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美人传》 正文 第一章:龙涎 江山,美人,你选谁? 这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不过,我保证,在我的故事里,你将读到不一样的感觉。 开篇第一位美人,是大家的老熟人,褒姒。对,就是“烽火戏诸侯”故事的女一号。严格说来,这位在整个大周知名度排第二的美人,应该属于西周。不过,她与西周的灭亡有直接的关系。因此,在下思量再三,还是将其放在了这本书里,权作引子。 什么?谁是大周知名度最高的美女?这还用问!当然是我们的四大美人之首,西施。 不过,要想讲清楚褒姒的来龙去脉,我们的故事还要从夏朝讲起,从夏桀和妹喜讲起。 夏朝王宫,夏屋渠渠。 “我是太阳!”夏桀一手端着金樽,一手揽着妹喜,梗着脖子,志得意满的说。 “那,我就是月亮!”妹喜一边咯咯的娇笑,一边趁势钻进了夏桀的怀里。 “好!我们就是太阳和月亮,永远在一起!”夏桀一边抚摸着妹喜的秀发,一边深情款款的说。 “太阳和月亮”,一个浑厚而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怎么可能”,一个清脆宛转的女低音接着说道。 “永远在一起!”不等女声话音落地,那个浑厚的男声就接着说道。 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夏桀和妹喜吃惊的抬起头,发现东、西两扇窗户上,伸进了两颗硕大而丑陋的头,不是人头,而是龙首。 “所以”,不等夏桀和妹喜有所反应,那个女声又已经开口,声音来自西边窗户的那颗龙首。 “他不是太阳!”浑厚的男声接着说道,声音来自东边的龙首。 “你也不是月亮!”清脆宛转的女声完全实现了与男声的无缝对接。 “而且”,男声根本不给夏桀和妹喜任何反应的时间,就自顾自的接着说下去。 “你们”, “将”, “很快”, “灭亡!” 男声和女声此起彼伏,语若连珠,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只是一个浑厚,一个清脆,相间而发,仿佛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吟诗,抑扬顿挫,煞是好听! 夏桀感到的却只有恐惧。良久,他才稍微缓过神来,战战兢兢的质问:“你,你们,究竟是人还是龙?是神还是妖?” “我是褒城君!” “我是褒城夫人!” “你说”, “我们”, “是神” “还是妖?” 两个人,不,是两条龙,一龙一句,却没有任何的阻滞和停顿,仿佛一个人的口技表演。 夏桀啊的一声尖叫,慌不择路的跑出了王宫,只剩下妹喜一个人,瘫软在地上。 良久,夏桀才重新回到了王宫,脸上却没有了恐惧,只剩下恭敬和喜悦。 “你去找了太史令!” “还占了卜!” “你要杀我们!” “不吉利!” “你要赶我们走!” “不吉利!” “你要我们的龙涎!” “大吉大利!” 褒城君和褒城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夏桀离开王宫的所作所为一口气说了出来,宛如亲眼所见。 夏桀愣了一会,然后慌不迭的趴在地上,咚咚的磕起了响头!一边磕头,一边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们是神仙!你们一定是神仙!求求你们,神仙!赐我一些龙涎吧!” “念你一片虔诚” “我们答应你的请求!” “不过”, “你一定要妥善珍藏!” “不可轻易开启!” “直到龙涎发出光芒”, “你才可开启!” “切记,切记!” 夏桀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下,虔诚的聆听褒城君夫妇的嘱托,却不敢抬起头,望一眼这两位来历不明的神仙! 良久,良久,一阵风雨大作。夏桀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茫然四顾,却哪里还有褒城君和褒城夫人的影子! 夏桀失望的站起身,神情恍惚的走到御案前,颓然坐下,却惊喜的发现,御案上的果盘内,有一滩涎沫! “龙涎!龙涎!”夏桀的小心脏一阵狂跳。 忙不迭的喊来侍卫,珍而重之的将一滩龙涎装入雕龙画凤的匣子内,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最显眼却又最安全的地方。又着急忙慌的喊来太史令,郑重其事的记下自己的这段美妙的遇仙经历。 一切都忙完了,夏桀才忽然发现,自己的身边仿佛少了一个人。 “少了谁呢?”夏桀拍着自己的脑袋瓜子想了许久,才猛的一拍大腿:“是妹喜!我最最心爱的妹喜!我怎么就把她给忘了呢?”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我们的夏桀先生却悲哀的发现:他最最心爱的妹纸,美丽的妹喜女士,像一滩烂泥一样的瘫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宛如死人一般。 夏桀慌了,慌的六神无主,七窍生烟。六神无主、七窍生烟的夏桀一通忙活,又是锤前胸,又是拍后背,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姜汤,估计,连人工呼吸也用上了。 终于,我们的妹喜小姐醒了! 醒了的妹喜小姐就开始哭,哭声宛转悠扬,韵味无穷。 哭着,哭着,妹喜小姐忽然不哭了,开始一口一口的吐痰。一边吐,还一边喃喃自语:“今天怎么了,嘴里咋这么味?” 夏桀一脸通红,连连道歉:“对不起,妹纸。今天,我没刷牙!” 从此,除了和妹喜饮酒作乐,我们的夏桀先生就只剩下一项工作:跑到那个雕龙画凤的匣子跟前,仔细观察匣子里有没有透出耀眼的光芒! 可是,最终,我们的夏桀先生还是失望了。直到他和心爱的女人被乱民砍下脑袋,那救命的龙涎,就是不肯发光! 沧海桑田,世事变幻,转瞬间已是周宣王三十九年。 据说,周宣王是所谓的中兴之君。不过,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一般般! 周宣王还算勤政,至少比他的爹地,还有,爹地的爹地要勤快的多!不过,却绝对比不上当年的武王和周公。国家也还算太平,不过,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成康之治还有一段距离,很长一段距离。也打过几次胜仗,不过,战败的时候似乎也不少。 这不,周宣王刚刚就打了一个败仗,一个大大的败仗!战车毁了不老少,人也死伤无数。 打了败仗的周宣王不甘心,很不甘心。于是,他就跑到了太原。 当时,太原是个大城市。当然,现在也是。太原是个大城市,有人,很多的人;也有粮,很多的粮。周宣王想查查太原的老底,到底能提供多少人、多少粮?能不能和敌人再打一仗? 答案是,不能! 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周宣王,蔫头耷拉脑的班师回朝。就在回镐京的路上,周宣王又遇见了一件事,一件怪事。 正文 第二章:童谣和红衣小儿 车辚辚,马萧萧,大周宣王要还朝。山高高,路迢迢,餐风露宿忒辛劳。 不好意思,一不留神,胡诌了两句诗不像诗,文不像文的东东,诸位莫怪! 话说周王还朝,一路舟车劳顿,好不辛劳。这一天,终于看到了镐京的城墙,周宣王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有出完,就出事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几十个小朋友在唱童谣。不过,童谣的内容似乎有些反动:“月将升,日将没;箕为箙,桑为弧;我大周,几亡国!” 周宣王虽然算不上聪明,可最后一句还是听懂了。所以,他很生气。 气急败坏的周宣王立刻发布了一条命令,一条杀气腾腾的命令:去,把那些小儿给我抓来!统统抓来!记住,是统统抓来,一个都不能少! 可是,他的部下明显办事不利,很不利。因为,他们只抓住了一个。据说,这个倒霉孩子,一身红衣,又高出其他小朋友一头,在一众小儿中,煞是显眼。而且,这倒霉孩子还被眼前的阵势给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周宣王的侍卫们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 一个就好!只要能追出幕后主脑,一个就好! 好嘛,眨眼之间,一个都不能少,就变成了一个就好! “小朋友,不要怕!”周宣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安慰红衣小儿。 “我为什么要怕?”红衣小儿微微一笑,笑容甚是灿烂,宛如春日里的一缕阳光般灿烂。 “你不怕,为什么不跑?”周宣王很诧异,情不自禁的问道。 “我不怕,为什么要跑?”红衣小儿一脸的挪揄。 “那好!请你告诉我,这些童谣是谁教唱的?”不知为什么,站在红衣小儿对面,周宣王感到异常燥热,情不自禁的想尽快结束这次谈话。哦,不,是审问。 “当然是我喽!”红衣小儿将头一偏,俏皮的说道。 “你!为什么造谣惑众?”周宣王的语气明显严厉了很多。 “纠正一下,这不是谣言,是警告!”红衣小儿也忽然严肃起来。那表情,那神态,俨然像个大人,哪里还有一点小儿的影子! “警告?”周宣王向前走了几步,猛的抓住了红衣小儿的衣襟,声色俱厉的问道。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周宣王的手心忽然感觉到一股灼热。急忙撒手,才接着追问道:“警告什么?” “这就要靠你自己悟喽!”忽然之间,红衣小儿又恢复了少年人特有的顽皮,歪着小脑袋,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周宣王,嘴边还带着一丝略带讥讽的威胁。 “好!那我就先杀了你!”周宣王忽然狂性大发,抽出腰间的佩剑,猛的刺了出去。 一股热浪袭来,红衣小儿已杳如黄鹤,不知所踪。 乜呆呆的发了一会愣,周宣王悻悻的下令:班师回朝。 回到镐京,周宣王也没有心情与阔别多日的姜后亲热,一个人闷闷的躺在龙床上,翻来覆去的烙烧饼。 烙了一夜的烧饼,周宣王也没烙出个所以然。除了多了一双熊猫眼,就再也没有任何收获。算了,不想了,还是问问大臣们吧。反正,凭我这点智商,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火德星君!红衣小儿是火德星君!”太史伯阳父脱口而出。 “火德星君,您知道吧,大王?哦,不知道啊,就是荧惑星!什么,荧惑星您也不知道!嗨,我就说的再明白一点吧,就是火星!火星您总知道吧?那好,我接着往下说,火德星君可以代天巡狩,威权极重。什么?解释一下代天巡狩?就是代替玉皇大帝巡视人间。哦,不对,不对,我穿越到汉朝去了。我们这个朝代还没有玉皇大帝,是天帝!火德星君代替天帝巡视人间。你别看,火德星君权力那么大,却是一个不肯轻易扰民的正直之神,很正直,非常正直。因为,只要是太平盛世,他就会隐而不出;只有乱世将至,火德星君才会化身红衣小儿,教小朋友唱儿歌三百首,用来警示国君”。 太史引经据典,正在眉飞色舞的侃侃而谈,直到被身旁的太宰轻轻拉了拉衣袖,才抬起头,茫然四顾,发现他的大王正在一个接一个的打哈欠。这才猛然警觉,情不自禁的用手捂住了嘴巴。 “然则,童谣主何吉凶?” 太史低着头一言不赞,心里却老大的不以为然:我说,大王,您是耳背,还是脑残?我刚刚明明说过,只要是太平盛世,火德星君就不会现身!既然火德星君已经现了身,自然就是只有凶,没有吉了!何况,童谣里说的更明白,“我大周,几亡国”嘛!吉?吉你个溜溜球啊。 “大王,此乃亡国之谣!”大宗伯见太史哑了火,急忙跳出来救场。 “胡说!” “大王,我可没有胡说。童谣上讲的明明白白,‘我大周,几亡国’嘛!” “‘几亡国’就是几乎亡国,几乎亡国就是最终没有亡国!大宗伯,都说你学问渊博,我看也不咋地!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弄不明白!” 大宗伯一张白脸胀成了猴屁股,一时语塞,默默的退了下去。 “‘月将升,日将没’是怎么个意思?” “月,主阴,象征女主……”这次,说话的是太宰。不过,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周宣王截住了。 “说结论!” “女主干政!” “胡说!” “大王,微臣可不敢妄言!” “我老婆姜后甚是贤惠。我宠幸的宫女都由她亲自把关!哪里会有什么女主干政?” “‘月将升,日将没’里面有个‘将’字,指的自然是将来,而不是现在!” “将来的事谁说得准,管它作甚!” “虽说是将来,可也不会离现在太遥远!说不定,会应在当今太子身上!” “那可不行!这事还真的管一管!不过,怎么管?” “这个,微臣不知。” “不知!不知,你说那么多有个球用!” “先不管它!‘箕为箙,桑为弧’又是怎么个意思?” “箕是一种草,可以用来作箭……” “说重点!”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太史准备再一次展示他的才华和口才,却又被宣王兜头截了回去。 “国家恐有弓矢之变!” “这个好办!” “大王,这个真心不好办!” “好办!所有弓矢统统销毁!再发布一道命令,禁止民间私自造卖,违令者斩!不就结了!” “大王,这可万万使不得!” “使得!我说使得就使得!” “如果没有弓矢,外敌入侵怎么办?内地叛乱怎么办?” “这个,……。干脆,你说怎么办?” “如果大王一定要禁,只禁箕箙桑弧即可!” “你看你这人,有这么好的主意,咋不早说!兜来兜去的绕圈子,不爽快!那谁,杜伯,这事你去办。凡是民间有私自贩卖那什么弓、什么箭的,统统给我抓起来,杀头!” 正文 第三章:不夫而孕 周宣王刚刚回到后宫,姜后就一溜小跑的迎了上来。一边跑,还一边喊:“老公!老公!” “又怎么了?”周宣王的心情明显没有好转,眉头拧成了一把锁,不耐烦的问。 “出事了!出大事了!” “有你在,宫里还能出什么大事?” “生了!生了!” “什么生了,生了?” “宫女生孩子了,是个女孩!” “宫女生孩子有什么大不了,你看着给她个名分,不就结了!” “切!孩子不是你的!” “谁这么大胆!竟敢给我带帽子,还是绿色的!” “你想哪去了!人家没有男人!” “没男人怎么会生孩子?” “这叫不夫而孕,古书上有的!” “不夫而孕?新鲜!” “还有更新鲜的呢!” “哦?” “老公,你猜,这个宫女多大了?” “二十?” “不对,再猜!” “三十?” “还是不对,再猜!往大里猜!” “难不成四十?” “小了!” “四十五?” “还是小了!” “难不成还是六十岁的老太婆!” “哇塞!老公,你真棒!猜对了!” “哇塞!谁这么重口味!”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人家明明已经说过,人家没有男人!是不夫而孕!” “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还有更不靠谱的呢!老公,你再猜,这个宫女怀孕怀了多长时间?” “十月怀胎嘛!你当你老公连这么点生活常识都不懂啊!” “不对!” “一年?” “不对!再猜!” “总不会十年吧?” “不对,继续!” “难不成四十年?”周宣王确定,姜后在跟他开玩笑。既然是开玩笑,那就开大点!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有人会怀胎四十年才生孩子! “恭喜你,老公!你又答对了!” “什么?四十年!” “对,就是四十年!一天也不多,一天也不少!” “四十年前,我还是是个小屁孩。我爹地倒是很年轻。莫非,这个宫女怀的是我爹地的孩子?” “切!你可真敢想!人家不是告诉你了嘛,人家没有男人!” “不夫而孕,还怀了四十年!有意思,来,你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王宫里有一件宝贝,你知道吗?” “什么宝贝?”周宣王的眼睛有点泛光。 “一个雕龙画凤的匣子!” “嗨!我当什么宝贝呢!那个匣子,我见过,很一般,很稀松,很平常!” “什么一般、稀松、平常!那可是夏朝传下来的宝贝!” “夏朝!那可是古董!值老鼻子钱了!”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难道,你还缺钱?” “钱这东西,多多益善!”周宣王破天荒的用了一个成语,居然还用对了地方!心里未免有些小得意。其实,他还有一句话,硬生生的压在了心底:女人,和钱一样,多多益善! 姜后哪里知道周宣王在动什么鬼心思,只看见自己的丈夫色迷迷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春心荡漾,“嘤”的一声扑入了宣王的怀里。 “对了,那古董后来怎么样了?”.过后,周宣王迫不及待的追问。 “什么古董?” “就是那个匣子!” “碎了!” “碎了!怎么回事?” “打碎了!” “谁?我砍了他的脑袋!” “你爹地!” “这,可惜!我爹地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碎这么个宝贝?” “话说有一天深夜,这宝贝忽然发出了光,五彩斑斓的光!” “唉!可惜!” “你又可惜什么?” “这宝贝早不发光,晚不发光。偏偏在爹地活着的时候发光!岂不是命!” “守宫侍卫自然不敢隐瞒,立刻报告给了你爹地。” “结果我老爸一个没接住,宝贝就掉地下,碎了!” “老公,你真聪明!我越来越佩服你了!” “聪明顶个球用!宝贝还不是没了!” “你想不想知道匣子里藏着什么东东?” “已经碎了!里面藏着什么东东还有意义吗?” “有意义!当然有意义!因为里面藏的是龙涎!” “龙涎?那可是好东西!不过,掉地下也就没了!可惜,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龙涎流了一地,” “那还不可惜!流了一地呀!” “你插什么话!也不等人家把话说完!” “好!好!好!你说!你接着说!” “龙涎流了一地,却忽然变成了一只小小的乌龟!” “哈哈!龙涎变王八!好笑!好笑!” “什么龙涎变王八!是乌龟!” “乌龟就是王八!王八就是乌龟!” “不对!不对!乌龟就是乌龟,王八才是王八!” “好!好!好!我不跟你吵!接着往下说。” “太监们看见了王八。哦,不对,是乌龟!当然就要去捉。可是捉来捉去,捉去捉来,就是捉不住!” “让它跑了?” “跑是跑了,却跑到后宫去了!” “不好!” “你有怎么了?” “王八跑到后宫,还会有什么好事!” “你呀,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那你告诉我,王八跑到后宫,都干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干,就没影了!” “你看你这人,说了半天等于白说!” “怎么会是白说!乌龟是没影了,可它爬过的痕迹还在!” “那又怎么样?” “一个宫女不小心踩了上去!你猜,结果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绣花鞋脏了呗!” “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就是缺乏想象力!” “不然,还会怎么样?” “怀孕了呗!” “你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 “什么狗血不狗血!这不孩子都给你生出来了!” “什么叫给我生出来了!那叫给王八生出来了!” “你看你,说话多难听!” “等等!等等!你说的就是那个怀孕四十年的宫女?” “不然,还会是谁?” “好玩!你把那个小孩抱来,我瞅瞅!” “瞅什么瞅,扔了!” “扔哪去了?” “宫外三十里,清水河!” “那不就淹死了!” “就是要淹死啊!” “这又是为什么?” “不吉利!” “怎么就不吉利了?” “老公,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呀!好呀!我就喜欢听你讲故事!” “从前,有一个女人,叫姜嫄!” “这个我知道!” “别打岔!这个叫姜嫄的女人不小心踩到了巨人的脚印!” “然后就怀孕了!生下了我们的始祖弃!” “老公,你还真知道!” “废话!这不就是我们家的事吗!” “你看!我把这茬给忘了!不过,老公,你明白了吧?” “我明白什么了?” “你们的始祖叫什么?” “弃!” “为什么叫弃?” “因为他被丢弃过!” “所以,不夫而孕的孩子都要丢弃!” “我说老婆大人,你这什么逻辑!” 忽然之间,周宣王心里一动,仿佛想起了什么,兴奋的叫了起来:“老婆,你真棒!来,走一个!”说着,张开血盆大口,狠狠的啃在姜后那张老脸上。 正文 第四章:桑弧箕箙 第二天,周宣王神秘兮兮的叫来了太史,得意洋洋的说:“昨天,你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什么女主干政,什么宫里有女祸!这些,在我老婆面前,统统不值一提!因为,我老婆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给灭了,还不费吹灰之力!”想到自己接连用对了两个成语,周宣王的得意不禁又多了三分。 “我说大王,您先别得瑟!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有了昨天的经历,太史说话利索多了。 “什么?你竟敢不相信我老婆的能力与手段!” “大王,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 “事关重大,最好……” “最好什么?” “卜一卦!” “好!算一卦就算一卦,也好让你心服口服!”周宣王忽然感觉自己文采大进,成语一个接着一个,甚是得意。 “大王,您看这爻辞!” “算了,你还是念给我听吧!” “哭了又笑,笑了还哭。羊被鬼吞,马为犬逐。慎之又慎,桑弧箕箙!” “我怎么听着那么像顺口溜呢!我说,太史,这爻辞之言,该不会是你信口胡诹的吧?” “大王,事关江山社稷,微臣岂敢!” “那,你就给我解释一下呗。” “这前面一句,又是哭,又是笑的,当是一个女人!” “胡说!焉知又哭又笑的不是孩子!你没听说过吗?六月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对,对,大王说的对!” “对,对,对你个大头鬼!整天价就知道拍马屁!第二句又是怎么回事?” “午马未羊。第二句中的羊和马应该是指未年和午年。” “不通!不通!老鼠跳到井里,不通(扑通)呀不通!” “哪里不通?大王!” “午马未羊,应该是马在前,羊在后。我说,太史,你这顺口溜编的不咋地呀!” “这不是顺口溜,是爻辞,大王!” “甭管怎样,不通就是不通!” “这,……” “既然不通,就不要理它!不过,这最后一句,咋这么耳熟!” “大王,童谣!” “怪不得这么耳熟!顺口溜可以不管,童谣不能不重视!” “大王,那不是顺口溜!” “住嘴!对了,昨天我派谁负责这件事?对,是下大夫左儒!” “大王,是……” “住嘴!” “上大夫杜伯!”太史的嘴很快,这五个字和周宣王“住嘴”的命令同时发出,同时结束。然后,他才听到了宣王的命令,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接到命令,下大夫左儒立刻率领属下对镐京城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可惜,镐京的大街小巷早已贴满了布告,禁止造卖桑弧箕箙的布告。无职无权的镐京百姓,自然只有从命。因此,还真说得上令行禁止,不要说桑弧箕箙,就连桑木、箕草,也是不见分毫。所以,尽管左儒搜查了镐京的每一个犄角旮旯,甚至就连老鼠洞、下水道也不肯放过,到头来,却依然一无所获。 至于上大夫杜伯,则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沿着清水河,寻找一个溺水女婴的尸体。可怜兮兮的杜伯,这下惨了。因为,清水河河流甚是湍急,又隔了一天一夜,你让他哪里去找那个溺水女婴的尸体。因此,可怜兮兮的杜伯,一连搜了三天三夜,还是两手空空,无所斩获! 完不成任务,交不了差,怎么办?无论是杜伯,还是左儒,心都有点慌。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他们的这位领导,脾气是很难琢磨的!说不定,一不高兴,将我们宰了喂鱼,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他们的担心似乎有点多余。因为,第四天,出事了! 事似乎不大,只是一对乡下夫妇要进城,镐京城。乡下人进城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他们还背着桑木弓,抱着箕草箭袋! 原来,周宣王的命令虽然传遍了镐京城的的每一个角落,却还没有传到乡下。毕竟,那时还没有电报、电话,消息有点闭塞也正常,很正常! 为了生计,一对乡下夫妇连夜赶制了十几张桑木弓,几个箕草箭袋,打算到镐京城去卖个好价钱!可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正一步步迈向鬼门关。 这对倒霉的夫妇刚刚走到城门口,就被巡查的士兵堵了个正着!妇人反应比较慢,立刻像小鸡一样,被逮了个手拿把攥。那男子一看大事不妙,生死关头,也顾不上什么夫妻情分,扭头就跑,连头也不肯回一下! 桑木弓有了,箕草箭袋有了,女人也有了!左儒一想,该有的都有了!至于那个侥幸逃脱的男子,跑了就跑了吧,无关大局。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犯不着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再大动干戈。 要说,我们的宣王同志办事有时候还真利索,上午抓住的妇人,审也不审,问也不问,甚是都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模样,是西施王嫱,还是钟离无盐!对了,那是还没有西施王嫱,更没有钟离无盐。 甭管怎么说,听说抓到了私自造卖桑弓箕箙的女人,周宣王二话不说,只是挥挥手,蹦出两个字:“斩了!” 可惜,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村妇,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人一刀两断!可怜的大嫂,到了阴间,阎王爷问你死因,你可答的上来? 传说中那个桑弧箕箙的女人死了。所有人都以为,童谣已经应验,他们可以高枕无忧了。其实,他们错了,错的很可惜,也很无奈。因为,只要他们中的一个人,不需要太多,只要一个,肯坚持下去,事情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左儒不会想到,他放过的那个男子,才是所有事情的关键! 杜伯不会想到,如果他不放弃,继续仔细的搜索,说不定,就会找到那个女婴。不过,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活人!虽然说不上什么大活人,但活着的女婴也是活人,活生生的人! 当然,周宣王更加不会想到。因为,他是属老鼠的,撂抓就忘! 姜后也不会想到,她要溺死的那个女婴,不但死里逃生,未来还会成为她的儿媳。成为儿媳不是关键,关键是她还会要了儿子的命。而且,还有,大周的江山,也将在这个未来儿媳的手里,变成支离破碎的碎片,再也无法复原! 正文 第五章:百鸟朝凤 抛下心爱的女人,桑弓男子一路狂飙,一口气飙出了二十里。要说这桑弓男子的体力还真不是盖的,一口气飙出了这么远,还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气上六楼都没问题!如果搁到现在,参加特种兵选拔,别的方面不好说,体力绝对没问题! 一口气飙出了二十里,桑弓男子才突然发觉一个问题,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身后,仿佛,似乎,没有追兵!他兀自不肯放心,前后左右来来回回的观察了十几遍,才最终确定:身后,没有追兵,真的! 安全了,终于!桑弓男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经过一夜的养精蓄锐,第二天一早,桑弓男子才开始有时间想起他那如花似玉的老婆。 想起了老婆,桑弓男子立刻陷入了两难境地。因为,他在犹豫,要不要潜回镐京,探听一下老婆的消息。 好在,他不用犹豫太久,因为,他听到了路人的谈话。 “老兄,昨天处决了一个妇人,听说了没有?” “当然,这事已经传开了!” “究竟是为了什么?” “嗨!听说是违禁造卖桑弓萁袋!” “唉!这年头,卖个弓箭都犯法!” “谁说不是呢!” 老婆已经拜拜,桑弓男子再无迟疑。匆匆吃过早饭,就接着跑路。跑着,跑着,就跑到了清水河边。 面对茫茫江水,桑弓男子放声大哭,哭自己那苦命的老婆。哭了那么两三声,桑弓男子又开始大笑,笑自己终于脱离了险境。 哭完了,笑完了,桑弓男子忽然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特别动听的声音。至少,比他的哭,他的笑,要动听百倍的声音。这种声音,就是鸟鸣,而且是百鸟齐鸣! 附近没有树林,哪来的鸟鸣啾啾? 桑弓男子抬起头,茫然四顾,发现鸟鸣来自于清水河。 不知何时,清水河面上,聚集了成千上万只各种各样的鸟。 体形娇小,鸣声婉转的画眉、鹦鹉、百灵,一边在低空盘旋,一边在引吭高歌,仿佛在呼朋引伴,又好像在呐喊助威。 更多的鸟则紧贴着水面,长长的鸟喙似乎伸向了同一个方向,应该是在拖拽什么东西。 不久,那个东西被拖到了岸边,群鸟齐刷刷的回头,一起望着桑弓男子,嘴里发出各种各样的鸟鸣,似乎在向他求助。 桑弓男子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来到了岸边。这时,他才发现,群鸟拖拽的是一个草席,草席上躺着一个粉嘟嘟的女婴。 桑弓男子心里一动,如此一个粉妆玉砌的女娃,可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不知哪对背时倒运的父母,竟然忍心将其抛弃,就像扔掉一双破鞋!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个女娃顺水漂流,竟然安然无恙,俨然就是女版陈玄奘!不对,不对,人家堂堂太史搞个穿越也就罢了,我一个凡夫俗子,怎么也玩起了这种时髦的玩意!不仅如此,还一下子穿越到了唐朝,比太史穿越的汉朝要远的多,这不是成心让太史他老人家难堪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女娃有百鸟护佑,来头似乎比陈玄奘还要大,倒依稀与我们大周始祖弃的经历有些相仿。如此看来,这个女娃日后定是大富大贵之人,说不定能入宫做个女主也未可知。我如果能将其抚养成人,自然也会有些好处!再怎么不济,她吃肉,总能让我喝口肉汤吧。 小心翼翼的抱起女婴,桑弓男子悲哀的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非常现实:有没有好处是日后的事。重要的是当下,当下,他应该去向何方?他不确定,当下,自己是不是朝廷的通缉犯。保险起见,还是离开比较稳妥。对,离开,立刻,马上! 左思右想,桑弓男人决定前往褒城。因为,那里,有他的老相识,一个名叫姒大的老相识。 不知是姒大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还是姒大老婆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总之,姒大有气无力,好不容易播下的几粒破烂种子,就是不肯在姒大老婆那块慌碱地上生根发芽! 没有一子半女的姒大两口子很寂寞。因此,当桑弓男子带来的女娃一进入他们的视线,他们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娃,发疯一样的喜欢。 姒大缺的是娃,桑弓男人缺的是钱,二人自然是一拍即合。从此,女娃就成了姒大两口子的掌上明珠,他们,给她取了一个名字,一个后来名扬天下的名字,叫做褒姒! 正文 第六章:杜伯左儒 时间永是流驶,大周依旧太平。有效期,五年! 五年之后的周宣王四十三年,出事了,出大事了!因为,周宣王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主角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眉。 虽然周宣王很好色,虽然周宣王夜夜春梦了无痕,虽然这一次的主角仍然是一个天生的尤物,不过,我还是希望,希望大家不要误会。因为,这一次,没有风花雪月,没有你侬我侬,没有男欢女爱,没有卿卿我我,总之,这一次,我们的周宣王同志做的可不是什么春梦! 虽然不是春梦,当一个绝色女子袅袅婷婷的走进周宣王的梦境,周宣王的色心还是动了,动的很厉害!所以,他想搭讪,就像任何一个男孩子搭讪陌生女孩那样的搭讪。 除非你长得貌似潘安,或者你的嘴赛过苏秦张仪,否则,这种搭讪成功的几率很低,非常低。我们的周宣王就碰了钉子,很尴尬的那种。 那位美丽的美眉不仅毫不理会周宣王的搭讪,甚至压根就不肯拿正眼看他,哪怕一眼,不,半眼也行!周宣王很悲催,因为,人家根本就把他当做了空气,不对,这比喻不对!因为,空气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毕竟,还有存在感。不信,把你扔到真空里试试!而我们的周宣王,在绝色美人眼里,压根就没有存在感,一点也没有! 就这样,周宣王眼睁睁看着令人心仪的漂亮美眉,袅袅婷婷的从自己面前走过,走进了太庙,大周的太庙。 绝色女子消失在太庙入口,周宣王很失落,非常失落。不过,很快,他就不再失落。因为,他听到了美人的笑声,笑声很.,周宣王的骨头似乎已经酥了。可惜,女人只笑了三声,就开始哭,不过,那哭声同样的婉转动人,让人,当然,主要是让我们的周宣王同志,让人沉醉,在美妙的哭声中沉醉。 可惜,如此美妙的哭声也只有三声,然后,就陷入了沉寂。 虽然只有三笑三哭,周宣王却已是如痴如醉,如醉如痴,仿佛置身于幸福的云端。 周宣王还没有意淫的幻想中回过神来,那绝色女子已经袅袅婷婷的走出了太庙,身后似乎还背着什么东西。 那东西特别眼熟,周宣王抬起衣袖,使劲擦了擦眼睛,认出来了:是神主,大周的七庙神主! 中国人最敬重祖先,几乎家家户户都供奉着祖先的牌位。家庭如此,国家也一样,不一样的是称呼。家庭供奉祖先的地方叫家庙,国家供奉祖先的地方叫太庙,太庙里供奉的一般是七辈祖宗,对,是七辈祖宗,不是八辈祖宗。这女子,什么都不拿,偏偏带走了七庙神主! “美人,王宫里的东西,您随便拿,就是不要动我大周的神主,不要,千万不要!” 周宣王的心里想的挺好,可那张嘴就是不争气,愣是蹦不出一个字。从前,见到美女就口吃,是他的老毛病,可还不至于到一个字也说不出的地步。 那女子对面前的这个大活人却不理不睬,径直向东走去。这下子,周宣王慌了,急急忙忙起身追赶,却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下。 从疼痛中醒来,天已经亮了。原来,这只是一个梦,一个稀奇古怪的梦! 虽说是梦,周宣王还是有点不放心,很不放心,亲自跑到太庙,发现七庙神主还在,才算放下了一半的心。 心,虽然放下了一半,可还有一半,在悬着,在半空悬着。 为了彻底放心,周宣王秘密召见了太史,来为他解梦。 “爻辞,五年前的爻辞,大王,还记得吗?” “你那顺口溜,又是哭又是笑的,谁记得住!” “对,我要说的就是哭笑之语!” “哭笑之语怎么了,和我的梦有个球关系?” “大王,你还真是个二百五!心眼缺的厉害!”不要误会,这只是太史的心里话,在下不过替他宣之于口而已。 “有关系,不是球关系,而是直接的关系!” “怎么讲?” “一回事!爻辞和梦是一回事!” “嗯?” “女祸!” “胡说!那个桑弧萁袋的女人已经斩了!估计,这时候,早已烂成了一滩烂泥!” “不是她!” “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谁?” “女婴!” “那个在娘胎里呆了整整四十年的女婴?” “对,就是她!” “胡说!她早就溺死了!” “大王,您见过她的尸体吗?” “这……,等会,让我想想,当时负责这件事的应该是下大夫左儒。” “不!是上大夫杜伯!” “左右,去,把杜伯、左儒都给我找来!” 片刻之后,杜伯和左儒气喘吁吁的来到大殿。 “杜伯,我问你,那个女婴怎么样了?” “什么女婴?” “就是五年前那个溺水的女婴!” “这……” “这什么这,说,快说!” “回大王,音讯皆无!” “五年了,你竟然告诉我音讯皆无!” “微臣以为……” “你以为个屁!办事不力,拖出去,斩了!” “慢!”喊话的是下大夫左儒。 “慢什么慢!赶紧,脱出去,斩了!” “大王,您不能杀杜伯!” “为什么不能?” “他们两个是基友,感情好的很!”一个太监小声嘀咕了一句,恰巧落入周宣王的耳朵里。 “因为他罪不至死!”左儒的反应比较慢,太监的话已经说完,他才刚刚开口。 “什么罪不罪的!君叫臣死,臣就必须得死!” “大王,话可不能这样讲!” “不这样讲,怎样讲?左儒,为了基友,你竟然敢跟我对着干!” “我,我只是帮理不帮亲!” “什么狗屁帮理不帮亲?” “如果大王错了,我就帮基友;如果基友对了,我还是帮基友!” “说来说去,还不是帮基友!” “这……”,显然,左儒被自己绕糊涂了,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我杀杜伯,如同碾死一只臭虫!”周宣王见左儒闭口不言,慢悠悠的加了一句。 “如果,大王一定要杀杜伯,我就……” “你就怎样?” “你就把我一起杀了吧!” “实话告诉你,本来,我真的想杀你。现在,偏偏不杀你!” “那,大王也不能杀杜伯!” “杜伯死定了!” “那我就杀了我自己!” “你这么想死,我也没办法。不过,我是不会杀你的!” 片刻之后,杜伯的脑袋被血淋淋的端了上来! 左儒大叫一声,一头撞在了石柱上,就此一命呜呼。 周宣王脸色微微一变,扭头回到了后宫。 只剩下太史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发愣! 正文 第七章:羊被鬼吞 杀死了杜伯,逼死了左儒,周宣王忽然感到了恐惧,一种如影随形、深不可测的恐惧。 自小至大,周宣王一直喜欢听故事,尤其是鬼故事,胆子却小的出奇。每次听完鬼故事,尽管这个故事可能并不怎么可怕,他依然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恐惧,直达心灵深处的恐惧! 如今,两个人,两个活生生的人,就死在自己面前,只是因为自己的固执。回过头来仔细想想,杜伯固然有错,的确罪不至死!何况,自己也有错,错的还不轻! 后悔已经晚了,杜伯和左儒的鬼魂已经缠上了他,缠上了他的每一个夜晚,甚至每一个白天!虽然,周宣王也是鬼,却只是个胆小鬼、色鬼,有时候,可能还是个醉鬼,甚至有时候还被他老婆娇嗔的骂一句“死鬼”。但无论是哪种鬼,都只是冒牌的鬼,见到杜伯、左儒这两个如假包换的真鬼,就只剩下浑身哆嗦了。所以,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周宣王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白天,他神思恍惚,动辄出错。常常拿起筷子忘了吃饭;吃了饭,忘了上朝;上了朝,忘了该说些什么。大臣说什么,他也听不见;即使听见了,也记不住;即使记住了,也不知所云。好不容易,稀里糊涂的散了朝,他又会忘记回家的路。好不容易回到后宫,却想不起洗澡;洗澡,却忘了脱衣服;洗完澡,却又忘了穿衣服,赤身.的走来走去。上大号往往忘了带手纸,即使带了,也想不起擦屁股。 晚上,不敢合眼。因为,眼睛一旦闭上,杜伯和左儒就会阴魂不散的站在面前索命。左儒还好说,尤其是那个杜伯,没有脑袋,脖子里还汩汩的往外冒血,要多可怕有多可怕。实在熬不住了,终于沉沉睡去,却眨眼间就被噩梦惊醒。接下来的几年,周宣王每天需要睡十几个觉,每觉却不超过五分钟! 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别说,周宣王同志的本钱还是不错的,非常不错,竟然熬过了好几年。熬来熬去,结果就熬到了周宣王四十六年。 对于周宣王而言,四十六年是美妙的一年,不,应该说是美妙的半年,上半年!因为,活蹦乱跳的周宣王回来了,居然!白天,他神清气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晚上,他躺下就睡,一觉到天明,没有杜伯,没有左儒,没有鬼魂索命,没有噩梦连连。看来,有时候,鬼魂也会失去耐心。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周宣王胜了,胜在身体够棒,本钱够多。 为了庆祝胜利,这一年的七月,正是草长马肥的季节,周宣王决定,去打猎,顺便也散散心,祛除一下几年来的憋屈和郁闷。 说干就干,周宣王率领一大批手下,浩浩荡荡的出发了,那阵势相当的拉风。至于究竟如何拉风,恕我笔拙,实在形容不出。