最紧要的,在这个修行界只要修为到达大成就再也上不去了,所以我们要尽快去那里修行。” 大公鸡这一段话说完,无愁才知道原来自己对修行界的事所知的真是少之又少。 “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姬大爷看来,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等你该知道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上次你走后,姬大爷仔细想了想,你体内的魔血虽然不由你所掌控,但是你在受到致命打击的时候,它是会被迫防守的,所以从现在开始不如由姬大爷用外力来迫使它运转,所以你小子在这一段时间做好被姬大爷来虐的心理准备。” 看着无愁一幅目瞪口呆的样子,姬大爷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眼神,并声称:“放心,姬大爷不会用很大力的。” 无愁又将肖云与婉萧的事说给大公鸡,大公鸡拍胸脯表示,一定给二人推荐个好门派,他们两人虽然年岁大了点,但姬大爷的面子那个老小子还是要给的。 因此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住在中条山下的一些百姓,时不时就能听到山上传来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十分恐怖,都传说山上有鬼,有时候还能看到一个银色的盘子在天空飞来飞去,十分诡异。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最锋利的兵器 为了让肖云和婉萧早日踏入修行,于是大公鸡修书一封,无愁带着大公鸡的信送到京城,告知肖云和婉萧拿着此信到河北青龙县祖山抚云宫前去拜师修行,二人自然是十分情愿,当下就辞别父母,自去上山拜师了。 无愁回到中条山,又想起那日在东海无名小岛上的金鳞,心中郁郁,无精打采,便问大公鸡:“姬爷?你见多识广,你认为当今天下最锋利的兵器是何物?” 那只大公鸡总是以‘姬大爷’自居,无愁怎么也叫不出口,后来觉得也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于是就自己改他叫‘姬爷’,后来愈来愈顺口,便一直这么叫了。 大公鸡想了想道:“不说那些传说中只听说过却没见过的兵器,只论当今修行界最锋利的兵器,自然要数湖南永定天门山望天门的震山之宝——龙纹太阴轮,传说是当年望天门的老宗祖金鹏道人坐于天门山顶修行,忽见从月亮上飞来一块奇石,坠入山巅,那走了狗屎运的金鹏道人捡来一看,却是一块天外奇金,上面天生便有龙纹,金鹏道人将奇金打造成轮型神兵,又因上面龙纹依旧,所以就叫做‘龙纹太阴轮’,从此成就一代威名,后来创下望天门,便成了望天门的祖器,那把龙纹太阴轮据说飞转之时上面有条龙围绕着飞舞,六百年前,名满天下的佛门圣器‘金刚神罗’都被‘龙纹太阴轮’从中间斩成了两瓣,从那以后‘龙纹太阴轮’就被认为是当今修行界利器中之最。” “金刚神罗又是何宝物?” “少室山有群老秃驴,当年打着降妖伏魔的口号,在北方灭了一个小门派,抢了人家的‘烟波镜’回去后改名叫做‘金刚神罗’,就变成了佛门圣器,‘烟波镜’是一千年前南海段千索送给心上人楚烟波的定情信物,后来不知为何落到了那个小门派手中,是一件下阶圣品防御法宝,后来少室山的无夜秃子在武夷山击伤望天门的一个小辈弟子,望天门的道士十分护短,人家的师傅晨太道士找无夜秃子理论,谁想反被少室山的无昼和尚给打了,望天门的第六代掌门炼修道人手持‘龙纹太阴轮’杀上少室山,一怒之下将手持‘金刚神罗’的无昼和尚失手杀死,‘金刚神罗’就是那时被斩成两瓣的,自那以后两个门派的仇怨就结下了,那两个门派到如今已整整斗了六百年了,两方每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无愁心中思量,不知道这‘龙纹太阴轮’能否切开囚禁金鳞的铁链,大公鸡见无愁若有所思急忙道:“小子,你可别打那龙纹太阴轮的主意,望天门里有个老怪物坐镇,不知有多少要打那主意的人都残死在那老怪物手中了,以你的本事,只怕半山腰都过不去。” 见无愁盯着自己看,大公鸡急忙道:“你可别看我,姬大爷不是那老怪物的对手。” 无愁道:“我又不是要抢,只是想借来用用。” 大公鸡道:“你想的到美,如果那东西是你的,有人向你借,你会借吗?你借那兵器有何用处?” 无愁将那日在东海无名小岛上碰到金鳞之事一一说来,又拿出他那把被崩坏的刀来做见证。 大公鸡跳起来道:“怎么不早说,快带我去。” 当下驾驶百光梭,由无愁引路,便向小岛飞来,百光梭瞬息千里,这些时日无愁和大公鸡又飞了多次,他自己早已学会驾驶法,百光梭内部装有映射阵法,外面所过之处里面看的一清二楚,只是行的太快反而不能尽兴的观看海上风景。 不过半个时辰,就到达了无名小岛,一人一鸡出了百光梭,大公鸡将百光梭收入左翅下的空间阵法中。 无愁知道金鳞爱使用头发捉弄人,离大老远便大叫:“金鳞,我来找你聊天来了……。”正要说你可别使神通来缚我,话还没出口,早被空中飞来的头发以极快的速度拖到坑里去了。 大公鸡在后面哈哈大笑,岂料以它的本事,竟也被拉了下去。 金鳞将一人一鸡全拖入骨坑,才将他们放开。 时隔两月有余,金鳞巧笑嫣然,娇美可人,风姿一点没变。 无愁早已将盖在金鳞周身的兽骨驱除,露出那五条长长的链锁,大公鸡看到铁链,瞬间两只鸡眼放光,嘴里喃喃道:“发了,发了,这下姬大爷要发达了”一丝晶亮的口水从大公鸡嘴角流下,流了一半,被大公鸡“唏溜”一声又吸了上去。 金鳞格格笑着对无愁道:“你这只鸡好风趣,既会说话还会流口水呢!” 大公鸡道:“同是妖修,会说话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我的修为不如你,我不过是妖修的大成境,你能在如此环境下修到至尊,变幻人身,可是将我比下去了。” 无愁看到金鳞身上还穿着他走时改过的蓝色外衣,只不过因为金鳞的四肢穿衣不便,那时无愁是将衣服撕开绕在她身上的,此时她格格娇笑,即使隔着外衣,也能领略到那旖旎风光,然而那只鸡视若无睹,只是盯着铁链流口水,可能一只鸡的审美观实在是与人不同吧。 无愁道:“姬爷,以你看这铁链有何古怪吗?” 大公鸡道:“这铁链以数十种混金锻造,又加了绿莹晶,本就坚固无比,又经她麒麟之气数千年熏陶,早已通灵,想要将金鳞从这囚禁之下解救出来,委实不易。” 无愁道:“以你看那‘龙纹太阴轮’能否切开这锁链?” 大公鸡道:“如今根本就不是切开不切开的问题,这铁链经过数千年被麒麟气熏染,可以说早已和她的命运息息相关,就像长在了她身上一样,而老子留下的玉又碎不可寻,如今只能走下策用外力切开,打个比喻就像要将一个人身上的四肢切去一般,你想她痛苦不痛苦?所以首先需想个法子将铁链和金鳞之间的关联切断,不然怕铁链还没切断,金鳞就要承受噬魂般的痛苦。”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妖丹交给我 “而金鳞又是至尊境的妖修,以她的修为,我想不出在如今的修行界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能力将她的神识封印。”大公鸡无耐的摇摇头。 无愁道:“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大公鸡凝神道:“除非……”说了二字却是闭口不言。 无愁见大公鸡只说了两字就不再说了,自知大公鸡未说的话定是关系到金鳞本身之事。 大公鸡道:“你跟我来,此事事关重大,我要单独与你说说。”说完也不理会无愁,自顾自的向远处走去。 无愁回头看向金鳞,只见她双眼清澈,一幅好奇宝宝的样子,当下柔声对金鳞说道:“金鳞,我去去就来。” 金鳞温柔的“嗯”了一声,见无愁当下走远,和大公鸡交头接耳,她修为非凡,竖起耳朵细听,谁知二人竟用了隔音结界,她一个字眼也听不到,只好作罢。 不过她又对二人所说的话十分好奇,只见先是大公鸡对无愁说了几句话,无愁一阵愣神,然后回头微微向自己看来,金鳞翘起嘴角,给了他一个甜美的微笑,无愁却将头回转了过去,表情有些沉默,大公鸡又声情并茂的说了几句,无愁微微摇了摇头,大公鸡似是生了气,双翅不停的比划了几下,又用翅膀指了指自己,当下又说了些话,无愁才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金鳞就看到,大公鸡背过身,一幅我在这里等着的样子。 只见无愁面色凝重,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走过来后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就安安稳稳在在金鳞的身边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他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问金鳞道:“金鳞,你是妖吗?” 大公鸡在一旁听了,气的直跺脚,姬大爷费尽口舌,你小子就巴巴的问出了这一句,真是榆木脑袋,朽木难雕。 这还用问吗?金鳞当然是妖了,你不早就知道了吗?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证明给你看看。 金鳞轻轻泯了泯樱唇,微微张口,丁香小舌上已托着一个鸽子卵大小的透亮金珠。 大公鸡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至尊修为的妖丹果然好大,想想自己那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妖丹,实在无法与人家的相比啊! “如果在重获自由与暂失妖丹中选一个,金鳞,你会选哪个?” 金鳞淡然微笑道:“金鳞自然会选自由,被缚在这里修为再强,没有自由,要修为又有何用呢?几百年前我就对自己说过,如果有一天能让我获得自由,即使拿这一身无用的修为来换,我也是情愿的,只是自由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种奢想。” 无愁点头道:“嗯,我明白了,那你的妖丹便由我来先行代管吧!”便伸出手往金鳞嘴边来接。 大公鸡在一旁气急败坏的叫道:“小子,你以为妖丹是瓜果菜蔬吗?怎么能用手去接!” 无愁疑惑道:“不用手怎么接?” 大公鸡在一旁坏笑道:“当然人家怎么给你,你怎么接了!” 无愁“啊”了一声,面皮燥红,金鳞却是不知所以,自从她数百年前修成至尊,化身成人,几乎未与人有所接触,因此对于男女之事一无所知,此时尚不知无愁为何脸红,只是觉的这事肯定很不寻常,然而不寻常在哪里,她却也想不出来。 “放心,姬大爷绝对不会偷看的。”大公鸡在一旁做保证。 无愁不放心道:“那你走远些!” 大公鸡嘴里嘀咕着“不就亲个嘴吗?还要姬大爷回避。”当下转身慢慢地走出白骨垒成的深坑,越走越远。 无愁心中忐忑,他还从未主动去亲吻过一个人呢,心里又是期待,又是慌乱,金鳞哪里有他这样复杂的心情,已将妖丹吐至嘴边,无愁将头凑了上去,只因太紧张了,一时没把握好,嘴唇又将那吐出的妖丹碰了下去,只等金鳞再吐一次,然而等了数息无果,只见金鳞笑吟吟的看着他,心中一荡,便伸出舌头去金鳞嘴里来勾,鼻息间满是少女嘴里的清香,不觉心中‘碰碰’直跳,然而舌头刚入金鳞嘴里,却被金鳞轻轻咬住,四目相对,都直勾勾的看着彼此,无愁心下起火,运出一口气,如鲸鱼吸水般,想用吸力将妖丹吸出,不想吸到的都是少女温香滑腻的口水,金鳞却是把这当成了一件趣事,来逗弄无愁。 无愁使尽解数,吸不出妖丹来,于是将舌头在少女口中一阵乱搅,只觉得又刺激又欢爽,直把金鳞痒的吃吃喷笑,喷笑间无愁只觉的一颗圆滑香异的珠子急速滑过咽喉,尚未准备,已被吞入腹中。 如此香艳的美事,便宜占都占了,索性占个过瘾,当下左手绕过金鳞腋下,右手攀上金鳞头顶,想将金鳞的头发往边上缕上一缕,好方便他干坏事。 然而右手却在金鳞头顶摸到两个十分坚硬的凸起物,他不知是是何物,又用右手细细摸了几下,怀中的金鳞发出一声似痛苦又似兴奋的呻吟,无愁低头看去,只见金鳞两面玉颊飞起桃花,杏眼迷离,娇喘微微,如此娇媚的模样令他十分不解。 金鳞低声喘息道:“别,别摸那里。” 无愁分开金鳞的秀发,只见那是两个小半截手指粗细,金璨璨的一对小角,诱人可爱,他忍不住就想再摸两下,金鳞却开始躲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无愁抚摸了她的小角,让她全身都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就要发出那种羞人的声音。 金鳞只觉的无愁和她贴在一块的身子哆嗦一下,然后又楞住了,抬眼一看,发现无愁面色大变,脸上泛起一片金光,连双瞳都射出两道金芒,那完全不像是一双人的眼睛,让金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她的记忆深处,似乎就有过那样一双眼睛,那是存在于她灵魂深处的记忆残片,让她觉的好熟悉,好温柔。 突然无愁全身开始发出一种骨头断裂的“咯咯”声,全身肌肉开始爆长,他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呤,身上的衣服被爆长的肌肉撑的发出“嗤嗤”的破裂声,周身皮肤闪过一层金色的光泽,慢慢生长出一层细小的鳞片,却一点也不显妖异,反而十分圣洁、祥瑞。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妖变 此时的无愁已不能算作一个人了,他已完全脱离人的一切特征,变成了妖兽。 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马蹄、牛尾等诸多特性共同够建成的妖兽,周身鳞甲炫目刺眼,金光四射。 正是传说中的瑞兽——麒麟。 传说天地诞生之初,飞禽以凤凰为首,走兽以麒麟为尊,它是五方神兽之一。 五方神兽是哪五方? 东方木也,其神为岁星,其兽苍龙; 南方火也,其神为荧惑,其兽朱雀; 中央土也,其神为镇星,其兽麒麟; 西方金也,其神为太白,其兽白虎; 北方水也,其神为辰星,其兽玄武。 又因麒麟能大能小,可腾云飞行,又被称做黄龙,传说它走起路来,行步中规,抓旋中矩,它游行之时,必先择土,翔而后处,不履生虫,不折生草,灵性机敏。主吉祥、太平、长寿。 无愁发生如此变故,他的内心却很清醒,想刚说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游圣、游圣”的叫声。 他探视腑内,只见那一颗来自金鳞的妖丹中间封印着一个小人,细细一看叫他大吃一惊,竟然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那一直不听他掌控的两道魔血此时围绕妖丹上下飞舞,看似相当急切,飞舞中不住去撞击妖丹,却无论如何也撞不动。 两道魔血突然合二为一,变成一支尖尖的黑色小角,急速向妖丹撞去,快如闪电。 那妖丹弹性极好,黑色小角去势虽疾,却也只是将妖丹撞出一个小坑便又被弹了出去。 黑色小角并不甘心,又飞速撞来,如此往复数次,都无功而返。摇身一变,变做一个钻头,旋转着又向妖丹撞来。 “啵”的一声闷响,钻头钻入妖丹之中,变做两道黑气,瞬间充满妖丹,金色透明的妖丹变成黑色,由内而外开始残食妖丹。 整个妖丹时而变成金色,时而变成黑色,两种力量相斗不止,斗的难解难分。 突然,从丹球里伸出一双小小的手,那是一双小巧秀美的手,两个手掌攀着小球外面,好似刚咬破茧的蝶,显的那样柔弱。 休息片刻之后,那双手似是蓄足了力,开始向外伸展,将球体分开,那和无愁长的一模一样的小人喘着气从球里钻了出来。 他静静飘浮在无愁的腑内空间,手中捏了一个奇异的指印。 那小人脸上突然露出一个邪异的笑容,张嘴一吸,竟将整个球体全都吸入嘴中,小人腹部急剧胀大,婉如怀胎十月的妇人。 那小人打个饱嗝,伸手摸摸鼓起的腹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双眼一闭,就悬空横卧在无愁的腑内,便进入梦香。 无愁看的奇怪,正不解呢,只听耳边传来大公鸡的声音道:“小子,你倒底是人是妖?” 无愁回神过来,顾盼周身,只见又恢复自己本来的面目,那一身兽态早已退去,只是身上光溜溜的,除却腰间一片烂布尚在,身上其他衣物已不知去向。 当下他只觉得周身真元充沛,身上似是有无穷的力量,忍不住长啸一声,又探查自身修为,不禁心中一阵狂喜。 他的修为卡在炼体超凡境已有十年寸步未进,此时竟跃过入圣,直接迈入小成,腹部传来涨痛,他底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腹部竟和他体内那小人一样,胀似临产的妇人。 大公鸡在一旁哈哈大笑,打趣道:“小子,亲个嘴都能亲怀孕的事,姬大爷活了一千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更让姬大爷不理解的是男人也能怀孕?” 金鳞在一旁问道:“怀孕是不是便要生小宝宝了?”她表情十分认真,好似勤奋好学的学生在向先生请教不懂之处。 大公鸡先是一楞,接着抱着肚子,强忍着笑道:“是的,是的。” 它本是开玩笑的,哪知金鳞听后,一幅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的样子,更是将它笑的打跌。 无愁正色道:“金鳞,你可莫要听姬爷的玩笑,哪里有男人能怀孕的?我看这像是胀气。” 又接着道:“我一向脾胃甚好,怎生会有胀气?”殊为不解。 大公鸡笑道:“哪里是胀气,那是妖元,你吞了妖丹,按说人与妖殊途,妖丹本不该被你吸收,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去吸取妖丹,可不知你小子身上有何奇异之处,竟然能将妖丹吸收,如今金姑娘的妖丹被你化去,金姑娘的修为要大打折扣了,这相当于你凭空多出一千年的修为,如此大的恩情,我看你拿什么来还人家。” 无愁惊道:“那不知还能否再吐出来,姬爷,你可将我和金姑娘害苦了。”当下颇为埋怨。 大公鸡嘿然道:“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又怎知你会将妖丹吸收,都化成你那一腹妖元了,哪里还能吐的出来?我看咱们眼下还是想想怎么先将金姑娘救出去吧!” 无愁道:“姬爷,你刚刚不是说只要金姑娘吐出妖丹,你便有法子了吗?” 大公鸡道:“金姑娘的修为高绝,若不吐出妖丹,我亦无法封印她的神识,切断与铁链之的联系,现在我只能先将她神识与铁链隔开,如此我们强行断开铁链,金姑娘不至受到伤害,只是尚缺一件能将铁链断开的利器,如今你可要好好修行,早日将妖元化成自己的修为,我们才能去寻找神兵。” 无愁自觉心下愧对金鳞,于是他与大公鸡在岛上一住便是一月,又砍些椰树,建了一所木屋为金鳞遮风挡雨,这一月将金鳞照顾的无微不至,日日陪着金鳞消遣解闷,又教金鳞识文断字。 金鳞被困千年,从来都是孤寂无趣,这一个月里有无愁陪着她,只觉着这一个月竟比那过去的千年都过的开心。 二人相处一月,心中都有一种淡淡的情愫暗生,只是金鳞对男女之事所知甚少,只觉的与无愁在一起便心中十分甜蜜,但叫她说又不知怎么表达。而无愁却是自觉心中对不起金鳞,吸收了金鳞的妖丹已是万般惭愧,哪里还敢对金鳞再有非分之想。 是以如今告别之际,二人心中都颇为难过,虽有万种不舍,然而为了将金鳞救出囚困,不得不忍痛分离。 大公鸡在岛上刻下一个隐藏法阵,将整个岛都藏匿,金鳞失了妖丹,修于只相当于入圣境,这样有助于她的安全。 正文 第四十章 拜访天门山 天门山古称云梦山,又名玉屏山。山势陡险峻拔景色雄奇壮丽嵯峨高峙凌空独尊,古树参天藤蔓缠绕青苔遍布石笋石芽举步皆是,尽显造化之神奇。 然而山道上走来一人一鸡,却无心来观赏这美丽的风景。 这一人一鸡自然便是柳无愁和姬明羽,他俩当然不是来天门山看风景的。 无愁为解救金鳞,欲寻找天下间利器,天门山望天门中的‘龙纹太阴轮’被姬明羽夸为当今天下利器之最,他俩是为借神兵而来。 一人一鸡行至天门洞,只见几个身着青袍年轻的弟子正在相谈,约莫都是十.岁,见了这一人一鸡,一个眉目清秀的弟子打个揖首前来相问是何人,来望天门有何事。 在修行界中,修道者多有以异兽作为代步者良多,那弟子见无愁身边跟着一只鸡,也不过是细细打量了几眼,便不以为意。 无愁朗声道:“在下柳无愁,此番前来天门山,欲拜见贵派掌门白鹤真人。” 那弟子见他年纪虽轻,但斌斌有礼,相貌不凡,平声道:“请随我来。” 无愁在与姬明羽的交谈当中,本以为此派修行者必是极难说话,然而此时那弟子性子平和,待人极为有礼,不禁让他对望天门大改观念。 当下寻问那弟子道号,那人面色微红道:“小道士如今还是外门弟子,还未能进入内门,因此尚无道号,小道俗家名子叫做王元义。” 原来望天门与仙隐宗新收弟子之法不同,望天门每三年便从凡尘里选一批六岁到十岁弟子,然后由宗门里的长老们在其中挑出一些姿质出众的收入内门,其余皆算做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由外门执事先行教习门中外门修行法,每隔固定时间再进行比斗,从比斗中,修为突出者才有可能被外门执事推荐选入内门。 而若是外门弟子年纪超过二十还未被选入内门,则大多数终其一生都将会永无踏入内门的资格,都只能在外门里做做杂役,有些运气好的,在杂役里也不过是个小头目。 因此外门弟子都以进入内门为目标,王元义今年已十八岁,他性子耿直平和,从来不会攀炎附势,讨好外门执事,虽然修炼也很刻苦,然而无人推荐,终究不过是在外门做个在山门接待客人的小事务。 王元义带着无愁与大公鸡正行走间,迎面走过来三个弟子正在谈笑,其中一人拦住王元义道:“王师弟,这个客人交由我替你带去见长老,你去休息吧!”口气颇为霸道。 王元义脸色微变道:“不劳冯师兄费心,还是我亲自带去的好。” 那三人中一个黑脸弟子喝道:“王元义,冯师兄既然开口,那是给你面子,你可莫要不识好歹!” 王元义轻蔑地看了那人一眼平声道:“赵师弟,我与冯师兄说话,费不着你来多嘴。” 那姓赵的双眼一瞪,便欲动手。 当是时,只听姓冯的道:“住手,在客人面前,成何体统,即然王师弟执意要自己带,我等怎么为了此事与同门动手,倒叫外人笑话。” 当下眼中闪过一丝恨辣,对身边二人道:“我们走。” 当下三人与王元义、无愁、大公鸡擦身而过,除过那姓冯的,其他二都是盯着王元义眼神颇为不善。 王元义对无愁摆手往前道:“柳公子,这边请,莫要见笑。” 那三人走的远了,无愁尚能听到那姓赵的道:“冯师兄,怎么能这样就放过这小子。” 姓冯的喝道:“闭嘴。”三人却是再也没了言语。 大公鸡自从上了天门洞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无愁对此事十分不解,问王元义道:“王道兄,怎么贵门里还有抢着接待客人的?” 王元义道:“让柳公子见笑了。” 当下对无愁细讲原因,原来刚刚那三人,一个叫冯勾,一个叫赵弛,一个叫杜景谙,与王元义一伙极是不对头。 在望天门外门中,接待客人,在外门里也是一项颇为抢手的差事。 只因在望天门里想要进入内门就需有外门长老或执事推荐,然而不是白推荐的,自然是要往上面送好处的,而外门弟子在门中一年的俸禄能够自己吃喝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多的来孝敬别人,而客人想进内门刚必须先由外门往内门禀报,因此许多外门弟子都会向客人表示会要些好处。 于是外门弟子中因此事产生了一些分歧,一部分弟子认为此事是理所当然的,另一些弟子刚认为此事对于宗门的名声不利。 渐渐的这两伙人便十分不对头,王元义却是不赞成向客人索取好处的一伙,刚刚那三个都是属赞成向客人索好处的一伙,因此便发生了刚刚那一幕。 因为此事只发生在外门弟子中,两方虽是不对头,却也没闹的太过难堪,怕惊动内门。 无愁道:“那你等怎么不直接向内门汇报此事?” 王元义道:“哪里是我等不想,而是外门执事被那伙人常送好处,自然是向着那伙人的,对于此事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我等外门弟子身份低下,哪里又能进入内门?” 无愁道:“那这样说,外门执事岂不是便放纵那伙人了。” 王元义道:“以执事们的身份当然是不好直接向客人们要好处的,不然若是客人们到内门去说,他们脸上不好看,而这样又人送好处,出了事,还能将责任推给下面的人,他们当然乐的如此。” 顿了顿又道:“要不是接待客人之事不常有,十天半月都不一定有人前来拜山,我等又哪里能被安排做此事,早都被那伙人霸占了。” 一人一鸡跟着王元义,行不多时,走到一所大殿前。 王元义对无愁道:“请稍等。”便进去通报。 大公鸡在一旁冷笑不止。 无愁暗道:“没想到在望天门还有这等事,今日到是叫我长见识了。” 等了一会只见王元义带着一个中年道人出来对无愁道:“柳公子,这是我们外门的钱执事,小道告退了。” 只见那钱执事个子不高,两只小眼又圆又亮,嘴上留着一撮小胡子,从表面一看就能让人感觉出一股视财如命的架式。 也难怪外门会发生王元义所说之事。 钱执事上下将无愁一打量,双眼放光道:“贵客临门,里边请,里边请。”当下又对一道童喝道:“上茶。”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打起来了 大公鸡早在路上就和无愁说好了,先不暴露身份,于是此时它只充当无愁的跟班角色。 那钱执事阅人无数,见无愁身边跟着一只妖兽,虽以他的修为探不出深浅,然他眼力却是极好,一眼便能看出无愁绝非等闲。 此时竟十分热情招待无愁,先上给他上茶,又命弟子给他准备房间。 无愁道:“多谢钱道长美意,只是我急着拜见贵掌门,能否快些通报?” 钱执事笑道:“哪里的话,柳公子远来是客,上得山来,怕也走的累了,不妨在此先歇息一日,明日一早我便差人前去内门通报。” 到了人家的地头,那自然也不好说什么,无愁只得道:“那便劳烦了。” 钱执事笑道:“不劳烦,不劳烦,我看柳公子气度不凡,因此就私下决定,为柳公子安排了咱这里最上等的房间,唯有最上等的房间才能配得上您的气度和身份,柳公子不介意吧?” 无愁见钱执事所做所言,与客栈里的掌柜实再是别无差异,当下也觉的莞尔。 于是笑道:“钱执事,那不知这最上等的房间住一日是要多少房钱?” 钱执事眼神一亮,脸上如绽开一朵花儿一般,只是那朵花实在不怎样好看,暗道:这个客人真是好晓事。 在望天门中,凡尘里的金银在内门里是一纹不值,内门弟子从来不用为吃穿用度发愁。 在外门里那就不一样了,外门弟子月俸极少,生活之所迫,钱物在外门里那是流通之物,从前就有好些客人在钱执事安排客房后,不问价钱便住进去,接果在钱执事命弟子前去收房钱之时发生了些不娱快。今日无愁一住下便寻问房钱之后,倒叫钱执事有些惊喜,终于碰到个晓事的了。 钱执事笑脸相陪道:“不贵不贵,若是银子只要一百两,金子只要十五两,如果是别的物件,就需看物件价值了,不过柳公子请放心,上等客房绝对值得此价。” 无愁上次助李家庄夺回宝玉,包里尚有李庄主酬谢的金子五千两,听了这个价虽比之凡尘中高出不少,他却还是可以接受的。 他点头应道:“那便讨挠了,下在也却是有些累了,明日还请钱执事多多费心。” 当下钱执事便命弟子带无愁前去歇息。 到了上等房里,他才知道钱执事所说的上等房果然是直那个价,因这个上等房里摆设华丽,又建在一个山崖之沿,推开窗子便能尽览山间之美景,室内又引山中一股温泉,形成一个浴池,屋外种有几株桂树,山风吹来,满室尽香。 大公鸡跳上窗棱眺望山间之景,无愁则是惬意无比泡了个温水浴,顿感神清气爽,周身畅快非常。 无愁正活动筋骨,欲打坐修行,站在窗棱上的大公鸡叫道:“小子,快看,那里发生内斗,打起来了。” 无愁走到窗前一望,只见在山中一方大场地上,正围着许多弟子,中间有二人正在相斗,招招都十分凶狠,完全不像是在切蹉,到像是在搏命。 大公鸡道:“小子,咱们快去看看热闹!” 说完也不管无愁就展翅从窗户上飞了下去。无愁从上俯看,绿草连绵,碧树如云,千百种野花竞相怒放,大公鸡一身赤红如火的金红色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炫丽多彩,它伸展着双翼划过天空,落在一棵繁胜的大柳树上,然而众人见了都不以为意,只当它是只会飞的鸡,也没什么奇怪之处。 无愁此次来望天门,是作为客人的身份有求于人,他当然不能也从窗上飞下去,不然也太失礼数了。 只得中规中矩一步一步走过去。 只见场中相斗的二人,其中一人正是早上无愁见过的赵弛,另一个是一名面色白皙的少年。 赵弛又眼中尽是不屑,口中轻蔑道:“方召,认输吧。” 此时那少年已被赵弛逼入下风,却是咬牙苦苦支撑,然而眼神坚定,死也不认输。 “好,你不认输,我就打到你认输。”赵弛右掌青光爆长,去势如虹,狠狠往方召肩头扫落。 方召本就修为不如赵弛,二人斗了良久,体力早已不支,此时赵弛挥掌拍来,哪里还能躲的开? “喀”的一声脆响,左肩骨脱位,被赵弛拍飞后跌,足足在地上滑行两丈多远,身上无一处不痛,脸上豆大汗珠滚落,左肩脱臼,顿时没了知觉。 还在挣扎着起身,试了两次,终于又摇摆着站了起来。 赵弛狞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再接我一掌不能。” 正要动手,听见一声脆喝道:“住手。”声音娇嫩,好似一个女孩。 众人都纷纷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羞涩的少年,不过十二三岁,见众人齐齐地望着他,脸上泛起几点红晕。 赵弛嘲笑道:“哈,往常的胆小鬼今日怎么敢对着师兄大呼小叫了?” 那少年脸颊微红,然而气势却不弱,道:“赵师兄,方师兄已被你击伤,自然便是你胜出了,你何以非要方师兄说出认输二字呢?大家既是同门师兄弟,赵师兄又何必痛下狠手,一点不顾念同门手足之情?” 少年言正理顺,当下便有几人附和称是,指责赵弛下手狠毒。 赵弛恼羞成怒道:“师兄们间的比斗,你这小鬼竟敢在此评头论足,目无尊长,我今日倒要替你师傅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不成器的弟子。” 伸手便要去抓那少年的胸襟衣衫,那少年面露惊慌便向后退去,却不想后面站的有人,与那人撞了一下,被后面那人扶住了。 赵弛大喜,心想:看这下不教训你这多嘴的臭小子。 后面那人道:“赵弛,你还要不要脸,周煜师弟才入门三年,你入门几年了?零头都比人家多,还好意思出手打人,我要是你,早就找块树皮把脸遮起来了。” 无愁见那人颇为眼熟,原来早上来的时候,和王元义在山门口说话的一群人中便有此人。 那人手里拿着一个李子咬了一半,将余下的全都塞入口中,胡乱咬了几下道:“怎么,想打人?”拍拍周煜的肩头示意周煜站到一边。 “噗”的一声将李子核向赵弛吐去道:“来来来,我来陪你打。” 赵弛冷不防那人将李子核吐来,且不说被打到疼不疼那是小事,问题是上面沾着口水,岂不是要污了自己的衣衫。 于是慌忙闪避,谁知那人竟以此为先手,又是一招飞腿斜劈,好似老翁砍树,赵弛心中暗骂:无耻,身手却是不慢,急速后退。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疯狗” 赵弛飞身后退,那人紧追不舍,嘴里哈哈笑道:“哎呀,赵师弟,刚刚的的威风八面哪里去了,怎地高师兄来和你过几招,你便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要逃之夭夭了吗?” 赵驰怒道:“高阳师兄,我可没得罪于你,你莫要欺人太甚!” 高阳嘿道:“欺人太甚?刚刚方师弟被你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时,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何要欺人太甚?” 高阳身法飘逸,他脚下青芒闪动,当下一连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双手动作婉转,指间青色真元如霜如雾,像一只彩蝶在穿花绕柳,一招接一招向赵弛攻去。 人群中有人点头赞道:“本门的踏风步配合柔云手,我看还是高师兄使的最是高明。” 场中形式已发生变化,高阳道:“我叫你欺人太甚”“啪”的一声,赵驰左脸吃了高师兄一记耳光,当下“啪啪”之声不绝,他每扇一记便要说一句“我叫你欺人太甚”。 直叫赵弛吃了一二十个耳光他才住了手,众人看时,赵弛脸唇已高高肿起,好似猪头一般,双目又惊又怕,平日里他坐井观天,自视甚高,哪里能想到竟被高阳一连扇了十几个耳光一个也没躲开。 高阳怪声叫道:“怎么,不服?”脸色一变,赵弛心中恐慌,高声叫道:“高师兄,我认输!” 高阳道:“算你识相,你往后若是手脚痒了,随时来找高某切蹉,动不动便欺负师弟算何本事?” 当是时,一人拍着掌声笑道:“高师兄身手果真了得,教训起人来也头头是道,佩服,佩服,难道赵弛师弟便不是师弟,高师弟这难道不算是欺负师弟?”语气尖酸刻薄,满是挖苦嘲讽。 赵弛见了那人,顿时低眉顺眼道:“冯师兄,你来的正好,我并未开罪于高师兄,可高师兄却将我一顿好打,你来给评评理。” 冯勾道:“高师兄,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即使赵师弟刚刚有不对之处,也应当禀告师长,由师长来断定,高师兄怎么能以一已私论,便如此羞辱赵师弟呢?” 此事本是赵弛飞扬跋扈,摆明了欺负弱小,高阳看不过眼方才略失薄惩,谁知到了冯勾嘴里却成了高阳的不对。 高阳怒极反笑道:“好啊,那冯师弟这是要为赵师弟出头了?”当下脸色一沉又道;“那便让高某称称你的斤两。”掌风呼卷,便向冯勾袭去。 本来高阳与王元义一伙人与冯勾一伙极是不对头,早上冯勾被王元义落了脸面,正要寻他这一方的晦气,于是他便挑唆赵弛故意寻畔,此时高阳因怒出手,正中他下怀。 口中犹自道:“高师兄,冯某不过是评评理,高师兄未免太过不讲理了。” 高阳怒发冲冠,怪笑道:“你说高某不讲理?那高某便不讲理又能如何?”直如怒虎惊风,掌中青芒爆射,已是动了真怒,向着冯勾猛攻。 冯勾嘿然笑道:“既然高师兄肯赐教,冯某便陪高师兄切蹉切蹉。” 冯勾纵身翻跃,凌空指戟,真元吞吐,往高阳刺去,他以指为剑,指尚未刺到,高阳只觉气息一凝,暗自心惊。冯勾平日里霸道蛮横,目中无人,自己一直小看此人,此时方才知道自己是走眼了,见冯勾指剑刺来,不敢怠慢,变掌为拳,暗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指硬还是我的拳硬! “啵”的一声,二人真元相碰,空气爆裂,两人同时一震,齐齐后退。 冯勾冷笑道:“都说高师兄修为了得,在冯某看来,也不过如此!如果高师兄就这点本事,只怕要让冯某失望了。” 冯勾突然发出一声野兽咆哮般的吼声,双臂齐震,满头狂发飘舞,双瞳变成幽绿色,口中獠牙凸显,上身衣衫炸裂,上半身子微微下伏,状如一只蓄势欲扑的恶狼。 高阳心道:传言冯勾身藏上古雷狼血脉,原来传言竟是真的。嘴里却哈哈笑道:“冯师弟,打不过高某便变成一只‘疯狗’来吓唬高某吗?” 当下嘴唇翕动,口中念念有词,张口吐出一柄小巧的碧绿小刀,仅有柳叶大小。 在修行者多,许多修行者都将兵器以封印之术藏于腑中温养,以增其威。 周围观战弟子中有人惊道:“高师兄的‘碧玉刀’要出手了。” 高阳解开碧玉刀封印,只见那刀通身碧绿,似是某种刚玉做成,刀长约有五尺。 此时众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场中比斗的二人,谁也没注意到某棵大柳树上,一只大公鸡双目放光,口中流着口水道:“好大一块碧刚玉啊,有了这块刚玉,百光梭的能源大大的有了。”一双鸡眼贼溜溜乱转,不知打何主意。 高阳本为望天门外门弟子,少年时资质驽钝,修为每在同辈中比斗之时总居于末位,不为人所知,直到他二十三岁那年外门比斗大赛,横空出世夺得当年外门第一,一举成为当年外门里的风云人物,可惜已年过二十,在望天门里年过二十的外门弟子便失去被推荐为内门弟子的资格,当年外门一名长老以‘大器晚成’为由,将高阳推荐给内门,然而望天门门规森严,高阳并未进入内门,内门执事经过一翻商议,认为门规虽不能破,然外门弟中有如此奋进的弟子,理当重奖,于是赐下一柄望天门里先辈传下的宝刀‘碧玉刀’。 此后,得到碧玉刀的高阳,更是极少参加外门里的比斗,他勤于修行,在外门里也从来不显山露水,虽然望天门的外门弟子从来没有辈分可分,许多后入门的外门弟子虽称高阳为‘高师兄’,心里却都将高阳尊为师长。 而冯勾,此人资历超凡,七岁入门之时便被选为内门弟子,后来不知为何触犯内门门规,被罢去道号,由内门贬至外门。 望天门的内门与外门弟子之分便是宗门所供资源大有差异,冯勾一踏入外门,修行所用的日常都大大的不如内门,于是便时常以武力威逼其他弟子,抢夺资源,被外门一名长老严厉警告,后来倒也安分守己。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后来竟心生一计,于是便将主意打到那些前来拜山的客人身上,此人又善于奉承之道,时常给外门执事与长老送些好处,因此后来所做所为只要不是太过分,上面的人竟都睁只眼闭只眼,当做看不见。 因他姓冯名勾,外门里一些看不惯其所做所为的弟子在背后里都叫他做“疯狗”。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不翼而飞 冯勾也素知门中一些人在背地里将他叫做“疯狗”,然而未能当面撞着,不好发作。 此时听闻高阳当面称他“疯狗”,一时火冒三丈。怒吼一声,双手雷光闪烁,便向高阳扑去。 众所周知,天下各门各派收徒之时多是选那些资历出众或是天赋禀异之人,冯勾幻年时每与村子里的小孩打闹,怒则双眼发绿,嘴中犬牙爆长,被村人称之为妖怪,被父母无情赶出家门,后来巧被望天门收入门内,才知他身中藏有远古雷狼兽血脉,后又在与内门弟子的比斗中将一名弟子击成重伤,虽是血脉觉醒不由他所掌控,然被贬出内门却是心中不服,于是性情大变。 此时他雷狼兽血脉觉醒,周身雷丝遍布,双手前端套着一双雷电烈火拳套,与手持碧玉刀的高阳打的难分难解。 高阳的碧玉刀乃是碧刚玉所造,每与雷电烈火拳相拼,便被冯勾周身雷光电的双手发麻。 高阳忽的心生一计,装作忍受不住雷光侵袭,胸前露出一个大破绽,冯勾不知有诈,雷电烈火拳猛袭高阳前胸,眼见双拳便要击中高阳,暗想:原本以为这高阳有何本事,不想却是欺世盗名之辈,如此轻而易举就要被自己击败了。 耳朵里却是传来高阳嘲笑的一声冷哼,便觉着这高阳修为绝对不止于此,顿时心里一惊,得知自己是上当了。 然而冯勾心里却是极其自信,上当便上当,我倒不信被我这雷电烈火拳打中你还有再战之力。 明知上当却也不后退,奋足了力道,双拳直往高阳胸前一击。 “轰”四周青色与蓝色真元四溢,高阳往后抛飞,嘴里喷出一口血雾,倒飞三丈,碧玉刀“哐啷”掉地,高阳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口中不停吐着血沫。 冯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雷狼兽态已是退去,双手捂着左肋,赤红血色从指间汹涌流出,顺流而下的鲜红血液瞬间染红整个大腿。 原来在那电光火石之间,高阳却是以伤换伤,以碧玉刀刀柄刺透冯勾左肋。 众围观的弟子一时间都楞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二人竟是两败俱伤,当下急忙救助。 众人都忙着救人,谁也没看到一股淡黄色几乎透明的细流袭过战场,来势如微风,去势如惊雷,高阳的碧玉刀也随着消失不见。 二人的伤势却是高阳较重,前胸七根肋骨断裂,胸前皮肉翻卷,雷电烈火拳将胸前肌肉烧伤,也受了较为严重的内伤,索性性命无忧,只是疼昏了过去。冯勾左肋骨被碧玉刀刀柄磕断两根,此时尚能站立,虽是疼的呲牙咧嘴,脸上却挂着冷笑。 “咦,高师兄的兵器怎么不见了,谁看到高师兄的碧玉刀了?刚刚我还看到了呢,怎地一眨眼就不见了?” 众弟子四下寻找果然那碧玉刀不翼而飞,相顾茫然,有人道:“众位师兄弟们,这可不是玩笑的耍子,谁拿了高师兄的兵器,快快还给高师兄。” 因冯勾素来与这一伙人有隙,此时十几双眼齐刷刷地望向冯勾,冯勾本在一旁冷笑,见众人望来,脸色变的极为难看道:“怎么,你们怀疑是冯某所为吗?” 冯勾身旁,赵弛、杜景谙等和冯勾要好之人反唇道:“刚刚冯师兄也受了伤,我等可以做证他跟本没移动半步,他双手捂伤,哪里能拿走高师兄的兵器?” 刚刚被赵弛所伤的方召道:“如果冯师兄没移动过半步,地上怎会有如此多的血迹?” 众人往地上看去,果然刚刚碧玉刀所掉之地鲜血点点。 赵弛道:“放屁,这,这地上的血迹分明是刚刚冯师兄被刀柄刺伤,飞渐而出的,你们少在那里诬赖好人。” 方召没好气道:“好人?你们也算是好人?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快快将高师兄的兵器交出来。” 赵弛气的说不出话,怒道:“你……看来刚刚我打的你太轻了,不服再来打过。” 与冯勾要好的杜景谙暗想:他们人多口众,看眼见这局势却是对自己方不利,于是道:“赵师弟,我们先扶冯师兄去休息,我们不与他们徒口舌之争。” 一弟子道:“高师兄的兵器未找到之时,谁也别想离开。”当下便有一伙难住扶着冯勾的赵弛、杜景谙。 赵弛、杜景谙抽出兵器厉喝道:“让开!”围住三人的众人也纷纷抽出兵器,眼见便要撕杀。 只听一声爆喝道:“都给我住手。”声如天雷,震的众有耳朵“嗡嗡”作响。 众人望去,只见山巅站着一个老道人,鹤发童颜,仙袍飘飘。众弟子都跪拜于地高喊:“参见老祖。” 此时站在某棵大柳树上的大公鸡暗道:“不好,这老小子怎么来了,糟了,糟了,这下难看了。”当下缩头缩脑,正准备开溜。 那老道站于山头,双手掇后,慈眉善目,对众弟子笑道:“你们都起来吧!”又望向一株大柳树笑道:“姬先生,贵客,贵客,老道士亲自来迎,怎地你却躲躲闪闪?羞于见老朋友吗?” 众弟子不知老祖所指何人,都齐齐向柳树望去,只见树上站着一只美丽的大公鸡,周身彩羽赤火妖异。纷纷暗想:老祖说的便是它吗? 被发现的姬明羽只得干笑两声,展翅跃下柳树,飞至无愁身旁朗声对道:“潜虚子,你这老道士身体倒好,既知老朋友前来,怎地不早些出来,倒叫姬大爷在外门等劳什子通报?” 潜虚子笑道:“老道本在闭关,今晨神游天外,忽感山间两道强神訇然而至,于是强行出关来迎,反倒成了老道的不是了,好,便算老道的不是,请入内门吧!” 挥手一点,只见虚空出现一道五彩光门,“不过,姬先生,小辈弟子间的物件还请归还他吧!” 姬明羽茫然道:“什么物件,姬大爷不知道,你可别诬赖姬大爷。” 潜虚子道:“姬先生,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赖人宝物,老道便知你不认账,好吧,你看老道这是何物。”潜虚子手中已多出一件金光闪闪的宝镜。 大公鸡失惊道:“回光镜,你,你,你个臭道士敢拿回光镜来照姬大爷,好啦好啦,还你便是,你这老道真是小家子气。” 左翅一展,地上已多了两个物件,一件便是高阳的碧玉刀,另一件便是冯勾的雷电烈火拳套。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大公鸡一点也不因为自己顺手牵走别人的东西被发现而感到羞耻,事实上一只鸡会不会有羞耻心也很难让人明白。 冯勾惊道:“怎么可能?”刚刚他探查了自己的乾坤袖,乾坤袖里的雷电烈火拳套无影无踪,起先他明明已将雷电烈火拳收入了乾坤袖,可直到大公鸡被潜虚子点破神通他才发现自己的兵器竟到了一只鸡的口袋。 “咦?我的十步一杀去哪了?”一位弟子查看自己的宝物放置袋,发现自己的短剑不见了。 “哎哟,我的‘怒火印’怎么不见了?” “我的‘笑沧海’怎地也不见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查看自己的宝物是否还在身上,有丢的,有没丢的,丢了的,是宝物品阶较高的,没丢的,那是不入大公鸡法眼的。 潜虚子笑吟吟的看着大公鸡,大公鸡翻翻白眼,又将左翅扇了一扇,当下叮叮当当,地上又多了十几件宝物。 “那不是我装药的紫玉瓶吗?” “我的三叶玉如意!” 