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开淡墨痕》 第一章 认 命 紫藤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还是那个灰扑扑的房顶,由于是偏院的厢房,房顶是一个斜坡下来,挨着门口处还好,越往里走越矮,等到紫藤的床铺处,站在床边,头便顶到了房梁。紫藤其实很熟悉这种格局的房子,类似她前生住的东北农村的姥姥家那种放杂物的偏厦(sha,四声)子。cs、y暗,空气不流通…… 紫藤这边望着房顶吊在椽子上的那块已经变成黑红se的小布条,在想它什么时候能掉下来的时候,身边陆陆续续传来各种声音,打着呵欠抱怨这么早就起了的,找不到衣f怪别人给压在身下的,嘴里嘟嚷着拖拉着鞋子踏踏地来回走动的…… 紫藤转过脸看向床里侧的墙壁,拿起枕边的一小截木枝,重重地在墙上写下了72。然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用手拍打了j下自己的脸。好吧,从自己只是庆祝第一个月发工资多喝了j杯,醒来就到这个地方后已经整整72天了。和所有的穿越nv最初的反映一样,她是惊讶的,不敢相信的,期待只是做了一场梦,直到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后,她认命了。 “今天该谁倒夜桶了,麻利点”睡在门口的nv孩子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正在扣着一件墨绿se的布衣的搭扣。紫藤认命地坐了起来,冲着nv孩笑着举手示意。 nv孩子长着一张容长脸,眼睛不大,眉ao细长,见紫藤坐起来举着手,斜眯着看了她一眼,紫藤每次都觉得她这样看人的时候有点象老版《红楼梦》里的一个人物,可她那时候看书,看电视惯会看热闹,想了好j次都没想起来是谁。nv孩是这个屋里的管事的,院里的三等丫鬟,专管着这一屋负责院子擦洗、洒扫、跑腿等粗重活计的丫头,加上紫藤一共8个人,名叫秋香。秋香老子和娘都是庄子上的,托着老夫人和二小姐过来夏日暂住的福,走了二小姐身边大丫鬟双巧的门路,直接进了三等。由于一直在乡下长大,规矩学的不全,不得近身侍候,于是便领了这么一份差事。 秋香一面把头利索地盘起双丫髻,一面嘴里说着:“都快点,这j天世子爷、大nn和小少爷的马车就到了,大家都警醒着些。话说这还是大nn进门后第一次来咱们柳河庄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能不能和主家回京城,就看你们这一个月的表现了。” 弯腰穿上鞋,又扑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f,转过身对着紫藤说:“你一会儿倒完夜桶就不必回院子里来,直接去后面的花园子里,看着帮着除除c吧。”说完也不等紫藤回话,一甩门帘走了出去。 得,又被派去做一些最枯燥,最熬时间的杂活。紫藤总觉得这个秋香对自己有一种天生的敌意。自打自己能下地g活,本来一人一天的倒夜桶的活计,她总会找个理由让自己一连倒上j天。 见秋香走了出去,其余人的速度便加快了。大家心里都有数,这j个没入等的都是主家决定来柳河庄子时才临时添进来的,一共八个人,四个家生子,三个外头买的,只有紫藤一个是捡来的。家生子不必说了,一个庄子上住着,都攀着亲带着故的,就是外面买的也是在一个人牙子家住了j天,相互都熟悉了。不象紫藤,不光是捡回来的,还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直到主人家住进来才算是能下得床。对于这群10多岁的小姑娘来说,最好拉帮结派,很自然地紫藤被孤立了起来。紫藤也不计较,她虽说今年13岁,但如果算上她穿过来之前的年纪已经37岁了,谁又耐烦去哄一群小nv生开心。 紫藤快速地穿戴好,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条由汗巾子改良的口罩捂住口鼻,顺门后提起夜桶走了出去。推开门,望着还缀着星星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得,看今天这天,估计又是一个大晴天,一想又要在这样一个大太y底下拔一天的c,紫藤便觉得无语。后面没关严的屋里传出j个人的说话声: “数她事多,倒个夜桶还讲究” “就该让她去拔c,看她还能不能被晒黑” “可不,我还看她穿的肚兜和咱们不一样,到这……” “哎呀,我到是没看见,那成什么样子拉,怎么穿呀” 随后就是一阵笑声,紫藤自嘲地一笑,拎着夜桶顺着墙角的通道往后院花园子去了。 虽然天没大亮,但园子里j个粗使的婆子却在忙个不停,紫藤把夜桶倒掉,又就着园子一处水井洗了桶,把自己也收拾了一下。往回走时,迎面遇到了一位穿着深蓝绸布上衣,下面土hse麻布长裙的nv人。约摸三十多岁的样子,圆脸盘,头发全部拢在脑后,没有抹头油,有点ao躁的感觉,耳朵上戴着一对小小的银丁子。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花盆,仿佛有些重,配上她微胖的身子,显得有些吃力。 紫藤把手中的夜桶放在一边,小步迎了上去,一边伸手一边说:“于妈妈这是做什么去?” 被叫做于妈妈的婆子并没有把花盆的重量全移到紫藤手里,而是挪出一边来,两人一起抬着走。倒出一只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 “紫藤,咋又是你倒夜桶呀,昨儿不是你倒的吗?” 紫藤笑笑没吱声,把花盆的重量往自己身边挪了挪。于妈妈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也别一味的好x儿,这群丫头惯会欺负人,不是说过j天世子爷和大少nn就到了,大少nn可是当今户部尚书的嫡长nv。虽说是来接老夫人和二小姐回去的,可好歹也要再住上个把个月的,若是这段时间得了她下面大丫鬟的眼,说不定就能去京里面,离了你兄嫂的这些破事,那你可是阿弥托福了。” 紫藤还是没接话,只是又问了一遍,“于妈妈这是做什么,这花往哪里搬?” 于妈妈见她不接话,只能暗地里叹气,自己把她从河边捡回来后,也是不说话,起初以为是哑吧,直到一个多月身子养的差不多了,过来给她磕头,才知道也是个苦孩子。想想她兄嫂见她还活着时那副恶毒的嘴脸,听说谢家要买了她做粗使丫头时那献媚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恶心。要不是看着这孩子乖巧,长得又象极了自己那个没能活下来的nv儿,于妈妈是不会伸这个手的。如今看来,自己当时搭把手还是对的。 一边想一边去看身边的nv孩。两个多月的将养,虽说没有山珍海味,却也吃穿不愁,忠国公府是出名的待下人好,老夫人林氏又是一个吃斋念佛的,就算是她们这样远离京城的庄子上的下人,也是从不亏待,四时衣裳,逢年过节的打响从未断过。把原本身子象豆芽菜,脸se腊h的小姑娘养得可算是有点r了,个头也串了好多。 此时虽说一身青灰粗布短衫配麻布长k,两条辫子纽成两个丫髻,上头系着两条淡青se的绸带。尖尖的下巴,配着略带血se的小嘴,一双大眼睛格外引人注目。嘴角两个小梨窝一笑起来更是讨人喜欢。好好将养着,以后也是一个小美人。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知道感恩,身恢复之后,知道是于妈妈救的自己,便三天两头地过来帮着g活。其实主家不在庄子上时于妈妈也没什么活计,只是管着园子里的花木和一块菜园子。更多的是这孩子来了,有人和自己说话、解闷。于妈妈ai听她说一些新奇的故事,一套一套的,连那说书的也比不上。 自打老夫人带二小姐到庄子上后,于妈妈才忙起来,老夫人喜欢一些农家的东西,有时候念完佛经也会到园子里看看,亲自摘些小菜什么的。这样于妈妈对这园子就更加上心,紫藤在院子里活不多,那些露脸的自有人抢了去做,因于妈妈是二小姐身边得力大丫环紫蕊的婶婶,那时候的紫蕊还叫着她自己的本名,于妈妈nv儿没养大就得病去了,紫蕊的亲娘去的也早,父亲后续了继室又生得儿子和nv儿,待她倒也没有非打即骂,但却看不顺眼,故意刁难。于妈妈看不下去,一个院子住着,便把紫蕊当自己亲姑娘一样带着,处处维护,在紫蕊继母想让她去给自己一个呆侄儿做童养媳的时候,说动了自己的大伯,把紫蕊送到庄上做了粗使丫头。 也是紫蕊争气,那年正赶上忠国公夫人谭氏带着大小姐和二小姐到庄子上散心,而比二小姐大了5岁的紫蕊在园子里找到了自己走迷路的二小姐,二小姐许是被吓到了,抱着紫蕊的脖子不撒手,就这样被调到二小姐身边侍候,自己凭着本份、能g、不多言多语得了国公夫人的青眼,一步步做到了一等。 紫藤被于妈妈看得不好意思,转过脸去又问了一句:“这是给谁送去呀?” 于妈妈拉回思绪“给二小姐送过去,紫蕊说二小姐这阵子喜欢上这些花花,园子里种的不要,偏喜欢一些野地里的。我就央了马五家的大小子去山上移了这棵金莲花,瞧着金灿灿的,真是喜庆。” 紫藤看着粉白花盆里金h的花,配着翠nn叶子,上面还有一早晨未散的露珠,心里哀叹:为嘛人家穿越好歹都能是个小姐,就算不是嫡出的,庶出的也行呀,最起不用天天g活还要受人白眼。可自己却是穿成了一个13岁的小丫头,只能装傻卖乖,就怕一不小心露了馅,让人当怪物。老天爷呀,你老人家把我带到这里到底是j个意思呀,呀,呀…… 第二章 沁 园 一路帮着于妈妈把花抬到了二小姐的住处,名唤沁园。此时天已经亮了起来,院子里有眼尖的丫头看到于妈妈,远远地迎了过来。紫藤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进不了这个园子的,在园子门口帮着把花盆倒给迎出来的丫头。 “今天是不是还要在园子里g活?”于妈妈一边拍着手上的s土,一边问。 “是,我想着把昨天没清理完的那j株美人蕉的叶子都给擦洗出来。” “行,那你先回去,我找紫蕊说j句话,回头晌午去我屋子里吃饭。” “哎!”紫藤脆声声地回了一句,看着于妈妈进了院子才转头往回走。 “哎呀,于妈妈,这么沉的盆叫她们拿就好了,怎么还自己动手呀”。迎面过来一个穿着淡蓝青布对襟长衣,外面套着诸红se比甲,梳着一对双螺髻,扎着一对白se珠花的nv孩儿。 “没有那么娇贵,倒让娇红姑娘费心了。” 被唤做娇红的nv孩抿嘴一笑,虚扶着于妈妈走到正屋门外的围廊处,拿下衣襟里的帕子扑打着一个石墩。 “于妈妈先坐着,紫蕊姐姐正在给二小姐梳洗”。说完又回头吩咐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去给于妈妈倒茶。 于妈妈赶紧摆手说:“娇红姑娘不必管我,今天事多,你快去忙,因为这花有j句话要嘱咐紫蕊,我稍候一会儿”。 娇红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茶放在石桌上又寒喧了j句后便离开了。于妈妈慢慢坐在石墩上,许是刚才搬花盆时间长了,这会子胳膊真有些酸。一边轻轻按着,一边打量着小沁园。 忠国公府是当今所存不多的跟随先帝打江山的国公府。第一代老国公爷当年可是提抢上马与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因为在最要紧的一次争战中,为了保护太祖皇帝被流箭刺瞎一只眼睛。太祖得了天下后,便封了国公,并赐名忠字,可见重视与宠ai的程度。 柳河庄子是忠国公府j个庄子之一,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近的,但胜在依山傍水。而顶顶特别的是这儿的水好,山庄依青明山而建,青明山有一处百老泉,无论春夏秋冬还是旱季无雨,它总是有泉水涌出。据传太祖打天下那会儿,快到京城时,突然犯了旧疾,吃了多少付y也不见好,众人束手无策,当时还是大将军的忠国公听夫人说这山上泉水好,便让人取了山泉来为太祖熬y,没成想,只两付y便见好了。于是太祖得天下后,便在这青明山那眼泉水处修建了一个祠堂,名叫百泉祠,原本无名的泉水也起了名字叫百老泉。并把这青明山下最好的一处地划给了忠国公,柳河庄子因此建了起来。 庄子不大,也没有佃农,平日里只是一些老仆在管理。这小沁园与林老夫人住的长青园隔的不远,原本二小姐是安排和老夫人一起住在长青园的,因着小沁园里有一个小池塘,二小姐年纪小,喜欢一些新奇的,在池塘里钓过j次鱼后,便吵着要住在这里。二小姐是国公夫人的小nv儿,谭氏30岁才有的这个小nv儿,生产时由于年纪大了着时费了些精力,伤了自己的元气,便被抱到老夫人屋里养着,巧的是又与老夫人是一天的生辰,加之是嫡nv,长得漂亮娇憨,自然宝贝的紧。老夫人拗不过二小姐,便嘱咐照顾的人时时看紧些,也就随她去了。 沁园院子不大,单是一个小池塘便占去了一半的地儿。园门正对的是正屋,东西各两间,中间是待客的中堂。两侧有厢房,朝y的东边住着二个一等丫环和二个二等的。西边住着j个三等的和未留头的小丫头,j个粗使婆子,把个院子也填的满满的。 因着主家过来暂住,重新粉的墙壁,廊柱上也是新漆,最惹人眼的是二小姐住的正房起居间窗户上居然镶嵌的是玻璃。虽然不是很通透,但却足以看出忠国公府的讲究与奢华。 抬头,就看到j串带着小铃铛的挂件悬在正屋的回廊处,被风一吹叮叮当当倒也得趣。两只不知名的野鸟在笼子里趴着,已经没有上次来看到那g子欢快劲儿了。前j天二小姐起了兴致,养起鸟来,那些精贵的不喜欢,单要这种山上飞的叫得欢的。得了两只后,便让仆人拿了布条绑住鸟腿,满院子拽着跑,生生把两只鸟折腾的掉ao、受伤飞不起来后,便失了兴趣。 “这山上自由惯了的东西,哪能养在笼子里,这位二小姐还是想一出是一出。”于妈妈在心里说着。 此时,正屋湘妃竹帘被人从里面挑起,走出来一位十七八岁的俊俏nv孩。身量修长,p肤白晰,一双杏眼,两道弯弯的柳叶眉。头发一丝不乱地梳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左侧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红痣,给她格外增加了一点俏p。 nv孩子快步向于妈妈走过来,到了近前,弯腰福礼。 “婶娘,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是和您说过不着急吗?”听这口气便是于妈妈口中的侄nv紫蕊了。 紫蕊扶着于妈妈说:“婶娘,去我屋里说会儿子话吧,您上次来,光和您说二小姐要养野花的事,都没好好和您聊聊”。 “二小姐那里不用人候着呀?” “今儿不用我当值。”紫蕊一面说一面扶着于妈妈从回廊里走出,向东边厢房第一间走了过来。 因是二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住的自然不差。一进屋里便是两把太师椅,中间是个梨花木的桌j,上面摆着一套粉se的茶具,后面是一架花鸟屏风。 紫蕊扶着于妈妈绕过屏风,只见左右各一张床,四角绑着床帐,上面铺着锦被,每个床头都有两个被架起来的木箱子和一个小小的多宝格。紫蕊快步走向右边的床铺扯了扯,回头招呼: “婶娘快坐,昨儿老夫人赏了点心,我拿给您。” 一边说一边拉开多宝格上面的一个柜门,拿出一个圆型的食盒,放在木箱子上,转过身要出去给于妈妈倒水。 于妈妈一把拉住忙碌的侄nv,“这是做什么,又是不什么贵客,坐下来,咱娘俩说说话。” 紫蕊到是给于妈妈倒了一杯茶后一同坐在床铺上。 于妈妈拉着紫蕊的手,ai怜地一遍遍地抚摸。“今儿怎么不用你当值呀,不是世子爷和大少nn来吗?可是出了什么事,不叫你往前面去。” 紫蕊翻过手握住于妈妈的,笑着说:“不是的,只是今早来了月事,实是不能近前侍候。” 于妈妈听了长长舒了口气,问“可有什么不适的?” “没有,喝着红姜水呢,婶娘莫要担心。” 于妈妈chou出一只手把紫蕊散落在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说: “你是个有造化的,得了这么个好差事,老夫人又是个菩萨一样的人,给你定了这么一门好亲,如今婶娘便没有什么可挂怀的了,百年之后到了地下见到你娘,也算是有个j待了。” 紫蕊今年17了,年初的时候老夫人将她指给了府里一个二等管事林大中的小儿子林青,林家把日子都选好了,只等着入了冬便成亲。林青不但长得精神,为人也和气,跟在二少爷身边递个话跑个腿什么的,非常机灵。 于妈妈初听到这个信还一直担心着,紫蕊来庄子上后一问才知道,是那叫林青的年轻人有一次代二少爷给二小姐送东西,碰见紫蕊在教导一个小丫头,便着了魔似的,求着在老夫人小厨房当差的大嫂帮着说和。 姚嫂子自然是帮着小叔子的,由于二小姐十岁之前都是一直住林老夫人院子里,对二小姐身边的丫头自是熟悉的。知道紫蕊是个好的,长得也俊,重要是说话办事诚恳,本分,想着有这个的妯娌也不错。便托人打听紫蕊的意思。起先紫蕊还纳闷,怎么二少爷见天地给二小姐送东西,回头知道原因后,一张脸涨的通红。林青再送东西说什么也不露面。姚嫂子求到了老夫人身前得力的吕妈妈身上,这事便成了。 紫蕊听到婶娘这么说,眼泪便流了出来,把头靠在于妈妈怀里。 “若不是婶娘,我如今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在这世上,只愿婶娘长命百岁,让蕊儿侍候终老才好。” “傻孩子,哪就轮到你侍奉了,你只要好好的,婶娘便无求了。” 娘俩杂七杂八地说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屋子里有丫头进来说,二小姐要那串红珊瑚手串,紫蕊带着她去拿,于妈妈方才离了沁园。 第三章 陷 害 望着被自己擦着返着亮光的芭蕉叶子,紫藤坐在一旁的石矶上,用帕子轻轻的擦着额头的汗。抬头看着天,这j天日头毒的厉害,已经好j天没下雨了。 前世紫藤生活在东北,习惯了一年四季分明的气候,夏天再热也不会象这样有种被烤熟的感觉。自醒过来就一直在这个园子里转,根本没有出去的机会,从唯一说得上话的于妈妈那里得知,现在是大夏朝敬安二十四年。她们是在距京城天都城300里地之外的永川县。不用说,以她前世看得不多的穿越小说的经历,又是一个架空的历史朝代,看庄子里仆从们的衣着打扮倒有点明朝的感觉。 紫藤坐在石矶上,旁边被宽大的芭蕉叶子遮挡着,却也感觉不到太y的照s,只是没有一丝风,让人感觉心里烦闷。透过叶子看那白炽炽的日头,紫藤再一次想到自己的前世。 自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父母不知道会不会伤心。虽然他们重男轻nv的历害,自从自己上大学后,便再没给过一分钱,说是要把钱留着给弟弟娶媳f。但总归是亲人,看着现在身边一群斤斤计较的小ao丫头,心底一阵哀叹,我那刚到手的4000元工资呀,不知道父母在不知道密的情况下能不能提出来,好歹生养自己一场,还是收回了点本钱。 正在神游天外,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紫藤连忙站起来,冲着声音的方向答道:“我在这里”。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圆脸,大眼睛,个子矮矮的小姑娘气喘吁吁地急步走过来,一边用手按着因走急了而不舒f的x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秋,秋香姐姐,叫你回去呢”。 紫藤从芭蕉树后完全走出来,一看是自己一个屋的,好象是叫小彩的。 “不是说让我在园子里收拾一天的吗?我这还有j株没弄完呢?” “不晓…得,只是喊你喊的急,你且回去看看吧。”说完转身便往回走。 紫藤一边收起工具,一面往外走,本想着绕到于妈妈的住处说一声,但想到小彩着急的样子,还是直接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一推开院门,只见屋檐下面齐齐地站着四五个人,喳喳地说着什么。瞧见紫藤走了进来,齐齐地闭了嘴,只拿眼睛看着她。紫藤被她们盯的发ao,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并无不妥。本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她们的样子是决计不可能说的,于是便一撩帘子进了屋。 上面说了,紫藤住的这间屋子是一个偏房,只在门口挨着门处有两扇窗子,里面越来越低矮,黑洞洞的,刚从外面太y底下进屋,一瞬间根本适应不了。 紫藤闭上眼睛再慢慢地睁开。只见秋香在自己的床铺房站着,她身边挨着一个平时和她要好的nv孩,叫水芹的,眼睛红红的,仿佛哭过。屋子里唯一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位看上去40左右的f人。宽宽的额头,吊着的眉稍,一张嘴显得奇大无比。 紫藤认得这个f人,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就被她叫起来同那些后来的nv孩一起学规矩,是庄子上管事的婆娘,专管各园子的人员安排,平时最是刻薄的一个人。 紫藤一看这架式,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知不妙,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她象往常一样,把肩膀缩了缩,低着头,站到自己的床铺前,对着秋香说: “园子里的花木还没擦完,不知道秋香姐姐急急地叫我回来什么事?” “装得可真象,平时也不见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这会儿子没问你倒先说了。”