不过,宋代大文豪苏轼有一首脍炙人口的《江城子·密州出猎》,其中有一句与周宣王出猎的场景差相仿佛:“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苏轼与周宣王当然不能开比例,毕竟,一个是堂堂的大周之主,一个不过是小小的密州太守,场面自然会逊色一些。苏轼出猎是“千骑卷平岗”,我们的宣王同志排场自然要大得多,何止是千骑那么简单! 折腾了大半天,周宣王满载而归,心情非常的爽。可惜,他忘了一句老话,叫做”乐极生悲“。就在回宫的路上,出事了,出大事了。因为,他遇见了鬼,而且还不止一个。 心情倍爽的周宣王惬意的在玉辇上打了一个盹。盹打完了,他懒洋洋的睁开眼,发现面前多了一辆小车,小车上站着两个人,两个熟人,不过,是两个死去多时的熟人。不用问,这两个人,不,这两只鬼,一个叫杜伯,一个叫左儒! 宣王一惊,再一睁眼,人却已杳无影踪,小车也不知去向。奇怪的是,无论是小车,还是小车上的人,都只有周宣王一个人看到,其他人却都不曾看见!看来,一国之君就是一国之君,与普通人就是不同,能够看见别人看不见的脏东西! 周宣王正在惊疑不定,那小车和车上的杜伯、左儒又出现在他面前。这一次,他们多了一件武器,一张弓,一支箭! 宣王又惊又怕,只好佯装镇定,色厉内荏的喊道:“罪鬼,敢来犯驾!” 杜伯、左儒两人对望了一眼,哦,不是两个人,是两只鬼!两只鬼对望一眼,齐声骂道:“无道昏君!妄杀无辜!还我命来!” 话音未落,一支箭已不偏不倚的射中宣王的心窝,不多不少,正好10.9环! 宣王大叫一声,昏倒在玉辇之上! 宣王昏倒了,忙坏了他的一帮手下。这个时候,再也无法顾忌身份,抓住他们的君王,就是一通忙乎!又是锤前胸,又是拍后背,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姜汤,对了,连人工呼吸也用上了!好嘛,如今,周宣王竟然享受到当年美人妹喜曾经享受的待遇。如果这个老色鬼知道这一点,会不会感到荣幸? 为宣王作人工呼吸的是两个老臣,一个叫尹吉甫,一个叫召虎。两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估计也不怎么刷牙,嘴里那个味道,估计比下水道也好闻不了多少! 或许,嘴里忽然多出的怪味刺激了周宣王,人工呼吸没作几下,周宣王就醒了。不过,人是醒了,心口却依旧疼的厉害! 活蹦乱跳的出去打猎,却成了鬼魂的猎物,只剩下一口气的周宣王,死气沉沉的回到后宫。可怜的姜后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天不到,自己的丈夫就变成了这个德行!着急忙慌的请来太医,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拒绝服药。 周宣王抗拒治疗是有原因滴!具体说来,原因主要有两个:其一,他很清楚,自己的大限到了,不要说寻常汤药,就是太上老君的仙丹,王母娘娘的蟠桃,也没用!其二,周宣王不想活了!睁眼闭眼,都有两个鬼魂阴魂不散的盯着他,这样活着,还有什么乐趣!还不如死了算了! 三天之后,周宣王终于得偿所愿,两腿一蹬,翘了辫子! 对了,忘了告诉大家,周宣王四十六年是羊年。所谓的“羊被鬼吞”,原来是指周宣王在羊年被鬼魂索去了老命。 原来如此! 不过,很明显,事情还没有完,因为还有很多谜底,还没有揭晓答案! 正文 第八章:三川地震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中国的很多老话,虽然很俗,但是很准,准的离谱!比如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周宣王不咋地,他的儿子比他要强,因为,要形容他的儿子,我们不得不用比较级,更加不咋地! 其实,说道知名度,周宣王的这个儿子要比他这个中兴之君要著名的多。因为,周宣王的这个儿子才是这个故事的男一号,烽火戏诸侯的男主角,彰明昭著的周幽王先生。 自己的儿子不靠谱,周宣王很清楚,知子莫若父嘛!为了钳制这个不靠谱的儿子,周宣王在向玉皇大帝报到之前,哦,不对,应该是天帝!似乎也不对,因为,凭周宣王的所作所为,应该上不了天堂,只能下地府,去见阎王。不过,那时候有没有阎王,在下没有考证,可不敢瞎写,就这么地吧!不然,你让我们的宣王同志魂归何处? 你看,又扯远了。回过头来,从头再说。周宣王临死前,特地安排了三个人,看着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儿子。这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女的,另外两个当然就是男的。这个女的就是跟周宣王夜夜同床共枕的姜后,那两个男的就是给周宣王做过人工呼吸的尹吉甫和召虎。看来,跟君王有肌肤之亲的确很有用,至少,可以混个顾命大臣当当! 可惜,周宣王悉心挑选的三个顾命大臣,跟他的感情太深了,深的离谱!因为舍不得周宣王一个人在阴间受苦,三个人争先恐后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去寻找自己的丈夫和君主,至于搜寻的结果是不是两处茫茫皆不见,就不得而知了。 周宣王死了,姜后死了,尹吉甫和召虎也死了,周幽王笑了。现在,他可以放心大胆的、无拘无束的、肆无忌惮的玩了! 周宣王的尸体还没有凉透,姜后的尸体尚有余温,周幽王就开始玩了!他玩的花样很多,玩鹰,玩狗,玩蟋蟀,玩色子,玩猜拳行令,玩女人,当然,也玩男人,眉清目秀的年轻男人! 细心的读者也许已经发现,玩这些东西基本不需要脑子。是的,凭周幽王的那点智商,根本就没有脑子,又怎么可能玩得了任何高智商的游戏? 至于朝政,那些比较靠谱的老人已经死个差不多了,不靠谱的年轻人顶了上来,逐渐掌握了发言权。其中,最不靠谱的年轻人有三个,分别叫做贾忠、吴忠和徐忠。这三个人名字里虽然都有个“忠”字,但只要把他们的姓和名连在一起,你就会发现,原来这三个家伙分别叫假忠、无忠和虚忠! 一个不靠谱的君王,三个不靠谱的属下,朝政掌握在这样一个不靠谱组合手里,估计比中国男足的临门一脚还要不靠谱,不靠谱的多! 至于那个太史,基本介于靠谱与不靠谱之间。说起来,太史是个还算正直的人,对朝政往往也会有真知灼见,可惜,他对朝政基本不感兴趣。日参《周易》,夜观天象即是他的本职工作,也是他全部的业余兴趣!至于朝政,如果君王不向他咨询,他是不会理的。周幽王显然不是一个善于不耻下问的人,太史当然也就乐得清闲,埋头钻研他的业务去了。 朝政一天比一天.,周幽王一天比一天玩的更嗨。就这样,玩着玩着,出事了!出的还不是小事,因为,地震了! 其实,地震也没什么了不起,抗震救灾也就是了。虽然灾区死尸枕藉,可远在镐京的大人们又看不到,眼不见自然就心不烦。不过,这一次,震的不是地方,实在不是地方!因为,这一次,震的是三川,泾、河、洛三川! 原来,在古代,天帝是个同情心泛滥的慈祥长者。每当家国将亡之际,他都会弄出些动静,以提醒当事人加以改正。三川,就是天帝最喜欢光顾的地方。夏朝将亡,震的是泾、洛二川;商朝将灭,震的就是黄河。如今,三川同时地震,形势自然是万分危急。而且,还不止如此,三川皆发源于岐山,三川同时地震,岐山自然会受到影响,非常大的影响,说不定就会崩塌。 岐山崩塌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不过,大周发祥于岐山,这就不同了!换句话说,岐山就是大周的龙脉,岐山崩塌,大周的龙脉也就断了。因此,大臣们很着急,可是,他们着急没用,一点用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君王,周幽王同志不着急,一点也不着急! 原来,我们的周幽王先生很具有现代意识,是个反对封建迷信的急先锋。什么三川,什么岐山,什么地震,什么龙脉,他统统不在乎。因为,在他看来,山崩地裂,都是常事,犯不着为了这么点小事,打扰到自己美妙的生活。因此,对那些多事的大臣,周幽王很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 周幽王不高兴,后果很严重。直言进谏的大臣,有的被处死,有的被贬逐,有的则被投进了监狱。这下子,朝中比较靠谱的大臣几乎被一网打尽。只剩下一个介于靠谱与不靠谱之间的太史,还有一个非常靠谱的漏网之鱼,司徒郑伯友。 其实,说起来,也是这些大臣们多事,天公示警,人家都不在乎,何况是你们!再说了,说地震就说地震呗,干吗扯上我的私生活!这不找抽嘛! 别人也就算了,毕竟,我的这个东东不是史书,犯不着为他们立碑树撰!褒珦却不能不提,因为,就是因为他被关进了监狱,才引出了我们这个故事的女一号:一笑倾国的褒姒,褒小姐。 正文 第九章:褒姒入宫 说了这么多,我们的女一号,褒姒小姐一直是若隐若现,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好!现在,我们就来说一说这位美眉。 褒姒的出身比较复杂,比金庸笔下的韦小宝还要复杂。虽然,我们无法确定,韦小宝的老爸究竟是汉人还是满人,是回人还是藏人,是蒙人还是其他什么人。但,我们至少可以确定,韦小宝的老爸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跑不出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鲜花!褒姒就不同了,我们实在无法确定,她的爹地究竟是人还是龙,是神还是妖,是鬼还是怪,是乌龟还是王八!你说,褒姒的出身是不是有点复杂? 虽然出身很复杂,褒姒长得漂亮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至于究竟美成什么样子,在下笔拙,不好贸然下笔,以免唐突佳人。不过,我倒是可以罗列一下她的履历,证明一下她的美丽和魅力。 据说,褒姒小姐5岁那年,一个7岁的男孩,因为贪恋她的美貌,形影不离的跟着,没注意脚下的路,结果扑通一声掉进了粪坑;7岁那年,两个9岁的男孩,为了能够一亲芳泽,展开了绅士般的决斗,结果一死一伤;9岁那年,褒姒已基本无法出门,因为,每次出门,身后都会跟着一个加强排的小小男子汉;11岁那年,褒姒的穿衣打扮已经成为当地的风向标,她穿什么就流行什么;13岁那年,前来提亲的媒婆生生踏破了姒大家的十根门槛;14岁那年,褒姒早已艳名远扬,邻近十八个村子的村花不服气,组团来跟褒姒一争高下,结果一见到褒姒,她们就集体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哭着就跑了!其中,有两朵爱走极端的村花,跑到家就跳了井;15岁那年,全村14岁至30岁的光棍集体发誓,今生今世,要么就娶褒姒,要么就去做和尚!16岁那年,褒姒邂逅了一个人,一个彻底改变了她人生命运的人,褒洪德。 不要误会,褒洪德与褒姒不是亲戚,一点亲戚的边也沾不上。茫茫人海中,他与她的相逢,似乎只是一次偶遇,然而,看似不期而遇的两个人,却是一个有心,一个无意。 有心的是褒洪德。褒城虽然不算太小,可也算不上太大。褒姒的名气越来越响,越飘越远,终于飘到了洪德的耳朵里。 洪德正在发愁,发愁找不到绝色佳人,不论性别,绝色就好。郑重声明,洪德可不是什么好色之徒,绝不是!他更不喜欢男风,一点也不喜欢!他之所以要寻访天下绝色,其实是为了他的父亲,褒珦。 褒珦是个忠臣,所以被周幽王投进了监狱。洪德是个孝子,所以他要把父亲从监狱里捞出来。要想捞出父亲,就必须打通关节,打通周幽王的关节。打通关节,最事半功倍的方法就是投其所好。周幽王的“好”很多,最好的却只有一个字:“色”,无论是男色,还是女色,只要是色就好,绝色更妙! 正当洪德一筹莫展之际,微风吹来了褒姒的名字。大喜过望之余,洪德还有一个担心,担心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所以,他决定,来个微服私访,先! 四目相接的一刹那,他和她都呆住了! 世上竟有如此绝色的女子!他,在惊叹。 世上竟有如此高雅的男人!她,在欢呼。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和她同时坠入了爱河。原来,世上果真有一见钟情的爱情神话! 花掉大把大把的钞票之后,他将她带回了家。 当晚,他和她携手共赴巫山。 从此,他和她开始了甜蜜的爱情生活。有效期,一个月。 或许,因为爱情的滋润,褒姒越来越喜欢笑。一点红晕的微笑,清脆悦耳的娇笑,花枝乱颤的大笑,前仰后合的狂笑。无论何种笑,都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经意间,洪德会教褒姒一些诗词歌赋,一些琴棋书画,一些吹拉弹唱,一些宫廷礼仪。偏偏褒姒记性奇佳,一教就会,一会就通。卿卿我我之余,洪德也会偶尔提及父亲的遭遇,褒姒则总会洒一掬同情的泪花。 欢娱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一个月的美好时光转瞬即逝。分别的时刻到了,可怜的褒姒还蒙在鼓里。 站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洪德白皙的脸庞涨成了紫色的茄子,他嘴唇颤抖,却始终张不开口,更说不出一个字。 望着窘态百出的情郎,褒姒嫣然一笑,腮边却挂着两行清泪。笑中带泪的褒姒,语气却非常平静,出奇的平静:“不用说了,其实,我早已猜到了。明天是个好日子,你送我进宫吧!” 原来她不仅拥有光彩照人的靓丽外表,还有一颗玲珑剔透的聪慧之心!褒姒,你让我怎么舍得! 洪德颤抖着伸出双手,轻轻为褒姒拭去腮边的两行清泪,却完全没注意,他自己早已泪奔! 父亲,美人,洪德选择了父亲。他要用自己最最爱恋的女人换回他最最敬重的父亲,这是一个撕心裂肺的痛苦抉择,洪德却义无反顾的做了!他眼中含泪,心,却在滴血! 临别之际,褒姒笑了,梨花带雨的笑了。轻轻拉过情郎的手,将它们放在自己的胸口,幽幽的说:“你,是我的唯一,今生今世的唯一!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再也不会笑!如违此誓,让我一根绳吊死!” 洪德凄然一笑,斩钉截铁的说:“今生今世,我的身边,将不会再有女人,任何女人!因为,你,也是我的唯一,今生今世的唯一!” 挥挥手,作别今生今世的唯一,褒姒坐上了马车,再也没有回头! 挥挥手,作别今生今世的唯一,洪德站在原地,却已是满面泪流! 正文 第十章:裙下之臣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一眼,只一眼,周幽王就如遭电击,瞬间石化。良久,良久,他才如醉如痴的嚷道“林妹妹,你是我的林妹妹!”。显然,这里,周幽王玩了把穿越,把自己化身为几千年后的那个多情公子,贾宝玉。不过,周幽王不明白,他不是贾宝玉,因为他不配!即使他真的是贾宝玉,对面站着的这个女人也不是从古代穿越到更古的古代的林妹妹!即使对面站着的女人真的就是林妹妹,也绝不是他的林妹妹,而是褒城那位罪人之子的林妹妹! “天上掉下个猪八戒!”一眼,只一眼,褒姒就确定,眼前坐在龙椅上的这个男人是个猪八戒,好吃好玩好色的猪八戒。不过,无论周幽王是猪八戒,还是潘安宋玉,对褒姒而言,都没有意义,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她的心,早已留给了她今生今世的唯一。 既然你是猪八戒,我就做你背着的媳妇,一会儿是悟空,一会儿是美女的媳妇。小样,玩不死你!其实,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过,你拆散了一对鸳鸯,我和我的唯一。所以,我,要你身败名裂;我,要你遗臭万年!等着吧,我的夫君,我的仇敌,我将和你一起走向灭亡,永不复生的灭亡! 当然,无论是褒姒,还是周幽王,都不会想到,如果从娘胎里算起,周幽王面前这个国色天香的小美人,其真实年龄足可作周幽王的娘亲! 褒姒入宫当天,发生了两件事,两件意料之中却不得不说的事。第一件事,褒珦,褒洪德的父亲,无罪释放,并且官复原职。第二件事,当晚,褒姒成了周幽王的女人。为了彻底抓住周幽王的心,使其成为自己石榴裙下的不贰之臣,枕席之上,褒姒自然会放出些手段,让周幽王不断从一个幸福的顶点到达另一个幸福的彼岸! 从此,猪八戒和林妹妹生活在一起,幸福并煎熬的生活在一起。幸福的是周幽王,煎熬的是褒姒。 周幽王将褒姒安排在了琼台,一个远离后宫的所在。从此,琼台就成了温柔乡,富贵井,安乐窝。从此,周幽王与褒姒,猪八戒与林妹妹,过上了幸福甜蜜的生活。他们,宛然成了一对恋人,一对蜜里调油的恋人,一对形影不离的恋人,一对各怀心腹事的恋人。 现在,周幽王已经离不开褒姒,一会也离不开。不要说一会,半会也不行!不仅如此,周幽王的作息还与褒姒保持了一致,高度一致。褒姒站着,周幽王绝不会坐着;褒姒坐着,周幽王绝不会躺着;褒姒躺着,周幽王也绝不会站着或者坐着。就连褒姒方便,周幽王也会屁颠屁颠的跟着,直愣愣的杵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如果周幽王想要方便,也会死乞白赖的非要拉着褒姒同去,每次都被褒姒以各种理由拒绝。万般无奈,周幽王只好憋着,憋到褒姒需要方便的时候,周幽王就会高喊“同去”“同去”。于是,一同去。 当然,无论是坐着,站着,还是躺着,周幽王都不会老实。坐着的时候,周幽王会一手揽着褒姒的纤纤细腰,一手攥着褒姒的葱白小手,一只大腿压在褒姒的雪白大腿上,一只脚则轻轻触碰着褒姒的三寸金莲,无休无止,不厌其烦。 站着的时候,两个人会肩擦着肩,手拉着手,宛如一对连体儿。这情景,看起来非常的滑稽,活脱脱一个古代版的美女与野兽。林妹妹当然是美女,猪八戒似乎也可算作野兽,你看,我没说谎吧!就是美女与野兽,如假包换! 至于躺着的时候,那情形,就不用我说了吧。 还有,就是吃饭的时候,两人一只碗,一双筷子,一把汤匙。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勺,那腻腻歪歪的情形,比现在某些正在热恋的年轻人不差分毫。不,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吃饭时当然要有酒,酒是色媒人嘛!酒盅当然只有一个,常常是褒姒先喝一小口,然后再啐点香唾,递给周幽王,周幽王笑呵呵、美滋滋的一饮而尽。 或许,个别读者会忍不住发问:“难道,周幽王不上朝?难道周幽王上朝时,也带着他的小美人?”对此,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哥们,你想多了!想的太多了!” 上朝?美人在怀,为什么要上朝?朝政由三个忠臣把着,哦,不,是三个叫忠的大臣把着,我,为什么要上朝?难道,你没听说过:从此君王不早朝吗?什么,那是形容唐明皇与杨贵妃的?唐明皇是什么东东,敢跟我相提并论!杨贵妃又是哪个,给敢给我的小美人平起平坐!他唐明皇“从此君王不早朝”有什么了不起,我,连午朝也不上!你,又能怎样? 一天过去了,周幽王没上朝! 十天过去了,周幽王还是没上朝! 三个月过去了,周幽王仍然没上朝! 不上朝的这段时间内,周幽王哪里也不去,就呆在琼台,和他的林妹妹腻在一起。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一件让周幽王和褒姒都喜上眉梢的事:褒姒,怀孕了!周幽王的兴奋可以理解,毕竟,自己最最心爱的女人怀孕了,是天大的喜事!周幽王何止是喜上眉梢,简直是手舞足蹈!甚至,他现在已经开始考虑,如果褒姒生下个男孩,他是不是应该把太子废掉,让他最最心爱的女人的孩子继承自己的位子! 与周幽王不同,褒姒高兴则另有原因。因为,她经过反复推算,得出一个结论,一个让她激动不已的结论:孩子,不是那个猪八戒的!当然,对褒姒而言,喜上眉梢只是一个形容,事实上,她是不会笑的,因为,她曾经发过誓,曾经对自己今生今世的唯一发过誓,对腹中孩子的父亲发过誓:没有他的日子里,她再也不会笑! 怀了情郎的孩子,褒姒早已死却多时的心,忽然活了过来,因为,她有了期盼!为了孩子,她决定,她要作王后! 要作王后,就要扳倒现在的王后。不过,褒姒还没有采取行动,王后,已经找上门来! 正文 第十一章:王后之威 周幽王的王后姓申,是申侯的女儿。 申侯本来不是侯,只是伯,只是因为女儿的原因,才晋升为侯。 原来,古代爵位分五等:公、侯、伯、子、男。侯,仅次于公,属第二等。而伯又次于侯,排在第三等。申侯赔上了一个女儿,才由伯晋升为侯,而不学无术的韦小宝,却轻轻巧巧的做到了公,而且是一等鹿鼎公。看起来,有时候,裙带关系,也未必有多么多么管用!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周幽王三个月没有踏入后宫半步,更不要说爬上申后的凤床了。三个月没有见着丈夫的影子,不要说影子,连夫君的毛都没有见着一根半根,申后自然很着急。申后倒不怎么在意夫君的宠爱,那个变态的猪八戒不要也罢。可是,她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地位,当然还有儿子的地位。 要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密切关注丈夫身边的女人,每一个女人,尤其是那些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女人,一旦发现任何风吹草动,就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其扼杀。至于夫君身边的男宠,申后倒不怎么在意。因为,无论这些男宠多么受宠,也不可能取代自己,成为一国之母。而且,最最关键的是,这些人不会生孩子,自然也威胁不到儿子的太子地位。 可惜,申后的算盘虽然打得很响,耳目却不怎么灵通,反应似乎也比较迟钝。周幽王和褒姒。猪八戒和林妹妹,双宿双飞了三个月,整整三个月,申后才搞清楚状况。一旦搞清楚状况,申后立刻怒了:“好你个宫涅(周幽王)!有了女人,竟然不让她来拜见我这个王后。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妻子!” 我说,王后娘娘,您也未免太缺心眼了吧!人家三个月,都不曾踏进你的我们,显然眼里早就没有了你这个一国之母!你还问什么问!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申后很生气,决定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骚女人。于是,她带着一大批宫娥彩女,浩浩荡荡、威风凛凛的杀奔琼台,准备给那个狐媚惑主的女人来个好好的下马威! 琼台,周幽王和褒姒正在如胶似漆的秀恩爱。两人手拉着手,屁股挨着屁股,膝盖碰着膝盖的坐着。申后怒气冲冲的闯进来,两个人都看见了,却仿佛都没有看见,依旧在那里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并不起身迎接这个一脸怒气的国母。 这下子,申后的火大了!火大了的王后,立刻表现出一个泼妇的潜质,她跳着脚,用手指着褒姒,破口大骂:“你这个骚狐狸!从哪蹦出来的?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这个贱女人!”一边说,一边气势汹汹的冲上前,扬起手,准备给她一个响亮而清脆的耳光! “啪!”这耳光打的果然清脆而响亮,可谓声振屋瓦,直刺人的耳膜!可惜,爱耳光的不是褒姒,而是申后!原来,周幽王一看申后阵势不对,立刻起身,一只手攥住了申后高高扬起的玉手,另一只手却早已高高扬起,与国母的脸颊来了个亲密接触。 申后一下子懵了,好像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片刻之后,申后才回过味来,就开始哭,嚎啕大哭! 打完了,周幽王内心也有一点悔意,毕竟,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的王后,是太子的母亲,当众受辱,你让她怎么受得了?想到这里,周幽王把褒姒藏在自己身后,和颜悦色的解释:“这,是我刚刚选定的女人,还没有名分,所以,不方便朝见王后。希望你不要计较,也不必生气!明天,明天,我就让她去给你请安!” 听完丈夫的话,申后哭的更凶了。一边哭,一边骂,破口大骂。周幽王一皱眉,索性不再理她,拉着褒姒的纤纤玉手,另外换了一个清静所在,继续秀他们的恩爱去了。 申后又哭又骂了好一阵子,才忽然发觉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去,哪里还有周幽王和褒姒的身影! 申后恶气不出,又跳着脚,骂了好大一会子,直到嗓子骂哑了,才不情不愿的收兵,带着一大群宫娥彩女,没精打采的打道回宫。 闷闷不乐的回到后宫,申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等待褒姒前来问安。她已经准备了足够的佐料,好让那个霸占了自己丈夫的女人,当众难堪!可惜,一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半月过去了,人家就是不来请安!这下,以申后的智商,彻底没辙了!去找那个骚狐狸吧,人家有宫涅为她撑腰。等着她来请安吧,偏偏人家根本没将她这个王后放在眼里,不要说请安,就是露个面都不肯。堂堂国母,就这样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子给欺负了,被欺负了,还没出诉苦,只能一个人躲在墙角,默默流泪。 正文 第十二章:太子之怒 堂堂的一国之母,被一个无名无分的丫头片子欺负成这样,申后的心里特憋屈,不仅憋屈,还特抑郁。以申后的智商,现在排泄憋屈与郁闷的唯一方法,就是哭泣,惊天动地的哭泣。据说,后世有一个孟姜女,哭得地动山摇,最后还哭倒了万里长城!比起她的后辈,申后的哭似乎也逊色不了多少。因为,她虽然没有哭倒长城,却哭来了一个人,一个可以帮助他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儿子,当朝太子宜臼。 都说母子连心,这话一点不假。眼瞅着自己的母后,偌大一把年纪,却哭得梨花带雨,甚至把眼睛都哭成了水蜜桃,太子的心里自然不会惬意。为母后分忧,为母后解难,是儿子的责任,义不容辞的责任!不过,要解决问题,总要先找到病根。盐从哪儿咸,醋从哪里酸,总要搞搞清楚。 太子不问则已,这一问,申后就陡然发现,自己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找到了靠山。拉着儿子的手,就开始痛说自己的苦难史。她一边说,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唱,活脱脱一个绘声绘色的说唱艺术表演家。 我一直很惋惜,为某些古人惋惜。因为,他们,找错了职业。一般人咱就不说了,毕竟,拿小人物开涮,没有多大意思。要涮,咱就涮那些品级最高的,比如说,皇帝。夏桀应该转行去当哲学家,因为,两千多年之后,德国著名哲学家尼采才得出一个和夏桀完全相同的论断:“我是太阳!”先知先觉!夏桀是绝对的先知先觉!商纣应该转行去做运动员,而且最好是举重运动员,因为,商纣王的力气很大,大的出奇,能托梁换柱,能倒拽九牛!这把子力气,少说也能举个千八百斤,与商纣王相比,现代的世界纪录简直弱爆了!如果有机会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相信商纣同志一定能为国争光,拿块金牌戴戴!至于周幽王,应该改行去做情感类节目主持人,因为,周幽王是个两性恋者,不论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都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讲起来一定头头是道,收视率一定高的不得了! 隋炀帝杨广如果去作大隋诗歌协会主席,一定胜任,胜任的不得了;南唐后主李煜最适合的岗位当然是南唐诗词协会主席;至于宋徽宗赵佶,肯定是北宋书画协会的主力干将,而且排名一定不会太低!明武宗如果不干皇帝,而是去参军,说不定也会成为一代名将;明熹宗如果跑去学建筑,其成就或许不会比梁思成逊色多少! 至于气度恢弘的大唐,自李世民之下的历代皇帝,或许,还可以加上他们的皇子皇孙,可以组成一个阵容庞大的宗教研究学会,再组织一个同等规模的化学研究协会。因为,他们大多追求长生不老,喜欢服食化学制剂,比如说,不老仙丹、春药之类的东东! 最后,说一下我们的申后,她如果转行作个民间艺人,或者二人转演员,一定会为广大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老少皆宜。 好了,闲话说的有点多。现在,我们继续切入正题。 当着自己的主心骨,申后手舞足蹈、声泪俱下的将自己的憋屈史、抑郁史,添点油,加点醋,再撒点盐,抹点辣椒,绘声绘色的表演出来。申后添枝加叶的这么一说,就把她的宝贝儿子气了个够呛。 “母后,您放心!这口气,我给您出!”太子拍着胸脯向她的妈咪保证。 “关键时刻,还是我儿子!不过,怎么出?”申后眉开眼笑的追问。 “这个,容我想想。”太子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回答。 说实话,太子的智商很有限,有限的很。其实,也难怪这孩子。毕竟,爸比是个二百五,妈咪也是个二百五,两个二百五生出的孩子,智商不是五百,当然,也不是两个二百五,而是二百五的平方,超级无敌二百五! 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超级无敌二百五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一个离谱的不能再离谱的主意:把褒姒扁一顿,海扁的那种。 申后虽然也是个二百五,可是还没到超级无敌的最高境界,所以,她感觉,这主意,不靠谱! 不顾母后的劝阻,太子走了,气冲斗牛的走了。 说来也巧,第二天,罢工罢了一百多天的周幽王,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舍得抛弃心爱的女人,跑去上朝了!太子躲在一边,窃喜不已,现在,机会来了! 琼台有一个大花园,花园内有很多花,一年四季都有花开花落。这些,在褒姒入住之前是没有的,因为,这些花,这些名贵无比的花,都是周幽王一棵一棵亲自栽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哄美人开心。 这一天,花园内,花开得正艳。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褒姒惬意的倚着栏杆,正在心旷神怡的赏花。这一百天,那个变态的猪八戒整天腻在她的身旁,躲也无处躲,藏也无处藏,褒姒简直是度日如年。如今,那个家伙终于跑去上朝了,褒姒要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安宁。 忽然,外面闯进了二三十名宫人。其中,有宫女,也有太监。这群男女,不对,应该是这群不男不女的人,也不对!算了,别说了,反正,我的意思,你懂的!这群宫人二话不说,径直闯入花园,开始摘花,一边乱采,一边乱踏。 琼台的宫人一看阵势不对,立马出来阻拦。并且趾高气扬的告诉那些乱采乱踏的人:“这些花,很名贵,是王爷亲自栽的,只供褒娘娘一个人赏玩!”不料,那些宫人更加盛气凌人,鼻子都歪倒了嘴上,不屑的回道:“我们,是奉正宫娘娘之命,前来采花,谁敢阻拦?” 两边宫人谁也不肯让步,就这样吵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惊动了正在闭目养神的褒姒。 有人竟敢擅自闯入自己的花园,褒姒很生气。她怒气冲冲的走下楼,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宫人。谁料,褒姒刚刚下楼,脚跟还没有站稳,就被人抓住了头发,劈面就是一拳。一边打,还一边骂:“你这个贱女人!无名无分,竟然也敢自称娘娘!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太子的手段!”一边骂,一边拳打脚踢,全没有他父王半点怜香惜玉的影子。 可怜,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顷刻之间,就被打成了程咬金!众宫人一看,事闹大了,赶紧劝阻。太子虽然很蠢,却很是不敢伤了褒姒的性命,只好半推半就的收手。然后,敲着得胜鼓,唱着凯歌,扬长而去。 太子宛如铁骑突出,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他的身后,留下了一片狼藉,花狼藉,人,也狼藉。 当然,以太子那无限接近于零的智商,他绝不会想到,他,闯祸了,虽然不能说是塌天大祸,可以差不了多少! 正文 第十三章:太子被逐 一退朝,周幽王就急不可耐的往回赶。此刻,直到此刻,他才忽然发觉,原来,小别的滋味是如此美妙!为此,他决定,从今天起,他要上朝,天天上朝!这样,他就可以天天品味小别胜新婚的美妙! 可是,一踏进琼台的大门,周幽王就愣住了。因为,百花园,他精心侍弄的百花园,忽然之间变了模样!早上出门时,百花园内乱花渐欲迷人眼,如今却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他又急又气,心疼的流下泪来。可是,无论他怎样泪眼问花,那花却总是不语,只有乱红飞过秋千去! 愣了片刻,周幽王才忽然意识到大事不妙!他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进了寝宫。一进入寝宫,周幽王差点没背过气去。只见褒姒,他的美人,他的心肝,他的宝贝,已经基本没有人样。她头发蓬松,脸颊高高肿起,就像两个大馒头;两泓勾魂摄魄的秋水,被打得乌青乌青的,就像一对斗鸡眼;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像开了一个大染坊。 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他的美人在哭,一直在哭。显然,她已经哭了很久,很久。因为,她已经洗了一个澡。不是热水澡,也不是凉水澡;不是鲜花浴,也不是温泉浴;不是日光浴,也不是土耳其浴,而是泪水浴! 我想,此时此刻,一定会有人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说:“范正群同学,你也太夸张了吧!夸张的有点失真,严重失真!”我可以拍着胸脯向你保证:这次,我没有夸张,真的!因为,夸张的人不是我,而是褒姒!她的哭泣,有三分是真的,七分是假的。至于她的泪水,有一分是真的,或许,连一分也不到,其余九分则是假的! 哭是肯定的!毕竟,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被太子一番辣手摧花,疼是肯定的,羞是必须的,所以,哭也是正常的,可以理解的。 不过,在其内心深处,恐怕喜悦的成分要远远大于羞愧和疼痛。因为,她正需要一个机会,一个打击太子、打击王后的机会!如此看来,太子还真是善解人意,知道褒姒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就巴巴的主动送上门来,还真是雪中送炭啊! 太子如此慷慨,褒姒自然也不能太过小气!你敢友情赠送,我就敢照单全收!褒姒很庆幸,因为,她很幸运,至少要比几千年之后的甄嬛幸运,幸运的多。曹琴默、安陵容、华妃、皇后、皇帝、太后,甄嬛的对手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比一个危险!褒姒的对手却只有三个,而且还是清一色的二百五!所以,她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将太子踢出京城。 一看见周幽王,褒姒就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哭的更凶了。一边哭,一边诉,一边诉,一边哭。或许,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褒姒的表演丝毫不逊色于申后的精彩演出。 “太子带人砸了我的百花园!臣妾出来阻止,不料太子二话不说,抬手就打!如果不是宫人拦着,臣妾已经香消玉殒了!” 撒谎!太子其实只不过打了你几拳,踢了你两脚,又没伤着要害,离死,远着呢! “臣妾死不足惜,可是臣妾已经身怀六甲,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撒谎!你怀孕明明已经超过了四个月。 “臣妾被打死了,您的龙钟也就跟着去了!” 撒谎,孩子明明是褒洪德的种,怎么会是龙种! 褒姒的哭诉卓有成效,周幽王慌了手脚,一面轻声细语的安慰褒姒,一面还试图息事宁人:“这,不关太子的事,应该是王后的主意。明天,你却向王后请个安,也就没事了!” 褒姒正愁攀不上王后,可巧,周幽王就顺手递过来一把梯子。看来,周幽王和太子,还真是爷俩,亲爷俩,如假包换的亲爷俩。太子是友情赠送,周幽王是免费提供。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褒姒一面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面连声说:“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为什么呀,宝贝?我可是为你好!” “王后看我不顺眼,早就憋着坏要害我!我去请安,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 “可是什么,宝贝?” “可是,内有王后,外有太子,我早晚会被他们害死!我死不打紧,只可惜是一尸两命!” “有我在,他们怎么敢?” “我还是有点怕怕的。不如……” “不如怎样,宝贝?” “不如,你放我出宫,应该还能够保全我们母子两人的性命!” 这句话倒是肺腑之言!如果周幽王肯放她出宫,她一定会兴高采烈的离开镐京,迫不及待的飞往褒城,去找自己那个今生今世的唯一。然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过日子。当然,褒姒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一点可能也没有! 不过,褒姒的话还是让周幽王很紧张,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们,不,不能,走!” “我不走,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只要你不走,宝贝,什么条件都可以!” “太子走!” “这……” “这什么这!要么我走,要么太子走!陛下,您就看着办吧!” “好!好!好!那就让太子走!” 当天下午,周幽王就发布了一道圣旨,圣旨上说:“太子宜臼好勇无礼,不懂孝道,姑且发往申国,交给申侯教训!东宫太傅、少傅等官辅导无状,并行削职!” 身为一国之君,管不了自己的儿子也就罢了,还把儿子推出去,交给外祖父去管教!真是天下奇闻,不知周幽王这个爹是怎么当的,申后这个娘又是怎么当的! 接到父王的圣旨,太子傻了。现在,太子只剩下一个选择,入宫叩见母后,请母后为其通融。可是,太子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爹地,这次,做事很绝,根本不给他机会。无缘见母后一面,太子只好擦擦眼泪,哭哭啼啼的上路。 申后在宫中等待太子的消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到。苦苦等待了半个月,终于等不下去了,就派人去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儿子早已被贬去了申国!这下子,主心骨没了,靠山没了,申后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再也没有心情跟褒姒斗法,只能靠哭鼻子、抹眼泪过日子。 可是,她绝不会想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正文 第十四章:传书递简 丈夫指望不上,儿子又不在身旁,此时的申后宛如斗败的鹌鹑战败的鸡,霜打的茄子无风的旗,完全没有了一国之母的威风和霸气,一天到晚躲在后宫默默无语,惟有泪千行。关键时刻,拍马屁的人来了,不对,应该说是拍凤屁的人来了! 这个敢于迎难而上,勇拍凤屁的人是个女人,比较大的女人。在后宫,除了君王的妃嫔、女儿和母亲,女人大概就只剩下一种,宫女。这个女人不是周幽王的母亲,也不是他的妻妾和女儿,所以,她是一个宫女,一个姓温的宫女。 其实,温宫女的主意很简单,似乎也算不上高明。无非是让申后偷偷写封信,写封寄给太子的密信。在信中,申后要告诉太子,上书谢罪。说不定,周幽王一感动,一激动,一冲动,就会将其召回,重新入主东宫。如此一来,母子同享天伦,岂不美哉! 可惜,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申后却找不到任何可以信赖的人,为其传书递简。