众人纷纷认领自己的宝物,个个对大公鸡吹胡子瞪眼,如果不是潜虚子喝止,只怕他们都要冲上来杀鸡拔毛了,当然他们能不能打的过这只大成境的鸡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 ………… 潜虚子将一人一鸡引入内门。 潜虚子问道:“姬先生,是哪阵风把您给吹到鄙门来了?不知这位贤侄又是……?” 大公鸡道:“姬大爷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是有事而来。” 当下说明了无愁的身份,只是没说无愁被仙隐逐出,只说是有事需借‘龙纹太阴轮’一用,特意前来借用。 潜虚子目露欣赏,点头赞道:“原来柳贤侄出自仙隐门下,如此年纪,便步入了小成之境,真是少年英才,可喜可贺啊。” 无愁谦道:“前辈高赞,晚辈实不敢当。” 姬明羽见潜虚子不提借兵器之事,于是道:“潜老头,你别扯东拉西,一句话,‘龙纹太阴轮’借是不借?” 潜虚子道:“本门的‘龙纹太阴轮’一直都是由掌门所管,老道辈份虽高,这事却不能做主,此事你们还需去问本门白鹤掌门。” 姬明羽叫道:“我就知道你个老小子要推脱,早知道我们还不如直接去找白鹤呢!” 潜虚子冤枉道:“姬先生,不是老道推脱,‘龙纹太阴轮’从来都是由掌门随身所保管的,老道不过是闲去野鹤,门中大小事务却是不过问的,我相信以您在贵仙宗的身份,当不难明白你我这样的存在于师门里的意义。” 姬明羽在仙隐宗一千余年,它当然懂得每个门派里当然都会留有一个奇特的人物,不过是用来起震慑作用罢了,如果不是师门有灭门之祸等类的大事,几乎是不会过问师门里的大小事务的。 无愁道:“前辈,不知白鹤真人如今可在贵门?” “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他早已离开五年了。”潜虚子摇头表示白鹤掌门不在。 “啊?白鹤掌门已离开五年了?” “正是。” “那不知贵门的白鹤掌门去了何处?”无愁不死心,救出金鳞的希望在这里,他怎么以不问清楚呢! “这……此事在本门里也算是秘密,老道不能说出此话,不过既然你和姬先生远道而来,老道与姬先生也颇有交情,老道给你们个暗示,东方!” 东方?这叫什么暗示,只说了一个方向,这叫人怎么去找,天地何其宽广,‘东方’两字的意义又何其模糊? 无愁凝视大公鸡,大公鸡却是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看潜虚子的面部表情,这老道是绝对不会说出与白鹤掌门去向有关的半个字了。 一人一鸡只能告别潜虚子,因天色已晚,他们回到外门住处。 无愁思来想去,也没明想明白潜虚子所说的‘东方’二字到底有何璇机。 大公鸡一言不发,过了良久,才对无愁道:“姬大爷再去找那老小子问个清楚。” 说完便没了踪影,以大公鸡的修为,无愁跟本不用担心在望天门里有什么人会对大公鸡不利,只要这只鸡不对他人不利就烧高香了。 然而大公鸡却是一去不返,午夜尚未归来,不知那只鸡是不是又去做什么别的事去了。 无愁正闭目修行,神识遍布房间周围数十丈。 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这种声音无愁十分熟悉,是修行者御空而行,风吹衣衫的声音。 只听有人轻盈的脚步声落在门外,这么晚了,以无愁在望天门里的所识的人只有王元义,而此人修为之强绝对不是王元义,不知来者何人,无愁只得暂且收功,暗自防备。 “嗒嗒嗒”传来三声轻轻的扣门声。 无愁问道:“谁?” “柳公子,睡了吗?”那人声音也很轻。 无愁打开房门,来人却叫他吃了一惊,是冯勾。 白天里冯勾与高阳一场比斗,受伤相比高阳来说较轻,却也断了几根肋骨,然而仅仅数个时辰,此时的冯勾哪里还有半点受伤的样子,无愁料想他不是吃了什么有奇效的丹药就是此人天生身体的修复能力惊人。 无愁道:“这么晚了,不知冯道兄前来,所为何事?” 冯勾神色迟疑了一下道:“柳公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冯某有事与你相商,随我来。” 说完御使道诀凭空而飞,无愁心中更惊,白天冯勾与高阳比斗之时此人修为不过是入圣境界,然而刚刚他暗中以念力探视对方修为,发现此人绝对不是入圣境,这人白天绝对隐藏了修为。 这么晚了,不知此人找他有何事,且看看再说。 当下随着冯勾的身影,追了上去。 冯勾行到一处山岩后停了下来。 无愁道:“冯道兄有何事,请说吧!” 冯勾道:“请恕冯某多问,不知柳公子与姬前辈前来本门不知有何事?当然冯某并无他意,冯某虽然卑微,不过说不定二位之事冯某或许就能有所帮助呢!” 夜色昏黑,冯勾的面庞隐于山岩的阴影中,无愁并没使用真元去看,他不知冯勾此时有何用意。 不过他所求之事并非是见不得人的事,于是道:“柳某前来,是欲借贵门的‘龙纹太阴轮’,借宝兵是为救人。” 冯勾道:“只怕两位要失望了,那件宝物是我掌门师叔掌管,他在五年前便离开本门了。” 无愁欲言又止,他想问的是白鹤掌门的去向,不过潜虚子说此事是秘密,只怕冯勾是不知道此事的。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姬大爷的办法 然而事情总有意料之外。 冯勾道:“柳兄,很不巧,冯某恰好便知道掌门师叔的去向,不过相信柳兄也知道此事是个秘密吧!” 无愁道:“既然此事是秘密,那不知冯兄又怎么知道的?”我就不信以你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能知道这种内门密事。 冯勾踱步而走,面朝山崖,思虑良久道:“实不相瞒,冯某本也是内门弟子,五年前因为一件事被惩出内门,而事情的起因,我想与掌门师叔的去向有莫大的关联。” 无愁看冯勾似是有所顾虑,道:“冯兄,有话请说。” 冯勾道:“此事对于外人来说可能是秘密,对冯某来说却是冯某引为深仇之恨的大事,我可以告诉你掌门师叔的去向,不过,冯某有个要求。” “请讲!” “请带上我,让我一起前去。” 无愁本以为冯勾会狮子大张口,要些好处,绝没想到冯勾竟然会是这样一个要求。 他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冯勾一直的所做所为都只为一个目的。 十年前一些人在东方海域发现了一个上古战场,各大门派一些高手经过五年的时间,终于将上古战场周围的法阵破解了一个小入口。 五年前,望天门里的小辈弟子间通过比斗来争取能去上古战场历练的机会,名额只有三个。冯勾修为高深,有人为使冯勾让出名额,在比斗时给冯勾下了一种狂烈药剂,致使冯勾在比斗中在对手认输的情况下将对手击成重伤。 事后冯勾百般辩解,然而因他本身体内有上古雷狼兽血脉,兽性觉醒时十分嗜杀,而狂烈药剂在药性过去之后便找不出半点异样,望天门中的长辈并不相信冯勾所言,认为他死不悔改,将冯勾逐出内门。 外门里的资源跟本不足,被逐出内门的冯勾为了提升修为,因此做了许多令别人所不齿之事。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一件事——报仇。 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将修为突破到小成境界,这次见到连潜虚子都对姬明羽十分客气之后,便心中下了一个决定,请求姬明羽带他前去上古战场。 上古战场里面十分凶险,如果没有一个大成境的高手照应,仅仅小成境的他能否应付上古战场里的危险都很难说,更别提报仇了。 “只是本门的门规森严,冯某怕是难以下得山去!因此还得麻烦姬前辈为冯某做做主。”望天门中弟子若无师长同意,是下不了山的,否则将会以门规论处。 无愁道:“此事包在我身上。” 当下二人约定明日再相见。 “小子,你去哪了?”大公鸡刚刚回来,竟然发现房内无人,此时看到无愁御空飞来问道。 “姬爷,白鹤真人的去向潜虚子前辈可有透露?” “别提了,那老小子嘴巴严实的很,半个字也没透露!”大公鸡顿时垂头丧气。 无愁道:“不过刚刚我却有点收获。”当下将刚刚与冯勾所说的话转告姬明羽。 大公鸡眼睛一亮,道:“什么?上古战场!在哪里?” 无愁摇头,道:“冯勾只说他知道在何处,却没说出来。” 大公鸡道:“那咱们还磨蹭什么,现在就走。” 上古战场遗迹,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神往的地方,那代表什么,当然就是资源,法宝,神兵,灵药。 这是巨大的诱惑,也是死亡的坟场。 无愁道:“那你打算怎么将冯勾带下山?” 大公鸡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道:“姬大爷自有办法。” ………… ………… 黑夜袭来,火光闪闪,柴枝燃烧发出“哔啵”的响声,远处传来海浪冲击沙滩的哗哗声,大公鸡和无愁一手拿着一支树枝,上面穿着肥美的大鱼,鱼香飘散,躺在地上的冯勾发出一声痛吟,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大公鸡扭头看了一眼道:“冯小子,睡够了?” 冯勾摸着后脑上肿起的大包,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大公鸡的办法,在无愁与冯勾对话的时候,大公鸡从背后将冯勾一棍打晕。还用向望天门里的人报告?姬大爷哪有那个闲工夫,反正姬大爷没有食言,别管用什么办法,带出来就行了,后果神马的与大爷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姬大爷关心是上古战场的位置和里面的宝贝。 无愁尴尬朝冯勾笑了笑,示意他给冯勾留了烤鱼。 此时受过了大公鸡当头一棒的冯勾刚刚从昏睡中醒来,想明白了他所受的非人待遇,真是欲哭无泪。 昏睡了一日的他又敢对大公鸡发泄怒火,只能奋恨的对着那条烤鱼发泄自己的怒火。 大公鸡惬意的伸展着自己的羽翼,道:“小冯子,上古战场的位置现在可以说了吧!” 冯勾将手中的鱼骨抛入火堆,见自己的双手满是鱼油,“忽”的一声将双手伸入火中引燃,把玩着双手中跳跃的火焰。 等到手上的鱼油烧尽,真元到处,手上火焰弹入火堆,双手已变的十分干净。才从衣袖里摸出一张兽皮。 无愁与大公鸡围了上来,只见兽皮上空空如也,实在是没有看出这图上有何奇异。 冯勾道:“实不相瞒,地图原本是我师叔白鹿真人所绘,冯某有幸见过那地图一眼,这图是冯某根据所记自己绘出来的,为了小心起见,冯某这图内藏有玄机,是冯某用真元所绘,只有用冯某的真元蒸腾才可显现。” 冯勾将兽皮托于掌中,真元运转,果然兽皮上出了一些纹络,清晰的标明了方向,地点,行走路线。 当下他们便星夜启程,因为百光梭太过惊世骇俗,大公鸡并示未使用,它展翅飞翔,无愁与冯勾则在海面御水奔腾,冯勾与无愁的修为相当,都是小成境,小成境的修行者真元充沛,冯勾以真元将海水在脚下化成一匹丈长的水狼,冯勾站在狼头上凝神御水,水狼在海面上跳跃奔跑,每一跃便能行出数丈。 无愁则将海水幻化成一双水翼,在海面上时而平飞,时而侧飞,数丈高的海浪涌来,二人破浪飞舞。 大公鸡本在天空飞行,见他二人玩的爽快,将双翅向后收拢,如箭一般射入海中。 等到它从海面钻出之时,身下已多了一只白色大鱼,大公鸡牢牢站在大鱼的鱼鳍上,它抖落身上的水珠,眼看它已被二人拉出很远的距离。 大公鸡哈哈大笑道:“姬大爷来了。”当下右翅所向,驾着鱼向前着二人冲来,那鱼游的十分迅速,不时从海中腾空飞跃。 修行者的飞行分为御器,御水,御风,御空,每种方式虽有不同,然都是通过念力、真元、道诀间的相互配合来操控,可以说是殊途同归。 御物最是简单,以所御之物的品阶高底与修行者的修为高底决定飞行之速。 而水之无形,风之无痕,因此御水,御风又较之御物困难。 其中最难的是为御空,真正意义的御空已属传说,到了御空的境界,修行者就相当于超脱了空间,几乎没有修行者可以达到真正的御空,一般修行者将御风便称之为御空了。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东荒澜州碎片 传说在上古时,大地分为五荒九州。 五荒:东、西、南、北、中。 九州:宁州、瀚州、殇州、云州、中州、澜州、雷州、越州、宛州。 而自大禹治水后九州重新分为: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 为何自大禹以前九州与从前不同?盖因当时大地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真正的变化起因原由后世已不得而知。 据冯勾所说,此次被修士所发现的上古战场便是上古时东荒澜州碎片。 烈日当空,海面风平浪静,姬明羽、柳无愁、冯勾,一鸡二人,在海面风驰电掣,三道身影如同三道长虹,冯勾大声道:“姬先生,柳兄,据图上所记,前面再有二百里便是上古战场所在海域。” 三道身影瞬时加速,又行一个时辰,只见蓝色汪洋上空被一片青气弥障,三道虹影在青气周围定住。 冯勾指着那片青气道:“上古战场便在青气当中。” 无愁凝神望去,以他运转真元的目力,也不过仅仅能望出十多丈远,青气如同一尊巨大的兽头,以念力感知,充满了萧杀之力,耳边似乎尽是刀剑的拼杀之声,又加杂着野兽的怒吼,狂风的呼啸,似有无数的冤魂在耳边飞舞,厉声衰嚎。 听的无愁心气浮燥,戾气顿生,瞬间生出嗜血的冲动。他轻啸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杂念渐去。转头望向大公鸡和冯勾,见这一鸡一人也和自己一般模样。 大公鸡叹道:“果然是个真正的上古战场,只有那种亘古遗迹才能生出这种大地的叹息之气。”说完已跃入其中。 无愁、冯勾紧追而入。 青气缭绕,二人一鸡御诀向前飞行,寻找战场的入口。 然而入眼全是青气,无一处有所不同,神识探出,竟也如石沉大海一般感触不到分毫阵纹。 冯勾提义不如跳入海中,从海下看看有无可疑之处,海面青气遮住天空,阻隔阳光,海水中一片昏黑,寻找良久,又不得不回到水面。 二人一鸡面面相觑,冯勾无愁对于阵法不过是略知一二,大公鸡却是深知此道。 它静思片刻忽的灵光一闪,哈哈笑道:“姬大爷真可谓是聪明一世,蠢笨一时,上古战场绝对就在此地,我们一直都在感知阵纹,就算再强大的阵法也不可能无迹可寻,明显此处是被修士以障眼法遮去了,枉我常布置隐型阵法,此时竟被一个小小的隐型阵法所蒙蔽。” 大公鸡飞快地在空中画出几个阵纹,大喝道:“显!” 阵纹向外扩散,果然右前方数丈之处亮出一个光斑。 冯勾赞道:“好一个神妙的隐型阵。” 大公鸡边解阵边不屑道:“如此粗浅的画法,哪里能当‘神妙’二字。” 它羽翅疾点,赤色妖元铭刻,片刻之后右翅一拍,喝声:“走!” 二人看时已没了它的身影,只留下一个传送法阵。二人相对一眼,纵身跃入。 ………… 寂静的从林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声,紧接着便是数人的惊慌,经过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势后,某种野兽发出一声悲吟,倒在了从林里。 这是一支前来古战场寻宝的修行者队伍,刚刚异兽偷袭了队伍里一名修士,锋利的双抓刺透修士的左臂,众人齐心力战异兽,终于将异兽杀死。 异兽身型似虎,大如牛,身后长有一条带钩的尾巴,四肢上长满鳞片,头上长有一肢黑小的细角,此时正口吐鲜血倒于地上。 异兽腹间被利器割开,花花绿绿的肝肠流了一地,背上脖子上全是刀剑劈出来的浅痕,破损了一些鳞片。 数名修士正救助那那名受伤的修士,一名瘦小的修士手持利剑,将异兽自腹间割开,麻利将兽皮从下腹剥到头顶,却怎么撕也撕不开兽头长角之处,修士愤恨的用剑将异兽头切了下来,剑与兽骨相触,修士双臂被剑柄震的生疼,他抖抖双手,将剑上的异兽之血用衣衫下摆拭去,修士身才瘦小,动作却十分利索,长衫又脏又破,上面沾满各种血污,此人叫做候泽,在一行人中最是瘦小,众人都称他做‘猴子’。 候泽将兽皮收入空间袋里,望着宝剑前端数个钝口道:“想贫道堂堂一名入圣修士,如今却轮落到做此种杀兽剥皮的差事,天理何在?” 一修士道:“猴子,咱们六人中,唯有你的庖丁之术最是高明,所以此事也就只有你能胜任,要是换个人来做,哪里能剥出那样完整的兽皮?” 异兽之皮是修行者炼制铠甲的稀少材料,如果不精通庖丁之术的人来做,剥下来的兽皮必有损伤,制成的铠甲防御力便要大打折扣。 候泽听到有人称赞,心中颇为受用,道:“那是,想当初我师傅有四位弟子,也就贫道的庖丁之术师傅最是颀赏……” 这一队人.有六人,来自不同的门派弟子,由于古战场传送阵并非是定点传送,因此传送进来之后,与师门里的人失散,古战场里面到处都是上古猛兽横行,不少落单之人都死于凶兽之口,不得已之下,修士们便组成团队,人多力量大,相互间可以互为照应。 李子元,队中公认的领头人,性格沉稳,心思谨慎,小成境初期修为,懂些粗浅的阵法,刚刚称赞候泽的便是他。 宋离,董良,入圣后期修为,二人一般都走在队伍最后,负责众人身后安全,刚刚便是宋离被异兽偷袭,好在众人反应奇快,迅速将他救下。 林莫,入圣中期修为,识药草,懂医术,身份在队里最重,正在给宋离敷药包扎伤口。 候泽,入圣中期修为,无特别出众的本事,队里的伙食与杂物由他来做。 风信子,队伍里其他五人均来自小门派,唯有此人来自七大派中的祖山抚云宫,他也是队里唯一一个用道号之人,善使远攻道术,性格孤傲,其自称小成境初期修为,却很少出手,每次出手必是在队伍里有人性命垂危之时。 众人知道候泽心性,怕他多半又要卖弄吹嘘,便纷纷住嘴,候泽一人唠叨了一阵子,无人搭理,甚是无趣,便不再说话。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湖边有药 候泽从异兽身上割下肉块用树枝穿好,后然开始生火。 队中一行人则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打坐修行,回复真元。在到处都是凶猛异兽的从林,能回一点是一点。 闭目养神的风信子忽然睁开眼喝道:“谁?”右手已打出一张黄色道符朝一株树后射去。 然而黄色道符却和前三次打出一样,都无功而返。 这是他今天第四次在众人休息的时候打出道符,前两次众人凝神戒备,第三次众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一次众人却是眼皮也没能抬一下。 只有在一旁烤肉的候泽往四周望了望道:“风信子,你别一惊一诈的行不行,都第四次了,哪里有人?” 风信子也十分难堪,往常他的识感在队里超强,除了一些天生便会隐藏气息的异兽,他几乎没有感觉错的时候,但今日里却十分奇怪,前三次他明明便觉得有人在窥视,却都没有人。以至于刚刚那只异兽他明明也感觉到了,又怕自己感觉错了而没有指出,结果导致宋离受伤,刚刚他又感觉到了那种淡淡的窥视。 只是每当他想找到那名窥视之人时,每一次都探查不到半点气息。但他心里坚信刚刚绝对有人,不可能是错觉。 这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无力感,对方来意不明,他也不敢贸然出击,怕种了圈套。 在这片战场里危机四伏,杀人越货是常有之事,他们一行人虽然进入这片古战场快五年了,然而他们实力低下,十分珍贵的宝物却是没得到,身上的炼器材料却还是得到不少的。他们必须万分小心。 从林的中部异兽十分强大,无数自认为修为高强的修士都丧命其中,一路上的尸骨无数,外围相对要安全很多,但人人都知道外围安全,好东西十分抢手,狼多肉少,哪里有那么多够分,要想有更好的收获就得往从林内部去寻找。他们正试着步入从林中部,路上碰到的凶兽越来越强大。时不时便有人受伤。 小心无大错,可一天好几次一惊一诈,谁能受得了? 众人简单的吃些肉后便又整装向从林深处行去。 后半天的路竟走的颇为顺畅,半只异兽也没碰到一只,越是如此,李子元的脸上却越是凝重。 一行人放慢脚步,据六人的经验判断,不远处绝对有只无比强大的异兽,异兽拥有很强的领地观念,弱小的异兽不会踏进强大的异兽所在的领地,否则会被撕成碎片。 而异兽领地内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异兽视为独有之物。 众人踏上一个小山坡,向下望去,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湖边布满了异兽之骨。 清风吹来,一缕淡淡的异香传入众人的鼻中,令众人精神一震,陪感舒爽。 “神药!”林莫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双目频频寻找。 “在那里!”众人顺着董良所指的方向看只,在那湖边异兽之骨最多之处的泥土上,一株金色好似莲花的药草正在微风中轻轻摇摆,花瓣看似十分柔弱,好像随时都会被微风吹落,众人喜出望外,林莫是名药师,他虽不认识这棵神药,也知道此药绝对是个天大的宝物。 宝物近数十丈之外,然而一群人却只能干睁眼,神药周边的异兽之骨表明此处绝对是个大凶地,看起来似乎很安全的地方往往万分凶险。 “先试探一下。”林莫取出一件白色钩状物,后面系着金丝长线,此物唤做‘千里抓’,通常采药人用此物来摘取深洞、奇崖等不方便进入之地的药草,前面的钩飞出,人若拉动金丝,钩便会收缩,牢牢抓住被钩住之物,又怕损伤草药,钩上包有一层细细的棉层。 林莫熟用‘千里抓’,一爪探出,那爪去势如电,托着细细的金丝长尾飞行数十丈,距离神药不过数尺,却未能如愿钩住药身。 众人面露失望,哪知林莫颇有一套法子,手指如抚动琴弦般拨动金丝,真元通过金丝御使爪钩,一寸一寸往神药移去。 林莫神情专注,头上已出了细细的汗迹,众人知他此举定是十分耗费真元。 半柱香之后,钩子已如愿挂住神药,一行人喜出望外,林莫长出一口气,以袖口拭去头上的汗水。 林莫微微用用拉动金丝,神药纹丝不动,又使了些力,依然如此,大家面面相觑。 “林莫,你没吃饭吗?让我来!”候泽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见候泽将金丝从腰间绕了两圈,又找了个坚实的脚窝,背朝金丝延伸处,如老牛拉车般,瘦小的身子弯成半弧,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发力,然而神药依然坚如天柱,候泽将金丝略松了一松,扭腰摆头道:“候爷还没用力呢!你们都别帮忙,候爷就不信今天还拔不出一株草来。”他左右摆动头部,脖子发出“咯咯”之声,又蓄了几口气,真元运转,又发力拉动金丝。 众人一边给他鼓劲,一边凝神看向神药,果然神药微微动了几动。 李子元道:“猴子,再加把力,已经拉动了,又弯了一点,再使点力!” 候泽咬紧牙关,面皮憋的发紫,用力更甚,神药之根已有些松动。 候泽瘦弱的身子开始发抖,众人齐声叫道:“猴子,就差一点,药根就快出来了,再使点力,神药到手记你个头功。” 候泽身子已抖如筛糠,又坚持数息之后,金丝一松,候泽全身骨头都散了架一般躺在地上,已气喘如牛说不出一句话来。 众人夸他道:“猴子,干的不错,吃奶的力都用上了吧!” 若是往常,候泽早就洋洋自得,自吹自擂,顾盼自雄,但此时宛如死狗般,哪里还能顾得上说嘴。 董良道:“看我的!”众人算是与这株神药杠上了。 董良将金丝绕在双掌,暗想:神药已被猴子拉的松动,这下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他使尽力气,那药明明已松动,无论怎么拉也拉不出来。 候泽在一旁缓过气来,哈哈笑道:"你还不如我呢!" 董良脸色发红,正要反驳,却不知要说什么。 风信子道:“我看神药根下必有乾坤,大家不要争了,齐心用力先将神药采到手再说。” 众人称是,六人一齐上阵,也不知那金丝是何物所炼就,绷的比直。 李子元担心道:“金丝不会断了吧?” 林莫道:“放心,断不了,这金丝看起来不起眼,是我用一件灵品中阶宝物换来了,韧性极强,我又请高人在上面炼制了坚韧阵法,大家只管使力。”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雷蜥之威 众人一齐用力,每人周身真元涌动,神药一点一点被从泥土中拉出。 神药四周的大地开始出现巨大的裂缝,好似神药底下还长着什么更大的东西一般,泥士翻滚涌动,令众人动容,候泽叫道:“难道我们在拔萝卜不成?” 众人边拉边望向神药根部,只见一个黑色圆型事物慢慢从泥土中显现。 金色神药正长在那事物之上,浑然一体。 那黑色圆型事物大约七八丈,厚约一丈,四周沾满了泥士,众人站在山坡上,细细观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众人瞠目结舌,纷纷回想毕生所学,也没能认出这是个什么事物。 那一株金色盛开的莲花耀眼刺目,金光闪闪,又是一缕微风吹过,飘下三个花瓣,落到地上便不见了踪影。 林莫大叫一声道:“快抢,不然要落光了。”已首当其冲,飞掠过去。 “哗”的一声,从湖中窜出一条身影,身后带起一道白浪,去势比林莫更快,然而他却并没冲莲花而去,而是飞到下风口,就此一瞬间又有数片花瓣飘落,那人双手疾舞,带起一道道幻影,接住数片金色花瓣,又是一息时光过去,神药上端已只余下了一个莲蓬,花瓣尽数落入那人手中。 众人纷纷大骂,飞速疾弛中各种法宝兵器道符纷纷出手,直往那人打去。 那人手中一把四尺怪刀飞舞,像极了凡尘之中屠夫用的杀猪刀,偏偏刀柄上还扣着一个野猪头像,他左挡右磕。愣是架住了众人的攻势。 李子元暴跳如雷,大喝道:“这位朋友,你如此做法实在欺人太甚!留下金莲花瓣,否则休怪贫道出手无情。” 那人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飞身后退,满头散乱的黑色长发飞舞,露出一张俊美白晰的面庞,竟是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 那少年手中怪刀直指风信子,杀机毕现。 风信子吃了一惊道:“是你!” 李子元道:“疯子,你认得他?” 风信子道:“李兄,你还记得十天前我们被一群凶兽追到一个山涧吗?” 李子元回想一阵道:“当时不是你将凶兽引开,我才能有时间布置一个隐藏法阵保住大家性命吗?” 原来那日,众人为与另一伙人抢夺一件宝物,恶战了一日,正准备安营休整,不知为何一群发狂的凶兽突然从林中冲出,恰好往众人休息营地冲来,众人恶战一天,真元耗损,哪里还能再战,于是只能逃遁,众人逃到一处山涧,已是筋疲力尽,哪里还能御使道诀飞过山涧? 六人之中风信子出自名门大派,修有乘风之术,不耗真元也可借风飞行一段路途,于是他决定引开兽群。 哪知逃到涧边,风和日丽,半丝微风也无,这叫他乘风之术顿时无了用武之地,本想御使道诀,哪知腑内空空如也。 也该是无愁倒霉,从上古战场外边的传送阵传送进去之后,他与大公鸡和冯勾失散,那传送阵是个随机传送法阵,不知怎么从传送阵出来的时候正好落在云端,上古战场内部另有乾坤,大地引力徒增数倍,他从高空落下,立刻御使飞行道诀,在这片战场中真元竟比外界消耗快了数倍,也不知道从多高的天上掉下来,真元正告枯竭,好死不死的掉进一个臭哄哄的兽巢里,砸破了两枚刚产下的兽卵。 一头远古雷龙的远亲雷蜥当场暴走,无愁拼死一搏,与雷蜥大场数百个回合之后不敌,真元枯竭,即使有灵品上阶宝刀在手,单凭.力量实在破不开雷蜥鳞甲,疼痛反而使雷蜥更加凶狂,他跟本不是雷蜥对手,要不是体内魔血抵御了大部分雷术,只怕他小命便要交待了,于是在全身留下无数灼伤,抓伤,咬伤之后,他决定逃走,好在他天生.力量强悍,被雷蜥足足追了数十里,才勉强使了个小道术脱身,将雷蜥摆脱,逃到一个涧边。 回到巢穴的雷蜥大发雷霆怒火,浩瀚的雷元将方圆数里之内的凶兽电死无数,从而引发了兽潮,兽潮冲入风信子等人的营地。 无愁逃到涧边擦洗伤口,吞下丹药回复真元,刚刚不过半个时辰,哪知顿时山摇地动,便看见一个和自己打扮相似,身着天蓝色道袍的年轻人狼狈奔逃了过来。 那人正是风信子,风信子也是真元耗尽,乘风之术又无从借风,看见涧边蹲着一个和自己及衫相近的少年,心生一计,“扑通”一声跳入涧水之中。 无愁正要与他问话,身后兽群冲到,直往无愁奔来,原来他两个衣衫相似,风信子从水下逃走,兽群哪管是不是一个人,反正两条腿走路的在它们眼中长的都一样。 无愁周身满是伤痕,正疼的呲牙咧嘴,明白刚刚风信子的行为顿时让他火冒三丈,“好啊,金蝉脱壳用到本公子身上来了,别再让本公子碰上你,不然要你好看。” 看着身后兽群冲来,提起没回复多少的真元,跃入水中。 一时间兽群紧随其后,也纷纷入水,要不是这群两条腿的生物不知为何惹怒雷蜥,我们哪里会被雷蜥的怒火波及?自从几年前这群两条腿的生物踏进我们的领地,将我们原本就不太平的生活更是闹的鸡飞狗跳。早就看你们这些两条腿的生物不顺眼了。 这一群狂兽反正是盯死了无愁,他逃到哪里,兽群追到哪里。 无愁心中那个郁闷,好在兽群并不如雷蜥奔跑起来那么迅疾,他在逃跑之余,吃下去的丹药终于生效,真元回升不少。 提着‘杀猪刀’,回身宰了几头跑的最快的凶兽后,兽群终于惊慌散去。 这一方从林里的药草无数,他终于认识到丹药的可贵之处,在这个地方灵气浓郁,真元回的快,耗的更快,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他到处采药,虽然年份足的被修行者已采的差不多了,但回元丹对于年份并无过份要求,他足足备了数千颗最易炼制的回元丹。 他也逐渐弄清了这里的情况,从林外围相对安全,但几乎没有好东西,而从林中部又万分凶险,一个不过小成境的雷蜥就将他追的入地无门,可见凶兽之威何其恐怖,这两日他正在踌躇,要不要踏入从林中部,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似乎有些不足。 清晨他突然发现一伙人,偷听他们的对话,似乎便是要去中部,谁知那日害的他被兽群狂追的风信子正在其中。 报仇的机会来了,然而风信子的灵觉十分灵敏,数次都差点被对方发现。 然而对方人多势众,他只得等待机会等风信子独自外出。然而对方六人却是相互照应配合,跟本没有人会落单。 他只得俏俏跟上一行人。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业火金莲 无愁远远的跟着这伙人,这伙人竟狗屎运爆发,刚踏入从林中部,便发现了一株神药。 他自幼熟识药草,又博览过无数的异志奇书,认得那是一株传说中远古异兽修行时逆天修道的业火所化的金莲。 按理说能长出业火金莲的妖兽已超脱了他的思想感知,那至少都是至尊期的修为才有可能长出的东西,可现在那东西就长在这里。 眼见这伙人出手试探之后,一点异样也无,他也起了夺宝之心,于是从大湖上游偷偷潜入湖中。 在金莲花瓣欲落之际,所有人都按耐不住的出手抢夺,不过那一伙人离金莲足有数十丈远,他离金莲不过四五丈,当下飞速出手,所有金莲花瓣都落入他手,他出手前就料到对方定不会让自己好过,一露面便被风信子认了出来。 风信子对一行人讲了那日所发生之事,李子元知是风信子有错在先,于是拱手道:“朋友,那日之事纯是误会,还望海涵。” 无愁也拱手道:“好说,好说。”对方既已先道歉,他也并非心胸狭窄之人。 李子元见对方刚刚出手接下六人攻势,却丝毫不显吃力,认定对方修为定要比已方任何人都强,而此时金莲花瓣又全在对方手中,若是打起来,胜负实是难以评估。 思量一翻,李子元道:“朋友,过去的误会既已说开,但此药却是我等先发现的,理当归我们所有,岂不闻,君子不夺人所好,朋友此举却非君子所为。” “道长此言差矣,神药却是你等先发现的,不过却是小道先到手的,自古宝物都是有缘者得之,我看此物与小道有缘,自然当归小道所有。”无愁道。 君子当然是人人都想做的,可是有时候君子是当不得的,当了便要吃亏,伟大的姬先生教导过咱:在宝物和君子间,傻子才会去当君子。 林莫是个药师,对于灵药最是情有独钟,忍不住道:“小道士,既然你我双方都不愿放手,打打杀杀又伤和气,况且我方有六人,而你却只有一人,我等即便胜出,也胜之不武,以我看,咱们不如交个朋友,平分如何?” 无愁道:“能交成朋友,又能得宝药,虽然药少了,但是多了朋友,好,我同意平分。” 候泽拍手道:“那太好了,除过刚刚落下的三瓣,还有十五瓣在朋友手中,咱们共有七人,你应当分给我等十二瓣,多出的那一瓣我们便大方的送给你了。” “既是要平均分配,怎么能按人数来分?你等有六人,而小道却仅仅一人,还是小道吃亏,以我看,此药应当对半分,你们一半,贫道一半,如此才能称之为平均。”怪不得你们要来平分,原来是这个平分之法啊,这样本公子岂不是要大大吃亏。 如此一来,候泽当然不乐意了,你只有一人,而我方却有六人,凭什么你一人却要拿一半? 候泽道:“这不成……”刚要再讨价还价,却被李子元制止。 李子元道:“好,‘朋友’两字岂是区区几片花瓣所能相比,就按朋友所说,我们双方对半。” 众人既然推举李子元作了一行人中的领头人,他说话自然是占足够份量的,他做的决定,众人便不再有异议。 候泽道:“那十五片也不好对半,谁七谁八?” 无愁道:“此莲的药力全在其花瓣之上,小道便吃点亏,你们拿八片,小道七片,不过那余下的莲蓬归小道如何?” 众人这才想起,莲花瓣落,还余有一个莲蓬,忙向莲蓬望去,只见刚刚还金光闪闪的莲蓬此刻已干枯成黑色,缩成瘦小一团,不过巴掌般大小。 除无愁之外,众人吃不准这莲蓬还有没有价值,纷纷望向林莫,又是一缕微风吹过,莲蓬柄上断折,轻飘飘的随风滚落,无愁站在下风口,莲蓬正巧便滚落在他脚边。 无愁将莲蓬捡起道:“那不如花瓣小道拿八片,这莲蓬你们拿去。”说着将莲蓬抛了过去。 林莫将莲蓬细细查看,只见干巴巴的一团,微微用力,莲蓬便要散成碎片,绝对没什么用处了。 “我看这莲蓬与道兄有缘,还是归道兄你吧!。”林莫又将莲蓬扔了回来。 无愁手中光芒一闪,已多了八片金色莲瓣,林莫忙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将莲瓣小心翼翼的收入其中。 李子元一行人五年来不是说没碰到过好东西,可哪一次不是与他人打的你死我活,大多数时候都是什么也得不到,还留下满身的伤,谁想这一次轻轻松松便得了东西,几乎没有动手,众人又细细察看,确定再无他物,只剩下那长金莲的大黑石,一块石头谁要? 于是当下便挥手道别而去。 众人走后,无愁的嘴角终于露出一抹奸笑。 “发了,发了。”他急忙取出莲蓬来,将莲蓬撕开,二十个籽窝里,除过三个是空的,足足有十七粒金光四射的莲子正躺在他的手心里。 刚刚莲蓬落于他手中,他在莲蓬上做了手脚,使用了一个从大公鸡那里榨来的道符,上面刻有一个小小的法阵,在一柱香之内可以起到迷幻视线的作用。 无愁对于法阵也不过是略知一二,只能刻画一些简单的法阵,起先他藏在湖边,若是有精通阵法之人,早就发现他了,可对方却无一人发现,可见六人都不怎么精通阵法,于是他便赌了一把对方不会对一个干枯的莲蓬有兴趣。果然让他料中了。 那些莲瓣与莲子相比来说,所有的花瓣加起来,都不如一颗莲子有价值。 他在花瓣飘落的时候故意出手抢夺,就是要将对方引入岔路,让对方认为莲瓣才是最珍贵的,从而忽略了莲子。 心中正是无比得意,这片战场地域辽阔,得早日找到大公鸡和冯勾,因为他跟本不认识望天门的白鹤真人。 “咚”一声轻响传来,落入无愁的耳中,使无愁全身一颤,他心中一惊,根根寒毛紧起,头皮发麻。 “咚、咚”又是两声,无愁四处回看,除了那块黑色的大石头,别无他物,可是这声音明明离他很近,就在他身边。 “咚、咚、咚”,响声越来越快,他终于发现不对劲之处了,就是那块黑色的大石头,此时他就站在那块石头上。 正文 第五十章 臭小子,你踩到我了。 脚下的黑色巨石开始抖动,四周的泥土‘簌簌’往下掉落。 震的无愁如放在鼓面上的芝麻,东倒西歪,站立不住,爬倒在石面上,石面颇为光滑,此时巨石抖动,他便往边沿滑去。 无愁慌忙运转真元,四肢吸附在巨石上,任其如何抖动,当下竟稳稳当当,不再掉落。 巨石抖动了一阵,停了下来。 无愁惊魂未定,暗想一块石头怎么自己会动呢? 正十分不解,耳中传来巨声道:“臭小子,你踩到我了。”声如惊雷在耳边爆裂,震的无愁双耳嗡嗡作响。 “怪哉,一块石头不仅会动,而且还能自己说话。”无愁喃喃道。 石头反驳道:“谁说我是石头,你下来看看我是不是石头。” 无愁跃下大石,定睛细看,四周的泥土已全部掉落,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一块石头?分明就是一个巨大的龟壳。 他四下寻找,果然壳子两头是张开的,一只乌龟正缩在壳子里。 碰到一只会说话的乌龟,无愁也并不奇怪,因为妖修的修为到达大成境便能口吐人言,刚刚他就站在乌龟的背上,也没感知到半点生命气息,还以为是块石头呢! 乌龟道:“我的龟息神术施展之时,除非是比我的修为高出两个境界的修士才有可能窥破,你认为凭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境界有这个可能吗?” “臭小子,你不仅奸滑,胆子也很大嘛!看看四周的这些兽骨,难道便不害怕吗?”乌龟见刚刚无愁使诈将十七颗莲子独吞,见到自己后,也无半点惧意,看来自己这一觉睡的时间太长了,自己的威风也随着时间长眠了。 无愁并不答话,只是盯着乌龟细看,这乌龟怎么就缩在壳子里不出来。 “臭小子,我是一只没了腿的乌龟。我被一个贱人割去了四肢,用九宫五方神血大阵封印在壳子里四千五百多年了,如果能出去,我早就出去找那贱人报仇了。”无愁心里所想之事,那只乌龟似乎全都知道。 无愁疑惑道:“贱人?” 乌龟冷哼一声道:“不错,那贱人叫做凤牺。” 无愁幼时喜读神魔异志,他记得有些书中将女娲氏称做凤牺,难道是女娲大神将这只乌龟封印在这里? “你猜的不错,那贱人的另一个名正是叫做女娲。”邪门了,乌龟真的能知道他心中所想。 “臭小子,你不用惊讶,你我的修为相差太大,等你修到我这种境界,窥视他人的内心便不足为奇了。” 无愁打了个哆嗦,好像周身赤条条一般,顿时无半点秘密可言。 一只乌龟,被割去四肢也就罢了,还被镇压了四千五百年,可见这乌龟定是犯下了什么滔天罪孽。 再看四周无数的凶兽残骨,他推断这只乌龟,最低都是至尊境的妖修。那乌龟提到女娲时恨的咬牙切齿,可见恨极了女娲大神。 这只乌龟绝对不好惹,当下心思急转,道:“晚辈姓柳名欢,字无愁,还未请教龟前辈大名呢!” 乌龟道:“别人都称我为驮天氏,叫我驮天便好。” 无愁寻思:还是先溜为妙,这只乌龟绝对不能招惹,“驮天前辈,晚辈还有要事,改天再来探望您,晚辈这就告辞了。” 然而,周身一股极其强大恐怖的威压传来,无愁的周身如被牢牢定住了一般,他极力反抗,双脚不能l挪动半步,已发出“咯嚓”的不堪负重生声。 驮天道:“姓柳的臭小子,现在才想着要走,不觉得太晚了吗?” “不知驮天前辈还有何吩咐?晚辈修为虽然微末,愿为前辈效劳。”无愁咬紧牙关,身体顶着巨大的压力,才堪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双脚传来噬心的疼痛,就在他觉得自己的双脚快要断了,那股威压突然消失,无愁身子一轻,已站立不住,半蹲于地。 驮天赞叹道:“不错,有点硬骨头,这是对你刚刚踩到我的处罚,你认为凭你们蝼蚁般弱小的力量,便能采走我背上所生的业火金莲吗?” 驮天语气一转道:“要不是我有意放水,你以为你们有这么好的运气便能碰到这种宝物吗?小子,我劝你还是心中少耍花样,我的金莲不是那么好拿的,没有我的真元护体,谁吃了金莲,便要被我的无名业火焚烧至死,所以你如果还想要保住小命,便照我说的做,我希望你想清楚,你这样的修为,我一个念头便能让你形神俱灭。” “不知驮天前辈需要晚辈如何配合?”碰到这么一只乌龟,这运气果真是逆了天了。 修行者的炼体大境分为凡体、超凡、入圣、小成、大成、至尊、恒寂、本源,无愁可以断定这只乌龟的修为不会低于恒寂之境,被囚禁在东海无名小岛上的金鳞是至尊境,可是与这只乌龟相比,至尊境的金鳞给无愁的感觉不过是一个念头便让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而这只乌龟一个念头便能便自己形神俱灭。 这还是自他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驮天道:“你能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便好,放心,如果我要杀你,你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无愁现在已可以断定这只乌龟是有事需要自己来办,他已隐隐能猜到了。 驮天道:“你现在的力量太弱了,你先将十七颗业火莲子全吃了,我会助你暂时将修为提升到至尊境,你才有可能来完成我的要求。” 驮天的龟背上显现出一片青色的妖云,驮天喝道:“进来吧!” 一股巨大的吸力吸来,无愁只觉得周身一轻,便被吸进了妖云中,眼前闪过无数的金色虹流与青色虹流。 前方是一个深不见头的空间通道,他的身体在空间通道中疾速前行,时间好似只过去了一瞬,又好似过去了数百年,无愁心中明悟,这便是空间法则。 等到他停了下来,已来到一个奇异的空间,脚下是一个一丈大小的浮空圆盘,四周是无尽的空间。 “臭小子,吃下业火金莲子。”驮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似速个空间都充满了驮天的声音。 无愁只得取出金莲子,全部吃下。 “咦,你小子身上有古怪,进了我的神域空间,按理说你的腑内应该会被我看的清清楚楚,可是我怎么只能洞察你的思想,望不到你的腑内?奇怪,奇怪。” 无愁听到了一个新的名词‘神域空间’,他相信自己是第一次听说,可是一股神奇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绝对超脱了他所熟悉的炼体境界。 “小子,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的思想还停在炼体境,难道你没听过炼体境后边还有炼气、炼神吗?”驮天又洞穿了无愁的思想,“原来你所在修行世界都败落成这样了,哈哈,真是可笑,大成境都能独霸一方,至尊境都成了传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在颠峰时的修为是炼神中期,小子,你在想什么,我为何探视不到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天地无用 “哼,你不是能洞穿本公子的思想吗?本公子什么也不想,我看你怎么洞穿?” 仙隐宗的开派祖师,无庸道祖传下的《天地无用》心诀,讲的是贵虚尚玄,动乎至虚,游心乎太无,驰於方外,行於无门,听於无声,视於无形,不拘於世,不系於俗。 据仙隐宗的史册记载,无庸道祖的《天地无用》悟自其兄长的《冲虚经》。(本书前面已提过) 无愁此刻才明白无庸道祖在《天地无用》中所说的无心之境原来便是冲虚自然之境,善道者,不用耳,不用目,不用力,亦不用心。 冲虚即虚无之境,其要旨的根本精神讲的是以道为本、齐物为一、体道求真、无心之境、安命处顺。 所以《天地无用》中讲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万物无全用,是为天地无用。 驮天惊声道:“心无外物,清静自然,无我无心,好小子,悟性真高,怪不得我无法洞穿你的内心,原来进入了无心之境。”他对于无愁的惊讶更甚。 其实驮天是高看了无愁,虽然无愁悟出了无心之境,但并非是他从无中生有而悟出来的,不过是仙隐宗的祖师无庸道祖传下的。 驮天暗道:如此更好,你的修为越强,我的要求便越好完成。 十七颗业火金莲子化成十七道金光,开始在无愁的腑内尽情的燃烧。 “让我再帮你一把。”驮天的声音传来,可惜进入无心之境的无愁是听不到了。 神域空间里,无愁盘膝而坐,无尽的青色云霞从四面八方赶赴而来,在无愁的头顶汇成一个漩涡,从无愁的百会穴一路从上而下,行进无愁的腑中。 在无愁的腑内,十七道业火正是焚烧一个小人儿,那小人儿与无愁长的一模一样,除了头顶太阳穴两侧多出来一对赤红的小角。 这一对小角便是天生存在于他腑内的两道魔血,那小人儿便是无愁的妖丹,当日他吞食了金鳞的妖丹,误打误撞之下学会了修妖之道。 世间修行之法虽各有不同,但其本质却是殊途同归,无愁体质特别,当时被金鳞的妖丹同化,一度变成了一只麒麟,又因他体内生有两道魔血,两种力量在他体内斗的难分难解,又被无愁自己修成的妖丹所吸收,于是他自己便成了妖修。 从而才使无愁的修为从十年未有寸进的超凡境步入了小成境。 此时十七道业火焚炼妖丹,十七道业火本是驮天的力量所化,每一道至少都有大成境修士奋力一击的威力,以无愁小成境的妖丹如果放在往常,足会被十七道业火焚灭十七次,但驮天处心积虑,将十七道业火送给无愁所图甚大,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便让无愁的修为毁于一旦? 