秋香旁边的水芹,恶毒毒地说着,在紫藤听来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紫藤没接话,一时间屋里也没人说话,只听秋香和水芹耳语着什么,本来还想再说的水芹便不吭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坐在椅子上的f人端起桌j子上的茶喝了一口, “跪下”放下茶杯后厉声说道。 紫藤彻底蒙了,自己还没反映过来,就见水芹气冲冲地走过来,往自己脚踝处狠狠一别,紫藤控制不住力度一下子跌跪在地上。双膝磕到yy的地上,一阵钻心的疼。 紫藤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被chou空了,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她觉着自己象是要死过去一样。她想起身,怎耐水芹用一条腿抵着她的后背,让她动不得。 紫藤感觉一g气血往上涌,冲着椅子里的f人冷冷地道: “我竟不知吴妈妈何时变成狱子里提审犯人的,更不知这忠国公的庄子变成了不让人听明白事情便动用s刑的地儿,就是不知道长青园里住的老夫人知道不知道吴妈妈今天这一出。” 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翻开了说,以往自己忍着只是想少生些事,待自己安定下来,再好好想想今后的路。可这些人太欺负人了,无原无故的处处针对自己。 紫藤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听得屋里的三个人俱是一愣。因自紫藤来到庄子后,便很少说话,这么长一句话一气说完还是头一次。坐在椅子里的被叫做吴妈妈的f人挪了挪身子,抬眼示意水芹把压着紫藤的那条腿挪开。慢悠悠地说: “你不用拿老夫人压我,虽说咱们老夫人待下宽厚,但那只是对听话,认真侍候主子的人,对于你这种作j犯科,手脚不g净的人来说,不配提老夫人。” 感觉自已背上力道轻了,紫藤索x慢慢站了起来,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差点站不住,她扶了一下自己的床头,轻轻弹了弹k子上的灰,说: “吴妈妈这话说的紫藤不懂,就算是官府叛案还得给人一个说法,吴妈妈这一句话就将我一个姑娘家说得一无事处,知道的是妈妈瞧不上我,信口开河,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庄子上的丫头俱是些如吴妈妈说的样子呢。”说完拿着眼瞪着吴妈妈。 吴妈妈听紫藤这样说,心里打了个转,这紫藤并不象秋香她娘说的是个锯嘴葫芦,说什么外面进来的,没人撑腰,三两句给她定个罪名,准吓坏了,光会求饶了。可自己刚才的一翻作派并没有吓到这个丫头。 不禁抬眼打量眼前的nv孩儿,长得瘦瘦小小的,头发有些发h,衣f也是老旧的。但一双眼睛却清亮b人,并没有乡下丫头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怯懦。 但戏已经唱到这一步了,总要有个结尾的不是。吴妈妈清了清嗓子,对着站在门口的秋香说: “原以为这丫头知道所因何事,却是你还未与她说。”说完这句便不再开口。 “老不休的,收了我娘那么一支钗子,却要我来做这个恶人。罢了,反正也是我的事。”秋香在心里把吴妈妈骂了一遍后。转过身对着紫藤说: “原是我没来及与你说,今儿早晨的夜桶是你倒的吧” “秋香姐姐才吩咐的事,这才j个时辰便忘记了吗?不是说水芹昨天给钓鱼的二小姐打扇累着了,让我倒的吗?” “我自然记得,只是再证实一下。”秋香理了理头发说。 “水芹有一对珍珠耳坠,你知道吧。就是前儿才戴上的,是她跟在老夫身边的姑母送给她的,那可以老夫人赏给水芹姑母的。” “这又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事”秋香还未再开口,水芹便又冲了过来 “早起便不见了,我是一直戴在耳朵上的,自你出去便找了个遍,也没寻到。那可值三两银子呢,呜~~~~”说完便趴在秋香肩头哭了起来。 紫藤被她们说的莫名其妙,冲着秋香冷笑道: “这可真是奇了,耳坠子不见了,满屋子的人怎么就找上我了。再说你自己也说我一早就出去了,总不能我是去你被窝里从你耳朵上拽下来吧。” “就是你,就是你……”水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 “后来,秋香姐姐提醒我,我才想起,昨儿累着了,定是晚上如厕的时候掉进夜桶里了。你今儿去倒夜桶肯定是瞧见了,明明知道那耳坠子是我的,却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也不见你回来还我,定是你见那耳坠子好,s拿了去。” 我勒个去,紫藤这会儿子有种想打人的冲动,这都是一群什么山猫野兽。 “这么说来,水芹你每次倒夜桶的时候都是要把那夜桶从上翻到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然后再清理的吗?” 一句话说完,让正在喝水的吴妈妈好似嗓子眼被堵住了一般。秋香和水芹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吱声。 秋香用眼睛去看吴妈妈。吴妈妈从椅子上坐起来, “不管怎么样,水芹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在如厕时耳坠子掉到夜桶里的,而今天一早晨又确是你倒的夜桶,这事儿是没有错的。” “依吴妈妈的意思,不管是个什么情况,我都要认下这耳坠子要么是我偷拿的了,要么是我没有好好翻找夜桶导致它丢了而负责喽。” “本来就是这样,反正你得赔我那耳坠子,你……你若是不赔,我就告到老夫人那里去,让人牙子卖了你”水芹在旁边说道,但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笃定。 “你耳坠子丢了,与我何g。不是我拿的,我为什么要认。劳烦吴妈妈将这件事报给老夫人知晓吧,我们到老夫人面前说个明白。” 紫藤是想明白了,对于这些人来说,你越是忍让,她们越是觉得你好欺负。索x不如撒开脸p,反正也是这样一个光景,自己再差还能差到哪去。 “于妈妈还等我中午陪她一起吃饭,吴妈妈这边要是有信了,随时找人来告诉我,咱们一起去老夫人院子。”说完头也不回撩开帘子,差点把门口偷听的人撞倒,大步走了出去。 紫藤越走越急,索x飞跑起来,不自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第四章 前 尘 紫藤一口气跑到花木园子里,全然不顾路上人诧异的眼光。坐到先前那块石矶上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 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她没有哭;因落水被水呛到的x口常常作痛,她也没有哭;原主的那对兄嫂来接她回去做一个老乡绅的妾,也还是没有哭;拖着刚刚恢复的身学规矩,被吴妈妈一次又一次打手板,她依然没有哭……可今天,眼泪却象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听指挥地往外涌。 不知道过了多久,紫藤才平复了心情。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园子里的水井旁轻轻的洗着脸,把帕子盖在眼睛上按着。 转过花木园子,挨着墙边有两间房子。那是于妈妈和另一位管花园子的f人住的地方。 紫藤知道,于妈妈一共生了二儿一nv,当家的前年跟村里族人去山上猎野物时,摔下山崖死了,小nv儿没长大就夭折了。两个儿子都已娶q生子,大儿子跟着本家的一叔叔在京城主家一个茶叶铺子里做个三等掌柜,小儿子也在这柳河庄上当差,因着紫蕊的原因,讨了份采买兼着来往京城跑腿的活计。于妈妈起初和小儿子过活,小儿子和儿媳对自己都还算孝顺,唯一让人着恼的是,小儿子因着整日往外跑,接触的杂人也多,常常夜不归宿,引得小儿媳没事就来找自己哭诉。自己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小儿子前头答应的好好的,转个身就又去,自己也是没法子。于是一个月是倒是有四分之三的时间住在园子里。 紫藤打起门帘子进去,看见于妈正在摆碗筷。没有回头,只是在说: “我想着你该来了,今儿可有好吃的,紫蕊那孩子让人送了碗八宝羊r来,这大热天的,吃这个正好。” 说完把食盒拎到一边放好,自己先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羊r来吃,嘴里还在说, “味道真不错,要不说怎么还是老夫人和二小姐那边的好。” 吃完一口见没动静,便抬头冲着紫藤说, “坐下,还等酒呀,呵呵……”说完觉得不太对劲。紫藤面对她站着,虽然没说话,可那红红的眼框还有那落莫的神情,让于妈妈心里一突。 “这是怎么了?”于妈妈一边说一边拉着紫藤靠近自己。 “这……这眼睛怎么哭成这样,好孩子,告诉妈妈,出了什么事?是她们又欺负你了吗?” “于妈妈……”紫藤一句没说完趴在于妈妈怀里又开始哭了起来。 于妈妈一边用手轻拍紫藤的后背,一面说: “不碍事,不碍事,有什么事和妈妈说,不哭,啊~”扶正紫藤的身子,又说: “你这身子,刚刚好一些,可不兴这么伤心,回头再犯起病了,遭罪的可是自己”拿起袖子里的帕子轻轻给紫藤试泪。 本来刚才紫藤都想好了,这件事怎么也要和于妈妈说一声,整个院子她只和于妈妈熟悉,于妈妈也是真心待她好。以前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可这次被别人算计,还这么明目张胆对付她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小白花,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y谋或者说是原由。 紫藤接过于妈妈的帕子,擦掉眼中的泪水。 “看我,都是我不好,本来都想好,不能当您面哭,可一看到您,就觉得委屈,这下子倒扰了您吃饭了。” 说完扶着于妈妈在饭桌前坐下,把碗放到跟前。 “妈妈,咱们先吃饭,这话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完的。” “行,先吃饭”。于妈妈看紫藤的确是不象刚才那么激动,也就放下一半的心,坐下来,挟起一块羊r放进紫藤碗里。两人对视一笑,静静地吃起饭来。 紫藤起得早,又被这突发事弄得着实费了精神。一盘羊r,一个凉拌h瓜,外加一碗酸辣汤,于妈妈只吃了一少部分,其余的全进了紫藤的肚子里。 紫藤一面将空碗拾进食盒,一边说: “还是二小姐那边的菜好吃,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 “放在那里吧,一会儿紫蕊会打发小丫头过来取。” 紫藤回头给于妈妈倒了一杯茶后,坐在长椅上把上午的事慢慢地说给于妈妈听。 于妈妈一边听一边紧紧握着手里的茶杯,听她说完,猛地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打狗还得看主人,吴文秀明知你是我救的,素与我走得近,她这是冲着我来呢!”吴文秀就是吴妈妈的名字。 “这关妈妈什么事呀?” “你说,那水芹根本就是不记得她那耳坠子掉到哪里了,是秋香提醒她说掉夜桶里了?”于妈妈没回紫藤的话。 “对,我自己想,一定是秋香引着水芹那么说的,平时水芹什么事就听秋香的。” “难怪,我还在纳闷,原来在这等着呢!哼~”于妈妈冷笑一声。 紫藤又给于妈妈续上些茶水,搬了个角凳坐在于妈妈身边。于妈妈喝了口茶,眼睛透过门帘望着窗外,喃喃地说: “我与吴文秀是一个村长大的,两家门对门,自然走得近。巧的是又嫁到了一个村子里,夫家又都是在庄子上当差,那时候好的和一个人似的。 “只是那吴文秀一连两胎都是生的nv儿,好不容易盼了个男孩儿,比我那小nv儿大三岁。 “我没和你说过妞儿的事吧。”于妈妈收回目光,摸了摸紫藤的头发后,又抬起头,空洞地看着门帘。 “妞儿是四岁时没的,当时我还没进庄子里g活,每日只是在家看护孩子,照顾婆婆。我婆婆那时候已经卧病两年了,大嫂那年春天又去了,家里的事太多。 “我记得那天下着雨,不大,但一直下,扰得人心烦。婆婆又咳血,我抱着被子在门檐下洗着。看着吴文秀的小儿子牵着妞儿的手一起从屋里出来,冲着我笑着说要带妞儿去他家吃米糕。 “下着雨,我不想让他们去,说着等吴文秀来接他们,可妞儿却来拉着我说她要自己和小哥儿去,我心烦,摆摆手让他们去了,我看着他们两个小小的身影走出院子大门,从没想过,那竟是最后一眼。 “大概半个时辰吧,吴文秀象疯了一样冲进来,拉着我就打,嘴里说着‘还我儿子,还我儿子……’还是我那大小子把人拉开。 “后来我才知道,两孩子出了门,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妞儿嚷着要去河里抓海牛,那海牛只有下雨天才能出来。结果妞儿不小心就滑进河道里去了,吴文秀的儿子要去拉她,被赶过来接他俩的吴文秀看见,大声喊不要,可来不及了,她儿子已经拉住妞儿的手,两人一起滑了进去……” 好一会儿,于妈妈才继续说: “从那以后,这个仇就结下了,虽然后来吴文秀又生了一个儿子,但她还是记恨着我。 “她不管什么事都要与我争个高低,凡是我想要做的,她一定要挡着,甚至有一段时间,还让他夫家的一个不务正业的晚辈引着我大小子出去g坏事。 “他男人做了庄子管事后,吴文秀更是丝毫不遮掩,直到紫蕊在二小姐身边做了大丫鬟,她这才收敛了些。” 这时,门口传来小丫头的声音, “于妈妈在吗?紫蕊姐姐打发我来拿食盒。” 紫藤忙站了起来,把食盒拎了出去,于妈妈跟在身后,打起门帘,手里抓着一把糖放进小丫头手里。小丫头推着说不要,被紫藤接过塞进她手里,小丫头欢欢喜喜地走了。 第五章 了 然 两人便没再回屋,于妈妈在门口的一块枯死的老木根上坐了下来,旁边的榆树长得正茂,偶尔有风吹过,倒也舒f。 “秋香娘和吴文秀是两姨姊,但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吴文秀一直想把自己家的二nv儿嫁给秋香的大哥,但秋香娘却看好了双巧。” 紫藤此时一愣,“就是二小姐身边的那个双巧?” “没错,就是她,秋香的差事就是双巧帮着办的,不然凭她一个小丫头怎么一进来就做到了三等,虽然没近身侍候主子,到底是起步高了你们一大截。” “这么说,双巧和秋香大哥的亲事是定了的?” “嗯,来年就成亲。双巧和紫蕊今年都是17岁了,到了该放出去的年纪了。双巧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小姑子弄进来,我猜着,是想让她能进二小姐的院子,二小姐今年12岁,秋香13岁,正好可以做个陪嫁的丫头。” 原来是这样。看来古代这种大户人家的仆人还真是沾亲带故的,自己以前光想着怎么挣脱出去,实在没关心这些人际关系。 “那她们找我麻烦做什么?” “傻孩子,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我看你总在杂院子里呆着也不是个长久的事儿,现在紫蕊陪二小姐回来,个把个月走了后,别说是你,就是我估计也不会有现在这个待遇。 “我就想着,在老夫人她们走之前,把你安排到二小姐院子里。紫蕊和双巧两个,一个今年嫁,一个明年嫁。夫人必是要把二等里提上来做一等,下面的再顺序往上升,这样,二小姐身边必是要添三等丫头的。” 于妈妈看着yu言又止的紫藤摆摆手接着说: “这件事,我和紫蕊说过,只是一方面因为你一直身不好,二是你兄嫂的事才处理g净。加上二小姐身边除了n嬷嬷,便是两个大丫头,着实忙的很,所以一直没带你见她。 “我也和紫蕊说了,不拘什么活计,只要进了二小姐的院子,跟着去了京里,你也算有了出路了,好好f侍着二小姐或其他主子,将来也和紫蕊一样讨个好人家,也就不枉我救你一场。” 紫藤再也忍不住了,她实在没想到,于妈妈可以为她想这么远,不管怎么样,她救了自己这具身子的原主,自己才能占了她的身子来到这个异世。想想自已躺在床上的那一个多月,要不是于妈妈隔三岔五的来看她,带点精细的吃食,她又怎么能熬过那些日子。 紫藤慢慢在趴跪在于妈妈的脚边,全然忘记了刚才膝盖的疼痛。她把脸放进于妈妈的手里,一句话也没说,但温热的眼泪却顺着于妈妈的手指漫了开来。 于妈妈由着紫藤,接着说: “这件事因为没有把握,所以一直没说,只是上次去和马五家的说起麻烦他家大小子去给二小姐采野花的时候,话赶话说了那么一句。这马五家什么都好,就是嘴快,我猜着,定是她把这事说给秋香娘了。 “秋香娘可是明晃晃打着让秋香进二小姐院子的心思,加上一个水芹,水芹那个在老夫人跟前当差的姑母可是早求了老夫了,老夫人也答应了会带上水芹回去f侍二小姐,这样本来是两个人选,这下子凭白多出一个你来,要是以往,你这样无根无依,她自然不放在眼里,可现在紫蕊却在二小姐跟前说得上话,二小姐又是个被老夫人喜欢的,走通了二小姐这一关,只需二小姐说上一声,你进园子定没有问题。 “水芹那是板上定钉的事,唯有你这一茬,她许是没想到,咱娘俩结实时间不长,可我却能为你费这个心。我估摸着是听马五家的说了这事,就慌了心。 “马五家的也许是觉得多了嘴,所以我昨儿去取花时才和我说了j句,秋香娘和吴文秀这j天走的近,也是我没当回事。如今看来,定是秋香娘和吴文秀做的扣让你钻,水芹是个傻的,姑母又在老夫人跟前做事,拿她做伐子最好,若是你被她们吓住了,一状告到老夫人那里去,别说你跟着二小姐去京里了,只怕庄子上也容不下你了。 “只是她们千算万算却没想到你却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没被她们镇住,反而暴露出你自己也是个有脾气的。 “你呀”于妈妈拿手指头点着紫藤的额头, “平时装的真好,连我都没发现你还是个烈x的。” 被于妈妈一说,紫藤不好意思起来,“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但凡比她们能g一些,会说一些,总要想法子踩上一脚,我这不也是自保嘛~”说完冲着于妈妈傻笑。 于妈妈也笑了起来,自己站了起来,顺带着把紫藤扶起来。起身往屋里走。 “那现在怎么办呀?”紫藤跟在后面问。 “怎么办,哼!吴文秀,你当年失了个儿子,我也失去了唯一的nv儿。这些年,凭着你处处针对没事找茬我都让着你,如今,这和你丝毫不相g的事,因着有我的原因,你都要cha上一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于妈妈话虽说的轻声,但让人听起来却有那么一g子狠劲。 从于妈妈那里回来,太y已经西斜,到了开晚饭的时间。紫藤慢慢地走着,看着身边的景se,中午吃多了,现在的她一点也不饿,就算她赶着饭点回去,估计也只剩下菜汤了。 紫藤索x又走回自己上午g活的花木园子里,还是在那块石矶上坐了下来,石头墩子被太y烤了一天,热热的,坐上去很舒f。 来到这里,有一点紫藤还是满意的,那就是空气出奇的好,真是蓝天白云。紫藤前世生活在一个东北老工业的城市,空气质量可想而知。 下午和于妈妈的一番对话,让自己重新对自己的未来进行了规划。自己来到这里72天了,二个多月,看情形回去的机会不大了。要想生存下来,按自己原来想的,找机会离开这里,现在看来太不现实了。经过了原主兄嫂的那一翻胡缠,紫藤明白,在古代,对于一个nv孩子来说,想自己养活自己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说,于妈妈为她的打算,的确是她目前为止的一条好路。平日里柳河庄子人不多,只有看庄子的人,因为老夫人来消夏,这才添了许多人。很显然,老夫人一走,这些人自然会有别的去处,而自己十有**是会被留在这里的,加上已经得罪了吴文秀,可以想得出如果真是留下来,自己今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所以,只能按于妈妈说的,争取去京里,最好是呆在二小姐身边,紫藤相信,以自己37岁的“高龄”哄一个12岁的小姑娘应该不是什么问题。那么就借好紫蕊这步棋,先进了二小姐的院子再说,以后的事再徐徐图之。 目前首要的是不能再装傻卖痴,由着她们欺负。于妈妈刚才j待又j待,这样事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忍下来,虽然没有错,但实在不适合在世子爷和世子夫人要来的节骨眼上闹出争端来。 想着她刚才出来问于妈妈的最后一个问题,一个nv人要怎么样不用嫁人,由着自己的意思过日子。于妈妈看了她半响说,好好f侍主人,得了自己的卖身契,买个小院子,再去官府签订一份贞烈文书,便可以独身过自己的日子了。 紫藤站起来,把头发重新整理了一下,没错,在这样一个异世里,也许这才是自己该走的路。 第六章 后 手 紫藤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洗漱准备睡觉了。