你说,这么多年的王后,怎么会混成这个样子!温宫女索性好人做到底,决心坚定不移的拍王后的凤屁。因此,她向申后推荐了自己的母亲,温妈妈。 温妈妈是个医生,估计是那种没有营业执照的游医。管她有没有执照,只要是医生,就可以看病。所以,申后就病了,病了就要找医生。申后要找的医生只能是特定的那一位,自然就是温妈妈。 为了收买温妈妈,申后赐给她两匹丝绸,上等的丝绸。得到王后的厚赐,温妈妈很得意,她手里捧着丝绸,怀里揣着密信,洋洋自得的准备出宫。没想到,到了门口,她被拦住了,被守门的太监给拦住了。 拦住了温妈妈,自然是为了追问丝绸的来历,你以为宫里的东西,哪那么容易流出去!这,自然不能说实话,瞎话是现成的:老身为王后看病,这是诊金! 瞎话是现成的,却不合情理。因为,这诊金,也未免高的有点离谱。所以,太监们准备搜身,这可吓坏了温妈妈,脸都吓绿了。太监们察言观色,确信这个女人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书简,就这样被搜了出来! 恰巧,这两个太监是心腹,不是申后的心腹,而是褒姒的心腹。 或许,你会质疑:这么巧? 其实,一点也不巧,因为,这是褒姒刻意的安排。现在的王宫内外,全是心腹,褒姒的心腹。原来,为了扳倒申后,褒姒将自己的心腹都撒了出去。这些宫女和太监,为了立功,个个尽心尽职的盯上了后宫。申后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褒姒立马门清。当然,这么做,只是为了抓住申后的辫子,小辫子。 不用说,温妈妈进宫,褒姒早已得到了密报。因此,褒姒特意安排下人手,等着搜身,搜温妈妈的身。 书简到了褒姒的手里,她不看则已,一看就气得七窍生烟,拿起那两匹丝绸,就开始用力撕扯。撕扯不动,就剪,就铰!总之,将那两匹高档布料弄了个稀巴烂。温妈妈战战兢兢的在一旁看着,心疼的不得了,又没有办法,只好不停的念阿弥陀佛。什么?那时候,中国还没有阿弥陀佛?别人能穿越,温妈妈为什么不能! 说起来,似乎也怪不得褒姒生气。因为,在那封信里,申后痛快淋漓的骂了个爽歪歪!骂谁?这还用问!这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当然是褒姒!骂完褒姒,申后唯恐自己的罪状不够确凿,在信中千叮咛、万嘱咐,嘱咐太子要佯装认罪!你说,认罪就认罪,干什么还要佯装?当然,佯装也无所谓,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白纸黑字的写下来! 你说,就申后这么点智商,又把这么机密的大事交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还是个老女人,一个没有见过大风大浪的老女人!而另一边,正在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后宫,这事,要想不坏醋,很难,真的很难! 抓住了申后的小辫子,而且是结结实实的手拿把攥,褒姒很得意。她确定,这一次,自己一定能扳倒申后,也一定能扳倒太子。王后的位子坐不坐倒不怎么打紧,关键是儿子的太子之位,那是非抢过来不可的。 对了,忘了介绍,褒姒十月怀胎。不,应该说,是十一月怀胎!因为,老天很眷顾褒姒,让她这个儿子在娘亲肚子里结结实实的呆了整整十一个月!然后,才不慌不忙的来到了人间。 周幽王掐指一算日子,笑了:儿子是我的,没错!一点错也没有! 既然儿子是自己的,长的又那么可人疼。关键是,他还是褒姒的儿子,爱屋自然及乌!干脆,找个机会让他做太子得了!当然,这件事得慢慢来,事没办成之前,千万不能让我的心肝宝贝知道!否则,我还怎么给她一个惊喜,一个大大的惊喜! 然后,就是孩子的取名问题。这事,周幽王自然不在行,褒姒又不肯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外人。于是,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褒姒的手里。 褒姒给自己的儿子取了一个颇含深意的名字:“思服!”褒姒还清楚的记得,她的唯一,曾经教过她一首诗。诗的前几句好像是这么说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诗好像似乎应该是首情诗,男人思念女人的情诗。不过,既然男人能够思念自己的女神,女人为什么不能思念自己的唯一!所以,她给儿子取名“思服”,用来追念那位曾带给她无限快乐和幸福的唯一。 为了儿子,为了他跟她的爱情结晶,褒姒决定,用大招,将申后赶出后宫,将太子废为庶人!现在,趁着周幽王还没有登场,褒姒要好好酝酿一下情绪。因为,接下来的这场哭戏,很重要。无论是对申后,对太子,还是对褒姒,对思服,都很重要! 正文 第十五章:废立太子 哭戏如期上演,褒姒很快进入了角色,她充分利用了自己最锐利的武器,美人泪,进行了一场声泪俱下、声情并茂的演讲。这场演讲以申后传书递简为话题,坚持普遍联系的观点,广征博引、东拉西扯,伴以撒娇卖痴,雄辩滔滔的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无可辩驳的结论:恶毒的王后(申后)和穷凶极恶的太子,要联手对付善良的白雪公主褒姒和她无辜的王子思服!如果周幽王不出来主持正义,善良的白雪公主和无辜的王子一定会被他们害死,一定以及肯定! 褒姒精彩绝伦的演讲收到了效果,立竿见影的效果。周幽王只听得气冲斗牛,血脉喷张,他怒不可遏的拔出宝剑,挥手将身旁呆若木鸡的温妈妈来了个一刀两断,哦,我又说错了,是一剑两断。你说,温妈妈招谁惹谁了,不过拍了一下申后的凤屁,当了一回信使,信还没送出去,就稀里糊涂的上了望乡台。你说她冤不冤!温妈妈的悲惨遭遇形象的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马屁,可不能乱拍,拍不好会死人的! 用心良苦的一场哭戏,只解决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褒姒不甘心,很不甘心。不要忘了,她的目标是申后,是太子宜臼!所幸,她还有另一样武器,威力巨大的武器。其实,说穿了也不稀奇,因为,这武器只是一股风,一股势头强劲的风,枕头风。 有了白天的哭戏打底,褒姒的枕头风便无须铺垫,可以直奔主题。 “可怜!可怜!我母子命悬一线!我那苦命的儿啊!”褒姒故伎重演,一场哭戏又要精彩上演。这一次,还裹挟着一股强劲的枕头风。 听到褒姒的哭诉,周幽王“噗嗤”一声笑了:“有我在,甭管什么王后、太子,都拿你们没辙!” “可是,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哪一天,您嘎嘣一下子没了呢?” “这……” “到那时,申后就是太后,太子就是君王,我们母子就是羔羊,待宰的羔羊!我那苦命的儿啊!” “不如,废了王后和太子?” “好!” “只是……” “只是什么!一个大男人,办事婆婆妈妈的,还不如一个娘们!” “只是,如果群臣不服怎么办?” “笑话!从来只有臣听君,没有君听臣的道理!” “那倒也是!” “您如果实在不放心,明天上朝您再问一问,看一看是不是公道自在人心!” 褒姒之所以敢让周幽王晓谕群臣,是因为她有内应,内应还不止一个,至少三个。当然,就是那三个叫‘忠’的先生。” 次日早朝,不等群臣上书,周幽王就抢先发言:“王后心怀怨望,德不称位,如之奈何?” “废后,另立贤德!”贾忠身先士卒,抢先答道。 “褒妃德性贞静,堪主中宫!”吴忠不甘示弱,唯恐马屁拍晚了,主子会不高兴。 “如果废了申后,太子怎么办?”周幽王很满意,不失时机的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太子远在申国,父子之情早已断绝。既废其母,焉用其子!”徐忠两次被人抢了风头,心里老大不高兴。这一会,终于抢了一把先机,不禁甚是得意。扭头望了望他的两个同伴,偷偷的扮了一个鬼脸。 “我等愿奉褒妃为王后,思服为太子!”这一次,三忠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异口同声的宣誓效忠。 周幽王大喜,原来,公道果然是自在人心! 大喜过望的周幽王立马兴高采烈的传旨:申后,打入冷宫;太子宜臼,废为庶人;立褒姒为王后,立思服为太子。 末了,圣旨又加上了一句:胆敢进谏者,必系太子一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群臣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太史茫然的从浩如烟海的书籍中抬起头,揉了揉有点发涩的眼睛,然后仰天长啸,浩然长叹:“三纲已绝,周之亡可立而待也!” 当天,太史辞职归隐,群臣离职者过半! 朝政,几乎完全落入三忠手里! 只有郑伯友还在苦苦支撑! 正文 第十六章:千金买笑 没有了可恶的老妖婆申后,没有了可恶的大恶棍宜臼,周幽王的幸福生活达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可是,不久,幸福生活比蜜甜的周幽王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奇怪的问题:褒姒,我的美人,我的王后,我的心肝,我的宝贝,竟然没有笑过! 之前,褒姒不笑可以理解。毕竟,处在老巫婆申后和大恶棍宜臼的双重夹击之下,褒姒,我心爱的女人,生命受到了威胁,严重的威胁!你让她怎么笑的出来!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褒姒王后在手,天下无忧。生活如此美好,日子就像白糖蘸了蜜,可是,褒姒,我的美人,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开颜一笑? 周幽王喜欢褒姒,喜欢到骨头里!可是,美人可以无泪,却不能无笑!后世的杨贵妃能“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千宠爱在一身”的褒姒为什么不能? 我是一国之君,富有四海。所以,我一定有能力、有办法,让褒姒,我心爱的女人开怀一些! 为了博美人一笑,周幽王可谓煞费苦心,妙手频出,接连召开了许多盛大的主题晚会。 首先,是器乐晚会。为了博美人一笑,周幽王不辞劳苦,频繁穿越,几乎穿越了后世的各个朝代。功夫不负有心人,此次的器乐专场演出可谓大腕云集,盛况空前,不仅空前,而且绝后。 率先出场的是两位逍遥似神仙的长者,俞伯牙和钟子期,两人首次展示了他们的绝技:四手联弹,至于曲目,当然是令他们名垂后世的《高山流水》。接下来上场的这位比较骇人,不,是相当骇人,因为,他是被人押上来的,押解他的人不是一般人,而是刽子手,怀里还抱着明晃晃的鬼头大刀。看来,曲终人散之时,就是演奏者毙命之日!这位死刑犯倒也从容不迫,一曲《广陵散》弹的如同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阻滞。我相信,你已经猜出来了,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嵇康。接下来,《二泉映月》《平沙落雁》《十面埋伏》《春江花月夜》等经典曲目轮番上演。 出人意料,压轴出场的是一对票友,而且还是夫妻票友,令狐冲和任盈盈。夫妻联袂登场,一曲笛箫合奏《笑傲江湖》可谓技惊四座! 晚会很精彩,幽王很无奈。因为,褒姒没有笑,一点笑的一丝都没有! 器乐不行,那就换声乐。这一次,周幽王狠了狠心,穿越到了国外。回来的时候,差点迷了路,成为异国他乡的孤魂野鬼。而且,他还煞费苦心的安排了中外歌手合唱:帕瓦罗蒂和李龟年合唱经典歌曲《我的太阳》,刘欢和莎拉布莱曼倾情献演《我和你》,迈克尔杰克逊和龚琳娜搭档演出神曲《忐忑》,甲壳虫乐队和筷子兄弟合唱了另一首神曲《小苹果》。 晚会很精彩,幽王很无奈。因为,褒姒没有笑,一点笑的一丝都没有! 音乐不行,那就换舞蹈。这一次,周幽王搞了个现场pk。瘦美人赵飞燕的《惊鸿舞》与胖美人杨贵妃的《羽衣霓裳》隔空对决,杨丽萍的古典舞与金星的现代舞同台竞技。最精彩的还是压轴出场的《胡旋舞》,表演者,大胖子安禄山。一个几百斤的胖子,随着音乐急速旋转,就像一个陀螺。那场景,很是搞笑,所有人都笑的前仰后合,除了褒姒! 你别说,周幽王同志还真有股韧劲,始终坚持不抛弃,不放弃的基本原则,先后举办了戏曲、魔术、杂技、相声、小品等专场演出,可惜,结果还是那句话:晚会很精彩,幽王很无奈。因为,褒姒没有笑,一点笑的一丝都没有! 这下子,周幽王没辙了,实在是没辙了,只好亲自去问他的冷美人:“我说,你不喜欢音乐,不喜欢舞蹈,不喜欢戏曲,不喜欢魔术杂技,不喜欢相声小品……你,你究竟喜欢什么?” “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你真急死个人!” “那次,我用手撕裂丝绸,那声音清脆悦耳,我喜欢听!” “怨我!怨我!我早该想到的!” “这,你怎么可能想得到?” “晴雯喜欢撕扇子,你喜欢撕绸缎。大概美人都喜欢撕点什么!” “你拿一个短命的丫头跟我相提并论!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哪有!再说了,穿越的人只有形,没有体,喜欢也没用!” “那,你还是喜欢上她了!” “哪有!那丫头是贾宝玉的小情人!” “胡说!他们没有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哎呀,你骗我!你知道的,讨厌?” “嘻嘻……” 从此,周幽王每天都拿出一百匹绸缎,专门挑选了一百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大力宫女,轮流撕给褒姒听。可是,褒姒虽然很喜欢听这种声音,却还是不肯露出一丝一毫的笑容。 这次,周幽王是彻底没辙了,一点辙也没有。不过,辙,虽然没有了,路,总还是有的。不要忘了,他是一国之君,拥有很多属下,很多喜欢拍龙屁,也喜欢拍凤屁的属下。 因此,周幽王下了一道圣旨,一道荒唐的圣旨:自即日起,无论男女老幼,凡能逗褒姒一笑者,赏千金;笑两声,两千金;三声,三千金。以此类推,绝不食言! 据说,这就是成语千金买笑的由来。 很快,领赏的人来了。 正文 第十七章:烽火诸侯 前来领赏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三个,而且是三个我们的老熟人,大名鼎鼎的三位“忠”先生。 三位“忠”先生,联袂出了一个好主意,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好主意! “骊山有二十多所烽火台”,贾忠说。 “还有几十面大鼓”,吴忠道。 “如果外敌入侵”,徐忠云。 “只要点起烽火”,贾忠又云。 “敲响大鼓”,吴忠接过话头。 “诸侯援兵必到”,徐忠曰。 “关键是”, “援兵到了”, “却没有敌情”, “那场面该是多么滑稽!” “王后一定会开怀大笑!”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配合甚是默契,足可与当年的褒山君、褒山夫人相媲美! 周幽王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定了!今夜,兵发骊山去也!” “不可!不可!大王,万万不可!”一个洪亮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严重破坏了周幽王同志的好心情,好兴致。 周幽王很生气,扭头一看,说话的正是那个惹人厌的郑伯友! 郑伯友不姓郑,也不叫伯友。郑是他的领国,伯是他的爵位,友才是他的名字。至于他姓什么,姓姬,国姓!事实上,郑伯友不仅姓姬,还是正儿八经的王族,因为,他是周幽王的叔叔,嫡亲的叔叔!所以,靠谱的人死的死了,走的走了,偏偏他既不肯死,也不肯走,死活就是赖在镐京,算是跟三忠杠上了! 周幽王虽然不喜欢这个王叔,也拿他没办法,毕竟,他是自己的亲叔叔,难不成还真把他嘁哩喀喳了!商纣王可以剜他叔叔的七窍玲珑心,周幽王却不敢砍了他叔叔的脑袋!请注意,不是不想,是不敢,因为,他怕担个不孝的罪名! 其实,他大可不必担心,因为,他的罪名,不孝的罪名,早已是板上钉钉,抹是抹不掉的!如果你不明白,可以参看周宣王夫妇死后,周幽王同志的精彩表演。 “我说,王叔,你,为什么,老是跟我唱反调!”周幽王一脸的不高兴,一脸的不耐烦。 “这次,不一样,你,一定要听我的!”郑伯友一脸的严肃,一脸的凝重。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就因为你是我王叔?” “骊山去不得,不吉利!” “怎么就不吉利了?” “后世有个秦始皇,人家官可比你大多了!” “胡说!我是一国之君,最大的官!他的官怎么可能比我大!” “人家是皇帝,皇帝下面才是王!” “我上面怎么没有皇帝?” “三皇五帝!” “那是皇和帝,不是皇帝!” “秦始皇认为自己的功业超过了三皇五帝,所以自称皇帝!” “原来是自封的,不算数!” “人家这个自封的,延续了几千年!” “原来秦始皇有长生不老术!改天你把他找来,教教我,还有王后!” “他倒是想长生不老来着,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很快,他就翘了辫子!” “死了?” “死了!” “可惜!对了,他怎么死的?” “去了一趟骊山,不久,就死了!” “因此,你就得出一个结论:骊山,不吉利!你这是以偏概全,不科学!” “还有,隋朝有个隋炀帝,也去过骊山。” “不久,也死了?” “陛下英明!还有,唐朝有个唐武宗” “他也去过骊山,不久,也死了?” “死时还不到三十岁!” “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后人都说,骊山之所以阴气太重,跟您有莫大关系!” “胡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您在骊山烽火戏诸侯,导致外敌入侵,生灵涂炭!” “国家太平,哪来的外敌?” “您自己也将身死国灭!” “为了博没人一笑,死又如何?不对,你在咒我!” “微臣不敢!” “我穿越了这么多次,怎么就没看见,也没听见你说的这些?” “因为,穿越的人只能看见他潜意识里希望看到的东西!” “你说我身死国灭,那么,王叔,你呢?” “不说也罢!” “非说不可!” “万箭穿身,惨不堪言!” “为了咒我,你到舍得下本钱!因为什么?” “为了保护陛下您呀!” “王叔,我看,您还是算了吧!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哪凉快哪儿呆着去,不要烦我!”说完,周幽王“嘿嘿”一声冷笑,带着褒姒、三忠扬长而去,只留下郑伯友乜呆呆发愣。 果不其然,当报警的烽烟冲天而起,当催促的鼓点隆隆响起,各路诸侯急急忙忙前来勤王,却哪里有半点敌人的影子!诸侯面面相觑,互相对望一眼,无奈的摇摇头,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卷旗收兵。 褒姒正在城楼上观风景,突然看到如此滑稽的风景,禁不住“哈!哈!哈!”大笑三声。三声过后,褒姒陡然想起自己曾经发下的誓言,硬生生把第四声大笑咽了下去,憋得她几乎背过气去。这下子,算是为周幽王省下了千金的赏赐。我一直奇怪,一诺为什么是千金,而不是百金、万金!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一诺千金是这么一档子事! 美人一笑,果然是千娇百媚,妙不可言!周幽王乐不可支,立马搬出了三千金,赏赐给那三位劳苦功高的忠先生。不多不少,每人正好千金! 意犹未尽,周幽王却不得不恋恋不舍的打道回宫。刚刚回到王宫,周幽王就看到了一封奏折,一封来自昔日国丈的奏折。 正文 第十八章:马逢犬逐 女儿被打入冷宫,外孙被贬为庶人,申侯很生气。人,一生气,就容易冲动,而冲动就是魔鬼。 申侯一冲动,就上了一道奏折,奏折上提到了六个人,三个男,三个女:夏桀与妹喜,商纣与妲己,周幽王与褒姒! 申侯的意思简单而明了,周幽王就是夏桀、商纣,褒姒就是妹喜、妲己! 侮辱我也就罢了,我脾气好,不跟你计较!可是,你竟然敢侮辱我的心肝宝贝,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即使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周幽王找来三忠一商量,一致决定:干脆,灭了申国,将申侯这个老东西抓住大卸八块! 周幽王万万不会想到,镐京,有申侯的密探,还不是一个、两个!因此,周幽王的圣旨还没有正式颁发,申侯的密探就已经听到了风声。当周幽王慢吞吞的整顿军马的时候,一匹快马已经飞出了镐京,飞向了申国! 申侯不是岳飞,自然不会束手待毙。得知消息,申侯和部下经过紧急磋商,一致决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住镐京,打他个措手不及。不过,问题似乎并没有解决,因为,申国是个弹丸小国,兵也微,将也寡,拿什么对抗堂堂王师?因此,无论是被动防御,还是主动出击,都是在拿鸡蛋碰石头,虽然也能弄他一身鸡蛋黄,可鸡蛋终究还是会碎,粉碎! 申侯不希望鱼死网破,何况,这种情况,只会鱼死,网是不会破的,绝不会!怎么办?好办! 鸡蛋不行,那就换锤子,大铁锤!一锤下去,管保将那块看似坚硬无比的石头打的粉身碎骨!而且,很幸运,申国的邻居,犬戎,就是一把铁锤,一把好大好大的铁锤! 借兵,向犬戎借兵!主意,就这么定下来了! 借兵?可以,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从来都没有!所以,要想说服犬戎,申侯必须拿东西去换!这东西,还必须足够诱人,毕竟,犬戎也不是什么好鸟,绝不是三核桃俩枣就能打发的!这样的东西,申国没有,不过,镐京有!所以,在写给犬戎国主的信中,申侯作出了一个承诺,一个让他后悔不已的承诺:城破之日,府库金帛,任其搬取! 这是一个诱人的条件,非常诱人。所以,犬戎答应了,答应的很痛快! 就这样,犬戎发兵两万,申侯尽发本国之兵五千。两万五千兵马浩浩荡荡杀奔镐京,出其不意的将王城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周幽王大惊失色,忍不住连连骂道:“申侯这个老东西不地道,忒不地道。发兵之前,也不告诉我一声!” 这时候,贾忠凑了过来,胸有成竹的说:“大王不必担心,少要害怕!我们只要在烽火台燃起烽火,敲响大鼓,诸侯勤王之兵必定蜂拥而至。到那时,我们来他个里外夹击,必定让申侯这个老东西有来无回!” 可是,任凭烽火烧红了半边天,大鼓敲碎了好几面,诸侯就是不肯发兵!也难怪,人家毕竟都是一方诸侯,有义务勤王,却没义务帮你哄美人开心!哄一次也就算了,难道还要帮你哄第二次! 没有救兵,周幽王左顾右盼,忽然看见了一脸媚笑的贾忠。看见了贾忠,周幽王仿佛看见了救星,满怀期盼的说:“贾爱卿,不然你去试试!看看贼势如何?” 贾忠拍龙屁,那是一等一的高手。要说道打仗,那也是一等一的低手,低手中的低手,矬子里的矬子。不过,君王有令,不行也得行,贾忠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这一去,贾忠就变成了肉包子,打狗的肉包子! 贾忠死了也就死了,一个奸佞小人,最终却落了个忠于王事的美名!这买卖,怎么看,他都赚了,赚大发了!问题是,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兵败如山倒。主将死了,败兵一乱,镐京连城门还没来得及关,就被犬戎长驱直入,杀了进来。 周幽王一看势头不对,决定充一回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好汉!管它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先跑了再说!要说,周幽王对褒姒还真没的说,紧要关头,周幽王什么都不带,只带上了他的褒美人,还有他们的孩子,思服。 有人跑,自然就有人追。犬戎国主明显不是得理便饶人的主,带着他那如狼似虎的部下一通猛追。申侯“嘿嘿”一声奸笑,故意放慢了追赶的步伐。 追着追着,不追了,因为前面有人挡住了路。拦路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叔郑伯友。为了掩护周幽王跑路,郑伯友单枪匹马拦住了追兵的去路!显然,郑伯友不是来打仗,而是来拼命的! 一人拼命万夫莫当,郑伯友一根亮银枪左右翻飞,上下翻腾,使得神出鬼没。犬戎兵挨着死,碰着亡,一个个哭爹喊娘,乱跑乱窜。郑伯友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万马军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足可比肩后世的常山赵云赵子龙! 郑伯友是赵云,可惜,犬戎国主不是曹操!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可怜,一代忠良,一代名将,顷刻间被射成了刺猬!明知是死,明知自己战死也无济于事,郑伯友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你说,他是不是有点愚!不过,正是因为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愚人,中国才能挺过无数次的灾难和浩劫,依旧昂然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 郑伯友,好样的!郑伯友们,好样的! 解决了郑伯友,犬戎兵一路狂追,终于追上了承载了一家三口的那辆小车。犬戎国主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切下了周幽王的脑袋。第二刀却已高高举起,这一次,对准的正是思服,褒姒的儿子,褒姒与洪德的儿子! 褒姒扭回头,含情脉脉的望着犬戎国主,嫣然一笑,轻启朱唇,燕语莺声的说:“只要你肯放过这个孩子,我就跟着你!否则,我就撞死在车上!” 犬戎国主久在蛮夷,哪里见过如此绝色!整个身子立刻酥了,高高举起的刀缓缓落下。 申侯慢吞吞的赶到,只见周幽王血肉模糊的躺在车上,却不见了脑袋,嘴边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却佯装大惊失色的说:“我只想清君侧,拥太子和王后复位。你,你怎么把大王给杀了!” 犬戎国主一阵冷笑,不屑的说:“国丈,您这个人,真他妈虚伪!” 补充一句,吴忠和徐忠先后死于这场战乱。这下好了,三忠结伴共赴黄泉,接着向他们的君王献媚去了。只是,身边没有了褒美人,周幽王会不会感到孤独和寂寞? 对了,还得补充一句。犬戎入侵那一年,是周幽王一十一年,正是农历马年。所谓“马逢犬逐”,乃是指周幽王马年被犬戎所逐是也! 正文 第十九章:香消玉殒 犬戎攻入镐京之后,见男人就杀,见女人就抢,见房子就烧,见好东西就拿,丝毫不把自己当作外人。一座繁华富庶的镐京城,顷刻间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对于犬戎的恶行,申侯既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 “杀完了,烧完了,抢完了,该滚蛋了吧,你们!”这是申侯的想法。 “中原的花花世界真好!比我那蛮荒之地好多了!干脆,不走了!”这是犬戎国主的想法。 于是,两人,申侯与犬戎国主就有了矛盾,不可调和的矛盾。 请神容易送神难,怎样送走犬戎这尊大神,是一个问题,很大的问题。看起来,好言好语是没用了,只能来硬的!可是,就凭申国那点兵力,怎么跟人家来硬的?万般无奈,申侯搬出了老办法,借兵!申侯偷偷写了三封信,派心腹秘密送往附近的郑国、卫国和秦国。 三国勤王之师蜂拥而至的时候,犬戎正在抱着他的美人,褒姒小姐饮酒行乐。犬戎措不及防,大败而归。中原呆不住了,犬戎国主一溜烟似得跑回他那蛮荒之地。 不过,犬戎国主显然没有周幽王那么痴情,因为,逃跑的时候,他没有带着她的美人,反而在百忙之中,挥刀砍死了思服,褒姒的儿子。 儿子没了,他和她的爱情结晶没了,褒姒唯一的指望没了,此时的褒姒万念俱灰,了无生趣,忽然想起了当年的誓言:“你,是我的唯一,今生今世的唯一!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再也不会笑!如违此誓,让我一根绳吊死!”于是,褒姒自己找了根绳子,吊死了! 一代美人,就此香消玉殒! 申侯一举掌控了全局,兴高采烈的打开冷宫,放出自己的女儿。然后,择个良辰吉日,将自己的外孙扶上了王位,是为周平王。 上任后,周平王发布的第一道诏书,就是尊自己的母亲为太后。同时,又大义凛然的宣布,褒姒贬为庶人,思服贬为庶人! 周平王发布的第二道诏书,就是迁都!因为,经过犬戎的一番洗劫,镐京早已是断壁残垣,无限荒凉。周平王和他的爹地,爹地的爹地一样,也是一个喜欢享受的人。这么荒凉的所在,他住不下去,实在是住不下去。所以,迁都是必须的,毫无商量的余地! 迁都,往哪迁?哪繁华就往哪迁!哪繁华?当然是洛邑! 可是,洛邑虽然无限繁华,却处于四战之地,王室时刻都要面临着战乱的威胁!周平王可不管这些,繁华就好!从此,周王朝的统治力遭到严重的削弱,一天比一天削弱。大大小小的诸侯国趁此良机,纷纷扩张实力,更有甚者,开始跳出来争霸,浑不将大周放在眼里!大周,已经亡了,名存实亡! 周平王走了,褒洪德却来了,风尘仆仆的来了,衣衫褴褛的来了! 跪在褒姒的坟前,褒洪德就开始哭,嚎啕大哭! 哭完了,褒洪德拿出了一把铁锹,就开始挖。一锹,两锹……铁锹折断了,他就用匕首,匕首折断了,就用手!终于,棺材挖出来了,褒洪德用血肉模糊的双手颤抖着打开棺材,褒姒静静的躺在里面,面容还是那么美丽动人。褒洪德轻轻俯下身子,无限爱怜的亲吻她的脸颊。 该做的都做了,褒洪德蹑手蹑脚的迈进棺材,生怕惊扰到他的美人。然后,他缓缓躺下,轻轻揽住褒姒那柔弱的腰肢,举起早已捡在手中的半截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缓缓的刺了下去,嘴边还带着一抹释然的微笑! 死者已矣,生者还得继续生活下去。我的小说该写还得写,如果你喜欢,该看还是要看! 现在,只剩下三个谜题:红衣小儿的童谣,太史的爻辞,还有,就是周宣王的梦。 先看红衣小儿的童谣:“月将升,日将没;箕为箙,桑为弧;我大周,几亡国!”月者,褒姒也;日者,周幽王是也。“箕为箙,桑为弧;我大周,几亡国!”因为诛杀了桑弧箕箙的女子,所以跑了桑弓男人;因为跑了桑弓男人,所以褒姒得救;因为褒姒得救,所以才能进宫;因为褒姒进宫,才会有烽火戏诸侯;因为烽火戏诸侯,所以西周灭亡。 再看太史爻辞“哭了又笑,笑了还哭。羊被鬼吞,马为犬逐。慎之又慎,桑弧箕箙!”“哭了又笑,笑了还哭”,褒姒进宫,哭别情郎为哭,烽火戏诸侯为笑,身死国灭为哭,此所谓“哭了又笑,笑了还哭”是也。“羊被鬼吞”是指周宣王羊年遇鬼而亡,“马为犬逐”马年犬戎入侵是也。至于“慎之又慎,桑弧箕箙”,可参见红衣小儿的童谣,在此不再赘述。 最后是周宣王的怪梦。梦中的绝色美人自然便是褒姒,美人大笑三声,即骊山烽火戏诸侯的三声大笑是也;大哭三声,褒洪德、褒姒、思服三命俱丧是也。美人将七庙神主捆而向东,则将平王东迁明明指出。 褒姒的故事结束了,我们的故事却刚刚开始。因为,接下来登场的诸位美人,才是货真价实的东周美人。或许,她们的名气不如褒姒响亮,但她们的故事却更加精彩。 躲在褒姒身后候场的这位美眉,名叫文姜,她带来的是一段关于兄妹偷情的故事。当然,偷情只是开始,公开宣淫才是极致! 正文 第一章:青梅竹马的兄妹 他和她青梅竹马,他们一块玩耍,一块在玩耍中长大。 他和她两小无猜,他们同行同坐,一起嬉笑,一起戏耍。 他和她才相似,一个擅长情诗,一个情诗擅长。 他和她貌相当,一个丰神如玉,一个貌美如花。 他和她门也当,户也对,他是未来的齐侯,她是现任齐侯的女儿。 他和她两情相悦,他对她郎有情,她对他妾有意。 他和她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惜,他们是兄妹,同父异母的兄妹! 看来,他和她的结局,注定是情深深,雨濛濛,多少离恨烟雨中! 可是,他不肯,她也不愿。 于是,就有了我们这个故事,这个兄妹偷情的故事。 他叫诸儿,她叫文姜。他和她的爹地,就是现任齐侯,齐僖公。 诸儿很想贾宝玉,至少,有一点很像:喜欢在女人堆里厮混,自小至大,都是这个德行! 文姜和他同岁,又是兄妹,两人自然而然的整天黏在一起。自小至大,他和她就形影不离,耳鬓厮磨之间,自然就会日久生情,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虽然青梅竹马,虽然两情相悦,虽然天造地设,可是,两人却只能眉目传情,秋波暗送。至多,不过是你偷偷摸我一把,我偷偷掐你一下;或者,悄悄说些粗俗的富有挑逗性的荤段子。毕竟,他们是兄妹,身边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宫女的眼睛,太监的眼睛。 忽然想起可怜的段誉:爱上木婉清,木婉清是他的妹妹;爱上钟灵,钟灵是他的妹妹;最后,发疯般的爱上了神仙姐姐王语嫣,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追到手,却忽然发现,原来,神仙姐姐不是姐姐,而是妹妹,同父异母的美梦。你说,段誉这倒霉孩子,该有多么悲催!虽然,最后的结果证明,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木婉清不是他的妹妹,钟灵也不是,王语嫣更不是!可是,中间的肝肠寸断,想爱却不敢爱的苦楚,又有几人能够领会! 其实,段誉大可不必如此饱受摧残,只要他的脸皮够厚,只要他不顾廉耻,就像诸儿和文姜一样,岂不是逍遥似神仙! 当然,段誉是人,不是畜生,所以,他只能备受煎熬。诸儿和文姜就不同了,除了披着一张人皮,会说人话,会写人才会写的诗文,其他的,基本可以划入另一个范畴,畜类的范畴。 话题扯得有点远,我们还是回到主题,接着讲故事,诸儿和文姜的故事。 他为她情根深种,可惜,二人虽形影不离,他却做不了入梦的襄王! 她为他相思几成疾,可惜,虽然日日思君又见君,偏偏又无法携郎上巫山! 长此以往,如何是个了局? 所以,她病了! 这是一个机会!诸儿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以探病为由,诸儿频繁出入妹妹的闺房。 他坐在她的床头,伸出双手,遍体抚摸,却借着询问病情的名义。 这种感觉,诸儿很享受,文姜也一样。 就这样,在诸儿的精心呵护下,文姜的病情,在好转,一天比一天好转。 可惜,他们的关系虽然又进了一步,一大步,却依然无法走到那最最关键的一步。所以,他和她只能解渴,却不能消疾。 比可惜更加可惜的是,他和她被人撞见了,撞见他们的人还不是别人,正是他和她的爹地,齐僖公! 正文 第二章:相思成疾的妹妹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一双儿女的丑态,但齐僖公还是从他们那慌乱的眼神中嗅出了点什么。于是,他厉声呵斥道:“兄妹之间,也要避嫌!诸儿,从此,不许你踏入妹妹的房间,否则,打折你的狗腿!” 这下好了,疾,固然消不了了,渴,也解不成了。诸儿与文姜这对兄妹鸳鸯,被他们的爹地一棒子打成了东飞伯劳西飞燕。 其实,齐僖公是个很有爱心的老头,尤其是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几天之后,这位富有爱心的老头生怕自己的宝贝儿子憋出病来,一口气给他娶了三房老婆。当然,都是小老婆!因为,作为堂堂的齐国世子,诸儿正儿八经的老婆只能是王姬,周王姬! 诸儿心里有文姜,当然有。不过,似乎也还没到非卿不娶的地步。既然妹妹一时三刻上不了手,身边又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小老婆,诸儿乐得享受,暂且将自己的好妹妹抛在脑后,专心致志的在三个小老婆身上下功夫。 这可苦了文姜!情窦初开的文姜难耐深闺寂寞,越发思念自己的情人哥哥。可是,狠心的哥哥早已琵琶别抱,将自己丢在了太平洋里,再也不肯踏入自己的闺房半步。这正是君住齐宅头,妾住齐宅尾,日日思君不见君,与君共饮齐宅水! 相思能使人老,也能使人病。本就缠绵病榻的文姜,心中百转千回,相思千千结,却只能自家有苦自家知,哪敢人前露半分!相思、忧虑、郁闷,再加上说不出、道不出的苦楚,文姜的病势愈加的重了! 眼看,柔肠寸断的文姜就要伤春而亡,诸儿还没有出现。如果,文姜真的就此香消玉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会挽救很多人,挽救很多人的生命,还有声誉!虽然,我们会失去一个故事。 可是,文姜没有死。因为,救星来了!这个救星不是诸儿,而是一个女的,专门为人保媒拉纤的那种。媒婆为文姜带来了一个消息,一个好消息:文姜,有婆家了! 文姜未来的丈夫是鲁桓公,鲁国的国君。桓公不但是一国之君,而且风流倜傥,风采一点不输给那个狠心的情人哥哥,诸儿。 文姜的心里有诸儿,当然有。不过,仿佛也没到非君不嫁的地步。因此,听到自己名花有主的喜讯,文姜心花怒放,病,一下子好了。 文姜的病好了,诸儿却开始犯病,相思病加上红眼病。自己家那朵最美最艳的花朵,眼看就要被一个外人捷足先登,自己虽然近水楼台,却迟迟未能得月,诸儿很是郁闷。所以,他决定,这一次,他一定要把自己的这个情人妹妹搞到手。 诸儿的办法很土,不过,很管用:写诗,写情诗! 情诗写好了,诸儿将它放在一束玫瑰花中,然后派一个宫女送给了文姜。 情人哥哥送来的东西,文姜很喜欢,翻来覆去的欣赏。自然,她看到了那首诗,那首情诗:“桃之夭夭,烁烁其华。当户不折,飘而为萍!可惜啊可惜!”就这么一首不伦不类的情诗,竟然把文姜感动的稀里哗啦,瞬间泪奔。看来,情人眼里不仅出西施,还出曹植!当然,诗中的挑逗之意,文姜看的很清楚。 努力抑制住砰砰乱跳的芳心,文姜伸出纤纤玉指,铺开薛涛笺,取出端州砚,拿起湖州笔,刷刷刷,文不加点的给曹植,哦,不,给诸儿回了一首诗,一首情诗:“桃之夭夭,灼灼其英。今如不折,岂有来春?叮咛啊叮咛!” 收到情人妹妹的回信,诸儿高兴的蹦了起来。因为,那层窗户纸终于捅破了!现在,只要有机会,他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了! 当然,这需要机会。毕竟,他们是兄妹,万一事情泄露,说不定,别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们兄妹二人,不,应该说是把他们这对露水夫妻,淹死好几回。 机会,不是等来的,而是积极设计和争取来的。现在,诸儿要争取的第一个机会,就是送亲! 正文 第三章:失之交臂的机会 既然要嫁女,自然就要有人送亲。如无意外,送亲的首选自然是新娘的爹地。不过,如果爹地实在去不了,哥哥也是可以滴。因为有这么一个空子可以钻,诸儿就忽然想起了几千年后的韦小宝,既然韦小宝可以借送亲为名,假公济私,与建宁公主胡天黑地的搞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照葫芦画瓢、照猫画虎的来一个假公济私,与我的情人妹妹胡天黑地一番? 诸儿兴冲冲地跑到父亲面前,自考奋勇要去送亲。理由嘛,当然不能是“我要和妹妹在一起!”以诸儿的聪明才智,虽然只是一些小聪明,不过,随便找两个理由还是可以做到滴!事实上,诸儿不多不少,正好找了两个理由:其一,礼数。鲁桓公没有亲自前来迎娶新娘,根据双方对等原则,爹地,您也不能去!去了,不就掉价了吗?其二,孝道。诸儿是个孝顺孩子,很孝顺。生恐爹地国事操劳,再出趟远门,万一累坏了身子,那可是孩儿的不孝,大大的不孝!所以,保险起见,爹地,您就不要去了,一切自有孩儿代劳! 无奈,齐僖公齐侯是个老狐狸,早已隐隐约约猜到了点什么,所以,任凭诸儿有千般理由,他却只有一定之规:“我,已经答应了鲁侯。不去,岂不是失信于人?” 无论诸儿怎样软磨硬靠,齐侯就是不松口。 万般无奈,诸儿只好默然而退,不由得咬牙切齿的恨上了韦小宝:“韦小宝,你这个小滑头,小无赖,命,怎么就那么好!不过,我听说建宁公主是个虐待狂,估计也够你喝一壶的,哈哈!”笑完了,诸儿才发现自己的嘴里泛起一股酸味,一股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酸味。 诸儿抑郁,文姜也是若有所失。看来,建宁公主是做不成了!不过,我,我们,还有机会! 文姜心目中的机会就是辞行。新娘要嫁人了,自然要与娘家的亲人一一告别。 匆匆告别了爹地妈咪,匆匆告别了六宫妃嫔,匆匆告别了其他兄弟姐妹,文姜迫不及待的来到东宫,来与自己的情人哥哥辞行。 诸儿也在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好久好久!所以,他准备了丰盛的宴席,希望能跟自己的情人妹妹好好诉诉衷情。可惜,他们都忘了,既然是妹妹的践行宴,文姜的嫂嫂,诸儿的三个小老婆自然就要作陪。她们作陪也就罢了,诸儿可以颐指气使的把她们支走。可是,偏偏,齐僖公还安排了许多宫女和太监,不离不弃的跟着!无论诸儿和文姜如何的明示暗示,他们就是不肯离开半步!