于是驮天以本命妖元相助无愁,神域空间里的青色云霞便是驮天的本命妖元,业火焚烧妖丹,驮天的本命妖元修复妖丹,如此一来,无愁的妖丹便如一块被铁匠反复锤打的生铁,愈炼愈刚,愈烧愈强,他的修为正在飞速爆长。 那妖丹本来不过半寸大小,随着他修为的增长,妖丹也慢慢长大。 不知过了多久,妖丹长到一寸大小,“轰”,在十七道业火中,那一寸大小的小人变成一团金色的云雾,与金色业火融为一体,仿佛云即是火,火即是云。 魔血所化的两道赤红色的光流在金色云火中肆意遨游,好似两条赤色飞龙在金色云团里嬉戏飞舞,时隐时现。 金色火云下方,那片混沌漩涡依然缓缓平行运转,将妖元传送至无愁周身。 在无愁的腑底,附魂草上开着一朵妖异的花,花蕊中一缕残魂变幻不定,时而变成神灵,时而变成妖魔,时而变成美人,时而变成无愁。 “好强的妖气,一个人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妖气?”神域空间里,驮天再次吃惊。 然而活了不知多久的驮天立刻便明白了,这人是一个妖修,在上古时期,以人身来修妖之事虽然很多,但大多数都是半人半妖的混种人,他们父辈或先祖中因为有人本身是妖,所以他们的身体天生便有妖的一些特性,比如长角,长尾,或身体某些地方异于常人。 在上古时期,妖族十分强大,那时候的人族不过是妖族与其他强族的附庸,因此便生出了许多混种人,或是妖的身体内有人的血统,或者人的体内有妖的血统,所以他们才能以妖身修道,或以人身修妖。 但无愁的身体却完完本本是一个人,半点妖的特征也没有,这就让驮天很吃惊了。 因为无愁的腑内有道混沌本源,他遮挡了驮天的窥视,驮天并不能看到无愁腑内所藏的魔血,所以这才是让驮天奇怪的地方。 也不知是金色的业火燃烧殆尽,或是业火被妖丹所化的金色云雾吸收,亦或是二者合二为一,妖云最终又变幻成一个一寸高的小人儿,两道魔血绕着小人儿的周身,欢快的上下飞舞。 “大成中期!”驮天的感知十分敏锐,在妖云变回成小人儿形的金丹之时,驮天便感知到无愁的修为步入了大成中期。 仅仅大成中期,还不足以达到驮天的要求。 “好小子,十七颗金莲子,足以将任何小成境的修士提升到至尊修为,这小子不仅将十七颗金莲子全都吸收,又浪费了我半成的妖元,竟然只提升到大成中期,奇怪!还有他的腑内到底有何古怪,居然挡住了我的窥视。”驮天自言自语,他有点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选择了这个修行者是不是选错了。 驮天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自己睡了一觉醒来,胆子怎么变小了,就算选错了又如何,凭自己的修为一个念头便能杀死这小子无数次,难道会出什么疏漏不成? 神域空间内,无愁缓缓睁开眼,令他无比吃惊的是那两道魔血,刚刚十七颗业火金莲子,十七道业火,妖丹只吸收了四道,其他的十三道竟然全都被魔血吸走了。 从他吞下金莲子的时候,他便分化出一缕神识注视着腑内,让他十分无语的是自己的妖丹在与两道魔血抢夺金莲子力量的时候,竟然大大的落于下风,完全抢不过魔血。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九宫五方神血大阵 “臭小子,别高兴的太早,我的金莲子与妖元不是那么好拿的,如果你不能完成我的事,我便要你的命!”神域空间里传来驮天的声音。 “你听好了,凤牺那贱人在龟壳的底部刻画了一个九宫五方神血大阵,将我封印在龟壳里,这大阵由五行阵与九宫阵配合完成阵法运转,是以五方神兽的神血做为灵媒化成五头妖灵,辅以九宫运算之法,五方神兽代表的便是五行,东方苍龙属木,西方白虎属金,南方朱雀属火,北方玄武属水,中央的麒麟属土,那贱人以五行的相生相克来阻止我冲击大阵。” 驮天顿了顿又道:“我所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记清了,如果你敢将我数千年的计划与心血毁于一旦,你别忘了,我一个念头便能在顷刻之间要了你的小命。” “而五行大阵又需要以九宫算法来平衡五行中每一行的力量,九宫共有九阁,从一到九,九个数字,每阁中一个数字,你记好了,六八为肩,二四为足,一上九下,七左三右,五居中央,一在正北,三在正东,九在正南,七在正西,因为只有九个数字,所以五行中只有数字五代表了土,三与八两个数字代表木,九与四两个数字代表金,一和六两个数字代表水,二和七两个数字代表火,所以在五行中从数量上来讲,土之力最弱,但同时它又是最强的。” 无愁不解的问道:“何以五行土之力即是最弱又是最强?” 驮天道:“说它弱,因为只有一个数字五代表土,而其它四行每一行都有两个数字为代表,说他强,因为五行相生,火生土,木生火,水生木,金生水,土又生金,如果土之力受到攻击,便会有代表火的两个数字生土,所以才又说它是最强,这九个数字,无论是横算,竖算,或斜起来算,相加都是十五,从而来达到平衡。” 无愁道:“如此说来,这大阵不是根本无法可破吗?” 驮天冷笑道:“没错,九宫五方神血大阵本来便是一个无法可破的死阵,但它却是一个靠五行活转的死阵,太极生两仪,‘活’暗合阳极,‘死’暗合阴极,不然我又怎么会被封印了四千五百年?” 无愁问道:“不知前辈将以何法来冲破封印?” 驮天缓缓道:“这九宫五方神血大阵无法可破,只能以强大的修为将五方神兽神血所化的五头妖灵击杀,此阵自会散去,但五行相生,九宫相助,那五头畜牲岂是那么好杀的?” 无愁道:“那,前辈的意思是……?” 驮天嘲笑道:“放心,凭你那点修为,只怕还不够给一只妖灵塞牙缝呢!我不会让你去送死,那五头畜牲自然由我亲自动手,你只需在我与妖灵相斗的时候进入相应的九宫阁中破坏九个数字的平衡算法,不让五行之力相生,你的任务便完成了,只要我一脱困,力量,宝物,你要多少我便给你多少,但如果你失败了,哼,剩下的不用我再说了吧!” 无愁在腑中留下一道神识,因为只有他的腑中是驮天无法窥探到的地方,驮天的修为太强,能洞穿他的一切思想。 留下的那道神识只是为了在腑中衡量驮天的话有多少可信度,他可不相信驮天如果冲破封印会放过自己,只要自己对他有用,小命才有可能保的住,如果驮天冲破封印,只怕自己也会和那封印一样,将会消散在天地间,他也不知自己腑内的混沌本源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 他一遍一遍的在腑中用那道神识思量,怎么办,怎么办,到底如何才能保往自己的命,然而凭他的修为,跟本就无法与驮天哪怕有一丝对抗的可能。 “臭小子,我知道你身上有古怪,不然你不可能以人的身体却修的妖途,不过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不会拿自己的小命来作赌注。” 不知为何,驮天的心中始终觉得好像有些不对的地方,但如果直接翻脸杀了这小子,自己数千年才能再修出一朵业火金莲,那自己岂不是还要被大阵再压数千年,那真的是慢长的岁月啊,他不想等,也等不起,再过千年,说不定他的力量便要被大阵磨尽了,如果那样,自己还怎么去找女娲那贱人报仇。 他最强的修为,曾经是炼神中期,如今已掉落到炼气前期,他没有告诉无愁的是,他做了两手准备,如果这小子凭自身的修为能毁坏九宫阵,那固然是好的,但如果他不能完成,那他便会引爆业火金莲的能量,无愁吞食的业火金莲是驮天的道果化成的,只要驮天一个念头,业火便会自爆,无愁只会灰飞烟灭。 驮天道:“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便送你进阵。”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了步了。“驮天前辈,请开始吧!”无愁回应。 “好,现在你我两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了,小子,你好自为之!我会在你身上附上一道神识,让你随时能感知到我在五行阵中的行动,九宫阁中便看你了。” 光芒一闪,无愁已被驮天送到一个阵法之内,这阵法横竖约有三丈大小,共分有九阁,每一阁四四方方,横竖都是一丈。 每一阁中都写着不同的数字,正中一个五字,一头两尺大小的淡黄色麒麟周身萦绕着金色的云彩,正卧在其中打着盹儿。 正南与东南两个阁子里,一个写着九字,一个写着四,每阁里一只两尺大小的白虎泛着如玉般的白光,一虎独卧一阁,舔舐着前爪,憨态可掬。 正东与东北,一个写着三,一个写着八,两条三尺长的苍龙踏着青云,张牙舞爪,盘旋飞腾,气势霸烈。 正北与西北,写着一字与六字,两只黑色的乌龟都缩在壳子里,想来睡的正香。 正西与西南,七字与二字阁里,两只红色的火鸟吞吐着火苗,跳着优美的舞蹈。 这九只鸟兽,都不是实体,全都是光芒构成的虚影,想来便是由五行之力化成的。 无愁通过身上的那道驮天留下的神识看到一个身高十丈的巨人已跃进五行阵的正东方,那巨人一头赤红色的长发,全身肌肉虬结,铁骨钢筋,眉心三道蓝晶菱形印迹,双目赤红,两耳挂着两条蓝色的妖蛇吐信,唇下赤须如钢针倒竖。巨人赤着上身,皮肤呈现青蓝色,腰间围着兽头吞环带,下面是一件某种兽皮做成的短裙,脑后泛着蓝色神光组成的水纹。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五方妖灵 那巨人手持一柄八丈长的水蓝色巨剑,双目圆睁,杀气腾腾,状如天神。 无愁嘀咕道:“这难道便是驮天,他不是说自己被女娲大神割去了四肢吗?”但是这巨人四肢俱在,可是驮天留在无愁身上的神识显然便是这巨人,如果这不是驮天又是谁呢? 当是时,那巨人爆喝道:“臭泥鳅,爷爷来杀你炖汤喝来了,给我滚出来。” “孟章神君敖烈在此!”五行阵正东,一片青色的妖雾幻化成一条十丈长的苍龙自空中显现,“你这魔头被女娲娘娘的大阵封印了四千五百年了,你天天都来叫阵,你烦不烦啊?” 苍龙在空中张牙舞爪,神情颇不耐烦,语气十分无奈,龙头上一块青色灵牌上写着‘孟章神君——敖烈’。 九宫阵中,阁三与阁八两条青色苍龙虚影消失不见,五行木之力运转,导入五行阵中化成了苍龙。 巨人右手提着剑柄将巨剑搭在肩头,左手指着苍龙呸道:“你少以孟章神君敖烈自称,你不过是他的一道兽血所化的妖灵,如果没有女娲那贱人的九宫阵,爷爷我早就将你剁成小块,做成泥鳅汤了。” 苍龙在空中翻腾盘旋,它躬起身子,用左前爪捻了捻龙须,表情颇为奇怪道:“不错,我只是敖烈的一道兽血。”苍龙接着狠声道:”如果是本尊在此,哪有你这魔头嚣张的余地?”豁然间巨尾横扫,一个神龙摆尾,往巨人腰间抽来。 巨人冷眼相望,躲也不躲。 “当!”龙尾抽在巨人腰间的腰带上,如同钟响,巨人身子晃也不晃,哈哈大笑道:“你的尾巴只配给爷爷抚抚灰尘,要不是那贱人的九宫阵,就是敖烈亲来,爷爷也照样扒了他的皮,想当初爷爷和木神句芒喝酒论道的时候,他还不过是颗蛋呢!” 苍龙痛声怒吼,腾飞百丈,抱着尾巴,半空里回视尾部,只见数十片龙鳞翻皱,丝丝鲜血从鳞缝间渗出。又泛起一片青光,五行木之力运转,片刻将伤修复的完好如初。 只是龙尾再不敢来抽巨人,只在空中对着巨人吹胡子瞪眼。 “怎么,怕疼不敢再抽了?那轮到爷爷了!”巨人挥手将巨剑刺入大地,只迈出一步,脚下蓝光汇聚,形成一条水龙,瞬间便来到苍龙面前。 巨人伸出粗长的双臂,一把掐住龙脖,道:“爷爷掐死你个泥鳅!” 巨人双臂上青筋暴涨,死死掐住龙脖,苍龙周身将巨人缠绕,五爪往巨人胸腹乱抓,粗壮的龙爪却只能在巨人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的划痕,苍龙无法挣脱,龙头猛点,以龙角往巨人面上撞去,巨人张开大嘴,“咔”的一声低头咬住龙角,脸部肌肉突起,竟将一小截龙角咬了下来。 苍龙痛的摇头晃脑,徒然间一爪往巨人小腹下袭去。 巨人双手疾挡裆部,苍龙挣脱,逃出百丈。 巨人怒道:“如果敖烈那条绿泥鳅知道他的兽血所化的妖灵这么无耻,说不定要被活活气死。” 苍龙空中昂头啸吟,大声往正南方叫道:“火离,你这只缩头鸟,你忘了女娲娘娘的神诣了吗?还不滚出来帮忙?” 五行阵正南方,赤色妖云翻腾,朱雀身披烈火,时隐时现。 九宫阵中,无愁望着二字阁与七字阁,阁中的两只火鸟不见了。 朱雀身长七丈,那赤红妖艳的长尾便足足站去了五丈,看到朱雀,让无愁不自禁地想到了与他最为要好的大公鸡,那只鸡也是一身赤红的羽毛,只是没有火焰纹章绕身。 朱雀的身形相比大公鸡来说要瘦一些,其双翅与长尾比大公鸡线条更悠美些,朱雀鸡头,燕颚,蛇颈,乌身,孔雀尾,颜色全是火红。 大公鸡的头上长着鸡冠,朱雀头上长的却是三支雀翎。上面一个赤色灵牌写着‘陵光神君——火离’。 相传,在天地之初,飞禽以凤凰为尊。凤凰共有五类,赤色叫凤,青者为鸾,黄色是雏,白者作鹄,紫色鸑鷟。 因此人皆谓之赤凤、青鸾、黄雏、白鹄、紫鷟。 赤凤,俗称火凤凰,别名朱雀。 巨人望见了朱雀,怒火暴涨,大声喝骂道:“火离,你这祝融的走狗,留下几点臭血化成妖灵便想与爷爷为敌,痴心妄想。” 张口一吐,口中喷出一方蓝色玉印,上面蹲着一只乌龟驮着水纹,遇风便涨,瞬间变作磨盘大小。 巨人左手持印,虚空一抖,玉印蓝光璀璨,华光四射,便往朱雀打来。玉印去势如山,环绕着神秘的水纹。朱雀吐出三昧真火,与玉印相斗。 红蓝相触,“哧哧”声不绝于耳,巨人仰天喝道:“祝融,当年你斗不过我,便让神农暗中偷袭,让女娲那贱人将我封印在这鸟阵里四千五百年,别以为你们躲的了,总有一天我要冲破封印,让你们为我这四千年所受的折磨付出代价。”巨人长声怒吼,满头赤发虚舞,耳下蓝蛇“咝咝”吐信。 玉印似是回应主人的怒火,蓝光更盛,蓝色水纹秘符一道接一道轰向朱雀,苍龙见巨人只是祭出玄武印便将朱雀死死压住,其实它们都不过是五方神兽的兽血所化的妖灵,修为不及神兽本尊的十分之一,哪里是巨人的对手? 眼见朱雀便要不敌,苍龙道:“我来助你!”木之力运转,五行木能生火,苍龙口中喷出青色妖元,往朱雀涌去。 朱雀得苍龙相助,周身三昧真火火光赤烈无比,将小半边天都染成一片火海。 “五行水克火,爷爷的三光神水天生便是三昧真火的克星,当年祝融的太阳真火都不是爷爷的对手,你这赤毛火鸡不过米粒之珠,焉敢与皓月争辉。”巨人嘴唇翕动,左手捏了一个奇怪的手印,指尖蓝光萤萤,右手虚空一挥,先前刺入大地的蓝光巨剑回到手中,左手在巨剑剑身一点。 “叮”的一声脆响,两道蓝光从剑锋两侧滑过,在剑尖交汇,闪出一朵蓝色的妖芒。 “先剁了你这条小泥鳅,再看这火鸡还能吐几口三昧真火。”巨人目露凶光,脸色狰狞,挥剑立劈,整个五行空间都为之一颤。 “嗷——呜——”一声虎哮,白虎从西方扑出,巨人淬不及防,与白虎扭作一处,足足翻滚出数百丈。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五方妖灵 二 白虎妖灵身长十二丈,将巨人扑在身下,血盆大口往巨人咽下咬去。 巨人怒喝道:“畜牲敢尔!”巨脚飞蹬,一脚便将白虎踹飞百丈,跌落于地,退势不减,白虎四肢猛抓,在地上留下四道半丈深的沟壑,足足往后刮出千丈,方才止住退势。 白虎张口咆哮,鼓起一股妖风,头顶上白色灵牌上写着‘监兵神君——伐觜[zī]’,妖风盘旋,聚起尘土,变幻成无数兵戈,往巨人卷来。 打在巨人身上“乒乒乓乓”作响,吹的巨人东倒西歪,风里携着沙尘变幻的兵刃,弥的巨人双目难睁。 巨人尤自哈哈狂笑道:“有趣,有趣,吹的爷爷真是凉爽,风再吹大些!” 古人常言:风虎云龙。白虎五行属金,位居西方,掌兵戈之事,善于御风。 白虎纵声嘶吼,狂风更烈。五行大阵里沙尘染天,昏黄一片。 巨人“呸呸”吐出口里的泥沙狂叫道:“畜牲,休要猖狂,瞧瞧爷爷怎生将你扒皮抽筋。” 右手翻转,水蓝色巨剑脱手飞出,此招可以说是舍剑一击,剑身破空,巨剑发出嘹亮的剑吟,“囎……”,巨剑化成一道虚影,刺向白虎。 “想当初,昆仑山上的陆吾见到爷爷也毕恭毕敬,你不过是白虎兽血化成的小猫,也敢在爷爷面前放肆。” 陆吾又叫开明兽,是上古昆仑山上的神明,他人面虎身,九头九尾,掌管天界九部,上古之时被称做“烈帝”。 一剑命中,巨剑带起虎身,飞出千丈,将白虎贯胸刺透,牢牢定在地上,赤血飞溅,白虎悲声哀鸣,眼见是不活了。 白色光忙一闪,白虎化作白云,消散在五行阵中。 九宫阵中,代表五行之金的四字阁与九字阁中,两字变的十分暗淡,两只小虎也消失不见,难道白虎妖灵已被那巨人所杀?无愁凝神思索。 忽然无愁注意到,五字阁里麒麟已不再打盹儿,而是变的无比活跃,麒麟摇头晃尾,五字阁中浸出许多白色光流,麒麟张口一吸将白色光流全部吸入口中。 五行阵里巨人一剑刺死白虎,风停尘落,巨手一招,蓝光神剑又回到手中。 巨人高声叫道:“那只小猫已回阵重造,接下来轮到你这条泥鳅了。”持剑又往苍龙斩去。 ………… 五行阵中,白虎妖灵并非是被巨人杀死,而是暂时被打散,每当有妖灵被打散,九宫阵便开始运转,通过九宫算法平衡五行,用不了多久,白虎妖灵便又会重生。 “原来如此!”无愁心中明悟,刚刚巨人杀散白虎之前,无愁身上驮天所留的那道神识传来信息,让他观察九宫阵中的五行相生的奥妙,五行阵中死去的白虎妖灵化成白色的金之力回归九宫阵,被代表土之力的麒麟吸入口中,五行土生金,果然麒麟吸入金力之后,腹部便开始鼓动,良久,张口一吐,便有两道白色妖云被麒麟吐入九字阁与四字阁。 两道白色妖云散去,九字阁与四字阁中便多了两只可爱的小白虎虚影。 “臭小子,现在你明白九宫是如何运算的了吗?”驮天的声音再次传来。 无愁道:“难道此阵便是运用五行相生,从而一种生另一种,是一个永远可以活转之阵吗?” “不错,只要五头妖灵有一个不死,九宫便可以利用相生,让其它的活转过来,所以五行阵里从来不会五头妖灵齐现,最多只会出现四头,最少都会留下一只。” “不知前辈可有办法将五只全都聚齐?” “不可能,五行阵虽说有五个方位,但当年那贱人也料想到了此事,因此,当有四只妖灵进入阵中,九宫阵便只能吸聚五行之力,而不会输出五行之力,当九宫阵里有两种力量以上共存时,它才会往五行阵中输出。” “前辈,不知晚辈要如何才能阻止五行相生,这五行相生相克乃是大道法则,此事殊难……” 驮天打断无愁的声音。 “五行相生相克虽然是天道,天道是令,然并非是绝对的,如五行水可克火,可滴水又如何能浇灭火山?又如土能克水,如果土永远都能克住水,何以天下每年都会有河流决堤?这便是五行之力在量上有所偏差而导致的,九宫阵便是让整个阵中的五行每一种力量都达成一个平衡,当你能改变五行中任何一行的总量,从而逼迫九宫阵里任意一个数字发生变化来保持新的伪平衡,那么平衡便会被打破,所以,我才会提升你的修为,为的便是让你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你打破平衡。” 无愁暗想:改变五行中任何一行的总量,这个是可以的,但能不能坚持到九宫阵发生变化,而且还要打破平衡,这个就很难说了。 “小子,等我再将其余的妖灵逼出来,九宫阵里便看你了。” 我?这一次无愁听清楚了,驮天说的是‘等我再将其余的妖灵逼出来’,这么说五行阵里的巨人便是驮天? 不对,不对,驮天明明是那只黑色的乌龟,而且他说女娲断了他四肢,驮天绝对在什么地方骗了自己。 五行阵里,巨人挥刀怒斩,逼的苍龙无暇顾及朱雀,苍龙节节败退,以巨人所展现的力量,足以将苍龙直接打散,但他却并不那样做。 他为的便是逼出其余的两只妖灵,白虎妖灵刚刚复生,接下来出现的一定会是玄武与麒麟。 苍龙怒吼,朱雀鸣叫,两只妖灵哪里是巨人的对手,苍龙龙角折断,龙爪骨折,龙鳞掉落,就连龙须也被巨人斩断了一条。朱雀周身火光暗淡,吐出的三昧真火也不如先前浓烈,苦苦对抗巨人的玄武印。 巨人大声骂道:“王八,土狗,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北方黑色妖云涌动,中央黄色妖雾迷漫。 “小子,快快动手,这两只妖灵出来了。”无愁身上的神识再次传来驮天的声音。 九宫阵内,一字阁与六字阁里两只黑色小乌龟消失,中央五字阁里淡黄色的麒麟虚影也已不见。 通过驮天留在无愁身上的神识,无愁往五行阵里看去。 正北方一只黑色玄武在妖云中吞云吐雾,五行阵里黑云密布,暴雨倾盆而来。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五方妖灵 三 巨人哈哈大笑道:“你这王八还敢下雨,难道你不知道爷爷才是玩水的大行家吗?” 玄武妖灵长着龟背、蛇颈、龙尾、蛟爪,头顶黑色灵牌上写着‘执明神君——驮天’,而且玄武妖灵的四肢也是全在的。 九宫阵里,无愁的表情变的吃惊无比。 什么!!!这只乌龟妖灵头上写着驮天,这……这……这岂不是说……五方神兽里的玄武便是叫做驮天。 这是不是可以说自己碰到的那只乌龟便是驮天的本体?真正的神兽,玄武。 可是为什么驮天会说自己被女娲娘娘断去四肢,而且被封印了四千五百年,问题又来了,五行阵里的巨人也说了他被女娲儿娘娘封印了四千五百年,但至始至终五行阵里的巨人都没说过自己是谁,五头妖灵也是称呼其魔头,也没叫过他的名子,但是驮天给无愁却留下一道神识,明显就是五行阵里的巨人的神识,也自己用这道神识交流的也是驮天。 无愁真的是头大了,这只乌龟妖灵叫驮天,自己碰到的大乌龟也叫驮天,而且它很有可能是玄武的本体,而现在这个巨人好像也叫驮天,谁特么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五只妖灵不过是五方神兽的兽血化成的,但他们头顶的灵光牌显然是当年的女娲娘娘所封的称号,这是绝对错不了的。 假如说巨人是驮天,乌龟也是驮天,那么九宫五方神血大阵便可是说成,女娲娘娘用一只乌龟和其它四只神兽的血组成了一座大阵,而且封印的便是这只乌龟,还断了乌龟的四肢,最扯淡的是这只乌龟的血背叛了这只乌龟,但是这特么怎么这么叫人难解呢? 那岂不是还可以说,现在与巨人在战斗的便是巨人自己的血化成的妖灵吗? 可是巨人却还哈哈大笑骂自己的血化成的妖灵叫‘王八’,岂不是也在骂自己也是王八。 “臭小子,你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原来无愁一时心情激动,忘记用藏在自己腑内的那道自己的神识思考,却是被驮天洞穿了思想。 “臭小子,你只猜对了一部分,却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猜对了,如果你想知道这所有事情,那你就先破坏九宫阵的运算法则,不仅救了我,也救了他,还保住了你自己的小命。” 五行空间,玄武妖灵在北方施展法术,下着狂猛的爆雨,地面之水越积越多,巨人脚下踏着一朵浪花,如鱼得水,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五行阵空间上方,麒麟踏空飞行,浩瀚的土之力在空中流转,麒麟周身金光耀眼,头顶金色灵牌上写着‘祝泰神君——金圣’。 至此五方妖灵已全都现身。 东方孟章神君——敖烈,五行属木,本尊为神兽苍龙; 南方陵光神君——火离,五行属火,本尊为神兽朱雀; 西方监兵神君——伐觜,五行属金,本尊为神兽白虎; 北方执明神君——驮天,五行属水,本尊为神兽玄武; 中间祝泰神君——金圣,五行属土,本尊为神兽麒麟。 五方妖灵除过白虎被留于九宫之中,其余四只妖灵各占其方阵角,此时巨人站于五行阵西方阵角,巨人左手持印,右手操剑,脚下踏着三光神水汇聚成的水龙。 四只妖灵各张其口,青红黑黄四道光流一齐发威,射向巨人,巨人脑后蓝色水纹光晕蓝光暴涨,三光神水在光晕上流动,形成一个个漩涡,巨人嘴中念念有词,妖灵吐来的四道光流飞到巨人一丈之外被一个蓝色半球光罩所挡,不能再进分毫,巨人闭目莫颂法诀,眉心三条菱型蓝晶突然从巨人眉心飞出,变做三块百丈高的水晶。 “不好,魔头要释放本源水晶,快阻止他。”麒麟妖灵率先祭出头顶灵牌。 其他三只妖灵也纷纷对应,四块灵牌闪耀着四色神光,无数道奇形幻影漫天飞舞,好似天女散花,秘纹道痕错纵排列,充斥于整个五行空间。 “唉——”好似有一个女子在叹息,不见其人,只闻其声,那声音苍凉孤寂,好似来自遥远的星空,又像来自深邃的亘古。 巨人抬头四望,恨声道:“凤牺,没想到你这贱人还在五行阵里留下一丝神念!”巨人眼中闪过一丝愤恨,“那又怎样?你封了我四千五百年,我便不相信仅凭你这丝神念也能震得住我的先天本源水晶。” 五行空间雷鸣电闪,映的巨人水蓝色的皮肤阴冷森然,三光神水所化的水龙急电高飞,巨人站在龙头,掌控三块本源水晶,赤发飞扬,狂乱舞动。 “你这只王八乌龟蛋,当年的驮天与爷爷是生死之交,玄武真神被女娲那贱人断去四肢,你本是它身上的精血所化,不思救主,反而助那贱人将尊主与爷爷一同封印,今日先拿你祭祭爷爷的先天水晶。”巨人收回玄武印,左手挥出,三块水晶威势如山,往驮天妖灵压去。 四头妖灵齐声怒吼,四色灵牌带着四色神光,迎面往三块水晶挡来。 “轰隆隆”,空间震荡,半空里裂出一条大缝,先天水晶所过之处,四色灵牌上的秘纹道痕崩碎,如摧枯拉朽,四色神光被水晶上的蓝光几乎同化。 从半空里的裂缝往外看去,上面便是蓝天白云,万里睛空。 巨人踏着三光神水所化的巨龙,凌空飞跃,便往半空所裂的大缝冲去。 眼见便要冲出裂缝,"啪",一道赤色神雷从天而降,带着刺眼的强光,闪耀着无边的电弧,裂成无数道神流,击在巨人身上。 “啪、啪、啪、啪、啪……” 传来雷电接连不断的爆击声。 整个五行空间被强光映成了白色,变成了无尽的混沌。 九宫阵里,驮天留在无愁身上的神识也随着无尽雷电的爆裂声,“啪”的碎了开来。 神识破碎的那一刻,只传来最后一个意思:小子,快毁阵。 只见九个数字里,除了九字与四字,其他的字已十分淡弱,几乎便要消散。 随着神识的破裂,无愁再也看不到五行阵里的情景。 两只淡白色的白虎张开嘴,已开始吸收阵中的黑色云雾。五行金生水,看来白虎吸收黑色的五行水之力,玄武妖灵便要重生。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五行混乱 无愁心思急转,到底破不破阵?如果破阵,巨人便要冲出封印,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被女娲大神封印的到底是什么人,他已能断定,巨人是巨人,驮天是驮天,不知二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如果巨人逃出升天,会不会给天下带来大祸。 可是如果不破阵,虽然驮天留在自己身上的识神已破,但只凭自己的修为又怎么逃出大阵呢? “罢了,罢了。”管他巨人是谁,管他犯下过什么滔天罪孽,女娲大神能封印他一次,便能封印他弟二次,天塌下来,让个子高的去顶吧,我只是一个刚刚踏入大成境的小修士,我才管不了那些因果呢! 无愁跳入九宫阵的五字格中,开始往阵里释放真元,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元属于五行中的哪一行,只得胡乱的释放一气。 他不知道五行阵里的巨人是什么修为,只是与巨人相比,如果将巨人的修为比做一棵大树,那么自己的修为估计也就是树上的一片叶子。 巨人一出手,真元中夹杂着无尽的道法秘纹,法则暗藏其中,如影随形。 他这才明白,从前大公鸡说在某个地方,就连大公鸡也要夹着尾巴.。原来以前的他,连井底之蛙也称不上。 他胡思乱想,重黎祖师创下的‘源脉’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他双掌毫无章法,乱拍一气,也不知道如何来逼迫九宫阵改变平衡运算法。 四字阁与九字阁中,两头小白虎目露凶光,刚刚吞噬下去的黑色水之力,随着无愁拍出的一掌又一掌,竟然又一点一点的吐了出来。 两只白虎咆哮怒吼,作势欲扑无愁。 只是在九宫阁里,好像随了无愁这个外人,其它妖灵跟本无法跨跃数字与数字间的屏障。 两只白虎虽然凶怒,然而无愁与他们之间有屏障相隔,倒也扑不过去。 无愁挥掌更快,每一掌击出,几乎都使尽了力气。 他一连打了数百掌,顿时觉得尚不过瘾,最后干脆取出刀来,以刀起舞。 他的刀法并不惊天动地,而是十分的刁钻古怪,他的刀法来自于仙隐宗的丹脉玉简第四章《药源》,其中所讲以金所铸刀剪易伤药性,因此其中推荐用小巧的玉刀,并传有玉刀刀法两篇,起先的刀法不过是玉简中记载的修剪药草之用的刀法,因他那时练习的十分娴熟,后来被他借鉴了其中的精华,经过姬明羽的指点,外加自己的琢磨,便行成了一套别有独树的刀法,虽然被大公鸡戏称为‘庄稼把式’,不过这套刀法并不以威猛的力道取胜,而是以精妙绝伦的‘精巧’著称。 刀有长短轻重之分,不同的刀配不同的刀法。 无愁所用的刀法早年不过是为了修剪药草,有的药草生长十分繁茂,需断去一些无用的枝叶从而使其更具药力,因此修剪时讲究“断此枝而不伤彼枝”,这就需要使刀人将刀法与真元的配合发挥到极尽,一些细微之处刀不能入,只能以刀气巧妙运转方能达成其效,加之他又传承了重黎祖师的源术,后来竟能将源术以刀释放。 此后,刀在他的手中运用自如,宛若有生命的活物,各种刀花在他手中随手挽来,他的刀技能在微小的花瓣上绘下书法而不使花瓣掉落并且不会将花瓣刺透。 无愁并没有浮夸的大劈大砍刀势,他出刀委婉优美,好似闺中少女绣花般细致,只是刀身划空而过的破空声在宣泄每一刀的.与杀气。 他周身真元自穴道外放回流,形成无道圆弧,九宫阵里刀芒纵横,一道道打向九个数字。 他越舞越快,突然间蓝光一闪,正北方一字阁里的数字由一变做二。东北方向的八字阁里的数字由八变作九。 “嘭!”大阵发出一声不堪的闷响。 九宫阁里九个数字瞬间开始变化不停,从一到九变换不止。 “啵、啵、啵……”爆裂之声不绝,爆裂之势强猛,无愁周身被不知明的爆响左冲右撞,顿时披头散发,衣衫破裂,碎片飞舞。 他立刻凌空踏跃,跳出了九宫阵。 终于九宫阵不堪重负“轰!”炸成一片混沌,强大的力道将无愁瞬间吞没。 “真是自做孽,不可活!”这是无愁昏迷前最后一句话。 ………… ………… 朦胧之中,一道蓝色光晕自北向南冲去,蓝色过处,天空黑云翻墨,“咔嚓”一道闪电裂空,爆雨轰然而至。南方一条火红光流则从南往北划破长空,带着无边的火云,将南半边天都染成赤色。 “硼!”两光相撞,崩裂虚空,浩大的冲击波从相撞之处如水波般荡漾满天,北方天空之下爆雨淋洒大地,湖泊泛滥,江河决堤,洪水吞噬了大地,无数的人与兽在水中挣扎,吼叫,水面上漂荡着无数的人与兽的尸体。 南方大地燃烧起无边烈火,人兽在火中痛声惨叫,熊熊烈焰将大地化成一片火海,大地烧焦,万物成碳。 红蓝两道光流在空中时撞时分,每次相撞天空都为之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飞来一男一女,男子相貌忠厚,方脸阔耳,穿一身土黄色长袍,女子仙姿婀娜,面庞被一层淡淡的气息所遮挡,无法看清,她衣袂飘飘,身后七彩仙带随风飞舞,二人驾着一朵七彩祥云。 二人联手打出一道神光,将空中相斗的两道光流分开,光流变幻成两个长像奇特的怪人,一人站于洪水之颠,一人立于烈焰之上,二人隔空相望,都是.着上身。 北方的大汉青面红发,左手托着蓝色方印,右手持蓝光巨剑,周身三道蓝色水龙环绕,脚下踏着一只黑色的乌龟。 南方的大汉红面青发,左手捏着三昧真火,右手中一个赤光火旗,旗上绘着一道燃烧的火焰,脚下一只火鸟扑扇着双翼,每扇动一下,便落下无数的火苗。 女子温文而婉,道:“二位请住手吧,水火不相容,本是天地的法则与奥妙,你二人贵为水火两神,竟因此事大打出手,以至于生灵涂炭,实为不该!” 两个大汉虽听在耳中,虽也觉得的女子所言有理,然而四目相对,都杀气腾腾的看着对方,毫无罢手言和之意。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水神败怒 黄衣男子附和道:“正是,正是,女娲娘娘所言甚是,共工,祝融,我看你二位还是罢手言和的好,莫要再相斗下去了。” 火神祝融道:“神农,那你倒是说说在这天地间,到底是我的太阳真火厉害,还是共工的三光神水更胜一筹?” 神农与女娲此次前来是为止住两神的撕杀,如今祝融如此一问,若是照实回答,只怕祝融绝不会善罢甘休,倒叫神农一时间不知如何来回答,天地五行水能克火,如果直言怕是要得罪火神。 于是巧言道:“你们二位的神通各有千秋,同是五行神尊,何必非要分出个谁强谁弱?” 水神共工听了此言,高声叫道:“五行水克火,自然是我的三光神水比你的狗屁太阳真火强。”言罢,洋洋自得。 火神祝融大怒道:“世人都说五行水能克火,可我偏不相信,今日咱们便分个高下。” 朱雀旗迎风招展,太阳真火如火龙盘旋,脚下踏着朱雀鸟便往共工杀去。 共工道:“正合我意,既然水火不容,今日不分个高低更待何时?”踩着玄武便来接招。 水火两神度雾穿云,飞云掣电,水来火往,斗的天昏地暗,从天上打到地上,从地上打到海上,从海上又打回到天上,只是苦了大地之上的万物生灵。 女娲娘娘怜惜人间界生灵,便命土神神农前往止干戈。 哪知天地五行,土又能克水,神农本是上前夺架,只望止住二神相斗,不料土性修为出手,将本来占了上风的水神共工反而压到下风。 水神共工大骂道:“神农,你这老匹夫,竟敢助着祝融来打压我。” 言毕,怒火中烧,不分青红,以一敌二,谁知天性被神农相克,又有祝融在一边全力相斗。 于是九战九败,三位神大战到西北海外,行至一座高山,山高万丈,共工恼羞成怒,变化出本尊形态,人首蛇身,赤发青面,踏着玄武神兽,一头往不周山撞去。 “哄隆隆”将整座山峰撞去一截,天上极光爆射万里,天上塌下一个大窟窿,混沌风暴从窟窿里倒灌而入。 生活在大地上,从水火两神相斗中所残留的生命又被混沌风暴侵袭,又死去无数。 光芒一闪,画面已变。 一个金甲神宣诣道:“奉女娲娘娘神诣,水神共工,撞断撑天之柱不周山,以至混沌风暴袭卷五方九州,人神共愤,今将你封入九宫五方神血大阵,永世不得洗罪,玄武神兽——驮天氏,助共工撞断天柱,犯下迷天大祸,今割下四足以重新支撑天柱,罚你腹驮九宫五方神血大阵,封入躯壳之内……” ………… ………… 脸上传来冰凉的感觉。 “醒了,醒了,大哥哥你醒了。”耳边传来一个小姑娘的惊叫声。 无愁睁开眼,全身无一处不痛,他急忙运转真元探视周身,发现全身骨骼完好,除了周身哪里都痛,并无一处受伤,他估计周身痛是因为经络全断,刚刚才有所好转,只是躺着还不能动。 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正瞪着黑漆般的大眼精,好奇的看着自己,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所小木屋里,小木屋十分简漏,但却很干净,窗户里吹来一阵凉风,有些淡淡的鱼腥味,让他觉得有些难受。 “小姑娘,这是哪里?” “这里当然是我家了。”小姑娘也看了看四周,还是把精神回到了躺着的无愁身上。 经过二人的交流,无愁才知道了个大概。 这是东海边的一个以打渔为生的小户人家,小姑娘叫做珍珍,父亲姓陈,半年前珍珍的父母亲出海打鱼,不幸碰上了大风浪,渔船被风浪卷到了一座海岛上,发现了岛边的海滩上昏睡的无愁,后来风平浪静,于是就将无愁带了回来,谁知他一睡就是半年,不吃不喝,虽然昏迷不醒,但是生命却旺盛,于是一家三口便百般照料。 今日夫妻两个又出海打渔了,于是只有珍珍一个在家照看无愁,小姑娘是个爱干净的人,每日都用湿毛巾为无愁擦脸,冰凉的毛巾刚印在无愁的脸上,无愁便痛哼一声,随即转醒了过来。 “大哥哥,我听我爹爹说东海之上近来老有神仙打架,大哥哥你是神仙吗?”小姑娘眼神清澈,十分好奇的问。 “呵呵,大哥哥不是神仙,只是个修行者。”无愁笑着回应。 “修行者,什么是修行者?可以飞吗?我听娘说那些神仙在天空飞来飞去,是不是真的啊?” “嗯,修行者修道有成,是可以飞的,等大哥哥的身体再好些,便可以教珍珍,以后珍珍也可以的。” 小姑娘听后,十分高兴,立刻要去为无愁做饭,好让他早些养好身体,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无愁闲来探视腑内,倒叫他有些莫名的欣喜。 腑内竟然不知为何多出了六样宝物,一个龟壳,还有五方妖灵头顶的灵牌。 龟壳内刚刚闪过一道蓝光,引起了无愁的注意,原来里面还藏有东西,是一卷书。 无愁运转真元将书卷展开,上面并无字,这一个传音法阵。 “姓柳的臭小子,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你可以叫我共工康回,也可以叫我驮天氏,驮天本是我的坐骑八极玄武神兽,当年我一怒撞断了撑天之柱,没想到女娲那贱人竟招集了东王木公,西王金母,四海龙神,五方帝谒等人,将我与驮天从极北追到极南,追的我上天无门,入地无缝,被抓个正着,女娲断去驮天四肢,又将他封印在自己的躯壳之内,当时我们便使用了两神相合之秘术成为一体,所以共工便是驮天,驮天也是共工,看在你助我捣毁封印的份上,我留你一命,驮天的本命八极神壳便送于你了,还有五方妖灵的灵牌也留给你玩了,被女娲那贱人封印了四千五百年,我的修为已掉落的不如过去的四分之一,今日破印而出,没想到这个世间已不是我所生活的世界了,如果某天你的修为达到炼神境,便来太初找我吧,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你周身经络被阵纹碎片冲的七零八落,我已为你续好,大阵已破,这个上古九州所遗落的碎片很快便会消散,这方天地跟本不容我这样修为的修士停留,小子,你好自为之。”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去看神仙打架 无愁在陈家又住了半月光景,承蒙陈家三口多有照料,忽一日指间奇痒,双手颤颤巍巍,不觉已能动了,又过两日,已能起身走路。 他细细回想之前自己在昏迷中所做的那个梦,很奇怪,那应当不是做梦,很有可能是自己破了封印后,不知为何触碰到了一些残留的记忆碎片,但又不好说是谁的,无论是驮天或是共工,或者五方妖灵,都有可能,想来是水神共工撞断不周山,以至女娲娘娘震怒,将他以九宫五方神血大阵封印,又断玄武神兽驮天的四支重新支撑天柱,共工被封印四千五百年后,却迫使自己得到他用道果千年生出的业火金莲,以金莲中的业火毁坏了九宫阵,那时自己被阵纹所冲,昏死过去,如今料想共工定是冲破了封印。 又据陈大叔说,半年前东海之上风暴遮天,巨浪席卷,再接合共工所言,想必上古澜州碎片,已不存在,而陈大叔又说近来东海之上常有神仙打架,不知何故,他与姬明羽本来是前往上古战场中寻找望天门的掌门白鹤真人,如今古战场已消散在天地间,他不识得白鹤掌门,又与姬明羽和冯勾失散,此时便想前去东海之上探个究竟。 只可惜虽能走动,但修为却还只是恢复了两分,不敢贸然前往。 闲来无事,索性便教珍珍小姑娘修道,珍珍小姑娘看起来鬼机灵,可是在修道方面,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笨”,好多道法无愁都要讲无数遍她才能明白其中的窍门,再加上小姑娘从没上过学堂,斗大的字不识得一个,记又记不住,写出来她又不认得,无愁无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教她死记硬背,又教她识文认字。 即使有无愁不停督促,小姑娘一会兴致来了,要捉蝴蝶,一会兴致去了,又要放风筝,和无愁学了半个多月,连启灵之境也没有迈过,无愁只得大叹:看来道真的不是人人都能修的。 珍珍小姑娘悟性不佳,又不肯下苦勤修,无愁只好微露神通,带着小姑娘在东海之上御水而行,浏览了些海面奇观,为得是让小姑娘好有些长进。 谁知小姑娘言正理顺道:“以后珍珍想去哪里,大哥哥你带我去可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强迫珍珍自己修炼呢?” 无愁怕言轻不济事,只得强装恨声道:“珍珍,大哥哥终有一日是会离开的,大哥哥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永远会留在你身边。” 这半年多以来,珍珍已将他当做了一家人,因此说话并不见外,此时听他说终有一日会走,不觉拉住他的手哭着不让走。 陈父听说,百般哄她,小姑娘总是郁郁不欢,沉闷了三日后,终于肯下功苦修,悟性虽有欠佳,然勤能补拙,无愁在旁提点,终于能点头暗赞。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无愁修为恢复了七七八八,这一日,他正指点小姑娘修行,忽听数里之外的海面上传来打斗之声。 于是他跃身飞空便要前往。 珍珍大声问道:“大哥哥你去哪?”话音刚出口,无愁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过了数息才传来无愁的声音道:“我去看神仙打架,你好好修行,哥哥以后有空再回来看你。” 小姑娘听说后怅然若失,喃喃道:“大哥哥走了!”然而下一刻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又变的光彩熠熠,全身充满了朝气。 无愁往东入海飞行了数十里,忽鼻中飘来一股淡淡的酒香,这股酒香不得了,内中似蕴含了数百种花朵的芳香,使他精神一震,无愁幼时常与姬明羽对饮,也是善酒之人,闻了这股香气,当下口舌生津,喉中急咽口水。 四下寻找,只见南边一里外的海面上有一艘小舟,宽不足六尺,长不足一丈。 船里摆放着一个小桌,两个修士正对坐着饮酒,一个身穿麻衣,一个身着青衣,两个都是鹤发童颜,尽显仙风道骨,无愁暗道:难道刚刚相斗之人便是他两位吗? 麻衣修士对青衣修士道:“刚刚贫道一杯入怀,灵光一闪,做拙诗一首,我说出来你看好不好!” 青衣修士道:“你且说来,我听听。” 麻衣修士手捋一尺仙须,轻声吟道:“寻道往东来,泛舟至东海。蓬莱何处在?狂歌笑太白。” 见青衣修士沉思不语,麻衣修士道:“如何?该我饮一杯吧!”说罢拿起酒壶,自斟一杯便要喝下。 青衣修士急道:“慢来,慢来,就凭你这一首歪诗也能当得一杯百花雕?” 麻衣修士怒道:“如何贫道做的便是歪诗?贫道的诗应时应景,如何做的不好?那你倒做首好的,这一杯我便让于你。” 青衣修士道:“这可是你说的,那贫道便来个借花献佛。” 他轻咳一声,顺了顺喉道:“寻仙访道往东来,泛舟遨游至东海。蓬莱仙岛何处在?醉酒狂歌笑太白!” 言毕哈哈大笑道:“如何,如何?我看这一杯还是与贫道有缘!”说着便要将那酒杯夺过来。 麻衣修士急用手挡住酒杯,道:“不算,不算,你这首虽较之贫道的更好,但是却是以贫道的诗为原骨,建立在贫道的基础上,只不过是将贫道的五言改做了七言,并非是另有新作,我看这杯还当归贫道来喝。” 青衣修士道:“谁说我这不是新做,我的是七言,你的是五言,这难道还不算‘新’吗?” 两个修士喋喋不休,正为一杯酒该谁喝酒而争执,无愁看的好笑,于是上前行礼道:“二位前辈请了,在下刚刚路过,不绝被酒香吸引而来,不知小子有无口福,敢请前辈们也让我一让,尝个新鲜。” 两人正在争论,他两人不过是小成境界的修为,哪里能探知无愁这大成境的修士,如今被打断,青衣修士道:“你这小子不请自来,太不知礼,这一壶百花雕我二人尚且不够喝,还需比斗的胜者才能分得一杯,哪里还有你的份儿?” 麻衣修士也道:“小子,你快快去吧!莫要打搅我二人的酒兴。”当下又对青衣修士道:“这杯还是该我喝!” 青衣修士道:“刚刚你我二人已出手做过一场,贫道让你三分,你已喝了一杯,这一杯贫道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了。” 二人将无愁晾在一边,又开始争论。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找事的来了 无愁道:“两位前辈差矣!岂不闻‘见者有份’,不知你二人如何个比斗之法,在下不才,还请带我一带。” 二人刚刚并未细看无愁,本以为凭他二人之言,这小子若是懂点眼色,也该退去了,谁知这小子还是赖着不走,此时定睛细看,越看越是心惊,以他二人的修为竟看不出这小子的深浅,这是哪个门派出来的弟子,天下修行诸多门派,其中有七个大派最为有名,哪七大派? 祖山的抚云宫、天门山的望天门、泰山的玉皇派、华山仙隐宗、峨眉清音阁、嵩山万佛寺、蜀山藏龙教。 麻衣修士道:“小子你是哪个,你是仙隐宗的?还是玉皇派的?” 因为天下七大派,其中万佛寺全是和尚尼姑,清音阁全是道姑,藏龙教十分神秘,相传教众将头发全盘成龙型,而无愁的头发明显不是龙型,这两个修士,麻衣修士叫做凌光子,来自抚云宫,青衣修士号称白鹿真人,来自望天门,如果无愁是这两个门派中任何一派的怎么会不认识他两个,还要称前辈,于是麻衣修士断定这小子不是仙隐宗的,便是剩下的最后一个玉皇派的。 无愁道:“在下柳欢,字无愁,从前修道在仙隐宗,如今不过是个散修,还望请教两位前辈尊号。” 