因着都是院子里g杂活的丫头,所以不涉及到值夜,天黑下来后便统一休息。 紫藤进屋后直接走到自己的床铺处,打散头发,脱了外衫,躺在床上。自她进来后,屋子仿佛被定格了一样,出现一阵子静默,随后,大家陆续上c的声音才传来。 临吹灯前,秋香清了清嗓子说: “今儿吴妈妈过来说,因着世子爷和世子夫人三天后便到咱们庄子上,咱们j个人的活计要细致地分配一下,所以,明天一早大家一齐到吴妈妈处听分配。” 众人都应喝说好,紫藤翻了一个身,面对着墙壁,躺下来之后全身放松,膝盖上的疼痛隐隐传来。她弓起身子,用手轻轻地摸搓着膝盖。刚才在园子里水井处洗漱,特意看了一下,虽说没有破p,却红红的一p,估计明天会肿起来。 秋香也许是感应到了紫藤的漫不经心,提高了声音, “明天卯时到齐,一个也不能少,晚了的话可别怪我没提醒。” “秋香姐,你说的我们都听到了,至于有的人,ai去不去,又与我们有何相g。”说话的是水芹,依然是那种恶狠狠的语气。 “这个白痴,让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货。”紫藤在心里冷笑。拉了拉身上的旧薄毯,闭上了眼睛,心里在算,卯时是个什么时候来着? 夏天,天亮的早,天边刚刚泛白,就有小丫头起床了。虽然不知道那个吴妈妈又要闹哪一样,但昨天于妈妈说的对,在事情还未明了之前,有些事还要忍着。 从昨天下午吴妈妈没有派人去找她,晚上回来秋香也没有说太多看来,她们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之所以弄这一出,一方面是低估了自已的反应,另一方面是想看看于妈妈能帮自己到什么程度。 所以,接下来的路,不能光靠于妈妈帮忙。而且紫藤相信,在这件事上,她们的动作一定不会只有这么一步,自己还是得小心应对才是。 等到洗漱完,一群小丫头饭都没吃便到了吴妈妈平时理事的地儿。吴妈妈坐在廊下的大条凳上,旁边站着一个小丫头,手里给她端着茶杯。 小姑娘们没有吱声的,一个挨一个地站在阶梯下。 “吴妈妈,今年新招的丫头都来了”,阶下,一个个子高高,头发稀疏的nv人笑着说。 紫藤认识这人,她就是马五家的,这次老夫人到庄子上消夏,她负责着大厨房的事。 好一会,吴妈妈才开口说话, “想必今天把你们招来的原因你们都知晓了,平时虽咱们见的少,但自你们来庄子后,一直是在我手下学规矩,也不陌生。之先你们住在一起,做着些杂活,那是因为来的主家只有老夫人和二小姐,又自己带着仆从,自然用不着太多的人侍候。 “过j天世子爷和世子夫人连着小少爷都会来,正是用人的时候。而你们也学了j天规矩,各种活怎么g心中也是有数的,今天把你们叫来就是把各自的活计分配一下,分到哪里便跟着妈妈们好好g,万万不能出错。” 说完便不再吱声,接过旁边丫头手中的茶慢慢地喝了起来。那小丫头将茶递给吴妈妈后,往前站了站,清清嗓,开口道: “小彩和荷花去花木园子,跟着于妈妈收拾花木。秋香和水芹跟着吴妈妈跑腿。小令和青儿去针线处找刘妈妈。紫藤和如春儿和马五婶去大厨房。” 听了安排,大家表情都不一样,更多是兴奋,相互s语起来。也是,对于这些小姑娘来说,进庄子二个多月了,一直没有具的活计,每天都是打杂,这样有了具的活后,就有跟着的人,对以后有很大的好处。 紫藤听完这个安排,在心里感叹,吴妈妈为了打压她还不是一般的费心呀。 明知她和于妈妈亲近,却不安排她去花木园子。为什么?一是不想和于妈妈有太多接触,另一个是老夫人极喜欢去花木园子和菜园子逛,要是在那里做活,万一在老人面前混个脸熟怎么办? 去针线房,虽说一方面得会拿针穿线,看着在屋子里呆着挺累人的,可主子们或身边的大丫头总有需要裁剪和缝补的衣裳,一般去针线房安排活的可都是主子们身边得脸的嬷嬷和丫环,一来二去,有心未必不会搭上关系。 秋香和水芹的活计更不用多说,跟在吴妈妈身边,往j位主子那里去的机会必然就多,今天传个话,明天送个物件,再加上又都是有背景的,想要不出脸都不行。 而自己和那个叫如春儿的被分到大厨房,听着挺好,可一细想,j位主子在自己院子里都立了小厨房的,想着昨天吃的羊r就是二小姐自己厨房做的。平时大厨房供的都是下人的饭食,有时连得脸的侍候的人都不会到大厨房来拿饭。所以自己进了大厨房,那就是什么都听不到,做不了,也不会接触多少人,真真的好计谋,原来是在这里留着后手呢! 听完了新派的活计后,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往回走。那个叫如春儿的好象还没搞清状况,大声地对身边的人说,以后要是想吃好吃的尽管来找她。有她身边的人提醒她以后要和紫藤在一起,只听她不屑地说: “虽说我是外面买进来的,但却是gg净净的人,从来没做过那种小愉小摸的事,你们放心,我定会多注意,不叫别人顺了东西去。” 紫藤慢慢回头看了她们一眼,j个nv孩子都不吱声,唯有如春儿挺着x膛说, “你莫这样瞧咱们,我又没说错,自己做的心里有数。” 呵呵,可真是好计谋呀,给自己身边安了这样一个愣头青,看来颇下了一番功夫呀。为着一个进二小姐院子三等丫头的位置,也至于这般兴师动众。 紫藤没有接话,转过身往于妈妈的花木园子走去。 “哎,又不是分配她去花木园子” “你莫管她,定是去向于妈妈告状去了,我看等着二小姐她们都走了,于妈妈拿什么给她撑腰。”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回去吃完饭便都去自己的新地儿报个道,熟悉一下规矩。”秋香从后来赶上来说。 大家听秋香这样说,便加快脚步往回走,秋香则立在原地,看着紫藤走远的身影。自从和这个丫头一个屋住着,紫藤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个不ai说话,整天没有笑模样,让g什么就g什么的人。时间长了有人欺负她,有时不给留菜,有时故意多让她g活,发第一个月的月例时水芹甚至跟她借了50个钱一直没还,也没见她说过一句话。 起先,还有人想和她聊聊天,但看她不太愿意说话,时间久了,便没人再往上凑。弄得她都是独来独往。昨天这件事,自己娘和吴妈妈是合计了定的。娘听了马五家的说了于妈妈的打算后,就慌了。二小姐身边要放出去二个大丫头,虽说轮不到自己去做那一等,但二小姐身边的三等却也是一块大肥r。 自己那未过门的嫂嫂双巧可是和娘说过,在二小姐身边当差是最实惠不过的,二小姐虽然人比较跋扈,但因着是忠国公府里最得老夫人喜欢的孙辈儿,所以样样都比别人强,对下人赏赐十分丰厚,而且出来进去又极有脸面。 十有**的事,如今却出了紫藤这么一出,因着紫蕊也是二小姐身边得力的,要是真帮紫藤的话,未必就不会有戏。因此才有了昨天那一出。虽说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但终归是敲山镇虎,如今再走这么一步,把她拘在大厨房,自己在主人面前多露露脸,想必也就成了。 “在想什么呢?”水芹折回来拍她。“看那人做甚,真是好意思,装的和没事人一样。” “也别这么说,也许真不是她拿的,你再想想,会不会去什么地方掉了” “哪有,你也知道我宝贝那对耳坠,平时戴时都要时刻去摸摸的。本来我娘不让我戴出来,只是她们都要看,我才戴的,哪想到会这样,害得我让娘好个训。” 说完挽着秋香的胳膊往回走,“偏你还好x,替她说话,你瞧昨天你特特地等她回来告诉她今儿去吴妈妈那里的事,她却不领情。” 秋香一边和水芹往回走,一面说:“算了,毕竟一个屋子里住着,以后去到哪里还不一定,别太计较了。再说,吴妈妈不是送你了一条碎石花手串嘛,我瞧着也挺好看的。 “在这呢!我也喜欢。”水芹一边说,一边晃着手上的手串,那在y光下反s出的光芒让秋香直觉得刺眼。这明明是自己的,是双巧这次回来送给自己的,可吴妈妈一句话说是安抚水芹,娘便拿出来,还由着吴妈妈送了这个人情。想想那对耳坠子现在指不定挂在那吴妈妈哪个nv儿的耳朵上呢! 第七章 暂 放 紫藤是在菜园子里找到于妈妈的,于妈妈正在把一小蓝子青菜j给旁边的一个小丫头,有红有绿,很是可ai。 “这个水樱菜,时间久了叶子就蔫了,中午就得吃,脆脆的带点甜,老夫人上次还说好吃。我多择了些,回头你们也尝尝,蘸着上回那个酱,最是开胃爽口的。” “好嘞,那我就先回了。”小丫头提起蓝子,眼角都没扫紫藤一下,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紫藤也没往心里去,走向前把于妈妈放在地头的那些挑出的菜拢在一起。 “今儿怎么过来的晚?”于妈妈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从旁边又拿起一个小蓝子把紫藤拢好的菜放进去。 “今天择的多,一会去井边洗g净,你帮我给紫蕊送去。” “行” 两人走到水井处,于妈妈把绳子放下去,提了一桶水上来,紫藤蹲在一边细细地挑着。 “于妈妈,今天吴妈妈给我们重新分配活计了” “昨天马五家说了一句,准没给你派好活吧。” “让我去大厨房,跟马五婶g活” “这是j个意思?”于妈妈停住手里的活,“她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紫藤把自己的想法慢慢地和于妈妈说完,于妈妈沉思良久。 “你说的没错,定是这个理,先把你拘起来,别人看不见你的好,我说再多也没用不是。” “紫藤,麻利点,我和你一起去紫蕊那。” “可,我不用先去马五婶那里看一下吗?” “不用,回头我和她说。” 两人加快速度,把洗好的小菜装到蓝子里,紫藤提着,于妈妈回去换了一身g净的衣f,往沁园来。 听了小丫头通传,急急赶过来的紫蕊看到于妈妈和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坐在屋里,一连声地问: “婶娘,可是有什么事,怎么也不着人提前来说一声,若是急事,我过去找您也行。” 紫藤见紫蕊走得急,连忙起身倒了一杯茶端过去。紫蕊愣了一下接过茶一口气喝下去。 “是有点事,没耽误你g活吧,二小姐那边不用候着吧?” “二小姐去老夫人处,说是帮着选给小少爷的礼物。因着老夫人说等世子爷他们来了要在园子里办花宴,所以我给二小姐选料子呢!” 说完坐了下来,抬眼看紫藤。 “你是叫紫藤的吧,倒也g净。” “紫蕊姐姐好”,紫藤连忙站出来冲着紫蕊行了福礼。 “婶娘没说错,是个懂事的。和咱们家还真有缘份,名字都和我象姐一样呢!”说完嫣然一笑,嘴角的小痣仿佛跳动起来,平添了一丝妩媚。 “可不是,这孩子,不光x子好,心眼也好。” “婶娘就是菩萨心肠,见不得别人受苦。” “紫蕊姐姐说的没错,若不是于妈妈,紫藤这条命早就给了龙王了,于妈妈的再生之恩,紫藤终身不忘,但凡有紫藤舒心的一天,一定要奉养妈妈终老。” “得,婶娘,您以后不用大堂兄和二堂兄了,两个丫头争着养您老呢!” 紫藤不明就理,见两人相视一笑,便没再说话,给她二人将茶杯蓄满,站到于妈妈身后。 于妈妈把这两天发生的事细细地说给紫蕊听,紫蕊一边听着,一边拿帕子擦茶杯,一直没有说话。 沉默一阵子后,突然抬头对紫藤说: “瞧我,第一回见你连个见面礼都没给,这样,咱不是外人,我也不来虚的,你出去寻个叫娇杏的,让她把昨儿二小姐赏给每个人那个荷包拿给你,她晓得放哪的。” 紫藤一听,这是要支她走开,便福了下身子,挑帘走了出来。却没去找那个叫什么娇杏的,她不会这么不懂事。一天中正热的时候,院子里没有人,紫藤一边在回廊处坐下来,一边打量四周的景se。 屋里两个人自紫藤走出去都没说话,好半会儿,紫蕊收回看紫藤出去时的目光。 “看样子,还不错。” “那是,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帮着想办法。本来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事,办成更好,办不成就放在我身边,我全当多了个姑娘。没成想,那吴文秀却cha上这一脚,这口气我定是不肯咽下去的。” “难怪,以前我和双巧虽说不上多亲密,可在一起当差,关系一直不错。可这j天突然就有一点不一样,以前去老夫人院子都是我陪二小姐去,她不耐烦与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打j道,可从大前儿起便主动要陪着去,这是去铺路去了呀” “那你看这事,咱们的胜算大不大?” 噗嗤~,紫蕊笑了起来,“婶娘,你怎么象打擂台似的呀!” “这当然是打擂了,要是这件事被她压下去,我以后在庄子上更没法说话了。” “那倒不至于,有我在,婶娘总不会被人小瞧了去。只是有一点我得问清婶娘。” “你说”于妈妈看紫蕊表情认真,便坐正了身子说。 “这紫藤虽说是您救的,但终究还是个外人,您与她非亲非故的,救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您觉得她值得您这样帮她吗?” 于妈妈明白紫蕊的顾虑,她是怕自己这样帮一个相处时日尚短的人,帮对了还好说,万一是一匹白眼狼呢?自己其实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想过,主要是昨天紫藤的表现太让自己意外了。短短两个多月的相处,她一直认为紫藤是那种逆来顺受,少言寡语的孩子,可没想却能将吴文秀顶的还不上话。她不是没犹豫过,真怕自己帮错人,可…… “紫蕊,你也知道,大妞儿没了那年,我多少次一下雨就去那河堤边哭,把身子伤了,最后再想要个nv儿却没能再有。当初在河边发现紫藤的时候,惨白的小脸,hh的头发,让我一下子就想起大妞的模样。虽说大妞走的时候那么小,可那眉眼间还能看到大妞的影子,而我又是在河边救的她,大妞当年也是掉进那条河里,我……” 紫蕊看着眼泪缓缓流下的于妈妈,连忙拿出帕子递了上去。 “只是有些象,您这些年但凡看到那些过得不好的nv孩总是要心疼上一下,总觉得这个也象大妞儿,那个也象。” “不是那样的。”于妈妈试g眼中泪水接着说: “要只是长得相,也不会让我这么费心,象你说的救了她,平时多关心一下就好了。如今费着力气帮她和吴文秀争,就算是赢了又如何,又不是我亲姑娘。” “那是什么原因让婶娘决定这么帮她?” “哎~我救她后,央着马五家的把她抬到我屋子里,总得要换身g爽的衣f吧。给她换衣f的时候,她的这里……”于妈妈用手比划着自己的心脏往下的位置, “这里有一块月牙的胎记,那大小和形状竟和大妞儿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呀。”说完又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 “紫蕊,这孩子定是老天爷可怜我,给我送回来的。一定是。” “婶娘,会有这么巧的事?” “是呀,要不是大妞被河水泡了三天后在下游找到,我真的以为她就是大妞呀。” “所以紫蕊,”于妈妈握住紫蕊的手说,“我是一定要帮这丫头的,只有她过得好了,我才能心安,我以前总是会梦到大妞,她每次都怪我没有救她,可自打我救了紫藤后,我便再也没做过这样的梦,这都是天意,天意呀!” “我知道了,婶娘。我会帮你,尽我全力帮你。那双巧虽说和我一样是一等,但论二小姐的依赖还是对我更甚,我会找机会多和二小姐提一下紫藤,这件事咱们未必没有胜算。” 紫蕊用手敲了敲桌子继续说,“二小姐那里还好说,只是她同意了,提个三等丫头却总要告知老夫人的,老夫人过问起来,总得让紫藤有个更好的身份,才能更有把握。” “这个好说,我昨天晚上都想好了,我索x认了紫藤做gnv儿,这样你和她就是姐了,自家姐帮起忙来名正言顺,老夫人那里也好有话周旋不是。” “对,您这个主意好,象您说的,也合该与咱们有缘,要不怎么连我俩的名字都是活脱脱的两姐。” “行,就这么定了。”于妈妈喝了一口茶,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第八章 G 亲 两人把话说完,也没见紫藤回来。紫蕊站起来说, “看得出是个懂事的,婶娘您坐着,我把她叫进来,既然定了的事那就抓紧时间办,说话的时间世子爷他们就来了,紫藤又被吴妈妈派了那么个差事,有了咱们这层身份,出来走走,露露脸也就明正言顺了。” “可不,你说的对,你快去寻她。”于妈妈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紫蕊抿嘴一笑,挑开帘子走了出来。 刚想叫个小丫头去寻人,就见紫藤静静地坐在回廊上望着正屋发呆,许是太投入了,紫蕊走到她身后都没有察觉。过了一会儿,就听紫藤一声轻叹,倒把紫蕊逗乐了。 “小小年纪,倒象大人似的长吁短叹。” 紫藤听到声音连忙站了起来,冲着紫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是说让你寻娇杏吗?怎地她没给你吗?”看她两手空空,紫蕊问道。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没寻到那位娇杏姐姐。”紫藤一边摆手一边说。 紫蕊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娇杏和她一样,来了月事,今儿是第一天,疼的历害,在屋子里躺着,不可能寻不到,只能说这丫头压根没想去传这话。这么看来却是个值得一帮的,最起知道眉眼高低。 紫蕊在心里点了点头, “走吧,进屋去,婶娘有话要说。” 紫藤跟着紫蕊刚进了屋子,于妈妈就上前来抓住紫藤的手说:“你紫蕊姐姐答应帮你好好谋划了,只是有一样事要和你打个商量,你看成不成?” 说完便把刚才和紫蕊商量的说了出来。还没等于妈妈再问一次,紫藤便一下子跪在地上。 “g娘,紫藤定是前世做了天大的好事,才能遇到g娘。这是紫藤的福分。”说完便要磕头。在头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就被于妈妈一把扶住。 “知道你同意就好,不必这样,不必这样。” “要的,要的,这个头我一定要磕。” 紫蕊在后面把紫藤拉了起来说:“这头有你磕的时候,婶娘收你做gnv儿,总要告诉大家一声,摆两桌子才算,到时候你再磕就行。 “没错,是这个理。”刚才已经和紫蕊合计好了,收紫藤做gnv儿定要好好摆两桌,要让庄子里的人甚至老夫人带来的下人都知道。 紫藤站直了身子后,又转过身对着紫蕊行了个大礼。 “紫蕊姐姐,不瞒你说,我早就想认于妈妈做g娘,我娘去的早,打小就没感受到有娘是个什么滋味。可我只敢在心里想想,我这样的身世又是这么个来历,就怕拖累了g娘。” “瞎说什么,我就想有个nv儿,若不是大嫂只得紫蕊这一个血脉,我早就把紫蕊过继到我名下了。” “婶娘说的对,咱们合该是一家人,以后再别说这样让婶娘伤心的话,咱们姐加上两位堂兄,好好地侍候婶娘,也不枉婶娘待咱们的一番心了。”说完,又从头上拿下一朵珠花, “婶娘给我认的这个子呀认得突然,害得我都没好好准备象样的礼,索x先把这个戴着,回头等婶娘选了正日子,我再送好的。” 紫蕊抬手就要推迟,却被于妈妈接过来cha在她头上, “她是你姐姐,给你就戴着,自家人莫弄得生分。瞧瞧,多好看。” “哎呀,婶娘有了nv儿便不疼紫蕊了,我可不依。”紫蕊看着于妈妈给紫藤戴上珠花便拉着于妈妈的手臂说。 “疼,都疼,都是我的好nv儿。”于妈妈一边说一边把紫藤也搂了过来。 紫藤和于妈妈从沁园出来后走出好远都感觉自己象做梦。说实话,她确实是想过认于妈妈做g娘,这样自己也算在庄子上有了亲人,她知道古代人不似现代,要是真认了g娘那可是就当真亲人一样的,这样自己就算去不了京城也算有了依仗。可没曾想,于妈妈竟主动提出要认自己,她实在想不明白,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是什么原因让于妈妈有这样的决定。而且就目前的情形看,认自己做gnv儿对于妈妈一点好处也没有。 “这丫头,想什么呢,和你说的记住没?”于妈妈停住脚说。 “啊~”紫藤抬头才发现到了往自己住的偏院的岔路口。 “我这不是光高兴去了,g娘,您刚才说什么呢?” “你呀~”于妈妈用手点着紫藤的头,佯装生气,语气却透着轻快。 “叫你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先到我这里来,咱娘俩吃完响饭,我送你去马五家那里。” “行,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看着于妈妈往花木园子去了,紫藤快步走回偏院。 屋子里已经没有人,紫藤走到自己那简单的木床边,从床下面拉出一个木箱子,老旧的看不出原来的颜se,而且因为使用时日太久,四角都磨得掉了木头渣子。箱子没锁,紫藤本身也没什么可让别人惦记的。 紫藤把箱子搬到床上打开,里面仅有两件旧衣裳。其实因着老夫人要来,她们都是统一做了新衣的,但吴文秀往下发的时候,除了秋香和水芹,其他人都是旧衣,用她的话说,也不往主人跟前去,再说做些粗活,穿着新衣难免束手束脚。众人本就是新来的,哪个敢问一句。只是家生子和外头买的也是不同,家生子分到都是八成新,颜se也鲜亮,外头买的就略次一些了,轮此紫藤这个捡来的,则更是没法看了,勉强没破洞罢了。 床上的行李已经被收走了,只余一条床单,因着有好j个破洞,拉直了可以当筛子用,就被“幸免”了。这个吴文秀当真比那周扒p还扒p。紫藤一边嘟囔着,一边把床单对折,把两套衣f放了进去包了起来。 转过身坐在床上,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拉开细线,哗拉拉,j块铜钱被她倒在床上,紫藤一枚一枚地数过去,一共32个。哎~这好g什么呀! 