因为,他们早已接到了齐僖公的命令,死命令:谁敢离开文姜半步,死! 虽然热情似火,虽然不知羞耻,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么多对耳朵听着,诸儿和文姜还是不敢造次。他们虽四目相视,眼睛里写满了相思,却不能说一句体己的情话!只能各自一声长叹:我们两个,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共赴巫山? 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诸儿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挨到文姜的车前,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十个字:“妹子留心,莫忘‘叮咛’之句!” 听到情郎哥哥的临别赠言,文姜的眼圈一下子红了,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只好强自忍住,含情脉脉的回答:“哥哥放心,后会自然有期!”说完,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文姜索性不再管它,开始放声大哭:“爹地,妈咪,女儿走了!从此,再也不能床前尽孝,还请爹地、妈咪,各自珍重!”哭完,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子。 我敢打赌,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赌一块钱!如果,身旁没人,文姜哭的一定不是爹地,也不是妈咪,而是诸儿,她的情郎哥哥! 机会,再一次失之交臂!诸儿和文姜带着深深的遗憾,各奔东西。如果,他们就此打住,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可是,请不要忘了,中国有个成语,叫做“色胆包天!”他和她,诸儿和文姜并没有私心,他们仍然在苦心孤诣的寻找机会,制造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不过,已是二十年之后。 正文 第四章:梦想成真的兄妹 时光流转,转瞬就是十年,再一眨眼,就是二十年。 或许,在浩渺无穷的宇宙中,在滚滚的历史长河中,二十年不算什么!不过,具体到只有短短几个秋的每个人而已,二十年却足够漫长,漫长到足够发生很多事情。比如说,齐侯夫妇早已变成了一抔黄土,比如说鲁侯夫妇的儿子早已成人,比如说世子诸儿变成了齐襄公诸儿…… 二十年足以让人忘掉很多东西,因为,时间能冲淡很多很多。不过,齐襄公诸儿与鲁侯夫人文姜的不伦之恋却愈发的历久弥坚。他们,他和她,诸儿和文姜,依旧在锲而不舍的寻找机会,再续前缘的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大周要把自己的王姬嫁给诸儿,媒人就是鲁侯。所以,鲁侯要去齐国,与齐襄公当面敲定迎娶王姬的细节。 文姜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她开始吹枕边风,请求自己跟随丈夫一起,前往齐国,也算是归宁。 这不和规矩。因为,古人有规定,女子既然已经出嫁,从此便是夫家的人了。如果娘家父母健在,可以一年归宁一次,算是给父母请安。如果父母不在了,就再也不能回到娘家。 不过,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鲁侯很爱自己的老婆,因为爱,所以怕。没错,跟现代的很多男士一样,当然,其中自然也包括区区在下,都是妻管严,典型的妻管严。所以,老婆的话就是圣旨,鲁侯不敢不听。老婆既然要归宁,那就归宁!谁劝阻都不行! 就这样,鲁侯夫妇到了齐国。 齐襄公为鲁侯夫妇举办了盛大的欢迎晚宴。晚宴过后,齐襄公堂而皇之的将文姜带入了王宫,借口嘛,当然是与旧日的妃嫔叙旧谈心。 事实上,叙旧谈心是对的,不过,不是跟旧日的妃嫔,而是跟自己的情郎哥哥。 为了这次会面,齐襄公精心打造了一件密室,准备好精致的家宴,家宴上却没有任何外人,只有情郎哥哥和情人妹妹。 没有人打扰,诸儿与文姜毫无顾忌的眉目传情,毫无顾忌的说些肉麻的情话。终于,两个人的感情都达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 “你是我的青梅竹马,妹子!”诸儿终于开始了正面冲锋。 “我是你的两小无猜,哥哥!”文姜一边呻吟,一边喃喃的回答道。 “来吧,妹子!” “可是,我们是兄妹!” “那又怎样?” “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我们不在乎天长地久!” “我们只在乎曾经拥有?” “对!我们只在乎曾经拥有!” “来吧,哥哥!” “让我们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终于,他和她抱在了一起,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当夜,文姜留宿宫中。他和她,诸儿和文姜,终于梦想成真,成了一对兄妹鸳鸯。 当夜,他和她相拥而眠,直到日上三竿再三竿。 宫外,鲁侯僵卧馆舍,孤枕难眠。 窗户,冷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寒雨萧萧不可闻”,栖栖遑遑,冷冷清清的鲁侯,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越发的心烦意乱。 今夜,鲁侯一夜无眠。 正文 第五章:鲁侯的质问 一夜未眠的鲁侯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觉得里面有猫腻。第二天一大早,鲁侯就派人前往齐宫打探。 反馈回来的消息证实了鲁侯的判断:齐襄公以前的三个小老婆已经死了,文姜再无相识的旧日妃嫔。现在,齐襄公只有一个妃嫔,就是连斐,上大夫连称的妹妹,远房的堂妹。这位连妃很不受齐襄公的待见,昨晚,并不在后宫,与文姜把酒言欢的只有一个人,一个男人,她的哥哥,齐襄公诸儿。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彻夜不归,就是白痴,也能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鲁侯虽然有点傻,却不是白痴,所以,他当然明白,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诸儿与文姜一觉醒来,天也近午。两人又依依不舍的温存了一番,文姜才匆匆梳洗打扮,志得意满的出宫。刚刚走出宫门,她就愣住了,因为,她的丈夫,鲁侯,正在宫门口怒气冲冲的等着她。 “昨夜宫中与谁饮酒?”鲁侯劈头就问。 “连妃。”文姜张口就答,连个哏都不打。 “几时散席?” “月上粉墙,应该半夜了吧。” “怎么会那么久?” “久别自然话长!” “你哥哥曾来陪饮否?” “不曾来!” “你哥哥真是薄情寡义,难道就没有一点兄妹之情?” “饮酒正酣之际,哥哥曾来劝酒一杯,接着就走了!” “酒席散了,你如何不出宫?” “夜深不便!” “你睡在何处?” “我说,姓姬的!(鲁国是国姓)你是在审犯人吗?宫中那么多空房,难道还没有我下榻的地方!我就住在西宫,从前的闺房!”对于丈夫的一再逼问,文姜有些不耐烦。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早就使出看家本事,河东狮吼神功,外加无敌霸王掌! 这一次,文姜胭脂虎发威,并没有吓退鲁侯。他嘿嘿一阵冷笑,自顾自的盘问下去:“今日,你为什么起的这么晚?” 文姜见昔日百发百中的雌威,今日竟然失效,心里未免有些忐忑,只好继续见招拆招,疲于应付:“昨夜饮酒狂欢,自然劳累过度。故而今早梳妆,迟了一些。” “何人伴你入眠?” “不过是一些宫女罢了!” “你哥哥在哪里睡?”鲁侯左兜右绕,终于切入正题。 “作妹妹的怎么会管哥哥的下榻之处?你这话问的未免太可笑了吧!”虽然说可笑,文姜可没有一丝可笑的样子,只是面皮发红,心里发慌。 “只怕作哥哥的,倒要关心妹妹的睡处!”鲁侯疾言厉色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屁话!”文姜虽然早已心乱如麻,却兀自嘴硬。 “自古男女有别!你留宿宫中,兄妹同宿,我已摸了个门清,你,赖是赖不掉的!” 文姜无言以对,只好哭哭啼啼,嘴里兀自含含糊糊的抵赖。 鲁侯心中虽然忿恨,却因为身在齐国,不好发作,也不敢发作。只好派人向齐侯告辞,且待回国,再细细理会。 鲁桓公这个笨蛋,这事办的不好,很不好! 以我说,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包羞忍耻,一言也不说,一语也不赞,装作没事人一样,且待回国之后,再来个秋后算账!虽然,这很难,非常难!毕竟,大舅哥给嫡亲妹夫带绿色的帽子,这事比较罕见,实在是太罕见了!搁谁,谁都受不了! 既然把事挑明了,那就闹,把事往大里闹,最好搞的齐国上下,人尽皆知。这样一来,齐襄公齐侯或许会投鼠忌器,他,或许还能逃出生天。虽然,这个办法真心不咋的,不过,好歹还有一线生机。即使最终还是难逃毒手,好歹,胸中的恶气也撒了个痛快淋漓,勉强算是中策。 偏偏,鲁侯采取了最不应该采取的处理方法。气,撒是撒了,却只撒了一半,一小半,另外一大半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这,是下策,不折不扣的下策。 所以,最终,鲁侯死了,死于谋杀! 正文 第六章:鲁侯之死 诸儿作下了如此伤风败俗的丑事,毕竟有些担心,担心事情败露,鲁侯不肯善罢甘休。因此,文姜出宫,诸儿偷偷派自己的心腹力士,石之纷如悄悄跟在文姜后面,以打探鲁侯的反应。恰巧,鲁侯因为过于激动,说话是没有注意分贝,声音大的可以盖过飞机马达的轰鸣声。石之纷如躲在不远处,将鲁侯的话听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外加真真切切。 回到诸儿面前,石之纷如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一复述,齐襄公的心就有点慌。虽然,他很清楚,纸是包不住火的,事情早晚会败露,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这,多少有些打乱了诸儿的布署。 诸儿左思右想,琢磨了又琢磨。最后,想起了中国的一句古话:搬不倒葫芦洒不了油。现在,油已经撒了,而且撒了一地!葫芦已经搬到了,何不趁机踩上一只脚,将那个该死的葫芦踏它个稀巴烂,让油流的更加畅快淋漓! 原来,我们的诸儿,竟然把他的情人妹妹比作了油,而把自己的妹夫比作限制油自由的葫芦! 诸儿一来舍不得文姜,二来也担心鲁侯怀恨复仇。最终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将碍眼的鲁侯打发会娘家。 主意虽然早已确定,可是,诸儿还需要一个机会。毕竟,对方不仅是自己的妹夫,嫡亲的妹夫!还是堂堂的一国之君!所以,这事,只能悄悄的干,打枪的不要! 诸儿正在绞尽脑汁的冥思苦想之际,机会来了,是鲁桓公鲁侯的友情赠送。因为,他派来向齐侯辞行的人到了。 既然客人要走,为了表达依依惜别的深情,主人当然要设宴,践行宴。 鲁侯当然没心情,再三推脱。不过,诸儿的诚意很足,你再三推脱,我就再四邀约。最后,逼的鲁侯没办法,只好勉强前往赴宴,毕竟,自己身在异国他乡,太不给主人面子,说不定诸儿就会起疑。那时,能不能走得了还是个问题! 鲁侯,你这个蠢材!你在齐宫门口那么一闹,事情还藏得住吗?如今,人家安排好了鸿门宴,你还乖乖的往里钻!哎,真是不怕神一样的诸儿,就怕猪一样的鲁侯! 酒席宴上,诸儿一肚子得意,却一句也不能说,只是殷勤的劝酒。 酒席宴上,鲁侯一肚子失落,却一句也不敢说,只能借酒浇愁。 很快,鲁侯就醉了,醉成了一滩烂泥! 诸儿的心腹,力大无穷的大夫彭生,抱着鲁侯上了车。车到中途,彭生见鲁侯烂醉如泥,呼噜打得震天响,一声狞笑,深处一双蒲扇般的魔抓,狠狠的掐住了鲁侯的脖子! 堂堂一国之君,鲁桓公鲁侯,暴毙!至于死因,说来可笑,竟然是酗酒! 鲁侯是个蠢材,诸儿的智商也高不到哪儿去!因为,他忘了中国的另外一句俗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害死了鲁侯,诸儿强自抑制住就要浮现在脸上的笑容。开始放声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喊:“妹夫呀!我嫡亲的妹夫呀!你咋就死了呢!” 哭完来了,诸儿就打发人去鲁国报丧。自己,却拉着鲁侯的老婆,自己嫡亲的妹妹,一起回宫,继续享受他们甜蜜的二人世界! 可是,愚蠢的诸儿忘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杀人灭口。我说的,不是彭生,而是鲁侯的下属。 既然你想不起来杀我们,我们就赶紧溜之乎也,难道在这里乖乖的等你回过味来,摘下我们的脑袋! 鲁侯的下属一口气逃回了鲁国,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报告给了上级。 国君被人杀了,鲁国上下该怎样应对? 正文 第七章:鲁国的三个难题 鲁桓公死了,鲁国的第一要务不是复仇,而是拥立新君。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于是,太子同继位,是为鲁庄公。 刚刚继位,鲁庄公就面临三个难题,三个大难题。三个大难题都与齐国有关,与齐襄公诸儿有关。 第一个难题,要不要为鲁桓公复仇?怎样复仇?鲁桓公死了,而且死于明目张胆的暗杀!要说,诸儿这人办事不地道,忒不地道!你,要么光天化日之下,明杀!这样,鲁国上下就没有退路,只有与齐国决一死战。要么就悄无声息的暗杀,鲁国上下可以借口找不到凶手,葫芦提了事。现在,你偏偏搞出个既不明,也不暗的暗杀,你让鲁国上下如何应对?打吧,打得赢打不赢暂且搁在一边。要打,总要有个理由,能够堂而皇之公布天下的理由,就鲁庄公爹地、妈咪,还有舅舅的那些丑事,如何堂而皇之的公布天下?不打,又怎么对得起冤死他乡的爹地。 鲁国君臣经过紧急磋商,终于形成了统一认识:仗,是不能打的。不过,凶手一定要严惩!说道凶手,诸儿是主谋,文姜至少也是帮凶!偏偏,这两个人,一个动不了,一个不能动!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严惩那个下手的人,彭生!鲁国君臣经过慎重评估,一致认为,齐襄公为了脱罪,一定不会偏袒彭生。只要彭生明正典刑,鲁桓公的仇就算是报了! 第二个难题,文姜怎么办?作为鲁国国母,鲁庄公的嫡亲妈咪,文姜还呆在齐国,与她的情郎哥哥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厮混在一起!鲁国该怎么办? 其实,这是说难真难。说简单也简单。毕竟,文姜的名声早已顶风臭十里,想让她改弦易辙,转而香飘万家,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万个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拆开那对兄妹鸳鸯,让她的名声不至于继续坏下去,再坏下去,恐怕就成蛆了!所以,把文姜接回鲁国,才是最最正确的选择。 第三个难题,才是真正的难题,那就是赐婚使问题。周王姬下嫁齐侯,赐婚使正是鲁侯!这本来是鲁庄公的死鬼老爸揽下的活计。如今,鲁桓公翘了辫子,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鲁庄公的身上。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从前,齐国与鲁国是婚姻之国,是友好邻邦,赐婚使当然可以作,作的不亦乐乎!如今,齐国与鲁国名义上还是婚姻之国,却由友好邻邦变成了敌对之国。而且,齐国不但是鲁国的敌国,还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你说,鲁庄公这赐婚使还怎么当?当了,就对不起死去的爹地,就是不孝! 那就不当!不当也不行,因为,不当这个赐婚使,就是上违王命,就是不忠! 不忠,不孝,你选哪一个?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愣是能够从非此即彼的两难选择中走出第三条路来!虽然不能说尽善尽美,可也能够敷衍塞责! 赐婚使该当还得当,不过,鲁庄公不会出头,手下人出面就可以了。理由嘛,很简单,很现成,也很有说服力:守孝! 鲁国君臣抬出这个大题目,果然奏效:无论是大周,还是齐襄公,都只能默认,说不出二话! 就这样,鲁国上下同心,见招拆招,从容不迫的将三个难题一一化解。只是,我横看、竖看、上看、下看,翻过来调过去的看,都只看出一种感觉,一种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感觉! 正文 第八章:替罪的羔羊 接到鲁国的照会,齐襄公二话没说,当着鲁国使节的面,就把彭生叫到了朝堂。 自从掐死了鲁桓公,彭生就以为自己立下了盖世奇功,整天腆胸叠肚,吆五喝六,俨然成了伊尹在世,周公复生,至于后世的霍光、诸葛亮等,统统不在话下。总之,除了齐襄公,现在的彭生,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接到诸儿得到宣召,彭生就像狗闻到了肉香,一边哼着小曲,一边雄赳赳、气昂昂的跨入了朝堂。 诸儿面沉似水,厉声叱道:“鲁侯之死,你,罪责难逃!左右,绑了!推出去,砍了!” 彭生瞬间从天堂跌入地府,不由得恼羞成怒。既然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义。我即使死了,也要把你的丑事掀个底掉! “你!你!你这个无道昏君!你,奸淫自己的妹妹,是为无耻!你,杀死自己的妹夫,是为无情!你,诿罪于我,是为无义!你这个无耻、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我,死后,一定会化身妖孽,以取尔狗命!” 诸儿的反应很奇特,也很搞笑,因为,他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诸儿与彭生这对活宝君臣的喜剧表演很逗,齐国的大夫们却看得很是辛苦,非常辛苦。因为,他们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憋着。实在憋不住了,就用手捂着嘴,偷偷的笑,所谓掩口葫芦而笑是也。 不过,最辛苦的还不是他们,而是鲁国的使节。国君被大舅哥害死,国母与哥哥通奸,这些,鲁国上下个个心知肚明,却只能装聋作哑。如今,被彭生这个二货,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想藏都藏不住,你让鲁国使节情何以堪! 无论如何,彭生终究还是死了,鲁桓公的仇算是报了!虽然,仇报的并不彻底,一点也不彻底!不过,就这样吧!不然,你还能怎样? 下一个问题,就是接国母文姜回国。诸儿虽然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可是却找不出任何可以搪塞的理由。万般无奈,只好放行。 临别之际,诸儿与文姜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上演了一出兄妹版的情人话别。 文姜一来贪恋欢爱,二来羞回婆家。在路上,走一步,站三站,其心情比上刑场还要沉重,沉重的多。不过,再远的路,也有个尽头。这一天,文姜一干人终于走到了齐鲁交界的谷地。不要误会,这里的谷地不是谷子地,而是一个地名,齐国的一个地名。好不容易走到谷地,文姜不走了,打死你不走了。不但不走了,还发了一句感慨和一句誓言。“此地不鲁不齐,正吾家也!”,这是感慨。“要吾回鲁,除非死后!” 消息传回鲁国,鲁庄公细细一琢磨:论情,这个人是我嫡亲的妈咪;论义,这个人是我的杀父仇人。她若回来,我还真不知怎么对她!算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吧。不过,谷地是齐国的地盘,鲁国国母定居在齐国,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干脆,我在鲁国的祝丘给她修个馆舍,让她在那里颐养天年也好,了此残生也罢。 从此,文姜频繁往来于谷地和祝丘之间,出国成了家常便饭,甚至都不用护照! 周王姬是个品行端庄的人,嫁给诸儿,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新婚之后不久,王姬就听说了诸儿与文姜的丑事,禁不住默默垂泪,仰天长叹:“我,怎么嫁给了一个畜生!”结果,新婚不到一年,王姬就郁郁而终。 对王姬而言,死,或许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她解脱了! 正文 第九章:公开的兄妹情人 王姬之死,不但解脱了她自己,还同时解脱了诸儿与文姜。从此,诸儿更加随心所欲,经常以打猎为名,前往谷子地,哦,不,是谷地!然后,派人到祝丘,取回文姜,日则相拥相抱,夜则同榻而眠,俨然成了一对双宿双飞的夫妻! 不过,诸儿还有一个担心,担心自己的外甥,毕竟,鲁国是个大国,国力虽然比不上齐国,可也不是鱼腩。一旦惹毛了鲁庄公,跟自己这个舅舅兼干爹来个鱼死网破,麻烦可就大了!因此,诸儿决定,跟他来个先下手为强,当然,目标不是鲁国,而是其姻亲,纪国。 纪国是个小国,兵微将寡,自然抵挡不住,只好向鲁国求救。作为姻亲之国,鲁庄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过,又有些胆怯。于是,鲁庄公决心拉上郑国,至少可以给自己壮壮胆量!可惜,郑国惧怕齐国兵威,打死也不肯趟这潭浑水。至于鲁庄公,比起郑国,也强不到哪里去! 没有了帮手,鲁庄公勉强出兵,还没到目的地,鲁庄公越想越怕,越想越怕,最后还没见到齐军的影子,就一溜烟的跑了回来。纪国,鲁国的姻亲之国,就这样,被齐国给灭了! 灭了纪国,齐襄公威风凛凛的凯旋而归,走到祝丘,被拦住了。拦住齐军退路的,不是别人,正是文姜!当然,文姜拦住诸儿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再续前缘!一夜缠绵之后,无论是诸儿,还是文姜,都觉得不过瘾,一点也不过瘾。于是,文姜一抬腿,就跟着情郎哥哥去了谷地,连个包袱也不拿。 诸儿与文姜在谷地双宿双飞了一段时间,将军中的所有娱乐项目玩了一个遍,渐渐觉得无聊。两人一合计,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鲁庄公。何不将其召来,娱乐娱乐?反正,鲁庄公就是一个泥巴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接到妈咪的亲笔书函,鲁庄公不敢违抗母命,乖乖的来到了谷地。恰巧,鲁庄公来到谷地那一天,齐宫传出消息,诸儿又当爸爸了!这次,是个千金!文姜灵机一动,来了灵感,叫过庄公,说:“儿啊,你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老婆。正好,我哥哥,也就是你舅舅,刚刚生了一个女娃,你看,这事有多巧!干脆,你就娶她作老婆的!这样,亲上加亲,岂不是好?” 庄公面露难色,战战兢兢的回答:“我说,妈咪,这样不好吧?她还只是一个婴儿,一个出生才几天的婴儿,如何做得儿子的老婆?” 文姜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难道,你要断绝和我娘家的联系?”庄公面色如土,双腿一个劲的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 诸儿一见,心想,这玩笑开大了!赶紧过来打圆场:“我说,妹妹呀,这事不靠谱。因为,双方年纪差别有点大!” 没想到,这一次,文姜是玩真的,不开玩笑,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不靠谱?怎么就不靠谱!大不了,让我儿子等上二十年,再跟你女儿结婚,也不算晚!” 文姜这只母老虎一发威,诸儿和庄公,两个大男人,两个堂堂的一国之君,就都怕了。怕的要命!庄公怕违背母亲,诸儿怕失去美人欢心,彼此心意相通,异口同声的连连称是。于是,一门亲事,就这样说定了! 这下好了,诸儿和庄公的关系又亲近了一步,一大步。现在,诸儿不但是庄公的舅舅,还是他的岳父大人;不但是他的岳父大人,更是他的不记名干爹!虽然这最后一层关系,无法宣之于口,却也是彼此心知肚明,赖是赖不掉的。 甥舅是至亲!翁婿是至亲!父子更是至亲!如此至亲,自然应该多亲多近!从此,诸儿与庄公,这对世上绝无仅有的至亲,关系好的就像蜜里调了油。虽然,这只是表面现象! 这一天,诸儿与庄公并轡出行,前往郊外打猎。你别说,庄公的箭法还不错,九射九中,可谓箭不虚发,丝毫不亚于百发百中的养由基和神射无双的老黄忠! 可惜,庄公如此神射,却缺乏一个男人应有的血性!但凡他有那么一丁半点血性,拼着一死,一箭结果了诸儿,岂不痛痛快快的报了杀父之仇! 庄公往来驰骋,箭法如神,正自暗暗得意。孰料,一句话却随风轻轻送入他的耳内,让他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看!这个人,就是我们国君的干儿子!” 庄公抬头望去,发现说话的是两个乡下人,不由得勃然大怒,在马上张弓搭箭,只听“嗖”“嗖”两声,结果了两个乡下人的性命! 诸儿在旁,既不恼,也不怒,只是望着庄公,微微一笑,略一点头,就纵马驰去。 诸儿与庄公同狩之后,文姜更加肆无忌惮,三天两头的和诸儿聚在一起。有时是在祝丘,有时是在谷地,更多时候,则是直入齐宫,公开留宿!诸儿与文姜,俨然成了一对你侬我侬的恩爱夫妻! 什么?你说我们是兄妹?狗屁!我咋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正文 第十章:西瓜熟了 西瓜熟了,又大又甜!可是,大夫连称却没有心情品瓜,因为,他在品事,大事!西瓜熟了,按照我与主公的瓜熟之约,我应该离开这个可恶的地方,回到繁华的齐都临淄。可是,为什么,主公的调令迟迟没有来? 原来,除了与文姜的那点破事之外,还有很多恶行,比如经常欺负一下弱小的邻居。人,一旦坏事做多了,心,难免就会虚。诸儿的心就很虚,非常虚!他到不担心别的,他只担心他的上级,唯一的上级,周王。自己作了这么多伤天害理兼伤风败俗的事情,周王会不会忍无可忍,派兵征讨?因此,为了预防可能的征讨,诸儿派大夫连称戍守葵丘。给连称打下手的则是大夫管志父。事实证明,这是一对完美的搭档,完美的不是防守,而是造反,造诸儿的反! 戍守葵丘是一个苦差事,非常苦。因为,那时候的葵丘很荒凉,荒凉的只剩下一样东西,黄沙,铺天盖地的黄沙! 苦是苦了点,可是,国君有令,连称不得不去!不过,去,可以!您一定要给我们一个期限,难不成让我们吃一辈子的黄沙? 当时,诸儿正在吃瓜,又大又甜的西瓜。所以,他随口答道“来年,西瓜熟了的时候,你,你们,就可以回来了!” 其实,诸儿就这么随口一说,丝毫没有兑现承诺的意思。不过,连称却当了真,将这句话放在了心里,深深的放在了心里! 如今,西瓜熟了,连称却怎么也等不来那纸渴盼已久的调令。 连称很郁闷,他不知道,临淄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主公忘了昔日的承诺。因此,他派人跑到临淄去调研。调研结果出来了,连称也不郁闷了,因为,现在,他的心情是愤懑,不是郁闷!因为,他听说,诸儿正在谷地,和文姜厮混在一起!而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十天半月,而是整整一个多月! 连称出离愤怒了,我在葵丘吃黄沙,我妹妹连妃在齐宫守活寡,而那个无道昏君,却跑到谷地寻欢作乐去了,而且还是跟自己的妹妹!诸儿,你等着,我一定要你好看! 连称的想法很简单,点齐人马,杀回临淄,捉住那个诸儿,咔擦一下,砍下他的脑袋!然后,完事大吉! “不妥!不妥!”管至父一边轻摇鹅毛羽扇,一边摇头晃脑的说。显然,他把后世的诸葛孔明当做了顶礼膜拜的对象。只是,他的做派,怎么看,都更像传说中的狗头军师。 “如何不妥?”连称一把夺过羽扇,“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急不可耐的追问。对于自己的这位智囊,连称很佩服,也很无奈。佩服他的诡计多端,无奈他的酸文假醋。 “瓜熟而代,诸儿所亲许也。虽然,他毫无诚意,但,我们,一定要坚信不疑!” “你都说了,他毫无诚意!我们,还怎么坚信不疑!这不是二吗?” “献瓜请代!” “诸儿那个混蛋,一定不会答应!” “我们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这,哦,我懂了!军心!” “对!只有挑起士兵的怨恨,他们才会横下一条心,跟我们一条道走到黑!” 果然,瓜熟而代的申请被驳回,语气还相当的严厉。显然,诸儿把连称、管至父等人当成了狗,看家护院、任打任骂的狗! 不错,连称和管至父是狗,不过,却不是看家护院、任打任骂的狗,而是疯狗,随时准备反噬主人的疯狗! “士兵的情绪已经挑起来了。现在,我们出发吧!”连称一脸的兴奋。 “no!no!no!”这次,管至父没有摇扇子,只是摇头,摇的像拨浪鼓。 “no是什么东东?你,能不能说人话!” “这是英文,你不懂!no就是不行!” “嗨!你直接说不行不久得了!” “这样不是显得我有学问嘛!比后世的诸葛亮还有学问!我敢打赌,诸葛亮一定不懂英文!连将军,你赌不赌?” “赌你个大头鬼!抓紧说正事!这次,为什么不行?” “内应!我们需要内应!能够随时向我们通报诸儿行踪的内应!” “唉!我的管大军师,你,为什么不早说?” “事要一件一件的办,馍要一口一口的吃!” “迂腐!还有什么需要办的,一块说!” “我们杀了诸儿,总不能自己做弃侯吧?” “诸儿不是有儿子吗》一个是公子纠,一个是公子小白。到时候,我们随便立一个,不就结了?” “no,哦,不行!” “为什么不行?”连称快被管至父给逼疯了。 “你说,他们作了一国之君,会不会报杀父之仇?”管至父依然不紧不慢的说。 “废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以为,鲁庄公那样的怂蛋,遍地都是呀!” “所以,你懂的?” “我懂的!懂你个球啊!哦,我懂了!他们,还真的不能立!” “你有人选吗?”任凭连称急的像火上房,管至父依旧好整以暇,不时抛出个一般疑问句。 “我有个屁人选!有屁快放!”连称急的抓狂。 “公孙无知!” 公孙无知是诸儿的弟弟,当然,不是亲弟弟。不过,比亲弟弟也远不了多少。因为,公孙无知的爹地是诸儿的叔叔,亲叔叔! 诸儿的爹地与公孙无知的爸比是亲兄弟,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所以,齐僖公对自己的这个侄子很关照。公孙无知生活的很幸福,很甜蜜。可是,好景不长,齐僖公蹬腿之后,诸儿上台,公孙无知的生活就瞬间从天堂坠入了人间,而且还是比较凄苦的人间。官职被削了再削,工资也少了一大半。 公孙无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一点也不大度。所以,他对自己的这位兄长,没有任何的亲情,只有恨意,满满的全是恨意! 听完管至父头头是道的分析,连称一拍大腿,就这么办! “慢着,连将军,,我们还没有内应,重量级的内应!” “你傻呀?我妹妹连妃!” “可,连妃终究是诸儿的枕边人!” “屁!诸儿的枕边人只有两个,一个男,一个女。女的就是他妹妹,男的好像叫孟阳。至于我妹妹,基本就是在守寡,守活寡!” “对,对,对!” “对你个嘴。你要是三件事一起说,我就一块办了!你看,我还得再派一次信使,这不瞎耽误工夫吗?” 管至父的脸微微一红,罕见的没有说话。 三方一拍即合,公孙无知甚至主动提出,一旦大功告成,他将娶连妃为妻,让她扬眉吐气的过一把一国之母的瘾! 箭已在弦,刀已出鞘,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诸儿,何时才会出宫?或者,换个说法:猎物,什么时候才会上钩? 猎物上钩了,很快! 正文 第十一章:诸儿遇猪 在诸儿心中,文姜是他的云,巫山的云。不过,他们终究是兄妹,何况,文姜还是鲁国的国母。因此,注定,他和她不会长相厮守。所以,文姜只是诸儿的巫山之云,却不可能是他的全部。所以,除了云,诸儿还有水,沧海之水。这个水,不是女人,除了文姜,诸儿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女人。当然,装不下女人,并不意味着装不下男人,诸儿的心里就装着一个男人,一个柔情似水的男人,孟阳。对,没错,孟阳就是诸儿的沧海之水! 其实,如果细细追究,文姜与诸儿终究是聚少离多。文姜不在身旁的日日夜夜,是孟阳在默默抚慰诸儿的心。算下来,得到诸儿雨露滋润最多的人,应该不是文姜,而是孟阳。因此,诸儿可以离开文姜,却须臾也离不开孟阳。 除了男人和女人,诸儿最大的爱好就是打猎。因为,他是一个残忍的人,很享受猎物临死前的惨叫和哀嚎! 这一次,诸儿将打猎的地点设在了贝丘。因为,那里,山高林密,野兽成群,应该会有一个不错的收获。这一次,除了必要的护卫,诸儿只带了三个人,一个是心腹力士石之纷如;一个是他的沧海之水孟阳;还有一个,是负责车马的徒人费。 诸儿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出发了,只不过,他们谁也不会想到:这一次,他们变成了猎物,别人屠刀下的猎物! 猎杀诸儿的人还没有出现,诸儿却先遇见了一头猪,一头奇怪的猪。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贝丘,诸儿策马上了高坡。然后,就是焚烧山林。火光熊熊,风声呼呼,藏身山林的动物被凶猛的火势赶了出来,开始四处逃窜。 忽然,一头猪,一头体型巨大的猪,一头像牛却没有角的猪,一头像虎却没有斑纹的猪,从火光中奔出,径直跑上了诸儿所在的高地,跑到诸儿的车架面前,半蹲半坐在诸儿面前。当时,众人都忙着射杀猎物,不在左右。诸儿的身边,就只剩下了他的水,孟阳。 诸儿回过头,含情脉脉的望着孟阳:“阿阳,你替我射杀那头猪!” 孟阳取出弓箭,抬头望去,却着实吓了一大跳。因为,他看到的不是猪,而是公子彭生!就是那个掐死鲁桓公,又被诸儿当作替罪羔羊的公子彭生! 孟阳吓傻了,一边哆嗦,一边惊呼:“不是猪,是彭生!” 诸儿嘿嘿一阵冷笑,厉声说:“彭生,怎么敢来见我?”说着,诸儿一把夺下孟阳手中的弓箭,一口气射出了三支箭。 要说,人跟人真的没法比,薛仁贵可以三箭定天山,就连窝窝囊囊的鲁庄公也可以九发九中,不,应该是十一发十一中。可是,我们的诸儿,却一支也没有射中。 那头猪忽然站了起来,像人一样走向诸儿的车架。一面走,一面放声哀嚎,声音凄惨难闻。一向不敬鬼神的诸儿忽然有些后悔,平时烧烧香,关键时刻,或许会有鬼神相救。如今,就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那头猪越来越近,诸儿也越来越毛骨悚然。终于,再也支持不住,从车上倒撞下来,跌坏了一只脚,跌落了一只鞋。那头巨型猪叼起诸儿的绣花鞋,哦,不,是丝文履,然后,就不见了! 猎是打不成了,徒人费等人七手八脚将诸儿抬入车中,匆匆忙忙的回到了临时行宫。 当晚,诸儿的精神一直很恍惚,心情一直很烦躁,辗转反侧到二更,还是不能入睡。只好让孟阳扶着他走几步。直到此时,诸儿才发觉,丝文履少了一只!急忙派人叫来徒人费,向他讨取,结果,徒人费告诉他:鞋子,已经被那头猪叼走来了! 诸儿心情烦躁,苦于无处发泄,正好,徒人费的回答又不够恭敬,诸儿终于找到了撒气桶。他二话不说,从左右手里夺过皮鞭。皮鞭高高扬起,卷一个漂亮的鞭花,然后“啪”的一声,与徒人费的背部来了个亲密接触。然后就是两下、三下……,直到徒人费被打得皮开肉绽、血流满地,诸儿才余怒未消的放下皮鞭。 无缘无故挨了一顿鞭子,徒人费忍着剧痛,含着泪花,走出行宫。刚刚走出宫门,徒人费就成了俘虏,大夫连称的俘虏! 正文 第十二章:诸儿被弑 第十二章 话说徒人费含泪出门,却劈头撞见了连称。原来,得到连妃的密报,连称、管志父带兵悄悄包围了贝丘。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连称带着几个亲信前来侦查,正好撞见了徒人费。 送上门的舌头,连称当然不好意思不要。所以,还没等徒人费反应过来,就已经变成了粽子,就像《侠客行》中的石破天一样的粽子! “昏君何在?说!”连称将刀架在徒人费的脖子上,厉声问道。 “在卧室!” “睡了吗?” “还没有!” 话问完了,舌头没用了,连称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屠刀。 “不要杀我!我可以作你们的向导!”千钧一发之际,徒人费喊道。 连称连连摇头,鼻子里哼出两个字:“我不信!”不好意思,是三个字,我数学不太好。 “我刚刚被昏君狠狠的鞭打了一顿!”徒人费一边说,一边脱下了上衣。 横七竖八的鞭痕,血肉淋漓的后背,一一映入连称的眼帘,所以,连称信了。 解开徒人费的绑缚,连称转身去招呼管志父的大军。徒人费却扭头进了宫门。 徒人费翻身进门,正好遇见了石之纷如,连忙告诉他连称作乱之事。然后,匆匆进入寝室,将这一不幸的消息报告给了诸儿。 诸儿吓坏了,手足无措,平日就不怎么灵光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 徒人费见诸儿半天都拿不定主意,甚至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急忙说道:“事情已危在旦夕!如果有人假作主公,卧于床上。主公您则悄悄藏在窗户后面,或许,逆贼仓促之间,不能细细分辨,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徒人费话音未落,孟阳,诸儿的沧海之水立即站了出来,大声说:“臣受恩深重,感激涕零。愿以身代,不敢惜身!” 虽然,水死了,诸儿的心会痛,很痛!可是,诸儿还有云。所以,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诸儿二话不说,就把孟阳摁到了床上,然后深深一揖,扭头躲到了窗户后面。 现在,诸儿担心的是徒人费,这个刚刚被自己鞭打的人,会不会临阵倒戈? “汝将何如?”诸儿不得不有此一问,以安己心。 “臣当与石之纷如协力拒贼!”徒人费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彷徨。 “你的背不痛吗?”诸儿兀自不肯放心。 “臣死且不避,区区鞭伤,又算的了什么?” “忠臣也!”诸儿一声长叹,心头掠过一丝悔意。 徒人费令石之纷如率众拒守中门,自己则手持利刃,单身迎贼,想要刺杀连称。 此时,连称早已率众攻入大门,管志父断后,连称仗剑开路,挡着披靡。 徒人费见贼势凶猛,来不及开口,上前一步,分心便刺,正中心窝,逆贼连称的心窝! 可惜!连称身披重甲,仓促之间,徒人费的力道又有点弱,这一剑虽然刺中有效部位,却不能得分! 连称头脑死人简单,身手却是相当了得,反应也足够敏捷。随手连刺两剑,一剑削去徒人费的两根手指,一剑则削去了他的半边脑袋! 徒人费死了,石之纷如情急拼命,挺着丈八蛇矛,来斗连称。不料,却被石阶绊倒,不等他站起,连称一剑将其砍杀。 眼见徒人费、石之纷如顷刻间就命丧当场,诸儿的一干侍卫早就吓破了胆,一哄而散。连称径直杀进寝室。 团花账内,一人安然而卧,却用锦被盖住了头。连称毫不客气,手起剑落,一颗人头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连称急忙抓在手里,细细一看,见此人年轻貌美,而且颌下无须,显然不是诸儿。 连称随手一丢,那颗首级就骨碌碌的滚到了一扇窗户下面。连称不经意间,顺着人头的滚动曲线望去,却发现窗户下面有一只丝文履若隐若现。 连称微微一笑,掀开重重窗帘,发现诸儿蜷缩在窗户下面,身体抖成了一团。那一只丝文履,好好的穿在脚上。 原来,连称看见的丝文履,应该是猪叼去的那一只! 连称自然认得诸儿,将其一把提起,就像提一只小鸡。随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就像摔一个麻袋! 提完了,摔够了,连称就开始骂,指着诸儿的鼻子骂,不是用手,而是用剑。当然,骂,用的是嘴! “无道昏君!你连年用兵,祸国殃民,是为不仁!你违背父命,疏远无知,是为不孝!你兄妹宣淫,公行不忌,是为无礼!你不念远戍,瓜期不代,是为无信!你这个不仁不孝,无信无义的无道昏君,怎么还有脸做人!今天,我,就给枉死的鲁桓公复仇!” 连称骂的酣畅淋漓,诸儿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因为,此刻,他早已吓傻了,什么也听不进去! 连称骂的口干舌燥,却发现诸儿毫无反应,不由得气冲斗牛,挥剑将诸儿剁成了人肉馅。 