麻衣修士道:“好说,好说,贫道抚云宫凌光子,这位是望天门的白鹿真人。” 无愁哦了一声道:“久仰,久仰。” 白鹿真人道:“你听过我们的名号吗?” 无愁虽常与姬明羽议论当年天下各大门派的一些有名的修士,不过姬明羽所讲不是数百年前的人物,便是一千多年前的人物,对于现如今各门派的人物那还真是所知不多,因为那只鸡活的太久,能入它眼的哪个不是拉出来就是那种名响震天的人物。 前一断时间他到过望天门,冯勾手上的古战场路线图便是望天门的白鹿真人所绘,他听过白鹿真人,却没听过这个凌光子。 当下道:“半年前在下曾到过望天门见过潜虚真人,白鹿真人的名号在下是听过的。” 白鹿真人脸上放光道:“看看,还是贫道的名号更响亮些,凌光子,这下贫道却是胜你了,该当贫道饮一杯。”于是将那一杯一饮而尽。 凌光子道:“臭小子,你再好好看看,贫道的道号你就没听过?” 无愁道:“抚云宫的大名小子自然是听过的,一年前我有一对结拜弟妹曾拜入贵派。” 凌光子急问:“是哪个?” 无愁道:“俗家名字一个叫做肖云,一个叫做夏婉萧。” 凌光子奇道:“当真?肖云正是贫道的弟子,夏姑娘被我师姐凌霜子收做了徒弟,敢请问那个荐信人可好、” 荐信人当然便是姬明羽,当日大公鸡修书一封给抚云宫的宫主凌真子,大公鸡是何许人?这个面子凌真子哪能不给,只是一对男女年纪大了些,这个推脱,那个推脱,最后凌真子大发雷霆,便强将肖云指给了凌光子,将夏婉萧指给了凌霜子。 后来凌光子与凌真子闲话,凌真子道:“你知道这一对兄妹是谁推荐来的?” 凌光子道:“谁?” 凌真子目露尊敬道:“你知道‘仙隐宗’里有一个地位凌驾于其门掌门之上的那位吗?” 凌光子心中一惊,他幼时听师傅曾说过那位,那是一只不仅地位高,修为更高的鸡,传说其修为已是大成巅峰,话了一千多年,此事虽然是个密秘,但他却正巧是听过的。 此时听了,哪里还再敢有什么异议,如果哪天那位忽然来抚云宫坐客,问起此事,岂不是给师门找麻烦? 无愁道:“你是说姬大……啊,那个姬先生,他啊!好的很,不过在下也有半年多没见过他了。”“姬大爷”三个字他早已叫的顺口了,刚刚差点在外人面前叫出口,不过不能什么都说,最起码不能说他们一起进入上古战场,不然白鹿真人若是起疑,不是将冯勾陷入逐出师门的地步? 说到这里三人越说越熟悉起来,凌光子道:“即如此,咱们这便是有缘的,光看这点,小友便当喝一杯。”将一杯酒倒个满杯递了过来。 无愁喜道:“如此,无愁便不客气了。”当下跃入船中,将酒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无愁这半年经络刚恢复,这一杯酒刚入怀,腹里“轰”的一声,一股热流从小腹传到全身,周身暖哄哄的十分受用,酒并非烈酒,口里尽是百花的清香,有茉莉、水仙、月季、桂花、瑞香、连翘花、白兰花、百合花、丁香、含笑、金银花、米兰、扶桑花等等,各种花香虽混而不乱,杂而不参,可见酿酒之人酿术之高。 白鹿真人在旁听说,虽不知他二人所讲的姬先生是何许人,但接合望天门潜虚真人那样的存在,自然也能明白些二人所说之人修为颇高。 一壶百花雕,本来二人是比斗的胜者方能喝酒,无愁加入后,三人也不比了,一壶好酒三下五除二见了底。 无愁道:“这一壶好酒,怎地不多备些?” 酒已见底,还未尽兴,白鹿真人当下从乾坤袋里又取了一坛百年好酒,名字唤做‘翁头春’坛身雪白,泥封却为黑色,十分像似一个老者满头白发上却长出了黑发,因此便叫做了‘翁头春’。 凌光子与白鹿真人相视而笑,凌光子道:“臭小子,你道刚才那一壶百花雕是白开水吗?还多备些?你知道那酒是哪里来的吗?” 无愁道:“哪里来的?” 三人正在兴头,头顶上空飞过数十道长虹,扬长而去。 凌光子将头一缩道:“找事的来了。” 果然那数十道长虹去而复返,各御法宝,在空中定住身形,无愁举头细看,只见数十人皆是身着黄色僧袍,摩顶受戒,宝相庄严,口喧佛号,不用说,七大修行者门派除了嵩山万佛寺,别个地方绝对出不了这样的佛道中人。 其中一个僧人指着凌光子与白鹿真人对另一位老年僧人道:“师叔,便是那两位老贼道抢了我的东西。” 白鹿真人目露冷笑,道:“哪里来的一群秃头驴,没的前来打扰了咱们的酒兴。” 正文 第六十章 和尚也能喝酒了? 无愁曾听姬明羽说过,望天门弟子一直与少室山的和尚们便不对路,万佛寺分两座大山,少室山与太室山,少室山全是和尚,太室山全是妮姑。 少室山本来与望天门一直有隙,此时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那老和尚听白鹿真人骂‘秃驴’登时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佛涅槃。 不过他到底是佛道中人,还不至破口大骂,口喧佛号道:“凌光子,白鹿道长,你两位贵为长辈,如何能为老不尊,去抢夺小辈弟子的东西?今日还请给老衲一个交代。” 凌光子道:“元汐和尚,你说的不错,只是你们和尚清规戒律,不是戒酒的吗?贫道不过是替你们化去破戒之苦,难道贫道糊涂记错了,和尚什么时候也能喝酒了?” 白鹿真人附和道:“不错不错,我们是抢了一壶好酒,可如今已进了贫道的五脏庙了,你这和尚要什么交代,难道让贫道尿它出来给你看看不成?” 元汐和尚道:“老衲何曾说二位抢夺的便是酒,我等出家人自是不饮酒,不过请归还我佛门的《密法图经》。” 原来半年前东海之上,上古澜州碎片消散不久,又引出了别一方上古之地,此事无愁还处在昏迷之中自然不能知道。那日九宫五方神血大阵一破,整个大阵的秘符将古战场碎片周围的奇异大阵蹦坏,古战场当即消失于无形,处在其中的无数修士与上古异兽来不及逃出,齐齐往下落去,一部分掉入汪洋大海之中,另一些人刚掉落到下方一所没有阵纹的小片陆地,就飘浮于海面之上,这一下惊起了大风浪,一所无阵纹的古地,连凡尘里出海打渔的渔民都看的见,消息很快便传的天下皆知。 无数修行者疯狂而至,开始了对于这方古地的探索,这一次来的可不单单是修行者,就连许多江湖中人也来了。 但是古战场即是福地,亦是凶地,仅仅刚踏入古地,便有无数的人死于毒蛇猛兽之口。 异兽过处,众派弟子四散奔逃,与本门之人失散之人良多,几个修行者被异兽所追,跌落山崖,无意间撞入一个古洞,竟是上古散修的修行地,正巧被他们联手撞破封印,发现了其中所藏的一些宝物,不想修行者为了抢夺宝物大打出手,混战一通。有些弟子便放了本门里的信号烟火,招集本门的前辈们前去。 少室山的法照和尚便是撞入古洞中修为最高的一个后辈弟子,他抢夺到了一体佛门的修行宝册《密法图经》,不想竟被人背地里打晕,宝册也不知去向。 恰巧那一日最早赶去的前辈中便有凌光子与白鹿真人,他二人交情甚好,时常喝酒论道,那日联手出击,据在场之人所说,他二人得到的好处最多,当时便在法照手中抢过几壶上古佳酿,百花雕。 那年轻和尚急道:“师叔,他们糊说,那日弟子在一所山洞里所得,其中是有几个玉壶里装的是酒,被他两个抢去了,可山洞里还有一卷我佛门修行的密法图经,他们趁弟子不备将弟子打晕,醒来后便不见了。” 凌光子与白鹿真人大怒暴喝道:“你这小秃驴,休要血口喷人,贫道何曾抢过你什么狗屁密法图经?” 元汐和尚问法照道:“你可看清楚了?便是他两人抢了东西吗?” 法照和尚道:“肯定便是他们两个,当时在场只有他两位的修为在弟子之上,除了他两个再没人能将弟子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背后打晕。” 白鹿真人鄙夷道:“凭你那点三脚猫修为,能将你打晕的人多了去了,你何以便说是我二人所为?” 法照道:“若仅凭猜测,小僧又怎敢断定是你二人所为,小僧有伤为证。” 当下法照果然背过身去,将僧袍往下拉了半尺,只见后颈歪歪曲曲一道伤痕,形如开岔的树枝。 以无愁的眼力,道还看不出这伤有何稀奇之处。 凌光子道:“怎么,难道你这伤还会说话不成?它能告诉你这伤便是我们所为?” 白鹿真人却是沉思不语。 元汐道:“凌光子,枉你和白鹿道长交情甚好,他的随身兵器唤做‘鹿角杖’,好一根鹿角杖,你认不出来,老僧却能认出来,你要为他开脱吗?” 凌光子被他这么一说,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 元汐又道:“白鹿道长,相信你自己的兵器打在人身是何种伤,你自己应当能认出来吧。” 白鹿真人沉吟数息,道:“不错,贫道的兵器伤,贫道自能认出,这也却是贫道的兵器所至,不过……”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元汐打断道:“即然你认了便好,我等修行之人前来古地便是寻宝而来,各门弟子间因夺宝之事相斗受伤也是常有,不过你贵为长辈身份,却出手偷袭后辈弟子,此事老衲却绝不善罢甘休。” 白鹿真人高声叫道:“你这和尚,先听贫道将话说完,贫道是说了此伤是贫道的兵器所伤,不过却并非贫道所为,早在半年前老衲的兵器便被人所抢。” 当下又道:“半年前贫道在上古澜州与异兽相斗,受了重伤,又真元枯竭,陷入迷离之状,忽觉有人在贫道周身摸索,于是贫道便转醒,那人穿就一身黑衣,面上黑布蒙面,见贫道转醒,吃了一惊,便欲加害贫道,贫道奋力一击,掷出使了多年的鹿角杖,那人怕贫道还有余力,便抢了贫道的鹿角杖逃走了,当时贫道真元一丝也无,虽那杖是有主之物,却也无暇来夺回,后来贫道伤好,只是再也没过那人。” 凌光子恍然间哦了一声道:“我说怎么咱两个比斗你不用你的兵器,原来被人抢去了。” 白鹿真人道:“贫道也是阴沟里翻船,说出来岂不是让人大大笑话,哪里还敢满天下的去说。” 元汐和尚冷笑道:“你二人少在那里唱对角戏,白鹿道长,以你的修为,你认为老衲会相信你的所言吗?” 白鹿真人道:“贫道所言句句属实,信不信便由的你,你待怎么?” 元汐道:“不过老衲也并非是要挑起事端,你只需将当属本门的《密法图经》归还,老衲便既往不咎。”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小子,你帮不帮忙? 白鹿真人怒笑道:“笑话,你那经并非贫道所抢,人并非是贫道所伤,你叫贫道拿什么还你?” 元汐双手合十道:“即如此,道长便是不交了,那今日里老衲少不得要与真人做过一场。” 话已说到如此份上,双方摆明是要开打。 白鹿真人恨声骂道:“你这不明事理的老秃子,贫道怕得你来?要打便打。” 话虽如此说,只是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如果只是元汐一人倒不怕他,如今对方足有三十多名弟子,以白鹿的眼力,不难看出这三十多名弟子都是佛门中年轻一辈的翘楚,大多都是到了小成境,已方虽有两位小成境巅峰,却也定不是对手。身边虽有一个看不出修为深浅的年轻人,然而与他不过是初识,不过是喝过几杯酒罢了,不知人家愿不愿出手相助。 于是,白鹿真人轻声道:“小子,你帮不帮忙?” 无愁从前在仙隐宗之时,是为‘天’字辈,按理说与元汐,白鹿,凌光子同属一辈,他虽辈份比后辈弟子高出一辈,但他素来自以为年纪较轻,因此别人叫他‘小子’,‘臭小子’,他也并不在意,况且他从小就被那只鸡是叫惯了的,并不生气。 但他与佛门之人也素无恩怨,还想再周旋周旋。 “这位道友,此事乃是我们之间的恩怨,老衲看你气度不凡,必系身出名门,老衲看你还是莫插手这档子事,省得为师门惹来祸端!”元汐宝相庄严,双目盯着无愁细看。 无愁道:“大师,我看此事还有些凝点,想必是他人居心不良,挑起佛道两家事端,大师可莫要中了别人的圈套。” 元汐双眼眯眼成两道细缝道:“这位施主,老衲只劝你莫淌这趟混水,用不着你来指点,休要多嘴。” 白鹿真人大声道:“贫道算是看出来了,你这秃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小声给无愁传音道:“这和尚别有用意,这忙你是帮不得的,你快快离开吧!” 世人常言: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偏偏无愁便是这样的人,刚刚喝过了别人的酒,此时他哪里会独自离开? 他身子站的笔直,哪里有半点离开的意思?他可不想歉下别人的人情,我喝了你的酒,此事我便帮定了。 凌光子见无愁还不离去,问道:“小子,你怎么还不走?” 无愁道:“承蒙两位前辈肯以美酒相赠,如今你二人有难处,我如果就此离去,岂非不义?” “阿弥陀佛,好一个‘义’字,施主你是哪派弟子?”元汐暗想:这小子为了一个义字便与我佛家为难,不知他是哪派的? 万佛寺本来与望天门有仇,这便罢了,如今凌光子摆明与白鹿是一伙,待会动起手来,只需拿住白鹿老道便好,这凌光子却还不能将他得罪的太过,想必抚云宫不会因此事与万佛寺有恶,唯一的变数便是这位年轻人,先打听清楚他是哪门哪派的,因此先给无愁戴了个高帽子。 “大师放心,小子无门无派,区区一名散修,绝不会有人因此事与大师为难。” 然而无愁如此之说,元汐反而更加不信,认为他是隐瞒身份。 “施主,老僧最后再劝你一次,还请离开,否则休怪老僧无礼了。” 无愁道:“谢大师美意,大师若能以和为贵,小子又何需执着?” 元汐道:“那便对不住了!众弟子,摆阵迎敌!” 三十余名僧人齐声称道:“是。”便摆了个合围之阵,将三人所驾的小船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人手持伏魔杖,御诀凌空而立。 凌光子与白鹿凝神戒备,凌光子双手飞舞,双手指间已夹了八道道符,无愁曾见过抚云宫的风信子,他也是善于用符远程攻敌,凌光子是为风信子师叔一辈,看来抚云宫的拿手绝活儿必有道符这一门了。而白鹿却是拿出一枝青木法杖,他善常法术,鹿角杖丢失后,不得已之下,用了一枝他早年用过的兵器,其威力却比之鹿角杖是大大的不如。 双方剑拔弩张,眼见便要开打。 无愁半年前在上古战场的九宫五方神血大阵步入大成境,尚还没试过大成境的身手便晕睡了半年,此时更想一式其威。 于是给二人传音道:“这合为之阵便交给我,你二人只需擒住那老和尚便好。” 二人本待细问,只是此时哪里有时间,但人家都说要独挑合为之阵,想必他是有把握的。 元汐喝道:“动手。” 三十位僧人便御诀环走,手中伏魔杖光芒吞吐,显然每位僧人都运转了真元于其上。 无愁双脚一踏,便飞离小船,口中喝道:“诸位大师,得罪了!”他并非是要杀人,因此并没用刀,而是用了当年在仙隐宗的三级宝阁里选到的梨木金丝杖,他这根杖只有三尺,是为单手兵器,其主要是作为术法的媒体而用的,而诸僧的伏魔杖都有八尺长,却是以杖直接打人的。 诸僧看在眼中,心中暗自不屑,无愁真元运转,杖头轻点,便往一名僧人胸口点去,那僧便便以杖来相阻,一长一短,无愁哪里会与他相拼。杖虽不至,真元却早已至,他是为一式身手,大成境的修为何需用尽,只用了两成功力,那僧人哪里招架的住? “碰”的一声,往后下方倒飞,又“扑通”一声,便落在海中。 众僧齐齐杖到,金色杖身闪耀着道道黄光,便往无愁顶来,无愁不闪不避,凌空旋转,四两拨千斤,“当、当、当……”一阵响声,便将众僧的来势化解到一边。众僧的伏魔杖都是以铜中混入其他金熔铸而成,他的梨木金丝杖却是以梨木做成,若非真元运转,哪里能挡住这许多兵器。 修道中人多求神兵利器,但如若真元远胜对方,赖兵器未必便不能与好兵器一战。 他如法炮制,境界比众僧多出一个境界,这一个境界天差地别,瞬间便又被他以梨木金丝杖点落七八位僧人,如下汤锅的饺子一般,“扑扑通通”全都掉入水中。 仅仅数息便击落十来位小成境的僧人,此时元汐和尚、凌光子、白鹿真人还尚未动手,一时间都被他的气势所震住了。 凌光子喃喃道:“白老弟,你以看,这小子是什么修为?”他满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白鹿真人也是呆若木鸡,道:“难不成这是大成境?这小子才几岁,贫道修了八十三年,如今还不过是小成颠峰,他怎么可能是大成境?”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梵音咒 无愁虽瞬间击落十多位僧人,却都未用多少真元,众僧也并未受什么大伤,只是落入水中,僧袍湿答答的,面子上却是大为掉落,虽震惊于对方的修为,然而心中却是怒气更甚,来不及运使真元烘干衣袍,便又扑了上去。 合为之阵于万佛宗第六代神僧‘招普尊者’所创,其中包涵了佛家的“卍”字精要。 “卍”于佛教中代表吉祥、妙善、永恒、不生不灭之意,而“卍”与“卐”不过是右旋与左旋之分,代表却大不相同。“卍”为佛三十二相之一,代表佛心印,唐代周朝武则天女皇帝将“卍”称之为万字,而“卐”却仅仅只是一种符咒符号。 众僧刚开始未能料想无愁修为如此之高,便有些轻敌,此时哪里还敢有些许怠慢,三十多位僧众一分为二,形成内外两层,外层持印,有的结虚空藏手印,有的结月光菩萨手印,有的结施无畏印,有的结宝生羯磨印,有的结乌枢沙摩手印,诸多妙相各有不同,手印间捏着金色佛元,头顶六戒香疤也灿灿生辉,好不庄严威武。内围诸僧依旧持杖,与外围相互配合,杖印齐齐往无愁打去。 无愁一心要式修为,也不使全力反击,源术运转,周身真元形成无数道光流,光流如萤火虫在周身飞舞一般,杖来杖挡,印来跟本不挡,人体周身诸多穴道,他每个穴道都能将真元外放,能自御于无形,众僧诸多妙印,全被他以源术挡了下来。 凌光子与白鹿包括元汐,三人看的目瞪口呆,仙隐宗重黎祖师的源术失传了一千多年,他们哪里见过如此精妙绝伦的术法,此术简直就是为以一敌多而开创出来的。修为上有偏差任你人再多破不开对方的妙术,哪能伤的他身。 元汐也算看出来了,无愁并无伤人之意,完全是在磨练自己的战斗技巧,如果此子不能成为我佛道朋友,将来成长起来,还有谁能战胜得了? 众僧此时使出浑身解数,将合围之阵以佛元融成一个巨大的光球,无愁身处光球之中却也是游刃有余,诸般术法被被他一一使出,虽不时便有僧众被击中,然而他并无伤人意,众僧便又加入战斗之中。 元汐双手合十道:“施主修为高强,老僧眼服,老僧也想领教高招。” 元汐左手捏印,右掌中一个“卍”字佛元一闪,自高空从天而降,便往无愁压去。 凌光子与白鹿真人没料到这老和尚说出手便出手,大声叫骂道:“老贼秃无耻!” 凌光子手中八道道符飞出,直射元汐和尚,白鹿真人善用术法,口中念念有词,只听的“呦呦”两声鹿叫,便招唤出一只雪白的灵鹿,灵鹿凌空飞踏,便往元汐和尚撞去。 元汐和尚身法虽快,然而快不过凌光子的道符,这八道符上分别刻画的是伏羲氏的八卦上的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个卦相,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代表山,兑代表泽。 每道符颜色都有所不同,元汐和尚本待要掌击无愁,此时八符飞到,来势凶猛,哪里还敢再欺身而上? 不得已收了掌,两条大袖飞舞,使了一个‘袖里乾坤’的法术,抚向飞符,谁知那符一看拈就炸,也不知那符威力有多凶猛,将元汐和尚的衣衫炸的四分五裂,这里一团焦黑,那里一片黄泥,这里冒烟,那里着火,瞬间由一代高僧变作一个叫花子,凌光子幸灾乐祸,哈哈大笑。 白鹿真人召唤的白鹿此时也撞到,元汐周身金光一闪,一所金光大钟将周身罩住,“当”的一声,那法术所幻化的白鹿消失于无形,元汐足足被撞退了十多丈,他虽未有受伤,被那鹿撞的一个趔趄,宝相全无。 元汐掌中一闪,手中便出现一个九环禅杖,通身金色,晃动间,九个大环“叮当”作响。 梵音突起,仿佛有无数个和尚聚在一起念诵经文,九环禅杖金光射眼,无数异形文字从杖头开始往外崩发,那文字当真是奇怪,碰到和尚们便自己闪过,只往无愁、凌光子、白鹿三人打来,被打中之处立时便麻,凌光子与白鹿登时便着了四五下,嘴里“哎哟,哎哟”乱叫,随即又被打中腿部,又开始乱跳。 凌光子高声叫道:“白老弟,这老秃子使妖法来了!” 元汐道:“老衲这是佛门正宗的梵音咒,三位可要小心了。”当下将九环禅杖晃动的更是厉害,梵音字符打出更多,密密麻麻,如受了惊的蜜蜂般,四处乱飞。 凌光子与白鹿纵身离船,一边凌空飞逃,一边嘴里“哇哇”苦叫,那字符飞的更快,总有一些打在两人身上。 这边字符也纷纷往无愁打来,只是每每打到他身,便会被反弹出去,打在众僧身上,字符颇多,一时间,又是一片叫苦不迭,连那合转之阵也演化不下去了。 元汐道:“众弟子且先退下,老衲与这位师主一较高下,请指教!” 众弟子早已被梵音字符打的狼狈不堪,此时得了命令,急忙身退,于一旁掠阵。 元汐杖头直指无愁,闭目默念佛法,杖头梵音文字符号纷纷往前方射去。 无愁微笑道:“大师果然有些手断,不过这些符号却是伤不着我!”符文还是被他周身源术弹开。 元汐对无愁所言置而不闻,突然间文字中夹杂着一个大大的“卍”字,往无愁打去,还未打至,便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无愁微微心惊,暗道:来的好,那些文字不过如轻风吹落叶般无力,且看这个符文有没有力道。 “扑”的一声响,这个“卍”字符从无愁周身透体而过,无愁周身传来一股淡淡的麻痛,比之一般的字符威力大的不止一星半点,他的源术竟没有将其防住,他刚刚见那个怪符来势非同一般,已将真元提升到六成,源术竟还未能防的住。 元汐依旧闭目自念,忽而间,杖头又打出数个“卍”字符文,这次无愁不敢托大,将源术运转到九成,果真将符文弹了出去,便往元汐周边的诸僧打去。 众僧一见,一片惊叫声中四散飞逃,元汐和尚越念越快,那杖头开始微微颤抖,抖了几抖,无愁本以为会出现一个更大的“卍”字,谁知,竟从中飞出一个小小的金色手印,那手印为一只金色断掌的虚影,捏着中指,竖着食指,却是佛家里的期克印,又唤作降魔印,金光四射,仅仅见这一个手印,便隐隐能看见印后一个十分暗淡的佛影伸手点来。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好宝物 无愁心中猛的一惊,这一个印威力如山,绝不能以身来接,他本以为这老和尚不过是小成境巅峰的修为,自己乃是大成境,料他无论有何手断当也不能伤自己分毫,看来是自己小看了这老和尚。 他凌空翻滚,瞬时便闪了十多丈,那手印竟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追着无愁点来。 一股压迫感油然而生,凌光子所白鹿本来被字符所追四处乱逃,哪知逃到后来那些没打到人的字符自动散去了。原来这梵音从杖中被诵出后若二十息不能打到人它也便自己消失了,因此需要施咒之人不断诵念密法才能源源不断打出字符,而不知为何到后来竟只出现一个佛印往无愁打去,其它字符都不见了,本想上去助无愁一臂之力,然而那手印虽小,威力却是势不可挡,又想这小子绝对是大成境,自己这小成境上去怕也给不到什么助力。 原来元汐见仅仅字符不能伤无愁一根毫毛,还被他轻松弹落到已方弟子身上,便摧动了更高一级的音文,便是“卍”字佛心印,谁知只打中了他一下,又被对方弹开。 元汐无法,又动用了他所习得的最高威力的音文,这一音文十分耗损真元,只念了一个咒术他便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好坏他完成了。 心中正自得意,只见凌光子与白鹿真人,竟往他这边打来。 二人见元汐以咒术缠住无愁,此时往元汐打来,为的是用个围魏救赵的计策。 诸僧尚在一旁掠阵,岂肯让二人伤到元汐分毫。齐齐举杖将元汐围护在内。 元汐施了一个降魔印咒,真元耗损,此时已无力再战,弱非有众弟子相护,哪里能是凌光子与白鹿的对手? 刚刚元汐以梵音咒让凌光子与白鹿吃了大亏,此时元汐真元耗尽,二人哪里能不找回场子,凌光子双手飞快舞动,不停打出道符,片片道符都往元汐飞去,众僧们为了保护元汐也不主动出击,只是死守,哪知此举正是着了凌光子的道,凌光子善常的便是远程战术,若是叫他与人贴身肉搏他反而无能为力,一时间各种道符飞舞,打的诸僧暗暗叫苦。还不能去还以颜色,不然元汐师叔岂不是便要中招。 白鹿真人则在一旁念诵咒语,也不知他使了个什么咒术,光是咒语就吟唱了少半柱香的时辰,白鹿真人终于念完了咒语,只见天空出现了一片一丈大小的淡紫色云彩,那云彩将诸僧与元汐齐齐罩在下方,云彩中雷光闪动,“噼啪”作响,元汐和尚见了这个光景面色大变,失惊叫道:“白鹿道长,你这是私报公仇!” 望天门与万佛寺有仇,这是修行界众所周知的事情,可如今,却是私仇来的,并非是两门派间的公仇,白鹿真人念完了“紫霄神雷咒”顿时也是精神萎靡,可见他也是费光了真元,元汐与白鹿本是私仇,还不至到要了谁的命,可白鹿真人这一个“紫霄神雷咒”出手,便欲将元汐和尚至于死地,因此被元汐叫做‘私报公仇’。 白鹿真人道:“贫道哪里有什么‘私报公仇’,我来问你,如果今日里是老道没有帮手,贫道若是落到你的手中,不知你这和尚会如何对付贫道?”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今日对方是有备而来,足足带了十三多名弟子,又想到刚刚元汐出手对付无愁所用的‘梵音咒’,如果今日里没有无愁出手,在白鹿想来,自己决计是无法挡住那金光佛印的,可见对方来之前,便早已在心中将白鹿就是置于死地而筹划的。 此乃你不仁,贫道当然也不和你讲什么‘义’字了。 元汐被白鹿真人说的哑口无言,他在来之前还真就与寺中诸僧商议过的,如果夺不回那本《密法图经》他还真就想过要将白鹿真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可没让他想到的是无愁以大成境的修为参于了此事,他使尽了全身的佛元,也不过是以降魔印咒追着无愁不放。 电光火石间,无愁跟本来不及去想法破印,他跑到东,那金色手印跟到东,他跑到西,那手印也追到西,如此来看,那金印是非打他不可。 即然躲不过,不如不躲,他奋起十成十的修为,找了一个转身的良机,双掌齐推,迎向点来的金光佛印。 腑内金色的妖丹上闪过两道赤色的红光,却是两道魔血脱离了妖丹,一道进入无愁的左掌,一道进入无愁的右掌,果然他在碰到强大的威胁之时,两道魔血便能起到强大的防御力,双掌与降魔印刚一相接,无愁的双掌便泛起红光,“轰”真元爆裂,金色佛印透过他的双掌,佛印上的金手指便一指点到无愁的胸前。 无愁面色大变,竟然没防住,这一指点到,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这当口之际,他的腑内想起一声高吭的龙吟,无尽的黑气从无愁的周身涌出,一个黑色龟壳从无愁的胸前透出,金色佛指一指点来,点在龟壳上。 寂静,很寂静,既没有两物相触的撞击声,也没有真元的爆破声,那一个金色的降魔印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竟然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这是什么情况? “宝贝!”无愁心中一喜,驮天的玄武龟壳好变态的防御,早知道有这等宝物,还躲什么躲,瞬间无愁的脸上闪出一道狂喜,如此强的防御,今后还有谁能伤的了自己? “好宝物,好宝物”无愁神识往腑内看去,只见那黑色的龟壳就静静的飘浮在他的腑内,当他用神识触摸到龟壳,上面却传来了一个淡淡的神识很不屑的冷哼。 当他试着去掉动龟壳之时,那股淡淡的神识毫无反应,依然表达了很不屑的意思。 这叫无愁相当的无语,感情这宝物和他体内的魔血一样,有自己的意识,跟本不受他掌控,你妹,又是一件有独立思维的宝物。 存在于自己的体内,没错,也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不受自己随意支配。 这样可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将它炼化,让它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东西。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这事为难啊! 无愁朗声道:“不错,小子正是妖修!”认出来便认出来,反正无愁心底并不怕。 诸人听他亲口承认,反而暗暗赞佩,世间修行者每每有被发现与妖修有瓜葛之人无不出口狡辩,指天道地的为自己脱身,可如今这位自认的清清楚楚,倒是叫他们另眼相看。 元汐双手合十道:“凌光子真人,白鹿真人,老僧刚刚暗想一回,觉得先前之事的确另有疑点,白鹿真人虽不能证明不是亲自出手打伤本派弟子,但老僧认为凭真人的人品当没有欺瞒的理由,老僧决定此事暂且搁下,待老僧再细细探查过后再做计较,老僧这便告辞了。” 二人听了这话,冷笑不止,哪里能不明白这老和尚心里的打算。 元汐来时说的十分决绝,此时却将之前的决绝当成一个屁一样,放的一干二净。 一则他已无再战之力,只怕并不能留下白鹿,二则出了一个变数,就是发现白鹿与无愁这个妖修有所接触,虽然看凌光子与白鹿的表情,只怕他们之前也并不知道无愁是个妖修,但这并不影响他在此事上使些计策,只要自己回去在师门里做做文章,到时候就不是万佛寺与望天门的仇恨了,那将会变成整个修行界与望天门的仇恨,他并不怕这事闹不起来。 有一个最大的因素已摆在那里了,那就是玉皇派,自那一战之后,玉皇派与天下妖修可以说是水火不融,玉皇派的那些道士从来都是打着降妖除妖的口号,成群结队的满天下追杀妖修,只要自己回去在玉皇派弟子面前稍有提及,到时只怕玉皇派便会为此事亲自追到望天门里去闹个鸡飞狗跳。 只是如此一来,玉皇派势必要与这名妖修打的水深火热,自己怕是便要将这名妖修得罪到顶了,但随即元汐便又释然了,他不过只是一名势力单薄的妖修,况且到那时仇恨自然会算在玉皇派身上,与自己又有何关系呢? 凌光子与白鹿对视一眼,二人突然一前一后将众僧拦住去路。 元汐道:“怎么?你以为凭你二人便能拦住老僧吗?” 白鹿对答道:“仅凭我二人自然拦你们不住,不过如今却还有一名大成的妖修,只怕结果就很难说了。” 元汐听了这话,脸色登时变的极为难看。 白鹿真人对无愁道:“小子,快将这伙贼秃拦住,他们居心不良,决不能放他们离开。” 无愁涉世未深,还不能明白仅凭自己妖修的身份又能导致什么后果呢?况且他并没得罪过任何一门派,又有谁会来与自己为难?他更不能明白元汐和尚心中的用意。 元汐道:“这位施主,老僧与你之间并无生死之仇,刚才之事算是老僧多有得罪,施主也并未伤人,看的出施主乃有慈悲心肠,老僧于你陪个不是!” 凌光子喝道:“你这老贼驴休要张口抵赖。”又对无愁道:“无愁小子,这老秃驴刚刚使得那个咒法,只怕并非是与你过招这么简单,若是换做另一人,怕是要性命忧矣!” 白鹿真人道:“无愁小子,你不知道众修行者与妖修之间的仇恨,今日如果放这老和尚走了,定会因此事搅起大风浪来,到时就并非是如今我们之间的过结这么简单了,到时各门各派只怕会掀起一场大浩劫,不知要死多少人!” 凌光子接口道:“不错,小子,今日先将这些和尚们拦住,我们再想法子让他们守口如瓶,不将你的身份泄露分毫!” 元汐面露正气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老僧绝不会将此事泄露半个字。” 无愁听他二人说的好像事态极为严重,但叫他留下这伙和尚却也叫他为难,他并不想招来是非,毕竟人家万佛寺是与仙隐宗一样的大派,凭他与姬明羽两人又如何能与这种庞然大物相抗衡?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妖修又如何? 无愁朗声道:“不错,小子正是妖修!”认出来便认出来,反正无愁心底并不怕。 诸人听他亲口承认,反而暗暗赞佩,世间修行者每每有被发现与妖修有瓜葛之人无不出口狡辩,指天道地的为自己脱身,可如今这位自认的清清楚楚,倒是叫他们另眼相看。 所有人都被无愁接下降魔印不伤分毫给惊呆了,凌光子,白鹿真人,元汐还有诸多佛门弟子。 凌光子呀然道:“好强的妖气,这小子不是我道中人,他是妖修!” 本来凌光子与白鹿真人正强攻元汐等人,此时二人竟将所有攻击都停了下来。 元汐本来已是面如死灰,白鹿真人那一道‘紫霄神雷咒’如果发动,元汐即使不死,也要被击成重伤,此时所有人被无愁周身强大的妖气所惊,白鹿真人并未将咒术发动,才让元汐捡回一条命来。 ‘妖修’,这是一个令所有修行者闻之色变的词,曾经在东海的无名岛上,无愁吞掉金鳞的内丹之时,姬明羽就曾因无愁可以将妖丹吸收而震惊过。 世间生灵千千万万,哪一种都是天地的宠儿,因此哪一种都可以修行,只是除了人这种生灵之外,其它生灵若是修行有成,都会被称做妖修,这是妖修中最正宗的妖修。 但是在人这种天生便拥有变态学习能力的生灵中,有一种特殊的体质,这种体质可以以人身来修妖,这种体质万中无一,千年难见,并非是说这种体质本身如何强大和变态,而是这种体质是一种拥有不确定性异变的体质,因此被人称做‘妖体’,以这种体质来修妖也被称为妖修。 有的人因为其先祖是妖,因此体内藏有妖族血脉,这样的人也能修妖,也被称为妖修,其实真正意义上来说,这种只能被称为半妖修。 三种妖修中,以‘妖体’妖修最为罕见,因这种妖修本身存在不确定性异变因素,也就是变数,因此曾有人说这种妖修是所有妖修中最强的,在各个修行者的门派中都有过一些关于妖修的记载,但其中却并没有将妖修分的那样详细,那是因为只有妖修本身才能了解的更多,如此秘密当然不能闹的天下皆知,无愁曾听姬明羽曾说过一些。 举例来说,像姬明羽、金鳞、五方神兽他们本身是妖的,便是妖修中最正宗的妖修。而像望天门的冯勾,他身体里流有上古雷狼兽血脉,他的先祖中必然有过一位妖,这种人也能修妖,因此算是妖修中的半妖修。像无愁这种没有妖族血脉纯是以人身来修妖的,便是‘妖体’。他的体内两道魔血并不是妖族血脉,以后本书中将会细说。 ‘妖修’一词何以令人闻之色变,此事要从600多年前说起。 从大明万历帝往上600年,正是唐代末期,之后便是五代十国,唐末乱世群雄逐鹿;黄河两岸江淮之间;千里之地横尸遍野。造成这一局面乃是因为唐末发生的黄巢起义,起义之初,山东发生了大旱,官吏强迫百姓缴租税,服差役,百姓走投无路之下,才起了义。 五代十国之间的争斗与战争,其中的阴谋鬼计等此处不做详说,因为此些事都发生在凡尘之中,如今单说修行界之事。 其时山东为何发生大旱?非是天灾,乃是.尔。 泰山有个修行者大派,名为玉皇派,玉皇派的第九代掌门木叶一生好习吞火之术,乃是用吞火之术来修行的,某日木叶在山中发现了一只火精灵,火精灵生于地火之中,是火中的精华所生成的妖灵,因木叶真人好吞火之术,因此火精灵与木叶十分要好,二人相处了一十三年后,木叶竟以无上法术封住火精灵,妄想将火精灵投入丹炉中炼成神丹。 这一炼就是二十年,不想,被投入丹炉的火精灵乃是最纯净的火中精华所生,哪里能有一种丹火能将其炼化,反而被火精灵于丹炉中吸收了二十年木叶从天下搜集来的仙宝奇药后由妖灵变成了妖修,终于火精灵将丹炉捣破,从其中逃了出来,它与木叶做了一十三年的好友后被木叶背叛,于是火精灵开始报仇,将玉皇派的弟子杀了无数后被木叶击伤而逃走。 木叶开始满天下的寻找这只火精灵,这事闹的天下皆知,木叶与天下各门派中交好之人良多,于是很多人自发前往帮助木叶寻找火精灵,其实他们真正的目地还是抱着将火精灵自己收服去的。 正因为如此,引发了一场大战,火精灵十分强大,将前去助木叶的人又杀死无数,终于引来了一些师门里的大成境的高手,火精灵寡不敌众,又受伤逃走,这一逃又是二十余年,在逃跑途中,火精灵招集了一批有大能耐的妖修。 最终在山东地界,妖修与人类修行者之间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 这一战斗了近三年,本来不过是木叶与火精灵之间的战斗,最终却演变成了人类修行者与妖修之间的战争,参与战争的妖修除过几个逃得性命,几乎可以说是死伤殆尽,而人类修行者人数比之妖修死的多的多,为了结束这场战争,木叶真人最后与火精灵同归于尽,当时的玉皇派年轻一代弟子更可以说是十不存一,此后的三百年里玉皇派因为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真到三百六十年后,才慢慢恢复过来。 火精灵死后其本身强大的火属性妖气散乱于山东地界才导致了一场空前的大旱,使凡尘之中爆发了起义。 那一战结束距今虽过去了近六百年,在凡尘里六百年已十分久远,然而在修行界修士活过数百年之人大有人在,可以说不过是过去了两三代人,从那一战后,修士们提到‘妖修’二字便是谈之色变。 在起先的一些年里,人类修士与妖修十分仇视,动不动便要发生斗争,往后过了几百年虽然已较为缓和,但依然互有芥蒂。 在这种族群仇恨之间,人类修士间的仇恨便显的有些小打小闹了。 凌光子的话令在场之人都是一惊,凌光子想的是:怪不得这小子说他早年曾在仙隐宗修行,如今是散修,从那一战之后,人类修行者死伤太多,因此与妖修仇恨之深,非人类修士本身的小仇所能比的,各门各派对于与妖修有关的事都是能避就避,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事成为天下所有门派的公敌。 被人认出是妖修的无愁却毫不吃惊,姬明羽曾经或多或少提到过一些这事,因此他与大公鸡自从离开仙隐宗,也很少与人类修士有接触。 他此次出手,不过是因为喝了别人的酒,受了人家的好处,二来白鹿真人是望天门中的修行者,白鹿与白鹤是同门师兄弟,他想找的是望天门的掌门白鹤借那件‘龙纹太阴轮’去救金鳞,并非是想与他们之间起什么瓜葛恩怨。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古地夜北 无愁道:“那在下可要对诸位大师不敬了!” 姬明羽曾对无愁说过,咱尽量不招惹是非,但却并不是怕事,大公鸡说这话的时候那真是豪情万丈,一点也没将天下修行者放入眼中的气概。无愁不知道大公鸡的气概从何而来,不过他虽然猜不出,但他认为这只鸡绝对还藏有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 无愁手中光芒一闪,一把古怪的长刀便出现在手中,周身一股杀气四溢,这与他先前与诸僧的比斗大不相同,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手中长刀上凛然的杀意。 诸佛门弟子更是手中伏魔杖也微微抖动,瞥见元汐老和尚还是迟疑不肯对如来佛祖发下重誓,他一刀递出,不容迟疑,便往一位僧人的胸口刺去,强大的威压让那名僧人一时间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了,这就是大成境与小成境的差别。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刀快刺入僧人胸口之际,元汐老和尚才弱弱的说了一句:“住手!”那名僧人刀尖下捡了一命,当下心中一轻,已无法御诀在空中站立,立时便要掉入海中,被其它弟子眼明手快拉住了。 无愁早知这老和尚不会见死不救,其实他也不信这老和尚能心硬到那等见同门死于自己面前还死硬不肯发誓的地步,当下将刀收了回来,道:“大师既然想通了,那便请诸位大师都发下誓,否则却别怪在下手中的刀不留情面。” 诸位和尚中还有一名弟子当真不怕死道:“师叔,弟子们并不惧死,师叔莫要被人威胁,失了我佛门的威风!” 元汐大怒呵斥那名弟子道:“住嘴,你们叫我一声师叔,老僧若不能护得你们周全,才是老僧的失败之处!我佛门弟子一心向佛,对佛祖起誓又有何失去威风?” 当下元汐便命众弟子都随他发下重誓,大致是说对如来佛祖起誓不会将今日里的所有事泄露出去,如有违誓,堕入额鼻地狱之意。 刀架在脖子上,由不得诸僧们不屈服。 众僧念完誓后,对凌光子,白鹿,无愁三人怒目而视,心中自然将三人恨的咬牙切齿,颜面扫地之下,灰溜溜的走了。 因为无愁妖修的身份,凌光子与白鹿真人也不好与无愁再相随,也要告别而去。 无愁道:“白鹿前辈慢走,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白鹿真人道:“你喝了我俩的酒,又助我们两个击败元汐那老贼秃,按理说,你与我们之间两清了,你小子还有何事要说?” 无愁道:“并非是什么令两位前辈犯难的大事,我只求白鹿前辈告知我贵派掌门白鹤真人的下落与面貌,在下另有事寻他!” 白鹿真人道:“我师兄便在此处往东三千里的古地中修行,你去寻他吧,我师兄喜欢养鹤,你看哪个人脚下踏着白鹤飞行的那必然便是他了,贫道尚有他事在身,便不陪你同去了。” 无愁与二人告别之后,便又往东御诀飞行。其间又碰到无数的修行者驾着长虹往古地赶赴,想来这都是前往古地寻宝的修行者。 他途听一些修士的谈话,得知这片古地被称做夜北,也是上古之时东荒澜州的一片碎片。 古地夜北,一整片森林倚着几座大山,山中清泉飞瀑,聚成一条河流,使整片森林都受益其中。 在上古之时,此处灵气浓郁,正是修士们修行的仙家宝地,其中仙家神福地道场不少,后在历史的长河中沉落隐匿。 如今又已开启,其中所藏的诱惑绝对是巨大的。 无愁一踏入其中,便感受到灵气扑面而来,竟比外边浓了两三倍,这便意味着在此中修行,修为的增长比外边快了两三倍。 果然不少门派都在其中圈了地,做了门派的临时驻地,不少修为较低的修行者都在其中修行。 而修为高的修行者正成群结队探索神秘之地。 无愁在古地的外围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望天门的驻地所在,然而里面只有一些修为低下的弟子和两名长老管事,其他人都进入了古地中去寻宝了,白鹤真人并不在这里,古地太大,谁能得知那些寻宝人的踪迹。 无愁只得独自闯入古地之中,他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他又别无他法,只能希望去碰碰运气。 凶兽太多,到处都是,这片地方灵气浓郁,普普通通的凶兽都相当于修士超凡境界的修为,更不提其中个别的已到达入圣境界。他往前行了数里就碰到不下数十只,虽然都是被他一击至命,但数量太多,杀不胜杀,凶兽们的嗅觉十分灵敏,人类的修士对于凶兽来说便是一个个增长修为的灵丹,这些凶兽并不懂得什么修行之法,并且灵智未开,否则他们必将变成一个个妖灵。 这些凶兽大多都是上古或远古兽类的后裔,在当今的兽谱中是查不到它们的名子的,他们形态各异,真的是很难叫的上名字。 无愁被不时扑来的凶兽弄的烦不胜烦,但大地上生长着许许多多的草药,灵药大多天性便会隐藏自己,若是从空中飞行十分难发现,他手腕上姬明羽刻下的空间阵在这会时间已多了数百株年份很足的草药。 古地里到处都是古怪的气息,花草树木的芳香,凶兽的粪便,树叶与各种尸体的腐臭,兽血的腥味,虽然脚下并没有路,但修行者身轻体健,这自然难不到他。 无愁闪身跃过一棵浓密的小灌木,一股恶臭扑面而至,惊起一群“嗡嗡”乱飞的蝇子,他皱起眉头,捂住口鼻,只见灌木底下躺着一具腐烂的兽尸,大如牛,但满口都是锋利如刀的尖牙,兽尾和四肢已被割去,有些异兽身体的某些地方是修士们制做法宝部件的材料,十分珍贵,看来这只异兽便正是因此而送了命。 但这具尸体引起无愁注意的地方是异兽的腹部,他的腹部十分臃肿,鼓起如一个巨大的皮球,但又很明显这只兽为雄兽,这便排除了是母兽怀孕的可能,这绝对是在这只异兽死后才发生的,不然早就被修行者开膛破肚,弄个清楚了。 他很好奇这只凶兽生前吃了何物才会导致死后腹部涨成如此巨大。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发芽的种子 无愁决定解开心中的疑问,他从空间阵里拿出了刀,使刀是他的拿手绝活儿。 从前,他从丹脉玉简中所记的修剪药草的刀法中悟出的刀法正适合做这个勾当。 这把刀正是他的那把‘杀猪刀’,战斗时用它,此时剖尸还用它,他想到了凡尘中老百姓的一句话“吃肉时是那样,打狗时还是那样。” 穷人就这样,他觉的自己是个穷人,身上实再是穷的拿不出几样像样的兵器。 那异兽尸身已大面积腐烂,上面生了许多蛆虫,有些地方呈现出灰色,有些地方则是黄绿色,蛆虫在上面拱来拱去,着实是恶心透顶,无愁闭了口鼻,离那尸体尚有五六尺,便不再往前,刀技施展,刀气在那兽尸腹部轻巧划过,“噗”的一声闷响,黄绿色的液体飞溅,无愁早有准备,打出一道气波将那四溅的液体扫了出去。 “呼啦”一声,液体里夹着蛆虫,混着一些浓稠的糊状物流了一滩,若是换作一般的修行者见到此状,必然已是大吐特吐,除非是那种心中变态的修行者。 (请支持正版,本书正版在逐浪中文网,在如今盗版泛烂的年代,被盗版的所有作者全特么伤不起) 然而无愁却能视之而不变色,因为他在仙隐宗之时曾是丹脉玉简的传人,精于丹道,药草,在玉简中有些特别的药草就是种在尸体中的,这种药草对于生长有着十分苛刻的要求,曾经为了在一只死去的野猪腹里种下往生草,将他恶心的一日之内吐了十一次,为了保证野猪的尸体不会腐烂,必须将尸体泡在药水中,每日都要更换药水,这样才能使尸体保持活性,而往生草就种在猪的胃里面,种往生草的那些日子,那真是无愁习丹道最恶心的日子。 然而,就是那句话,“吐啊吐的,就习惯了。”后来,他终于能面对各种恶心的东西而面不变色,心不犯恶了。 