她来的第一个月因着是养病,别说月钱了,就是她吃饭都是于妈妈托了马五家的给送口剩余的,再隔三岔五的回家让小儿媳给做点精细的。等到和兄嫂的事解决后,签了契正经儿地做了谢家丫头一个月后才得了月例200钱。买了些日常用的东西,又被那水芹“借”去了50钱,她不是没想过去要,可点了j次水芹都当不明白,知道是要不回来了,她也就懒得再费那口舌。 因着她们不能出门的,只能托了婆子来回去货郎那里买。这样,原本2个钱一包的c纸,送进来就成了3个钱,她是个无依靠的,到她手里又变成5个钱了。紫藤也是无法,把自己的花销降到了最低。只这个月才过去一半,月钱要到月底才能发,如今手里只有这32个钱,一直这样倒也无所谓,可如今认了于妈妈做g娘,总要送点东西吧,这可如何是好。紫藤看着手里的铜钱,一阵苦笑。 下午于妈妈领着紫藤去了大厨房,和马五家的说了好一会子话儿,临走时把上午紫蕊给她的一根细细的银镯子套在马五家的手上。 “老姐姐这是做什么,咱们这多少年的关系,这使不得,使不得。再说又不是你什么人,不用如此费心”马五家的连忙往外推。 “谁说不是我什么人,我和你说,我已经认紫藤这丫头做gnv儿了,以后呀,你就是她亲亲的婶子拉。把她放在你这里,不好的你尽管去说,莫要看我面子。” 说完拉过紫藤,“你马五婶可是个好的,做的一手好饭菜,你要好好学着,可不许偷懒,叫我知道你不好好g活,我定要打你的。” 紫藤上前再次冲马五家的一礼说,“以后还要马五婶多多关照,若是紫藤哪里做的不好,只当是自家姑娘婶子训斥便是。” 马五家的被这两人一言一语弄得半天没回过劲,好一会儿才说:“认了gnv儿了,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呀?” “就刚才,紫藤这丫头对我脾气,我喜欢着,就认了。明后天吧,怎么也得弄两桌,到时候少不了要麻烦老子帮我收拾两桌子菜。” “行,这都好了,倒是要贺喜老姐姐了,这nv儿多俊呀。”两人又说了j句话,于妈妈因着花木园子里也去了两个丫头,便回去了。 马五家的把紫藤引到厨房后边的一个小屋子,屋子里两张床,其中靠窗的那张上面已经铺上了床单,紫藤便自觉在走到了另一边,见那床上有铺盖,便松了一口气。 “我们j个灶上的平日里是不住院子里的,晚上灭了火后,便家去,起早再来。你和如春儿一屋住着,晚上把门看好就成。”说完又j待了一些注意的事。 “哎”紫藤乖乖在站着听马五家的说完,脆声声答应着。马五家说完这些便出了屋子,在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在收拾东西的紫藤,神se复杂。 “你说什么?她认了那丫头做gnv儿?”吴文秀坐在自家堂屋里听着秋香娘话后,拨高了嗓门问。 “可不是,我今晚上家来时顺道去了一趟大厨房,想问问马五家的那丫头去了表现如何,马五家的没忍住,说是那位和她说,过j天还要麻烦她帮着拾掇着两桌菜呢。” “于梅青,你这是要和我较量到底呀,那好吧,咱们就走着瞧吧。” 第九章 到 来 于妈妈认紫藤做gnv儿的席面是在两天后摆的,庄子里的资格老的人j乎都来了。因着算是紫蕊的g子,二小姐院里的j个三等的小丫头也来凑热闹。二小姐的n娘贺嬷嬷和双巧及四个二等丫头人虽没来,却让紫蕊捎了礼物过来,甚至连二小姐听说了还拿了银子在自己的小厨房加了两道海味差人送了过来。 马五家的收了于妈妈二两银子尽心尽力地给办了两大桌子菜。马五家的既不象于妈妈那样有侄nv可以依靠,也不象吴文秀那样当家是庄子上的管事。自己当家的平日里只负责着一些杂活,一个nv儿前年出嫁了,日子刚刚过得去,身边的儿子今年12岁,因着还小,帮着里外传个话,捎个东西什么的。一家子加起来的月例不过一两银子,好在她在大厨房里做工,虽说不能日日有r,但一家的的吃饭倒是不成问题。 她虽然并不清楚于妈妈和吴文秀之间因着什么闹得这么历害,但有一点她却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她不能得罪的。所以,平时极ai小的她,这次办起席面来却是一丁点也没往自己家里划拉。 桌子安在花木园子里,夏日的傍晚清爽怡人,紫蕊特意让小厮买了两坛子好酒。紫藤穿着一身簇新的青衣青k,梳着双髻垂于耳后,头上戴着紫蕊上次送她的那对珠花,面容清秀而不失稚气。她跪在于妈妈面前,将手中的茶高举过头顶,道过g娘喝茶。于妈妈一脸喜气地接过茶,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一个足有小手脂粗细的绞丝银镯子套在紫藤的腕子上,这礼便算成了。 自打老夫人住进庄子,这些婆子丫头们每日都是小心翼翼的,今天难得的机会,吃喝的非常畅快。但因着第二天世子爷和世子夫人的马车就会到庄子,所以谁也没敢久留,天se刚刚暗下去,人便散了。 第二天,庄子上所有的人都起了个大早,从庄子大门口到二门处全部用水撒扫了一遍,所有的下人都精神抖擞。半响午的时候,忠国公世子和世子夫人的车马终于在众人的盼望中进了庄子大门。当先一匹青黑se大马,马上端坐着一位二十开外的青年人,虽说不是貌似潘安,却也是玉树临风、剑眉星目、鼻直口方。一把乌黑的头发用羊脂玉簪子绾着,穿了件靛蓝se团花纹的杭绸直裰,清雅中透着j分矜贵。这位便是忠国公世子谢仲,今年二十三岁。 临近二门时,谢仲甩蹬下马,把手中的马鞭随手往身后一扔,身后的小厮麻利地接过。转回身走向紧跟在后的马车,待仆人摆好脚凳后,亲自撩开车帘。 “爹爹”一声孩童稚n的声音传来。随后便见世子爷从马车中抱出一个梳着总角的大约四五岁的孩童。穿着一身甚是喜庆的大红se绸衫,眉角眼梢透着俊俏。 男孩子紧紧搂着谢仲,一双大眼睛象葡萄似的,四处看着,一看就是一个活泼好动的。谢仲把孩子放在地上,又伸出手从马车里迎出一位梳着含烟髻,一身碧青的罗裙,明眸皓齿,肌肤莹白,二十出头的nv子。她把芊芊玉手搭在世子爷手上下了马车后,转过身又从马车里接过一个孩子,那孩子睡得正香,被一项小虎头帽遮着,看不清样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世子爷抱起年纪大的孩子率先上了轿子,nv子抱着怀里的孩子和一个嬷嬷坐进另一个轿子。待两个人的轿子抬起后,身后的仆人便紧紧小步跟上,庄子上g粗活的婆子和小厮便涌向后来陆续到的马车开始抬抬搬搬起来。 长青院的正院的回廊上站了好些人,领先的正是忠国公府二小姐谢芳,梳着一个双环髻,一边cha了一支小巧的蝴蝶钗子,那蝴蝶栩栩如生,翅膀随着谢芳的走动仿佛展翅yu飞。只见二小姐眉目秀丽,身量修长,一身月白se的百褶长儒裙,腰上系着一条n绿的丝带,眼睛里透露出调p的机灵。 看见轿子进了二门,便急急地从回廊处下来,谢仲下了轿把男孩子抱出来。小男孩子脚刚落地便瞧见了谢芳,大声喊道:“二姑姑,我来了。” 谢芳快走j步,奔到小男孩子身边,蹲下说:“你个小机灵,可把姑姑想坏了,路上可有听话?” 这个男孩子就是林老夫人的曾孙,忠国公的嫡长孙,唤做朗哥的。 “我听话着呢,不仅没有闹爹和娘,还帮着照看玥哥呢!”说完,自豪地挺起了小x脯。 “哎呀,玥哥也来了呀?”谢芳直起身子抬头问大哥。 “嗯,毕竟要住一段时日,你大嫂实在不放心,娘想着两个哥儿长这么大也没出过门,索x便允了一起来。没事先告知一声,是想着给祖母一个惊喜。”谢仲弹了弹身上的直裰,看着,和颜悦se地说。 两人正说着话,后面的nv子已经抱着玥哥下了轿子。谢芳越过大哥径直朝nv子走出,行了福礼,高高兴兴地唤了声“大嫂”。 这nv子便是忠国公府世子夫人,当今户部尚书许广达的嫡长nv。许氏将怀中仍然沉睡的小儿子慢慢地j给身边的嬷嬷,携起谢芳的手, “让嫂子瞧瞧,这百老泉的水的确养人,我瞧着竟比一个月前漂亮了许多呢!”话是冲着自己夫君说的。谢仲只是笑,没有接话。 谢芳却一把挽住许氏的胳膊,亲热地说:“嫂子惯会打趣我。”态度亲密而自然,可以看得出两人关系非常好。 站在那里的朗哥等的不耐烦,用脚尖踢着青石板说:“咱们再不进去,曾祖母定要着急了的,这么长时间没见,不晓得怎么想我呢!” 一句话,引来一院子人的哄笑。正屋门帘被挑开,一个穿桃粉se夏布比甲,银白撒花k的nv孩子走了出来,圆圆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向j位主子深福一礼说: “老夫人听到院子里热闹,急得不得了,问问是怎么一回事,还不进去呢?” 谢芳忍住笑说:“冬纹,这就进去,这就进去。” 一阵笑声把嬷嬷怀里的玥哥儿吵醒了,已经2岁的玥哥儿乖巧可ai,没有哭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众人,见大家都在笑,自己也咧开嘴笑了起来。 许氏从嬷嬷怀里把玥哥儿抱了过来,跟在世子的后面进了正屋。 忠国公府老夫人林氏今年61岁,因着日子过的舒心,自己又吃斋念佛,每天还要到园子里逛逛,遇到心情好的时候,自己都会去菜园子里摘菜,所以看上去就象50多岁的样子。 林老夫人坐在正厅的雕红漆镶玉石靠背的矮榻上,穿了件紫红se云纹团花褙子。已经花白的头发一丝不乱在绾在脑后,只cha了一支檀香木簪子。温和的目光中带着笑意,慈ai又亲切。 见小辈们陆续走了来了,从榻上站了起来,搭着f侍人的手就要往下来。谢仲连忙抢先往前走了j步,撩起袍子跪了下来,后面呼拉拉也跟着跪了下来。 “孙儿见过祖母”谢仲弯下腰就要磕头,被老夫人一把扶住,拉了起来。 “不用这么多虚礼,快都起来”老夫冲着后面的人说道。 “曾祖母,您身子骨怎么样,那枇杷水您可坚持在喝?” 刚刚五岁的朗哥儿,说话说得早,而且吐字清晰,表达清楚。忠国公不止一次地说过,国公府子弟倒是不用参加科考,不然凭朗哥儿这g子聪明劲,未必不会拿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 朗哥儿的一席话把老夫人的心都要说化了,冲着朗哥儿招手 “快过来,让曾祖母看看,累着没有,在路上可吃舒坦没有呀?” “嗯,吃得好,住的好,父亲说,天热不急着赶路,马车走的也慢,我和弟弟都康健着呢!”说完便依在老夫人怀里。 “哎呀,我就说怎么这么多人呀,敢情是咱们玥哥儿也来了,快,也到祖母这里来。” 玥哥儿迈着小短腿,慢慢地走到老夫人面前,也不吱声,仰起脸冲着老夫人就笑。跟在后面的许氏在心里就叹,这哥俩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朗哥儿走得早,说话早,一天只要睁开眼便没有得闲的时候。玥哥儿却活脱脱一个nv孩子x子,走得晚还不ai走,不管到哪里走j步便要人抱,说话也是,能不说的就不说,实在b急了,吐个一两个字便不再开口。 起先,许氏还担心过,怕是不是有什么ao病,可请了宫里擅长儿科的太医看过后,道健康的很,让她不用着急,就有这样的孩子,凡是都比别人晚,但到了一定的年纪却一样不比别人差。因着玥哥儿除开这j样,其他都和正常孩子一样,所以许氏也只好平时多和他说话,引他多走路,再没有别的法子。 老夫人把走到她身边的玥哥儿一把抱了起来,身边的王嬷嬷要伸手去帮,被老夫人推开, “一个n娃娃能有多重,不碍事。”又指着下面站着的说,“都坐下,都坐下。”转过身冲着王嬷嬷说,“把那什锦水果的冰碗子拿上来,这大热天的叫孩子们凉快凉快。” 这王嬷嬷是老夫人当年的陪嫁丫头,一辈子也没成亲在老夫人身边侍候着,最是得老夫人的意。 站在门边的老夫人房里的大丫头冬纹一边让小丫头端了绣墩放在了矮榻两边。一边笑着说: “早就备好了,秋堂去取了呢。” “好好,一会呀先吃点凉爽的,但不许多吃,等晚上呀,叫他们做你们ai吃的,好不好?”用手轻轻拍着怀里的玥哥儿,一屋子笑意融融。 第十章 细 问 大家在老夫人这里吃过冰碗,便被老夫遣回去洗漱,休息。许氏要留下来f侍,被老夫人劝了回去,并告诉她们中饭就在自己屋子里吃,等晚上一家人再好好聚一聚。 许氏是深知老夫人脾气的,她说不用那就是不用,决没有试探的意思。于是,便欢欢喜喜地领着两个孩子由谢芳引着去了她们的院子。世子谢仲留了下来。 王嬷嬷将屋里f侍的丫头都遣了出去,自己回身给两位主子倒上茶后也退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老夫人慢慢地喝了一口茶:“那家还在闹吗?” 谢仲苦笑一下,说:“祖母算无疑漏,您一走,便消停了。” “什么东西,我就说这是演给我看呢。又不想想当初若不是你祖父心软,提携着他们,他们能有今日。以前还好,小心恭敬,如今可倒好,仗着自己有了一个能带兵打仗的儿子,得了皇上的赏识,便抖将起来。” “只是祖母,您这一走虽说让父亲得了脱身的借口,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再回去时怕又得来找您。” “傻孩子,我再回去还得一个月以后,加上出来的这一个多月,统共二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倒是想再来闹,那上边的……等得吗?”老夫人伸出两个手指头比划着。 “父亲也是这么说,是孙儿多虑了。”谢仲喝了一口茶。 “倒不是你多虑,自你成亲以来,府中的事你也知道,那么一家子人最是牛p糖的,既然打定了这个主意,那可是一条回不得头的路。他们想死,可别扯着我的孙男弟nv。 “你祖父在世时便说过,自太祖开国至今已是五代皇帝,当年谢家先祖的那些功劳早就被用光了,如今凭着的不过是当年的名望还有效忠皇上的那颗心。 “那些都是皇家的事,将来谁执掌江山,自由皇上说的算,岂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左右的。哼,这一家子偏偏拎不清,自认为压对了宝,早早地靠上去,他们如何谋划,我忠国公是管不到的,虽说都姓着谢,到你们这辈血缘都出了三代了。 “可有一样却不行,把主意打到咱们家头上,用咱们去讨好,想把忠国公府也拉上那条船,作梦。”老夫人一气说完,用手重重捶着桌子,手上的一串小指甲盖大小的菩提子顺袖间滑下,浑圆整齐,se彩暗红,一看便非凡品。 谢仲恭敬地端起茶杯递给老夫人:“祖母莫要气脑,来时父亲便嘱咐过,千万让你放宽心,既然是来消夏的,便不要再想着府里的事,咱们只要按之先商议的来,他们总不能b迫吧?” “他敢,不过是一个候爷,什么时候轮到他和忠国公叫板。况且还是个只有空壳子的,只是没想到这谢海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造化。当初我那弟对这个庶子恨不得掐死,现在借了人家的光,一口一个我儿如何如何,她也真是能叫得出来,我都替她害臊。” 谢仲听着祖母说着上一辈了的s事并不还口,他知道,老人家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果然,老夫人喝了口茶,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后,便又说回了正题, “你父亲这次让你来可还有什么j待?” 谢仲看着祖母,想起自己偶然听到祖母与父亲的对话。原来,当年祖母看好的是敬安候谭忠的嫡长nv,也就是自己的姨母。因着打小就是当宗f教导着,十分g练、泼辣。 但父亲却因着姨母比自己大,加之不经意间见过母亲一面,平生第一次逆着祖母的意思,定要娶敬安候的ynv,也就是自己的母亲。母子俩谁也不肯让谁,父亲在祠堂也是跪了三天,后来还是祖父劝着祖母退让了。 因着只是与敬安候家结亲,并没有说是哪一位,而那时姨母和母亲都到了说嫁的年纪,所以,敬安候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弃长娶y,但因着都是结亲家,便欢欢喜喜地把亲结了。 如今看来,母亲的x子是真的不适合做忠国公府的nv主人。母亲是小nv儿,在家时就养的娇,y诗作画,红袖添香可以,但打理府内事务,应付亲戚间的勾心斗角却显得力不从心。所以自己没成亲前,父亲遇事都要和祖母商议,累得祖母花甲之年还要c心府中事宜。 好在自己娶的许氏是个好的,成亲后,便从祖母手中接过中馈,六年来,打理的井井有条。 听到祖母问自己,谢仲拉回思绪,慢慢地说:“父亲的意思是,既然出来了便去北亭、怀里还有松洲走一趟,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j位宗亲又不长住京城,对这边的消息和具情况知之甚少,惹是被叔祖父他们钻了空子就得不偿失了。” “你父亲想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对外怎么说?” “便说去京城附近的庄子上查看一下,自我成亲还没有好好看看咱们家产业,这也是个好说词。再说这一路上总是要路过这j个庄子的,只是顺道的事。” “那可要辛苦你了”老夫人ai怜地拍拍大孙子的手。 “祖母哪的话,这都是孙儿该做的。等到转这一圈回来大概也是一多月的时间,到时候我再接您回京去。” “没错,这样甚好,只是你得想好去与那些宗亲怎么说,不能太明白却得叫他们听懂。万不能叫怀恩候府给诓骗了去,到时候咱们忠国公府可就真脱不了关系了。” “是,孙儿明白这事的重要,已和父亲合计好了说辞,祖母放心吧,这些宗亲这些年全靠着咱们家才能丰衣足食,我想并不是他们怀恩候府三言两语便能哄了去的。” “好了,你也累了,去洗漱一下好好睡一觉,晚上再到祖母这里来乐呵乐呵。”谢仲瞧着祖母面露倦容,便起身告辞。 谢仲走了之后,王嬷嬷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茶盘,上面放着一个青花瓷小碗,里面是红褐se的y水。 老夫人一瞧便笑了,“还真让朗哥儿说着了,你可真是日日不忘给我弄这个喝呀!” “说句不怕你骂的话,饭忘记让您吃,这y水可是万万不敢的,太医嘱咐过,要饮满半年才能见效,您自己是不晓得上次多吓人,奴婢现在都不敢想。”王嬷嬷侍候着老夫人把y水喝了,回头扶着老夫人半躺下。 “虽说味道怪得紧,但还是有用的,过来庄子这一个多月,我这脚上的力气竟是大了不少,上回去菜园子里呆那么长时间都没觉得难受。” “可不,吴太医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老夫人摇头示意不吃王嬷嬷递来的蜜饯,“难为我那朗哥儿还挂怀着。要是说别的孩子,我定会认为是爹娘教的,但朗哥定是他怎么想的便怎么说的。” “谁说不是呢,朗少爷可真是聪明的紧,不枉您疼他。” 因着有一次老夫人喝y水被朗哥瞧见,非要帮着曾祖母试y,下面人谁敢把这y给他试呀,好在冬纹机灵,端过一碗枇杷甜水让他试。王嬷嬷现在还记得朗哥儿那小模样,背着小手老气横秋地说: “若是上次我生病那y也是这般滋味,何至于让爹爹训诉我不好好吃y。祖母您可是不必担心别人训您呀”,一句话连着那时候情况不好的老夫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不必守着我,你去厨房盯着点,他们ai吃的那些菜务必精细些,再让立夏去菜园子里摘一些新鲜的青蔬来” “哎,奴婢这就去看着,您先睡着。”老夫人这y有安神的效果,吃过之后总在睡小半个时辰。 王嬷嬷放下幔帐,看着冬纹手里拿着针线盒子走过,坐在老夫人拨步床的脚踏上,满意地点点头。 第十一章 懒 理 那边谢家的家宴热热闹闹的开场了,紫藤这边却累得坐在小凳子上一动也不想动。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带着两个小少爷进了庄子,一共四个主子,陪着来的却有40多人,除开丫头婆子小厮,还有护院、赶马的,搬货的,跟车的。光是中午一顿饭馒头就蒸了四锅,六层的笼屉从一大早就架了起来,更别提洗菜、切r了。 如春明显和自己别着劲,但凡让她g一点脏累的,比如抱堆柴,揉个面的活,她都装着没听见。等到了往外端个菜时,她却扭着身子往上冲。紫藤就象看一只小丑在跳梁一样,由着她去。 因为这阵子吃大厨房的人多,所以又临时chou调了一个会做饭的婆子,加上马五家的和原先一个叫洪大嫂的,统共五个人要负责这40多号一个多月的吃食,这还不算原来庄子上在大厨房里吃的。 “尼玛,这万恶的封建的社会,一个人要10个人侍候。”紫藤这会儿在心里说。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三个大碗,一碗白菜炖豆腐,一碗清炒茄子丝,另一碗里放着四个大馒头,紫藤瞧着比自己的脸都大。 马五家的领着大伙坐下来说:“快吃吧,吃完了把灶台收拾一下,长青院里的饭食虽不从咱这走,但怕有个万一,还是准备着的好。” “不等如春那丫头拉?”洪大嫂问。 “不等了,吃咱们的。”马五家说这话时,瞅了一眼紫藤。紫藤在心中冷笑,这马五家的虽不至于搓磨自己,但定是得了吴文秀的安排,往外送菜的活都安排了如春去做。刚就是如春陪着把给各个院里三等以下的丫头的吃食给送了过去。 谁都没说话,拿起馒头吃了起来。刚吃了两口,马五家象是才想起来似的,说:“瞧我,这记x,都给忙忘了。”起身回到第一个灶眼处,拎起大锅盖,端出一盘j来。瞧着那j并不是个整的,r都是碎的。 这盘jr马五家的扣在大锅里时被紫藤看到了,马五家对她说是温着放到晚上吃。也许是自己让如春去送饭食做的太明显,而且今天如春挑捡着活g,连另外两个人都不满意,马五家的却一句话也没有。这才下狠心把原本准备顺家里去的jr拿了出来。 紫藤也懒理马五家的这一通作派,伸出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等到刷完最后一个碗已是月上柳稍头了,紫藤直了直身子,伸出双手做了个广播c的转运动,方觉得舒f一些。