杀了诸儿,连称、管志父重整旗鼓,浩浩荡荡的杀奔齐都临淄。临淄城内,公孙无知早已作好准备,连称大军一到,无知就率兵打开城门,迎接连称、管志父入城。 接下来,当然就是分赃。公孙无知成为新任齐侯,封连妃为夫人,连称为正卿,管志父为亚卿。分赃合理,各取所需,公平,真他妈公平! 正文 第十三章:文姜遗命 第十三章 诸儿死了,文姜很心痛,非常心痛,比当年丈夫死了还心痛!其实,不得不承认,这话说的没水平,一点水平也没有。因为,对于丈夫鲁桓公的死,文姜并不怎么心痛,一点心痛的意思也没有。除了一丝丝的不好意思,剩下的就只有得意! 不要骂她无情无义,其实,文姜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只是她的情、她的义都给了那个特定的人。除了情郎哥哥,别人的死活与文姜毫无关系! 所以,诸儿的死讯传到任丘,文姜抬腿就走,直奔鲁国都城,连个包袱也不拿! 唉,我说文姜女士,您慢点走!难道,您忘了当初的誓言了吗?“要我归鲁,除非死后!” 文姜头也不回,只托凛冽的北风送过来一句话:“为了我的诸儿,我什么都可以做!何况什么狗屁誓言?” 回到鲁国,文姜立马叫来了儿子鲁庄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儿啊,想想当初你舅舅对你多好!硬是把刚刚出生没几天的女儿许配给你!如今,你舅舅兼岳丈被人害死了,你是不是应该出兵?一来给你舅舅兼岳丈报仇,二来顺便将你未来的大舅哥公子纠扶上国君的位子!你说,好不好?” 当年,鲁桓公怕老婆,怕的要死!如今,他的儿子,鲁庄公也怕老婆,怕的要死!不过,这个老婆不是他的,而是别人的。这个别人实际上不是别人,正是鲁庄公的爸比!我说的话,你,懂了吗? 不懂也没关系,下面就说一句你懂的,肯定懂:鲁庄公怕他妈,怕的要死! 老娘有命,不得不从。不顾群臣的再三劝阻,鲁庄公准备出兵。 兵还没出,齐国传来了消息,好消息:公孙无知死了,是刺杀!连称、管志父也死了,同样是刺杀!最可悲的是连妃,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国母,却只有区区几个月,瘾还没有过够,就把一条如花似玉的小命搭了进去,死因是自杀! 诸儿的仇报了,终于!可是,文姜依然高兴不起来,因为,仇虽然报了,可她的情郎哥哥依然无法重新活过来!就这样,文姜朝也思,夜也想,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了病,不是相思病,而是喉疾。 既然有病,那就得治。可是,治来治去,病却没有丝毫好转。于是,有人推荐了一个莒国的医生。俗话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同理,外来的医生也会治病!不但会治喉疾,还会治相思病。 话说文姜先死了丈夫,又死了情郎哥哥,孤独的很。恰巧,莒医是个风流倜傥的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文姜乃久旷之人?一见到风流俊俏惹人怜的莒医,文姜就像久旱的禾苗乍逢甘霖,岂有轻轻放过之理? 当晚,莒医留宿宫中。 此后,文姜打着看病的幌子,先后多次跑到莒国,与莒医再续前缘。 文姜死缠烂打、又如狼似虎,莒医挺不住了,只好荐人以自代。可是,无论是莒医,还是其推荐之人,都无法与诸儿相提并论。因此,短暂的欢娱过后,留给文姜的是无穷无尽的思念!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文姜就这样在狂欢的盛宴中走向生命的终点。 临终前,文姜拉着鲁庄公的手,语重心长的嘱咐道:“齐女已经长成,你可速速娶来,以正六宫之位。不要拘泥于守丧之制,让我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切记!切记!” 鲁庄公眼含热泪,频频点头。 “还有,公子小白作了齐侯。我这个侄子志向远大,将来必成霸主!我们鲁国,斗不过他的,所以你要小心侍奉,勿替世好!”说完,文姜嘴边露出一丝微笑,甜蜜的、幸福的微笑,然后就停止了呼吸。那抹微笑,永久的开在了她那虽然苍老,却仍不失俊俏的脸上。 文姜念念不忘的齐女,就是她的娘家侄女,情郎哥哥的女儿,当年那个出生没几天,就注定要成为鲁国国母的女婴,哀姜。 哀姜与她的姑姑很像,不止长得同样漂亮。更关键的是,这位哀姜,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因此,我将哀姜的故事附在文姜之后,以证其家风不坠,文姜后继有人! 正文 第十四章:貌合神离的夫妇 他和她结婚时,他已人到中年,疲态渐露。她却刚满二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他和她相差了整整二十年! 他成为鲁侯的时候,她还待在妈咪的肚子里。可是,为了等她,他正妻的位子虚悬了二十年! 为了娶她,他极尽奢华,大大超越了诸侯娶妻的标准和礼仪。 婚后,他和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可是,他并不爱她!同样,她也并不爱他!他和她各有其最爱,却不是彼此!只不过,他的最爱早已变成了一缕芳魂;而她的最爱,却依旧生龙活虎、健壮如牛。 他的最爱姓党,名叫孟任。那时,他继位刚刚三年,在郎台邂逅了他的最爱。他要临幸,她却不肯。他歃血立誓,立她为夫人,她才欣然入怀。可是,身为一国之君,他却无法兑现诺言。因为,他的母亲不同意! 好在,那时,未来的国君夫人还是个女婴,孟任虽然得不到夫人的名分,却实实在在的享受着夫人的实惠。这种不尴不尬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二十年,等到当年那个女婴终于正式入门,成为国君夫人,孟任已含笑九泉。只留下一个儿子,鲁侯的长子,公子般。 虽然,他的最爱已经香消玉殒,可是,他,依旧不喜欢他的夫人。因为,她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因此,他对她虽然礼貌有加,却一点也不宠爱。 他不爱她,更不宠她,她很高兴,因为,她不希望他爱,更不希望他宠。她,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相中的那个人,在历史上大名鼎鼎,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因为,那个人名叫庆父,“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的庆父。 虽然名声不咋地,可庆父实在是个美男子。不但美,而且壮!这两点,在她面前,就像钻石,发出耀眼的光芒。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她不惜降尊纡贵,频频示好。庆父虽然是个鲁男子,却不是坐怀不乱的那一个。一个漂亮女生频频示好,他又怎能不怦然心动,欣然应允?虽然,她是他的嫂子,但是,那又如何?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又不是一件两件,我的那个所谓的嫡母,甚至跟自己的亲哥哥搞在了一起!与她相比,我们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相信你已经猜出,这对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老少配,就是鲁庄公和哀姜。 鲁桓公有四个儿子:鲁庄公是嫡长子,他有一个弟弟,同父同母的弟弟,名叫季友;庆父是庶长子,他也有一个弟弟,同父同母的弟弟,名叫叔牙。自然的,鲁庄公与季友的关系更加亲密,庆父则与叔牙走在了一起。 按理说,鲁庄公不仅是哀姜的丈夫,还是他名正言顺的表哥,哀姜应该会站在丈夫这一边,毫无悬念的站在丈夫这一边!可是,因为庆父的缘故,哀姜却义无反顾的站在了情人这一边。 更要命的是,鲁庄公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三个妈。长子般的妈咪是鲁庄公的最爱,党氏孟任。次子申的娘亲来自一个小国,凤氏。小儿子启来自哀姜的从嫁,叔姜。三个儿子三个妈,其中却没有哀姜。换句话说,鲁庄公的三个儿子,全是庶子! 比更要命还要命的是鲁国国君的继承方式。鲁国国君的继承方式有两种:一是父死子继,一是兄终弟及。 鲁国内乱,就是这样起来的! 正文 第十五章:叔牙之死 时间永是流驶,鲁国依旧太平,暂时。因为,波澜不惊的水面之下,暗流正在涌动,一直都在!只是,鲁庄公这个蠢货没有发觉而已。 终于,鲁庄公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在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一向后知后觉的鲁庄公忽然脑洞大开,觉察到了庆父的阴谋,篡位的阴谋。 为了印证自己的判断,鲁庄公召见了一个人,庆父一奶同胞的弟弟,叔牙。 君臣进行了亲切的会谈,会谈的中心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领导的继承权问题。不对,会谈这个说法不够精确,应该说,是鲁庄公抛出了一个中心议题,当然还是领导的继承权问题。针对这一论题,叔牙进行了热情洋溢的即兴演讲。演讲很长,摘要如下:论点:庆父是最佳的领导继承人。论据主要有两点:其一,庆父德才兼备,堪当大任;其二,鲁国领导人的继承方式主要有两种:父死子继以及兄终弟及。我们的爸比死了,主公您继承了他的职位,这叫父死子继。如今,主公您就要里间屋里摆手,那间里去了!庆父接过您的职位,可不就是兄终弟及?既合理又合法,还合情!主公,您说是不是? 叔牙的即兴演讲很精彩,鲁庄公很满意,叔牙更满意。不费吹灰之力,就帮自己的哥哥坐上鲁侯的位子,自己是铁定的相国,你说,叔牙得意不得意! 望着叔牙的背影消失在宫门之外,鲁庄公的脸沉了下来,立刻召见了第二个人,他的弟弟,一奶同胞的弟弟,季友。君臣俩兼哥俩进行了开诚布公的亲切会谈,这次,我没有说错,就是会谈,不是演讲!会谈的中心议题还是领导的继承权问题。 “我百年以后,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应该是谁?” “立嫡以长!主公没有嫡子,这个位子自然应该属于长子般。” “庆父怎么样?” “这个人刻薄寡恩,心狠手辣,不适合做国君!” “可是,叔牙强力推荐了他!” “哥哥,您,已经对不起党家嫂子了!难道,您,还要辜负她的儿子?” “很好!可是,庆父的势力很大,又有叔牙从旁协助,弟弟,你的担子可不轻啊!” 季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心想岂止是叔牙,还有您娶来的那位夫人呢! “你怕了吗?”鲁庄公见季友沉吟不答,以为他退缩了,急忙追问了一句。 “主公放心,臣誓死拥立公子般!” 鲁庄公满意的点了点头。 人之将死,全靠一股精气神挺着,一旦了无牵挂,病情就会急剧下降。鲁庄公心事已了,就此口歪嘴斜,再也不会说话。 季友出了宫门,立刻准备了一壶鸩酒,送给了叔牙。并且告诉他,如果你肯甘愿赴死,尚可保全你的宗族。否则,哼哼! 叔牙还在做着相国的美梦,哪里肯乖乖就范?季友一挥手,一壶毒酒就被硬生生灌进了叔牙的肚子里。顷刻之间,叔牙就七窍流血,两腿一蹬,见了阎王。不知到了阴间,有没有相国的位子等着他! 解决了叔牙,等于砍掉了庆父的一条胳膊。庆父元气大伤,一时之间不敢乱动,季友暂时掌控了大局。 公子般被扶上国君之位,主持鲁庄公的葬礼。 葬礼刚刚结束,公子般就接到了一个消息,一个不幸的消息:党臣,他的外祖父,死了! 公子般跟他妈咪的娘家感情很深,尤其是那位慈祥温和的外祖父党臣。因此,公子般决定却奔丧。 这是孝道!季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可是,季友绝没有想到:黑暗之中,正有两双眼睛,在恶狠狠的盯着公子般。一双眼睛的主人是庆父,另一双眼睛的主人当然是哀姜! 公子般离开了国都,就好像蛟龙离开了水!现在,要灭了他,只需要一个匹夫之勇的刺客! 庆父和哀姜躺在床上,细细一合计,一致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么,谁来完成刺杀任务?不用担心,庆父早已准备好了刺客,一年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悲剧,即将上演! 正文 第十六章:公子般之死 刺客叫马琼,是一个动物饲养员的儿子,与公子般有仇。 或许,你会感到奇怪:一个是高贵的鲁国储君,一个是卑贱的马夫之子,两个人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怎么可能有机会结下梁子? 其实,说起来,一点也不奇怪,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姓梁的女人。为了叙述方便,我们姑且称之为梁女。 那时候,人的业余生活实在少的可怜。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甚至也没有唱片和收音机,人们的生活很无聊,非常无聊。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生活尤其无聊。梁女就是一个大家闺秀,一个无聊的大家闺秀。 这一天,梁女正在家中闷坐,忽然听到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梁女按捺不住好奇之心,顺着梯子上了墙头,探出头来看风景。 梁女万万没有想到,她站在墙头上看风景,不料,却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把梁女当作风景的人至少有两个,一个是公子般,另一个就是马琼。公子般想把梁女娶回家作老婆,马琼自知没那个福分,只想过过嘴瘾。 要说马琼一个马夫,还真有才,至少比诸儿有才。当年,诸儿不知费了多少吭哧,杀死了多少脑细胞,才敷衍出一首文理不通的情诗。而人家马琼,张口就唱,唱词还合辙押韵,朗朗上口,煞是好听:“桃之夭夭兮,郁郁芬芳。偶有所见兮,美女梯墙。愿为比翼兮,化为鸳鸯!” 马琼正在摇头晃脑的吟唱,忽然就被人摁在了地上,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鞭子! 原来,公孙般一见钟情,早就把梁女当作了心目中的女神。正在盘算着明天如何派人提亲,尽快把女神娶回家。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不截皇杠,专门截胡!公子般又妒又恨,不由得气往上撞,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说! 打完了,双方一照面,熟人!原来,无论是公子般,还是马琼,在当时都是名人,不是小名人,而是大名人,大大的名人!不过,他们出名的原因却各不相同。公子般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堂堂国之储君,自然是尽人皆知。马琼不同,靠的是真本事,当然不是诗词歌赋,而是轻功和力气!据说,马琼轻轻一跃,就能攀上鲁国城门的城楼。双手扳住城楼轻轻一晃,整个城楼都会为之剧烈摇晃! 不过,真材实料比不上身份地位!此时此地,马琼只能磕头认错,乞求公子般大人大量,饶他一条狗命! 公子般细细一琢磨,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要胡梁女这张牌,别人又不是自己肚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马琼截胡,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打也打了,就把这小子放了吧,权当放了个屁! 这件事充分说明,公子般很年轻,很多事,他不懂。他不清楚,屁可以放,马琼却不能放,绝对不能!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你要呢别惹,惹了就要往死里整!否则,他一旦缓过劲来,就会把你往死里整!恰巧,马琼就是这种人。 这件事在鲁国传的沸沸扬扬,很快就传进了哀姜和庆父的耳朵里。哀姜是个有心人,立刻怂恿庆父收容了马琼,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不时之需来了!要马琼去刺杀公子般,就像要中.人去杀日本鬼子,压根就不用动员! 当天深夜,马琼施展轻功,悄悄潜入了党家,潜入了公子般的房间。 意外发生了,公子般还没有就寝。看到马琼闯了进来,公子般吃了一惊,厉声叱道:“你,来干什么?” 马琼嘿嘿一阵冷笑,得意洋洋的回答:“特来报鞭背之仇!” 话音未落,公子般的长剑已经刺到,马琼来不及躲闪,一剑正好削在他的脑袋上,天灵盖被削去了一半,一小半。 看来,轻功好,力气大,并不代表一定擅长格斗。马琼选错了职业,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从事刺客这个行当。 不过,马琼虽然不擅长格斗,却足够彪悍,彪悍的吓人。濒死之际,他奋起全身最后的力气,长剑脱手而出,狠狠的钉在了公子般的胸膛上! 等党家族人闻讯赶到的时候,屋里只剩下两具死尸! 消息传到都城,季友很清楚,背后的主谋一定是庆父!可是,他拿不到任何证据,而且,他也担心,担心自己会步公子般后尘,成为一个糊里糊涂的冤死鬼!最终,他决定,跑路。 公子般死了,季友跑了,庆父把所有罪责都推给了那个死人。马琼的族人,无论男女老幼,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计划很成功,哀姜很得意,比庆父还要得意,她深情款款的依偎在庆父怀里,腻歪歪的说:“郎啊,现在,你可以作鲁国的国君了!” 庆父摇摇头:“不行!我那个死鬼哥哥,你那个死鬼丈夫,还有两个儿子!” “那么,让公子申上位?” “不行,公子申已经长大成人,而且聪明过人,不好控制!” “那么,就是公子启。” “对,就是公子启!一个八岁的小屁孩,无论多么聪明,都翻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于是,鲁庄公八岁的小儿子,公子启继位,是为鲁闵公! 正文 第十七章:季友拜相 一个八岁的娃娃,仿佛一夜之间,忽然变成了堂堂的一国之君! 可是,对于闵公而言,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从现在起,他的生命,他年轻的生命随时都可能戛然而止。事实上,年轻这个词并不十分恰当,或许,我们应该换一个词,不是年轻的生命,而是幼小的生命! 外有庆父把持朝政,内有哀姜说一不二,闵公就像一个囚徒,一个锦衣玉食的高级囚徒。这种生活,无论是对于堂堂的一国之君来说,还是对于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而言,都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关键是,八岁的鲁闵公找不到能够帮助自己的人!他的娘亲,是哀姜的妹妹和从嫁,怕哀姜怕的要死。对于儿子的处境,她不是不清楚,只是她既不敢帮忙,也帮不上什么忙。 闵公的哥哥公子申,已然成了菩萨,泥菩萨,过江的泥菩萨!自顾尚且不暇,自保尚且不能,又哪里有精力帮助弟弟! 唯一能够帮助闵公的人是他的叔叔,嫡亲的叔叔,季友。可惜,季友也已经跑路。 思来想去,闵公发现,要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必须借助于娘家人。当然,我说的不是闵公自己的娘家人,而是他娘亲的娘家人,也就是他得到外祖、舅舅、姑表兄弟这些人。 闵公的外祖是大名鼎鼎,同时,也是臭名鼎鼎的齐襄公诸儿。当然,诸儿已经死了。显然,死人是无法帮忙的!不过,不要紧,姥爷虽然死了,还有舅舅。而且,闵公的这个舅舅比诸儿还要有名,因为,他就是春秋五霸之首,齐桓公,公子小白。 闵公找了一个借口,一个庆父不能拒绝的借口:结盟!鲁国与齐国结盟! 既然是结盟,两国国君自然都要到场,就这样,八岁的闵公终于见到了自己的舅舅!瞅准一个机会,鲁闵公紧紧抓住了齐桓公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了庆父的罪行。 对于外甥的不幸遭遇和艰难处境,齐桓公很震惊,也很同情。可是,震惊和同情之余,齐桓公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能作的事情并不多。庆父虽然该死,但他把所有罪责都推给了马琼,齐桓公找不到任何理由,齐国出兵讨伐的理由!作为齐国国君,齐桓公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刻准备着,准备着庆父露出破绽,然后出兵! 可是,作为鲁闵公的舅舅,齐桓公还想为自己的外甥做些事情。既然,一时半刻扳不倒庆父,那就扶植一个,扶植一个能够与之抗衡,并且忠心耿耿的人,来保护自己可怜的小外甥。可是,在鲁国,这样的人,还有吗? “有一个!”鲁闵公怯生生的回答。 “谁?” “季友,我叔叔季友!” “那就立他为相!” “可是,他已经流亡到了陈国!” “接他回鲁国,立他为相!” “庆父会起疑!” “那就以我的名义!召他回国,立相!” “谢谢舅舅!”鲁闵公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露出小孩子特有的灿烂的笑容。 就这样,拿舅舅齐桓公作挡箭牌,鲁闵公如愿以偿的召回了他的叔叔,嫡亲的叔叔,他唯一的依靠,季友! 亲,你说,鲁闵公像不像个八岁的孩子?如果假以时日,他会不会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明君? 关于第一个问题,我想答案大概比较统一:鲁闵公不仅是神童,还是神童的超级无敌加强版!可惜,关于第二个问题,我们却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因为,鲁闵公,年仅八岁的鲁闵公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害死鲁闵公的凶手至少有四个,幕后主脑是庆父和哀姜,具体策划人是大夫卜义,下手的人叫秋亚。 希望大家能够记住这几个名字,这几个罪恶滔天的名字! 正文 第十八章:鲁闵公之死 庆父想做国君,作梦都想。可是,要想顺理成章的坐上那个位子,他必须搬开那几块石头。比如说,季友;比如说,鲁庄公的三个儿子:公子般,公子申,以及公子启。公子般已经被他除掉了,所幸,自己身上虽然沾了些腥味,却没有实实在在的血迹,所有人都拿他没有办法!现在,庆父阴冷的目光盯住了那个年仅八岁的小孩,鲁闵公,也就是公子启! 不过,要想除掉鲁闵公,还真不容易。因为,他有一个顾虑,一个障碍。这个顾虑是齐桓公齐侯,如果自己亲自动手,齐桓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赔本的买卖,庆父是不会做的。至于那个障碍,当然就是季友。季友对鲁闵公的保护措施非常到位,庆父几乎找不到任何机会,下手的机会。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季友防护措施再怎么严密,也不可能一点漏洞也没有。这个漏洞,季友想不到,庆父也找不到。如果你以为,庆父找不到的漏洞,似乎也就不能算作漏洞,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庆父找不到,并不意味着别人也找不到,比如说,那个天天呆在后宫的哀姜! 神童之所以被成为神童,首先因为他是一个儿童。一个成人无论如何精明,如何聪慧,如何让人望尘莫及、叹为观止,都不可能被成为神童。因为,神童之所以被成为神童,首先因为他是一个儿童。既然是儿童,自然就会保留一些一般儿童的天性,比如说好玩!鲁闵公是个神童,也是个儿童,好玩很正常,非常正常。为了玩,鲁闵公常常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偷偷换上便服,溜出王宫,在外面玩个痛快。 鲁闵公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无人知晓。可是,从他第一次溜出王宫的那一天晚上,哀姜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如果鲁闵公整天呆在王宫,庆父和哀姜还真的不好下手。如今,闵公有了这个嗜好,下手,自然就容易多了。 不过,庆父和哀姜并没有立即动手,因为,他们,不想溅一身血!他们,在耐心寻找,寻找一个合适的替死鬼,就像当年的马琼一样的替死鬼! 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大夫卜义就找上门来。卜义告诉庆父,鲁闵公的师傅慎不害霸占了自己家的土地,却不肯归还。两家因此起了争执,官司打到了鲁闵公那里,没想到,鲁闵公却偏袒自己的师傅,反而劝我放弃那块土地。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公子,您能不能帮我主持公道? 机会来了!庆父嘴边掠过一丝奸计即将得逞的阴笑,充满鼓动性的告诉他:只要你杀了鲁闵公,哀姜就会立我为国君。到那时,收拾慎不害,就是小菜一碟! “可是,鲁闵公整天呆在王宫,我也无从下手啊!” “告诉你一个秘密,鲁闵公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溜出王宫!” “那又怎样?” “你可以找一个刺客,突起而杀之!” “弑君可是重罪!” “到时,现场一定大乱,加上又是在晚上,刺客一定能够脱身!然后,你再找个机会,来个杀人灭口,神仙也不知道这事是你做的!” 卜义动心了!回去以后,他就开始了积极的准备。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刺客,一个名叫秋亚的刺客。 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在一个夜幕低垂的夜晚,再次溜出王宫的鲁闵公,半路遇刺,身亡!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刺客秋亚被抓住了!为了防止秋亚供出自己,卜义不得不出动家丁,半路上劫回秋亚。可是,这样一来,卜义也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为了稳住卜义,庆父不得不投其所好,杀了慎不害全家!这下子,庆父也藏不住了! 这么一折腾,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的季友,早就得到了消息。在庆父彻底掌控局面之前,季友决定,再次跑路。不过,这一次,他带上了公子申,鲁庄公仅存的一个儿子。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因为,无论是哀姜、庆父,还是季友,都忽略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人心! 正文 第十九章:庆父之死 鲁侯被杀,相国出奔,群龙无首。你说,鲁国的局势会如何发展?哀姜、庆父掌控全局?错!大错而特错! 在鲁国,季友是当之无愧的人气王。可是,这位国民偶像却一次又一次的被逼逃亡。逃一次也就算了,偏偏还要上演一个续集!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谁造成了国君被杀,是谁迫使季友逃亡?是卜义,是庆父,是哀姜!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鲁国民众沸腾了,他们自发的聚集在一起,将卜义的宅邸团团包围。接下来,恐怖的一幕出现了,愤怒的民众冲入了卜宅,见人就杀,见人就砍!不到半天时间,卜宅的男女老幼,包括那个刺客秋亚,家丁、仆人、丫鬟,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灭了卜义满门,民众又将庆父的宅第围了个风雨不透、水泄不通。可是,当他们打入院子,才发现庆父的宅第早已空空如也,人去楼空。 逃出鲁国,庆父一路狂奔,来到了莒国。庆父之所以选择莒国作避难所,是有原因的:莒国曾经帮助齐桓公复国,对齐侯有恩,可以在齐侯面前,为自己开脱,这是其一。其二,鲁国的前任国母文姜,与莒医曾经有过一段交情,现任国母哀姜又是文姜的侄女。庆父相信,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加上大量的金银珠宝,莒子(莒国国君是子爵)一定会收留自己。 果不其然,在莒医的举荐下,庆父顺利的见到了莒子,并在付出大量财物之后,如愿以偿的留在了莒国。 不过,事情的发展证明,莒子真正在乎的,不是关系,而是钱财,大量的钱财! 原来,闵公遇刺后,季友带着公子申逃到了邾国。后来,庆父、哀姜先后跑路,鲁国群龙无首、一片混乱。于是,季友带着公子申返回鲁国,重新收拾这个烂摊子。 回到鲁国,季友的第一要务就是将公子申扶上国君的位子,是为鲁僖公。俗话说,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公子申就是这样一个有福之人,哥哥公子般死了,弟弟公子启也死了,哀姜和庆父跑了!公子申舒舒服服的成了一国之君,连个竞争对手都没有! 季友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除掉庆父。可是,庆父躲在莒国,打死不肯露头,就好比老鼠躲进了洞里,神仙也没辙!神仙没辙,季友有!其实,季友的这个辙说穿了也不稀奇,无非是用钱砸,用钱把庆父砸出莒国!小样,我就不信,砸不出来! 季友准备了一份厚礼和一封国书,派使者交给了莒子。目的只有一个,将庆父赶出莒国,或者,干脆把他宰了!莒子是个贪得无厌的人,看到黄澄澄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直了!二话没说,就对庆父下了逐客令。庆父还想赖着不走,莒子也不客气,立刻亲自带人把他赶出了莒国。总算莒子看在也曾收过他不少好处的份上,没有砍下他的脑袋! 匆匆逃离莒国,庆父像一条狗,一条丧家狗兼落水狗,四处求人收留,却到处碰壁。最后,庆父忽然想起,齐国有他的一个老相识,一个在齐国能够呼风唤雨的老相识,竖刁。曾经,竖刁拿过他不少好处,或许,这一次,看在钱的面子上,竖刁能够给他一条活路。 可是,事实证明,庆父想多了,想的太多了。因为,他压根就进不了齐国!这,其实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他自己,怪他的名声太臭。臭到齐国边境的地方官一听到他的名字,就眉头一皱,厌恶的挥挥手,将其轰了出来的地步。整个过程,那个地方官甚至都没说一句话,没蹦一个字,仿佛一旦与庆父有了语言上的交流,就会玷污了自己似的。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正在齐鲁边境徘徊的庆父,忽然遇见了一个人,一个老熟人,一个很热心的老熟人。这个人名叫子鱼,是个老好人是鲁国的使者,完成出使齐国的任务后,准备返回鲁国。道经汶上,巧遇穷途末路的庆父,子鱼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想要顺道把他带回鲁国。 子鱼敢带,庆父却不敢回。因为,他担心,季友一定不肯放过自己!事到如今,庆父已别无所求,只求能够保住自己这条贱命,国君的位子不想了,甚至官位也可以不要!只要能够活下去,比什么都强!所以,他恳请子鱼回国,为他探探口风,探探鲁僖公的口风,还有,就是季友的口风! 回到鲁国,子鱼就把庆父的遭遇和想法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鲁僖公和季友。鲁僖公是个忠厚的人,一冲动,就准备答应庆父那卑微的请求。可是,季友却不肯放过这个连弑二君的凶手,正色说道:“如果连弑君凶手都可以赦免,鲁国的纲纪何在!”对于庆父的死活,鲁僖公本就无可无不可,既然季友这样说了,那就让庆父去死吧,我无所谓! 走出王宫,季友告诉子鱼,如果庆父能够自裁,尚可保全其宗族。否则,哼哼! 子鱼奉命返回汶上,左思右想,不好开口。干脆,哭吧!于是,站在庆父的门外,子鱼扯开嗓子就开始哭。只是哭,既不说话,也不进门。 庆父是个明白人,否则,他也搞不出那么多事!听到子鱼的哭声,庆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吾不免矣!”于是,庆父不慌不忙的解下裤腰带,学了一把后世的焦仲卿,来了个自挂东南枝!不过,焦仲卿是为了殉情,庆父则是为自己的贪婪和罪行付出的代价,生命的代价!拿他跟痴情种子焦仲卿相提并论,算不算是对焦仲卿的某种不敬? 正文 第二十章:哀姜之死 鲁闵公遇刺,鲁国民众大爆发,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在一定意义上,正是这股冲击波,改变了鲁国历史的走向。看来,民心向背,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这股冲击波威力巨大,不仅淹死了卜义和秋亚,还冲走了不可一世的庆父。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庆父显然不够意思,说跑路就跑路,连个招呼也不打。对于哀姜,自己的嫂子兼情人,庆父此举显然不够交情! 卜义死了,庆父跑了,国人愤怒的焦点对准了他们的国母!在鲁国,哀姜也待不下去了,只好选择跑路。庆父不够交情,哀姜却很够交情,即使跑路,也想着她的那个情郎,准备跑到莒国,继续养她的小叔子! 可是,左右告诉她,不可以!因为,国民之所以如此愤怒,正是因为庆父和哀姜!如果哀姜再巴巴的跑到莒国,去会自己的老情人,愤怒的国人说不定,会一人一把土,把莒国给埋了! “那么,哀家该逃往何方?” 我说,咱都混到了这种地步,您就甭端您那国母的架子了吧,还哀家!我们现在应该哀的不是家,是命! “那么,我们该逃往哪里?” “邾国!因为那里有季友和公子申,只有取得季友的谅解,您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就这样,哀姜一路风尘仆仆的逃到了邾国,祈求季友的接纳和谅解。可是,对于自己的这位嫂子,季友却不肯接纳,更不肯谅解!二话没说,季友带着公子申返回了鲁国,将哀姜孤零零的留在了邾国。 后来,公子申变成了鲁僖公,庆父则变成了一具死尸。如何处置哀姜,却成了鲁僖公和季友的一个难题和一块心病。以哀姜的所作所为,当然应该处死!可是,她是鲁国国母,是鲁庄公的妻子,是鲁僖公的嫡母!更何况,她还是弃侯齐桓公的妹妹! 既然无法处置,干脆,就不处置,让她待在邾国,了此残生得了! 其实,对于哀姜的处置,为难的不止是鲁国的君臣,也包括齐桓公弃侯。 如何处置哀姜,齐桓公拿不定主意,只好跟他的仲父管仲商议。 “家门不幸,出此妖孽!”齐桓公用一句无可奈何的感叹句作了这次谈话的开场白。 “主公,何出此言?”虽然明知道齐桓公在感叹什么,管仲却不能不有此一问,否则,谈话就无法继续。 “鲁桓公死于文姜,公子般、鲁闵公死于哀姜。文姜是我的姑姑!哀姜是我的妹妹!你说,这不是家门不幸,是什么!” 管仲微微一笑,沉吟不语。因为,他想起了齐桓公的另一个姑姑,宣姜。比起文姜和哀姜,宣姜的故事更加精彩,也更加离奇。看来,主公这句家门不幸还真是精辟。 齐桓公敏锐的观察到了管仲那一闪即逝的微笑,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不禁苦笑着摇摇头,说:“宣姜,先不管她!现在,我们要谈论的是文姜和哀姜!” “文姜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提她干嘛!” “如果没有哀姜这档子事,我还真懒的提她!” “主公的意思是” “我们姜家的两个女人,葬送了鲁国的三位国君!如果,我们再不有所表示,恐怕,鲁国再也不会与我们互为姻缘了!”齐桓公忧心忡忡的说。 “何止是鲁国!恐怕其他诸侯国也会掂量掂量!”管仲不紧不慢的在齐桓公的火上添了一把柴,洒了几滴油。 “所以,我们一定要讨伐哀姜,给鲁国君臣一个交代!”齐桓公用一种探询的语气说。 “不妥!不妥!”管仲毫不迟疑的否决了齐桓公的想法。 “哪里不妥?”齐桓公迫不及待的追问。 “已经嫁出去的闺女,就是夫家的人了。她们得罪了夫家,我们不能明目张胆的前去声讨!如果您这样做了,鲁国的面子往哪里搁?” “可是,哀姜是鲁国国母,又是我的妹妹,你让鲁国如何处置?” “鲁国当然无法处置!要处置,只能是我们齐国!” “刚刚你说我们齐国不能声讨!” “大张旗鼓的声讨当然不行!不过,您可以悄无声息的解决!” “好主意!仲父不愧是仲父,鬼点子就是多!” 第二天,齐桓公叫来了竖刁。吩咐他到邾国接回哀姜,然后把她送回鲁国。 要说,哀姜的脸皮还真是够厚,比城墙拐弯还厚!一听说娘家人出头,要把自己送回鲁国,立刻欢天喜地的收拾行李,屁颠屁颠的跟着竖刁上了马车。 很快,哀姜一行人就走到了齐鲁边境的谷地。当晚,就宿在了馆舍。 刚刚吃过晚饭,竖刁就走到了哀姜的房间,关上门,慢悠悠的说:“您,参与谋杀了鲁国的两位国君,齐鲁之人,没有不知道的!您,即使回到鲁国,又有何面目,面对鲁国的君臣!面对鲁国的民众!面对鲁国的宗庙!我看,您不如自裁,您的丑事,或许还可以遮盖一二!” 说完,竖刁抬腿离开了哀姜的房间。 当晚,哀姜嘤嘤的哭泣了一个晚上,天光渐亮的时候,哭声才停止。 又等了一个时辰,竖刁不慌不忙的走进哀姜的房间,发现哀姜已经自缢于床头! 哀姜死了,鲁僖公浑身缟素,迎丧而归,葬之以礼,曰:“母子之情,不能废也!” 八年之后,鲁僖公因为父亲只娶了哀姜这么一个正牌老婆,又将其抬入太庙,接受后世子孙的香火。 看来,鲁僖公还真是个厚道人,厚道的有点过火! 文姜的故事结束了,她侄女哀姜的故事也结束了。不过,她家的破事还没有完,因为,文姜有一个姐姐,叫做宣姜。她的人生经历,比文姜、哀姜还要精彩和传奇。 正文 第一章:公公去了儿媳妇 唐明皇李隆基大概是中国知名度最高的皇帝之一,其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他曾经干过一件缺德事,非常缺德:娶了自己的儿媳杨玉环。 说实话,因为这件事,李隆基爱了不少骂,虽然不能说冤枉,却实在有点点背。因为,在历史上,李隆基并不是唯一一个娶自己儿媳的人,甚至也不是第一个,连第二也排不上。至于是不是第三,我没有详细考证,不敢妄言。 第一个吃螃蟹,勇敢的霸占自己儿媳的人,生活在妖艳的春秋时代。他就是卫国的国君,卫宣公。 卫宣公是一个荒淫无耻的人,非常无耻。当年,卫宣公的爸比卫庄公有个小老婆,名叫夷姜。夷姜虽然也姓姜,却并非来自齐国,而是来自当时的一个小国,夷国。不过,夷姜不愧姓姜,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其妖艳程度与大名鼎鼎的文姜、哀姜姑侄相比,也毫不逊色。卫庄公年老色衰,让夷姜很不满意,卫宣公趁虚而入,成功挤掉爹地,成为庶母夷姜的最爱。 很快,嫡子与庶母的不伦之恋就开了花,结了果,卫宣公与夷姜有了孩子,他们自己的孩子。这是个男孩,取名急子。正如他的名字,急子来的有点急,还不能见光,于是,堂堂世子的长子,却只能寄养在民间,成为一个没有户口的野孩子。 后来,卫庄公终于如其子所愿,乖乖的翘了辫子。卫宣公迫不及待的继位,迫不及待的将急子抱回宫,迫不及待的与夷姜公开住在一起。恰巧,卫宣公的原配邢妃既得不到丈夫的青睐,也没为丈夫生下一子半女。夷姜虽然曾经是自己的庶母,可是如今爹地已死,卫宣公早已与其形影不离,比两口子还两口子!所以,卫宣公一高兴,一激动,一冲动,就答应夷姜:将来,一定会将自己的这个位子,传给急子。同时,卫宣公还郑重其事的将自己的这个意愿,还有自己的这个儿子托付给右公子职。 这是卫宣公的第一个遗嘱,口头遗嘱。不过,人会变的,遗嘱也会。 时光荏苒,仿佛一夜之间,急子已经十六岁,该说媳妇了。卫宣公聘定的这个儿媳,就是齐僖公的长女,诸儿与文姜的姐姐,宣姜! 如果说文姜貌美如花,那么,对于宣姜,我们只能说鲜花似美人了。不过,有时候,女人不能太漂亮,因为,太漂亮就容易出事。我说这话,其实是积攒了很大的勇气,希望电脑前的美眉们不要骂我,更不要用臭鸡蛋砸我,因为,我说的是在万恶的旧社会。至于生活在灿烂阳光下的你们,当然越漂亮越好!顺便,祝天下妹纸个个貌如天仙,不,比天仙还要漂亮! 好了吧,妹纸,可以原谅我了吧。那好,我,接着往下说。话说,卫国使者聘其返回,在卫宣公面前极力夸耀宣姜的容貌,说其为世所罕见的天下第一美人。 卫宣公是个色鬼,老色鬼。听说未来的儿媳有绝世之姿,禁不住若有所失,心里痒的厉害。左思右想,还是放不下,最后下定决心:如此绝色,与其让那个急子享用,不如留给自己!只要自己将生米作成熟饭,别人也无可奈何。我,既然能够跟自己的庶母有一腿,为什么不能跟自己的儿媳再来一腿! 