丹道一途便是这样,并不是所有的药草都是随处可见,任你随手可摘用的,很多都是需要精心种植管理的。 很多神奇的药草也并不长在明处,也是需要精心去寻找的。 无愁捡了根树枝,在异兽的残尸中寻找着有可能导致异兽腹涨的东西,由于尸体内部也已烂成一团,并不需要一个脏器一个脏器的去寻找,他找的很仔细,然而一柱香之后,他失望了,并没有什么奇特的东西是他感兴趣的,他在一滩污秽中翻来翻去,不过是白忙一场。 他转身准备离开,就在他转身的一瞬,眼光一敝间,离尸体半丈远的地上有一个黑色的小点上闪过一抹绿光,他顿时来了兴趣,找到了。 原来,在他用刀划破兽尸之时,那个东西随着四溅的污水迸出,被他用一道气波打了出去。 那是一颗黑色的种子,已发了芽,芽身为乳白色,只在顶上长了两片如翡翠一般的小绿叶,尚未完全长开,显的娇嫩可爱。 丹脉玉简烂熟于胸的他一眼就认出这原本是一颗黑附子草的种子,而如今却叫做化淤草,黑附子也算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毒草了,黑附子草长有剧毒,人服之则中毒,修为高身的修行者自然可以凭借高深的修为将毒性压制,但却治标不治本,但天下万物中相克者不计其数,黑附子草的毒性正好可以中合多种毒草的毒性,是炼制解毒丹的上好药料。 这种草虽然本身有毒,但他的种子却无毒,此草的种子本身不会发芽,需要被动物们吞食后,在动物们的胃中被酸性所浸泡,再被排出,才能生长,因此它对所有的酸性都免疫,如果吞服了此草的动物死去,他就会在动物的胃里发芽,同时会发生变异,不能从大地来吸收养份,它便会吸收动物身体里本身的养份,他会分泌出一种溶解物,将动物的内脏融成糊状液体,此种溶解物正是治伤的灵药,不将它炼成丹的时候,他便有解毒,去淤,除瘤等各种药用,更别说如果将其与其他药炼制成丹,其药用更是价值翻倍。 看着这个发芽的化淤草幼苗,无愁脸上露出了笑容,好东西,但这东西无法保长时间保存,在未长成的时候功效不足,他从空间阵里拿出了一个木盒,在木盒在装了些湿泥土,然后将化淤草的幼苗暂且种下,等以后有条件再另移最佳种植之处。 将木盒轻轻款款的又放入手腕上的空间阵后,他又整装往前出发。 他边采药,边行,收获不错,走到一个山口,一群修行者聚在一起,正闹哄哄的在争论不休。 一名修士扯着嗓子嚷道:“笑话,这片山林是上古所遗,什么时候成了你七星派的了,你们凭什么拦住我等不让通过?” 又一名修士道:“不错,你这片古地不属于任何一个门派,就是七大派的人也不敢如此无礼,你小小的七星派竟在此地劫了我等的道路,难道这山是你七星派所开不成?” 无愁走上前去,只见山口站着七位身穿七星点缀道袍的修士分做两排,后边一排六人,前面一排却只有一人,将不足一丈宽的山口拦的严严实实。 无愁见身边站着一名中年修士,于是行礼问道:“大叔,这是怎么回事?” 那中年修士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叫自己大叔,也不生气,能够走到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修为高深的?修行界从来就不一定是年纪越长,修为就越高的,资质与悟性还有机缘都是变数,于是道:“大家伙听说这山后边发现一个上古遗留的修道场所,于是便想进去探探,谁知道七星派的人将山口给封了,这个道场四周有大阵守护,除了此处,再无别的入口,大家伙正和七星派的人理论呢!” 一名修士对七星派的人道:“你们七星派还讲不讲理,这个道场又不是你们先发现的,你们不过是来的早了点,便想独自霸占里面的宝物与资源吗?” 七星派的七位修士中,站在前边的是一个高胖修士,这名修士吃的肥头大耳,身上的肥肉将道袍撑的鼓鼓囊囊,最令人吃惊的是他的下巴几乎和脖子也难以区分开来,这名修士叫做贫狼星,与其他六位合称七星小仙,其他六位分别是巨门星、禄存星、文曲星、廉贞星、武曲星、破军星,他们的师傅叫做七星散人,据说一百年前创下七星派,七星派虽然只是个新进门派,但七星散人的修为据说一百年前便是大成境界,因此七星派虽只建立一百年,但其门中弟子修为却不容小视。 正文 第六十八章 七星小仙 那胖修士贪狼星在那里耀武扬威,手中提着一柄长柄重锺,锺柄约有一丈长,只比碗口略细一些,那锺头乃是一个三十二面菱型锺,大如斗,整条锺有四百四十四斤,通身以混金打造,早年贪狼修士以腑内精元润养兵器,宝物通灵后,他自己使来轻重洽到好处,他横锺而立,一人便将山口拦的满满当当,跟本不容他人进入。 那胖修士一手托锺柄,一手拿着一块几乎比他的头还要大三分的异兽后腿,正吃的满面油光,他一句话不说,好像一座小肉山,专心对着手中的肉狼吞虎咽,有几名修士欲往前半步,都被这胖修士随手一锺便扫的后跌滚落,这才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其他六位七星派的修士就站在那胖子身后冷眼旁观,文曲星的手中拿着一支玉笔,他将整支玉笔在他的手中不停旋转,听到先前那人的话,他猛然间将所转之笔执住,笔头直指先前那人道:“讲理?我师弟贪狼星手中的‘轰天锺’便是理,这位兄弟要讲理是不是?胜过我师弟手中锺,我们师兄弟自然放你进去。”这话说的蛮横霸道,更可气是他的鼻子下面留着八字小胡须,他挤眉弄眼,说话声音音阳怪气儿,连那两道小胡须好像也抖动着在嘲讽那人一样。 无愁刚刚走了眼,以为那七人中有个相貌娇好的女修士,谁知经过身边人的介绍,让他全身都起了一身的小疙瘩,那位‘美女’便是廉贞星,其实是名男子身,只是那身段,那如雪的皮肤,还有那花哨的头发,上面插满了鲜花,那如水般向众人频频扫来的秋波,他手中拿着一柄流萤小扇,玉腕轻摇,怎么看都像一位深情款款的美人,可是得知了真相的无愁此时恨得不上去将那个西贝货暴打一通,你说你特么就一男的,你在那卖什么风骚,而且还卖的那么真诚,卖的那么专业。 再说那武曲星,面目冷酷,双手抱剑于凶前,一身傲气逼人,对于他人眼皮连抬都不屑抬一下,也不知他是在闭着眼睛睡觉,还是闭着眼睛不敢见人。 那破军星,背上背着两把刀,但他的刀柄并不在两肩后侧,反而是在腰部两侧,他刀也不出鞘,两手分别搭在一把两柄,那神情与姿态,让人一看就有种踹他两脚的冲动。 还有那禄存星,故意将头顶上的头发剔去,露出一块油光曾亮的脑门,手里拄着一杆桃木手杖,神奇的地方是那手杖上竟然还开着桃花,看到这位修士的装束,让无愁想起了年画上的寿星老儿。 最后说那巨门星,周身一条铁链在腰间围了一圈从胸交差,又从两肩往后,绕过两腋,最后从两臂上盘绕着被他抓在两只手中托在地上,无愁心里想的是,大哥,你晚上脱不脱衣服,麻烦不啊? 那修士被文曲星的言词所激,长剑出鞘,便要向前寻那贪狼星去比斗,被身边的另一位手持拂尘的修士给拉住了。 持剑修士道:“马道长,你拦住贫道做甚么?贫道虽比不上名门大派里的大人物,却也不是那种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无愁身边的中年修士叫什么海正良,来自南海的伏鲸岛,此时一一为无愁介绍其中的人物,那持剑的修士叫做石川山,是名散修,持佛尘的叫做马长空,包括海正良在内,此中人大多都是受马长空所邀,聚集起来一同寻宝的散修。 散修们是很少用道号的,大多用的都是俗家姓名,马长空对古川山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的神色显的毫不将七星小仙放在眼中,朗声道:“如此说来,我等是不能和诸位和颜悦色的讲理了!那也好,你方有七人,我方却有三十三人,贫道也不屑欺你们人少,就从我方三十三中选出七位,我们便以七场为限,哪方先胜出四场,便算哪方获胜,若你方胜,贫道便不再啰嗦,立刻转身便走,如果我方获胜,你们让出一条路,让我等进去如何?” 文曲星道:“你这姓马的道士提议倒是不错,只可惜我师傅正与几位大人物在探索此中奥秘,他们的命令是守住此处山口,任何人不可放入,如果今日我们七小仙与你们公平的一对一,只怕这山口便会被其他人强行闯入。我们才不会上你的当呢!我等此时占住了有利的地势,你们若有本事,便攻过来强打进去,你想让我们摆开阵势一对一拖住我们,很抱歉,我们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本来马长空的意思便是随便找个七人,再给他们服下金刚丹,这丹可以让人在一柱香之内全身的防御提高一倍,但只要能拖住这七人,其他人便可以一跃而入,只要闯进去,从里面所找到的东西怕不是要比这金刚丹贵重的多?但文曲星显然便是识破他说的七场胜四的计策,就是不肯上当,一心只守住山口,然而,这个山口狭小,如此多的人哪里施展的开,只怕那大胖子贪狼星一个人便能将这个山口守的滴水不露。 马长空一看除了强攻实现没什么法子了,人家摆明了是死守山口,绝不会主动出击,于是大声道:“那大家伙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他以眼色示意石穿山可以动手了。 石穿山早已大喝一声,数道剑气挥舞着往贪狼星斩去。 二人修为虽然相差并不多,但就这么个小小的山口,石穿山身法拖展不开,贪狼星的背后站的是自家师兄弟,他一心只攻前方,轰天锺的优势便显了出来,这种长型重兵器与石穿山所用的剑完完全全跟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石穿山的剑诀主要靠身法跑动带动剑招,从而来寻敌之破绽,那大胖子就站在那里,四百斤的长锺舞成风车,跟本无法绕到那胖子的身后,而且人家还使的长兵器,短兵器跟本就无法与人家近身相接,你若是使远程术法,胖子身后的诸位便会出手相助。 这情形,就好比是捕蛇人在捉一只身子缩在洞里的毒蛇,蛇头有毒,你又拿不着蛇的身子后边,如何来捉它?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顶进去 这胖子蛮力奇大,守住一个山口,任你再精妙的招数都不好使,所谓“一力降十会”,便是如此了。 你的招数施展不开,和这胖子去相斗,正是以已之短攻敌之所长,哪里能斗的过?而且这地方狭小,想使两个人去以多打少也不给你施展的空间。 诸人一筹莫展,这位胖子占了此处,正是: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要强开,纳尔命来。 石穿山与那贪狼星战了数十个回合,跟本就打不着对方,这打的那叫一个憋屈,并非是他修为不如那胖子,实在是对方占据了有利的位置,石穿山跟本打不着人家的要害处,而从正面,他的轻兵器实在敌不过重兵器。 当是时,马长空高声叫道:“石道长,且先休息休息!”又转头对一个头戴高帽的中年人道:“阿塔木先生,肯请贵公子出手,贫道以后定有重谢!”阿塔木一身打扮全然不是中原服饰,他的胸前腰间挂满了奇怪的小袋子,小篮子,有的用兽皮做成,有的用竹子编成,海正良告诉无愁,这个阿塔木,是个苗蛮的修行者,他的身上到处都是毒虫,也是被马长空请来的。 而阿塔木的儿子叫做羲欧旎,羲欧旎最大的本事便是驱赶毒虫,羲欧旎驱赶毒虫是一种天赋,与中原的御虫之术不同,羲欧旎可以与虫子进行交流,这是天生的。 无愁暗想这马长空不知有何本事,竟能叫来这许多人前来寻宝。 羲欧旎从腰间抽下一个小圆筒,将盖子拧开,往手上一倒,一只五色斑斓的长腿花蜘蛛便出现在他手中,他将蜘蛛托在手中,递到唇边,好似是对那蜘蛛在说话,只是却仅能看见唇动,听不见声音。 过了一会儿,羲欧旎对花蜘蛛点点头,那蜘蛛从他手中跃到地上,然后又攀着山崖爬走了。 羲欧旎的做法令人费解,阿塔木呜呜啦啦对着儿子一通蛮话,羲欧旎也是哇啦哇啦一阵回答,众人们听的一头雾水,无愁问海正良道:“大叔,这两人说的什么话?” 海正良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两人自己间说话别人是听不懂的,他们会说我们中原话,我们却不会说他们的话!” 马长空不解问阿塔木道:“阿塔木先生,不知贵公子这是?” 阿塔木道:“马道长,小儿说这片山林里有古怪,毒虫们似乎另受他人掌控,他已命他的蜘蛛朋友去探查了。” 马长空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但此时对于马长空的面子上却是大大的挂不住,他们这一群人虽然其中不缺高手,但仅凭蛮力,他自认为还没有能在那样一个狭小的山口能胜过那胖修士贪狼星的。 即便是大家一捅而上,也不见得便能冲破对方的阻拦打进去。 无愁突然低声对海正良道:“大叔,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 海正良道:“小兄弟,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无愁与海正良低声在那里一个说,一个点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海正良双眉先是一皱,接着,眼神一亮,喜上眉梢道:“好办法啊!” 接着,海正良传言给马长空,将无愁所说的办法都一一传了过去,马长空当时便让十多名修士随着海正良退去了。 七星小仙里的禄存星奇怪道:“这些人不是要进去吗?怎么反而走了?” 文曲星转着玉笔道:“我看他们八成是见敌不过咱们师兄弟,知难而退,打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巨门星最是喜欢和文曲星斗嘴道:“我看他们肯定是请更厉害的高手去了。” 仅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丛林里便响起了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似有巨大的东西折断树木一般,又听见十多人整齐的喊号子声“嘿哈、嘿哈、嘿哈”,忽啦,一根车盖粗细,长十几丈的巨木前面被修士们以利器削的十分尖锐,又在前面加了几个坚固的法阵,被十多名修士齐心合力架成了一具攻城车的撞头,远远的便从树林里冲了过来。 海正良正站在巨木上面,打着手式,随着海正良的手式,下面以真元协同驾御巨木的修士们和正在打仗的士兵一样,喊着整齐的口号,便飞速往山口奔来。 离老远,海正良就大叫道:“大伙加把劲,那边的弟兄们,再来几个搭把手。” 这边围在山口的其他人一见这个阵仗,哈哈大笑,便冲了过来帮忙,数十个人喊着整齐的口号,将那尖锐的巨木齐齐往那挡在山口的贪狼星撞去。 七星派的七小仙一见这个威势凶猛不可挡的巨木,哪里还有什么阻挡的心情,数十名修士驾着巨木横冲直撞,黄龙直捣,他们的优势就在于占着山口易守难攻,哪个天杀的牲口想出来这个招数,竟然用攻城器械的原理做出来一个这东西,他们哪里还守的住? 数十名修士驾着巨木,更有甚者嘴里喊着:“杀啊,冲啊。”这乃是壮大威风的举动,一时间竟然将七星小仙唬的面无常色,见那巨木尖头撞来,齐齐往山后面退去,众人跟随在巨木后边,一窝蜂一样冲了过去。 “冲啊,杀进古道场里面抢宝贝了。”“快啊,跑慢了就被别人抢光了!” 无愁也随在人群后面跟了进去。 他正准备往前方赶去,却被马长空给叫住了,原来众人冲进去后,马长空拍着手对海正良道:“海道长,你这个法子当真是神妙啊,你是如何想到以攻城的原理来撞进来的?早知你有这个办法,咱们哪里还用的着与那七星派的七星小仙在那里打口水仗?” 海正良道:“这个主意哪里是我想出来的,是那位小兄弟想出来的。”说着往无愁一指。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原来是那个最后到来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泛着神秘的气息,看不出修为的高低深浅。 马长空道:“小兄弟慢走,多谢妙计!”说着拱手来打招呼。 无愁忙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是雕虫小技,怎当得一个妙字?” 马长空道:“小兄弟谦虚了。若是不嫌弃,请到咱们的队伍中来,大家一起探索这里的秘密!” 马长空这便算是抛出了橄榄枝,摆明了想拉拢无愁,无愁道:“多谢马道长的美意,不过在下是来寻人的,不是为寻宝而来,还是不耽误诸位的时间了。请!” 正文 第七十章 观石壁刻 第七十章观石壁刻 马长空道:“既然如此,小兄弟多加小心!我等先告辞了!”说着带着他手底下的人便往南东南方行去。 只有那站在马长空身边的苗蛮少年羲欧旎,在行走的时候,对着无愁频频回头,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欣赏的光忙。 那一行人往东南方行去,而无愁则追随着一些遗落下来的脚印往东出发,这些脚印十分浅,是不久前才留下的。 七星派的人既然是受人所托守住山口,这就说明了这片古地里有那种能够命令的了他们的人,这群人的修为与地位绝对都很高,刚刚七星派的人是往东南方走了,而地上这些脚印说不定便是那些高人所留下的。 入眼的是满地疮痍,无愁来到一个巨大的场地,大地虽是用一块块石板铺成的,但因年代久远,石板上已积了一层厚厚的泥土,上面长满了杂草,如果不是有些石板因为被异兽破坏暴露于地表,只怕都很难发现这里曾是一片上古的道场吧。 前面是一座破败的殿堂,殿门正中央的牌匾已不知去向,那足有两丈高的殿门也已倒了一扇,房屋顶上也已坏了几个大洞,一株参天的大桑树的树杆就是从殿中长出去的。 无愁走进殿堂里,脚下是一层厚厚的落叶。 “没想到这几根柱子倒结实。”他自言自语,抚摸着那一人多粗的柱子,柱子是用巨石雕成的,上面雕有一些云彩和一些异兽图案,屋顶已塌,柱子却还完整地立在那里,殿中央有一位雕像,虽然已不然过去了多少年,那雕像却还完好,雕得的是位背后长了三对羽翼的妖尊,手中拿着一根石矛,面容狰狞。 殿后面靠着山壁,上面雕满了图画,姬明羽曾说过,在上古之时,妖族鼎盛,那图画中,画的是五位妖尊率领万妖朝见东王西母的情景,五位妖尊代表了天地中的虫、鱼、鸟、兽、木五种生灵,东王木公与西王金母是掌控天地间阴阳二气的神,万物生长都离不开阴阳二气。 看了这个刻画,无愁明白了,这个道场是五位妖尊中的虫尊道场,那大殿里的雕像便是五位妖尊里的虫尊,但令姬明羽和无愁难以理解的是上古时那么强大的妖族为何后来竟然会落寞,很难想像出再有哪个种族可以和当时的妖族并立,但妖族终究还是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根据一些修行者门派里的野史所记,太初时天地间有两大种族,妖族、魔族,他们是盘古大神开天后天地间的最早的两个种族,那个时候还没有人族。 那时妖族十分倡胜,连魔族也甘拜下风,像伏羲氏女娲氏这些都是太初之后妖族的后裔,一个种族盛极必衰,这是天道的法则,妖族败落后,太初历结束。 太初历结束后,才是上古历,上古历之初,妖族后裔女娲大神抟土造人,才有的人族,上古历开始后,败落的妖族,与崭露头角的魔族,还有新兴的人族,三族在大地之上展开了争锋,这一段时间里却是魔族最强,最终魔族依然没有逃脱天地法则盛极必衰的至酷,上古历末期,人族的黄帝打败魔族末代魔帝蚩尤,人族又从三族中胜出,一直到如今都是人族的天下。 一些典籍里记载,在人族兴盛的早初时期,尧帝时越裳国的国君派使者给尧帝送了一只大龟,大龟的甲背上记载的是开天辟地后的事情,而龟背上最终记载从开天辟地之后到黄帝有熊氏元年,共有二百七十五万七千七百八十年。 可见这两百多万年间都是妖族与魔族的天下,之后才是人族大放光彩的时间。 而如今的妖族早已没落的不成样子,而魔族在上古历末期几乎被黄帝灭族了。 修士们的修行境界分为启灵、纳气、炼体、炼气、炼神。炼神境是无愁所知的最高境界,后面还有没有境界,他还不知道,九宫五方神血大阵里的水神共工,是他所知道的修为最高的妖族修士。 时至今日他已能隐隐明白修为到达炼气境就是传说中的仙人境界,而到达炼神境就会被称为神,后世人常用神仙两字来形容修行者,其实不过是个广称罢了。 而当今修行界的修士很少有能突破炼体这个至酷的,是否是天地间的灵气缺失,真的很难想通。 炼体的八大境界中凡体,超凡,入圣,小成,大成,至尊,恒寂,本源。其中小成境界的修士倒是很多,而大成却寥寥无几,有仙隐宗的无德道士,大公鸡姬明羽,望天门的潜虚真人,七星派的七星散人,抚云宫的凌真子等人。几乎一个门派中也就一两个大成境的修士,这其中绝对还有些秘闻是那只大公鸡没说过的。 而无愁所见的至尊境的也就只有被老子锁在无名小岛的麒麟妖金鳞。 无愁觉得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已摆在了他的眼前,但他真的还没有发现这个秘密。那些各门各派里的先代前辈们都去了哪里?他不止一次的问过大公鸡,但那只鸡总是说:你该知道的时候,便自然会知道的。 看到这石壁上的雕刻,令无愁感触良多。他虽修道如今有十一年了,但所见所闻还是太少了。 无愁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修行者的胆子果然很大,上次的古战场碎片除了镇压水神共工的大阵,其他处不过是块遗落的荒地,也就是凶兽与异兽多了些,但是如今这一地可不同了,这是上古之时妖族一个妖尊的道场,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修行者这一次怕是要死不少人。 一个妖尊遗留的道场,说这里边会没有一点守护的力量,他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可能在那些炼气炼神境的仙神境界的修士眼中,妖尊至尊期的修为可能连个渣儿都算不上,但如果对于他们这些小成,大成境的修士来说,那就是不可超越的存在。 打个比方来说,石壁上雕的是五位妖尊朝见的东王公与西王母两位大神的情景,如果将两位大神比作凡尘里朝庭里的一品大员,而五位妖尊就相当于七品县令,而大成境的修士相当于县令手下的师爷,小成境的修士充其量不过是衙役捕快之类,可想而知,如果捕快敢去县令的家里闹事,虽然县令不在家,但人家的家里怎么可能会没有几个家丁?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我是观战人 这样一个比喻可能打的并不怎么合适,因为一名妖尊和凡尘里的一个县令完全是两个概念,一个县令如果死去,他的后人可能会将他的事迹都遗忘,但是妖尊却不同,如果妖尊死了,妖尊的后人会将祖先的光辉永记于心,因为他们的祖先有荣耀,修行者与凡人的差别就是他们的传承比凡人刻骨铭心的多,那些守护与坚守的力量是通过血脉一代一代流传的,永远不会忘记。 可能就像那些亡国君主的后人,他们可能没有力量去恢复当年的旷世奇业,但如果有人侮辱了他们的祖先,那他们绝对是会去搏命相斗的。 妖尊的后人可能并无能力再振兴妖尊的辉煌世纪,但他们还剩下守护,虽然也有可能会覆灭,但那绝对会是在他们死光之后的事。 石壁之畔,一汪清泉从石缝中缓缓流下,在大殿的右侧汇入池塘,池塘中一座石桥拱立,年代久远,石桥上的石头已经腐坏,上面生了许多杂草,但仍然能够猜想出当年那等精心布造的场景,无愁站在桥上,桥下之水清可见底,并无鱼虾等物,突然间大地似乎震动了一下。 无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连水面都泛起了一层涟漪,这就不是错觉了。 “轰!”又是一下传来,这一次比先前动静大多了,有人动手了。 他飞速跳跃,身子化成一道长虹,快速往南边赶去。 三位中年道士站在高空三十丈之外,一个手中持一杆单月方天画戟,他凌空虚划,打出一道道刺眼的金光,往大地之上的一座墓门上轰去。另外两个人,一个手中持一个玉盘,玉盘上点缀着北斗七星,便是七星派的掌门七星散人。一个身边围着六把一尺长的小剑,头发盘成一条龙状,这是藏龙教的教主,名字叫做羊丘卫。 天空先后又飞来七位道士,正是七星小仙,离那三位道士尚有数百丈,便被手拿玉盘的七星散人喝住了。 七星散人不怒自威,道:“我不是命你们七个守住山口,不准他人进入吗?谁让你们进来的?” 七星小仙止住身形,拜服于地,文曲星道:“师傅,徒弟们办事不利,被那群人用攻城之法撞破守势闯进来了!请师傅责罚。” 七星散人大怒道:“你们这帮废物,一点小事也办不好,为师要你们何用?”手中七星玉盘光芒一闪,便要严惩七人。 那身边围着六把小剑的藏龙教主,羊丘卫道:“七星道长息怒,事以至此,何必为难他们,当务之急是敢快打破这墓门才是首要!” 七星散人回视七星小仙道:“看在藏龙教主的面子上,你们七个给我滚远些,若有他人接近此地,杀无赦!” 藏龙教主对那手持方天画戟的道士道:“金兄,如何了?” 这位‘金兄’便是玉皇派的五行首座之一,玉皇派修行之法与其他各派不同,他们的入门弟子在入门之初,便要验明自身的五行之属,哪一行见长,便入哪一行中修行。到了如今,是五行中的金首座担任门主。玉皇派的弟子都以自己所修行的五行之属做为道号的首字,如今的玉皇派门主叫做金炎子。 金炎子戟刃纵横,单月方天戟划出一道道月牙斩向墓门,七星散人道:“时间不多了,抢宝的人就快到了,老夫来助你一臂之力!” 七星玉盘出手,上面七颗宝石放出璀璨光辉,天空出现一柄巨大的勺子,那勺子在空中酝酿出无穷的力量,勺头猛点,拍在墓门上。 然而那墓门看似已腐朽的真分厉害,但上面有墓阵守护,一时间也不能打破。只是那轰击墓门的巨响声传数十里,每响一声,大地都要抖上一抖。 一代至尊的安息之地,又岂是那么轻易便能破开的? 藏龙教主眼见这大阵还是如些坚固,道:“本教主也来试试这大阵的威力。”他本来并不想出手,因为他心中另有打算,想将力量都用在这墓门打开之后,谁也不知道这墓里会不会还有什么凶险,但金炎子与七星散人是什么人,这两个都是老滑头,老谋深算,如果二人在墓门上费了大力,哪里还有力量去争夺墓里的宝物。 因此二人虽然看上去攻势庞大,但其实并没用多少力。 “在那里!”后面抢宝的人终于赶到,齐齐往墓这边飞来。 七星小仙早已坐阵以待,七星散人大喝道:“拦住他们!” 贪狼星首当其冲,轰天锤舞成一道影壳,瞬时杀入前来夺宝的人群中。 “你奶奶的,宝物又不是你家的,大家公平竞争,你这胖子是活够了,敢在这里撒泼。”起先这胖子贪狼星占住山口有利地势,众人以身法见长的施展不开,此时战场辽阔,谁还怕你这胖子,石穿山在山口受了一肚子的鸟气,此时身法运转开来,专门来寻这胖子报复。 石穿山一代散修,自古在山中修行,他的身法每日里都在绝壁险峰上炼就,配合他自身的真元,端的是身轻如燕,他的剑法合着身法,一招也不与贪狼星硬拼,专瞧准胖子招式间的空挡,便将剑以刁钻之势刺入,每当胖子挥锤打他,他又一击便退,这下轮到胖子憋屈了。 胖子大叫道:“光是躲来躲去算的什么好汉,是好汉咱们便来硬碰硬。” 石穿山道:“好,那便接我这一招,狂风扫榻!”剑光飞舞,三十六道剑气聚成一张剑网,从天而降,罩向贪狼星。 巨门星双手铁链暴涨十多丈,如两条长蛇探吻,双手抖动,飞链迎敌,以一敌二,对手跟本不能近身。 禄存星桃木神杖,花开朵朵,花香四飞,闻者头昏脑涨,原来他的桃花是以真元摧动迷瘴桃花木生出,属于法术之流。 破军星双刀出鞘,将两个刀尾相合,两刀尾部机关互扣,合成一把两刃长刀,也属双手兵器,但两柄却在中央,这种奇门兵器不能以常理的刀法使来,他每出一刀,自身必然会随着刀身旋转,可谓是人刀合一,人即是刀的掌控者,也是刀的一部分。瞬间便有数人死于他的怪刀之下,鲜血飞洒,人头抛飞。 马长空一跃飞空,拂尘化做千丝万缕,细若毛发的银丝附着真元,登时变成万根银针,“嗽嗽”射向文曲星与廉贞星,文曲星毛笔疾挥,在空间画下一道道纹路,笔头一扫,真元所绘的奇型印迹迎向银针。 廉贞星,身姿婀娜,手中流萤扇飘飘欲飞,好似翩然起舞的仙子,拨来刺来的一缕缕银丝。 此时躲在远处观战的无愁又是心里一阵发毛,这廉贞星好好一个男人,却一招一式都好似一个仙姿奇丽的女人,这实在是叫他难以言语,反正他对这个十分反感。 武曲星一改先时的冷酷傲慢,青戈剑青芒如电,他的对手正是跟无愁有过交集的海正良,海正良所使的兵器是一柄点钢叉,像极了渔夫的渔叉,不过更长更粗更利,端的也是一件利器。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七星散人 第七十二章七星散人 其实无愁早就赶到了,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虫尊的墓门还未打开,马长空这伙人就与七星小仙开始了恶战。 他眼光频闪,只见没有一个修士是踏着白鹤的,看来望天门的白鹤真人并不在这里,但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想看看这群胆大包天的修士胆敢去挖虫尊的墓,会遭到什么东西。 随着藏龙教主羊丘卫六把小剑的又一次轰击,那墓门终于不堪重负,在“轰隆”声中化为碎屑,尘土飞扬,弥的瞒天都是。 金炎子单月方天戟虚舞几刃,鼓起一场大风,将灰尘吹走后,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口。 羊丘卫,金炎子,七星散人,三人互相观望,谁也没有第一个步入其中的意思,谁第一个步入,必定里面的一切凶险都将会由他第一个领受。 谁先进?这成了一个问题。 七星散人灵光一闪,将眼光望向那打斗的一群人。 他素来不将人命放在眼中,这群蝼蚁,拿他们去试试墓穴里面的危险,正好合适。 七星散人大喝道:“都给我住手!”声如惊雷,荡出数里开外,正在恶战的双方分离开来,七星小仙中贪狼星周身中剑之处最多,一身道袍几乎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其他六位也多少受了些伤,而马长空一群人中除了刚开始死了三位修为最低的修士,后面以多打少,受伤的反而很少。 躲在远处的无愁心中一惊,他刚刚暗中观察两方实力,发现马长空的修为已隐隐步入大成境,他之所以出手并未下杀招,乃是忌惮七星散人。 这马长空绝对是个隐君子,以他的修为当时在山口,绝对敌得过七星小仙中的任何一位,但他却没有出手,可见这人并不怎么光明磊落。 七星散人道:“老夫给你们两条路,死,或者进墓,你们自己选。” 事到如今,是个人都知道七星散人这是要拿马长空一伙人去做探路的亡魂。 马长空目光冷静,完全不将七星散人的狂言放在耳中,早有一人高声叫道:“七星老魔,想让咱们去为你探路?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这人名叫巴心木,也是被马长空请来助阵夺宝的高手之一。 七星散人目光阴冷,左嘴角微微上撇,如果七星小仙里任何一人看到这个表情,都知道他们的师傅是要杀人了。 手中的七星玉盘突然飞出,直射巴心木,马长空的脸上闪过一道惊异,只是他刚反应过来,那玉盘已飞到巴心木的面前,拂尘立时出手,然而已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让他运转过多的真元,玉盘隔着拂尘的银丝,撞在巴心木的喉下,“咔”的一声,便撞断了巴心木的脖子,巴心木喷出一口血雾,往后便倒,立时气绝身亡。 七星玉盘空一个回转,又飞回七星散人的手中。 七星散人冷冷道:“老夫说到做到,死,或者进墓,你们的修为在老夫眼中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老夫杀你们不费吹灰之力!” 他在瞬间就出手立毙了一名小成境的修士,姬明羽曾说过七星散人一百多年前就步入了大成境,可见除过七大名派,天下还是有很多高手的。 这位七星散人,出手狠毒,从来不将人命放在眼中,但他却很聪明,从来不去招惹大门派,反而和大门派的一些首要人物关系十分要好,以至于除过七大派中人,许多人见到这个煞星都要绕道而走,天下的一些散修都将他称做‘七星老魔’。 马长空脸色阴睛变幻不定,他虽然也已摸到了大成境的门槛,但如果与七星散人动手,必定不是对方的对手,虽然他的心中还有底细未露,料想对方即使杀不了自己,那终究还是不成的,他所请的这些人却是保不住了,那他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都将毁于一旦。 七星散人凝视马长空道:“你们这些人中,以老夫看来,也就你的修为还算有点意思,老夫数三声,你若还不做决定,我便杀一人,直到杀光为止。” 石穿山传音给马长空道:“马道长,咱们这伙人本来就是打算抢宝来的,如今还不如先进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与七星老魔直接动手,只怕也是枉死。” 那边七星散人正要念出一个“三”,马长空道:“进墓!”已率先往墓口走去。 七星散人阴声道:“慢着!”然后转头环视四方,最终将目光定在无愁的藏身处,缓缓道:“我等在此费功夫打开墓门,却还有些人躲在暗处意图不轨,哪方鼠辈,若再不出来,休怪老夫的七星玉盘不客气了!” 无愁心中一惊,自己躲在百丈之外,七星散人是如何发现自己的,他自己就是大成境的修为,隐藏气息之下,他可不相信七星散人能察觉自己的藏身之处。 无愁当下纵身一跃,身形定在空中,道:“前辈好眼力,不知前辈是如何发现在下的藏身之处的?” 藏龙教主,金炎子,七星散人,三人同时大惊失色,其实他们并没发现无愁的藏身之处,藏龙教主与金炎子本来只认为这是七星散人的虚计,不想真就跳出一个人来。 他们三人都是大成境的修士,灵识早已将方圆数里笼罩在内,并无任何发现,看这小子不过十五六岁,三人同时想到这人一定身藏能隐匿气息的宝物,他们可不相信这个毛都不知长没长出来的小子能和他们一样是大成境的修为。 七星散人刚刚也不过是怀疑罢了,因为他看到马长空一伙人中有个少年的眼神一直往无愁所在的方向看去,但他运转灵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但那个人的眼神不像是装出来的。七星散人伸手往马长空一伙人中一指,道:“小丫头,你是怎么发现藏有人的,老夫都未能察觉,而你却能?” 众人顺着七星散人的指向看去,只见被七星散人称做小丫头的正是那苗蛮人阿塔木的儿子,羲欧旎。 原来是个小姑娘,怪不得长像如此清秀,没人发现的时候众人也没觉得怎么奇特,此时越看越是觉得像个女孩子,众人恍然大悟。 羲欧旎被众人的目前频频注视,但她的面上却是一阵茫然。 阿塔木对羲欧旎呜呜啦啦说了一些苗蛮族的话语,羲欧旎突然间,两个小脸上飞起两片红云。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被发现了 原来马长空与苗蛮的族长关系甚好,阿塔木正是族长的弟弟,此次是受族长所托前来相助,阿塔木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天生能与虫子交流的女儿,爱如珍宝,羲欧旎听说了父亲要前往中原,便闹着也要跟随父亲见识一下中原的风土人情,阿塔木虽然溺爱女儿,但他此次前去,并不是去中原游山玩水,而是助马长空去古地中寻宝,必然会有争斗,于是喝令女儿不许前去。 但他却没有料到,羲欧旎天生与虫子能够交流,她将自己换上男装,悄悄跟上了父亲,路途中无数的虫子前来护航,不时便为羲欧旎提供一些帮助,反而羲欧旎还跑到阿塔木的前面去了。 等到阿塔木在城里偶然发现她的时候,早已出了苗蛮地界,到了荆州的湖北省。 阿塔木也是没有办法了,将她送回去,一来一回又要花费好些时间,如果将她留在中原,他又不放心,于是只得将她留在了身边。 后来,阿塔木赶到与马长空在约好的地方相见,已有三十多位被马长空请来的修行者,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阿塔木也放心了许多。 他们一行人一踏入夜北古地,反而很少受到其中毒虫的侵扰,这不禁令人对阿塔木这个‘儿子’刮目相看,大家伙对羲欧旎的天赋本领啧啧称奇,羲欧旎给了大家很多的帮助,她反倒成了一伙人里最受欢迎的人,一但发生争斗,大家反而会将她护在中间。 但是七星散人活了一百多年,他的眼光何其狠辣,反而他是第一个发现羲欧旎女孩儿的身份之人。 阿塔木的母亲本是中原一个小修士门派后人,为躲避仇人的追杀,邂逅了阿塔木的父亲,委身下嫁生了阿塔木,羲欧旎从小便是听着奶奶说着中原的故事长大的,她对于中原十分向往。长在苗蛮之地的她从小跟着奶奶学会了中原的话语,虽然并不怎么顺口,但她可以听懂大多数。 七星散人叫她‘小丫头’,这个词却叫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人家是发现了她女孩儿家的身份。 等到阿塔木用苗蛮的话语说破之后,她才明白,怪不得大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登时两个洁白如玉的小脸上升起两朵桃花晕。 她用苗蛮的话语哇啦哇啦的说了一通后,众人不明白她说的什么。 阿塔木翻译道:“小女说她并没有发现一里之外藏的有人,她往那边频频回看,只是因为她的小宠物小花说那里藏有一个人。” 七星散人惊道:“小花?”这是一个什么小宠物,难道我们这里三位大成境的修行者,还不如这个小宠物的知觉灵光? 羲欧旎伸出白生生的柔荑,只见她手中爬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蜘蛛,这就是小花! 三位大成境高手的脑门上明显流下几道黑线,怪不得我们不能发现,这小花却能发现,他们的神识虽然强大,但如果修为与他们相差不多的高手,或是那种身怀能够隐藏气息法宝的修行者一心要隐藏,他们却也是无法发现的,而羲欧旎先前在山口将小花放了出去,小花追寻着羲欧旎的气息回来的时候,正好从无愁的身边爬过,他们的神识虽然遍布数里,哪里有人会去注意一只长腿花蜘蛛。 花蜘蛛知道了无愁的藏身之处,因此羲欧旎也就知道了。 七星散人道:“小子,你隐藏在此处意欲何为?” 七星散人的眼光猛然间看向无愁,心中惊讶,他看不出这小子的修为,当真奇怪!他认为这小子身上绝对有什么宝物能够挡住他的神识。 “这小子绝非一般人!”马长空心里后悔了,看这少年在大成境的修士面前面不改色,一点也无惊慌失措,必是极有依赖,无论是修为,或是师门,他现在后悔先前在山口时自己只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如果当时自己将他拉入自己一群人当中,此时也不至于被七星老魔如此欺凌。 马长空一伙人自然都认得无愁,这少年便是先前在山口时想出妙计冲破七星小魔阻拦的那个少年,只是当时人人都没将他放在眼中,但此时这少年却令人刮目相看。 仅凭在大成境修士面前丝毫不惧的神色与这份淡然从容便让人大改眼光。 无愁道:“不为何!在下不过是寻人来的,方才在远处看到诸位仙长惊天手断,在下心下佩服,因此不敢冒然前来,只敢在远处一睹风采。” 这话一出口,好似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但又好似和没说一样,倒是让七星散人不知该何抉择。 藏龙教主羊丘卫道:“你这小子说话倒是滑溜,你说你来寻人,谁能相信?鬼鬼祟祟,定是不安好心。” 玉皇派长门金炎子道:“我看这小子是想坐收渔翁之力。” 无愁道:“在下的的确确是来寻人的,既然诸位道长不信,那在下便告辞了。” 当下转身便要离开。 “这位小兄弟,且慢行走!” 无愁回过头,只见叫住他的正是苗蛮族的阿塔木。 无愁心想自己与这人并无交集,他喊住自己却是为何。 淡淡问道:“哦?这位先生有何话要说?” 阿塔木回眸看了看羲欧旎,眼中闪过一丝疼爱,猛然间心中下了一个决择,自己受族长所托,来助马真人夺宝,如今福祸尚不能知,他又岂肯让女儿跟着自己去冒险。 “老夫有一事相求。”阿塔木对无愁拱手抱拳道。 无愁不知他有什么事要说,竟然对自己如此客气,于是道:“先生请说。” 阿塔木先是对羲欧旎说了几句苗蛮话,羲欧旎一双秀气的眉毛微微一皱,先是惊讶,然后秋水流转,淡淡望了无愁一眼,然后也回了几句苗蛮话。 阿塔木表情微怒,又是哇啦哇啦一通说辞,之后表情又变的慈爱,接着又对羲欧旎说了几句。 羲欧旎才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她将手中的小花交给阿塔木,阿塔木从身上取下来一个小竹筒,将小花扣入筒内,羲欧旎又对阿塔木说了几句,阿塔木也点头。 他父女二人说的苗蛮话,在场之人无一人能听懂,只能云里雾里,丝毫不知所云。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托付于你 阿塔木对无愁道:“小兄弟,老夫今年四十三岁,膝下无子,唯有这一个爱女视为掌上明珠,如今此地凶险,生死难料,老夫暂将小女托付于你,劳烦请小兄弟代为照看,事后老夫自会前去找你。”说着给无愁行了一个十分怪异的身体礼节,表情十分恭敬,想必是苗蛮人有事相求的请求礼。 阿塔木此话一说,不光是无愁心下惊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个表情,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阿塔木竟然要将女儿托给一个自己跟本不认识的人。 无愁缓缓道:“阿塔木先生,难道你就不怕所托非人?” 阿塔木一愣,道:“这,这个,……小兄弟说笑了,老夫虽然并不知晓小兄弟的为人,但老夫便赌小兄弟乃是侠义之人。”他也是没有办法,托给别人总比将女儿带进险地要安全的多吧。 无愁神色一转,道:“那如果在下不答应呢!” 阿塔木明显没有想到无愁会这么一说,不错,人家与自己非亲非固,又为什么要帮自己? 七星散人哈哈一笑道:“蛮子,不如你将女儿托给老夫如何?老夫无儿无女,你这女儿老夫很是喜欢,不若将你女儿给老夫做个干女儿吧!老夫的修为虽不敢说法力无边,但我若要护一个小女孩的周全,自问还是有能力的。” 玉皇派掌门金炎子与藏龙教主羊丘卫同时在心中嗤之以鼻,暗骂道:“这老魔好不要脸,从来不将人命放在眼中,视人命如草芥,加之喜怒无常,连自己的徒弟都杀,只怕人家的女儿到了你手中,不过几天就会被你这老魔给弄死了。” 七星散人年轻时惹了一位不该惹的人物,被人打成重伤,后来虽说被人治好,但从此留下一个喜怒无常的病症,虽修为后来步入大成境界,亦不能有所好转,有时好好的便会发怒,怒则必杀人,他除了七星小仙这七个徒弟之外,早年还收过几名徒弟,其中一个弟子不忍看师傅动辄便要杀人之举,于是逃出了师门,不想被七星散人从后赶上,一掌毙命,后来他其它几名弟子也先后因各种原因死于非命。 阿塔木嘿然道:“七星道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高攀不起!” 七星散人神色一变,道:“怎么,你看不起老夫?”右嘴角又微微翘起,七星小仙里的廉贞星脸色变的惨白,他知道自己的师傅又要杀人了。 正在这时,无愁高声道:“好,既然阿塔木先生信得过在下,在下便答应了,小姑娘,你过来吧!从现在起,不要离开我三步之外,否则在下也不敢说能保证你的安全,不过在我三步之内,我在,便有你在,我未死,便不会有人伤你一根头发。” 阿塔木喜道:“多谢恩人,无论此次老夫是否有命回来,恩人都是我苗蛮的朋友!” 阿塔木从腰间取下一个木刻的小牌子,道:“持此木牌到我苗蛮,必会受我全族人的庇护。”接着他又对羲欧旎道:“小蚩,去吧!把这个交给恩人!”将那小木牌交到羲欧旎手中,羲欧旎十分不舍的望了父亲几眼,点点头,走到了无愁身边。 却听七星散人冷冷喝道:“老夫说过放她走了吗?” 手中七星玉盘七色神光流转,彩霞如雨后虹霓,瞬时飞出,便往阿塔木打去,势如山岳般威洪。 马长空刚刚在七星散人说话之时便凝神戒备,这一次定要出手拦住七星老魔的杀人之举,拂尘疾舞,万根银丝遮天盖日,往七星玉盘袭卷而去。 羲欧旎惊慌失措,大声叫道:“栽,%……—¥#·¥%……—”苗蛮话,实在听不懂。 七星散人冷笑出声:“不自量力!”大袖纷飞,凌空一掌,“扩擦擦”,恶光闪动间,一道黑气如墨龙出洞,森然可怖,往阿塔木攻去。 赤光爆闪,“啪”的一声巨响,狂风乎号,漫天黑气冲天倒卷,羲欧旎惊魂未定,只见无愁满头黑色长色随风乱舞,手中一把长刀正“嘤嘤”鸣叫。 七星散人双手相结,手指一招,与马长空的拂尘纠结在一起七星玉盘挣脱束缚,飞回手中。 马长空也收了拂尘站在阿塔木身边,防止七星散人再出手伤人。 原来电光火石间,无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刀出手,挡住了七星散人的‘黑极浮烈’掌中术。 七星散人狐疑道:“大成?”