洪大嫂一边解着围裙,一边对着紫藤说,“那些个g菜我都泡好了,你夜里起来后再换一遍水就行。” 另一个婆子也收拾妥当走过来对着马五家的说: “本来我也是临时调过来的,有些话不当说,但好歹也得做一些日子,她五婶子,今天忙成这样你也瞧见了,本来人手就不够,偏那个叫如春的,别说这一天没g什么活,晚上送个菜连影儿都瞧不见了。要是这样,我宁可不多挣这二两银子也比累出ao病强。” 马五家的手里拎着个青布小包,一脸的笑:“柳子别这么说,我这可离不得你。那如春兴许是让院子里的事绊住了,定是被差唤了去,我明儿说她。实是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明儿我就和吴姐姐说去,再给咱派个打杂的也好。”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先这样吧。”被马五家的叫做柳子的婆子迈步往外走。路过紫藤身边停住脚说:“你是个好的,于姐姐没帮错人。”说完便走了。 等到她们都走了,如春才一蹦一跳地回来,怀里捧着个小布包。怕东西散落,便用脚去踢开大门,紫藤正坐在灶台前用热水洗脚呢。到了大厨房就有这点好处,可以天天烫一下脚,浑身都舒f。 如春走了进来,看也不看紫藤便朝着小屋子走去。她们住的小屋子是在大厨房里面的,说白了就是在用木板隔出来个睡觉的地儿。 “站住”紫藤厉声道。 许是从来没见紫藤这样大声和她说话,如春一下子立在原地,有点搞不清状况,好半天才说话:“你,你和谁说话呢?” “你要是认为我不是和你说话,那就是和鬼了。”紫藤漫不经心地把脚擦g,穿上鞋子。 “你浑说什么。”如春明显是被吓到了,急急地问。 紫藤端起盆越过她把水倒进脏水桶里就要往屋里去。 “你叫我站住是什么意思呀?”。 紫藤一边走一边说:“什么意思,你娘没教你晚上进屋要关门呀” “是谁说的门一定要我关,你刚才离门口那么近,怎么不去关?” “呵呵,谁最后进的谁关门,你不ai关也行,只是我小时候听老人说过……”紫藤故意停住了。 “说过,说过什么?” “有一些孤魂野鬼专喜欢晚上跟着最后进门的人走,关了门自然进不来,不关的话,满屋子的人也会只找她一人。”说完便回了屋。 “你,你……胡说”如春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紫藤回到屋里,把头发打散,听着外面如春关门的声音,微微一笑,小样,治不了你,你想玩,阿姨就陪你玩玩,全当解闷了。 不一会儿,如春磨磨蹭蹭地进来了,狠狠地瞪了紫藤一眼。气呼呼地走回自己的床铺处。把布包里的东西一g脑地倒在床上。紫藤把自己这边的油灯吹了,再次感叹,这古代人能活长寿实在不容易呀,就说这油灯吧,点上一会儿便会冒着黑烟,熏着眼睛要流泪,真不知书里写的那些绣娘是怎么一夜一夜地做活的。 “哼,还真是象水芹姐说的,真真儿是捡来的,没有教养。哎呀,也是,手脚不g净的人何来教养”说完开始整理自己拿回来的东西。 许是觉得紫藤没接话,便又开始自说自话, “要不怎么说还得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大方,瞧瞧,这绢花跟真的似的,我不过是帮着给她们盛盛饭,递个碗什么的,居然就送了我两朵这绢花,听说还是宫里出来的样式呢。明儿给水芹姐送去一朵。” 不一会儿又听到咯嘣咯嘣的声音,好似塞了满嘴,话都听不清楚。大意是这个真好吃,二小姐院里的姐姐真大方。又嘟嚷着给水芹和秋香明儿带去。 接着就咕咚咚地喝茶声,再又评论起一条汗巾子来。好象是就要把紫藤惹ao了算。可紫藤却背对着她一句话都没接,仿佛睡着了一样。 如春说的口g舌燥,但想着下午水芹特意找自己说的话,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紫藤和她打一仗,而且最好是闹到世子夫人那去,最不济也要让二小姐知道那是个品行不端,还欺负同伴的人。 想到这,如春清了清嗓子又要开口,就听紫藤慢悠悠地说: “虽说门关上了,但也许听着这屋里有这些个好东西,指不定从窗子进来了。听说他们都历害的很,有条缝便进得来。” 一句话,成功地让如春变成哑吧,如春本来就睡在窗户下面,刚来那天,因着这边亮堂,她便早早地占了先。现在抬头看着窗户,因没有窗帘挡着,那树影映在窗户上,让风一吹四外摆动,平时不觉得,听紫藤说完,如春只觉得惨得慌,全身汗ao都立了起来。 就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便是如春手忙脚乱的上c声。 好一会儿,才听得如春j乎是哭着说:“好,好狠的心,就不怕那鬼去缠上你。” 紫藤换了个姿势平躺在床上,心想:鬼,笑话,我又怕什么,你们要是知道我从哪里来的,我便成了那个鬼了。闭上眼睛渐渐睡着了。 第十二章 了 悟 自那天柳婆子说过后,第二天吴文秀还真是给安排了两个人过来,一个是和洪大嫂差不多年纪,紫藤不认识。另一个却是紫藤认识的,是一起在偏房住的叫彩儿的nv孩儿。 彩儿平时虽说不和自己说话,却是那里面唯一一个不针对自己的人,也就是那种我不帮忙也不落井下石的。只是当时分配活计的时候,彩儿被分到了于妈妈那里侍候花木,种菜摘菜,怎么吴文秀把她打发到这儿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紫藤没有和她说话。倒是彩儿却走过来,大大方方地一礼后说: “今后要和紫藤姐姐一起做事,虽说姐姐也是才来,但总是比我熟悉,还希望姐姐多教教我。”正在洗米的紫藤从看到彩儿向自己走来便愣住了,完全搞不清状况。 彩儿走近紫藤后,用两个人才能听到话说: “以前彩儿也是不得已,爹爹和哥哥们都是在吴妈妈当家的手下谋活计,有时明知道她们做的不对,实是不敢太多帮你。如今去了花木园子里g了j天,听着于妈妈说起,才知道紫藤姐姐真是个好的,希望姐姐莫要怪彩儿以前的胆小,把我当自家子可好。”说完还抢过紫藤手里的盆继续洗起米来。 “哼,什么东西,马p精”在后面清洗g菜的如春小声地说道。 “好了,这回咱们大厨房又加了两个人手,按刚才安排的,先把早饭备妥喽。柳子,那包子还得一会儿吧?” “再稍等一会儿便成。” “嗯,那如春去各院通知一下,半柱香后便来领早饭吧”。话还没说完,如春便一流烟地跑了出去。 如春各个院子通知完后,便转身向吴妈妈理事的地方走。远远地看见秋香走了过来。穿着一身青绿se的八成新的绸衣绸k,头上别着一朵小巧的绢花,两个红灯笼的耳坠子一晃一晃的。 “秋香姐姐。”如春快步跑过去,两只手挎住秋香的胳膊,抬头羡慕地看着那头上的绢花。 “秋香姐姐这一身打扮可真好看。” 秋香忍着嫌恶,不着声se地把胳膊chou了出来,定了定神,换了幅高兴的样子,和颜悦se地说: “怎么走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嗯,我要找水芹姐姐。” 秋香知道,水芹是一直让如春盯着紫藤的,每天都会过来说一下紫藤一天都做什么了,见了什么人之类的。自己不屑听这些杂七杂八的,但水芹却很ai听,听完了再说给自己。但一般如春都是晚上过来说,这一大早的还是第一次。 “你水芹姐被吴妈妈安排去做活了,你和我说吧,回头我告诉她” 如春便把今天彩儿到了大厨房如何和紫藤亲热的事说了,略过了自己昨天晚上被紫藤吓的事,只是说想着闹点事,但没成功。 秋香听完这话后也是纳闷,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从里面捡出两块糖来,递给如春, “这是昨儿世子夫人赏的窝丝糖,甜的很还不沾牙,你也尝尝。” “谢谢秋香姐。”拿起便放进嘴里,吃得笑眯眯的。 打发走如春后,秋香快步向浆洗房走去。看到自己的娘正在训一个婆子,嫌那衣f没洗净。上前去把她拉到一边把刚才如春的话说给自己的娘听。 秋香娘听完,心里也纳闷,这彩儿什么时候变了肠子了。她们家的男人都在吴文秀当家的手下g活,明明知道那天闹的那一出,怎么这个时候还往上靠。 也顾不得再训诉人,拉着秋香便去寻吴文秀。吴文秀刚从家里来,换了衣f坐在那里吃小丫头送来的早饭。看到这娘两进来了,便招呼着一起吃,秋香娘看到桌子上的早饭比自己领回去的精细多了,一看就是小厨房赏的,便没客气,拉着秋香一起吃了起来。 等到吃完饭,便把话说给吴文秀听。可说完后也没见吴文秀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是慢慢地喝着水,等到小丫头把桌子上的碗都撤下去了,才开口道: “你姐夫昨天晚上和我说了,彩儿的爹被调去青明山去看百老泉去了,两个哥哥一个跟着于梅青的小儿子跑活计,一个去了县里面铺子上做了学徒,都不在你姐夫手底下g活了。” “什么?这是谁办的?好大的脸面?”秋香娘一脸不解。 “还能是谁,彩儿一早就去讨好紫藤,除了紫蕊还能是谁。看来我是真低估了这丫头的能力了,两个小的倒好说,这男孩子安排活计总要比nv孩容易些。只是没想到会让石头去看百老泉。 “那是个什么活呀,百老泉可是高祖给起的名字,一般人是靠不得前的,得了这么一份活计,不说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就有二两,单是清闲劲就足以让人眼红了,真真儿的好手段。” 石头是彩儿爹的外号,因着姓石,又是个极老实的,象个闷嘴葫芦一样,有时候一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便得了这么一个外号,时间久了叫得人多了,便都不叫原来的名字,反到是觉得石头便是本名了。 “那,该如何……”秋香娘还要再问,被秋香拉住袖子,冲着吴文秀说:“表姨,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说给娘听一下,她就坐不住了,那彩儿平时也是个闷的,我想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吴文秀赞许地看了眼秋香,比她娘倒通透,要真是跟了二小姐,将来也会是个出息的。既然帮了便帮到底吧,今后也许能用得上。通过这件事就可以看出,这紫蕊在二小姐跟前的确比双巧吃得开,那百老泉的差事没有老夫人点头定是不行的。 “秋香说的没错,让那个叫如春的盯紧点便是,一个月的时间也快,要是能让紫藤那丫头出点事便好,就算不能咱们也不必怕她。” 秋香娘得了吴文秀的保证,想着里面有双巧,外面有吴文秀,nv儿这个差事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便欢欢喜喜地走了。 因着大厨房又添了两个人,加上彩儿也是个能g的,今天的活g起来便顺手了很多。许是马五家的点过如春,如春今天比昨天老实了很多,只是一双眼睛p刻不离紫藤,让人感觉极不舒f。 这样忙了四天,到了第四天晚上要收工的时候,老夫人房里的大丫头意春突然来了。后面跟着两个未留头的小丫头,一人手里拿着个食盒,另一个捧着个盒子。 意春进来后,马五家的一阵忙碌,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意春止住马五家的要去倒茶,笑着说,“这位妈妈不要忙,我说j句话就走,老夫人身边离不得人。” 马五家的听她这样说便老老实实和众人一起站在一边。 “是这样,自打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带着两位小少爷来了后,给大厨房添了不少活计,这j天辛苦大家了。从明儿起便不用做这么多人的饭了。” 马五家的心里咯噔一下,忙说:“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大厨房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不是,妈妈别急,是因为明儿世子要带着一部分人去其他庄子上查看一下,大概能少个10多人吧,这天热,怕你们不知道,做多了放不住。” 大家一听,和马五家一样吊着的心才放了回来。 意春又冲着身边两个小丫头点点头,两个丫头便把手里拿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意春上前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四碟点心,有h有绿,非常好看。打开另一个盒子,只见里面并排放着七支细银钗子。虽细,却也得一两上下,而且那钗头都细细地雕着不同图案的花朵,做工极其精细,一看就不是一般首饰店里能打出来的。 把东西摆开后,意春又说:“这点心是老夫人赏你们的,这是宫里的做法,是世子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做的,很是地道,老夫人说你们辛苦了,让都尝尝。这j支钗子是世子夫人赏你们一人一支的,虽说不值j个钱,却是京城德凤楼的匠人打制,是世子夫人的一番心意。” 意春说完,在众人呆愣的神情中领着两个丫头走了。 如春见意春走了,便把手伸向那钗子,还没碰着,见身边的人都没有动,便又收了回来,眼睛却盯着那钗子看,嘴里还一个劲说好看。 马五家的这时候才反映过来,“既是世子夫人赏给咱们的便是一人一支吧”说完,挑了个花头最大的拿在手里。其他人见她拿了,便也陆续把自己的挑出来。如春抢在紫藤和彩儿前面挑了个感觉能大一些,迫不及待在cha在头上,转过头问身边的人好不好看,发觉是紫藤站在自己身边,便又扭过头问起柳婆子来。 那边说的热闹,这边只余下两支,彩儿一起拿在手里,叫紫藤选。紫藤推着叫她先选,彩儿不肯,这样拉扯了j个来回后,就听如春尖细着声音说:“这难道是嫌弃世子夫人赏的钗子不好,竟都推脱着不要?你们不要便给我好了,我可感念着世子夫人恩情呢!” “不然这样,你要敢明儿把这三支钗子都cha头上,去院子里逛一圈,这两支便给了你,如何?”紫藤对着如春极其正经地说。 自己要真是cha了三支钗子去园子走一圈,那可还真是有嘴说不清了。刚才那意春可是明明白白地说是一人一支的。听紫藤这么说,如春难得地没的还嘴,而是从桌子上四个碟子里挨个拿了块点心,扭着身子回屋去了。 “这个如春,明明是外头买来的,是哪个给撑的腰,怎地儿摆的谱比家生子还大?”姚大嫂小声地说。马五家的只觉脸上挂不住,便安排了一下明天的活计,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紫藤到底没拗过彩儿,只得从那两只里先拿了一支梅花图案的,余下一支丁香的彩儿高兴地cha在头上。 等到人都走了,紫藤一边烫着脚一边摆弄着这枝钗子,精细是精细,可比起见惯了现代工艺制作那些精品,还是差了好多。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秋香娘拼着往自己身上泼污水也要让nv儿进到主子身边贴身f侍了。自己在大厨房g了j天便能得了世子夫人近一两银子的赏,那些跟在主人身边的岂是一星半点了。 紫藤自从知道自己回去无望后,便感觉到这样一个社会银子的重要x,即使有一天主子发善心让你自赎,凭着自己现在的这点月例,那可真是想都不敢想。她清楚地记得,当时兄嫂卖她时的身价银子是15两,15两银子按她现在每月300钱的月例,她什么都不买也得攒四年多,况且她怎么可能没有丝毫花销,就象上个月,到月底她手里不过余了30j个铜仔。所以,一定要做到主子的贴身丫头,这样才能保证她能挣到足够养活自己的钱。 因此,她不能只是坐等着靠于妈妈帮自己,她要主动出击。 第十三章 难 题 忠国公世子离开庄子的第十天,柳河庄子的花席便热热闹闹地筹备开来。 起先,看着说要办花席,这么多人开始忙碌,j鸭鱼r一筐筐地往厨房里拉时,紫藤还不明白,一共就这么j个主人,还都是自己家人,办什么花席呀。后来在给于妈妈送自己第一次做的甜卷时,才知道这花席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忠国公府在京城附近的庄子,算上柳河庄子一共有四处。但凡是主人到哪个庄子上避暑消夏,或是办事,只要是有时间,便会办一场大型的赏花会,参加的也并不是京里的望族,而是庄子所在地的一些乡绅和当地官员的nv眷。一是表示她们对自己庄子平日里的照顾,二是让庄子上的也欢喜欢喜,表示一下主人家的仁慈。这个习惯自林老夫人的婆婆在时便开始了,林老夫人一直坚持了下来。 当然,这样的花席主人家是不可能出面招待的,但仅仅受到邀请对于这些乡绅和当地官员的nv眷来说,那也是莫大的光荣,值得她们说上j年的。 柳河庄子办花席还是忠国公夫人谭氏五年前带着两位小姐来时候的事了。而这次由着老夫人牵头办花席却是柳河庄子的第一次。因此整个庄子的人都铆足了劲要做出彩儿来讨主家欢喜。 厨房自然成了重地,宴请这些人参加,自然不能动用老夫人们的小厨房。刚刚清闲两天的大厨房因着花席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这回的花席,由世子夫人许氏亲自过问,一边j待要宴请的人员名单,一边差人去永川县城请回来三位专做宴席的大厨,在外院专搭了临时的灶台负责j个大菜的制作。 而紫藤所在的大厨房又调来了好j个年青的媳f,都是些手脚麻利的。吴文秀每天都会过来好j趟,查看菜品的准备情况。毕竟说是办花席,赏花只是一个由头,重头戏还是在吃食上。平时里粗一些也就罢了,都是下人们吃,关键的时候却是要细致起来,不仅要菜品可口,还要新颖。所以这席上的酒菜单子一次又一次在修改,临到要开始前两天才最终敲定。 连上外头院子里大馆子师傅的拿手菜,加上大厨房自己做的菜,统计是36道。十道热菜,十道凉菜,十道g果,还有六道特se点心。菜的名字也取得特别好听,都是些喜庆吉利的。 最终定下来菜单后,许氏抱着玥哥儿去了老夫人的长青园。一进屋子,坐在老夫人身边和二小姐玩九连环的朗哥儿便从塌上下来,先是规规矩矩地给母亲请了安,然后便伸手要去抱玥哥儿,嘴里还说: “哥哥可是让你愁到了,怎么就这么懒呢,你是男子汉,哪好就一直由着母亲抱着。” 听他说完,一屋子人都呵呵乐了起来。许氏身边玥哥儿的n娘叫做琴娘,连忙从许氏怀中接过玥哥儿。待一屋子人互相见过礼后,玥哥儿又慢悠悠走上前去,还是不说话,扶着老夫人的腿就开始笑。 老夫人把他抱住到膝上,点着他的额头,宠溺地说:“你呀,什么都懂,就是懒。看你将来会是什么样子?”说完又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一口,许氏怕老夫人抱久了累,向琴娘使眼se,琴娘走上前轻轻把玥哥儿又抱了下来。 “芳姐,带着你侄儿们去里屋,才刚儿你大哥从下水庄子上捎来的樱桃,个顶个的好,先去尝个先。” “好~~呀,这是我们来赶上了,不然的话,祖母定要s藏了去。”说完又抱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如今两个侄儿来了,就把芳儿排到后面去了,我可不依。” “你个不吃亏的,这樱桃才刚进我院子,你大嫂都没得上一颗呢,还没往你院了里分呢,倒说起我偏心了。快去,莫在这里扰我们。”说完佯装要伸手拍打芳姐,芳姐笑嘻嘻地躲开了,领着两个侄儿带着一群仆人呼拉拉地往次间去了。 许氏这时站到老夫人身后,双手按住老夫人肩膀,慢慢地揉捏起来。嘴上说着:“祖母,后天花席的菜单已经定了,我带了来,叫他们念给您听听,可好?” “行,说来听听。” 许氏身边的大丫头叫做宝萍的,手里一直捏着菜单子,听老夫这样说,便按着单子上罗列的一样样念了起来。不仅念了菜名,还详细解释了一下这道菜采用的原料,听得老夫人一个劲点头。 老夫人听完这些,拍了拍许氏的手,许氏便停下动作,端起茶j上的青螺杯拿给老夫人,老夫人慢慢地喝了一口说:“你办事我总是放心的,细致周到,这样就顶好了。” 把茶喝完递回给许氏后又说:“贴子都发下去了吧,遮y的竹帘子都备齐了吧?” “是,孙媳都安排妥了,祖母放心,定会让来参加花席的人满意。” “这就好,这就好。” 随后又问了j项小事,诸如马车的安排,桌布的颜se什么的,见许氏样样布置的称心,便更加高兴。 许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老夫人便让她回去,说是事情多,让她自去忙去,孩子们就在她这里,等响午一起吃饭。许氏应了一句刚要走,却又被老夫人叫住。 “我才想起一事来,咱们这柳河庄子最出名的莫过于百老泉了,平日里,大家是喝不到的,要是能用这水做道菜岂不更好,最好再配是咱们院子里自己种的菜,更显得咱们的重视和诚心不是。” “祖母这个主意好,我这就让宝萍去大厨房说,让她们想道菜出来。” “不用你身边的人去,她们刚来,对厨房的人不熟悉。”转过身“冬纹。” “是,老夫人。” “你去大厨房,把这个想法和管事的说一下,让她们务必做出一道特别的菜来,让大家尝尝这百老泉的水。” 说完又加了一句:“你也不必急着回来,想来这菜加得急,你在那里守着,需要什么抬水呀和与外院协商的事,你在那能快一些,等着都妥当了你再回。去吧。” 冬纹行完礼,便匆匆往大厨房去。到大厨房时,紫藤和彩儿并两个粗使婆子正在外面搭的棚子下面择菜。一人跟前一大堆不一样的青蔬,脚边放着一个大蓝子。紫藤对着院门坐着,看见一个打扮整齐穿着光鲜的nv孩子走了进来,便知道定是哪个院的得脸丫环。果然,她还未开口,身边的彩儿已经站了起来,跨过菜堆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冬纹姐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可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原来是老夫人身边的冬纹,紫藤虽然对各位主子身边f侍的人都不认识,但名字是知道的,这冬纹是老夫人身边的四个大丫头之一,又是除开王嬷嬷最为依仗的。