说归说,真要把儿媳娶进门再下手,未免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要下手,须趁早。于是,卫宣公一方面派急子前往宋国出差,算是支走了正主。另一方面,他又在淇河河畔修建了一座高台,名曰新台。这新台修的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雕梁画栋,奢华到了极点。 新房盖好了,卫宣公派左公子泄前往齐国迎亲,然后,径直送到了新台。 红盖头被小心翼翼的揭开,宣姜羞人答答的拿秋波一扫,突然“妈呀”一声大叫:“天呐,我新房里怎么钻出一只大马猴,一只又老又丑的大马猴!” 卫宣公嘿嘿一笑,笑容比哭还难看,难看十倍,甚至百倍:“我不是大马猴,我是你的丈夫!” 宣姜的脸涨得通红,厉声叱道:“胡说,我丈夫是急子,又年轻又漂亮的卫国世子!” “这些,你怎么知道?”卫宣公很诧异。 “当然是我爹地告诉我的!”宣姜理直气壮的说。 “你爹地真不懂礼数!在我们这个时代,怎么能够告诉女孩子这些!” “不要岔开话题,你,到底是谁?我丈夫去哪了?说,快说!不然,我喊人了!” “嘻嘻,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美人。我是急子的爹地,卫国的国君!所以,你喊破了喉咙也没用!来吧,宝贝,.一刻值千金!” “可是,你是我的老公公!” “不,我是你的老公,不是老公公!” “我是你的儿媳妇!” “不,你是我的媳妇,不是儿媳妇!” 宣姜略一沉思,嫣然一笑,说:“好吧!虽然你又老又丑,不过,你是卫国最有权势的男人,我喜欢!来吧,老公,不要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宣姜嫣然一笑,千娇百媚,卫宣公的骨头都酥了,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急子从宋国出差回家,前往新台复命,卫宣公老着脸皮,指着宣姜说:“这,本来应该是你的老婆。不过,现在,她已经成为我的女人,也就是你的庶母,快,参见你的母亲!” 妈咪曾经是爷爷的小老婆,爹地又娶了自己聘定的老婆。你说,这样一对父母,养出的孩子会是什么德行? 出乎意料,急子是个温柔敦厚的人,不但温柔敦厚,还很孝顺,非常孝顺!既然爹地喜欢我所聘定的女人,那就拿去用吧,反正女人有的是。因此,对于这个几乎成为自己妻子的庶母,对于霸占自己未婚妻的爹地,急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恭恭敬敬的参见了自己的这位庶母。而宣姜,却也毫无羞愧之心,笑眯眯的扶起了这位几乎成为自己丈夫的儿子!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不,故事才刚刚开始! 正文 第一章:公公娶了儿媳妇 唐明皇李隆基大概是中国知名度最高的皇帝之一,其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他曾经干过一件缺德事,非常缺德:娶了自己的儿媳杨玉环。 说实话,因为这件事,李隆基挨了不少骂,虽然不能说冤枉,却实在有点点背。因为,在历史上,李隆基并不是唯一一个娶自己儿媳的人,甚至也不是第一个,连第二也排不上。至于是不是第三,我没有详细考证,不敢妄言。 第一个吃螃蟹,勇敢的霸占自己儿媳的人,生活在妖艳的春秋时代。他就是卫国的国君,卫宣公。 卫宣公是一个荒淫无耻的人,非常无耻。当年,卫宣公的爸比卫庄公有个小老婆,名叫夷姜。夷姜虽然也姓姜,却并非来自齐国,而是来自当时的一个小国,夷国。不过,夷姜不愧姓姜,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其妖艳程度与大名鼎鼎的文姜、哀姜姑侄相比,也毫不逊色。卫庄公年老色衰,让夷姜很不满意,卫宣公趁虚而入,成功挤掉爹地,成为庶母夷姜的最爱。 很快,嫡子与庶母的不伦之恋就开了花,结了果,卫宣公与夷姜有了孩子,他们自己的孩子。这是个男孩,取名急子。正如他的名字,急子来的有点急,还不能见光,于是,堂堂世子的长子,却只能寄养在民间,成为一个没有户口的野孩子。 后来,卫庄公终于如其子所愿,乖乖的翘了辫子。卫宣公迫不及待的继位,迫不及待的将急子抱回宫,迫不及待的与夷姜公开住在一起。恰巧,卫宣公的原配邢妃既得不到丈夫的青睐,也没为丈夫生下一子半女。夷姜虽然曾经是自己的庶母,可是如今爹地已死,卫宣公早已与其形影不离,比两口子还两口子!所以,卫宣公一高兴,一激动,一冲动,就答应夷姜:将来,一定会将自己的这个位子,传给急子。同时,卫宣公还郑重其事的将自己的这个意愿,还有自己的这个儿子托付给右公子职。 这是卫宣公的第一个遗嘱,口头遗嘱。不过,人会变的,遗嘱也会。 时光荏苒,仿佛一夜之间,急子已经十六岁,该说媳妇了。卫宣公聘定的这个儿媳,就是齐僖公的长女,诸儿与文姜的姐姐,宣姜! 如果说文姜貌美如花,那么,对于宣姜,我们只能说鲜花似美人了。不过,有时候,女人不能太漂亮,因为,太漂亮就容易出事。我说这话,其实是积攒了很大的勇气,希望电脑前的美眉们不要骂我,更不要用臭鸡蛋砸我,因为,我说的是在万恶的旧社会。至于生活在灿烂阳光下的你们,当然越漂亮越好!顺便,祝天下妹纸个个貌如天仙,不,比天仙还要漂亮! 好了吧,妹纸,可以原谅我了吧。那好,我,接着往下说。话说,卫国使者聘其返回,在卫宣公面前极力夸耀宣姜的容貌,说其为世所罕见的天下第一美人。 卫宣公是个色鬼,老色鬼。听说未来的儿媳有绝世之姿,禁不住若有所失,心里痒的厉害。左思右想,还是放不下,最后下定决心:如此绝色,与其让那个急子享用,不如留给自己!只要自己将生米作成熟饭,别人也无可奈何。我,既然能够跟自己的庶母有一腿,为什么不能跟自己的儿媳再来一腿! 说归说,真要把儿媳娶进门再下手,未免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要下手,须趁早。于是,卫宣公一方面派急子前往宋国出差,算是支走了正主。另一方面,他又在淇河河畔修建了一座高台,名曰新台。这新台修的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雕梁画栋,奢华到了极点。 新房盖好了,卫宣公派左公子泄前往齐国迎亲,然后,径直送到了新台。 红盖头被小心翼翼的揭开,宣姜羞人答答的拿秋波一扫,突然“妈呀”一声大叫:“天呐,我新房里怎么钻出一只大马猴,一只又老又丑的大马猴!” 卫宣公嘿嘿一笑,笑容比哭还难看,难看十倍,甚至百倍:“我不是大马猴,我是你的丈夫!” 宣姜的脸涨得通红,厉声叱道:“胡说,我丈夫是急子,又年轻又漂亮的卫国世子!” “这些,你怎么知道?”卫宣公很诧异。 “当然是我爹地告诉我的!”宣姜理直气壮的说。 “你爹地真不懂礼数!在我们这个时代,怎么能够告诉女孩子这些!” “不要岔开话题,你,到底是谁?我丈夫去哪了?说,快说!不然,我喊人了!” “嘻嘻,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美人。我是急子的爹地,卫国的国君!所以,你喊破了喉咙也没用!来吧,宝贝,.一刻值千金!” “可是,你是我的老公公!” “不,我是你的老公,不是老公公!” “我是你的儿媳妇!” “不,你是我的媳妇,不是儿媳妇!” 宣姜略一沉思,嫣然一笑,说:“好吧!虽然你又老又丑,不过,你是卫国最有权势的男人,我喜欢!来吧,老公,不要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宣姜嫣然一笑,千娇百媚,卫宣公的骨头都酥了,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急子从宋国出差回家,前往新台复命,卫宣公老着脸皮,指着宣姜说:“这,本来应该是你的老婆。不过,现在,她已经成为我的女人,也就是你的庶母,快,参见你的母亲!” 妈咪曾经是爷爷的小老婆,爹地又娶了自己聘定的老婆。你说,这样一对父母,养出的孩子会是什么德行? 出乎意料,急子是个温柔敦厚的人,不但温柔敦厚,还很孝顺,非常孝顺!既然爹地喜欢我所聘定的女人,那就拿去用吧,反正女人有的是。因此,对于这个几乎成为自己妻子的庶母,对于霸占自己未婚妻的爹地,急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恭恭敬敬的参见了自己的这位庶母。而宣姜,却也毫无羞愧之心,笑眯眯的扶起了这位几乎成为自己丈夫的儿子!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不,故事才刚刚开始! 正文 第二章:身处险境的急子 树欲静而风不止。虽然,老婆被爹地给撬了,急子本人也没什么想法,可是,这并不代表别人也没有想法。比如说卫宣公,比如说宣姜,比如说宣姜的儿子。 自从成功上手,卫宣公就把宣姜当成了手心里的宝。至于夷姜,曾经的宝,早已被他丢入了太平洋。从此,新台成了卫宣公的温柔乡,他朝欢暮乐,一住就是三年。宣姜的肚子又很争气,非常争气,三年时间,接连生下两个儿子:长子寿,次子朔。爱屋自然及乌,当年,卫宣公喜欢夷姜,所以格外怜爱急子;如今,他喜欢的女人变成了宣姜,最钟意的儿子也就变成了公子寿和公子朔。至于曾经的钦定接班人,急子,在卫宣公眼里,已经基本成为路人。何况,每次见到急子,卫宣公总是下意识的想起自己曾经娶了他的老婆!所以,如今的急子已经变成了钉子,卫宣公眼里的钉子! 百年之后,卫国江山怎么能交给自己的眼中钉!卫宣公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年过于孟浪,不该答应把位子传给那个怎么看都不顺眼的急子!可是,急子温柔敦厚,又不是孝顺,虽然卫宣公恨他恨的牙根发痒,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废掉这个曾经最喜欢的世子!于是,他找到了公子泄,告诉他:“将来,我的江山,一定要传给公子寿,你,就是要辅佐公子寿登基的人,切记!切记!” 这应该是卫宣公的第二道遗嘱,不过,他的第一道遗嘱早已尽人皆知,又没有宣布作废。如果,他两腿一蹬的时候,他的两位世子都还活着,你说,卫国选谁作他们的老大? 其实,急子在卫宣公眼里,固然是钉子,在宣姜眼里也是!宣姜本来应该是急子的老婆,如今,却成了卫宣公的小老婆,而且生子得势,每次见到曾经的丈夫,虽然表面上毫不在乎,心里总有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也就罢了,关键是不想一直不好意思下去,要想彻底消除这种不好意思,办法只有一个,除掉急子! 宣姜并不孤单,因为,有人比她更想除掉急子,这个人正是宣姜的儿子,二儿子,公子朔! 其实,公子朔与急子没有过结。不过,没有过结并不代表没有矛盾,相反,他们之间又矛盾,不死不休的矛盾。当然,这种矛盾只存在于公子朔心里,急子并不清楚这种矛盾的存在。大概,你应该已经猜出点什么,不错,公子朔想做世子,非常想!所以,公子朔的眼中钉有两个,一个自然是急子,另一个却是自己嫡亲的兄长,公子寿。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现在,公子朔的目标是急子! 公子朔人小鬼大,非常的阴险和狡猾。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常常拿话来挑拨自己的母亲,说:“虽然,我们母子如今得到爸比的宠爱,可是,一旦那个老不死的爹地忽然上了西天,位子一定会传给那个年龄居长的急子。到那时,我们就算落到了后娘手里,吃点苦头也就算了,说不定,我们母子三人的性命,就会葬送在他手里!何况,急子那个该死的老娘夷姜被你夺宠,自然会心怀怨恨。到那时,她成为一国之母,哪有不报复的道理!” 本来,宣姜就有心,有心除掉那个曾经与自己有夫妻之名的男人。公子朔又天天在其耳旁煽风点火加柴火,这种想法就更加确定、坚定以及肯定了。于是,母子联手,向急子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母亲失宠,自己也岌岌乎殆哉,偏偏急子还没有能力,既没有能力反击,也没有能力自保。如今的急子已经成为鱼肉,别人案板上的鱼肉!幸亏,急子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个弟弟不是别人,正是宣姜的儿子,长子,公子寿。 有时候,一根藤上结出的两个瓜,也会天差地别。与狡猾阴险的弟弟不同,公子寿是个好人,大好人,反而与急子是一路人。因此,急子与公子寿,两个天性孝友的大好人走在了一起,如同胞兄弟一样的相亲相爱。为了挽救自己的长兄,在父母面前,公子寿没少口干舌燥的为其辩解,不知救了哥哥多少回! 正是在公子寿的全力周旋下,急子才暂时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可是,危险依旧存在,公子寿可以救他一次两次,甚至可以救他三次四次,却不一定每次都能及时出现。急子,你,还能撑多久? 正文 第三章:夷姜之死 出人意料,第一个送命的人,不是急子,而是夷姜,急子的母亲。 事情的起因,源自一次生日,急子的生日。 虽然处境险恶,可是,生日该过还得过,何况,急子虽然没心情,却也不愿辜负了公子寿置酒相贺的一番美意。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公子朔相陪。让公子朔相陪也就罢了,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冷落了公子朔。其实,也不是故意冷落,只不过,两人酒逢知己,话自然就多,两人话一多,难免就会冷落了公子朔。 公子朔觉得无聊,便顺嘴说了一个瞎话,说自己这两天身子不舒服,告辞!你说一个大男人,还这两天身子不舒服,怎么给人的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急子与公子寿言谈正欢,也没怎么在意,继续海阔天空的神侃。 撒个小谎打道回府的公子朔,一到家就扯了个大谎,弥天大谎。 回到家,一见到娘亲,公子朔的眼泪就已经逆流成河。一边哭,一边说,那瞎话编的,绝对比韦小宝还要让人瞠目结舌,让人不得不感叹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我估计,如果韦小宝生在当时,非引为知己,与之八拜结交不可。如果公子朔不肯屈尊与一个小混混结交,韦小宝一定会扑翻在地,连连叩头,大叫“师傅”不可。本着奇文共欣赏的原则,在下特将其恭录如下: 哥哥与急子庆贺生日,孩儿好意作陪,孰料,急子半醉未醉之时,开口便叫我儿子!孩儿气不过,与他争执了几句,没想到他却大逆不道,口吐狂言,说什么你娘亲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你便叫我几声爹地,那也是应当应分的事情,算不上委屈!孩儿还想开口,没成想他抬手就打,要不是哥哥拦着,孩儿说不定就被他给打死了!孩儿这才逃席出来,孩儿受此奇耻大辱,希望娘亲能够禀告父侯,给孩儿做主。否则,我就不活了! 说完,公子朔放声大哭,只哭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哭得三佛涅槃、四佛圆寂,只哭得弥勒佛落泪、观世音心寒! 公子朔一番出神入化、无中生有的精彩表演,宣姜信了,信的五体投地、五内具焚!于是,信以为真的宣姜就巴巴的跑到卫宣公那里去告状。要说,宣姜与公子朔不愧是母子,瞎话编的超级棒。公子朔能无中生有,宣姜就能添枝加叶、锦上添花!那瞎话说的既匪夷所思,又入情入理,不由你不信:“那个畜生还要玷辱妾身,说什么他的妈咪夷姜,本来是你的庶母,你还堂而皇之的纳为小妾!何况我与他原有婚姻之约,您只是借贷,少不得连卫国江山一起还我!” 听完宣姜的控诉,卫宣公的肺都气炸了,他一把拉起宣姜,说:“你放心,如果这事是真的,我非把这小王八羔子的脑袋揪下来,给你当尿壶不可!” 话音未落,梨花带雨的宣姜噗嗤一声笑了,笑中含泪,泪中带笑,那模样,恰似出水的芙蓉,煞是迷人,卫宣公不由得呆了! 过了好大一会,卫宣公才缓过神来,好奇的问:“你,笑什么?” 宣姜千娇百媚的回答:“我可不敢拿那东西当尿壶,怪瘆人的!” 卫宣公哈哈一阵色色的大笑,一把将宣姜拉入怀中。 当天下午,卫宣公叫来了公子寿,向他详细询问了酒席宴上的情形,公子寿一五一十的作了回答,对于弟弟和妈咪对急子的指控,公子寿更是将其驳了个体无完肤。 可以说,到此为止,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急子是无辜的,应该无罪释放。公子朔和宣姜无中生有,属于典型的诬告,应该判处监禁。可是,卫宣公怎么舍得治宣姜和公子朔的罪?又怎么舍得轻轻放过敲打一下夷姜母子的机会? 于是,卫宣公派了一个内侍,前去责备夷姜,说她教子无状,应该反省,好好反省! 夷姜心里憋屈,非常憋屈。不仅憋屈,还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身为庶母,为什么要跟这个人搅在一起,卫庄公那个死老头活着的时候,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被他撞破内情,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 好不容易,那个死老头终于死了,舒心日子没过几天,就被几乎成为自己儿媳的那个女夺去了丈夫的欢心,从此,自己夜夜孤枕难眠,这样的日子,跟打入冷宫没什么两样! 我的日子不好过也就算了,谁让我鬼迷心窍,跟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混在一起!可是,因为我,儿子已经身处险地,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既然我救不了儿子,难道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害死!真到了那一天,我还怎么活!算了,眼不见心不烦,我还是先走一步吧!儿子,娘对不起你,希望你不要怨娘! 有冤无处诉的夷姜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后悔。最后,干脆,自己找了一根绳子,吊死了! 夷姜死了,急子的处境却越发的艰难!可怜的急子,你,还能躲过下一次的暗箭吗? 正文 第四章:爹地要杀儿子 夷姜死了,作为她的儿子,急子很心痛。虽然很心痛,却不敢公开哭泣,只能躲在角落,悄悄的啜泣。 即便如此,公子朔与宣姜也没有放他一马的意思,一点这样的意思也没有!从此,母子俩天天在卫宣公的耳边呱噪,说急子因为生母之死,口出怨言,将来一定会拿我们母子开刀。所以,您一定要痛下决心,杀了这个祸害,以永绝后患。否则,我们母子将死无葬身之地! 卫宣公本来就不待见急子,自从娶了本该属于急子的老婆之后,就开始不待见。如今,急子的母亲,又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赌气死了,卫宣公就更加不待见这个儿子。可是,不待见归不待见,一时半会,卫宣公也没有要杀急子的意思。不过,在宣姜和公子朔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卫宣公终于动了念头,杀死急子的念头。 念头虽然有了,要动手却不太容易,因为,卫宣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借口,杀死急子的借口。想到后来,实在想不出,算了,干脆,暗杀! 堂堂一国之君,要暗杀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是世子!你说,这事新鲜不新鲜! 卫宣公的计划是这样滴:首先,派急子出使齐国,并且送给他一根象征权力和荣誉的白旄;第二步,莘野是必经之地,急子至此,一定会弃舟登岸,他的船头一定会有那根白旄;第三步,公子朔为了应付非常之举,私自蓄养了一批死士,如今正好用得着,正好假扮盗贼,埋伏在莘野。其实,完全没必要假扮什么盗贼,因为,他们与盗贼没什么两样。如果硬要区分,恐怕,他们比盗贼更加没有人性!第四步,一旦有带着白旄的船只经过,那些盗贼,哦,不,是那些假扮盗贼的死士,那些死士就会一涌而出,一阵乱刀,将急子砍成肉泥!第五步,完事之后,拿白旄和人头复命,自然会有重赏! 这件事计划的很是周密,保密措施也相当到位。不过,世上压根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有时候,再绝密的事情也有露馅的可能。恰恰,这件事,这件高度机密的大事,最终还是走漏了风声!那么,秘密是怎么泄露的呢?其实,说穿了也不稀奇,因为感情。 这件事本来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卫宣公,还有一个就是公子朔,事情坏就坏在公子朔身上。 眼看就要除掉眼中钉、肉中刺,公子朔很得意,得意了就想找人倾诉。应该说,公子朔找的这个倾诉对象,跟他有深厚的感情,任何时候都不会出卖他。因为,这个人就是宣姜!宣姜与公子朔是母子,还是同谋,因此,一回到家,公子朔就把所有阴谋和盘托出。于是,宣姜就成了整个阴谋的第三个知情人。 像儿子一样,宣姜也很得意,也想找人倾诉,应该说,她找的这个人,按说也很可靠,因为,他就是宣姜的长子,公子寿。公子寿不仅是宣姜的亲儿子,公子朔的亲哥哥,还是世子这个位子的有力竞争者,而其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恰恰就是那个急子!按说,除掉急子,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卫宣公,不是宣姜,也不是公子朔,而是公子寿自己。所以,打死宣姜也不会想到,公子寿会去告密。所以,宣姜就把所有阴谋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末了,宣姜还煞有其事的嘱咐公子寿:“这是你爹地的主意,要帮我们母子除去后患,你,千万千万不要泄露!切记!切记!”于是,公子寿就成了这件事情的第四个知情者。 说起来,公子寿应该是个不孝之子,因为,他妈咪千叮咛、万嘱咐,叮嘱他千万不要泄密。扭过头来,他就把整个阴谋,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急子。你说,这不是不孝是什么!甭管怎么说,急子成为整件事情的第五个知情人。至此,阴谋被搞成了阳谋,暗杀的种种细节被暗杀对象知道了个清清楚楚。看来,这次阴谋恐怕要流产了。 哈哈,阁下,你想多了,想的太多了。阴谋,不但不会流产,还会有意外的收获,当然,这意外的惊喜只是对公子朔一人而言。 不过,你或许会感到疑惑,阴谋,明明已经败露,还怎么成功,甚至还有意外的收获!哎,还不是因为公子寿与急子是一对呆鹅,一对既可爱又可恨更可怜的呆鹅! 正文 第五章:两只呆鹅 话说公子寿听完妈咪得意洋洋的叙述,不由得五雷轰顶,急急忙忙的跑出宫,去找自己的哥哥,急子。公子寿气急败坏的将爹地和弟弟的阴谋揭了个底掉,然后开始给哥哥出主意:“哥,此番前往齐国,莘野那地方躲是躲不过的,我看,您还是逃吧,反正,诸侯国有的是,在哪不能栖身!至少,总比伸着脖子让人砍下脑袋强吧!” 没成想,急子是个孝顺的孩子,孝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听完弟弟的叙述,急子的眼角泛起两滴泪花,是感激弟弟的一番赤诚,更是对父子相残的无奈!虽然不想死,可是,急子还是准备赴死,因为这是父亲的意思!他长叹一声,抓住公子寿的手,坚定的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对爹地而言,我既是臣,又是子!如果就此逃亡,那就是不遵父命,就是一个逆子!我宁可去死,也不愿背负逆子的罪名,苟活在世上!” 你说,急子是不是只呆鹅,读圣贤书读傻了的呆鹅!其实,圣贤何尝要你如此的孝顺!如果急子不忙着去死,而是先穿越个几十年,见一见后来大名鼎鼎的孔老夫子,我想,他一定会改变主意。因为,孔子曾经说过,父母之杖,小杖则受,大杖则跑。仔细想想,何尝不是这个道理。你老爸正在气头上,抄起家伙要扁你,你不但不跑,还伸着个脑袋,让他打,这不是气人吗!万一,老爸在气头上,将你打出个三长两短,你说,你老爸会不会连肠子都悔青了!相反,如果你躲开了,你老爸顶多摔两件不值钱的家具,或者对着空荡荡的院子,骂两句逆子!等他气消了,父子不还是父子! 大杖尚且可以不受,何况这次,爹地要的是你的命!还不趁早溜之大吉,还等个什么!再说了,你秉承爹地的本意,乖乖赴死,难道就不怕爹地担上一个残害骨肉的罪孽!何况,在春秋时代,为了躲避父亲的杀戮,逃亡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比如说,那个赫赫有名的晋文公重耳,为了躲避爸比的追杀,还不是整整逃亡了十九年,又有谁说他不是孝顺孩子呢! 不好意思,因为心情有点小激动,叽里咕噜说了那么多题外话。好,现在不说了,继续讲故事。 急子是只呆鹅,哪知道公子寿也是只死读圣贤书的呆鹅! 急子不听劝阻,毅然决然的要去送死,公子寿怎么劝也劝不住,不由得呆性发作,心里反复琢磨:哥是个仁义之人啊!可是,如果哥哥死在贼人手中,爹地一定会立我为世子!卫国的百姓会怎么看我!千载之下的后人会怎么看我!正在写小说的那个范正群同学怎么看我!正在读范正群小说的亲们又怎么看我!哎,看来,我是百口莫辩啊!也罢,为了我的名声,为了哥哥的那分仁义,为了救赎妈咪和弟弟的罪孽,干脆,我就代哥哥去死吧!万一,因为我的死,能够让爹地幡然醒悟,放哥哥一条生路,我也就死得其所、死而无憾了! 你看,急子与公子寿不愧为志同道合的兄弟,两只呆头呆脑的呆鹅!我想,如果段誉能够跟急子兄弟有个邂逅,一定会引为知己,非拉着结拜不可!不过,三个人虽然一样的呆,却各有其侧重:急子呆于孝顺,公子寿呆于兄弟之情,段誉则呆于爱情!如果,三个呆子聚在一起喝酒,各说各话,各自呆想心事,喝他个烂醉如泥,就像缥缈峰灵鹫宫上的段誉与虚竹,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那种情形自然不会出现,因为三个人不可能邂逅,就更加不可能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了。不过,至少,急子兄弟话别的那天晚上,两个人还真喝醉了,酩酊大醉!不过,一个是真醉,一个则是装醉!真醉的是急子,装醉的则是公子寿。甭管真醉还是装醉,这个夜晚,都将是他们兄弟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夜晚。他们,还可以看见今晚的月亮,却注定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正文 第六章:兄弟话别 话说,公子寿打定主意,要代兄赴死。思来想去,准备把哥哥灌醉,然后,自己才好行事。于是,他另外安排了一条小船,船上备满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小船一路紧追慢赶,终于追上了急子,说是特来为兄长饯行。 急子恐怕公子寿又来劝阻,急忙推辞说:“愚兄身负君命,不敢逗留!贤弟,你我还是就此别过吧!”公子寿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哥哥放心,弟弟此来,只为践行,别无它意!”说完,也不管急子有何反应,立刻命令船工把两船靠拢,把酒菜全部移到急子的船上。 公子寿满满的斟了一杯酒,双手颤抖着捧给急子,想要说几句践行的套话,不料,却是未语泪先流,滴滴滚烫的泪珠,顺着公子寿英俊的脸颊滚滚而下,一滴一滴的落入酒杯,溅起一朵一朵漂亮的小酒花。 急子见公子寿早已泪雨滂沱,眼角不禁有些湿润,喉头有些哽咽,急忙接过酒杯,双手托着酒杯,一饮而尽。公子寿哽咽着说:“哥,泪入杯中,酒已污矣!”急子转过身,硬生生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珠咽了回去,然后,才缓缓转过身子,努力调整好情绪,再与公子寿四目相对的时候,嘴角已带着一丝笑容,就连话语也在努力调整有些悲愤的气氛:“记得有个烟友曾经故作深沉的说,‘哥,吸的不是烟,是寂寞’,今天,哥也深沉一把!哥,喝的不是酒,是情,弟弟的一片深情!” 公子寿急忙擦掉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无法掩饰略带颤抖的嗓音:“哥,今天,恐怕是咱哥俩最后一次把酒话知己了,哥哥如果领小弟的情,那就多喝几杯。”急子微微一笑,深情的说“弟弟都这么讲了,作哥哥哪里敢推拖!来,弟弟,今夜让我们尽情欢饮,不醉不归!” “好!今夜,让我们尽情狂欢,不醉不归!来,哥,走一个!” 三杯两盏淡酒过后,两人渐渐无法驾驭自己的感情,当两人的酒杯再次碰在一起,当四目再次相对,两人再也无法强颜欢笑。因为,他们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生离死别的痛!于是,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哥俩,如今却已变成了另外一番情形,举杯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情形! 两人都明白,今夜,将是永别,索性不再管它,任泪花在自己的脸上肆虐。不过,对于今晚的结局,两人都只猜对了一半:急子决意赴死,以为今夜死的一定是自己,而他的弟弟,他不是一母同胞,胜似一母同胞的好弟弟,将会活下去,带着对自己的怀念,孤独的活下去!公子寿决意代兄赴死,今夜死的一定是我,必须是我,我的哥哥,一定要活下去,坚强勇敢的活下去! 但今夜的结局,却不能不让人唏嘘,因为急子没能活下去,公子寿当然也没有!当然,这是后话。现在,我们还是继续讲故事。 虽然二人泪眼对泪眼,相看两不厌,且彼此你敬我劝,喝的很是热闹。不过,急子万万不会想到,今晚的践行晚宴,其实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他所设计的局,设局的人,正是他的弟弟,公子寿。 一场晚宴,两个男人,两个情深义厚的男人,却也是两个各怀心腹事,不能对人言的男人!对急子而言,是故意喝酒买醉,所谓一醉解千愁是也!因此,酒到杯干,喝了一杯又一杯。对公子寿而言,第一要务就是灌醉哥哥,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醉! 很快,两个人都醉了,一个真醉,一个装醉。 不知不觉间,急子已酩酊大醉,倒在席上,酣睡不醒。刚刚还醉眼朦胧的公子寿一跃而起,对随从人员说:“君命不可迟,现在我代哥哥出使齐国。”于是,公子寿拿过急子的白旄,故意悬挂在自己的船头之上,用自己的仆从相随,并且嘱咐急子的那些随从,好好照顾世子。走之前从袖筒里抽出一封书信,交给随从说:“等世子酒醒之后,把这封信给他看。”说罢,命船工立刻摇桨出发,向着那个命中注定的死亡之地飞速驶去。 正文 第七章:代兄赴难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的泻在淇河上,泻在那只飞速前进的小船上,泻在船头的白旄上,当然,也泻在公子寿的身上。 公子寿白衣飘飘,伫立在船头,任晚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兄弟诀别的时候,他的情绪几度失控,不止一次的潸然泪下。如今,大事已定,自己即将走向生命的终点,心境反而一片空明。 他惬意的站在船头,甚至颇有兴致欣赏这月下的美景。 曾经,公子寿是个文艺青年,为了读到全天下最美的诗文,他曾经不辞辛劳,不畏艰险的穿越到后世的各个朝代,读了一肚子的诗书。如今,正好借着这优美的月色,晒晒后世文人的名篇佳作。 前面有几株柳树,好像是唐代的四明狂客贺知章吧,曾经写过一首《咏柳》诗,非常有名:“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多么生动而传神!可惜,月色朦胧,船速太快,看不清那一树的碧玉!如果船速慢一点,我就可以好好体味一下这无边的美景了!不,船速绝对不能慢下来,绝对不能!因为,船速一旦慢下来,说不定就会被急子追上,到那时,我的所有谋划将一概落空。那么,船速究竟有多快,我形容不出来,不过,唐代大诗人李白能!“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够快吧!可惜,两岸没有猿啼,不过,我好像听到了鸟鸣,欢快的鸟鸣。“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原来,《诗经》中也有如此优美的情诗!可惜,我还没有遇到生命中的那个她,就不得不走向死亡!遗憾,真是遗憾! 不过,鸟鸣啾啾,配上这无边的月色,好听,真好听!这样优美的景色,后人似乎也曾做过精彩的描述,“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唐代诗人王维的诗句吧!真美,后人评价王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怎么老是想到唐诗?难怪,唐诗是中国诗歌不可逾越的高峰。当然,好诗代代尽有,又岂止是唐代!你看,刚刚还在浅吟低唱的鸟儿,一边歌唱,一边绕着那几株柳树飞了一圈又一圈,此情此景,与曹操“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的诗句何其相似! 刚刚经过一片荷塘,小船飞速穿过,惊醒了正在栖息的鸥鹭,就连这样的场景,后世也有诗歌传颂,“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简直不敢相信,宋代一个女词人,也能写出如此绝妙好辞! 就连乘船这样的小事,后人也有诗歌流传,《乘舟》这首诗,好像出自《诗经》吧,每次读到它,都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因为,这首诗就出现在我死后不久,传唱的地区也在我们卫国!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让我把它大声朗诵出来吧:“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不好!公子寿的心忽然咯噔一下,愣住了。因为,他忽然发觉,这首诗描写的情景跟他们兄弟两人特别想象,仔细推究诗歌的含意,似乎二子最后都遇害了!难道,急子,我的哥哥,竟然没能幸免? 是巧合,一定是巧合!急子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公子寿当然不清楚,这不是巧合,压根就不是巧合!因为,这首诗描写的就是他们兄弟。诗人不敢明言,但追想乘舟之人,以寓悲思之意。所以,每次读到这首诗,都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可是,直到今夜,他身临其境,又悬念急子的安危,才触动心事,体味到这首诗歌的弦外之意。 不过,无论如何,事情都已无法挽回。因为,船已经到了莘野,从人正在七手八脚的搬运行李,准备弃舟登岸。 一声唿哨,岸边忽然涌出了很多贼人,看来,这就是爹地和弟弟安排的刺客。或许,他们中会有人认识我!或许,他们中也有人认识急子!所以,我要快刀斩乱麻,速速就死,不给他们仔细辨认的机会! 思念至此,公子寿挺身而出,厉声喝道:“我乃卫侯长子,奉命出使!尔等何人?敢来劫持!” 一众贼人哄然而笑,一边笑,一边得意洋洋的说道:“死到临头,还在摆你卫侯长子的臭架子!实话告诉你吧,正是你的爸比,要我们前来取你的狗命!拿头来吧!”说完,一众贼人举刀乱砍,公子寿的从人见风头不对,一哄而散。可怜,公子寿引颈就戮,任凭贼人砍下了自己的脑袋! 正文 第八章:急子之死 话说急子,酒量不大,常常是浅尝辄醉,酒,其实并没有喝太多。醉是醉了,却远不到浓睡不消残酒的地步。因此,公子寿出发不过一个时辰,急子就醒了。 急子一觉醒来,挂念弟弟,环顾四周,却不见了公子寿。急子急忙召来随从,细细一问,知道大事不妙。匆匆拆开公子寿的书信,见上面只有八个字:“弟已代行,兄宜速避。” 急子瞬间泪奔,一面泪如雨下,一面喃喃自语:“弟弟呀,我的傻弟弟!如果你为我而死,作哥哥的又怎能独活!”说完,急子趴在船上,冲着莘野的放下咚咚的磕开了响头。 “虚伪!” “谁?” “我!” “你是谁?” “我是几千年后的一个宅男。” “你说谁虚伪?” “你!” “你,凭什么说我虚伪?” “知道刘备的江山是怎么来的吗?” “哭来的!” “不错嘛!后世的人和事,你也门清?” “不要忘了,我是世子!为了将来能够更好的治理卫国,我曾频繁穿越到后世,学习经验!” “那么,呼延灼、关胜等人为什么降了草寇?” “当然是宋江倒头就拜,然后他们就死心塌地了呗!” “所以,你虚伪!” “这都哪跟哪?我怎么就虚伪了我!” “刘备爱哭,宋江好拜。哭也好,拜也罢,都是手段,笼络人心的手段!你,又哭又拜的,身兼二人之长,不是虚伪是什么!” “我们兄弟的感情,你不懂!你,趁早,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还要去追弟弟,把他替回来!” “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也要去追。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也会去追!你,让开!” “公子寿已经死了!” “胡说!滚!” “你如果一定要追,你也会死!” “我已注定会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 “屁话!你先别忙着追,跟我穿越到现代去看看!如果你还想死,我,不拦着!” “闪开,我要去追我兄弟!” “那样,你们两个都会死!还无济于事!” “如果弟弟没死,我自然会去送死!如果弟弟死了,你认为我还会活着吗?” “你弟弟已经死了,而且是替你而死!你如果还去送死,岂不是辜负了你弟弟的一番好意!” “你这人真啰嗦!我们的道德观、价值观,你一个现代人,又怎么能够理解!哦,我明白了,你是故意拖延时间,让我无法救我的弟弟!左右,给我乱棍打出去!” “我故意拖延时间没错!哎哟!你们还真打!只是为了,哎哟!真疼!救下,哎哟!哎哟!你的性命!哎哟!” “我的命不需要你来救,滚吧!我要开船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的泻在淇河上,泻在那只飞速前进的小船上,只是,船头没有白旄,船上的人也不是公子寿,而是急子。 美景依旧,只是,急子完全没有公子寿的闲情雅致,只是一个劲的催促船夫快点,快点,再快点! 前面,有一只小船,缓缓驶来,正是公子寿的那一只。急子面露喜色,长吁了一口气,兴奋的说道:“万幸万幸,总算赶上了。” 不料,他的随从准备了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主公,您倒是看清楚点呀!那是来船!” 急子急忙撩起衣袖,使劲揉了揉眼睛,仔细观察,果然,是来船! 急子的心凉了半截,却兀自不肯死心,命令随从慢慢向来船靠拢。 对面船上灯火通明,里面坐的全是手执兵器的贼人,却不见公子寿的踪迹。 急子的心又凉了半截,却依然心存幻想,扬声问道:“主公托付之事,可曾办妥?”对面贼首哈哈一笑,朗声说道:“幸不辱命!事已办妥,人头在此!” 贼首的话宛如在急子的耳边响了个炸雷,急子面色如土,身子摇摇晃晃,脑子晕晕乎乎,一下子瘫软在船上。过了好大一会,急子才勉强站起,突然“噌”的一声跃向来船。不料,两船相距过远,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对面贼人急忙把他救起,一边拉,一边打趣:“任务完成了,也不至于高兴到要跳河的地步吧?” 急子一句话也不说,劈手夺过贼人手中的木匣,颤抖着双手,缓缓打开盖子,公子寿年轻英俊的面庞赫然映入急子的眼帘! 急子再也忍不住,仰天长啸:“冤枉!天大的冤枉!” 贼人却不以为然,很不以为然:“爹地要杀儿子,儿子当然只有死路一条,有什么冤枉不冤枉的!” “父亲要杀的人是我!我才是急子!你们杀的,是我的弟弟,公子寿!” “我们杀错人了?” “对,你们杀错人了!” “你才是我们要杀的人?” “对,我才是你们要杀的人!” “哈哈,原来,你是个疯子!” “我不是疯子!” “那么,你就是个傻子!” “我也不是傻子!” 贼人中有两人见过公子寿,有两人见过急子。四人急忙走上前,借着朦胧的月色和灯火仔细观察,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果然杀错人了!” 听说杀错了人,杀的还是公子朔的亲哥哥!贼首未免有些胆寒,天幸,那个急子自己巴巴的赶来送死,自己或许尚可将功折罪! 想到这,贼首狞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钢刀! 