面上虽不显露山水,心中早已惊异无比,他一直认为这小子是靠着什么宝法密术才能躲在一里之外令人毫无察觉,想不到他竟然也是大成之境,瞬间在心中将各门各派的大成人物都想了一遍,只是实在想不出来有哪个门派里可能会有这么年轻的一位大成境修士,对方的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七星散人将目光转向藏龙教主与玉皇掌门,只见他二人也是一脸疑惑,想必也不知这少年是何来历。 心中迟疑不定,这少年修为如此之高,只怕他的师傅修为更高,难道这天下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高人,只是实在想不起还有谁能教出如此年轻的大成弟子? 藏龙教主道:“少年,敢问尊师是哪位前辈?” 无愁心想,若是不能说出一个惊世骇人的师傅来,只怕今日还要动手,一个七星散人他倒还有一战之力,但在场的还有藏龙教主与玉皇掌门,他两人中若再有任何一人出手,只怕自己也难以护住羲欧旎。 神思一转道:“我师傅姓姬。”大公鸡教过自己很多东西,自己与大公鸡的关系十分复杂,互为师生,又像朋友,又像兄弟,又像一家人,实在是不知道哪个最合适,反正是很好很好的关系。 藏龙教主搜肠刮肚,可是脑海里真的没有一个姓姬前辈高人,正要再出口细问,猛然间想起似乎仙隐宗里是有一个姓姬的,但那位的来历…… 原来竟然是它,这……,只怕也只有那位爷才能教出这样的弟子了,记得自己小的时候那位曾到访过自己的师门,连自己的师叔祖都称那位叫“爷”,那位的辈分高的吓人,又是一个活了近一千几百年的老怪物,谁知道那位的修为现在已到了什么骇人的地步?。 藏龙教主心中一惊,突然拱手道:“原来小兄弟是姬老尊者的弟子,失礼失礼,不知令师尊驾现在何处?” 那位爷可惹不得啊,如果这小子是和那位一起来的,就算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只怕也不是那位的对手!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借了鸡的威风 无愁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成功的唬住了藏龙教主,瞥见七星散人与金炎子二人那一幅吃惊的表情,仿佛他们自己那死去了一百多年的父母又活活站在了他们面前一般,心中更是得意的乐开了花!其实他是没想那,姬明羽的名号真的就有这种震慑力。 除过仙隐宗之外,也就只有各个师门里一些身居高位,活了百年以上的人物才有可能知道大公鸡这种存在,小辈弟子连有知道的资格也没有。 七星散人也意识到那位绝对不能招惹,实在是他跟本惹不起,他虽然喜怒无常,但却不是傻子,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心里还是分的清的。 无愁正色道:“他老人家自由自在,凤影飘忽不定,没准此时也赶来此地也说不定呢!” 藏龙教主道:“小兄弟,若是见到令尊师他老人家,代贫道向他问好,贫道是蜀山藏龙教的,还请有空前去鄙教坐坐,贫道定会扫榻以待。” 无愁道:“教主的话,在下一定带到,日后若是有幸到了蜀地,一定前去拜访。” 金炎子却面上殊不好看,泰山玉皇派恶天下所有妖修,这是从玉皇派第十代掌门传下的教规,凡天下所有妖修皆为我派之敌。他也觉得这条教规太过荒唐,数次都想将这一条废除,但玉皇派并非是他一人说了算,几位长老顽固不化,他也做不得这个主。当然,他们并不敢去与那位为敌,不然只能是“寿星老儿吃砒霜——嫌命太长了。”此时也只有默不出声,作了一个闷葫芦。 七星散人也是神色一转,平声道:“既然是姬尊者的弟子,老夫便不追究方才之事了。”又转头对羊丘卫与金炎子道:“二位道兄,正事要紧,莫要再耽搁时间了。” 又对阿塔木喝道:“蛮子,你不用进去了,老夫放你走了。” 谁知阿塔木道:“鄙人此次前来,乃是受族长所托,马真人的事便是我的事,马真人于我苗蛮族有恩,不可不报!” 七星散人道:“这姓马的伪君子一个,老夫最是看不惯这种人,你这蛮子既然要与他为伍,若是丢了命,却莫要算在老夫头上!” 阿塔木道:“无需七星道长费心!” 心想:此次还了马长空的恩,我苗蛮便与他两清了,再也不欠他什么了。 众人正要进入古墓,无愁朗声道:“且慢!” 七星散人道:“怎么?你要护这一对苗蛮父女,老夫看在姬尊者的面子上便由的你,但其他事只怕你却管不着吧!” 无愁道:“自然如此,在下只是想提醒诸位,此墓乃是一名至尊境强者的安息地,在下话止于此,至于诸位的抉择,我自然无权干涉,告辞!” 阿塔木高声叫道:“恩人,小女便拜托了。” 无愁道:“先生放心,我若未死,她便不会受到半点委屈!” 马长空一伙人在先,七星散人次之,后面则是藏龙教主羊丘卫与玉皇派掌门金炎子,先后全都隐没在古墓那漆黑的墓口里。 “嘤”一声怪声传来,古墓的墓门两侧闪过一道紫光,无数个密密麻麻的怪异符文从泥土中显出,将墓口封的严严实实。 羲欧旎用生涩的中原话问无愁道:“这是什么?”她的中原话虽然说的有些生疏,但声音清脆,悦耳动人。 无愁表情严肃道:“有人触动了墓里的禁制,现在杀阵运转,墓门已被从外封死,里面的人怕是要遭到十分可怕的东西了!” 羲欧旎“啊”了一声,突然间便往墓门冲去。 只是才跑出一步,却发现自己怎么跑都在原地不动分毫,只见自己双脚离地,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定在空中。 羲欧旎又羞又怒道:“放开我!”娇巧玲珑的身姿不住的挣扎,却不管怎么动都不能挣脱无愁的念力束缚。 无愁没好气道:“放开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不做蠢事。” 他先是被这小姑娘间接暴露藏身之处,然后莫名其妙这小姑娘又变成了自己的拖油瓶,此时还要傻乎乎的往杀阵上撞,哪里能有什么好气。 羲欧旎可怜惜惜的道:“我要去救阿栽,你快放开我!”苗蛮族话将父亲叫做‘阿栽’。 无愁道:“你若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你爹又何必要将你托给我照看!这杀阵一但运转,连我都不敢轻言闯阵,你以为只靠你这小小的炼体境都不到的修为便能闯进去?” 说着收回念力,将羲欧旎放了下来道:“你爹既然将你托付给我,你便要乖乖的听话,你这小丫头要是再敢做如此蠢事,当心我打你屁股!” 羲欧旎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而无愁也不过比她大了三四岁罢了,他说话老气横秋,装做小丫头的长辈一般,自己也觉得心中好笑。 羲欧旎毫无惧意道:“你敢!” 无愁无所谓道:“那你大可以试试!” 羲欧旎道:“既然你答应我阿栽,还说不让我受委屈,你要是敢欺负我,便是不尊守约定!哪里是信守诺言的君子所为?”虽然她心里也觉得这条理由十分牵强,但爹爹将自己托付给他,以他的修为,若真的要欺负自己,自己哪里能打过他?也只有以‘君子’二字来抵挡一二了。 无愁听的好笑,道:“你一个苗蛮小姑娘,对我中原的之礼还知道的不少嘛!‘君子’二字我可不敢当,也不想当!” 羲欧旎为之气结,哼了一声道:“小看人!” 无愁道:“好了,好了,走吧,小丫头!” 羲欧旎道:“去哪?你才能比我大几岁,也敢叫我小丫头。” 无愁道:“当然是找个安全之处了,这片鬼地方阴森可怕,你还想在这里过年不成?” 羲欧旎小嘴一撅道:“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等我阿栽出来!” 说完本以为无愁会强迫她一起离开,谁知过了许久不听无愁说话,扭头一看,那人头也不回,已走远了数十丈,当下回视四周,只见荒凉一片,加之天色已微微转黑,只觉得四下里阴黑可怕,一股凉风吹来,更觉得森然恐怖,连身子都打了个哆嗦。 只得慌忙叫了一声:“等等我!”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正文 第七十六章 那里被咬了 无愁虽然走远,但神识却并未离开羲欧旎,虽然他也不相信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敢一个人孤零零呆在一个古墓旁边,可他不敢肯定羲欧旎是不是就有这个胆子。 眼见羲欧旎加快脚步跟了上来,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羲欧旎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哼。 “小丫头,今年几岁了?” “哼。” “小丫头……” “哼。” …… …… 不管他问什么,羲欧旎都是如此回应。 得了,还不如不问呢! 身边多一个闷声小包袱,二人的脚步也不快,天色已变的更黑了。无愁的视力好的出奇,在黑暗中也能寻找到一株株草药,因此羲欧旎才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黑暗中危机四伏,不少凶兽都隐匿在暗处,只是它们还未靠近两人三十丈,但被会无愁所释放的大成境威压所威慑。即使有一两只被饥饿冲昏头脑的,也被无愁相隔数丈,一刀一个斩在刀光之下,瞬间便被其他凶兽扑上去抢食个精光。 羲欧旎自从跟着父亲进这夜北古地,一直都是被一群修士围在当中的,此时就无愁一个,虽然知道他的修为比那些所有人都历害,但心里却还是有些害怕,山林里时不时便能传来凶兽的吼叫声,她紧紧地跟在无愁身后,不敢离开半步,二人已走了三个时辰,从前她在苗蛮是族长的侄女,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车马接送,就是跟着父亲到了这片古地,也是被父亲和众修士们时时呵护,此时两条纤纤.如灌了铅般沉重,肚子又饿,玉足又痛,夜晚又冷,四周又凶险可怕。 想到这里,委屈的泪水,不要钱一般夺眶而出,又想想身边还有一个冷酷的家伙,要是哭出声来,岂不是要叫他笑话,只是越想止住泪水,它反倒越是不争气的流个不止,暗骂自己没有骨气,不觉便抽噎出声。 走在她前面的无愁突停了下来,羲欧旎被他猛然止住身形一个没停住,险些撞到他身上。 只听无愁语气平和淡淡问道:“你哭什么?” 羲欧旎哽咽道:“我才没哭呢!”岂不知她那以双袖抹泪的动作早已将她出卖。 无愁道:“你放心,你爹爹他们一伙那么多人,再说有三位大成境高手在场,以我的面子,你爹爹定会安然无恙,这个杀阵只有从内部才能破开,没有数月是不可能的。” 借着从树枝间透过的一丝月光,只见小丫头的脸早已哭的小花猫一般,心下觉得好笑,不觉便笑出声来。 谁知羲欧旎只当他笑话自己哭鼻子,登时眼泪更是如江水泛滥,汹涌而出。 无愁心中怜意大起,忙止住笑声,道:“哪里来的这么多水,真没见过世面。”便去帮她擦眼泪。 羲欧旎本来只是泣而流泪,此时反倒“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无愁招架不住,只得将小丫头抱在怀中温言道:“好了,好了,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突然间他“嗷”的鬼叫一声,只听见“扑扑通通”,“哗哗啦啦”将山林里的凶兽与鸟雀惊走无数,原来小丫头伺机报复,因为只有十二三岁,个头刚好到他肩头,被他抱在怀里,一口咬住了他胸前的小点,痛得他全身哆嗦。 心中暗想,难道这小丫头还吃奶不成?但是本公子是个男的,你就是将它咬掉也咬不出那个东西来啊! 羲欧旎将满脸泪水全抹在无愁的衣服上,才弱弱的说了一句:“我饿了。” 无愁暗道:“该死!”原来他已是大成境的修为,即使数月不吃不喝也不会有半点不适,竟然粗心大意把这个茬儿给忘记了,这小丫头不是饿坏了吧!难怪要咬自己那里! 无愁右手一伸,手中已多了两个瓶子,是他自己炼制的回元丹,道:“先吃这个吧!丹药,吃了就不饿了。” 小丫头凶狠的把两个瓶子夺走藏到内衣里道:“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肉!”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无愁,仿佛便要上去咬他几口,无愁只觉得胸前两个小点一阵发凉,便打了个寒颤道:“鸟雀刚刚都被吓跑了,你若非要吃,那你在这等着,我去抓!” 只是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小丫头明显一愣,急忙道:“那不用了,我又不想吃了,但是我走不动了。” 无愁道:“那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我还有许多药没采呢!” 月色昏暗,二人也不点火,便在一根折断的枯树杆上坐了下来。 二人都没了言语,寒气袭来,羲欧旎周身寒冷,冻的打了几个喷嚏,抱着双臂瑟瑟发抖,无愁心下不忍,将她拉进怀里道:“不许再咬我了啊!” 羲欧旎挣扎了两下,只是力气太小,跟本无法抗衡,被他强行一扯,身子便被无愁双手紧紧箍住,只觉得温暖如春,鼻息里全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竟然比小时候躺在阿栽的怀抱还要舒服,右手偷偷从怀里摸出装丹药的小瓶子,往嘴里送了两粒,全身都暖洋洋的舒坦,也不饿了,也不冷了,脚也不痛了,不多时便已睡了过去。 修士的修为过了炼体的超凡境便可以数月不眠,更不提无愁这大成境界了,本想在腑内运转真元修行,但怀里抱着一个小丫头,虽然尚没发育的怎么好,但实在是难以进入修行状态,无法,只能就这么呆坐着,暗想:只怕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不过如此了。 第二日,天已大亮,只是羲欧旎还未转醒,心道:“这小丫头还真能睡。” 于是便抱着羲欧旎上路了,路过一个山岩,岩上长了一棵“仙灵真菇”,这菇只生长在夜里,个柔软怕碎的药类,灵气浓郁,是个增长修为的好东西,只是怀里抱着羲欧旎实在不方便上去采摘。 抬头望见东方天空已有红色,一轮红日欲出,等太阳一出来,这菇一见光便会灵气散尽,立时变黑腐坏,正要叫醒小丫头,低头一看,只见羲欧旎双眼睁的圆溜溜,见他望来,脸颊直如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般红润,让无愁恨不得上去咬上两口,原来无愁抱着她行走的时候,小丫头觉得有些不舒服,双手便不自觉的攀上了他的脖子,此时自觉羞人嗒嗒,很不自在。 就连声音也变的仿若蚊虫,道:“放我下来。” 无愁将她放下后,羲欧旎三步并做两步,便往远处的小树林跑去,无愁知她必是内急欲方便,当下飞身上岩,小心翼翼将那蘑菇采了下来。 只见这东西大如手掌,泛着银灰色的光芒,这种菇又不能见光,又无法保存,又易碎,除了将它吃下去,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虽然入口干涩无味,好在药力强劲。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痴中悟 突然间远处传来羲欧旎惊慌的叫声,无愁本想用神识跟着她,但想到一个小丫头去方便,那样岂不是大大的不妥,因此便未探出神识。 听到小丫头的叫声,大成境威压訇然散开,铺天盖地,只是什么危险也没觉察到,一跃纵上一棵大树,只见小丫头提着裤子,腰带也顾不得系,正盯着一株小树苗发呆。 无愁心中大安,嘴上没好气的叫道:“小丫头,你鬼叫什么?” 羲欧旎指着小树苗下面,悲声祈求道:“小黑快死了!你快救救它。” 无愁走过去一看,只见小树下面一只凶兽脚印,里面正有一只腹部被踩破的鞘翅黑甲虫正在挣扎,撇嘴道:“死就死呗!一只黑甲虫也值得大惊小怪,这林子里的虫子何止千万,如你这般这个也救,那个也救,累也累死了。” “可是小黑是我的朋友,前天还陪我聊天呢!” 无愁不信道:“小丫头,你真能和虫子说话?” 小丫头点点头,算是默认。 无愁道:“救不了了,肚子都破了还怎么救?” 羲欧旎道:“可是它说它很疼,让我帮帮它。” 无愁道:“这还不简单,让我来!”走上前去,一脚踏下,将黑甲虫踩进土里,连尸体也看不见了。 羲欧旎一把想推开无愁,但是却没推动,奋怒大声叫道:“你干什么?为什么把它踩死?” 无愁理直气壮道:“帮它解脱,这样连墓都有了,多好?” 羲欧旎道:“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愁道:“与其让它痛苦,不如助它解脱,这是最好的办法。” 羲欧旎悲奋道:“可是这样多残忍啊,它还活着呢!你杀了它,你是坏人。” 无愁无奈问道:“我这样便是坏人了,那你吃不吃肉?” 羲欧旎道:“我又不是和尚,自然是吃的了,这与我吃不吃肉有什么关系?” 无愁道:“那你吃肉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些被杀的禽兽,它们都被人杀了,你还要吃它们的肉,岂不是更残忍?” 羲欧旎支支吾吾,本想反驳,却又觉的他说的没错,强自辩解道:“那也不是我杀的!” 无愁不屑道:“五十步笑百步,可笑!” 羲欧旎从小跟随和奶奶学习汉话,虽没听过‘五十步笑百步’的典故,却也知道他说的肯定不是好话。 小嘴一撅道:“不理你了!” 看着无愁递过来的银灰色仙灵真菇赌气道:“什么烂木蘑菇,不吃不吃!” 无愁道:“你这小丫头,肉眼凡胎,认得什么好东西?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二人路过一个小溪,在溪边梳洗一翻,无愁正要继续去找草药,只见羲欧旎解开了头上的束发带,黑丝如瀑,已在水里洗的湿湿滴滴,一边洗,一边对着水里的一只螃蟹嘀嘀咕咕,只是他却听不懂。 无愁惊道:“好大一只蟹,快抓住烤了来吃。” 羲欧旎气急道:“你敢!你要是敢吃它,我就……,我就……哭给你看。” 逗的无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在溪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红日初升,映的水面赤红一片,那小丫头挽着裤管,赤着白嫩嫩的玉足,弯着腰站在水里洗长发,只觉得这个景色美的令人窒息,仿佛与天地都融为一体,不知不觉看的痴了,哪里能知身在何处。 心中突然一动,立刻盘膝坐下,闭目凝神,便进入一种神妙境界。 羲欧旎洗完长发,只觉得全身一阵发痒,便想立时脱光衣服,将周身都清洗一翻,只是年纪虽小,却也知道这样大大的不妥,扭头一看,只见那人已闭了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山中溪水从地底流出,也不觉寒冷,反而温暖舒适,于是往下游走了几步,找了个溪水较深之处,便除下衣物……(后面不写了,自己想。) 经中云:“饭千亿三世诸佛,不如饭一无念无住无修无证之者。” 经又云:“供养十方诸佛,不如供养一个无心道人”。 “无心”便是指念而不执!早在古战场的五方九宫神血阵中,无愁便曾进入“无心”之境。 而“无我”的境界,就是对一切境界不思量、不分别、不执著。所谓无意无念万事自毕,意有百念万事皆失。 宗镜录八上有:“正念者,无念而知,若总无知,何成正念?一念不起,即十八界空,即身便是菩提华果,即心便是灵智,亦云灵台。”之言。 无愁虽不是修佛者,然而天地间大道,殊途同归,佛理中有诸多之处与仙隐宗开派祖师无庸道祖的《天地无用》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能以已身悟出‘无我无心’中的‘无我’也算是奇才一个了。 这是他的修为踏入大成境以来的第一悟,说来他的修为全不是来自苦修,曾因吞食金鳞的妖丹从炼体的超凡境一举进入小成,又吞服驮天的业火金莲子从小成步入大成,这种修为如飞的妖修若是叫天下的修行者得知,只怕连一些不出世的老怪物也会惊动。 很多修士修道一百年,才不过是小成境界的巅峰,而他从碰到金鳞到如今不过一年零四个月,便已是大成境,这种修为的增长方式,真是比普通修士快了百倍,岂能不叫人嫉妒的眼红心酸? 随着无愁所悟,他大成境界的修为更加稳固,当日的十七颗业火金莲子,其实妖丹只吸收四颗,其余皆被两道魔血抢走,此时两道魔血变的更加赤红闪亮,如太极的阴阳双鱼,相抱相融,妖丹似乎也长大了几分,魔血依然不受他所掌控,还有那五方妖灵头顶上的五行灵牌,他还不知道那五个牌子有何用处。 看来看去看不出个所以然,用灵识感知,又不动分毫,只得作罢。 他口中吐出一道清气,双眼缓缓睁开,只是不见了羲欧旎那小丫头的身影。 他站起身,往小溪的下游走了几步,只见溪边放了几件衣服,原来下游的水比较深,小丫头游到远处去了。 无愁高声叫道:“小丫头,洗够了就快上来。” 羲欧旎正游的畅快,只到无愁的声音,险此呛入几口水,把身子一缩,头露出水面道:“你别过来。”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互通姓名 无愁背过身道:“好,我不过去!” 羲欧旎道:“你把我衣服洗了,给我晾干,我再上去。” 啥?本公子没听错吧,本公子又不是你的跟班,还得给你洗衣服? 小丫头已经出声叫道:“快点!你不洗我就不上去!” 拜托,你找个好点的威胁借口,你不上来就不上来,那你在水里待着吧,本公子不吃这一套。 “你答应我阿栽,说不让我受委屈,不然你就是说话不算数的小人!” 不给你洗衣服都成了小人了,早知道你这么难伺候,本公子说什么也不用答应那蛮族老头儿。 好吧,这么赖皮,世间仅此一次。 一掌将羲欧旎的衣物挥进水中,双手御起一道水流将衣物冲洗了一遍,再以御物之法将衣物抛到空中,真元鼓动,以柔力将衣物上的水震脱的干干净净,整个过程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这效率不可不谓之快,小丫头目瞪口呆道:“这么快?”本想以让男人来洗衣服为难一下他,哪知道人家毫不费力便完成了,原来修为高深还有这个好处。 羲欧旎打趣道:“你要是去给人专门洗衣服,一定能挣很多钱。” 无愁道:“废话真多,再不上来我走了!” 这话可不是假话,想起昨天晚上,他头也不回离开古墓口的样子,小丫头便不敢再闹了。 羲欧旎道:“那你背过身把衣服递来,不许偷看!” 无愁早以御物手段将衣服送了过去。 本公子还用的着偷看,大成境界的神识到处,什么东西不能感知的清清楚楚,就你那两个小馒头有什么好看的。 羲欧旎终于穿好衣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道:“好了,走吧!” 无愁瞥了她一眼,把小姑娘看的心里发毛道:“你看什么?” 好人做到底,掌中运起一道暖风,便将羲欧旎的头发吹的干干净净。 又望见她那如玉一般毫无瑕疵的容颜,心想,原来世间除了金鳞和婉萧,竟还有如此美丽的丫头。羲欧旎本来是做男装打扮,此时沐浴过后,头发也不扎,那一头黑亮顺直的长发就飘在脑后,虽年纪尚小,身量未足,也自有一种活泼的灵毓之秀。 随意呼吸间,便能闻到她身上处子的香味,不觉便多吸了两口。 羲欧旎杏眼一瞪道:“下流。”抬起脚便踢了他一下,无愁也不知是躲不开,还是跟本就没躲,一笑付之。 二人又相伴上路,无愁其实是疏无目的满林子瞎转,只望能碰到望天门的白鹤真人,白鹤真人的身影是没看到,就是林子里的白鹤也没见着一只,身上的药草倒是多了不好,却只是苦了一路跟着他的羲欧旎。 走了两个时辰,羲欧旎便捶着小腿喊着:“走不动了。”这一片山林跟本就没有路,无愁又图采药采的爽快,看到哪里药多便往哪里走,时不时攀高走低,羲欧旎哪里有过如此经历,早已走的脚痛腿麻。 挂着一个拖油瓶子,实再是没有他一个人来的自由爽快,但既然答应了那苗蛮族老头,又岂有食言的道理。 无可奈何,最后变成了苦力,羲欧旎爬在无愁的背上,将无愁变成了她的脚力,时不时的嘴里喊道:“那有一株,那有一棵,那有一朵……”原来她见无愁采集各种药草,便心血来潮,她又不认得草药种类,只是两眼四处乱看,嘴里乱喊一气。 无愁时不时还要回上一句“那只是普通的花”,“那不是草药,只是草而已”,“小丫头闭嘴,不认得别乱出声。” 小丫头爬在他的肩头,心情不坏,哼着苗蛮族的歌曲。无愁嘿然道:“小丫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其实当日在山口海正良就跟他说过,阿塔木的‘儿子’叫羲欧旎,只是他觉得这名字拗口难懂,只想打听一下是不是有什么深远的意思。 羲欧旎道:“我才不告诉你呢!除非咱俩交换,你先说你的名字!”二人一路上说个不停,羲欧旎的中原话越说越顺口,最后一点不似刚开始的生硬语气。 无愁笑道:“我姓柳,名欢,字,无愁。” 羲欧旎道:“你们中原人的名字当真奇怪,有了名为何还要再取个‘字’呢?这多麻烦?” 无愁回答道:“这是古时的礼节,姓大多是随父的,也有随母的,但比较少,名取来本是供父母长悲呼喊的,但到了二十岁,行过冠礼,便是算是成年了,成年后便不用呼名从而改用‘字’,虽说如今早已无太多人尊守古礼,但这‘字’还是有的,这个‘字’一般都是对名的解释,比如我名叫‘欢’,字取的‘无愁’二字,便是父母希望我能活的欢喜快乐而没有忧愁,便是这个意思了。” 羲欧旎‘哦’了一声道:“原来你们中原还有这许多礼节啊!” 又道:“但是在我们苗蛮就不一样了,有随父姓的,也有不随父姓的,我就没有,我叫羲欧旎,羲是我们苗蛮时上古姓氏,是族里的巫长给取的,欧是水的意思,旎是银白色的宝石,所以合起来就是水里的宝石的意思!” 无愁打趣道:“就你还宝石呢!我看也就是块普通的石头罢了。” 羲欧旎不愤道:“你才是石头呢!在家里,我父母都叫我小蚩,都很少用本名的。” 无愁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羲欧旎道:“我爷爷还在的时候,常说我们的祖先便是上古时的蚩尤氏,只是没有人相信,直到我出生后便能与虫类交流,这是天生的,族里的巫长说这是祖先血脉里的神力,于是为了记念祖先,大家都叫我小蚩。” 这话一出口,无愁心中一动,他体内的魔血正是来自魔族末代魔帝,蚩尤,怪不得那时看到这小丫头的第一眼,便让他觉得有一种神秒的感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否则他也不会答应阿塔木的要求。 他却不知,当日他在山口时,羲欧旎也和他是一样的感觉,因此那时还多看了他几眼。(在第七十章第三段便有提过,不知大家还记得否?) 二人一面说话,一面寻找白鹤,一面采草药,就在这神妙的气份中,也算的上相处十分融洽。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神木城 二人一路往南出发,行走了半个月,羲欧旎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的不成样子,没办法,无愁只好给她穿上自己的衣服,衣服又宽又长,让小姑娘看起来像个要饭的。 无愁心中打定主意,以后绝对要给空间法阵里放上几件女子的衣服,曾经在东海的无名岛上,金鳞无衣可穿,现在羲欧旎又无衣可换,一路上小姑娘一个劲的埋怨,几乎把无愁的耳朵磨出茧来。 两人走到一个山崖边,无愁正在采药,羲欧旎突然高声惊叫道:“快看,好大一座城!” 无愁赶将过去,站在山崖之边,手搭凉棚,极目远眺,只见此处深有百丈,远处座落着一所宏伟的巨城,四方城墙皆用巨石垒成,在这森然茂密,一眼无垠的从林里,这所巨城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畅快之感,紧接着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城中央一个巨大的青龙雕像张牙舞爪,鲜明欲飞。 龙口中一个绿色的龙珠不知是什么做成,散射着无边的淡绿色光芒照耀全城。 上空云巅,数万只不同种类的鸟雀盘旋飞舞,翅羽五光十色,不少修行者驾着法宝在空中飞来飞去,有的是从远处赶来入城的,有的是从城中飞去从林中的。 宽阔的城墙上虽然腐朽不堪,长满了杂草树木,但依然不减巍峨雄浑,不少民夫工匠已在修补城墙,看来这里早就被人发现,还有人管理,连凡尘里的人都可以在这里生活。 无愁道:“咱们飞下去吧!” 还不等羲欧旎回话,早已提着她的后领,御诀跃下。 羲欧旎惊恐的尖叫一声,随即便闭口了,因为这个人从来都是蛮横霸道,我行我素,虽然知道他并无恶意,但很多时候都不理会别人的感受,这半个月她是深有体会,两人已绊了无数次嘴了。 你想吓我,我偏不叫唤。 两人的动作看起来就像一只老鹰抓着一只兔子,不同的是这只兔子一点也不挣扎,被人提着后领的衣服,在空中飘飘荡荡。 “嘶”一的声,衣衫破裂,手中一轻,只剩下一缕碎布。这只老鹰出现了失误,兔子掉了。 羲欧旎疾速往下落去,但无愁却是在往前飞。 无愁费力的止住身形,只见羲欧旎已掉落了数十丈,这次他是真的没有捉弄羲欧旎,这真是突发情况。 御诀狂飞,追。 在飞速下坠中,她竟然还对着无愁做鬼脸,一点也不担心,惬意的舒展着四肢,好像是在空中游戏。 无愁右掌一挥,使了个隔空拿物的道诀,一掌将她又吸了回来,这次却不敢再提衣服了,这次提腰带,腰带要是断了,这可就好玩了。 可是小丫头不乐意了,你提着衣服后边,我还好受些,可你提着腰带,勒的肚子怪难过的,小丫头拳打脚踢,苦于被无愁从后面提着,却不能起到些许帮助。 无愁道:“小丫头,别闹,坚持一下,就到了。” 羲欧旎哼了一声,不说话,心里却想道:“账先记下,等会再找回来。” 二人降落到城门外,只见一辆辆长数丈的兽车上拉着一根根粗木正往城中运,每一辆都是两匹独角犀拉车,独角犀高约一丈三,长约两丈二,巨气甚大,拉着沉重的兽车一点也不显疲惫,此兽林子中遍布,看起来十分凶恶,实则性情温顺,胆小万分,主食树叶与草类。 城门外的路宽有四五丈,都是新扩建的,十分平整。 城门上一声巨大的石板嵌入城墙内,上面写这三种文字,第一种弯弯曲曲,不能认识,第二种是上古魔文,无愁天生便能认得,乃是‘神木城’三个大字,第三种是上古的篆刻古字,也写的是‘神木城’,后面写着‘建于圣皇历一万四千六百三十七年’。 至于这‘圣皇历’却是从来没听说过的,想必也是上古年历,如今已过去不知多少年,关于那时的事迹早已遗失不可考究。 这座古城目前尚不属于任何人,城门口也无守兵,谁都可随意进入。 二人进入城内,但见,处处都是欣欣向荣,百废待兴,工匠们裁木作栋,搭木为梁,垒石为墙,已建好不少宏伟的殿宇,还有不少正在建筑中。 街道也是新辅成的,光滑平坦,宽阔通畅,已有许多店铺开张迎业,酒楼,饭庄,茶铺,药堂,衣店,最叫无愁不可相信的是还有赌坊和青楼。 商人商人,哪里有人哪里就有商,不得不说有些人真会把握商机,这座古老的大城最多被发现才不过两个月,这些花花世界的一应事物就全都建好了。 羲欧旎欢呼一声,要不是被无愁给拉住,早就跑出去了。 无愁道:“你高兴什么?” 羲欧旎扬着头道:“我要先去买衣服,然后再去大吃一顿!最后找个客栈洗个澡,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小丫头右手竖起三根白嫩嫩的手指,她每说一样,就用左手将一个手指掰回到手心里。 无愁揶揄道:“你身上有银钱吗?”你小丫头身上的东西我清清楚楚,店家的衣服不会叫你白穿,楼里的饭菜也不会叫你白吃。 羲欧旎美艳稚嫩的小脸一愣,狐疑道:“不是还有你嘛!” “我身上也没银两!”无愁眼皮一翻。 羲欧旎担心道:“那怎么办啊?” 无愁坏笑道:“要不,咱们看哪里要请丫鬟佣人,然后把你卖了,你也有吃饭睡觉的地方了,我也能卖点银子去买衣住店了。” 小丫头道:“要卖也是先卖你,我这么瘦,哪里有人要啊!” 二人正在玩闹拌嘴,忽听前面吵吵闹闹。 两人走上前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对一个中年道人道:“道爷,这价钱不贵了,您看看我们‘肖氏’商会匠人的手艺,从这往东,整条街道的的房屋院落都是咱们商会的匠人惊心所建,美观大方,结实耐用,一所房子十万两外加一个宽敞明亮的大院,这个价钱真是物美价廉,童叟无欺,打着灯笼难找。” 这胖子又矮又胖,四肢粗短,看上去就像一个西瓜,五官都被脸上的肉挤的没地方住了,两个眼睛上架着一个‘二胡子’,(‘二胡子’就是眼镜,宋朝时就有这种东西了,更别提明朝)身上穿着一件华美光鲜的红绿绸缎外衣,圆滚滚的腹部将衣服撑的浑圆,这样的好料子穿在这胖子身上真有些不伦不类,滑稽可笑。 那中年道人陪笑道:“肖老板,这房子建的的确不错,但你也知道咱们修道之人都不行商,又不种地,哪里有那么多银钱,您再给降些价钱。” 胖子道:“道爷,你这话说的也不错,咱们‘肖氏’商会如今在神木城也是新开张,这样吧,我再给你降两万两,来个吉利数儿,八万怎么样,可不能再少了,咱几千号匠人等着吃饭用呢!要不是开销太大,我是绝对不会现在就出手的,大家相互体晾一下。” 中年道人思虑片刻,道:“好,成交!” 胖子搓着双手道:“成交,合作愉快,如果您还有朋友要买宅院,还请照顾咱们‘肖氏’商会,肖某在此拜谢!”说着真给那道士鞠了一躬。 正文 第八十章 肖敬祖的烦恼 那中年道士道:“一定,一定,肖老板不用多礼,若有朋友要买,我一定介绍‘肖氏’商会。”便付了银票。 那胖子收了钱,又扯着嗓子高声叫喊道:“肖氏商会新宅院今日放血大出售,物美价廉,买不买?哎哟,这位道爷,你买不买?” 忽然望见一男一女,刚刚就看见了,怎么还在这呢? “小兄弟,买不买,这宅院绝对物有所值。” 无愁嘿的一声笑道:“肖二叔,你可真会做生意,发财都发到修士身上了。” 那胖子听无愁这么一说,将眼睛上的‘二胡子’往上一推,瞪眼一看,也觉得这少年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是?”胖子不敢肯定。 “肖二叔,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都不记得了。”说着右手一伸,掌中已握着一个青铜小牌,正是那时肖云送给他的,执此令牌,就相当于肖云名下任何产业的二掌柜。 胖子眼睛一亮道:“哎哟,想起来了,无愁公子,人胖了脑子都不好使了,怪我怪我,你缘何到此?” 无愁道:“林中采药,漫步至此。” 这胖子是哪个,不是别人,正是无愁结义兄弟肖云的二叔肖敬祖,乃是皇商。那日姬明羽修书一封,由无愁送到京都,肖云在去抚云宫之前,便将手下产业交由二叔肖敬祖掌管,肖云不喜出仕,只爱行商,正是因为从小受了这个二叔的熏陶。当日在京城,肖云将一应事务交给二叔之时,无愁正好在场,二人自然也是旧识。 肖敬祖大声喊道:“老张,老张!” 远处一个五十余岁的账房先生快步跑了过来道:“二爷,您有何事?” 肖敬祖道:“我来了贵客,此处交给你打理了,宅院的价钱不能落的太多,就按咱们早就定好那个价格。” 老张道:“您就放心吧!我晓得。” 肖敬祖喜的眉开眼笑,对无愁道:“快请,快请。”又望见无愁身边的羲欧旎,见她虽然身上穿着一但宽大的男装,但依然阻挡不住那俏丽秀气的姿容,道:“哎哟,这是哪家的小姑娘,长的真是小仙女一般。” 无愁道:“小蚩,这位是肖二叔。” 羲欧旎一见这胖子的模样就想笑,又见无愁给她打眼色,道了一声:“肖叔叔好!我叫小蚩。” 肖敬祖道:“小蚩姑娘好。” 不多时,肖敬祖带着二人来到肖家的客栈‘天上客’,肖敬祖便命一个丫鬟带着羲欧旎前去沐浴更衣。 二人是旧识,自然不用客套,无愁见肖敬祖上个楼都累的气喘吁吁,道:“肖二叔,一年多不见,你怎地又富态了?” 肖敬祖带着无愁来到二楼坐下,他知道无愁不是凡人,道:“你可别笑话我了,按理说云小子自从把生意交给我,我这忙前忙后,应该瘦下来才是,不知怎么反倒越是肥胖了,你是不知道,不怕你笑话,我出个恭都费劲,你二叔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给二叔想想法子,好坏把这一身累赘给减一减。” 无愁道:“这事容易,包在我身上,晚上我就开炉炼些药,保证让你满意。” 肖敬祖看他说的清巧,道:“那你可用心些,可别让你二叔受罪,上次在京都,还是宫里的太医给开的药,那个药,哎哟,差点没让我把五脏六腑给泄出去,结果你看现在这个样儿,比那时候更不如了。” 无愁道:“我的药与他们不同,这个放心,绝对不会有那种事,他们的药以泄为主,我却是以耗主为,他们用以猛药损伤内腑,我的药吃了,却是药效分布周身耗其多余,不会伤及本身。” 肖敬祖道:“这我便放心了。” 无愁又问道:“肖二叔,你却又为何到了此处?” 肖敬祖道:“前两月我本来在山东地界行商,那时渔民都传言海外发现了一所仙岛,连渔人都能进入,山东总督便将此事上报,朝堂上攀岩附会之人良多,都说乃是圣上恩泽齐天,天上降下仙缘,说这岛上有仙药,圣上信以为真,于是便派使者带领一万水军从山东地界出发,前来寻找长生不老仙药,谁知岛上凶兽之恶,哪里是凡人可以来的,万名大好男儿便葬身岛上,圣上龙颜大怒,将一干奸佞都入了大狱,我与使者有些交情,便也跟着上了船,谁知我坐的船碰上了大风浪,被卷到了海岛南面,被我发现了一条河流,顺流而上,便到了这所大城,不瞒你说,你肖叔叔我灵机一动,便立刻命人广招匠人,动用了本家三十条大商船,让他们来到此处修补城墙,建了几所宅楼,这地方又不归朝廷管,咱们来的早,占的早,地皮不花钱,木头都是从林子里砍来的,咱们只出些匠人的吃穿用度与匠人们的辛苦钱,本来还怕无人购买,赔个精光,谁知不得了,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和尚道士,都抢着来买,你肖叔叔我又赶紧命人连夜赶建,现在工匠们都换班休息,我才慢慢察觉到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刚开始他们在空里飞来飞去,我们都给当成了神仙,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修行者,原来修行者也要吃饭,也要穿衣,也要住房子,我还怕他们强抢,哪知道他们反而很好说话,愿意出钱来买。” 说到这里肖敬祖说的口干舌燥,无愁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肖敬祖又接着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愿意出钱买,也不强抢?” 无愁道:“你说,你说。” 肖敬祖笑道:“你别看这些修士们高来高去,但是他们不懂土木构建,又怕脏,还怕干这些下贱活儿,修城墙,建房屋,这些全靠咱们普通人,就是林子里的怪物太多,砍木头的时候死了好些人,后来有几个修道者的头头来找我,说愿意派人专门对付怪物,咱们只管修城墙,建房舍,要是有人强抢,他们也管,于是后来我又派人招了好些人,就越做越大。” 肖敬祖神色突然一变道:“但是现在,你肖二叔我心里怕了,怕哪天这城里都建好了,小命不保啊,你别看现在那些修士们对我客客气气,但咱心里清楚,咱们普通人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给他们做牛做马的畜牲,我现在是只能进不能退啊!”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三件事 肖敬祖道:“我怕哪天他们卸磨杀驴,哎,这钱是赚的不少,可那也要有命花啊,要是小命都没了,还要钱干什么?无愁啊,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承蒙你叫我一声二叔,你也是修行者,你可得给你二叔拿拿主意,你二叔我现在也只有靠你了。” 无愁道:“肖二叔,你多心了。” 肖敬祖不解道:“此话怎讲?” 无愁道:“我也就实话于你说了吧,如果哪天这城真的建好,他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因为他们自己人就会先打起来,来争夺这城市的归属权,他们在乎的是这座城市,他们才没有那闲工夫来理普通人的死活呢!再者来说,你赚的钱不过是凡尘里的金银,这些东西对于修士来说,真正的身外之物,跟本没什么大用处,于修为没有任何帮助,所以这点你可以放心,你挣的是钱,只要你不是想将这整座城都据为己有,便不会有事的!” 肖敬祖道:“那对你们修士来说,什么东西才是对你们有用的?” 无愁道:“这个就多了,林子里的各种稀少的灵药是炼制丹药的材料,还有这山里的稀有矿脉,玉石,是制作兵器,法宝的好材料,还有林子里的异兽,这算是一种。” 肖敬祖听了这话,才算是对修行者有了些了解,道:“原来你们在乎的是这些啊!那你们修行者间用什么东西做为买卖东西的货币?” 无愁道:“没有什么通用的东西,主要是靠以物易物,要是强行来说,就是玉石比较接近货币,这个东西在修行者之间是最不可缺的。” 肖敬祖眼睛一亮,似乎又有什么赚钱的门道了,无愁本待细问。 只听羲欧旎欢呼一声道:“我来了。” 话声未毕,早已如一只欢快的小鹿般跳了进来,香气袭人,上面换了一件淡绿色的衣衫,下面穿着雪白的裙子,似乎对中原的服装大为满意,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肖敬祖道:“行,咱们用饭,边吃边说。”当下便有下人鱼贯而入,丰盛的摆了满满一桌。 羲欧旎惊讶道:“这么多啊!” 羲欧旎在苗蛮纵然是族长的侄女,也没见过如此多的美味佳肴,和父亲来中原的路上,虽然也住过店,吃过中原的东西,可这么丰盛,这么美的菜还是第一次看到。 肖敬祖笑呵呵道:“小蚩姑娘,这身衣服还满意吧!” 羲欧旎道:“太满意了,你们中原的衣服穿起来好轻快啊,一点也不似我们苗蛮的衣服那么重。” 肖敬祖一凛,道:“我们中原?” 无愁道:“肖二叔,她不是中原人,她父亲在半个月前才将她托付给我,让我带为照顾的。” 肖敬祖道:“原来如此,那么小蚩姑娘,你觉得我们中原美还是你们苗蛮美?” 羲欧旎道:“当然是我们苗蛮美了。”又想了想,似乎觉得好像中原也很美,又接着道:“我觉得中原也很美。”一时间也不知是该说苗蛮更美一些,还是中原更美一些。 无愁道:“二叔,这城中可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没有?” 肖敬祖道:“奇特的地方?哦,有,城东有个古庙,那里有修行者守着,不许别人接近呢!城北有个地方古怪的很,那一天我原本想到城北去探探地形,结果走到那个地方转来转去就是过不去,最后没办法只回转!” 看到无愁若有所思,肖敬祖道:“无愁啊,你要是想去转转可得小心点,我觉得那两个地方很邪门。” 正在这时,只听门外有人叫道:“二爷,白道长来了,正找您呢!” 肖敬祖神情不悦道:“你没说我正有客人吗?” 那人道:“我说了,可是白道长非要见您,说要和您谈生意,小的也是没办法啊!” 肖敬祖道:“谈什么生意?” 无愁道:“二叔,你有事便先忙吧!生意要紧,不用理会我们了。” 肖敬祖道:“那行,我都给你们俩安排好了,你们愿意住客栈也行,住外边的宅院也行,反正闲地方多着呢!你两慢慢吃,咱们有话晚上再说。” 当下起身便出去了。 羲欧旎对无愁道:“这位肖二叔人真好,咱们身上又没银两,还让咱们白吃白住,还给我买衣服穿,刚刚还在衣店里给我定了好几套衣服呢!” 无愁道:“那当然了,自己人,当然不用客气了。”说着不停给她碗里夹菜。 这个动作让羲欧旎刮目相看,一路上都是无愁捉弄她,这会倒叫她受宠若惊。 羲欧旎也是个聪明的姑娘,美目一瞪道:“今日里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 无愁惊道:“你从哪里听来那个非那个即盗?” 羲欧旎道:“要你管?” 无愁道:“和你商量个事儿。” 羲欧旎道:“看在这顿饭和那几件衣服的份上,说呗!” 无愁道:“你不是会说虫子话吗?咱一会吃完饭,你派几个虫子去城东古庙那边,看看那边庙里有什么古怪?” 羲欧旎把啃了一半的鸡腿从嘴里拿出,吃的两片红润的唇瓣上全是油光,直让人恨不能上去帮她舔舐干净。 黑漆漆的两个大眼睛灵光一闪,反问道:“那本姑娘有什么好处?” 无愁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羲欧旎道:“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 无愁道:“什么?三件?不行,太多了,最多一件。” 羲欧旎哼了一声道:“那你自己去城东吧,反正某人答应了我阿栽要照顾我,你不答应算了,我有吃有喝的等到我阿栽来找我就行了。” 无愁道:“我的大小姐啊,两件怎么样?” 羲欧旎竖起三根手指一晃,表示少一件也不行。 无愁道:“好吧,好吧,你说,不过我可声明在先,要是太过份的话,可别怪我反悔!” 