也不敢怠慢,拍拍手上的细碎菜叶子跟着那两个婆子站了起来。 冬纹冲她们摆摆手说:“不用管我,你们忙你们的,我是来找马五家的说话,有件事j待一下。” “我领姐姐去,马五婶现儿炸果子呢。”彩儿打起帘子先上冬纹走了进去。 紫藤和其他二个婆子见冬纹进去,便坐下来继续择菜。好一会儿,只见彩儿一个人出来,却不见冬纹。彩儿坐回自己的位置,凑近了紫藤说:“叫咱们用百老泉的水和院子里的青菜做一道菜呢?这后天就开席了,莫说再加一道菜,还是一道没定下什么式样的菜,只看光这j样定下来的都不见得能不能稳稳当当的端上那席上去呢?” “怎么突然又加菜,那样岂不是多了?” “说是老夫人的意思,不计在席面的菜之内,而是做为最后上桌的菜品另赏的。我听我娘说自这百老泉被太祖皇上赐给忠国公府后,附近的老百姓可是轻易喝不着的。老夫人的意思也是想让大家感受一下忠国公的仁义与慈ai。” “那马五婶可是有得愁了。” “可不,听冬纹姐姐说完,便和j个厨娘合计着呢?冬纹姐姐也没走,说是帮着出出主意呢!” 紫藤一边细细地挑菜,一面在心里暗想:这老夫人可真是不声不响在临秋末晚地给大厨房出了这么个难题。这最后上桌,又是要着重提出是老夫人格外赏的,难度可想而知,单凭马五家那j个做大灶的厨娘,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想出这么一道精细的菜来,看老夫人的意思,这个冬纹陪在这里定是要看这菜定出来,让人满意了才能离开,这会子马五家的定象热锅上的蚂蚁了。 也许这对自己是个机会。紫藤前生虽不会做饭,但没事的时候进那些美食天地去浏览却是她最喜欢做的,而且又是一个典型的吃货。她不禁开始回忆起有没有那些清淡的有特se的菜来。 第十四章 眼 缘 紫藤这边正想着,那边如春出来唤大家让先吃中饭。紫藤和彩儿去井边把手洗了一下,回来时便看到两个婆子搬着一张桌子放到棚子下面。这j天由于厨房里放的菜实在是太多了,大家便都挪到院子里吃饭。 两人去帮忙把菜端了出来,以往吃饭都是用碗或盆来盛的,今天却全换成了碟子,而且居然摆了八道菜,有鱼有r的,紫藤心里了然,这是冬纹会在这吃。 果然,不一会便见马五家的笑眯眯地把冬纹请出来坐在上首,冬纹也没推迟大大方方地坐下,呼拉拉厨房里的人都坐了下来,却没人动筷子。 “不用拘束,我这也是厚着脸p凑个热闹,你们平时如何现下便如何。” “哎呀,冬纹姑娘说的什么话,您可是我们平时请都请不到的贵客呀,快,尝尝这鱼,专门从县里买回来的,又鲜又肥。” 冬纹伸出筷子挑了一下,大家便开动起来。紫藤盯着那盘鱼,那鱼做得挺好,是红烧的,重重的油和酱。紫藤素来不喜欢吃这种口味重的菜。昨天看了那定下的菜单子,凡是热菜里还都是一些重油酱的。她眼前一亮,想起前世吃的一道菜来。 旁边的彩儿见她只看不吃,便用手肘拐她,紫藤忙拉回思绪。 “你就是紫蕊姐姐的g子吧?” 下人吃饭并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有时反而觉得在饭桌上说说话更能增加感情。 紫藤见冬纹问自己忙站了起来,冲着冬纹一福礼说:“冬纹姐姐好,我叫紫藤。” 冬纹摆手让她坐下,眼角却满是笑意,“不用这样,我与你姐姐素来j好,这阵子忙,等闲下来常去我那走动才是,快吃吧。” 紫藤坐下来开始吃起来。她吃的慢,而且每一口都细细的嚼,只在冲着自己那边的菜盘里挑菜吃,一幅十分有教养的样子,看得冬纹心里直点头。刚进来时四个人在择菜,唯有她前面蓝子的细长角丝豆摆的整整齐齐,地上扔的掐下来的烂叶子也是放进了一个小桶里。想着前些日子紫蕊特意找自己说话,想让这个g子到二小姐院子做个三等,她虽然答应帮忙,但毕竟没见到人如何,心里也是没谱。如今看这做活的细致劲和说话吃饭的样子,倒是个可以栽培的。 紫藤这边也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可是努力回忆那些电视剧里大家小姐吃饭样子想的,想她平时虽然不象如春那样如同饿了三百年的吃相,却也是大口大口地吃东西,看着冬纹笑眯眯在看着自己,紫藤一颗心如同这样的天气喝了冰镇汽水一样舒f。 吃完了饭,j个厨娘依旧是商量着这道菜做什么好,这回她们没有进屋,而是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合计着。其余的人还是按早上的活计各g各的。紫藤从屋里拿出一个大木盆,又和彩儿一起将一袋面倒了进去,彩儿抢着要去和面,紫藤拉住她,“我来,我比你大,我来。”说完挽起袖子示意彩儿往里倒水。 冬纹看着这两个人配合着和这一大盆面,两人没有说话却很是默契,而紫藤也是非常会g活,身上一点面粉也没粘着,盆子的周圈也是gg净净。 “冬纹姐姐,喝茶呀,这是吴妈妈特意让人送过来的呢,说是厨房没得好茶,怕姐姐吃不惯。”冬纹看着这个自打自己进屋便在自己身边叽喳个不停的小丫头没有理她,而是转过头冲着马五家的说: “按说我第一次到厨房来,这话轮不到我说,但妈妈这活计分派的实是不妥呀。” 马五家的看着除开自己和四个厨娘合计菜品,其他人都忙的不可开j,唯有这个如春窜上跳下的,一下子老脸通红,这个吴文秀,安排人看着紫藤便派个机灵的,弄这么个缺心眼儿的连累自己。 “如春,去后院抱些柴回来吧,一会大灶上要熬高汤。” “啊~~怎么是我呀,我这里还要,那个,那个……”如春想找一个活,但转了一圈看着每样活都有人做,便说不利索。 “哪来的费话,叫你去就去,快点,误了姚大嫂熬高汤你担待的起吗?” 如春见马五家的真y了脸也不敢再说话,垂着头向后院走,临到紫藤身边却狠狠地瞪了一眼。 紫藤其实一点没把心思放在这个小cha曲上,一直在想着那道菜,如今听到要熬高汤便更是坚定了这道菜的可行x。 那边j个人还在研究菜品,提出一个被冬纹否了一个,从午时研究到未时也没有一个让冬纹满意的。冬纹看着自己手里记的勉强可以的三个菜品,心里想着,难道只能拿着这个去回老夫人? “罢了,你们先去忙自己的活计吧,我再看一下。”冬纹冲马五家j个摆摆手让她们都去忙了,自己拿着单子细细地思索起来。 “冬纹姐姐好歹歇歇,喝口茶润一下嗓子吧。”冬纹抬起头见是紫藤,便笑着接过她手里的茶喝了一口。 “我看你一直在做活,虽说年纪小多g点无妨,但我听你姐姐说你这身也是害过大病的,万不可自己不注意。” “谢冬纹姐姐的提点,仗着g娘和姐姐的照顾,现儿已经没事了。” 冬纹见她一个劲用手在桌子上就着刚才的一点茶水渍划圈圈,心知有话对自己说,莫非自己看错了,是个会藏巧的,这会儿子没人了过来和自己套近乎。心里这样想,脸上却不露,也不吱声,全当没瞧见。好一会,就听紫藤开口, “冬纹姐姐,才你们在讨论菜单的事我都听到了,见你们并没有定下来要做什么的,我才斗胆过来出个主意。” 冬纹没想到她一开口便是这个,刚才那一点轻视便没了,拉着她的手说:“好,你坐下,和姐姐说说。”冬纹实是对这三道菜不满意。 紫藤也没扭捏,大大方方坐在冬纹对面。“我小的时候爹是个喜欢听书讲故事的,每回子村子里来说书的他都会去听,而且还把那说书的请到家里,好菜好饭招待着,一聊聊一夜。”紫藤说着自己刚才编好的词,管原主的爹以前喜欢什么,谢家总不会因自己出了这么个主意便派人打听去吧。 “爹听完了,总会捡一些好听说给我们听。有一回讲起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富家老爷得了富贵病,不能吃大油大r的东西,只能吃素的,可那位老爷又是吃惯了j鸭鱼r的,怎么能吃厨房送来的粗茶淡饭,每次送饭都要挨训。有一次送饭的小厮还挨了老爷的打,又罚了厨房里的月例银子。 “这下子可愁坏厨房里的人,大家都不会做了。这天,厨里管事娘子的小儿子手里抓着一条鱼跑了进来,背着他娘扔进了锅里,那鱼r特别鲜n,一遇水r便全溶入水中,这孩子又把厨房里灶上摆的一些青蔬都扔进去。 “待好时,管事娘子闻到味道进来,盛起汤喝了一口,鲜美无比,叫人盛了一碗给老爷端去,老爷重重赏了这个娘子。” 紫藤说完便看着冬纹,从简单的j次吃鱼的经验来看,这个朝代目前还没有把鱼p成p做菜的先例,就算是有也是挂上浆在油里炸。 冬纹听着两眼直发亮,“你爹可有说那里都放的什么食材?” “当时说了好多,我到厨房看下,应该能想得起来。” “好,走,现在就去看。”冬纹高兴,拉起紫藤的手便进了厨房。指着摆在灶台上的一流食材说:“看看,够不够。” 紫藤佯装一边想一边看,差不多时间了便对着冬纹说, “冬纹姐姐,这里食材尽够了,但我想着老夫人特意j待要用百老泉的水和咱们庄子上的菜蔬,所以是不是可以去菜园子里采咱们自己的菜,那菜园子旁边的河里也有鱼的,味道极是鲜美。” “对,没错,光急菜单子去了,倒把这事忘记了。”说完转过身对着一屋子一脸茫然的厨娘说了刚才紫藤的主意。 “把鱼p了来做汤,还要放上青菜,这个,这个,咱们也没做过呀。”马五家的面露为难。 紫藤往前站了一步说:“具怎么做的步骤我来说,只是麻烦五婶做就成,需要的食材也由我准备。” 马五家听她这么一说,便不吭声了,反正也没有好主意,刚才她们说的j个菜都被冬纹否了,好不容易凑了三个,迟迟不见冬纹去回,一看就是不满意。这样也好,成功了可是自己做的,不成功是这丫头出的主意,想到这便冲着冬纹笑着说:“冬纹姑娘说好便成,你需要什么尽管与咱们说。”后面这句话是冲着紫藤说的。 “其它倒不必,等着冬纹姐姐回了老夫人同意后,婶子只要把你大儿了借给我去菜园子的河里摸j条鱼,再让彩儿和我去摘些菜便可。” 马五家的哪有不肯的,大家都等着冬纹去回话,没一会儿,冬纹便领着一个小丫头和一个婆子过来。刚进了院门便招手示意紫藤上前,拍着她的手说: “老夫人说这个主意甚好,还把小厨房的夏婆子和她孙nv派发过来,夏婆子做汤水的功夫可是一流,小花也是个pp切花样的好手,这两个人就j给你使唤了。一会外院的小厮会担四担百老泉的水来,你仔细着些,再有什么事儿便差小花去寻我。” 说完后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塞进紫藤的手里,止住紫藤推拒的动作,说:“你认g亲那天,我实有事走不开,这都补的晚了,你别嫌弃,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去寻我。”说完又j待了那位夏婆子和马五家的j句,便回去了。 一院子的人各种表情,马五家的神se复杂,彩儿是由衷高兴……如春却是趁众人不注意愉愉地溜了出去。 第十五章 成 功 “你说什么?”看着上首坐着的吴文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如春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她从来没见过这位吴妈妈这样一幅表情,虽然平时也是没有笑脸,但这样震怒,仿佛要吃人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旁边的秋香扭了一下她的胳膊,她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又说: “冬,冬纹姐姐说老夫人非常满意这个菜单子,还特意请了小厨房的一个婆子带着她的孙nv来帮忙,一切都由紫藤作主。” “表姐,怎么会这样?这紫藤连大厨房的门都没出,怎么就和冬纹亲密起来了,出个主意怎么就让老夫人说上好了,这可如何是好呀?”说完也顾不上别的,抬起袖子便擦起眼睛来。 “秋香,你把刚才从二小姐那里赏的点心拿一盒给如春。” 如春接了点心直到出了门才缓过劲来,头一次检讨起自己来,是不是过来报这个信报错了。 直到如春走出了院子,吴文秀才又开口道,“不行,不能等到秋香表现好了再去求老夫人。” “可,现在去求只怕……”秋香娘放下袖子说。 “现在求,你凭什么,动动脑子。”面对吴文秀轻蔑的语气,秋香只能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那,那要怎么办呀?如今这紫藤搭上了冬纹的线,又得了老夫人的肯定,要是要是再把这道菜弄好了,那只消紫蕊一句话,紫藤定能进二小姐身边做个三等,那我的秋香可怎么办呀?表姐,你可是答应我的,我一直指望着你呢?呜呜……” “闭嘴,还没到哭的时候,又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让她做这道菜,成不成功还不一定呢?” “对呀,表姐,不如咱们在那菜上做些用脚,让老夫人厌弃了她,这样就……” “蠢货。”还没等秋香娘说完,吴文秀便呵斥住她,“你当世子夫人是吃白饭的,如今那丫头身边连大厨房的人都不用伸手,巴巴地派了小厨房的人配合着做,那可是不错眼地盯着的,真要是出个意外。查到咱们头上,你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 秋香娘一听这话,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出声了。 “依表姨的意思,那现在如何是好?”秋香挑着她那细长的眉ao问。 “让她折腾,咱们做两手准备,一是她没做成功这道菜,咱们还是按原来的法子,秋香多往王嬷嬷身边凑,好容易记住了你,切不可断了。你也多去与你那儿媳f吹吹风,让她和二小姐尽快把话挑明了,抢在紫蕊前头。” “成,那第二手呢?”秋香娘急急地问。 “第二手就是她真的成功了,那咱们就这么办……”娘俩凑上去听完吴文秀的安排,脸se煞白,秋香还好,秋香娘却是一个劲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不单单是我一个脑袋的事儿了,我们全家可都要搭上的。” “那你就看着你闺nv在庄子上呆一辈子吧,再给她寻一个泥腿子也是不错的。”秋香娘听到这里忙闭了嘴。 “娘,就按表姨说的办,我会掌握好分寸的,这不还有j天嘛,我多练j次,定不会出错。” “哼,白活一把年纪,还不如你nv儿通透。行,先这样定着,全看后天的花席如何,咱们再做计较” 看着娘俩走出院子,吴文秀站在门口半天没动,自已一直在派人盯着紫蕊和于梅青的动静,以便及时应对,却完全忽视了紫藤这个丫头,再想想上次的耳坠子的事儿,现在看来,紫藤决不是她面子上表现那么老实,是自己大意了。 本来是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只因着于梅青自己才cha手进来,如今想收手都不行,走着看吧。 紫藤此时正在于妈妈经管的菜园子里头和彩儿两个选菜。于妈妈一脸担忧地跟在后头帮她们拎着蓝子。 “你这是何苦,这个头是那么好出的,做好了也不都是你的功劳,做坏了可全是你的罪过。” “g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紫藤把一把小白菜放进蓝子后,对着彩儿说:“好了,这些够了,咱们先回去试验着做做。” 看她一脸坚定的样子,于妈妈便不再说话。这时马五家的大小子也把鱼抓了来,个顶个都有三四斤重。紫藤生病的时候,于妈妈经常做这鱼汤给她喝,最是刺少r多的。 紫藤和彩儿拿着食材回到大厨房,马五家的已经把最靠里的一个灶眼给倒出来了。紫藤看着走时泡发的g海货都得了,豆腐、豆芽、香菇等等这些都按自己的要求切成小薄p。便冲着夏婆子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鱼p过水后pp莹白如玉,青菜翠绿鲜n,各种海物泡发后也切成小p一层层在海碗里,最后再把姚大嫂熬制的高汤浇在上面。一阵阵鲜香扑鼻而来,厨房里的众人都拿起筷子吃了起来,都说美味好吃。紫藤挟了p鱼r到嘴里,味道是不错,却老。想着这次宴请的人中好多都是上了年纪的,怕是不会和她们的胃口。而且因为高汤是j和骨头熬制的,淋在上面也显得油腻。因着是最后一道菜,若是再上这样油腻的汤菜实在是不合适。 紫藤和夏婆子坐回灶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夏婆子也很赞同。 “你说的没错,虽这道菜这样做是让人觉得新奇,但却不见得能起到老夫人想要有效果,咱们再试试增减j样。” 就这样,j个人又忙碌了起来,前前后后直到天se完全暗了下来,虽说一次比一次做的好,但却没达到紫藤想要的效果。直到夏婆子的孙nv连连摆手说再也喝不下了的时候,大家才收手。 今天是没法做出最后成品了,好在还有一天。夏婆子也安她说,今天最后配的这一次味道已经非常好了,鱼r也n,实在不行也可以上的。 送走了众人,紫藤洗漱完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如春光着脚趿拉着鞋子,一边铺自己的床盖一边说:“没那金刚钻非揽瓷器活,我看呀,明儿还不如一人一碗百老泉直接喝了省事,也免得你丢人还带累我们。” 听着如春说完,紫藤呼地坐了起来,把如春唬了一跳。半响后便又躺下,心里却乐开了花。对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用什么高汤呀,原来碗里就各种海物和鱼了,只要淋上百老泉的水那不就清爽了吗? 第二天,夏婆子刚到,紫藤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与她听。夏婆子也是非常高兴,j个人又开始准备材料,然后直接淋上烧开的泉水。这回除了鱼r还略有些柴外,汤味果然清淡,而且又不失鲜香。 “要是这鱼r能再n些就好了。”夏婆子有点遗憾地说。 “我有一个主意。”彩儿这时cha嘴说,“我外祖父是常年上山的,有时在山上一呆就是一个多月,他总是把那些打来的小猎物直接p下r来,在那滚水里走一下便吃,外祖父说鲜n无比。不若我们这鱼r也不要过水,只把它在最上面,上席的时候,拿着泉水现往上淋,如何?” 紫藤再一次鄙视自己,上辈子吃了那么多涮r锅子和生鱼p,怎么就没想起来这个法子。于是大家又开始动手,淋上泉水后,夏婆子率先去尝了一口,其余三个人都看着她,只见夏婆子慢慢地说了一句,“这是老婆子吃过的最鲜n的鱼r了”,紫藤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等到开席那天,柳河庄子人来人往,园子里坐满了当地有身份人家的nv眷,一派热热闹闹的景象。一道道菜端上来,引来大家的称赞。等到菜都上齐了,众人也吃得差不多了。 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走了出来,高声说道:“忠国公府老夫人感谢大家这么多年对柳河庄子的厚ai,今儿特添了一道汤,是用咱们百老泉水制作的。” 只这一句话,下面坐的人便窃窃s语起来,不一会便见丫头们端出一个个宽大海碗放在每桌的正中间,众人伸着头去看,一层层的极是整齐,红、h、绿、白的,主重要的是上面铺着一层透明的不知道是什么食物。可不是说汤吗?怎地一点水也无? 在众人的纳闷中,又进来一批丫头,一人手里拎着一个长嘴茶壶。 “各位,这壶中便是百老泉水了”王嬷嬷说完示意丫头们把水倒进去。 众人只见水冲进去后,上面那层晶莹透视的食材便翻卷起来,水一层层漫下去,不一会,新鲜味道便扑鼻而来。有心急的伸出筷子吃了一口,“是鱼,居然是鱼,哎呀,当真美味。” 大家都开始吃了起来,啧啧地赞不绝口,王嬷嬷看着众人满足的表情,吊着的一颗心终于回归原位。 长青园里,老夫人今儿的饭桌上也有这么一道菜。平日里老夫人是吃素的,但她从来不反对在自己饭桌上有荤腥。就象现在,看着大家对这道汤菜喜ai的样子,老夫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吃完后便唤了冬纹进来,“那个想出这道菜的丫头叫什么来着?” “回老夫人,叫做紫藤。”冬纹笑眯眯地回答。 “嗯,是个心思通透的丫头,赏,大厨房里的都要赏,这丫头要重赏。你也赏,呵呵……” 冬纹赶紧跪地谢赏。王嬷嬷见老夫人高兴便打趣到,“合着冬纹去大厨房坐了一下午,便得了赏,我老婆子可是替您传了好多话呢,也没见老夫人赏我。” “哈哈,赏,都赏。孙媳f,今儿都有赏。” 第十六章 设 计 看着如春坐在那里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秋香觉得两只耳朵嗡嗡儿响。只记住了那一句话:那道菜非常成功,老夫人很满意。秋香咬紧了牙,老夫人很满意。 自己在各个园子迎合着各位主子身边的嬷嬷和丫头,到了晚上一张脸笑的嘴都要木了,也不过得了老夫人身边王嬷嬷的一个记住。虽说在二小姐院里倒是混得不错,但自从世子夫人来了后,二小姐j乎天天呆在长青院里和两个侄儿玩,光和一群丫环搭关系有什么用。还有自己那个未过门的嫂子,一看就没有紫蕊在二小姐身边吃香。看来只能用吴文秀的法子,虽说冒险可一但成功便事半功倍。看着下面说得起劲的两个人,秋香把心一横,刚才还煞白的脸便换了个温和的笑容对着两个人说, “这天可真热,咱们在这里坐着实在无趣。老夫人仁慈,给咱们放了半天的假,不如去走走吧。“ 两个都说好,三个人围着离沁园不远的花池子走着,直到一棵大柳树下,秋香站住脚说:“歇一会儿吧,这树下y凉。” “可不,这大热的天,我都恨不得能天天泡在那水里才好。”如春扯着柳树枝子说,“我告诉你们呀,那个紫藤可真是个怪的,明明这么热的天,她却天天晚上都要用那滚水泡脚,整个一神经病。咯咯……” “怎地又说她,真真儿地让人讨厌,还能不能让我耳根子清静一会儿了。”水芹不高兴地说。 