出乎意料,当贼首战战兢兢的将两颗人头呈给公子朔的时候,公子朔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并没有只言片语的责备,反而将尚格提升了一倍! 他哪知道,急子,固然是公子朔的眼中钉;公子寿,又何尝不是弟弟的肉中刺! 正文 第九章:暂不上报 话说公子朔觊觎世子之位,早已将公子寿和急子当成了绊脚之石,卡喉之刺,必欲除之而后快。只是,公子寿是自己的同母哥哥,深得爹地和妈咪的宠爱。又生性善良,笃于兄弟之情,对自己好的没话说。公子朔实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与理由,只好暂且放过,转而一心一意的对付急子。 不过,有时候,老天爷也会看人下菜碟。该你倒霉,喝口凉水都会塞牙!该你走运,跌跟头都能拾个金元宝。公子朔没跌跟头,所以也没有拾到金元宝。不过,他此刻的心情,要比拾到金元宝还要爽,爽十倍!因为,他有意外的收获,很大的收获! 本来,公子朔只有一支箭。按照常规,一支箭只能射死一只鸟,公子朔瞄准的是一知大雁,一只孤独的离群之雁!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不仅如愿以偿的射死了那只倒霉的大雁,还捎带脚解决了一只鵰,他一直想猎杀却迟迟不敢下手的鵰!据说,后世的金刀驸马郭靖曾经一箭射下双雕,我这一箭射下一鵰一雁,箭法当不在郭靖之下,哈哈!当然,郭靖的箭就是箭,我的箭不是箭,而是智慧!郭靖,那个傻儿巴叽的郭大侠,拿什么跟我相提并论! 唾手可得的金刀驸马,他都不要,你说,郭靖该有多傻!再看看我,为了一个世子的位子,射杀了自己的两个哥哥,其中一个,还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什么,你说我无情无义?哼,你懂什么!什么,无情未必真豪杰?傻帽!我要作的可不是什么豪杰,而是世子!将来可以成为一国之君的世子!谁当了我的路,我就会杀谁!不要说一母同胞的哥哥,就是亲娘老子,也是该杀就杀,绝不手软!所以,我赔上一个哥哥,却换来世子之位,无论怎么看,这买卖,我都赚了,赚大发了! 公子朔很得意,非常得意,喜出望外的那种。他那稚嫩俊俏的脸上开出了一朵花,一朵娇艳动人的罂粟之花。 当然,乐归乐,却只能偷着乐。因为,对于公子寿的死,宣姜,他的娘亲,很伤心,伤心的不得了!毕竟,母子连心!所以,在妈咪面前,公子朔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藏起十二分的得意,却展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然后,再慢声细语的安慰娘亲那颗受伤的心。 对于宣姜而言,伤心是必然的,而且一度伤的不得了,不过,也就是一度而已。至于这个一度究竟有多长时间,我还真不好说。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三五分钟,却也不是三五天,大概也就在一个时辰左右!因为,对于感情,宣姜一向看得很淡,不是云淡风轻的那种洒脱,而是利益至上的那种所谓的精明! 公子寿死了,宣姜当然很难过!不过,公子寿没有白死,因为,他带走了急子,那个几乎成为她丈夫的儿子!对此,宣姜感到很安慰,心头肉没了,她还有心肝宝贝!卡在喉咙里的刺没了,没了就是没了!如今,天堑变通途,宣姜甚至开始憧憬,在不久的将来,公子朔成为卫国国君,自己成为一国之母的情景!看来,公子寿死的值,非常的值!这买卖,虽然不能说赚了,至少也没赔。只要没赔就好! 宣姜可以自宽自慰,卫宣公却不能! 在这三个儿子中,卫宣公当然不止三个儿子,至少还有两个:一个是公子硕,卫宣公的庶长子;另一个则是急子的弟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公子黔牟。之所以提到这两个人,是因为在以后的故事中,他们将陆续登场亮相,并将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在急子、公子寿、公子朔这三个儿子中,卫宣公最烦的是急子,最宝贝的是公子寿。如果按照卫宣公喜爱程度做个排行,公子朔只能排在兄长公子寿的后面,屈居第二。 如今,第二把第一干掉了,虽然不是故意。可是,干掉了就是干掉了!卫宣公会作何反应?公子朔吃不准,宣姜也吃不准。经过紧急磋商,母子二人一致决定:对于这件事,暂不上报!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瞒不了多久!因为,他们母子可以作闷头葫芦,别人却不愿意装哑巴!这里的别人不是别人,正是左公子泄和右公子职。 正文 第十章:不了了之 左公子泄是卫宣公第一份遗嘱的知情者兼执行人,又是急子的老师,自然心系急子;右公子职是卫宣公第二份遗嘱的知情者兼执行人,又是公子寿的老师,自然偏向公子寿。二人各为其主,互相把对方当做竞争对手,相互之间的关系,自然不会太和谐。只是,因为急子与公子寿的亲密关系,他们二位也还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天下可以有永远的朋友,比如说急子与公子寿;却没有永远的敌人!本来,左公子泄与右公子职颇有嫌隙,却因为急子、公子寿的双双毙命,是二人关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报仇! 昔日的对手和敌人,如今却成了同病相怜、同仇敌忾的一路人。于是乎,两人相逢一哭泯恩仇,开始手拉手、肩并肩的战斗! 两个同病相怜、同仇敌忾的人聚在一起一合计,结果却悲哀的发现:要想为急子、公子寿报仇,很难,非常难!后世的李白说什么“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左右二公子却以为,报仇,比蜀道还难!因为,如今,能够在卫宣公面前说一不二的人,有且只有两个,一个是宣姜,另一个就是公子朔。显然,他们绝不会在卫宣公面前,自己抽自己的嘴巴! 虽然很难,比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还难,可是,仇,该报还得报!否则,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急子和公子寿,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两位公子经过仔细斟酌,决定使用两种最原始,同时也最有效的武器:舌头和眼泪。 舌头能说话,只要能说话,就能御敌,当然,也能杀人。诸葛亮舌战群儒、骂死王朗,杨子龙舌战小炉匠,陈寿亭三言御倭,曾母三言成虎……。舌头,何尝不是一件武器,一件锐利的武器! 至于眼泪,威力就更加巨大了。褒姒哭来了王后之位,刘备哭出了一片山河,诸葛亮哭死了周瑜,大太监刘瑾也曾经苦活过自己。可见,只要能够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眼泪,绝对可以无坚不摧! 第二天早朝,左公子泄和右公子职披麻戴孝,一边哭,一边径直闯进了朝堂。一见到卫宣公,二人就普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诉,你一言,我一语,二口一词,将急子、公子寿遇害的前后经过,详详细细的哭了出来。虽然没有明言,矛头却直指公子朔,以及公子朔背后的宣姜。 急子之死,早在卫宣公的计划之内,自然不会感到震惊和意外。可是,公子寿的无辜惨死,却实实在在的让他吃了一大惊,吓了一大跳,心,更是疼的不得了。 攻击果然收到了效果。听完二位公子的哭诉,卫宣公勃然大怒,立刻唤出公子朔,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骂完了,卫宣公责令公子朔交出凶手,否则,我跟你没完! 左公子泄与右公子职相互对望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人精心布置的一场进攻,竟然只能捕获几个小鱼小虾,失望!失望他妈给失望开门,失望到家了! 可是,更让他们失望的还在后头! 对于爹地的责骂和责令,公子朔一脸的不在乎。 没完就没完,有什么大不了!不要忘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你这个糟老头子都有参与,在这里装什么贞洁烈女,不对,应该是装什么忠臣义士,也不对,应该是装什么明君英主。似乎也不太妥当,他,一个死老头子,又算哪门子明君英主?顶多就是条大尾巴狼!对,就是,你在这装什么大半蒜、大尾巴狼!错,我可以认,不过,只能跟你这个死老头子说声“对不起”。至于,左公子泄和右公子职,对不起,你们,不配! 什么?交出凶手!想什么呢!他们,可是我最忠心耿耿的部下,是我的特种部队,是我的一张王牌!要我将他们交出去,没门!不要说门,连窗户也没有! 所以,我那老不死的爹地,您还是洗洗睡吧,这事,您不要管,管也管不了! 当然,这些都是公子朔的内心独白。而在现实世界里,公子朔则施展拿手绝活,拖字诀!拖!拖!拖!一拖再拖,一直拖到卫宣公病重,病故,他也没有交出一个凶手。不要说凶手本人,就连凶手的一根头发丝,也没有交。 看来,这件事,最终,将不了了之! 可是,这件事,真的能不了了之吗? 正文 第十一章:卫宣公梦鬼 害死了急子,害死了公子寿,公子朔就像一个没事人,继续悠哉悠哉的过他的小日子。 倒是那个卫宣公,年纪毕竟有些大了,亏心事作的又比较多:与庶母私通,骗娶儿媳,逼死夷姜,害死急子和公子寿……。这一桩桩、一件件,不停的在卫宣公的脑海里打转,越转越害怕,越害怕就转的越快。发展到后来,几乎无时无刻的都在想这些亏心事,情不自禁的想,不由自主的想,想来想去,都是那些曾经的罪恶。 俗话说,疑心生暗鬼。很快,鬼就来了,不是暗鬼,是明鬼。 鬼有三个,一个女鬼,两个男鬼。 大概,儿子与后妈私通,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唐代的李建成、李元吉兄弟分别与父皇的两个小妾有染,结果被自己的好弟弟,好哥哥李世民,钉进了玄武门那阴冷的天空中。唐高宗李治娶了自己的小妈武媚娘,结果从此体弱多病,很快就呜呼哀哉、伏惟尚飨去了!周萍与继母私通,结果却发现自己深爱着的四凤竟然是自己的妹子,同母异父的妹子!最后只能拔枪自尽,饮弹而亡。 我娶了庶母夷姜,还跟她有了孩子。最后,我却逼死了她,又害死了她的孩子!我的下场,是不是比李建成这些人还要凄惨,甚至凄惨十倍? 结果,当天晚上,夷姜就来了,她披散着头发,吐着长长的舌头,伸出尖尖的利爪,凶神恶煞般扑向曾经的儿子和丈夫,一边扑,还一边喊:“晋儿(卫宣公名字叫晋),还我命来!” 卫宣公“阿”的一声尖叫,从御床上一跃而起,却惊喜的发现,这,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口这么痛? 呆了一会,卫宣公只好自我安慰,我与夷姜,你情我愿,没什么大不了!至于她上吊自杀,那是她自己不想活了,跟我有个球关系! 可是,老公公强娶儿媳,下场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楚平王骗娶儿媳,结果死后还被伍子胥挖出来鞭尸,下场岂不是很惨!还有那个风光一时的唐明皇,晚景又是如此的孤独和凄凉。不过,还好,因为,马嵬坡缢死的那个人,不是那个老色鬼李隆基,而是他的儿媳兼贵妃杨玉环!看来,老天如果要报应,也会报应在那个可爱的小妖精宣姜的身上。虽然缢死她有点舍不得,总比我自己送命要强!至于死后鞭尸,鞭就鞭吧,人死如灯灭,身后的事,何必再去管它! 可是,我还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急子和公子寿。现在想想,那两个孩子还真是又恭敬又孝顺的好孩子!真后悔,我,为什么鬼迷心窍,听了宣姜和公子朔的鬼话,让他们白白丢了性命!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是父,他们是子。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急子、公子寿,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自然不会怨恨爹地,是不是?是不是! 卫宣公的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慢慢合上了眼睛。可惜,结果让他很失望,因为,急子和公子寿拜访了他的睡眠!他们手拉手,一边呜呜咽咽的哭,一边凄凄惨惨的问:“爹地,我们的头在那里?爹地,我们的头在哪里?” 卫宣公再次从噩梦中醒来,却已是大汗淋漓。 从此,三个鬼杀死了卫宣公的睡眠。 从此,卫宣公疑神疑鬼,惶惶不可终日。 半个月后,卫宣公病倒了,病入膏肓的那一种! 第二天,卫宣公终于不再恐惧,因为,他死了!而死人是不会恐惧的! 据说,卫宣公死前的那个晚上,公子朔在送给爹地的汤药中,加了一些东西,你懂的! 正文 第十二章:公子朔即位 卫宣公死了,十五岁的公子朔即位,是为卫惠公。为了叙述方便,我们称其为卫侯朔。 厌恶也好,憎恨也罢,你不得不承认:公子朔是个神童,一个擅长玩阴谋诡计的神童。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为了登上世子之位,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哥哥!为了早一天成为一国之君,又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与之相比,一代奸雄曹操就比较汗颜。因为,十几岁的曹操简直弱爆了,也就会玩个假中风,骗骗自己的亲叔叔,仅此而已! 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卫侯朔只是一国之君,不是天子。可是,道理是一样的,一模一样! 左公子泄和右公子职被罢官,如果不是迫于舆论压力,卫侯朔一定会要了他们的老命!卫侯朔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绝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的特征之一,就是一般情况下,不会干傻事。卫侯朔很清楚,反对自己的大有人在,杀是杀不完的,杀了俩公子,自有后来人。反之,留着他们,他们就一定是反对者的首脑,只要控制住他们,就能及时掌握反对者的动向,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不错,反对卫侯朔的人绝对不止一个、两个,还有很多,很多。他的哥哥,他的异母哥哥公子硕就是其中之一。因为不服自己这位小弟,不甘心在他治下称臣,公子硕一赌气,就跑到了齐国。 想来,公子硕的智商应该不会太高,因为齐国是宣姜的娘家,也是公子朔的姥姥家。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公子硕的结局大概只有两种:其一,齐国人把他的脑袋送回卫国;其二,齐国人把他本人送回卫国。 可是,意外发生了,公子硕竟然成了齐国的贵客!贵客的含意至少有两种:其一,尊贵的客人;其二,就是女婿。现在,公子硕的在齐国的身份还只是一个尊贵的客人,将来,在不久的将来,他还将成为齐国人的女婿! 现在,有必要介绍一下这位齐国的国君。其实,也不必作过多的介绍,因为,他是我们的老熟人,《兄妹偷情》故事的男一号,齐襄公诸儿。诸儿是宣姜的弟弟,亲弟弟!所以,诸儿是卫侯朔的舅舅,亲舅舅! 即使算不上卫侯朔的敌人,至少,公子硕也是其反对者之一。所以,我一直搞不明白,一向心狠手辣的诸儿,为何偏偏对自己外甥的反对者如此的礼遇有加。或许,公子硕没有公开反对卫侯朔勉强算个理由,却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直到后来,诸儿将公子硕嫁给了那个女人,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对卫国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诸儿早就有了预判,清醒而准确的预判!在此基础上,他因势利导,随手安排下公子硕这颗棋子,随时准备用他来救命,救宣姜的命。 刚刚安顿好公子硕,卫侯朔就一头扎进了诸儿的怀里,哭哭啼啼的说:“舅舅,您得帮我!如果您不帮我,我国君的位子就保不住了!” 诸儿微微一笑,慈爱的说:“帮!一定帮!不过,不是现在!” “为什么呢?舅舅!”卫侯朔很是乖巧,左一声舅舅,右一声舅舅,叫得诸儿心里麻嗖嗖的,很是舒服。 “因为,我要娶老婆了!” “这和讨伐卫国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要娶的是王姬,周王姬!” “那又有什么关系?” “黔牟,你的那个弟弟,也是周王的女婿!” “他不是我弟弟,他是急子的弟弟!” “急子的弟弟可不就是你的弟弟!” “那又怎样?” “我跟他是连襟,是两乔!我是你舅舅,又是你弟弟的两乔,你看这辈分,是不是有点乱?” “只要你跟他还是两乔,就不能出兵讨伐?” “当然!” “为什么呢?”估计,卫侯朔曾经穿越到现代,正好看到了蔡明的小品,“为什么呢?”几乎成为他的口头禅。 “总要给王姬一点面子!” “那,我要复国,岂不是遥遥无期?” “no!no!”这一次,诸儿秀了一下英文。 “why?”这一次,卫侯朔没有使用经典台词“为什么呢?”,而是跟着诸儿来了个英语秀。 “我敢保证,不过三年五载,王姬一定会被我气死!” “为什么呢?” “因为,我将要干一件大事,一件王姬绝对无法接受的大事!” “哦,舅舅,我知道了!” “你一个小屁孩,知道个球!” “您想造反,杀了周王,自己作天子!” “你个小兔崽子,不要胡说八道!” “除此之外,还有啥了不起的大事?” “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瞎打听!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可是,舅舅,您不告诉我,我不放心!” “你个小兔崽子!好吧,我给你吃颗定心丸!” “定心丸是什么丸?有四喜丸子好吃吗?” “你个小王八犊子,比老姜都辣,装什么小鲜肉!” “嘻嘻!” “不过,咱爷俩还真他妈对脾气!你可比我那俩儿子,公子纠和公子小白顺眼多了!” “当然,我孝顺嘛!来,舅舅,吃个橘子,我刚给您扒好!” “孝顺个毛毛虫!弑父杀兄,你这样的孝顺谁受得了?” “嘻嘻!” “不过,正是因为你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弑父杀兄,才和我对脾气!” “哎呀!舅舅,原来姥爷也是被你给咔嚓的啊!” “你个小混球,就会胡说八道!” “那,您一定也干过一些缺德事!” “目前还没有,不过,快了!” “什么事,舅舅?说说看,也让外甥长长见识!” “我准备和我妹妹来一段鸳鸯鹊桥会!” “我妈咪,那,我是不是要喊你爹地?” “去!你妈咪是我姐姐。我说的是你文姜阿姨!” “好是好,不过……” “不过什么?” “这事和王姬有什么关系?” “听说,我这个未来的老婆是个传统的女人,特别传统!你说,他如果知道我跟自己的妹妹有一腿,会不会气死!” “会,一定会!舅舅,你真坏,比我坏多了!” 正文 第十三章:卫国政变 或许,你会有点疑惑:卫侯朔是如此阴险狡诈的一个人,谁能把他赶出卫国?你的疑惑很有道理,事实上,在当时的卫国,还真没人能把他赶出卫国,除了他自己! 革命人永远是年轻。没错,年轻人就像早上**点钟的太阳,永远朝气蓬勃,未来充满无限的可能。不过,无可否认,年轻人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和毛病,比如说争强好胜爱显摆。一个年轻人,无论多么老辣,都或多或少带有某些年轻人共有的脾气和秉性。 虽然足够阴险和狡诈,卫侯朔终究是个年轻人,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年轻人。因此,在他身上,我们仍然可以看到某些年轻人的脾气和秉性,比如说爱显摆。 一个年仅十五岁的青葱少年,经过艰苦奋斗,一夜之间忽然变成了一国之君!卫侯朔的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如此威风八面的事情,当然要天下皆知才好!只是,要想天下扬名,必须要等,等机会,合适的机会。 很快,机会来了,卫侯朔的舅舅,齐襄公诸儿准备召集诸侯会盟,顺便教训一下不听话的邻居,比如说,郑国。作为齐国的盟国,卫国自然需要派兵,当然,国君是可以不必御驾亲征的。不过,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个露脸的机会,卫侯朔怎肯轻易放过?于是,他带着一票手下,兴冲冲的跑到诸侯面前显摆去了。 我们知道,卫侯朔的江山来得不怎么正气,他本人的威望也不是太高,亲信也不是太多。这次,卫侯朔御驾亲征,亲信们自然不肯放过拍马屁的机会,几乎一股脑的跟着他扬名立万去了。这样,卫侯朔对都城的控制,自然就松懈了很多。卫国内部的反对势力趁机广泛串联和结盟,形成了一股非常庞大的力量。 首先采取行动的自然是同病相怜、同仇敌忾的左公子泄和右公子职。两人摆脱了监视,凑在一起一商量,一致认为:既然,老虎已经下了山,就没有让他归山的道理!有冤抱冤有仇报仇的时刻到了!只是,他们还有一个难题:如果说卫侯朔是只老虎,那么,他们充其量只是两只猴子。虽然老虎不在家,猴子依旧称不了大王,因为,那些狮子、大象不会同意。所以,他们必须选择一个能够震的住场子的人! 这个人不但要有一定的人气和威望,最好还是卫宣公的子孙。本来,急子和公子寿应该是最理想的人选,可惜,他们已经死了,甚至都没有留下一子半女! 两位公子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大夫宁跪找上门来,劈头就说:“二位,难道忘了乘舟之冤了吗?” “当然没有!不过……”左公子泄沉吟着说道。 “不过,我们缺少一个合适的领头羊!”右公子职接着说道。 “黔牟!”宁跪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显然,事先已经做足了功课。 “黔牟?”左右二公子几乎同时问道。 “是的,黔牟!他是急子的弟弟,这个身份,你们应该可以接受!他是周王的女婿,这个身份,满朝文武应该可以接受!他仁义宽厚,这个,卫国百姓应该可以接受!” “还真是!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 “你们眼里只有急子和公子寿,自然看不到其他人!” “干?” “干!” 于是,三人歃血为盟,结成了牢不可破的反对卫侯朔法西斯独裁主义的统一战线。 当然,三个人的力量似乎有点单薄。可是,不要忘了,在卫国,三人都是很有威望的人,身边自然少不了小弟,很多很多的小弟。更何况,三人上面还有急子和公子寿,他们才是卫国真正的人气王。虽然,他们已经死了,但,有时候,死人的号召力同样不容忽视,尤其是含冤而死的人气王。 很快,卫国都城就开始流传着一个谣言:卫侯朔,在讨伐郑国的时候,战死了! 我们的国君战死了!卫国百姓欢呼雀跃,奔走相告,好像过春节一样的喜庆和热闹!你说,一国之君混到这种地步,是不是也不太容易? 没有任何质疑和反对,黔牟顺利上位。 接下来,卫侯朔,也就是公子朔的罪行被公之于众,急子与公子寿的冤情大白于天下。 宁跪率重兵驻扎在郊外,以便阻断卫侯朔的归路。 然后,就是如何处置同样罪大恶极的宣姜。左公子泄要杀,右公子职告诉他:不行! 公子职的理由很充分,也很无奈:宣姜虽然有罪,却是齐侯的姐姐。如果杀了宣姜,诸儿必定不肯答应。一个小小的卫国,脚跟还没有站稳,自然没有办法应对齐国的讨伐。所以,宣姜必须活着!只要宣姜活着,就可以向诸儿示好,就有可能使卫国免于战火。 于是,罪不可恕的宣姜就这样活了下来,活得还很滋润。除了不能待在王宫,其它,则一切照旧! 卫侯朔讨伐郑国,结果弄了个灰头土脸,无功而返。走到半路,听说左右二公子作乱,已经立黔牟为君,只好逃往齐国,找他的舅舅诸儿去了。 正文 第十四章:儿子变成了老公 外甥被人家欺负,不但赶出了家门,还随腿一脚踹出了国门,哭天抹泪的来找舅舅帮忙。可是,这个忙,诸儿不想帮,至少,暂时不想帮。因为,他正在谋划娶一个王姬作老婆,在这节骨眼上,他还不想得罪大周,因为,卫国现在的国君黔牟就是周王的女婿。 外甥的忙可以不帮,姐姐的命却不能不救!虽然,慑于齐国的威势,卫国君臣一时半会儿还不敢把宣姜怎么样。但是,时间一长,谁也不敢保证,卫国会不会出个二杆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宣姜剁了喂鱼。毕竟,在卫国,宣姜不怎么招人待见!所以,要想确保宣姜的生命安全,诸儿必须采取一些措施,一些行之有效的措施。 要想保住姐姐的命,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找一个靠山,女人最大的靠山当然就是男人。诸儿要作的,就是给他姐姐找个男人作靠山,当然,这个男人在卫国必须有身份、有地位,还要有一定的人脉。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公子硕! 如果我没有记错,宣姜的首任老公应该是那个已经变成骨头渣的卫宣公。卫宣公有一个儿子,名叫急子,是卫宣公跟他小妈的私生子,又是卫宣公老婆宣姜的未婚夫。你说,卫宣上娶小妈,下占儿媳,私生活也算多姿多彩了吧!可是,如果与诸儿相比,卫宣公就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诸儿不仅勇敢的和自己的妹妹走在一起,还教唆自己的姐姐偷人,偷的还是她丈夫的儿子!我真的不敢想象,在诸儿那里,究竟有没有道德底线! 当然,此时的公子硕还不清楚,自己很快就会成为小妈的老公。听说诸儿要把自己送回卫国,美的鼻子都冒了泡。 你猜,当齐国使者在朝堂之上,宣布诸儿这个荒唐决定的时候,卫国君臣会是什么反应?宣姜又会是怎样一种态度? 全票通过! 公子硕虽然不是卫国最有权势的男人,不过权势也不算太小。而且刚刚死了老婆,也算是钻石王老五一枚,关键的关键是,公子硕是个美男子!又老又丑的卫宣公固然无法与其相提并论,就连风度翩翩的急子也要逊色三分!因此,对于这门亲事,宣姜没意见,一点意见也没有! 无论宣姜做过什么,她都是卫宣公的老婆,是堂堂的一国之母。一想到这些,卫国君臣就气的牙根发痒,却又无可奈何。如今,宣姜要下嫁庶子,国母的位子自然就落了空,岂不大快人心!所以,对于这门匪夷所思的亲事,卫国君臣乐不可支的投了赞成票。 只有一个人反对,就是刚刚醒过味来的公子硕。虽然宣姜依旧很年轻,依旧丰姿绰约,依旧楚楚动人,可是,公子硕依然表示反对。因为,他记得,这个人,这个女人,曾经是自己的小妈,现在是自己的嫡母! 什么,你不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没什么大不了!毕竟,这件事有点违背伦理!来,来,来,我们喝酒去! 酒席宴上,卫国君臣你敬公子硕一杯,说是为他压惊;我敬公子硕一杯,说是为他接风。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他一杯,她一杯,将公子硕灌了个酩酊大醉。 醉醺醺的公子硕被人架着送进了芙蓉帐。芙蓉帐内,他的嫡母宣姜,正在含情脉脉的等着他。 当浓睡消去残酒,公子硕迷迷瞪瞪的睁开双眼,忽然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女人,一个搔首弄姿的女人。公子硕一激灵,定睛观瞧,发现这个人竟是自己的嫡母宣姜。 公子硕猛的坐起身,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一件衣服也没穿,脸腾的一声红了,结结巴巴的问:“母亲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宣姜面如桃花,顺便抛来一个媚眼,娇滴滴的说“人家都已经是您的人了,你还这样称呼人家!讨厌!”说完,一双纤纤玉手,捧起公子硕那张帅气的脸庞,轻轻印上了一枚香吻! 公子硕呆了,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感情,有愧疚,似乎还有一丝丝的窃喜。 甭管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只好认命。事实上,当昨夜右公子职等人拼命劝我喝酒时,我就已经有所察觉。只是,潜意识里,我希望自己喝醉,喝的酩酊大醉。因为,只有醉了,我才能毫无心理负担的成就好事。原来,我,还是很喜欢宣姜的,虽然,她是我的嫡母,我是她的庶子! 从此,宣姜与公子硕,嫡母与庶子,正式结成了夫妇。据说,他们的生活很幸福,也很甜蜜。很多时候,据说并不可靠,不过,我相信,这一次的据说很可靠。因为,在短短八年时间内,宣姜为公子硕贡献了五个孩子,三个男孩,两个女孩。 除了早夭的齐子,宣姜与公子硕剩下的四个孩子都很争气:两个男孩先后成了卫国国君,一个是戴公申,一个是文公毁,都是不错的领导。两个女孩,都成了一国之母,一个是宋桓公夫人,另一个则是许穆公夫人。尤其是这位许穆公夫人,更是了不起,因为,她是中国史上有据可查的第一位才女,似乎也是世界史上的第一位才女,你说牛不牛? 宣姜这块烂泥,居然也能长出四朵洁白的莲花,也算是一个奇迹! 不过,我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这,还不是宣姜的结局,远远不是。 正文 第十五章:卫侯朔的还乡团 诸儿如愿以偿的娶到了王姬,却并不怎么珍惜,一点也不珍惜。因为,他要迎娶王姬的目的只有一个:他的妻子,只能是地位最为高贵的女人!而在当时,地位最为高贵的女孩,只能是王姬!至于这个王姬,脾气秉性如何,是贤妻良母还是夜叉八婆,是王昭君还是钟无艳,诸儿既不关心,也不在乎!因为,他真正关心的女人只有一个,这个唯一的女人当然就是文姜,他嫡亲的妹妹! 不久,如其所愿,王姬郁郁而终。 王姬死了,诸儿与黔牟的两乔关系也走到了终点。障碍,齐国讨伐卫国的唯一障碍,消除了! 于是,在卫侯朔的再三请求下,诸儿终于决定帮外甥出头,教训一下那个昔日的两乔,周王的女婿,卫侯黔牟。 如果单凭齐国之力,诸儿大概也可以将自己的外甥送回卫国,继续作他的卫侯。毕竟,卫国与齐国的实力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二者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不过,如果出兵的只有一个齐国,未免显得声势不够浩大。声势不够浩大,未免就显得理也不直,气也不壮。好在,齐国足够强大,身边自然少不了小弟和跟班。因此,诸儿很容易就召集了鲁国、宋国、陈国和蔡国一帮小弟,组成了五国联盟,浩浩荡荡的杀奔卫国。 战争需要理由,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当年,日军发动卢沟桥事变的理由是士兵失踪。比起日本帝国主义,诸儿的理由要光明正大的多:诛杀卫国之不当立者! 在诸儿眼中,正牌卫国国君自然是他的外甥,公子朔。只是,他似乎已经忘了:公子朔为了坐上这个位子,先后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哥哥,公子寿和急子。最后,又害死了自己的爸比,卫宣公,其罪行早已昭告天下,人尽皆知。这样一个弑父杀兄的畜生,为人尚且不配,还能为君吗?另一方面,黔牟是周王女婿,又是朝廷正式承认的卫国国君,怎么就成了卫国之不当立者? 当然,理由是否正当,关键是看拳头硬不硬。如果拳头够硬,再不正当的理由也就变得足够正当;相反,如果拳头不够硬,再正当的理由也会变得不够正当!诸儿的拳头够硬,不仅比卫国的拳头硬,甚至比东周朝廷的拳头还要硬!因此,在这场战争中,五国联军是理直气壮的一方。 公子朔率领大批还乡团,一路势如破竹,杀向卫国的都城。现在,卫国君臣陷入了两难境地:打,打不过;跑,没处跑;和,和不成,怎么办?干脆,搬救兵! 救兵当然要请,必须得请,不过,请谁,是个问题。经过紧急磋商,卫国君臣一致决定:诸侯,一个不请!要请,就请领导,当然,也就是黔牟的老丈人。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而且,还是致命的错误。因为,此时的大周,早已名存实亡,诸侯,早就不把这个所谓的领导当回事。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诸儿或许比不上曹操,不过,其飞扬跋扈的嚣张姿态,似乎也差不了多少。周王的处境似乎比汉献帝也要强上那么一星半点,不过,也强不太多。 不过,周王的救兵最终还是来了,只是人数有点少,少的可怜,只有区区二百乘!看到周王的这点救兵,诸儿笑了,笑的前仰后合:就这么点人,还不够我塞牙缝的!还想救人,扯淡!不过,既然来了,就别走了,麻雀虽小,毕竟也是肉不是! 救兵一战即溃,除了个别腿快的,都变成了刀下亡魂!守城的卫国士兵,眼睁睁的看着救兵变成了一具具尸体,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瞬间作鸟兽散。 左公子泄,右公子职,大夫宁跪,三个人凑在一起,好不容易收集了一些残兵败将,保着卫侯黔牟突围。结果,劈头撞见了鲁庄公。这个鲁庄公也是我们的老熟人,因为他是鲁桓公和文姜的儿子,哀姜的丈夫,诸儿的外甥兼女婿,这么论下来,他与公子朔还是表兄弟,嫡亲的姨表兄弟。 既然是表兄弟,当然就要卖把子力气。鲁庄公劈头撞见了表兄弟的仇人,一点也不客气,抡刀就上!一番混战,鲁庄公抓住了三位公子:左公子泄,右公子职,还有公子黔牟,可谓战果辉煌,辉煌的不得了! 大夫宁跪见大势已去,拼命杀出一条血路,投奔秦国去了。 抓住了三个重量级俘虏,鲁庄公不敢擅自处理,统统交给了自己的岳父舅舅。诸儿二话没说,抽出宝剑,砍下了左公子泄和右公子职的脑袋。 看来,关键时候,周王女婿这个招牌还真管用,至少可以免死。看在曾经是连襟的份上,诸儿放过了黔牟,将其赶回了东周。 站在卫国都城的城墙之上,公子朔,不,还是应该叫他卫侯朔。卫侯朔激情澎湃,禁不住仰天长啸:八年了,整整八年了!我胡汉三终于回来了!不对,喊错了台词,应该是我公子朔终于回来了! 志得意满的卫侯朔并没有注意,卫国百姓看他的眼神,冰冷的眼神! 正文 第十六章:同归于尽 结束了八年的流亡生活,卫侯朔终于重新坐上了那把魂牵梦绕的椅子。只是,他与宣姜的关系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造成母子隔阂的原因,不是因为八年的分离。而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宣姜的现任老公,公子硕。 公子硕与卫侯朔本来就不怎么对付,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矛盾。现在,既然成了亲戚,以往的种种不愉快,也应该随风而逝了吧。毕竟,二人之间既没有杀父之仇,又没有夺妻之恨。可是,两个人一碰面,仍然觉得别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别扭,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称呼。 公子硕与卫侯朔是兄弟,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所以,从卫宣公那里论,卫侯朔应该喊公子硕哥哥。 可是,公子硕又是宣姜的现任老公,宣姜又是卫侯朔的妈咪,嫡亲的妈咪。所以,从宣姜这里论,卫侯朔应该喊公子硕一声爹地。 你说,卫侯朔究竟该喊公子硕什么?是哥哥,还是爹地? 还有公子硕与宣姜的那五个儿女,卫侯朔究竟该喊他们弟弟妹妹,还是侄子侄女? 虽然卫侯朔的心理素质很过硬,虽然卫侯朔的脸皮很健康,虽然卫侯朔违背天理人伦的事干了不少,可是,面对这么别扭的关系,卫侯朔还是有点吃不消。 别扭归别扭,娘亲总不能不见。不过,最好趁公子硕不在家的时候。 于是,卫侯朔每次要见妈咪,都会派两个属下,守在公子硕门口。一旦公子硕离家,卫侯朔就进府。平平常常的母子见面,卫侯朔每次搞的都像做贼,心情很不爽。 不爽归不爽,日子该过还得过。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卫侯朔与公子硕就这样别别扭扭的过了一年又一年。 忍了一年又一年,卫侯朔实在受不了了,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忍无可忍的卫侯朔决定,不能再忍了!必须想一个办法,彻底消除这种尴尬。 办法,很快就想出来了! 这一天,卫侯朔一反常态,笑眯眯的请自己的爹地哥哥去作客,去卫侯府作客!儿子弟弟有请,公子硕虽然有点别扭,还是兴冲冲的去了。 那一夜,父子俩,或者说哥俩,喝了个通宵,也聊了个通宵。直到日上三竿,俩人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公子硕病了!第三天,公子硕死了! 公子硕死了,卫侯朔与妈咪宣姜的关系少了一层障碍。母子俩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这一天晚上,宣姜派几个宫女,喊来了卫侯朔。宣姜准备了一场家宴,非常丰盛的家宴,母子二人边喝边聊,气氛很是温馨而融洽。 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不知不觉间,二人都有了醉意! “儿子,你是我的宝贝,也是我的克星!” “妈咪,你喝醉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我生命中的所有男人,都毁在了你的手中!” “这话从何说起?” “急子,我曾经的未婚夫,被你害死了!” “这个,我承认!不过,妈咪,你似乎也是同谋!” “是的!所以,我不怪你!不过,你还害死了公子寿,我最最疼爱的儿子!” “那是哥哥自己犯傻,我有什么办法?” “所以,我不怪你!可是,你还害死了你的爹地,我的老公!” “那个又老又丑的家伙,死就死了!反正,你不爱他,你爱的只是他手中的权力!” “这点,我承认!权力掌握在他手里,还是掌握在你手里,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不怪你!可是,你还害死了我的现任老公,真真正正让我感到幸福的老公!” “我没有!” “你当老娘我是个傻子!” “我只是想和娘没有任何障碍的在一起!” “所以,你就害死了我的男人!” “娘,孩儿错了!不过,您一定会原谅我的,是吗?” “我可以原谅你,但是,公子硕却不肯放过你!” “公子硕,在哪里?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公子硕在我心里!” “您还是不肯原谅孩儿?” “不是我,是公子硕!” 卫侯朔忽然感到大事不妙,踉踉跄跄的站起,拼命想逃出母亲的宅邸,却忽然一阵头晕目眩,颓然坐到了地上。 “现在想逃,晚了!我已经在酒里加了一些东西!就是你害死你爹地,害死公子硕的那种东西!” “娘,你好狠的心!” “娘也不舍得,所以,娘准备跟你一起走!” “可是,您这又何必?” “你一个人上路,娘不放心!” “也好,把娘一个人丢在这个世上,我也不放心!此刻,直到此刻,我才发现,您是我唯一爱过的人!” 当夜,宣姜与卫侯朔相继去世。 正文 第十七章:积恶之家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阅读最新内容。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同样,积恶之家,也必有余殃!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卫侯朔复位之初,就得到了举国上下的一致唾弃。在卫国,其受欢迎的程度,上可追武夏桀商纣,下可比肩庆父哀姜,人气指数无限接近于零。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不过,卫侯朔的运气比较好,卫国民众还没有爆发,他就着急忙慌的去了阴曹地府,算是逃过一劫。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宣姜死了,卫侯朔也死了,卫国百姓的怨气却并没有消除。卫侯朔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卫侯赤,在继承了父亲的位子的同时,也继承了卫国百姓的怨气。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如果,卫侯赤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的奶奶、爸比作孽太多,从而痛改前非,作一个勤政爱民的国君,或许,卫国百姓的怨气会逐渐稀释,直至无声无息的消失。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解释一下,我所说的痛改前非是指前人之非,也就是宣姜之非,卫侯朔之非。