羲欧旎道:“第一件,把你刚刚给肖叔叔看的那个铜牌给我看看,凭什么你有了那块铜牌就能白吃白喝!” 无愁将那铜牌拿了出来道:“这是又不是什么宝贝,我没有它照样白吃白喝。” 羲欧旎翻来复去,除了上面写了一个‘肖’字,再什么奇特之处也没有了,问道:“这块铜牌有什么意义啊?” 无愁道:“那是我和我义弟结拜的时候,他送给我的,天下哪里有肖家的产业,我便能在哪里白吃白喝。” 羲欧旎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这块牌子对你意义非凡,我还是还给你吧!第二件事,在我阿栽来接我前,你不准再欺负我。”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清音阁事迹 第八十二章清音阁事迹 无愁冤枉道:“我哪有欺负你!” 羲欧旎道:“我不管,反正这一件你必须答应!” 无愁道:“好吧,好吧,答应,答应,第三件呢?” 羲欧旎道:“至于这第三件嘛!”眼神突然一变赖皮道:“你再答应我三件事!” 无愁为之气结,道:“这件太过份,不行!如果你每次都这样说,那我岂不是要变成了你的跟班了,不行,不行,这件绝对不行。” 羲欧旎道:“在我们苗蛮,有多少人求着做本姑娘的跟班,我还不稀罕呢!再说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绝对不会再要你答应第二次了。” 无愁道:“那也不行,没的商量。”他说的斩钉截铁,就让你用虫子去探个消息,得答应你这么多事,亏大了。 羲欧旎哼了一声道:“小气鬼,男子汉大丈夫,一点都不大方。” 无愁道:“反正你只剩一件事了,那样的条件不算。” 羲欧旎道:“这么说我就剩一件了?” 无愁肯定道:“没错,就一件。” 羲欧旎道:“那这一件事我得好好想想,不能轻易的就随便给用了,我暂时还没想到,等我想到再告诉你。” 二人吃过饭,便要求住到外边的宅院里,住客栈虽然吃饭方便,但这里太吵闹了,人多眼杂,不如外边安静。 被下人带到一所干净,安静的小院里,无愁道:“我住左边,你住右边。”当先便进了左边的房间。 还不忘提醒羲欧旎道:“记着你帮我的忙。”便啪的一声关了房门,自己捣鼓炼丹的事去了。 羲欧旎满院里开始寻找虫子,结果院子房子都是新建的,只找到几只蚂蚁和小蜘蛛,这两种昆虫跑的太慢,要是让它们去城东的古庙打探情况,估计等他们回来,半个月都过去了,小姑娘十分不满意,院里没有只好出门来找。 中间路过沁园阁,只见一群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门前莺莺燕燕,轻舞绣帕,眉宇间招魂勾魄,不少男子都在门口搂着姑娘便进去了,她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只看了几眼,只觉得两颊火热,心间仿佛有只小鹿在跳,不敢再看一眼,忙低下头走了过去。 前面一座小石桥,两旁种着小柳树,她来到桥头,只见正有几只蜻蜓在水面嬉戏,此种虫飞的轻快,正是打探消息的能手。 她双手一招,眉心闪过一道萤萤绿芒,身上一种淡淡的清香随风飘散,这种清香在人问起来,自然不能觉得有何出奇之处,但对于虫类来说,便是巨大的诱惑,不到数息的工夫,便招来了数十只蜻蜓与蝴蝶,远处还有数百只各种虫类正在往她身边赶来,脚下也爬了数十只蚂蟥,蚱蜢。 羲欧旎一看法术奏效,便收了法术,她也不想引起太多的人注意,只见她蹲下身姿,红唇微动,跟本不出声,面前数十只飞虫乱舞,地上数十只虫子轻摆触角,过了良久,她点了点头,那些虫子们成群结队都往城东赶去,有空中飞的,有地上跳的,姿态不一。 羲欧旎目送虫子们离开,便要回到住处去等消息,刚要转身,只听身后一个悦耳的声音道:“小姑娘,好本事。” 羲欧旎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道姑打扮的年轻女子穿一身鹅黄道袍,冷面如玉,眉心点了一个红点,那红点不知以什么东西做成,也不知如何点上去的,萤萤亮亮,看起来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子,刚刚她站在桥头上已四下观望,跟本就没有人,这个女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来到自己身边,可见是个修士。 那女子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刚刚她正在屋内打坐修行,忽然觉得桥头有些异动,便飘身而来。随即就将这小丫头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她也不懂这小丫头在做什么,但她觉得这小丫头一定有什么奇特之处。 羲欧旎道:“我小叫蚩,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表情一愣,道:“我叫凌鸾。”心中却想:姐姐?以贫道的年纪,做你奶奶都绰绰有余了。 她是峨眉山清音阁的长老,大成境修为,驻颜有术,如今六十七岁,但看起来就像个二十一二岁的少女,清音阁里许多比她辈份低一辈的弟子还不如她看起来年轻,只因为她学的是她师尊‘虹卿真人’的无为忘情道,现在峨眉山清音阁的阁主正是她师姑‘飞卿真人’。 清音阁的阁规里并没有写不许阁中弟子嫁人,但若有弟子嫁人,必须禀明师长,得到师长的同意,且女子出嫁后不得将本阁的一切修行之法传给外人。 近几百年来,清音阁却很少有弟子嫁人的事迹,只因女子一但被选入清音阁,其阁规便是以忘俗清静,脱尘飞仙为目的,许多弟子修道修到后来,都变成那种毫无七情六欲的冷仙子。 在北宋时期,抚云宫的一名男子对清音阁的一名女弟子倾慕,以一首当时凡尘中有名的词人秦观的《鹊桥仙》打动爱慕之人,终抱得美人归,传为一代佳话。 当时修行界掀起了一股情诗搏美人的热潮,诸派弟子都以娶得清音阁的女弟子为目标,整日间也不修道了,全都围到峨眉山的山前,吟诗作赋,抚琴弹筝,煮酒论歌。倒真还别说,真有许多女弟子被打动芳心,跟着心爱的人走了,一时间清音阁成了天下修行者娶妻的圣地,清间阁的女弟子人数骤减,甚至有些修行界的老家伙们都来到清音阁的山前表达对阁主的爱慕之心,更有甚者都跑到万佛寺的太室山去找尼姑们谈情说爱,修行界一片混乱。 清音阁的女弟子人数速减之下,几乎连门派都传不下去了,几名长老本想将这些山前的蜂蝶都通通杀死,但人家都有长辈,人家是凭真本事赢得本派女弟子的芳心,又不是靠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真是不好出手啊!当时的阁主‘白凤真人’在那时创下了一门‘无为忘情道’心法,修习了此种心法的女弟子终生都很难生出七情六欲之心,这才止住清音阁几乎灭门之事,修行有成更能驻颜不老,但这门心法终究修成的人却寥寥无几。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太过份了 因此,清音阁所有的女弟子无论走到哪里,都给人一种冰冷不可接近的印像。 虽然凌鸾已经表现出她最平易近人的一面了,还是让羲欧旎觉得很不自在,只觉得凌鸾给她的感觉好像寒冬腊月的吹面而来的冷风。 凌鸾一眼便能看出这小姑娘的修为并不高,但这小丫头刚才的种种举动,在她以为这是一种奇特的本事,绝对不是和人学来的。 虽然面前是一个女人,但羲欧旎却并不能肯定对方是坏人还是好人,她觉得还是敢快回到无愁身边才好,虽然那人总是与她斗嘴,但在他身边是很安全的。 “姐姐,你有事吗?我要走了。” 凌鸾一看这小丫头有点怕自己,她也并没有认识到自己身上的冰冷气息让这小丫头觉得的难受,道:“小姑娘,你住哪里?” 羲欧旎道:“就在前边不远处,我哥哥还在等我,我要回去了。” 凌鸾道:“恩,你去吧!” 羲欧旎如获大赦,走了两步,发现对方真的放自己走了,便加快脚步,回到了住处。 她并不知道,凌鸾的神识一直跟着她,虽然凌鸾知道这小姑娘身边肯定有人相随,但她还是不放心这小姑娘一个人回家。她只想用神识把小姑娘安全的送到家,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这么关心。 但随着凌鸾的神识一进入无愁所住的宅院,她便感觉到一个强者的气息将她的神识挡了回来,对方的修为不在自己之下,这城里所有大成境的修士她都认识,唯独这一个她却不知道是谁,凌鸾来了兴趣,想看看这人到底有多强,刚刚那小姑娘说她哥哥住在这里,这强者是她哥哥?但这小姑娘才多大,她哥哥就算比她大,可也绝对不能是这么高的境界啊,难道这里还另有高人? 我倒要试试这高人的修为有多高? 凌鸾修为运转,神识轰然往宅院里压去。 房间里的无愁炼制丹药正到了要紧的关头,一股强大的神识猛然向他压来,刚刚羲欧旎回来的时候,他就发现有道神识跟了进来,被他给挡了出去,本以为对方会退走,谁知对方竟公然闯了进来,摆明了是要与他一较高下,可这会儿正是炼丹的要紧关头,他哪里还能再分心去与对方用神识去拼斗一场,好吧,你要拼无非是想看看谁强,我让你一场。 他将神识撤回,到了房间内,可对方竟然不依不饶,依然逼了过来,于是他用神识告知对方,你比我强大,你赢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对方反馈来的竟然是一声冷哼,谁要你认输,堂堂正正的比一场,你不敢来比,是看不起我吗?我要你让了吗?我叫你认输了吗? 一时间无愁被对方的神识压的毫无还手之力,他苦苦支撑,一边要控制丹炉下的火候,一边还要将炉鼎内的药渣以御物之术去除,还要应付一名大成境修士神识的压迫,渐渐的连双手都抖了起来,一个动作没控制好,炉底火焰过盛,“呼”的一声,鼎内的药汁被大火猛烈烤过,一股又糊又焦的刺鼻味道窜了出来,无愁立刻将炉下的火焰减小,谁知已减的慢了,鼎内的药汁“兹”的一声响,竟然燃烧了起来,急的无愁把鼎盖往鼎上一压,方才压了少息,只听“碰”的一声,一股巨响传来,鼎盖被强力冲了上去,“啪啦”一声打在屋顶,将屋顶都击穿一个斗大的窟窿,外面的青天白云都看的清清楚楚。 无愁怒吼一声,气的连肺都快炸了,我都说了认输了,你还想怎么样? 全身真元暴涨,周身源术运转,双腿一跃,“轰”将屋顶冲破一个更大的窟窿,身影化成一道流星,好似全身充斥着闪电的光人,便朝着那个让他功亏一篑的人直射而去。 他运起神力,你不是要斗吗?你不是很厉害吗?先吃我一掌再说。 无愁双眼看也没看,直接以念力索住那人,一掌便印在对方的胸脯上。 只是为什么软绵绵的,直到耳中传来一声惨叫,他才自言自语道:“是个女人?” 凌鸾已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一掌击飞到三十丈外,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只说了一个“你”字,就直接晕了过去。 无愁喃喃道:“同样是大成境界的修为,我的一掌有这么大威力?可我善长的是用刀啊!这一掌虽然是运了不少力,但是并没有用真元啊,我这一掌全无章法,纯是以.的力量打过去的啊!” 以凌鸾大成境界的修为,当然她那一口血并不是被打伤而吐出来的,虽了吃了这一掌,其实并没受多大的伤,她那一口血完全是被对方无耻的行为给气出来的,我的年纪做你奶奶都够了,可你这么下流的一掌往哪里打?她实在是没想到天下还有这么无耻下流的人,她活了七十六岁,从六岁便在清音阁修行,无论是在同门,还在在整个修行界,她从来都是翘楚,从前她走到哪里都是受人羡慕、尊崇,从来都是她教训别人,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何况还这么下流,她从来就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气愤、羞愧、惊怒、不信、疑惑,一股脑儿的涌将上来,一口气没喘上来就给气晕了。 无愁一看,这女子被他一掌给打晕了,赶紧到屋里把羲欧旎给喊了出来。 羲欧旎一见凌鸾道:“这不是刚刚在桥上和我说话的姐姐吗?怎么晕过去了?” 无愁道:“晕过去了就是晕过去了,赶紧把她扶到屋里去。” 羲欧旎虽然修为低下,但有无愁在旁帮忙,扶一个晕过去的女人还是扶的动的。 二人将凌鸾一左一右扶到床上躺下,无愁道:“我在这里不方便,你帮忙照看下她,我去找人修房子。” 住人家的房子,还给人家的屋顶破开两个大洞,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好在外面到处都是匠人,他在那边出一两金子一位,就找了三个匠人回来,这三位匠人都是手艺高超之人,有无愁在旁帮忙,不到一个时辰就修好了,虽然看起来不如先前那般完整,但也只能就这样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我要杀了你 无愁正寻思重新开炉炼丹,只听羲欧旎在屋里说道:“姐姐,你醒了。”羲欧旎刚刚才拿着毛巾正准备给凌鸾擦擦脸,就发现凌鸾双眼一睁,醒了过来。 接着,无愁便听到凌鸾那比河东狮还亮的愤怒声音道:“臭小子,我要杀了你!” “哗啦”一声传来,羲欧旎所在的房间连墙带窗,被凌鸾撞的四分五裂,一道剑光快比闪电,袭卷着无情的杀气,便往无愁刺来。 无愁飞身就闪,凌鸾虽然招招剑光凶恶,但愤怒出手,总是刺他不住,斩他不着,反而四射的剑光让小院里遭了央,新种下的几棵梧桐,还有那几个大水缸,树倒缸破。 “姑娘,有话好说,刚刚在下也是失手,我给您赔礼道歉!对不住,您消消气!”无愁一边躲闪,一边连连道歉。 凌鸾冷道:“姑娘?我是你姑奶奶。” 怒气更甚,手中‘风霜剑’吐出白色的剑芒,冷气森然,“哧”的一声,连屋檐都给斩去半边,斩的木屑纷飞,瓦片四落。 瞬间惊动了满城的修行者,都驾着长虹,纷纷赶来观看到底是何人在此相斗。 结果差点没让前来的观战的修士们眼珠子掉落一地,一直以来凌鸾给他们的印象都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虽然知道这位的年纪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年轻,但她素来都是冷艳如冰天雪地里的雪莲,孤芳自傲,出尘离世。 但是今天,凌鸾却把他们心中所有的观念都颠覆了,原来这位还有这样剽悍的一面,真是大开眼界! 再看凌鸾追杀的那人,十五六岁,虽说身长八尺,但面貌倒底有些稚嫩,嗯?眼花了,他大爷的,这小子是什么修为?被一个大成境的强者追杀竟然游刃有余。 看凌鸾真人招招致命,不留一点余地的架势,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能把凌鸾真人得罪到此种地步? 站在远处观战的修士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让凌鸾真人更加羞愤欲死。 凌鸾冷目扫过一圈,冷冷道:“不相干的人都给我滚,再看我挖了你们的双眼。”又转头看见无愁已跃入半空,骂道:“你这无耻之徒,往哪里逃?” 后身却传来羲欧旎担心的声音道:“姐姐,你为什么要杀我哥哥?” 无愁本来担心刚刚这疯女人撞破墙壁会伤着小蚩,此时见她安然无恙,心中大安道:“小蚩,你别乱跑,等我回来。” 话音刚落,身影已在数十丈之外。 凌鸾仙姿一动,便如惊鸿掠空,纵身疾追道:“站住!哪里走?” 二人去势甚快,转眼间就去了数里。 围战的一干人中,一人高声叫道:“快走,快去看看热闹。”也飞身追了上去,也有一些人摇了摇头,转身走了,自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凌鸾加速狂追,手中‘冰霜剑’剑气纵横,一道一道往无愁斩去,只是无愁身影忽上忽下,时左时右,二人所过之所,一片狼藉,树倒房塌,四射的剑气将二人所过之处斩的尘土飞扬,使许多房舍都毁成一片废墟,下面一片叫骂之声。 无愁怕这疯女人伤及无辜,只得将身影拔高,但这一动之下,竟然被凌鸾又追了十多丈,忽然后面一道寒光射来,无愁将头一缩,一道剑光堪堪擦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只是那飞扬的头发却被斩落一缕。 无愁又惊又怒,想不到这疯女人真的是来拼命的,后面剑光又到,他一边躲闪一边高声道:“姑娘,在下道歉也道了,头发又被你斩去一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斩也斩了,你还想怎样?” 凌鸾怒声道:“淫贼,你若要认错,自己斩下右手,姑奶奶便不再追究。” 无愁道:“姑娘的要求在下办不到!” 凌鸾道:“那姑奶奶便自己来取!” 话音刚落,又斩出数道剑光朝无愁射去。 二人一逃一追,不多时竟往西飞出了神木城,放眼望去,青山连着青山,密林接着密林,无愁暗道:等飞进林子,再想法子摆脱这疯女人! 凌鸾又何常不知若进了林子,以二人同是大成境界的修为,这淫贼若是一心要逃走,自己再想找他可就难了。 当下右手收回冰霜剑,从腰间解下一个锦绣小荷包来,从里面抽出一根细细的青丝,不过二尺来长,凌鸾纵手将那青丝往无愁打去,青丝迎风就长,变作一条数十丈长的青色绳索,无愁疾身就闪,哪里闪的开,只觉脚下一紧,便给缚住了右脚脚踝,手中光芒一闪,‘杀猪刀’便往绳索斩去。 “嘣”的一声响,那绳索不知以何物搓成,虽被斩的弯曲,却并没有断。 凌鸾冷笑道:“姑奶奶的‘碧藕丝’号称‘藕断丝连’,你以为那么容易便会被斩断吗?”她的‘碧藕丝’通身以峨眉山顶的连丝青藕中的细丝揉夹着天蛛丝做成,能长能短,能粗能细,端的是件好宝物。 无愁调侃道:“原来姑娘是想和在下‘藕断丝连’,那再好不过了!”他却不知道这位的年纪足可以做他奶奶了,还当对方是个妙龄少女呢! 凌鸾怒骂道:“小色鬼,死到临头,还敢油嘴滑舌占姑奶奶的便宜,待会儿割了你的舌头,瞧你还说不说的出口。” 突然间二人一起齐声喝道:“过来吧。” 凌鸾素手疾挽,猛扯青索,想将无愁拉过来,一剑刺死,却在同时,无愁也是右腿飞踢,绳索猛然间绷的笔直,被两人拼命一拉,伸长了许多,但这丝却弹性十分强,瞬间又猛然一缩。二人都措手不及,飞速往对方撞去。 无愁右脚猛然一痛,暗想定是这疯女人使了法术,将绳子给变细为丝了,他猛然一踢之下,那丝却割破了皮肤,勒到肉里去了,再看凌鸾却早有准备,不知何时手中早已套了一双青色手套,想必与这‘碧藕丝’是同一种质地做成的。 他来不得顾及脚踝上的伤,凌鸾手中剑光一闪,寒光如电,便往无愁斩来,无愁手中‘杀猪刀’迎面便架了上去。 “当”的一声,刀剑相磕,无愁大吃一惊,这疯女人的兵器竟然是圣品法宝,他的‘杀猪刀’已陪伴了他六年,早在东海的无名岛上,就因斩在老子缚住金鳞的铁链上便崩坏了一个小缺口,但那好坏是件灵品上阶宝物,如果对方的兵器不是圣品哪里能一下便断了他的兵器?也不知是无愁的运气太坏,还是凌鸾的运气太好,恰好给凌鸾那一剑又斩在那个缺口上,竟然断成了两截。 但二人去势太快,这一相磕,仍然阻不住二人的去势,两人的身子就那样突兀的撞在了一处。无愁来不及心疼宝物,就势抛了剩下的半截刀,又手抓住青鸾握剑的双手,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青丝纱,只觉得对方的手背冰冷滑腻,心中一荡,登时心猿意马。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她哭了 凌鸾没来由的心中荡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却是自从她六岁进入峨眉清音阁修道的这七十年中,从来也没有过的一种感觉,她一直心如止水,平静无波,虽时年七十六岁,却从来没被男子碰过身上任何一处,因她修的是师尊的‘无为忘情道’,也从来不知这种奇怪而异样的感觉是什么情绪,只觉得连自己的两颊与耳后也火辣辣的发烫起来。 她又羞又怒,嘴里骂道:“不要脸。”两手连剑也握不住了。 “啪”的一声,无愁的左脸已吃了一记耳光,他没想对方竟掣手弃剑,打了自己一记耳光,对方的剑竟鬼使神差的到了自己手中,但他活了一十六年,还从未被人打过耳光。 心中怒火“噌”的腾起数十丈高,一剑便将手中的剑刺向凌鸾嫩白如玉的脖颈,只是剑尖刚刺破对方的皮肤,他便停了下来,一个晶莹赤红的血珠便顺着凌鸾的脖子滚落。本待一剑刺死这个疯女人,但自己是有错在先,杀了她倒没这必要。 他冷冷道:“我本待一剑杀你,现在却放你,我们两清了。” 随手一挥,将手中的剑直直朝大地射去,“轰!”四射的暴裂剑光将大地刺出一个一丈大小的深坑,冰霜剑瞬时刺入大地,不见了踪影。 无愁又一把扯掉右脚踝上的青丝,抛入空中,鲜血洒空,他看也不看,转身便走。 只是刚转过身,便听到背后那女子厉叫一声,他又回转过来,接着便被一股巨力带着,横冲了出去。 只见凌鸾背后亮起一片刺目耀眼的白光,他大叫一声惊道:“你这女人当真疯了不成?” 这女人竟然要自爆元腑,完全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来不及多想,一掌挥出,打在凌鸾的腹部,将其体内鼓荡的真元打的一泄而尽,自己的右手“咔喳”一声,也被反弹的力道震的骨折。 他这一掌打出,打散了凌鸾腑内欲爆的真元,凌鸾体内真元四处乱冲,便先将她自己冲晕了过去。无愁的后脑“碰”的一声,撞在一块山岩上,山岩被撞的四分五裂,登时也是人事不知,二人的身体粘在一处,顺着山壁滑落,共同晕倒在山脚下。 …… …… 不知过了多久,耳中传来了一阵哭声,听的无愁烦燥无比,随即便转醒了过来,脑后一阵巨痛,刚想用右手去摸,右臂也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才想起自己的右臂也被那疯女人的真元反震的骨折了。 转头一看,那疯女人就爬在自己一尺远的地方,身上衣衫破裂,正哭的嘤嘤泣泣,死去活来。 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想是从山壁上滑破的,却不知为何那女人比自己先醒,却没有杀掉自己。 他恨声道:“又未能死成,你哭什么?”左手抓住右臂,一使劲,“咔”的一声,将右臂复位,真元运转,右臂虽还有些生痛,但已能动了。 左右一望,天色已有些昏黑,也无旁人,想是两人的身影太快,观战者一出了城,便没了两人的踪影。 见那女子只是哭泣,也不说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又想到这女子数个时辰前欲自爆元腑,当然能不能杀的死他,是另一回事,便觉得这女人太过刚烈,若是她在自己刚刚未转醒的时候想杀自己,自己哪里有招架之力? 再看右脚踝处的裤管,血迹虽已干了,但与裤子粘在一处,他微微一拉裤腿,倒吸一口凉气,鲜血又帽了出来,只见一条环状伤口绕了自己脚踝一圈,以他变态的自愈力,竟无法修复伤口,伤口周围已有些发黑。 “有毒!”无愁吃了一惊,他熟知草药,却不知这是什么毒,只得胡乱吃了几颗解毒丹药,运转真元摧动药力,只是丝毫无一点用处。 无愁厉声道:“你这女人好狠毒,竟然在青丝上下毒!把解毒丹拿过来!” 又见那女人理也不理,只顾自哭自的,便道:“你不交我便自己找!” 本以为那女人定会反抗,谁知竟动也不动,见她腰间挂着一个荷包,想是解毒丹药定在其中,便伸手摘下。 只是他将其中都找便了,除了衣物,便是一些别的丹药,跟本无一点与解毒有关的丹药。 又想这女人是不是将丹药贴身收着,只是对方的衣衫破裂,数处雪白的肌肤隐约可见,又想自己不过是失手在她胸脯按了一掌,她便将自己从城内追到城外,又在抢剑时摸了她戴着手套的手,便要自爆元腑,此时要是再敢去对方身上找解药,那还不知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呢?也不知是该动手,还是不动手。 正在两难,只听青鸾道:“我的碧藕丝上跟本没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中毒,那藕在我们清音阁都可以入菜的,要是有毒,我们早就知道了。” 无愁本不相信,只是看那女人的样子,又不似说谎,难道自己的体质特别,这种藕用在自己身上便有毒? 幸好自己半个月前,得到一颗变异黑附子草的种子幼苗,只是还没长成,但此时顾不得许多,立即吃了,草力果然强大,不到片刻,中毒之处就淡了下去,疼痛也减了许多。 事到如今,无愁也心软了,道:“姑娘,你我并未有什么血海深仇,你何以非要置我于死地?” 凌鸾道:“什么姑娘?老婆子今年七十六岁,出自峨眉山清音阁,道号凌鸾,你说我为何非要置你于死地?” 尴尬、惊讶、寂静,无愁的脸上五颜六色,这位的年纪真有七十六?不像啊,怎么看都像二十一二岁。 “姑……呃,前……呃,凌真人,这……,那……”无愁顿时语塞,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年青人,一切都晚了,老婆子的‘无为忘情道’已被老婆子自己给破了,先师曾说,修习无为忘情道,绝对不会有悲伤,欢喜等情绪,刚刚老婆子自己已哭了一场,再有两三个时辰,等我体内的真元散尽,老婆子就会真的变成凡尘里七八十岁的老婆子了。” “我修了七十年道,想不到,哭起来竟然是这般感觉。”忽然仰天悲道:“师傅,对不起,弟子凌鸾辜负了您的一片苦心。” 心中一酸,眼泪又掉落下来。 正文 第八十六章 由我负责 无愁道:“凌真人,眼下天色已晚,不如咱们先回城去吧!” 凌鸾叹息一声道:“我体内的真元就快散尽了,你快快杀了我,别让我变成老态龙钟,丑陋难看的老婆子,我死后,还请将我的遗体送回峨眉山清音阁,我便满足了。” 无愁心中也一阵伤感,此事由他而起,此刻也不由的有些难过,道:“凌真人,你莫要轻生,兴许还有办法也未可知!” “年轻人,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不怪你。”凌鸾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哪里还有有什么办法? 忽然又惊又怒道:“臭小子,你干什么?” “凌真人,得罪了!”话音刚落,已将凌鸾背负在背上道:“此事由我而起,自然由我负责,你放心,肯定会有法子的。” 他背着凌鸾,御空而行,迎面吹来的狂风带起满头狂乱的长发,扫在凌鸾的脸庞与脖子间,凌鸾的心里那种奇怪而异样的感觉又起,但她却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绪,为什么师傅从来就没有说过? 二人正往神木城飞去,忽听前方数里之外传来女子担心的叫喊声,有的道:“师——傅——,你在哪?”有的道:“师——叔——你在哪里?” 无愁耳力甚好,对凌鸾道:“凌真人,贵派的弟子前来找你了!” 凌鸾道:“快避开,别让她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话音出口,已不似二十岁女子的声音,倒像是四五十岁。 无愁心中一惊,回头微微一瞥,只见凌鸾的额头,眼角,面庞已有了一些细微的皱纹,满头青丝也已有许多花白。 将身影徒然加速,快速上升,避过了清音阁的女弟子,因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清音阁的人虽然多,却也未能发现二人闪电般从她们的头顶飞了过去。 因为清音阁的弟子多住在城南,而无愁住在城西,那时两人动手太过迅速,远一些的人赶到的时候,二人早已飞出了城,因此清音阁的弟子并未亲眼见凌鸾与无愁动手,只是按着有些目击者的话,她们才往二人所去的大概方向寻找。 只是二人动手时,凌鸾愤怒出手,将速个城西毁的一片狼藉,等无愁飞回自己所住的小院,只剩下羲欧旎那半个屋子还在,其它的都变成了一片倒塌的废墟。 羲欧旎也不在了,想是到客栈里去找肖敬祖去了。 羲欧旎屋里还有一张桌子尚还算完好,他将凌鸾放在桌子上,以他超好的目力,借着城中青龙雕像龙口的龙珠光芒,只见一小会儿的工夫,凌鸾的面容变的更老了,头发更白了,好似已成了六十多岁的老妪,真元即将散尽的凌鸾失去真元护体,正在迅速变老。 无愁正是一筹莫展,只有给她大量的真元才能阻止,但自己给她输真元却不是个事儿。 他一咬牙,将自己的妖丹从口中吐了出来,只是两道魔血却在他吐出妖丹的时候脱离妖丹,又藏在了他的腑中。 妖丹与他本人长的一模一样,像一个两寸高的小人儿,通体为金色,其实妖丹本身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大,只是金色光芒的假像,真正大小只有指腹一般大小,外面四射的金光将速个屋子都映成金色。 无愁道:“凌真人,张嘴!暂且先以在下的真元抵挡着,待我慢慢想法子。” 凌鸾吃惊道:“想不到你竟是一名妖修。”只有妖修才会修出妖丹,但一般的修行者如果直接吞下妖丹,必然会被妖丹本身的真元反抗,很少有修士能将吞下去的妖丹化为已用,而且还会受到妖丹的拼命反扑,从而得不偿失。 因此或有修行者有幸得到一枚妖丹,必先将其投入丹炉里炼化一翻,但此时的情况便不一样了,无愁乃是自愿吐出妖丹,正是为了救她,天底下为了救人的妖修将自己的妖丹吐出,不是没有,但却十分少见难得,想不到她竟然有此待遇,倒让她十分感动。 吐出妖丹的无愁修为大打折扣,已不到小成境界,他的修为好似又回到了当初在仙隐宗时的地步。 看到这名年轻人将妖丹递到自己的嘴边,她道:“年轻人,原本是我想杀你,却将自己弄到如此地步,你又何必救我?” 无愁急道:“我却也有错,此时就莫要再说谁对谁错的问题了,你先治你的伤最为要紧。” 凌鸾的面容更老了,脸上的皮肤皱巴巴的,满头已无一根黑发了,连眉毛也已变成白色,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无愁平声道:“我姓柳,名欢,字无愁,叫我无愁便是,不过我妖修的身份,还请真人能保密。” 凌鸾道:“放心,从现在开始,即使天下所有人都与你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这边。”想到自己已快老死了,她对自己的容颜是相当在乎的,当下再不迟疑,将那金色妖丹吞下。 刚一吞下妖丹,腑内就被一片金色的生命气息充满,浩瀚磅礴的生命之力立时便传便全身,滋润着她全身,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枯瘦干瘪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消失,不到片刻,已变的光洁白嫩,婉如十六七岁少女的柔荑,其实这些年里,她虽然修行有成,始终保持在二十一二岁的年纪,但在她的心里,却总是有一种苍老的感觉。 但此时,她忽然觉得连自己的心也变的年轻起来,她摸摸自己的双脸,光滑细腻,用手微微一掐,又嫩又有弹性,扯过一缕头发来看,乌黑闪亮,无愁早从桌子上拿起一面镜子递到她的面前,只见镜子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额头光洁如玉,双眼秋波似水,脸上白里透红,琼鼻秀气如玉,小嘴赤红如丹,这分明就是六十年前的自己,一时间让她如沐春风,如梦如幻,不知身在何处。 突然间镜子里的她双脸飞起两片桃花,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胸前有些鼓涨,借着镜子往颈下一看,只见以前并不如何丰满的酥胸,此时竟然将她的绿色抹胸撑的高高凸起,那雪白的两团嫩肉,几乎便要跳将出来,尤其中间那道沟,几乎深不见底。 她是个干净之人,在她的记忆中自己在沐浴的时候,从来没记着那里有过那么大,自己变年轻倒也罢了,为什么那里还能长大?她只觉得自己的两颊火热滚烫!羞死人也! (严打期间,作者yd了,适可而止)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修为掉落 第八十七章修为掉落(求收藏) 无愁在旁道:“凌真人,哦不,我该叫你凌姑娘了,我的妖丹暂时先能保住你不会衰老,在我想到法子前,你便都是这个样子了,这期间你可以试试是否还有什么法诀可以施展,如今我余下的修为还不到小成,小命暂时可得交由凌姑娘来保护了。” 凌鸾双脸一红道:“你就别笑话我这老太婆子了,还是叫我凌真人的好,我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子,你叫我姑娘,总觉得的心里怪怪的!” 无愁道:“凌姑娘这话可就错了,修道之人哪能以凡尘里的眼光来看,我看一些野史书里,那些活了几万年的老怪物都尚且姑娘来,姑娘去的,以你的年纪哪里称的上老婆子?”如果你这年纪也叫老婆子,那金鳞光被老子索在无名岛上就有一千八百多年,那她又岂不是得称的上是老的不能再老的婆子? 凌鸾道:“这话也是不错,但是……” 无愁将手中的镜子举到她面前道:“你且看看,你如今哪里还有半点与‘老’字沾边的样子,如此绝世佳人,又怎么能叫老婆子?不然我以后称你凌仙子如何?” 凌鸾道:“但是我总觉得,自己心里那道坎自己就先过不去。” 无愁道:“慢慢来吧!你自己听习惯了就好了。” 凌鸾点点头,也不反对了,很多叫不出口,或是听不顺耳,那真的是叫的多了,听的多了,就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了。 无愁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凌仙子,你可认得望天门的白鹤真人吗?” 凌鸾道:“自然认得,他就住在城南,你找他有何事?” 无愁将想借望天门的‘龙纹太阴轮’之事一说,凌鸾道:“只怕你要失望了,他这个人脾气怪的很,几乎不见生人,整天神神秘秘的,总是养他的鹤,而且又十分小气!你所要借的东西太过贵重,恐怕他不会借给你的。” 又问道:“你借那件兵器有何用?” 无愁道:“听说龙纹太阴轮是当今天下间最锋利的神兵,我借来是为了救人,她被人用混金铁索所困,非有神兵利器不能断开!必须得借。” 他自从决定助金鳞脱困,到如今已过去了七八个月,却连白鹤真人的面也不曾见得一次,既然白鹤真人就住在城南,这次说什么也必须前去。 凌鸾道:“此事很难。” 无愁问道:“不知白鹤真人有什么嗜好?” 凌鸾道:“你是想投其所好?这条道恐怕也无济于事,他这个人无欲无求,除了爱养鹤,别的喜好倒没听说过,他自己的养鹤之术天下无双,寻常的鹤他跟本看不上眼,除非你能找到他所没有的鹤种或许还有点可能。” 白鹤真人既然爱养鹤,那便不算是没有喜好,只是无愁对于鹤却毫无研究,对方却是此中高手,又几乎养了一生的鹤,很难想出天下还有什么鹤种是人家所没有的,只是无论如何,明日先去拜访一二。 凌鸾道:“既然如此,明日,我陪你去吧!只是我需得先找回我的兵器,我走了。” “这……”柳某人那个尴尬啊,人家的兵器被他射入地下数十丈内去了。 凌鸾走后,无愁忽然想起,自己的兵器也毁了,得想想办法再锻造一件,但是手上无材料,穷人啊穷人。 天色又晚,他来到客栈,本来是想叫上一壶酒,独饮独酌,走到客栈门口,只见灯火通明,羲欧旎正坐在客栈门前打着盹儿,连几片落下的树叶正飘落在她的头发上也没知觉。 无愁走过去道:“小蚩,小蚩,醒一醒。”伸手拍拍小丫头的肩膀,又将她头上的树叶扫落在地。 羲欧旎睡眼惺忪,迷茫道:“你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说着打着哈欠站了起来。 无愁道:“你不回房间里去睡,坐在这里干什么?” 羲欧旎道:“人家在这里等你呢!谁知道你去了这么长时间,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对了,凌姐姐呢?” 看见无愁不回答,径直往里走,她也跟了进来,因为城中的匠人夜里也有活计,因此客栈里通宵都有人在,此时尚未到匠人吃饭的工夫,并无人,掌柜和小二正伏在桌子上小睡,无愁也未打扰,肖敬祖早有过交待,他在这里完全就和半个主人没区别,自己从酒架上取了一小坛杏花村烧酒,示意羲欧旎回房去睡,就往外走。 哪知小丫头眼睛一瞪,便又跟着走了出来。 无愁道:“你不去睡,跟着我干什么?” 羲欧旎道:“我又不困了,你要去哪?” 无愁右手一扬,晃了晃手里的酒,道:“喝酒,赏月。” 小丫头抬头一望,此时正是月尽,哪里有什么月?无愁纵身一跃,便要跳上房顶,哪知小丫头抱着他的腰,也给带了上来。 二人在房脊龙背上坐了下来,无愁拍开泥封,便豪饮了一口,举头四望,何止是无月,连星光都看不见几点。 小丫头却还记着她刚刚所问的话道:“你还没说凌姐姐呢?我知道她打不过你,你不会把凌姐姐杀了吧!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 忽然闻见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你受伤了?” 无愁道:“嗯,我没杀她,反而救了她,你的鼻子倒灵。” 羲欧旎道:“受伤了还喝酒?”便去夺他的酒坛,给他灵巧的闪过,道:“没事,小伤,不碍事,只是我的修为掉落了,在你爹爹来接之前,你得要好好保护自己,机灵点,最好就留在客栈。” 说着又灌了一大口酒。 接着又问道:“对了,不是让你打听城东古庙吗?怎么样了?” 羲欧旎道:“小青子它们都没回来,只有小黄一个回来了,小黄胆子小,它说它没过去,不然也死了,它说庙里有它们害怕的东西,小青子它们一接近古庙就被一种气息杀死了,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它还说那里虽然有修士们镇守,但他们也不敢接近,只是远远的守着,不让人靠近。” 羲欧旎看着无愁一口一口的喝着酒,道:“来,我陪你喝!” 无愁嘿然笑道:“你小丫头,喝什么酒?” 羲欧旎美目一瞪道:“小看人,我们苗蛮的烈酒我都喝过。”一把便将酒坛抢了过来,便喝了一大口,直被一股辛辣之气呛得连声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无愁哈哈大笑道:“小丫头,胡吹大气,喝过还被呛成这样,谁信?”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灌醉之后好办事 求收... 第八十八章灌醉之后好办事(求收藏) 羲欧旎嘴硬道:“我就是喝过,只是刚刚没准备好。”接着又喝一口,这一次强忍着没呛出来,酒一入怀,只觉得火辣辣的好似腹中着了火一般。其实她在苗蛮自然是见过族人喝酒的,但她一闻到那股酒味就不喜欢,因此说喝过不过是自尊心作祟,被无愁言语一激,强忍着头皮喝了一口,自己再难过也不让无愁知道自己在说大话。 心里想着,这么难喝为什么别人还喝的那么痛快,便不想再喝了。 谁知无愁道:“哟,还真喝过啊!那来,咱两不醉不回,不够我再去拿,喝!” 羲欧旎满心的不想喝,但又不能落了面子,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无愁接过酒坛,往里一看,又把酒递了过来道:“这才下去多少,再喝!” 小丫头一发狠,“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却是连气也喘不上来了,无愁才拍着手道:“这才像话,这样多痛快!” 一来二去,小丫头喝的多了,头已有些懵懵,反倒后来的酒几乎全被羲欧旎给喝了。 小丫头喝醉了,喊着要方便,无愁只好把她带到远处的草从里,只是小丫头实在醉的腰带都被自己拉成了死结,反正也是醉了,也不管不了什么男女有别,羞也不羞了,直叫解不开,无愁无法,只得好人帮到底,将小丫头的腰带拉断了,羲欧旎方便之后,已站不住了,哼哼着“再来,再来比过,看谁喝的多。”直好又替她把腰带绑上,直到把她抱回到房间里,羲欧旎终于醉的不醒人事了。 其实无愁是故意把小丫头灌醉的,他现在修为掉落,已无力再护住羲欧旎,天明就要去拜访白鹤真人,如果这小丫头闹着要去,万一发生什么好歹,仅靠凌鸾一人跟本护不住。因为他妖修的身份已暴露,半个月前他就碰到过白鹿真人,白鹿真人是白鹤掌门的师弟,他可不信自己的妖修身份还是什么密秘,没有了姬明羽做靠山,修为又掉落,心里没底。 也不知那只鸡现在在哪里,已有半年多没见过它了。 天快亮了,他趁着这会洗漱了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来到清音阁在神木城的驻地。 只见门口围了好些男修士,打扮的衣冠楚楚,玉树临风,个个仪表非凡,都被两名年纪轻轻的女道士拦在门外。 这两个女道士大约都是十七八岁,身着黑白相间的坤式道袍,俏生生一左一右拦住了这群人。 一位圆脸杏目,三分俏丽,三分生动,四分可爱,美中不足身段有些偏瘦,她叫做杏落。 另一位却是一位方型圆,女子的柔美在她身上看不到半分,但却是英武的巾帼之气比之男子也不遑多少,这女子却叫做英落。 两人都是清音阁辈份最低的弟子。 一名修士道:“两位美丽的仙姑,请问贵仙阁碧落师妹在不在?” 那圆脸小道姑冷声道:“碧落师姐不在,你们快走吧!” “两位仙姑可别欺骗我等,昨天晚上小生亲眼见到碧落师妹进去的,苦苦守到天亮,她如何能不在?” 另一修士起哄道:“不错,不错,快去请碧落师妹出来,我等只为一睹碧落师妹仙容,见不到她,咱们便不走了!” 圆脸道姑道:“我师姐是什么样儿的人?别说她不在,就是在,她也断然不会见你们的,你们走不走是你们的事,别再来烦姑娘我,你们爱在哪儿在哪!” 一修士道:“杏落师妹,我这一盒七彩玉膏,于美容养颜有大功效,你只要帮我将这一封信送给碧落师妹,我便将它送给你,你看如何?”那修士从腰间的乾坤腰带前面的方型宝石上一拍,便拿了一个玉盒,一封信。说着将玉盒和信往杏落递来。 杏落伸手便要接来,杏落旁边的英落道:“师妹,你忘记师傅是怎么交待的!” 那杏落又将伸出的手缩了回去,其实双眼望着那玉盒已灿灿生辉,十分动心。 忽听一人问道:“敢问清音阁的仙姑们可是住在这里?” 杏落抬眼一看,只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心道:又是个来找碧落师姐的。口中却道:“不错,你有何事?” 无愁道:“我找贵派的凌鸾真人!” 杏落一听这话,道:“你这人倒是运气好,我师伯祖前脚才回来,你后脚便上门来找,跟我来吧!”又转头对英落道:“英师姐,这里你可看好了,可别让这群人闯进来!”说着带着无愁走进了门,她说这话不过是挤兑门外的一群人的,其实那群人哪里有胆子敢往里闯。 后面一群修士干睁眼,有人不服气道:“凭什么他可以进去?” 英落道:“人家是来找我师伯祖的,当然是有要事,你们一个个的是要见碧落师姐,我师傅说了,凡是来找碧落师姐的,一律不准进!” 有一修士道:“这是什么道理?我们找碧落师妹便不是要事了吗?我们的才是要事,大事,而且是人生大事,你快快去叫你师傅出来,我们要和她讲理!” 英落才不会理会这群人的起哄,反正就站在门外,他们也不敢闯,不过是说说嘴罢了。 无愁跟随着杏落,转过一个圆门,只见一块大大的场地,地上放了许多团铺,数十名女修十正在打坐,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衣色鲜明,一个个凝神闭目。 一名面约有四十多岁的中年女道士正在讲道,看着杏落带着一个男人进来呵斥道:“杏落,谁让你把臭男人带进来的?来人!把杏落给我拿下,我倒要问问你师傅是怎么教的徒弟,都把男人带到门里来了。” 两名女弟子齐声称:“是!”便立刻飞身过来,要将杏落押下。 无愁道:“慢着!” 那中年女道士喝斥道:“这里没有男人说话的余地,拿下!” 数十名女修本在用心修道,听了呵斥都齐刷刷睁眼来看。 杏落慌忙拜倒在地道:“启禀师叔,这人是来找师伯祖的,清晨师伯祖回来的时候吩咐若有人找她,便带进来!不是弟子擅自做的主张,请师叔明察!” 中年女道士道:“杏落,此话当真?” 杏落道:“千真万确!” 中年女道士道:“果真如此,你下去吧!” 杏落道:“是,师叔!” 中年女道士回头瞥见众弟子都望向这边,随即又大怒道:“不好好修行,看什么看,臭男人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凝神!闭目!” 众弟子都知道这位心画师叔历来是十分严厉的,哪里还敢再分心,立即心神守一。 心画对一名绿衫弟子道:“碧落,你将这位臭……,这位道友带去见你凌鸾师伯祖,其她弟子接着练功。”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姑娘,请自重! 第八十九章姑娘,请自重! 绿衫女子道:“是,弟子尊命!”声音清脆如新莺出谷,如乳燕归巢,使人听了神清气爽。 碧落道:“请跟我来!”