秋香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深思p刻说,“这大热天的,还是在小姐院子里好,有那冰块,还有冰碗,可真好吃。” “可不是呢,如春,我告诉你呀,二小姐院子里的冰碗,光各种水果就能有七八种呢,还在上面浇上一层nru子,特别好吃。” “真的吗?”如春砸吧着嘴说,“要是能吃上一回就好了。” “这二小姐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呀”秋香接着说,“听双巧姐姐说,二小姐最喜欢野外的小动物呢!” “可不是,你瞧她那廊下的鸟,还有后院的山j,小兔子都是从山上抓了来的。”水芹接着说。 “如春,你要是能给二小姐寻些平日里不常见的小东西,没准二小姐就赏你一水果nru子冰碗呢?”秋香说完捂着嘴笑着说。 “秋香姐又打趣我,我哪里出得了门,上得了山的。” “好了,不说了,咱们回吧,别一会儿有活又寻不到我们。”秋香率先带头绕过大柳树往外走。 “哎呀,你俩看,那是什么,好可ai呀。”听到秋香喊,两个人都围过来。 “水鸭子,那是水鸭子,刚刚孵出来的。”如春大声喊,“可真可ai,瞧它们hh的,ao绒绒的。” “是呀,可真漂亮,可惜是刚孵的,不能拿走,不然抱回去养着也是不错呢!”秋香接着说。 “你们俩呀,一窝水鸭子也大惊小怪的,小心那木栅栏,别摔了下去。”原来这窝小水鸭是在大柳树的下坡处的窝里,因着大柳树临着水池,所以在下坡处扎了一圈半腰高的木栅栏。 “就是,咱们走吧。”秋香拉起水芹的衣袖便往回走。走了j步慢慢地转过身去,便看着那如春还立在原地,盯着那水鸭子出神。秋香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一个下午,如春都是精神恍惚的,不是拿错了碟子,就是把h瓜当成胡萝卜。马五家的重重说了她j句,反常的,如春竟没有还口。 正在往笼屉里摆馒头的彩儿用手肘去碰紫藤,朝着如春的方向努努嘴,示意紫藤瞧瞧。紫藤瞥一眼后没说话,继续手里的活计。彩儿盖上笼屉盖子,坐下来架了一把火。 “紫藤姐,这丫头别是打什么坏主意吧,以前一双眼睛都不带离开你的,可今天却象丢了魂似的,你可得小心点。” “管她做甚,顶多是个放p的,有她被卖的一天。” “你说啥,什么p,她被卖哪去呀?”彩儿停下往灶里塞柴的动作,一脸不解的问。 紫藤这才发现自己说了现代词语。“没有,随口说说,马五婶不是让你去取菜吗?快去吧,我看火。” “真不知道马五婶怎么想的,让你去取多好,还能和于妈妈说说话,她怎么什么事都不支你出去做呀?”拍拍身上的灰拿着蓝子出门了。 紫藤摇摇头,看着如春也跟着出了门,只不过彩儿往左拐,如春却往右边水池的方向去了。 晚上如春回来时也破天荒的没有和紫藤找事,而是早早地洗漱完躺在床上,直到紫藤睡着了,她还在那里翻来翻去。 直到第二天下午大约申时的时候,众人都坐在院子里择菜准备做晚饭。姚大嫂还问马五家的,“怎么今儿一天都没见到如春的影子呀。” 柳婆子冷笑着说,“定是跑到哪个主子的院子里讨巧要吃的去了。” “哎,还是小孩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随她去吧。”马五家的轻轻咳了一声替如春说话。 正在这时,院子里呼拉拉涌进一堆人,领头的是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众人一进院子,跟在后面的冬纹便上前一步, “这里的叫如春的丫头呢,叫她出来。” “如,如春……她,她没回来呀!”马五家两条腿都要扭结了,扶着桌子才站了起来。 “给我搜。”王嬷嬷一句话后,跟着来的粗使婆子越过众人冲进厨房大间,只听着乒乒咚咚的声音,少倾又走了出来回道,没见着人。 “你们听好了,见到那个丫头给我看住了,立马来报,谁要敢瞒着,摸摸自己的脑袋。”王嬷嬷说完,转身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安排去搜别的地儿。 冬纹走到门口,回头示意紫藤过去。拉着紫藤站在大门外的一棵榆树处。 “这事儿早晚都会知道,现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因着你俩一个屋住着,我怕找不到她,老夫人会叫你过去问话,先说与你听,你也好有个准备。” 紫藤一听这话,一颗心便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没脑子的是闯了什么祸呀。心里想着,嘴上却没问,做出一幅认真听着的样子。 冬纹附在她耳边说:“不知道是怎么在二小姐从长春园回沁园的路上,说发现了一窝刚出生的野鸭子,ao绒绒很是可ai,引着二小姐去瞧。二小姐最喜欢这些小东西,身边人劝也劝不住便去了水池边那棵老柳树下。 “因那窝水鸭是产在柳树的下坡处,隔着一排木栅栏。大家都不敢让二小姐去看,可那个如春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拉着二小姐凑近了木栅栏处去瞧。没想到,那木栅栏竟然,竟然断了,二小姐整个人就栽到那柳树后边,顺着下坡便滚了下去。” “我的天呀”紫藤用手捂住了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春是完了,她这是发了什么神经呀。 “那,那二小姐她,她怎么样了?” “好在,有个叫秋香的受了吴妈妈的指派去给二小姐院子里送c花苗子,因着天热便贪了水池边凉爽的地方走,正走到那大柳树下坡的阶下,便遇上这事,迎面把二小姐抱住,推向一边,自己却掉进那水池里,如今昏迷不醒呢。 “二小姐只是受了惊吓,身上有了些擦伤,大夫说养一养便没事了。这事如何能瞒住老夫人,老夫人发了好大的脾气,把一套茶具都扫到地上去了。” “那,如春呢?”紫藤问。 “许是看到二小姐摔下去,吓着了,趁人多慌乱的时候跑了,这不,老夫人命我们就是把庄子翻个底掉也要找到她。” 说完,见王嬷嬷她们已经走向岔路口往花木园子去了,便拍了拍紫藤的手,转身跟了上去。 到了晚上也没有找到如春,也没人叫紫藤去老夫人那里问话。紫藤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每有一点声音她都感觉是如春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天快亮时,紫藤感觉自己才有了睡意,可她感觉自己才闭上眼睡了一会儿,就听见厨房的大门被人拍的山响。紫藤慌张地披着衣f光着脚去把门打开,只见彩儿头发凌乱,双眼通红,见到紫藤往她怀里一扑便开始大哭起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由然而升,果然,就听怀里的彩儿断断续续地说:“如春,如春她没了……”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找到的。” “今儿早上,我爹每天都要沿着百老泉流下来的水池子走一圈,在那个山脚下的水潭里看见,看见了如春,她……她跳了河了。” “现在在哪里?” “被人抬到外院的c棚处了,说,说等请示完老夫人再做决定。” “走,我们去看看。” “你说什么?你疯了,多吓人呀!”看着紫藤要回屋换衣f,彩儿连忙跟上说。 “没事,我不害怕,只是去远远的看看,不上前。你要是怕就别去了。” “我,我跟你去。” 待两个人到了外院的放杂c和马料的c棚处时,太y已经升了起来。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有一个半老婆子跪在一个木板架子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木板架子上的人被一张c席盖着,只露出两只泡得发白的脚。 彩儿藏在紫藤的身后不敢抬头看,紫藤站在原地半晌没有挪地儿,被温暖的y光照在身上,她却只感到浑身上下冷的历害。她慢慢在把双臂拢在x前,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那么近,有了穿越到这里来的第一次无力。她知道找到如春会是一个什么下场,如春虽然处处针对她,找她麻烦,但却都是动动嘴p子,没有实质x的伤害,她也全把那些语言当做自己枯燥生活的调剂。她相信,以老夫人的个x,真的找到了,最坏的就是卖了她。可这个孩子还是被自己做的事吓到了,她没有人可商量,没人给她出主意,于是,她选择这样一种简单的方式。 不一会儿,来了j个粗使婆子,不知道是怎么和那跪在旁边的半老婆子说的,只见那老婆子慢慢站了起来,跟着抬如春的人一起往庄子大门走去。 “那个,那个是如春的祖母,我娘说是唯一的亲人。” 眼看那老婆子就要走出大门了,紫藤突然跑了上去,拉住那老婆子的衣摆,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自头上拨下那支上回世子夫人赏的钗子放进老婆子手中,转身便往回走。 第十七章 青 眼 如春的死如同平静湖面刮起的一阵轻风,风来时有人记着,风过后便都随着去了。马五家的因着如春一直住在厨房里,特意请了一位据说十分有道行的道姑,把大厨房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烧了一堆h表纸。把个大厨房弄的乌烟瘴气。紫藤g脆告了半天假去于妈妈那里坐了一下午。 “等下我和你一起回去,和马五家说让你来我这里住,必不会耽误早晚的事。你看可好?”于妈妈洗了两根h瓜递给紫藤一根,自己拿起另一根坐在凳子上吃起来。 “不用,我不害怕,我又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g娘不必为我担心。” “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怎么好一个人住在那里,不行,这事儿你得听我的,再不济也得五七后再回去。” 紫藤看于妈妈态度强y,便也没有再继续坚持。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紫蕊提着个食盒过来了。平日里一张充满朝气的脸,如今看上去却愁容满面,整个人也少了那g子精气神。 紫藤起身,先把食盒接过去放在桌上,又拿来茶杯倒了茶递给紫蕊。 “这是怎么了,脸se怎地这么不好?”于妈妈伸出手放在紫蕊的额头上摸了摸。 “我没生病,婶娘莫担心,就是熬心血熬的。”紫藤知道,出事那天本来是紫藤当值陪着去老夫人园子里,但自从出了紫藤也想进二小姐院子里当差的事儿后,再去老夫人园子的活,便由双巧顶了去。紫蕊也不去和她争这个,所以那天照例是双巧陪着去的,哪成想出了那么大的事。做为大丫头双巧难辞其咎。虽没降等,却被老夫人罚了三个月的月例,闭门为二小姐祈福。因此,二小姐院子里现在好多事都落到了紫蕊的身上。 “二小姐可好些了?”于妈妈一边打开食盒,一边从里面把一碟子点心端了出来。 “没事了,好在脸上没留下什么印记,只是膝盖处磕的历害,我估计着能做疤。” “这也算是大幸了,若是没有秋香挡那么一下,现在醒不过来的就是二小姐了,那你可就……”于妈妈没再说,大家都知道如果二小姐是落进水里的那一个,侍候的人都会是什么下场。 “我今天来就是想说,秋香那丫头醒了。” “什么时候的事,脑子没问题吧?”于妈妈急急地问。 “没有,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二小姐怎么样了?”紫蕊苦笑一下,继续说,“老夫人知道后,派了王嬷嬷过来看,世子夫人也派身边的得力嬷嬷去瞧。老夫人还把她屋里一颗30年的人参拿来给秋香吃。” “怎么……”于妈妈怎么了半天也没说全一句话。 “这还不算什么,老夫人让王嬷嬷对秋香娘说,只管安心养病,把身子养好了,才能好好地f侍二小姐。” 于妈妈这回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紫藤倒是平静,这个结局其实不难想到,以老夫人对二小姐的喜欢程度,出现了这么一个护主的丫头,昏睡两天两夜后,醒来的第一句话还是问候主子是否平安,这样的仆人哪家主子不喜欢。 “那,这岂不是定了秋香进二小姐园子去了吗?” “正是,秋香娘得了这句话是便如得了圣旨,原本还是天天在屋子里哭,从王嬷嬷说完这话走到现在,折腾着园子里的小丫头一会拿水,一会打扇……” 因着出事的水池子离着二小姐的沁园近,且请了大夫一起诊治也方便,出事后便把秋香也一起抬到了二小姐院子的西厢房里养着。 “那紫藤怎么办?”于妈妈回过神来问。 “本来都说的好好的了,冬纹那里对紫藤是十分满意,答应帮着说项,而我也和二小姐提起因着入冬便出嫁,想让自已子进来继续侍候二小姐,二小姐也说了我的子定是个好的,说后儿个等世子爷报平安的信到了后,趁着老夫人高兴便把这事说了。 “只是我那j天事儿多,想着过j天再告诉你们,咱们一起乐呵乐呵。可……谁能想到会出这么一档子事,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说完拍着紫藤的手说, “姐姐也是没法子了,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会去做。只是老夫人是个极重规矩的人,j位主子身边该j个侍候的人多一个都不行,少一个也不可,所以,我实是不能再开这个口了。” “我知道,姐姐莫为我这事忧心了,二小姐那里如今除了她的n嬷嬷,事事都指着你呢,可别为着我再累坏了你。” 说完,转个身揽着于妈妈的肩膀说,“g娘,怎么办呢,紫藤怕是要赖上你了。” “你这个丫头,说正经的呢,你却有闲心寻我开心。”于妈妈虽是这样说,却也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到了要做晚饭的点儿,紫藤和紫蕊一起从于妈妈那里走出来,于妈妈本来要一起去和马五家的说一声,让紫藤陪她住些日子,被紫蕊止了,说是她顺道去说好了。 紫藤手里拎着食盒,漫不经心地问,“那木栅栏我听说老夫人来消夏的时候可都是重新钉过的,怎么会那么不结实呀?” “许是那处是y坡,s气重,匠人们只顾着修缮上面,却没有看根子烂没烂吧。总之,这次秋香可是因祸得福了。 “你也别灰心,这不还得再住半个月吗?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求求冬纹去老夫人院子成不成。就算是都不成,你且安心在庄子上和婶娘住着,待到年纪大了,我在京里给你说一好人家,到时候把婶娘接到大堂兄那里,我们一样能在一起。” “行,我都听姐姐的,你目前就不要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了,把二小姐f侍好才是正经。” “好孩子,你是个明白人。我就是怕婶子心里不舒f,怕那吴文秀再给她添堵,你帮我看着些,若是有什么便来找我。” 二人一起到了大厨房。烧过纸的灰已经散尽,处处弥漫着那烟灰味。马五家的见紫蕊也来了,便擦了擦手走了出来, “这里呛的很,紫蕊姑娘有甚事差人来吱一声就成。” “没有大事,婶子也知道,如春这样去了,虽说与我们紫藤丝毫不相g,但毕竟是小孩子,我婶娘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这里,所以想接她去园子里住j天。这边的活计定是不会耽搁,你看成吗?” “成,成,没问题,紫藤自管去住,j时都成。” 等到忙完了晚饭,紫藤回到屋里收拾自己的衣物。抬头看着对面的床铺,一些如春的东西都已经被清理走了,只余下铺盖,头上的窗户用木棍支着,傍晚的暖风一阵阵吹了进来。紫藤莫名地一阵阵心酸,一个鲜活的生命一眨眼便没了,让她感觉到了这个时代下等人的不值钱,紫藤突然对自己该如何走下去没有了方向。 前j天的还充满斗志,想着如何能进到二小姐园子,可现在却实在提不起一丝的精神来。她自嘲地想,自己堂堂一个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却沦落成想当一个三等丫头而不能的境地,何其悲哀。 迎着晚风,紫藤抱着布包慢慢地往花木园子里走,突然听到一阵扑棱棱的声音,借着月光,便看到一只小鸟被夹道旁的花丛把翅膀卡住了,紫藤放下布包,用手握住小鸟,小鸟见有人捉它,更是扑棱着翅膀往上串,耐何有一条小细枝从它那翅膀处横穿过去,虽没有伤到它却象打了个死结一样不得脱身。 紫藤慢慢地把树枝解开,正想查看一下是否受伤,那鸟却扑着翅膀串了出去,起先并没有飞起来,但它一次又一次地去试,终于重复了五六次后飞走了。 紫藤站在原地,看着那鸟越飞越高直到看不见踪影。才又拿起布包往前走,只是此时她的脚步却比刚才轻快了好多,甚至临近花木园子时,见四周没人,便飞快地跑了起来,到了于妈妈的房门前,一身大汗的她只觉得浑身舒畅,心里某个角落仿佛明亮了起来。 第十八章 机 会 “娘,娘,你相信我,我没有想让她死,我真的不知道她会跳河呀,娘,唔唔……”秋香娘听着nv儿这样说,吓得忙用手捂住秋香的嘴。 “你要拉着全家一起死吗?你是疯了呀?”秋香娘压低了声音说。 秋香也一下子回过味来,安静了下来。“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只是会被赶出庄子,反正她年纪小,自会再被卖到别人家里去做,我真不是诚心的,真的……早知道这样,我就,我就……” “你就如何?事情到了这步,做都做了,你要如何?”站在旁边的吴文秀恶狠狠地说。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都给我烂到肚子里,和咱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听到没有?”吴文秀弹弹衣f上的褶子,看着两个人继续说: “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你们娘三在做,我只是讲了一个故事而已,谁知道那木栅栏是怎么松动的,谁知道那水鸭子是怎么跑到那做窝的,谁又安排你去二小姐院子里送什么劳什子c花苗子,我可是一概不知的。”说完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秋香娘俩面对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娘,怎么办?”虽然秋香平时很机灵,有着与自己年纪不相符的老练,但毕竟是一个13岁的孩子,真出了事儿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听你表姨的,这件事和咱们没有半分关系,你就是救了二小姐,那事就是如春那丫头为了得赏引着二小姐去做的,她自己寻死那是她的事,对,就是这样,没错。”说完还用力挥了挥拳头,仿佛给自己打气一般。 如春的事儿,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这j天一直在屋子里照顾nv儿,她没想到秋香会这么严重,当时她真是怕极了,真要是醒不过来可如何是好。出事的那地儿,自己可是陪着秋香去过好j次的,秋香也着实练过,临边的水池子也浅,掉进去后,顶多喝j口水。而且j待双巧趁人多假装往回拉二小姐,再使了一下巧劲,让二小姐失控,却不至于能真正掉进河里。各个因素都计算在里面了,却没想到二小姐滚下来的冲劲那么大,直接把秋香撞进池子中央。 本来已经醒过来有所好转的秋香,这天夜里又发起烧来,一个劲的胡言乱语。秋香娘抹着泪看着nv儿的样子,心里仿佛油煎一样。打发了身边一个丫头去给紫蕊传话,双巧不能出自己的屋子,她事事还得寻紫蕊。 前j天自王嬷嬷来看过秋香后,她自知nv儿的造化来了,便趾高气扬起来。可今天听了吴文秀说了如春的事,她心虚的历害。她知道nv儿这是做恶梦吓到了,别说是她了,就是自己一闭上眼睛好象就能看见如春在自己身边。 秋香病情的反复引来了世子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宝萍。宝萍长的极普通,p肤也不白,个子也是中等,但胜在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而且从来都是人未说话便先笑。自打世子夫人身边打小f侍的丫头出嫁后,宝萍便是除了赫嬷嬷之外,世子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 宝萍带来了一堆y材,带了世子夫人的话。只说好好养着,若是感觉还不好,便会专门派了马车先回京去找大夫看。宝萍来时,秋香已经醒过来,靠着自己娘的怀里喝大夫刚开的y。听了这话,便要磕头,被宝萍一把拉住说了些注意调养的话便走了。 秋香娘放下y碗给nv儿擦嘴,“看见没,你可不能再这样了,这事也不是你有意的,是她自己想不开,与咱们何g,你得快些好起来,趁着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如今的看中,得在庄子时就把脚站稳了,若不然回了京那人更多,时日再久,谁又耐烦护着你呀。” “娘,我知道,不会再想那么多了,我晓得我自己该怎么做了。” 如春死了,秋香也顺利进了二小姐的院子,紫藤感觉到了马五家的对自己的约束少了,一些往外跑的活也安排她去做了。出了如春的事儿,大厨房的做饭量一下子就少了好多。紫藤也乐的清闲,捡了j个平日里于妈妈喜欢吃的菜放进食盒里往花木园子来。 撩开门帘子,就看见紫蕊坐在床上,一双眼睛红红的,仿佛哭过。