可惜,卫侯赤前非是痛改了,却没有因此走上正途。因为,他爱上了一样东西,很痴迷、很疯狂的那种!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说起来,卫侯赤还真有眼光,非常有眼光,因为,他爱上的那样东西其实不是东西。当然,也不是人,而是一种鸟,一种非常有名的鸟。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在中国文化中,鹤是一种仙禽,其地位,大概仅次于凤凰,可以排在仙禽榜第二位。而且,鹤形体清丽,姿态优雅,又是天生的歌者和舞者,因此赢得了大批粉丝,可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因此,喜欢仙鹤不是什么坏事。问题是,卫侯赤不是喜欢,也不是宠爱,而是痴迷,痴迷到发狂的地步。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虽然,现代社会讲究人和动物的和谐相处,把宠物当儿子、当女儿的大哥大姐似乎也不算太少。可是,请问大哥大姐,你们家的宠物有几只?十只有木有?五只有木有?人家卫侯赤养的仙鹤那可是成百上千只!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其实仔细想想,豢养一千只仙鹤,虽然需要一笔不菲的资金,可是对一个国家而言,似乎也算不上太大的难事。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你就错了,大错而特错!因为,这些仙鹤可不是你我,平头百姓一个!人家可是当官的,有品位,有俸禄,还有豪华的私人官邸,待遇一点不比卫国那些正儿八经的官老爷差!当然,既然是官,就有三六九等,这些仙鹤官老爷没那么复杂,只有两等:上者食大夫禄,下者食士禄。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仙鹤有工资,饲养仙鹤的人当然也要有工资,虽然比仙鹤稍微低那么一星半点,可也低不了多少。如此算下来,你说,豢养这一千只仙鹤,需要多少钱?不要问我,我算不出来!总之,这是一笔巨大的开支,甭说一个小小的卫国,就是再加上一个卫国,似乎也吃不消。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所以,很快,卫国国库就空了!国库空了不要紧,鹤老爷们的工资不能说,一分钱也不能少!怎么办,要呀!向谁要?吃大户?想的美!大户人家可都是有权有势有地位的人,他们怎么可能自掏腰包!所以,这笔钱,最后还是着落在普通老百姓身上。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卫侯赤的日子很舒适,鹤老爷的日子很舒适,大户人家的日子也还过得去。所以,就苦了老百姓!先不要忙着叫苦,更苦的还在后面呢!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话说有那么一天,卫侯赤兴致勃勃的出行,随行的除了人老爷,还有鹤老爷!那排场,那气势,刚刚的!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走着走着,卫侯赤不走了,因为,他看见了稀罕玩意。啥稀罕玩意?牛!当然,不是一头牛,而是两头牛,两头公牛,两头正在斗得不可开交的公牛!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斗牛!好玩!来!来!来!把这两头牛牵回宫,让它们表演斗牛,我给它们开工资!另外,把牛的主人也带回宫,让他们负责喂牛,我给他们开工资!对了,两头牛太少了,去,挨家挨户的找,找到了就牵回宫!我封它们官,给它们开工资!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你说,卫侯赤的智力是不是有点问题?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本来,卫国上下就对卫侯朔一家有怨气,很大的怨气!如今,卫侯赤又往死里折腾,你说,他还能活多久?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阅读最新内容。 正文 第十八章:吃人者与被吃者 上 readx;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用户名:''很快,报应来了,惨报!因为,卫侯赤被人给吃了!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鲁迅在《狂人日记》中说:“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鲁迅先生从满纸“仁义道德”中看到的所谓“吃人”只是一种象征,不过,在古代中国,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吃人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血淋淋的事实!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虽然任何时候,吃人者总是少数。不过,如果将史书上记载的吃人事件做个罗列,那个绝对数字应当不小,至少,会吓你一大跳。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我不想吓人,所以就不一一罗列了。因此,我们只择其要者,作一简单概括。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吃人者身份不同,地位不同,文化程度不同,道德修养不同,吃人的动机也就不同。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动机之一,活下去。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在万恶的旧社会,天灾**是普通老百姓心中永远的痛。“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还不是最惨,最惨的是活着的人无法继续活下去,因为,没有粮食!没有粮食,就啃树皮,吃草根,吃各种各样的动植物,比如说,老鼠。这些都吃完了,要想继续活下去,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吃人。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唐僖宗光启三年,扬州绝粮,饥民互相杀戮,互相饱食。丈夫牵着老婆,父亲领着儿子,跑到屠户那里卖掉,随卖随杀,随杀随卖。堂堂万物之长的人类就像牲畜一样,被无情的屠宰,然后在市场上公开叫卖,那景象,你说惨不惨?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人肉一下子吃不完,扔掉又不舍得,那就用盐腌起来,制成肉干。关于这种肉干,还有一个让人心酸的名字,叫做“两脚羊”。在天灾**面前,最容易找到的食物,就是这些“两脚羊”,因此,人肉非常的便宜,一个壮年男子的价格,既不上一斤猪肉,也比不上一斗大米!因为性别、年龄不同,不同的“两脚羊”还有不同的名称。其中老而瘦的男子,因为不好熟,需要多加一把柴火,所以叫做“饶把火”。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年轻的少女少妇,味道鲜美,比羊肉还要鲜美,所以叫“不羡羊”。童男童女,骨头还比较嫩,可以和肉一起蒸熟煮烂,所以叫做“和骨烂”。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吃人,无疑是痛苦的,无论是被吃者,还是吃人者,都很痛苦!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楚,当年死守睢阳的张巡就曾经亲自感受过。在叛军经年累月的围困下,睢阳断粮已经好久好久,再也找不出任何可以果腹的食物,除了人类自己。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为了拖住叛军前进的步伐,张巡必须坚持下去,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要想坚持下去,就必须填饱肚子,哪怕是半饱!不,哪怕是一成饱!思来想去,张巡举起了手中的刀。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被杀死的人是张巡的妻子。据说,张巡高高举起的屠刀,却怎么也不忍刺出去。反倒是他的妻子大义凛然的主动扑向了刀尖。张巡妻子的死,换来了一锅鲜美的肉汤,也换来了万众一心的士气。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动机之二,人肉军粮。相信亲们一定读过岳飞的《满江红》,读完之后的第一印象,这首词应该属于浪漫主义作品。其实未必,最起码那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是写实的,非常写实!因为,岳飞吃过人,不止是他一个人吃,而是两百多人一起吃!当然,他吃的是“胡虏肉”,饮的是“匈奴血”。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宋高宗建炎四年,金军进犯泰州,岳飞奉命掩护老百姓转移。他率领两百士兵坚守阵地,粮草运不上来。为了保持体力,岳飞从战死金兵的尸体上割下一条条肉块,然后做成烧烤。就这样,岳飞及其部下,吃了五天的烤人肉,一直吃到金兵撤退为止。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什么?我胡说?我玷污民族英雄?如果是胡说,胡说的也绝对不是我,而是岳飞的孙子,岳珂。因为,岳飞及其部下吃烧烤的故事就记载在岳珂《金佗稡编》第五卷!白纸黑字,不信,你可以去查。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当然,岳飞吃的是敌人,是死人,而且也是无奈之举。虽然不能提倡,似乎也可以理解和原谅。说不定,没有这次吃烧烤的经历,就没有那首脍炙人口的《满江红》。与岳飞相比,隋末的朱粲就是不折不扣的吃人恶魔了。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说来惭愧,在隋末,朱粲应该算是农民起义军领袖之一。不过,如果抛开偏见,我们就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所谓的农民起义军领袖,也未必是什么好鸟!《水浒》中的孙二娘卖人肉包子,宋江差点被王英等人挖出心肝下酒。明末的张献忠似乎也有吃人心肝的癖好。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朱粲有一句名言,非常有名:世上最美的食物,非人肉莫属!只要国中还有人,我就不用担心没有军粮!他的部队每攻下一座城镇,就把那些老弱病残分给各部杀着吃!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别急,也别忙着感慨,朱粲吃人的故事还有下文。据说,在大唐的重重压力下,朱粲走投无路,准备投降,李渊就派部将段确去受降。段确是个比较正直的人,对朱粲吃人的事情很不满,就借机敲打了一下朱粲。没想到,朱粲狂性大发,竟然不管不顾的将段确杀死吃肉!因此,朱粲常常的吃人名单上,多了一个名叫段确的名人。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动机之三,惩罚或者奖赏。关于这一点,不得不说一说大名鼎鼎的商纣。商纣王统治初期,有三位赫赫有名的大臣,分别是九侯、鄂侯和姬昌。其中,九侯的女儿还成了商纣的老婆,当然,是之一。不知怎么,九侯之女得罪了商纣,商纣毫不客气,将九侯父女剁碎了,制成肉酱。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鄂侯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据理力争。据理力争的结果,是他自己也被斩杀,然后熏成了肉干。姬昌听到消息,只是叹了一口气,就被囚禁在羑里。这还不算完,商纣还把姬昌的长子伯邑考处决,然后做成肉羹给姬昌吃。姬昌为了表示忠心,只好吃掉自己的儿子。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与姬昌一样,喝下儿子肉羹的还有乐羊。对,就是你读过的《乐羊子妻》中的乐羊!乐羊在魏国作将军,奉命攻打中山国。很不幸,乐羊的儿子就在中山国。中山国国君利用乐羊儿子为人质,要挟乐羊退兵,乐羊却丝毫不为所动。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中山国国君恼羞成怒,给乐羊的儿子洗了个沸水澡,然后做成了人肉羹,送给乐羊。乐羊眉头皱都不皱,一口气喝下了这碗鲜美的肉汤。凭借这一行为,乐羊成为魏国人的偶像,因为,为了国家,他们的将军,把父子之情置之度外!只是,我横看竖看都没看明白:为了国家,你可以不要儿子。可是,乐羊,你真的有必要,喝下儿子的肉汤吗?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username:'' 正文 第十九章:吃人者与被吃者 下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用户名:''动机之五,好勇斗狠。齐国有两个勇士,非常有名,有名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只是,谁也说不清楚,他们两个,谁才是齐国的第一勇士。因为,两位勇士,君住城之东,我住城之西,虽然共饮一河水,却只是彼此闻名,尚未谋面。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不过,两个人终究会有相遇的那一天。这一天,终于来了,两位勇士决定,切磋一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勇士!当然,切磋不是打仗,也不是比武,因为,那样印证的只是武艺,不是勇气!他们要切磋的只是喝酒,就像乔峰和段誉那样的拼酒。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其实,拼酒是次要的,真正拼的是下酒菜。因为,两位勇士的下酒菜非常的特别,我敢打赌,你,绝对没有吃过这样的下酒菜!你敢不敢赌?好了,不卖关子了,他们的下酒菜就是对方身上的肉!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对,两位勇士的比拼非常骇人。每人割下自己身上的一片肉,送给对方作下酒菜。第一回合,未分胜负。第二回会,胜负未分。第三回合,依旧是平局。就这样,两个勇士你一刀,我一刀,最终也没有决出高低。因为,很快,他们就死了!可以说,他们,互相吃死了对方!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动机之六,治病。据说,人血馒头能够治病,于是,负责杀人的刽子手就多了一项赚钱的买卖,卖人血馒头。据说,鉴湖女侠秋瑾就曾享受过这种待遇。鲁迅据此创作出了短篇小说《药》。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据说,小孩能够治病。于是,残杀小孩治病的事件就曾不止一次的在中华大地上上演。《西游记》中的小儿国国王,喜欢吃小孩,就是为了治病。不要以为作者是信口胡邹,那可是有历史事实的。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吃小孩治病最著名的,要数隋代的麻叔谋。当年,麻叔谋被任命为开河督护,不幸得了一种病。医生给他开出的药方,是吃羊肉。可是,有个叫陶榔儿的混蛋,为了巴结麻叔谋,竟然偷了别人家一个三四岁的男孩,杀死后砍掉头和脚,蒸熟装入食盒献给麻叔谋。结果,麻叔谋吃上了瘾。一直到麻叔谋罪大恶极,被朝廷处死,他,一共吃掉了几百个小孩!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动机之七,美食。齐桓公山珍海味吃腻了,很想换换口味,尝尝小孩的滋味。易牙听说后,就把自己不满三岁的儿子,剁吧剁吧,煮了给齐桓公吃。齐桓公吃完,龙颜大悦,细细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吃了易牙的儿子,感到的不得了。从此,易牙就成了齐桓公的铁杆亲信。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同样感到的不得了的还有刘备,他吃的倒不是人家的儿子,而是老婆,猎户刘安的老婆!善打败仗的刘备,这一次又打了一个败仗,而且败得比较惨:刘备的部下被打的稀里哗啦,哥找不到弟,弟也找不到哥。刘备,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人凄惶惶的落荒而逃。这一逃,就逃到了猎户刘安的家中。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当时,刘备有很多粉丝,猎户刘安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超级无敌铁杆粉!偶像驾到,刘安很激动,就想打点野味,给刘备尝尝鲜。可惜,大雪封山,野味,没打到!刘安不怀好意的目光定在了年轻漂亮的老婆身上。当天晚上,刘备果然品尝到一种野味,无比鲜美的野味。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第二天,刘备准备告辞,路过厨房才发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被杀死在厨房!真相,浮出水面,刘备昨晚的野味是人肉,刘安妻子的肉。可是,除了感激,刘备被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顺便说一句,刘安,用一个老婆,换来了一百两银子,足够他娶好几个老婆!问题是,谁,还敢嫁给他?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还有更让人不寒而栗的。隋末的诸葛昂和高瓒是一对二货,既喜欢好勇斗狠,又喜欢争强赌富。为了分出高低,他们彼此设宴相请,狠招频出。这一次,轮到高瓒请客,他决定,一举压倒诸葛昂,让他在自己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所以,这一次,他祭出了大招。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高瓒买了一对孪生兄弟,十几岁的孪生兄弟。小孩大多很可爱,非常可爱,这一对,当然也不例外。可是,他们被卖给了高瓒,很快就不可爱了。因为,他们被高瓒给煮了!高瓒把他们的头、手和脚分别装在精美的盘子里,堂而皇之的端上了宴席!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高瓒的宴席自然是极尽奢华,满座宾客也都是有闲有钱的上等人,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是,一见到人肉宴,立刻顶不住了,哇哇的吐了个不亦乐乎。只有,诸葛昂不紧不慢,悠闲的撕下一片大腿肉,再蘸点辣椒酱,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隔天,诸葛昂宴请高瓒,将自己的一位爱妾杀死之后,放在了蒸笼里,偏偏还要故作风雅,摆成了盘腿打坐的姿势,然后将其放在一只超级大的银盘子里,由四五个小厮抬了上来。这道“菜”抬上来后,诸葛昂亲手撕下一片大腿肉递给高瓒,高瓒镇定自若的接过美食,蘸了点蒜泥,津津有味的品尝起来。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同席的宾客,尽管已经有了上次的经历,再次目睹这残忍的一幕,仍然是战战兢兢,一个个捂著脸不敢看。后来,这两个刽子手遭遇兵乱,被盗贼抓了去,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割下来,做成了烤肉。这两个吃人的野兽,最终变成了另一群野兽的美味,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吧。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动机之八,兴趣,变态的兴趣。北宋大将王彦升,江湖人称“王剑儿”,是个功臣,而且还是开国元勋。不过,如此劳苦功高的一个人,名声却不太好,因为,王剑儿晚年做过一些事,一些很不道德的事:吃人,而且吃法非常残忍。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应该承认,王彦升很有民族意识,因为他吃的都是少数民族。不过,他不清楚,少数民族也是中华民族一分子,也是五十六朵鲜花之一。因此,吃人,无论你吃的是什么人,都不是什么好事情。何况,王彦升吃人的方式既特别,又血腥。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王彦升晚年驻防边疆,党项人一旦犯了法,王彦升就会团一个饭局,饭局的下酒菜就是那些不知犯了什么法的党项人,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党项人的耳朵。不是用刀割,而是直接用嘴,把犯人的耳朵活生生的咬下来,然后嚼吧嚼吧,生生地吞下去!怎么样,比咬耳朵的泰森厉害多了吧!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王彦升同志吃人耳朵的“光荣事迹”,绝非在下的胡编滥造,而是正儿八经的出现在《宋史》当中。不但正史有,宋人笔记中也有,有的记载还更邪乎。比如说,《渑水燕谈录》就说他“前后啖数百人”。也就是他总共吃了几百个人的耳朵,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人只咬一只耳朵,还是两只都要。如果是后者,他吃掉耳朵的数目,恐怕还要翻倍!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有吃人者,就有被吃者。易牙的儿子还小,猎户刘安的老婆是个弱女子,他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人吃掉。不过,最邪乎的一种被吃者,却是主动给人吃。比如说,齐国的那两位勇士,比如说介子推,而更普遍存在的则是所谓“割股事亲”。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据说,如果父母、公婆,或者其他长辈病重,常规医疗效果无效。子女、儿媳,或者其他晚辈就要把自己大腿上的肉割一块下来,煮了给病人吃,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神奇效果。此类事件很多,诸位如果有兴趣,可以查一查各地县志,相信结果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不好意思,因为写到卫侯赤被吃,一时控制不住,拉拉杂杂地说了这么多题外话。不知亲们,可烦了没有?好,下一章,我们就说说卫侯赤的悲惨结局。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userName:'' 正文 第二十章:惨报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用户名:''狄人入寇那一天,卫侯赤正准备开始他一日一度的休闲之旅。休闲之旅的主角与其说是卫侯赤,不如说是他手下那些庞大的官员群,鹤官员。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随行护驾的鹤官员有一个统一的官职,一个比较威武的官职,将军!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在鹤将军的护卫下,卫侯赤正威风凛凛的准备出发。然后,他就接到了狄人入寇的消息。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既然狄人马上就要打到家门口,那就准备准备,打呗!兵来自有将挡,水来就用土掩,有什么大不了。不好意思,这仗打不了,因为没兵!兵去哪了?跑了!原来,卫国的兵就是老百姓,平时耕地种田,战时挥剑从戎,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可是,这一次,老百姓不干了,跑了个干干净净!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跑了就得抓,不然,谁去打仗?卫国司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抓回来一百多人,带到了卫侯赤面前。卫侯赤很生气,也很好奇,不就是打仗吗,你们跑什么?仗,又不是没打过!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没想到,众人毫不畏惧,众口一词的说:您有一样东西,可以击退狄人,还不费吹灰之力!干么还巴巴的把我们抓回来!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卫侯赤很迷茫,自己有克敌制胜的法宝,我本人怎么不知道?赶紧问问,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于是,他迫不及待的追问:“你们大家不要害怕,告诉寡人,究竟是什么东西有如此大的威力?”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众人又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称孤道寡!哪有什么可以克敌制胜的法宝,我们只是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罢了!不过,事到如今,也别藏着掖着了!我们已经压抑的太久,太久,不借这个机会,好好发泄一下,实在对不起自己!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这个法宝,当然就是您的鹤将军喽!”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鹤将军?谁是鹤将军?哦,你们说的是我的这些仙鹤!它们怎么会打仗!”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既然不会打仗,养它们何用?”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一首歌,你们可曾听过,寡人唱给你们听:‘走过那条小河,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曾经来过。走过这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留下一首歌。为何片片白云悄悄落泪?为何阵阵风儿轻轻诉说?还有一群丹顶鹤,轻轻地轻轻地飞过。’你看,歌声多美,说的就是一个小姑娘与丹顶鹤的故事!”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众人嘿嘿一阵冷笑,不屑的回答:“人家小姑娘是丹顶鹤饲养员,爱岗敬业,当然值得尊敬!您呢?您的职业是什么?不要忘了,您可是一国之君!”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人与动物要和谐相处!”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和谐相处,当然可以!我们可以与仙鹤和平相处,却不能让这些所谓的仙鸟夺走我们的食物!因为,我们不富裕,卫国不富裕!仙鹤夺走了我们的食物与钱财,就等于要了我们的老命!作为一国之君,您可知道,因为您豢养的这些扁毛畜牲,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挣扎在死亡线上!”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这……,寡人知错了!寡人再和它们待最后一天,就将其放飞,可好?”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一旁的大夫,人气王石祁子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朗声说道:“您现在,立刻,马上把它们放了,恐怕都来不及了!还要和它们待最后一天!待什么待!再待,敌人就打到家门口了!到时候,命还有没有,都不知道!还要这些畜生,干什么!”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卫侯赤傻了,眼泪汪汪的望着石祁子,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似的。过了好久,卫侯赤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两手一摊,有气无力的吐出两个字:“放了吧!”对不起,不是两个字,是三个字。我数学不太好,希望亲们谅解!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就这样,清晨,卫侯赤放飞了一群仙鹤。可是,仙鹤是一种重感情的仙鸟,它们盘旋在卫侯赤的周围,迟迟不肯离去,惹得卫侯赤一次又一次泪奔。看来,这些鹤将军虽然不能上阵杀敌,却是不折不扣的忠臣!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放走了仙鹤,人气王石祁子四处奔波,逢人就说:“卫侯知道错了,已经放走了那些仙鹤!”就这样,人气王石祁子磨破了嘴皮子,唾沫用掉了两大桶,卫国百姓才开始渐渐聚集。只是,大多数人还是不肯出头。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鹤将军走了,卫侯赤很失落,也很难过。再望望眼前这支七零八落,士气低沉的部队,卫侯赤明白,仗,没法打了!于是,他作出了一个决定:御驾亲征。他清楚,这一次,自己很可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可是,他依然决定,御驾亲征!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为了给卫国留下复兴的种子,卫侯赤将两位人气王,大夫石祁子和宁庄子留在了都城。可以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卫侯赤异常的清醒,虽然,这清醒来的有点晚!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果然,在前线,卫军一触即溃,四散奔逃。左右告诉卫侯赤,仗,已经败了,败得一塌糊涂!眼下,最要紧的是保命!可是,您的战车太显眼了,您的这身行头也太醒目了!这种情形,您,还是低调一点,除去车上的权杖,脱掉这身行头。只有这样,您才有逃命的可能与希望。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卫侯赤凄然一笑,绝望的说:“逃?怎么可能逃得了?即便逃得了,我又有何脸面见卫国百姓!有何脸面见满朝公卿!有何脸面见地下的列祖列宗!所以,我不会逃!虽然我做过很多错事,可是,在死神面前,我要保持一国之君的尊严!”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于是,卫侯赤死了,死的很惨,非常惨!先是被乱兵剁成了肉泥,接着又被做成了烧烤,对了,还有清炖!就这样,堂堂的一国之君,被狄人吃了个干干净净,除了那颗肝脏。不知是狄人习俗使然,还是无意的疏漏,总之,卫侯赤的所有皮肉都被吃了个干净,却独独留下了那颗肝脏。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狄人长驱直入,攻入卫国都城,一番烧杀劫掠之后,又放了一把火,一把大火。然后,又一路烧杀劫掠而去。卫国都城变成了一片废墟,都城百姓十成中死掉了九成!卫国到了灭亡的边缘。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人气王石祁子和宁庄子一路收敛败兵,聚集百姓。后来,在一个偏僻的小镇,拥戴公子硕和宣姜的儿子,公子申继位,是为戴公申。不久,戴公申病死,他的弟弟,公子毁继位,是为文公毁。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文公毁卧薪尝胆,与普通老百姓同甘苦,共命运。终于,在齐桓公的帮助下,实现了卫国的复兴。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平心而论,卫侯赤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不过,与当时的很多诸侯相比,似乎也还算不上特别残暴,远远算不上。可是,他的下场却是惨烈的,没有之一。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我相信还是那两个字:报应!卫宣公的报应!宣姜的报应!卫侯朔的报应!还有,就是卫侯赤的报应!祖孙三代,四个人的报应叠加在卫侯赤一个人的身上,又怎能不惨烈!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宣姜、文姜和哀姜,这三位来自齐国的美女,分别祸害了鲁国和卫国。接下来,就要登场的这位美女,将要祸害的是晋国。她的名字叫做骊姬。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userName:'' 正文 第一章:似曾相识的开始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用户名:''她是一位美人,风华绝代的美人。她的容,堪比桃花夫人息妫;她的貌,赛似闭月女孩貂蝉;她的妖,能够气死九尾狐妲己;她的艳,能够羞死广寒宫的嫦娥;她的柔,酷似掌上舞的赵飞燕;她的媚,胜似回眸一笑的杨玉环。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可是,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她来自骊戎,别有一种风情,一种追魂摄魄的异域风情。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不过,她能够走进历史,走进我们的故事,却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她的冷,她的酷,她的阴,她的险。与她相比,一笑王国的褒姒似乎有点弱智;与她相比,大周第一美女间谍西施,智商似乎也不怎么够用。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她的冷,她的酷,她的阴,她的险,似乎只有吕后、武则天这样的狠角色才能压其一头。对了,还有那位知名度更高的老佛爷,慈禧大妈。她心机深沉,与风靡大江南北的甄嬛差相仿佛。只是,与她相比,雍正最最心爱的嬛嬛,似乎少了点心狠手辣的感觉。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她是谁?不好意思,先卖个关子。因为,要将清楚她的来龙去脉,我们不得不先说一下她的丈夫,晋献公诡诸。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据说,晋献公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国君。至少,比起兄妹偷情的诸儿,比起认贼作父的鲁庄公,比起骗娶儿媳的卫宣公,比起弑父杀兄的卫侯朔,比起好鹤王国的卫侯赤,晋献公应该还算是不错的国君。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不过,有一点,晋献公倒与那个卫宣公很像,非常像。他们,都和自己的小妈有一腿!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原来,献公的爹地是武公。武公晚年有一个小妾,非常非常漂亮的小妾,叫齐姜。不好意思,这个齐姜与文姜、宣姜,还有哀姜来自同一个国家,齐国。事实上,她们不仅拥有同一个娘家,甚至还有点关系,亲戚关系。文姜和宣姜是大名鼎鼎的齐桓公的姑姑,哀姜则是齐桓公的妹子。至于这个齐姜,与齐桓公也有点关系,关系还不远,因为,她是齐桓公的女儿!看来,那时的齐国,还真是个盛产美女的好地方!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齐姜过门的时候,武公已经老了,老到娇滴滴的美人就在眼前,就在身边,却只能看不能动的地步。不是不想动,也不是不敢动,而是不能动!换句话说,就是,武公既有贼心,又有贼胆,偏偏,就没有贼身体。你说,急人不急人?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年轻貌美的一朵鲜花,插在又老又丑的武公这坨牛粪上也就罢了。偏偏,武公这坨牛粪还失去了肥料的作用。齐姜自然很郁闷,也很憋屈。不过,很快,她就不再郁闷,也不再憋屈。因为,她有了一个情人,一个既年轻又英俊的情人。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当然,你应该猜到了,这个翩翩佳公子就是诡诸,现在的晋献公,当时的世子,诡诸。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很快,齐姜就有了孩子,她和诡诸的孩子,是个男孩。像当年的急子一样,这也是一个暂时还不能见光的黑人。诡诸将他寄养在一户姓申的人家。于是,就为他取名申生。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很快,武公终于驾鹤西游,诡诸终于坐上了那个位子。一切,都像当年的卫宣公一样:齐姜,昔日的小妈,变成了今天的夫人;申生,昔日的黑户,变成了世子,位高权重的世子。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申生很孝顺,和当年的急子一样孝顺;申生很能干,比当年的急子还要能干,能干的多。因此,献公很喜欢这个儿子,喜欢的不得了。虽然不能和儿子一起慢慢变老,献公依然把申生当成了手心里的宝。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父慈子孝,其乐融融。如果,这是故事的结局该有多好!可惜,我们的故事是历史,不是童话。所以,这,不是故事的结局,而是开始。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是不是有点眼熟?是不是似曾相识?没错,晋献公父子故事的开始,就是卫宣公父子故事的翻版。不过,接下来的故事,则要曲折的多,多得多。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如果没有那场战争,那场讨伐骊戎的战争,或许,申生会一直沐浴在父爱的阳光里,幸福快乐的成长。直到父侯寿终正寝的那一天。然后,成为众望所归的一国之君。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可惜,历史就是历史,没有如果。所以,那场战争还是来了,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于是,就有了我们这个故事。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userNa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