言毕便在前面引路。 无愁道:“有劳。”跟在那女子身后,看着前面的女子走路如弱柳扶风,很难想像一个修道之人走路为什么会给人这种柔弱之感,但她的动作绝对不是刻意而为的,仿佛天生就应当是这样一般。只是他走在那女子身后,只能望见那柔美的背影,却不知她面貌如何。 她的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好似春日里的花香,但是花香太过浓郁,反而不如这女子身上的香味恰到好处。 那女子突然回身四下一望,淡淡道:“还未请教公子大名,碧落失礼了。” 只见她眉目甚是清雅,肤色白里泛红,眼神清澈似水波,甚是娇美,竟比那在门口所见的杏落还要美了三分。 无愁心道:原来这叫碧落的女子如此美貌,怪得门口那许多修士都闹着要见她。 无愁道:“在下姓柳,叫我无愁便是。” 碧落道:“柳公子请!” 说着又在前面引路,碧落道:“柳公子,碧落敢请问一个问题不敢?” 无愁道:“但说无访!” 碧落:“适才公子从外而来,不知门口可有一个身着白衣上绣君子兰的男子?” 无愁细想刚刚他来时虽见门口却有许多人,是有好几位身着白衣,只是上面绣没绣君子兰他却并没注意,于是道:“在下并未注意,白衣是有好几个的,但兰花却没大用心看!” 言罢,见碧落脸上显出失望之色,暗道:她清音阁不中是阁规甚严吗?怎么这碧落却还打听男子的下落? 却又发现那女子回头四下张望,这已是这女子第三次张望了,惹得无愁也四处乱望,欲寻找哪里有什么不对之处,只是此时所有弟子都集结在前院练功修道,并无他人。 那女子只是四下一望,微微一咬牙,便又回身道:“柳公子,请随我来!” 二人又行了几步,只见前面是一个院落,房间挨着房间,想是众弟子的歇息之处,院中央种着一片竹子,虽是新种,但却长势颇好,郁郁葱葱。 碧落推开一扇门,便走了进去道:“公子,请进来吧!” 无愁心下起疑,不是说带自己来见凌鸾的吗?怎么看这女子却直接叫他进房间,但他又想,我本是男子之身,怕她怎么地?她女孩家尚且不怕,看她怎样? 无愁刚进了门,只见碧落伸头四下一望,别无他人,便将房门闭上,接着碧落回过身来,便开始解衣带。 无愁心下慌了,忙闭目不忍再看,道:“姑娘,请自重!” 虽如此说话,却又偷偷将眼睁开一个小缝,只见碧落只是解了衣带,便将手伸入裙中,摸出一个白色纸封来。 碧落知这男子是会错了意,当下也羞的双脸直如熟透了的桃子一般可爱,小心肝“扑扑”直跳,直叫无愁看的欲罢不能。 碧落结结巴巴道:“柳公子,我……我……我不是……公子你误会了!” 当下将那白色的纸封拿在手中道:“柳公子,我求你件事!” 无愁这才下心大安,心中却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随即又暗骂自己无耻,道:“请说!” 碧落道:“我想烦公子将这信带给门外身穿白衣上面绣着君子兰的那人!” 又望见无愁那怪异的眼神,知他又会错了意,脸上一红,霞飞双颊,忙解释道:“那人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年长我三岁,我三岁时给歹人拐了,后来被师傅救下,却也不知家住在哪里了,所以被师傅带回山修行,小时候我家有一对家传玉佩,我们兄妹一人一块,只记得这件事,其它事一点也不记得了,前日我在城中又见着了那玉佩才认得他出来,只是师门里阁规森严,我二人才来得及拿出玉佩来相对,便被师伯呵斥,因此并没认成,我却是出不得门去,请公子无论如何帮我一帮,碧落感激不尽!”说着已盈盈下拜。 无愁慌忙去抚,道:“碧落姑娘不必多礼,如此小事,在下自当相助!” 捏着碧落的双手,只觉得柔若无骨,滑不留手,温热可爱,竟与当日他在东海无名岛上摸金鳞的双手是一个感觉,登时心摇神荡,眼睛里也闪过两道红光。 碧落给这人拉着双手,微微用力,竟没挣脱开来,脸上便有些恼怒,正张口欲叫,又想是自己欲有求于人,才将这人带到屋里来的,到时不免要面对别人的轻贱,倘若这人再要胡来,自己定要赏他几掌,也好让他知晓自己不是好惹的。 哪知对方的眼神忽然红光一闪,便叫她有些失魂落魄,暗中一运真元,只觉得如石沉大海,心中一惊,暗想:这人难道会妖法不成? 正慌的不知所措,手一轻,却见对方已放了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纸封,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 碧落本已怕极,却见对方如此说话,只得道:“此事在柳公子看来是小事,对我却是兄妹相认的大事,多谢了!” 无愁道:“要在下相助自然容易,但倘若你哥哥换了衣服,却叫在下去哪里寻他?” 碧落一想也是,天下哪里还有人不换衣服的? 遂解下腰间一块青玉佩道:“那我的玉佩也请公子带了去吧!那一块与这块形状图案一模一样,只是这块是青色,那块是红色,向来我们都挂在腰间不离的,你若见了,便自然认得他了。” 无愁道:“如此最好……”后面还有半句本要说:“他日我定再还给你。”哪知“啪”的一声,房门被人震开,心画女道士高声道:“你这贱人做的好事,竟敢托客人给臭男人带定情信物!” 原来她见碧落一去不回,便想到前日这碧落在客栈与一男子比对玉佩的情景,心中起疑,便来寻找,正走到碧落门前,却听见碧落道:“那我的玉佩也请公子带了去吧!那一块与这声形状图案一样,只是这声是青色,那块是红色……”等话云云。 当下大怒,感情这小蹄子借客人之手来给那男人带东西?又想,难道杏落那小妮子与碧落还有这臭男人使了计来骗我不成,说什么客人来找凌鸾师伯,一个年纪轻轻的臭男人又岂会与凌师伯有什么交集? 正文 第九十一章 你说怎么办? 第九十一章你说怎么办? 无愁这叫一个喜出望外,心中乐不可支,他真是没想到妖丹还有这样一种强大而神妙的用处。 凌鸾突然道:“女子的手真有那么好摸?” 无愁一时不明所以,问道:“嗯?你说什么?” 凌鸾道:“那你为什么要捏碧落的手?而且还不止一次?” “……你看到了?”总不能说英雄本色,难以自持吧。还是应该说助人为乐虽是美德,但我应当拿点回报吧! 凌鸾道:“你不用解释,我知你其实不过是心浪而神不浪,形浪而体不浪,我说的不错吧?” 无愁无言以对,想了想道:“什么浪来浪去的,我可不敢受用这些好词句!” 凌鸾道:“我不准你祸害我清音阁的弟子!” 无愁揶揄道:“你是说我可以祸害清音阁的师傅?”双眼直直盯着凌鸾,其意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凌鸾笑道:“你若是喜欢那些老太婆子们,你尽管去,这个我不反对!” 无愁道:“这可说不准,没准有可能呢!比如像凌仙子那样的,你说呢?” 凌鸾啐了一口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无愁道:“那是,狗嘴里吐不吐的出象牙不重要,重要的是狗要有狗牙,能咬到肉就行。” 他们二人相互夹枪带棒,冷嘲热讽,说话间更是寓意深刻,其意神秘莫测,你来我往,不可开交,好似在斗嘴说乐,又似在打情骂俏。 不多时二人来到城南,大老远便听见鹤鸣于耳,转过一个小水塘,只见遍地芦苇,数百只鹤正在其中或展翅,或散步,或跳舞,或观望,或鸣叫,或梳理羽翼,形态各异,万千好看。 有赤颈鹤、灰鹤、丹顶鹤、白枕鹤、白鹤、沙丘鹤、白头鹤、蓑羽鹤、黑颈鹤、肉垂鹤等诸多异种。 一个矮小的老头正俯下身子,爬在一个草垛中不知在做何? 凌鸾笑着道:“白鹤真人,老朋友来访,你却不来迎客,真是叫人好生失望啊!” 那老头又矮又瘦,听到说话声,回头来看,道:“我说是谁有空来我老头这儿,原来是凌鸾道长,稀客,稀客,且稍等一会儿。” 只是爬在草垛里一动不动,凌鸾与无愁相随走了过去,无愁奇怪道:“白鹤前辈,你这是干什么呢?” 白鹤双眼闪过两道精光道:“你小子是谁,我老头不认得你,为什么要和你说话!以你看,我老人家这是在干什么?” 无愁笑道:“难道老前辈这是爬在草垛里学那母鸡生蛋不成?” 白鹤道长怒极,吹胡子瞪眼道:“胡说,我又不是鹤,怎会生蛋?就算我是只鹤,雄鹤又岂能能生蛋?就算我是母鹤,母鹤便要爬在草垛里生蛋?” 无愁本来不过是玩笑话,哪里能想到这白鹤真人贵为一代宗师,说出来的话竟如六七岁的小孩子一般。 天空传来一声嘹亮人的鹤鸣,白鹤真人哈哈一笑道:“回来了!”从草垛上一跃而起,只见下面鹤巢里两枚鹤卵,一只黑颈鹤从空中跃下,飞入鹤巢,俯卧其中。 白鹤真人笑道:“它叫黑羽箭,是只雄鹤,新丧偶,为孵化鹤卵,几乎饿死,我老头只好在它外出的时候替它一替。” 无愁道:“那前辈为何不受之以食?” 白鹤真人自傲道:“我老头所养的鹤从来不吃嗟来之食!”言罢颇为得意。 他本意是以鹤来喻人,说自己有君子之气节,所谓“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想叫无愁称赞他这养鹤人,但无愁知其意,却不顺其意道:“哦?如此说来,这鹤倒也有些骨气!” 这小子是谁啊?真是没一点眼色,若不是看在与凌鸾真人同来的份上,看我老人家不将你扫地出门! 白鹤道:“凌鸾真人,不知来到寒舍,有何要事?” 凌鸾道:“我今日此来,不过是为他保驾护航而来,真正有事的,却是他了!”说罢往无愁一指。 白鹤暗想:这少年到底有何手段,能让凌鸾为这少年心甘情愿做保镖? 无愁拱手道:“白鹤前辈,明人不说暗话,晚辈柳无愁,半年多之前便到访过贵派山门,只因时机不巧,未能幸会您老人家,如今却是在此处见着了,我欲借您老人家的‘龙纹太阴轮’一用,不知前辈肯借否?” 看白鹤真人面无异色,不知他是何意,又道:“倘或前辈有什么要求,或是条件……” “住口!”话还未说完就被白鹤打断道:“你知道你借的是什么东西吗?此事绝无可能。” 无愁道:“前辈,还请三思,先莫要推的太快,您开个条件如何?” 白鹤眉毛一挑道:“我老道不管你有何用处,又是听从何人所说来借东西,也或者你能开出什么高昂的报酬,这都与老道无关,‘龙纹太阴轮’乃是我望天门的镇门之宝,此事绝不可能,我念你童言无忌,不与你计较,你走吧!”大袖一挥,一幅不送的架势。 凌鸾道:“白鹤道长,我来做担保,借那件圣器只是为了救人,用完即刻归还,决无其它用处!” 白鹤背过身看也不看道:“此事不容商议,绝无可能!” 凌鸾正要再说,已被无愁制止道:“既然白鹤前辈执意如此,那晚辈告辞!” 二人告别了白鹤,来到客栈,凌鸾道:“怎么,你不想借了?” 无愁道:“不是不想,而是老道士的话已说的十分决绝,多说无益,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凌鸾道:“从长计议?那你说怎么办?既然人家如此决绝,肯定是不会借的。” 这话也没说错,看来除了非常之手段,好好求人是不行的。 看着无愁那摇摆不定的眼神,凌鸾道:“咱们提前说好,你做坏事,我可不帮你!” 无愁道:“那你说我怎么办?” 凌鸾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接下来的三天,凌鸾回去了,而无愁也没找她,这三天无愁神神秘秘的,但肖敬祖的体格却是越来越苗条,终于将先前的满身肥肉给治下去了。 第四日下午,无愁一人出门,到了一家药辅,一进辅子,掌柜的便问要些什么。 无愁道:“我找岳老板,有批大生意要和他说。” 掌柜看他不像是说虚话,于是道:“请稍等。”便转入后间。 不多时便回转出来道:“请跟我来。” 无愁跟随掌柜到了后院,院中摆了一幅石桌四个石凳,一个中年人正坐在那里品茶。 那掌柜的说了一句“请”,便退了下去。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罂粟作料来养鱼 无愁施施然前来拱手打招呼道:“敢请问可是岳不凡岳老板吗?” 那中年人道:“正是岳某,请坐!请坐!” 无愁便在岳不凡的对面坐了下来,岳不凡拿起茶壶,亲自给他倒上一杯茶,香气馥馥,正是上等的碧螺春。 岳不凡道:“小仙长贵姓?刚听老福说您找岳某要谈大生意,不知是何大生意?” 岳不凡正是此间药辅的东家,是无愁从肖敬祖那里打听出来的药商。岳不凡虽然是十分有名望的药商,但他只是个凡尘中人,会些普通的武艺,对于这些修道中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与人家相比,相差甚远,因此他对修道中人都十分客气。 无愁品了一口茶,道:“我姓柳,不知此物岳老板可认识?” 他伸开手掌,只见掌中是一个某种植物的干壳,有半个巴掌大小,呈椭圆形,为棕褐色。 岳不凡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道:“仙长拿此物来考岳某,却是考错人了,岳某人祖上三代皆为药商,此物自然识得。” 又将声音压低道:“不过这东西乃是官家禁售之物,岳某的生意可是堂堂正正,本本分分。”突然神色一转道:“不知仙长要多少?” 其实无愁早就从肖敬祖那里得知,这罂粟壳虽是官家禁物,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况且敢售这种东西的人,一般都是上面有人撑腰的,即使一般的官吏查出来,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你很有可能一追察,后面往往都是好几个在朝中大有身份的人物,这种人物还真就是没几个人惹得起的那种。 因此,一些药铺里明面上虽然不售这种药材,但其实你若肯出钱,还是买得到的。 无愁道:“不知岳老板如今手里有多少?” 岳不凡神色一愣,因为一般人买这种东西乃是用于病人止痛,在岳不凡想来,谁能要多少?但明显眼前这位少年想要的不是一点半点。 “岳某手中原料目前约有百斤,制成粉的有十斤,此物不能大批运送,官家那里查的严,不过小仙长若是要的话,岳某人可以想办法!” 无愁道:“如此甚好,你店中现有的所有我现下全要了,只此这量却是大大的不足。” 当下拿了五千两银票道:“岳老板只管来供货,只有量足,银钱方面不是问题!” 岳不凡道:“如此便说定了,只事此事还请小仙长一定要万分小心,弱是泄漏半分,这个……这个……” 无愁道:“岳老板放心,是肖老板介绍我来的,我就住在肖家客栈的天字一号房,若是货到了,请派人通知我一声。” 岳不凡道:“那岳某派人将现有的都送过去?” 无愁道:“不必费心,我自己带走便可!” 这两天肖敬祖正带人热火朝天,四处大兴土木,将那日被无愁与凌鸾打坏的地方重新修建,无愁与羲欧旎住进了城西偏南一点的一个院子。 回到院子的无愁立刻将在屋里睡觉的羲欧旎拉了出来,羲欧旎满脸的不情愿。 “小蚩,我前两天让你找的人,找的怎么样了,找到了吗?”无愁问道。 “还是没进展,你说的这个人肯定不在城里,我的朋友们说城里能去的地方都快找完了。” 无愁让她打听我就是那碧落的哥哥,这几天他在城里到处打听也没打听出来,于是便托羲欧旎帮着找。“也是,到城外从林里去探索神秘遗迹的人太多,城中修士流动量很大,想找一个人确实不太容易。” “先别管这件事了,我问你,你不是会和虫子说话吗?你可以和水里的小鱼说话吗?” 羲欧旎道:“可以啊!” 无愁道:“那太好了,跟我来。” 说着,走到院子中间,右手扛起一个大水缸,左手拉了羲欧旎道:“走,去小河边!” 羲欧旎十分好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被无愁拉着,二人路过沁园阁,上次羲欧旎就很好奇这里面好多姐姐打扮的花枝招展,分外妖娆,她却不知道这里上干什么的。 于是问无愁道:“无愁,这个叫‘沁园阁’的地方,里面好热闹啊,这里边是做什么生意的?” “……”无愁傻眼,烟花之地,勾栏青楼,自然是男人们寻花问柳的去处,只是这此话怎么能对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说出口。 只能胡乱想个借口道:“这里面是男女们交朋友的地方。” 羲欧旎信以为真道:“交朋友的地方吗?” 无愁道:“不错,交朋友的地方,但这个地方,只有大人们才能去,小孩子是不许进去的!” 羲欧旎道:“既然是交朋友的地方,为什么不许小孩子进去?” 无愁实在无言以对,道:“不仅是小孩子不许进去,女人们也是不许进去的!” 羲欧旎道:“女人们都不许去,那里面那么多姐姐又是怎么进去的?” 无愁道:“这个,这个,她们有的是被坏人卖进去的,有的是父母犯了罪,因获罪才进去的,反正你记着那里不是什么好去处就行了。” 眼见羲欧旎又要发问,无愁立刻道:“好了,不许再问,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 不多时,二人来到小河边,无愁“扑通”一声,便将那大水缸按倒在河边,对羲欧旎命令道:“小丫头,发挥你的作用,让鱼给我自投罗网!不要大鱼,只要三四寸的小鱼,你能做到吧!” 羲欧旎自傲道:“这个我自然是做的到的,它们的灵智都很底下的,但是你得先跟我说,你让它们都去缸里做什么,哪有在河里水域广阔游的畅快。平时在家的时候,有时候阿栽不让我出去玩,闷在家里我都无聊的的很,可想而知要是它们闷在缸里,能快活到哪里去?” 无愁道:“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快活?这会你倒是爱心泛滥,在客栈里吃鱼的时候,不见你比我少吃,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让它们乖乖地游进缸里,虽然没了自由却还暂时保得有命在。第二,我现在就坐在河边,游过来一条,我杀一条。现在你来替它们选。” 羲欧旎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让它们游到缸里去好吧,起码还有命,不然命都没了,还要自由当然不符合她的观点。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想套鹤,先养鱼 终于,羲欧旎想通了,她将右手伸入河边的水中,不见她念咒,不见她施法,眉心里一道淡淡的绿光闪动,只见水里的小鱼儿纷纷游动,便往水缸里争先恐后的游去。 无愁看的目瞪口呆,这样神奇的能力,真是不能以常理来形容,那真是天生的,别人想学也学不来。 直到水缸里游入数百条小鱼,无愁兴奋道:“够了,够了。” 羲欧旎收了神通,白了无愁一眼问道:“你要这些小鱼做什么?” 无愁将水缸扛到肩头道:“我自有妙用。” 回到小院,无愁便将水缸放下,买了些麸皮,面粉。又开炉用罂粟配合数十种草药炼制了一炉丹药,起个名儿叫做“上钩丹”,至于上钩的是什么,自然不是鱼了,而是鹤。 望天门的白鹤掌门真是小气,于是他便想出个法子来套人家的鹤,等我把你的鹤都套上钩,我看你老道还怎么养? “上钩丹”炼出来后有一种罂粟的成份,先将此丹用水化开,将其调和成鱼食,鱼吃了此饵,鱼身上便也带了罂粟之味,鹤若是吃上几天此种鱼,不知不觉便会上瘾。 到时只有自己这里才会生产出这种特别的鱼苗,鹤自然便会找来。 无愁准备将这个计划附之于行动,羲欧旎自然变成了无愁养鱼的渔人。 这件事小丫头可十分不情愿。无愁好说歹说,许了她很多好处,才终于把小丫头说通。 有了羲欧旎的帮忙,这件事进展的十分顺利,不过三两天,那缸里的数百条小鱼就明显有了很大的增长,一个缸很快就养不下了,无愁又在院子里挖出来一个两丈方圆的大水坑,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么一个大坑只养这百条小鱼有点大材小用,于是又让羲欧旎跟接去小河边弄回来了几千条。 无愁从其中挑选出了数百条当饵,想将这些鱼当作诱饵偷偷拿去钩白鹤老头的鹤,还要不被白鹤老头发现,这绝对需要大成境界的修为,唯有麻烦凌鸾去了,他自己的修为现在还剩下不到小成,自然无法完成这项任务。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在无愁想去打她的时候,她自己便先来了。 来的还不止她一人,还有清音阁的碧落,只是碧落托他办的事还没有眉目,他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人家并没有什么怨言,满城去找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修行者,并非是一时半刻就能找的到的。 “无愁,你这院里养这么多鱼做什么?”凌鸾看到他院子里的水坑,十分不解。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这些鱼可不是普通的养法!” “有什么不普通的,我看这些鱼与一般的鱼不是一模一样吗?”碧落站在水坑旁边,没发现这些鱼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无愁道:“我这些鱼所吃的鱼食,可是我精心制作出来的,味道不是一般的鲜美。” 无愁的脸上挂着坏笑,任谁看了都不相信他所说的话是真的。 凌鸾道:“那可我们可真是无福品尝了,本阁的阁规是不许吃荤腥的。” 无愁心道:“您二位即使想吃也是使不得的,这鱼本来就不是给人吃的!” “凌仙子,帮我一个小忙如何?” 当下将他的意图说给凌鸾,凌鸾吃惊道:“你是要我偷偷去将这些鱼投到白鹤真人养鹤的小水塘里?” “你可知道,如果这件事给白鹤真人知道了,有人什么后果吗?白鹤真人小气是小气,但他的修为可不小气,他酷爱养鹤,更是将鹤看的十分宝贵,他若是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你任为他会放过你?” 无愁事先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有底牌,若是将大公鸡的身份搬出来,相信白鹤还没有胆量来把自己怎么样,但问题就是那只鸡现在不在他身边,不然他也不会想出这个点子了,直接让大公鸡以身份去压白鹤,相信白鹤应该是要给鸡面子的,在这个修行界敢不给鸡面子的人,还真就找不出几个来。 无愁道:“凌仙子,你若不愿帮忙,我也并非是非要强人所难。” 这种事还真就是得罪人的事,他却并没想过,如果望天门与清音阁的关系因此事弄的不好看,这对人家来说真是得不偿失。 凌鸾道:“我并没说不帮你忙,我是在提醒你,这事到后来肯定是纸包不住火,绝对会给白鹤真人发现的,一但白鹤真人发怒,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无愁道:“我既然敢如此做,便不怕白鹤真人的抱负,此次他将我的面子置之不理,我便也要叫他知道本公子不是好惹的。” 驳回无愁这个大成境界修为的修士面子,这件事让无愁很没面子,也让他十分生气。 凌鸾道:“好好好,你厉害,你接得住白鹤真人的怒火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去就是了。” 晚上时分,凌鸾带着无愁挑出来的一批鱼苗便偷偷出去了,半个时辰后她便归来了,无愁早已从凌鸾那淡然的表情上看出,此次将那些鱼放入白鹤真人养鹤的小水塘整个过程很能顺利,这便表示这件事已开头,想回头也不能了。 话分两头。 却说从那日无愁见过白鹤真人之后,白鹤一驳回无愁的请求后,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让他心神不宁,果然当日晚间,便有数名本门的弟子在丛林里被人所杀,尸体被一些修士发现,通知本门弟子才将尸体抬了回来,从尸体上的伤口看来这些弟子都是被人以重兵器击碎头颅,很难判断是哪个门派的修士所为,不过后来从一名弟子牙齿间,发现了一些黄色的丝线,很明显这是某种衣服上的布料上的线,以白鹤的见识,很快他便断定,这正是僧人们所穿的黄色僧袍上才有的。 望天门自古就与佛门关系复杂,两派已斗了数百年,历史上两派因仇恨相斗所死伤的弟子无数,弟人被对方在丛林里杀死,这便十分正常了。 白鹤真人顿时大怒,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这群秃驴等着看,你们做得初一,那便别怪咱们来做十五。 正文 第九十四章 以牙还牙 第九十四章以牙还牙 望天门中的前辈们非常护短,这在修行界是众所周知的,白鹤真人目光阴冷,“少室山的秃驴们,你们自以为杀了我门弟子,便能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白鹤真人一边思量怎么为门中弟子报仇,一边踱着步子来到鹤园。 这里,是他养鹤之处,在这里,也是他心思最为沉静,最为敏捷之时。 今日清晨,白鹤已派出本派弟子前去丛林里探查本派弟子死亡的线索了,相信这两日一定会有发现。 鹤园里,两只鹤正在争食,这种情况近几天时有发生,以前很少有的。 这是怎么回事?以前就算有鹤因争食而相斗,但也绝对不会斗的头破血流,但今日里,这两只鹤为了争一条鱼,竟然相互将对方琢的鲜血直流,雪白的羽毛上腥红点点,奇怪,这是之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 他所养的鹤虽然有几只已然通灵,但人与鹤到底非是一个物种,养鹤人所说的话,很多时候鹤可以听懂,但鹤的鸣叫声,十有.人是不懂的。除非一个人天生拥有如羲欧旎那种奇特的本事,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鹤通灵后修行有成,变成一只妖灵。 但飞禽走兽想要变成妖灵,不仅仅是修为上的增长,更重的是心性上的改变,而且还要加上莫大的机缘。 就如在外面的从林之中,许多异兽的修为十分强大,但它们却仍旧不能口吐人言,而且智慧低下,这便是心性上未能转变。 再如无名岛上的金鳞,如她这样却并不是因为心性上有了改变,也不是因为机缘,而是因为其父母已是妖灵之身,从而传承给她的。 白鹤真人十分难以理解,自己养鹤多年,但这一次这些鹤又为什么相互争斗到彼些都受伤了,而且仍然不会停止。 白鹤真人从两只鹤嘴中慢慢将两鹤相争的小鱼夺了下来,他仔仔细细的把小鱼检查了一翻,但鱼就是鱼,以他的眼光,还没看出这鱼有什么不同,很普通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 他展开修为,将养鹤的小水塘方圆都探查了一下,也没有任何发现。 “掌门,掌门,不好了!”一个弟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白鹤掌门眉头一皱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又见那弟子跑的气喘如牛,白鹤心道:平时不好好修行,这时便能看出来了。 那弟子平复了一下心跳,喘气道:“掌门,白鹰师叔被人打成重伤了。” 白鹤听了这话大吃一惊道:“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白鹰正是白鹤的师弟,早上白鹤真人派师弟白鹰到丛林里去探察本门弟子被杀的线索,不想才临近午间,白鹰就被人打成重伤逃了回来。 此时的白鹰全身是血,左臂已断,正被本门的弟子全力救治,灌下本门的救命之药,白鹰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 白鹰又眼呈现出黄褐色,鼻子高耸,鼻尖很尖如鹰嘴。 看到白鹤真人,白鹰长出一口气道:“师兄,万佛寺的贼秃们对咱们宣战了,咱们的人的进入丛林就受到了他们的合围追杀!” 白鹤真人怒道:“好一群秃驴!咱们还未找他们的晦气,他们倒先动手了。” 白鹰想了想道:“掌门,我有一事不明!” 白鹤疑道:“何事?” 白鹰道:“我在丛林与贼秃们动手之时,他们说白鹿师弟杀了他们的元汐和尚,让咱们交出白鹿师弟!掌门,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这件事却是白鹤不知道的了,如果白鹿真的杀了万佛寺的和尚,这么大的事,自己身为掌门,按理说白鹿当然会禀报,可自己并未知晓,可见白鹿并没有杀元汐,但既然万佛寺的人咬定是白鹿杀了元汐,人家当然多多少少也是要有些蛛丝马迹可以追寻的。 但两派素来有仇,这种事证据不证据的也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目前已不可能再和平相处了,望天门弟子已死了好些人,这仇是非报不可,不然本弟子将何以自处? 人家都已宣战了,那咱们当然也不能弱了,不然传出去还以为望天门怕了他们万佛寺呢! “传我口谕,今日起,凡在丛林里碰见万佛寺的贼秃们,给我杀!”白鹤真人当下就下了命令。 “是!”那弟子传谕而去。 白鹤却在思量,自己这个命令是不是下的有些不合理了,要知道身为掌门,自己的命令一但下出,也不知有多少人会因一个命令而送了性命。 但此时却顾不得这许多了,我门中已死了好些弟子,如果你佛门不死些,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就算要求和,你应当由你们佛门中人先来求,你们佛门中的元汐死于非命,却也不来知会我,就先杀我望天门弟子,此事乃是你们不仁在先,那也别怪我老道不义了,我老道这就叫做‘以牙还牙’,白鹤真人如是想到。 接下来的几天,望天门的弟子死伤更多,但并非是这一家有弟子死伤,还有万佛寺,他们也死了许多弟子。 元光大师是此次万佛寺在夜北之地的领头人之一,看着眼前数十名弟子的尸体,元光心中万分悲痛,对方现在下手已不避讳什么手法了,跟本就不隐藏出手的方法,已摆明了就是要.裸的杀人。 据门中的一些弟子所说,当日元汐是与望天门的白鹿有一冲突,后才死于非命,而且元汐死是白鹿的鹿角杖之下,因此他们才断定此事与望天门有大关联。 刚开始不过只是想试探下对方,自己才睁只眼,闭只眼,有意让门中弟子杀了对方几名不相干的外门弟子,不想这一下竟然捅了马蜂窝了。 对方明目张胆的碰见本门弟子便杀,"好,既然如此,大家只好各凭本事了。" 元光也下了命令,一个字“杀!” 两派之间的仇恨已数百年了,这件事也不能算是自己处事不当,正因为两派之间时有斗争,才便得两派在修行界里,比别的门派更有威望。 因此两派间的争斗更多了,双方弟子只要在丛林里碰见,刚开始还要找个相互看不顺眼的理由,才开打。 到后来已好像都打出默契来了,咱们这一次在这里斗的,你们死伤多少,我们死伤多少,下次咱们约好在哪里再开打,打完后,大家一声不吭,各自收兵回营,约好哪日再战,回去后再向上面的人报告伤亡,总结总结成败得失。 最终两派之间的争斗就演变成了这样。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谁的计? 此时,一个小河边,一人一鸡,正吃着晚餐。 人自然便是望天门里的冯勾,鸡当然便是姬明羽。 望天门与万佛寺的本来有仇,但这一次的事情起因都是他两个搞起来的。 事情要从半年多以前说起,无愁和冯勾伙同姬明羽,两人一鸡从传送阵进入上古战场,因传送阵年代久远,他们所落下的方位都不同,冯勾与大公鸡离的较近,他们很快就碰到了,而无愁则被一只雷蜥兽追杀到西南方去了。 冯勾在师门里被人陷害,他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报仇,这一人一鸡洽好赶上一群凶兽袭击了前来古战场寻宝的修士,而那时冯勾碰到了他师叔白鹿真人受了伤,当日他被从望天门内门逐出,便是拜一伙前辈们所赐,其中便有白鹿真人,于是他便受了大公鸡的怂恿,蒙了面去白鹿真人身上寻找此次门中弟子的历练路线图。 不想白鹿真人随即转醒,抛出随身的鹿角杖便朝冯勾打来,但白鹿真人已是强弩之末,冯勾伸手便将这杖拿走了。 这杖又落入了大公鸡的手里,后来九宫五方神血大阵一破,这片古战场消失,冯勾与姬明羽两来又来到了夜北,这一次他们两个的行为更是令许多人所不齿,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他们两个反抢了一伙拦路抢劫的修士,那一伙修士当即跪地求饶,他两个竟然鬼使神差的干起了强盗的差事,转眼间变成了两个强盗头了。 只那这伙强盗的修为实在太差,后来竟然在抢动中先后死的差不多了,只余下他两个光杆司令。 某日姬明羽问冯勾道:“小冯子,以你看来,你们望天门的掌门人能将‘龙纹太阴轮’借给别人吗?” 冯勾道:“以我看这事绝不可能,首先那件圣器是本门的至宝,怎么可能轻易借人呢?再者说,我还从没听说过有谁能大方的将圣器借给他人用呢!谁有了那样的神兵不是自己藏起来,生怕别人抢去,偷去,又哪里会借给别人?” 这半年相处下来,姬明羽早已给冯勾灌了.汤了,什么“小冯子,以后跟着姬大爷混如何?”什么“回你们望天门有个屁出息,还不如跟着姬大爷呢!” 冯勾这半年跟着姬明羽早已被对方层出不穷的知识见闻给震惊了,他觉得自己从前在望天门里修了十几年的道,也不如跟着这只鸡半年来所学的东西多。 而且人家真的是真心实意的教他,识草药,刻法阵,让他受益良多。 终于冯勾一咬牙,望天门反正我已被逐出师内门了,也回不去了,停在外门里又有什么出头路,于是他打定主意跟着大公鸡混了。 一人一鸡正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坑蒙拐骗,打闷棍,套麻袋各种手断层出不穷,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 丛林里无论是落单的,还是人多势重的,只有没有大成境界的修士出手,全都逃不出这一人一鸡的手掌心,在丛林里得来的什么名贵草药,奇石灵玉,怪宝异物,全都成了他们两个的囊中之物。 这一日他们看到一伙道士与和尚撞进了一个山洞,从中得到良多好东西,他们正要出手抢夺,大公鸡认出抚云宫的凌光子,这凌光子的辈份比它可小的多,如果被这家伙认出来自己做这种勾当,羞也羞死了。同时冯勾也认出了望天门的白鹿真人,于是一人一鸡直等到凌光子与白鹿离开后,冯勾一杖打晕一个和尚,才从和尚手中抢了一本什么劳什子《密法图经》原来是和尚们修行的经书,佛道两家的运行之术大不相同,这本书若是落到佛门里,自然是名贵的宝物了,但落到大公鸡的手上,他一个妖修,哪里能指望这本经书能带给它什么高深的修为,于是这本书变成了两人烤兔子时的生火之物,还真别说,这经书中蕴藏了很大的能量,非常耐烧,两人生火烤肉已烤了数十次,这本书还是完好无损。 他两个也知道这东西是个宝物,但苦于看来看去,看不通里面的梵文佛理,只好还那么将就着做柴火。 好怪不怪,碰到了被无愁打的大败,又被无愁所逼,对如来佛祖发了一个重誓的元汐和尚。 这和尚一眼便认出他两个烤肉所用的柴火竟然是他们佛门一个弟子所说过的《密法图经》,原来是被这两个人背后打晕,抢了东西。 元汐和尚小成境界的修为,稍有异动,便被姬明羽知道的清清楚楚,姬明羽冷笑的看着那和尚脸上藏着的诸多神情,只记在心里,就是不动手。 元汐和尚百般讨好,想与于人套点交情,好将经书讨了去。 冯勾和姬明羽,这一人一鸡,心中明镜儿似的,就是让元汐半点办法也没有。 元汐终于忍不住想用‘偷’这一招了。 后果,当然没有后果,后果就是元汐被冯勾冷不防,从背后一杖打晕,冯勾本来不想杀人,但也不知是这和尚的运气太差,就该死,还是冯勾的运气太好,那一杖正好打在元汐和尚的后脑后,半枝鹿角都插了进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这鹿角杖是白鹿真人的,黑锅就让他去背吧! 万佛寺与望天门有仇,冯勾杀了万佛寺中人,就当是为以前死在万佛寺中的人收点利息了。 冯勾与大公鸡他们当然并不知道,他们的一系烈动作,竟然成了两派发动大战的启点,正是:无心用计,计自成。 这一人一鸡这两天听说过两门派之间的事之后,那真是万万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不过这样也好,最终两派之间一定会有先辈弟子出手来制止这场斗争,到时白鹤真人一定会出手,只要白鹤真人出手,大公鸡便有可能从他手中夺取‘龙纹太阴轮’。即使事后潜虚子老道找来,自己那时再还他就是了,想必那老道还不会为了这事与姬明羽大翻脸。 至于白鹤真人是大成境界的修为,姬明羽也是大成境界,他为何就有把握从人家手中夺走圣器,这便是姬明羽不可而知的本事了。 正文 上架感言 终于要上架了。 首先,无论是来看书的读者,还是来窜门的作者,感谢你们从本书的开始陪我到现在,真心谢谢你们!! 再者,我要说我因为是业余在写,写的不快,而且因为只是抽时间在写,所以有内容方面有什么不连贯什么的,先求大家多担待。我也不敢保证说本书能写到多少多少万字,但至少大纲是放在那里的,我只能说我绝对会努力写! 这本书最终能走到什么地步?我没想过!因为我不是那种敢放手一搏,将自己整个人都扑到这上面的人,至少目前我不会。 第一次写‘’,看见别的人都能写出老大一章来,可我现在就在这里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反正,其实新人写书真的不容易,还得靠大家鼎力支持,拜托各位兄弟姐妹啦! 最后,那好吧!就这样: “上架了!” “谢谢大家!” “求多多支持!” “桃花会努力往下写!”(本书最早是在别站上发,然后转过来的,我那时候用的笔名叫“滴血染作桃花扇”,在本站改成了“血惹桃花煞”,我qq上的网名为“血染桃花扇”。刚刚建了个qq群:468760816,大家加不加都可以,我平时在线也大多会在晚上9点之后。) “再谢谢大家!” (下面的都是复制来的) ps:好多非逐浪vip会员的兄弟初到逐浪,不熟悉升级为会员的套路,在这里,我将充值升级的方法一并传上。 成为逐浪vip会员的方法如下: 1,点击网页的左上角的“注册”字样。 2,输入手机号或者邮箱(目前支持邮箱注册和手机注册) 3,输入你的密码。 4,再重新输入密码。 5,然后点击“确认”就行。 注册完后,请您选择最适合您的充值方法。 一,银行卡充值,只需要有银行卡,即可充值。 10元兑换1000逐浪币;30元兑换3000逐浪币;50元兑换5000逐浪币;以此例推。 二,支付宝充值,这也是最便宜的充值方法之一,有喜欢淘宝购物的朋友,基本上都会有支付宝,使用也是比较方便的,只要注册一个支付宝账户,绑定一个银行卡即可使用,无需开通网上银行,也可以使用。10元兑换1000逐浪币;30元兑换3000逐浪币;50元兑换5000逐浪币;以此例推。 三,移动手机充值(这个就方便点) 移动手机短信充值。按照提示,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一步步来就可以了。 5元兑换250逐浪币;10元兑换500逐浪币;20元兑换1000逐浪币;30元兑换1500逐浪币。 最后,具体情况,您可以点击网站上“充值中心”这一页,上面介绍的比较全面。希望大大们能成为逐浪的vip会员,加入尊贵会员的大军。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六翼飞羽 时光似箭,又是一个多月过去。[燃^文^书库][]《乐〈文《小说.lxs520.. 这一日。 “轰隆隆!”整个夜北古地都大大的震了数息。 绝对是有什么天材地宝出世才有的这么大的动静。 无数的修行者踏着法宝飞剑,纷纷前往古地中察看。 古地中北方,虫尊之墓所在之地,整个地表轰然破裂。 之后,一个个修士灰头土脸,从大地的裂缝出跳了出来,第一个赫然便是七星散人,他们一行人自从踏入古墓之中,便被各种奇形怪异的机关和护墓之虫兽杀死了无数。 刚开始,七星散人,金炎子和羊丘卫,三人还有些顾忌不肯出手互助,进去之时足有四十多人。 直到四十多人死的死,伤的伤,只余下十几个时,他们才知此事有些棘手了。一代至尊强者的安息之地,果真不是他们这群三个大成境界外加一些小成境界的修士所能觑觎的。事到最终他们已放弃寻找至尊强者的传承,只想找个出口平安无事的出来。 古墓之中是另有乾坤,里面非常之大,他们转来转去,不懂得墓里的风水穴图,只能死命硬拼,连虫尊的主墓棺也未能找到。 正在众人失望之极,却有一个人不小心触动机关,撞进了一个石室,里面却是放有一尊石棺,但石棺里面却并不是放着一个人,而是放着一件长着六个翅膀的奇形飞羽,那飞羽似乎被某种神奇的力量封印着。打开石棺的那一刻,那件东西就静静安放在石棺底部,六个翅膀都薄如蝉翼的透明黑色,边上镶着乌金丝花边,上面黑色的色芒不时闪动,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看起来是那样的耀眼。 “宝物!”任谁都看出来了,这东西是个宝物。 但这宝物上面那一层黑色的守护力量,只是站在旁边就让人有一种悸动。 连大成境界的修士都心中摇摆不定,不敢下手,更不提小成境界的修士了。 但这件东西是其它人可以染指的吗? 七星散人神色一变道:“修为不到大成境界的都退出去!”这一个月死的人不少,看着人越来越少,七星散人也不再杀人,毕竟有时候身边有人出力总是好的,他说这话也是为了修为不足之人着想,那件宝物上的黑色封印绝非好惹的。 藏龙教主羊丘卫看了金炎子与七星散人各一眼道:“咱们三人联手,先破去上面的封印,至于宝物最终花落谁家,我们各凭本事如何?” 二人都不反对,表示赞成。 七星散人转头看见马长空却还未出去,问道:“怎么,你不怕死?” 马长空道:“我知三位的修为都强过马某,但如果信的过马某,马某便为三位护法。” 七星散人道:“谁知你这姓马的安的什么心?你若是趁我三人破印的关键之处暗中作梗,那又怎样?需得先将你拿下,封住修为,我们才能放心。” 不由分说,大袖纷飞,便往马长空攻去。 马长空修为爆涨,顺间修为一提,令七星散人大吃一惊道:“好小子,隐藏的够深的!老道走眼了,原来你的修为已到了这种地步,多亏老道没能相信你,否刚咱们岂不是连死都不知道如何死呢!” 原来马长空一直都在隐藏修为,这一点相信除了无愁之外,其它人都不信他能隐藏多少修为,人家如果没有底牌又怎么敢来这里来送死? 七星散人道:“虽然大家都是大成境界,但我方有三人,而马道长你却孤身一人,相信马道长的修为再深也断然无法战胜我三人吧!”嘴里虽然说着话,但动作却一点不慢,招招都想将马长空制住。 马长空哈哈一笑道:“不错,我自然打不过你三人,但如果我要逃呢!相信并不难吧!”马长空也不还手,只是一味的躲闪,随时都有可能逃走。 金炎子冷笑道:“这墓里到外都是机关与守护墓穴的虫兽,我不信凭你人一可以对抗它们!” 马长空道:“这也不错,但这点就不劳三位关心了,我姓马的什么都不好,就是记性还不错,我们这些天所走过的路我却几乎全都能记住。反倒是三位如果在破印的最要紧之处,马某突然闯了进来,不知三位还能否敌得过马某?” 马长空本来可以逃走,但他却并不逃走,很明显,他也想要这里面的宝物,如果他逃了,这三位绝对会因为自己不定何时再来,绝不肯破印。 他留在这里只不过是想将破印之人由三个增到四个。 藏龙教主冷冷道:“好,既然马道长也对此宝有兴趣,那加你一位又如何!”三人也怕在出手之时马长空从中作梗。 金炎子道:“既如此,七星道长,且住手吧!既然马道长也想出一份力,咱们自然要给马道长一个面子。” 七星散人止住身形,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看了马长空两眼不再说话。 四人分站石棺四个角,羊丘卫道:“我数三声,大家一同出手如何?” 见三人都点头,于是数道:“一、二、三,出手!”话音一落,四人闪电般将真元打向那飞翼上的黑色守护封印。 那一团黑色的封印在这一刻仿佛如活物一般,运转了起来,微微蠕动,相对应在古怪石棺的四个角突出四个龙头,每个龙口吐出黑色气旋与四人周旋。 四人为之动容,想不到这封印之力如些强大,四人中除了金火子之外,其它三人拼尽全力,也不能将龙头逼动半分。 这怪异的封印竟然通过吸收马长空的真元对抗羊丘卫,吸收七星散人的真元对抗金炎子,倒像是一个掌握了平衡的法阵。 四人中以藏龙教主和马长空对法阵多有研究,五行之中唯有金能克木,看来这团黑色的能量当是木属性无疑。 羊丘卫道:“看来这封印还需要从玉皇掌门身上着手破解,我三人五行属性不能克制这封印上的力量,且住手吧!” 当下四人收了神通,暗自揣摩破解之法。 七星散人道:“既然我等中唯有金掌门修为为金属性,看来只有麻烦金掌门了,大不了去除封印后,我们谁也不许动手,等金掌门灰复之后再凭本事公平决定归属权如何?” 金炎子摇了摇头道:“如此岂不是金某一人出力,先不说金某凭一人之力能否破得了此阵,就算破得了,凭什么你们都不出力,便能坐享其成?” 七星散人道:“金兄你这么说便不对了,哪里是我等不出力,而是刚刚你也看见了,这神奇的封印通过吸收我们的力量来使咱们相互对抗,这种方式就相当于咱们四人在捉对比斗,几时才能破得了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