于妈妈正在门口处的脸盆架子上绞着一条巾帕。看着紫藤进来,便把巾帕递给紫藤,示意她拿过去,自己拎起桌上的一小蓝水果往外走去。 紫藤把帕子递给紫蕊,紫蕊一句话也没说,一点点地擦着,最后把那巾帕索x蒙在脸上好一会儿。紫藤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一声不吭。 “让你笑话了。” “姐姐说的哪里话,咱们可是一家人,何来笑话一说。”紫藤接过巾帕搭在洗脸架的木梁上,“姐姐若是能说,便和我说说,不能解决问题也能排解一下心中的苦闷不是!” “哎~还不是二小姐这次出的事儿。”于妈妈端着洗过的果子走了进来,拿了一个李子递给紫蕊,紫蕊摇头,便转手给了紫藤。 “二小姐因着这件事被禁了足,膝盖处还受了伤,上午不知道哪个嘴碎的丫头说那膝盖处许是会做疤。便叫了你姐姐去问,你姐姐先是安她坚持上y,时间长了定会好的。可她说你姐姐也和别人一样见不得她好,连句实话都不说,没法子你姐姐只能说大夫只是那样一说,养得好定会没事。 “许是天热,又好j天没能出门,二小姐火气大的历害,中午因着一道丸子汤又发作起来,说了些不好听的,还让你姐姐滚出去,说再也不用她侍候着。这倒是没什么,哪有主子不发脾气的,关键是当着那些小丫头的面,实是打脸。” “婶娘不用再说了,也怪我,只想着和您说说话,却忍不住……” “在婶娘这里你忍着做甚,哎,咱们做下人的真正受了委屈能有个哭的地儿已是不错了。” “其实二小姐平日里还好的,虽然跋扈了些,但把话说清楚,她还是听的,也就是这件事后被老夫训斥的紧,又禁了足,你们也知道,平日里二小姐是最喜欢去园子里走的,一下子闷在屋里好j天,哪能没有脾气。” “姐姐,二小姐这些日子就只是呆在屋子里,她都做什么?”紫藤手里转着那个李子问道,并没有抬头。 “还能做什么,本身就是个坐不住的人,不ai看书,也不喜做针线。只天天叫人把那对鸟弄到屋子里折腾,时间久了又嫌有味道。要不就让人把那些花呀c的搬到矮j上这个盆倒那个盆的,看什么都不顺眼。 “二小姐平日里可喜欢听人讲故事?” “讲故事?”两个人异口同声。 “对,就象平时说书的那样讲故事,不知道二小姐能不能喜欢?”刚才紫藤想了这件事的可行x,一来,十二岁,在现代只是一个小学生,喜欢看那些电视剧和小说。二来,自从出了秋香的事后,她一直在想自己能用什么方法可以获得机会,那些穿越小说里的nv主不是会做饭就是会配y,要么就是带个空间随意进出。她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会。但是讲故事就不一样了,自己小时候住在姥姥家,姥爷一辈子就一个ai好,喜欢听评书,带着她也喜欢听,应付一个12岁的小孩子应该不成问题。 “哎呀,紫蕊,紫藤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找个人给二小姐讲故事听,她若听进去了就不会觉得闷,自然就没时间找你麻烦。就算听不进去打发了便是,反正这j天她也没少闹腾不是。” “好倒是好,只是这在庄子上,找谁讲呀,还有讲些什么呀,毕竟是说给小姐听,可不是什么都能说的。” “g娘,姐姐,我会讲,而且我保证会讲那些有趣的,决不会让二小姐听些不该听的。” “你讲?紫藤,你什么时候会讲故事拉?”于妈妈一脸的疑h。 “小时候我爹就是个ai听书的,我多少听他讲过一些。” “是拉,紫蕊,上次那道菜不也是紫藤听他爹讲的吗?或许可以试一试的。叫紫藤去讲,终究不会出岔子。而且又能让紫藤在二小姐跟前露露脸,也许还是个门路呢!”于妈妈转眼便欢喜起来。 紫蕊一直没说话,上下打量着紫藤。只见小姑娘规规矩矩地站着,一身半旧的布衣布k,两只手大大方方在垂在两侧。面对紫蕊的打量一点也没有回避,而是冲着她淡淡的微笑,两个小梨窝若隐若现。 “行,那我先回去探探主子们的意思,你们等信吧。” 晚上躺在床上,紫藤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把自己能想到的适合小孩子听的健康的故事都想了一遍,决定先从《西游记》入手。 第二天一大早,紫藤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见于妈妈领着二小姐身边的二等丫头娇红走了进来,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第十九章 把 握 因着去二小姐的院子,紫藤又回屋换了一身绸布衣衫,重新梳了双丫髻,又把上次老人赏的镯子套在腕子上,跟着娇红去了沁园。 这是她第二次来沁园,上次来是直接就进了紫蕊的屋子,后来又在外面坐了半天。这次来被娇红领到了正屋门口,叫她稍等,便一个人撩起湘妃竹帘走了进去,只听着唤了声紫蕊姐姐,过了一会儿,娇红便又转了回来,揭起帘子让她进去。 紫藤一直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只觉得一阵阵香味扑面而来,象是梅花香,好闻而不浓烈。没有在正堂停留,而是直接朝着东边的次间而去。紫藤对这些古代小姐的闺房实在没有什么研究,只是想着应该是去二小姐的起居间。到了门口,只见紫蕊从里面打起帘子,笑着说: “二小姐,我子来了。” 紫藤规规矩矩走进去站好,在紫蕊的授意下,跪在水磨地砖上,伏身磕头,嘴里说着“奴婢给二小姐请安。” “起来吧,听你姐姐说你会讲故事,说个来听听,若是讲的好自然有赏。”只听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 “奴婢小时候听家父说起过j个故事,甚是有趣。二小姐能听奴婢讲讲是奴婢的福气。” 紫蕊明显对紫藤的回话很满意,转过身对着二小姐说:“老夫人可是说过的,您必须好好喝y才能讲给您听。” 一边说一边示意一个小丫头把端上来个粉白瓷碗f侍着二小姐吃y。 趁这个机会,紫藤抬眼瞧着屋里的布置。只见自己面前是一个用那上好檀木所雕成的圆桌,上面还有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对面是床,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花;另一幅绣的是荷花,一只蜻蜓栩栩如生在停留在上面。 “好了,我y喝完了,叫你子过来吧。” 紫蕊便回头对紫藤说:“二小姐在养病,不可讲太长时间,知道吗?” “是,紫藤知道。” 旁边的小丫头极有眼se地拿了一个绣墩过来放在床边。二小姐一指那绣墩,“坐下讲,你站着我还要抬头看你。” 紫藤道过谢,坐在绣墩上,这时才敢抬眼看二小姐。这是她第一次见二小姐,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一把乌黑的头发只用一个帕子系住散在身后,穿着月白se的里衣。一双大眼睛也正打量着紫藤,紫藤连忙避开二小姐的视线。 谢芳却咯咯一笑,对着紫蕊说:“你这好生有趣,想看我又不敢看。” “二小姐勿怪,我这子一直没进过园子,有点小家子气。”紫蕊连忙在一旁解释。 “哎呀,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又没怪她,你快去祖母那里吧,去得晚了她老人家又该差人来问了。我这里叫刘妈妈和娇红就行,其他人都下去吧。” 众人齐齐退了出去,紫蕊临出门前看了一眼紫藤,紫藤给她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好了,人都走了,你也不必拘紧。说说吧,你都会讲什么?”谢芳往后靠在迎枕上,漫不经心地问。 “奴婢今儿先给小姐讲一个猴子的故事。”知道这位小姐喜欢小动物,所以她特地这么说。果然,谢芳听她说完便直起身十分有兴趣的样子,“猴子,什么猴子?可是这青明山上的?” “奴婢讲的这个猴子的故事可不是青明山的,它是花果山上的……”紫藤声音极好听,故事又是在脑子里成型的,因此讲起来毫不费力,讲到猴子之间的对话时,她便换了不同的语气讲,把谢芳逗的咯咯直乐,连在屋里f侍的n妈妈刘氏和娇红亦是笑个不停。从老夫人院里回来的紫蕊听到屋里的笑声,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回来。 紫藤知道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她找好时间在最精彩的时候停了下来,站起来对着谢芳一礼说,“姐姐j待过,二小姐在养病,一次不可时间太长,只能讲半个时辰。” “哎呀,不行,不行,你还没讲那孙猴子是怎么和牛魔王成为兄弟的呢,把这段讲完才行。” 紫藤没有回话,而有点为难地看着刘妈妈。刘妈妈端起茶水递给二小姐,嘴里说:“二小姐,让您听故事的事儿可是老婆子专程去和老夫人说的,也答应老夫人定要让你不能费神时间太长,一天只能一次,而且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如今都半个时辰多了,且不能再长了。再说这听故事呀,就要在恰到好处时停下,这样才能想着下一次是什么内容,这样才得趣。” 谢芳好似特别听这个n娘的话,倒没有再嚷嚷,但明显是极不情愿的。“再说了,紫藤丫头一连说了半个时辰,你怎么也得让人家休息一会喝口茶吧。不然嗓子说疼了,明儿怎么讲下一节呀。” “好吧,娇红,你把上次大嫂给我的川贝膏拿给她。”又转过头说,:“那个,那个,紫…” “奴婢紫藤。” “对,紫藤,你回去好好喝这个,且不可把嗓子弄坏了。明儿还要这个时辰来,知道吗?” 紫藤嘴里应着是,行完礼退了出来。站在正房门口缓缓地吐出口气。心里说着,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让人讲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故事连口水都没有,渴死了。 “是紫藤吧,紫蕊姐姐j待让你去她屋里稍坐一下,她马上就回来。” “哦,好的。”紫藤进了紫蕊的屋子。一进屋便看见那个叫双巧的坐在自己的床铺边绣着一个帕子。 紫藤规规矩矩地给双巧一福礼,道了声好。双巧抬眼看她,手里活没停,只张嘴嗯了一声,再无二话。 紫藤也懒得理她,看见紫蕊床头的小j子上有茶,便倒了一杯喝了下去,又倒了一杯,一气喝了四碗停手。其实她平时是不喜欢喝茶的,前世也一样,饮料什么的也不喜欢,就是白开水。可到了这里可不一样,哪都是喝茶的,就连庄户人家也要买上j两c根子喝。 巧双好似对她的“牛饮”十分吃惊,但却没说话,只是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没一会儿,紫蕊揭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一脸笑容地走到紫藤身边,挨着她坐下,把盒子递给她说, “二小姐赏你的,快看看喜欢不?” 紫藤在紫蕊期盼的目光中,打开盒子,见是一条细碎石的手串,红的、绿的、h的、蓝的小石头穿在上面,倒也漂亮。“真好看,多谢二小姐了。” “是你该得的,自二小姐受伤以来,可没这样笑过。你且回婶娘那去吧,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来就成。” “那在大厨房上的差事……” “你不用管,自会有人去与马五家的说。” 紫藤拿着谢芳赏的手串回到花木园子,于妈妈比自己得了还要高兴,一遍遍摸着紫藤的脸说好孩子。紫藤也被她感染了,露出两个酒窝笑了起来。 就这样,紫藤便天天往着沁园去给二小姐讲故事。由最开始的一天上午半个时辰,随着二小姐身越来越好改为上下午各半时辰,到后来连晚上也要讲两刻钟。 老夫人听了也连连点头,说难得芳姐儿那认真做些什么。世子夫人见老夫人高兴,便让宝萍去赏了一身旧衣f给紫藤。说是旧的却是世子夫人从未上过身的。主子赏自己的衣f给下人,不管新旧,不论大小,那都是无尚的光荣。自打这件衣f赏下来后,紫藤感觉整个沁园待自己又客气了许多。 芳姐见天地呆在屋里听紫藤讲故事,最不高兴的人就是小少爷朗哥儿了,平时庄子上也没有小孩子,身边的妈妈和丫头只能看护他又不敢陪他跑跳玩耍。芳姐最开始出了事儿之后,他听母亲说还安静了两天,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晓得了二姑姑天天在听故事,便坐不住了,嚷着要去看二姑姑。老夫人没挡着,叫过ru娘及下人叫好好看妥了,一队人呼拉拉地奔沁园而来。 朗哥儿到的时候,刚好紫藤讲完上午要讲的故事,起身准备走。朗哥儿就是来听她讲故事的,怎么能让她走。磨着芳姐不让紫藤走,非要让紫藤给他讲一个才算。 紫藤这下为难了,还讲这个吧,太长,事必听了一段还得一段,如果是两个人一起听还好说,可是就象老师上课,一个一年,一个三年,进度不一样,同样的内容还得讲二次,紫藤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但主子开了口,自己哪有拒绝的道理。因着芳姐前面的听过了,便打发他们去西次间里讲。看着眼前睁着一双大眼睛的孩子,紫藤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不是有许多教育孩子孔孟之道的小故事嘛,何不给小少爷讲那个,时间不长,还能起到教育作用,不至于讲错了挨训。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紫藤开始了给两个学生的讲故事生涯。 第二十章 圆 满 芳姐在床上躺了十天后终于可以出门了,第一件事便是去长青院给老夫人请安。虽然在床上躺着的时候老夫也去过三五回,但看着最喜欢的小孙nv神采奕奕地站在自己面前,老夫人还是在心底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训斥的话早就说过了,这会儿子只余下疼ai,让芳姐坐在自己身边,看着两个曾孙在那里玩一把木头小刀,倒也其乐融融。 玥哥儿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地方的原因,虽话还是说的不多,但明显腿勤快了很多。这会儿子跟在哥哥后面想要去拿那把刀,偏个子矮,怎么也够不到。拿不到也不哭不闹,休息一会儿再去够。 这时立夏端了一个水晶盘子走了进来。 “装的是什么,红红hh的真好看。”老夫人坐在矮塌上,年纪大了眼神不是很好。 许氏在一旁笑眯眯地说:“是大爷,前j天来信不是说到秀水庄子了吗?那庄子产的桃子最是个大汁多,香甜可口。这不,快马加鞭地差人送了回来,给祖母尝尝鲜。” “好,好。仲儿打小就是这样,吃什么都不忘我这一口。” “那还不是打小在您身边长大,是您教育的好。”身边的王嬷嬷一边说,一边要去拿那桃子来分。 “我来,我来分”朗哥儿突然放下手中的小木刀嚷着说。 “叫他分,叫他分。冬纹,给他擦擦手。”老夫人笑着说。 朗哥儿让丫头擦完手后,便跑到桌子旁,把盘子里的桃子看了又看,拿出一个最大的蹬蹬儿地跑到老夫人身边往老夫人手中一放,再回来又选了一个大个的放到世子夫人手里。然后又是芳姐儿的,看的老夫人一个劲点头。 可也巧了,此时盘子里还有两个桃子,虽说都很饱满,但两个在一起还是看出了一大一小,朗哥儿看了一看,拿起那个大的,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咬上一口时,他却跑到玥哥儿身边,全不顾好不容易得了小木刀玩得正好兴的弟弟,胡乱地塞进玥哥儿的怀里。然后又跑回去拿了那个最小的坐在绣墩上吃了起来。 老夫人这回可是震惊了,她抬头看许氏,许氏也是一脸的不解。 “乖朗哥儿,到曾祖母这里来。” 朗哥儿一边吃桃子一边走向老夫人。 “告诉曾祖母,为什么给了祖母最大的呀?” “因为曾祖母年纪最大呀。” “那就是说年纪越大越应该得最大的喽!” “没错,大的给大人吃。” “那你可比玥哥儿大呀,为什么把大的给他了呢?” “因为我要学孔融呀,可惜孔融让的是梨,我只能让桃子了。”朗哥儿说完又继续吃了起来。 “什么孔融,什么梨?”老夫人问许氏。许氏也是一脸的茫然,这时朗哥儿的n娘站了出来说, “启禀老夫人,是这j日给二小姐讲故事的丫头给朗少爷讲的一个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老夫人又问。 这里朗哥儿已经吃完了桃子,由着丫头擦了手说:“就是孔融让梨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孔融的小孩子……” “哎呀,原来紫藤天天给你讲的不是孙猴子的故事呀!”芳姐在旁边问。 “还有孙猴子的故事?好听吗?明儿我也要听。” 老夫人转过身对着芳姐儿说,“带你两个侄儿去内间给他们讲一讲孙猴子的故事去吧。” 等孩子们都走了,老夫人吩咐冬纹去把紫藤叫来。 冬纹直接去了花木园子找紫藤,一进园子便看见娘俩正在菜园子里摘菜,提脚快步走上去冲着紫藤招手。紫藤看见冬纹远远地走过来,忙放下蓝子,解下头上的大围巾子。 “冬纹姐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老夫人那里要加什么菜?” “是呀,要是加个菜什么的,让小丫头来一趟不就成了,这大太y底下的还亲自来。”于妈妈也跟了过来说。 “不是的,紫藤,是,是老夫人要见你?” “什么?”紫藤和于妈妈对视了一眼,一脸不解。 “冬纹姑娘,莫不是我家紫藤这j天在二小姐院里犯了错,怎地…怎地老夫人要见她呀。” “哎呀,于妈妈,您想到哪去了,这次可是好事,快,回去换身衣f,咱们边走边说。” 听明白原委的于妈妈一张脸乐开了花,“这么说,紫藤的好运气就要来了。“ “那还用说,你不知道当时朗少爷说出那么一番话时,老夫人有多欣,这会儿要见紫藤还能没有好事。”冬纹笑着说。 “好子,这可是你的好机会,说话的时间再有十多天咱们就该回京城了,能不能跟着一起去就看这次了,你明白姐姐的意思吧?” 紫藤重重地点了点头。换完衣f跟着冬纹往长青园去。一路上,紫藤不无自嘲地想,这算不算无心cha柳呢!原本是打着让二小姐听自己讲故事对自己愈加依赖,能开口跟老夫人要了自己。却没想让自己老夫人得青眼的竟是这位自己不得不想出那j个小故事应付了事的小少爷。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冬纹说的对,这是自己的最好的机会。 紫藤站在j乎可以看到自己影子的水磨石板地上,感受到上首两道目光的打量。她从进屋磕完头,问完安,便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式没变过。 好一会儿,就听见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开口说:“抬头我看看。” 紫藤慢慢地抬起头,没有谄媚,没有惊慌,也没有强装镇定,而是那自然流露的大方得。 老夫人看着下面站的小姑娘,十二三的样子,长得挺漂亮,身量修长,就是瘦,头发有些枯h。但很有精气神,一双眼睛清澈黑亮,嘴角略略地上扬,给人一种非常舒f的感觉。 “是个稳当的,难怪能讲出那样的故事。找你来没有别的事,就是问问你,朗少爷刚才给我们讲了一个孔融让梨的故事说是你讲的?” “回老夫人,是奴婢在沁园时给朗少爷讲的。”紫藤脆声声在回答。 “嗯,还讲了什么?” “回老夫人,因时间尚浅,只讲了司马光砸缸,曹冲称象,王祥卧冰求鲤这j个故事。”紫藤恭敬地回道。 “哦~你都讲来听听。” “是,司马光砸缸讲的是……”屋子里的人静静地听着紫藤讲。 许氏一边听一边想,“多亏这紫藤是个好的,这阵子要忙的事太多,只知道儿子去芳姐儿那里听故事,因知道紫藤给芳姐讲的是一个神话的猴子故事,想想听着也没什么。可没想到却是听的这些故事,自己太大意了,得亏这个紫藤讲的都是些教人做人做事的故事,若是换成那些胡说乱说的教坏了儿子岂不是大事。 一边想一边抬头看老夫人,只见老夫双目紧闭,似在极认真的听着紫藤讲的故事,许氏心里便琢磨们要怎么请罪,还要惩治一下那些跟在朗哥儿身边的人。 紫藤这j个故事都讲完后,堂屋里好半天没人说话。老夫人坐在那里不吱声,许氏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老夫人睁开眼对着许氏说: “真没想到,我忠国公府一个远离京城的庄子上,都会有这种知道拿这些仁义礼智信来给人讲故事的丫头,好,甚好。哈哈哈” 站在门口的冬纹长长舒了一口气,紫藤提着的心也落回了原地。 “你是叫紫藤对吧,打今儿起,你就到朗少爷身边侍候,专门给他讲这些小故事。” 紫藤一阵欢喜,刚想谢恩,谁知道谢芳却从里次间里走了出来,嘴里说着,“不行,不行,我可不依。紫藤明明是来给我讲故事的,怎么就给了朗哥儿。她那个孙猴子的故事我听的正起劲呢,祖母,好祖母,把紫藤给了我吧!”说完还一个劲地晃着老夫人的胳膊。 紫藤在心里暗叹,“姑nn,您出来捣什么乱呀,就您那院里又是双巧,又是秋香,还有个傻了吧唧的水芹,我滴天呀……” “别晃,别晃,不去你院子也能给你讲故事呀。” “那不一样呀,在我院子里我随时都能听的,再说朗哥儿将来是要做学问的,也不能总听故事吧,他要是想听了就让他去我那里好了。对吧,大嫂?” 许氏温婉一笑,没有吱声。 “好,好,别晃,晃得祖母眼都花了,给你,给你。” “谢祖母。”芳姐高兴地奔到紫藤身边拉着她往外走,“走,咱们回去,你快把孙猴子是怎么出了五指山的那段今天讲完……” 紫藤为难地回头看老夫人,老夫人乐呵呵地冲她摆摆手,紫藤便福了礼随着芳姐儿回去了。 “冬纹,去查查,这个紫藤是怎么知晓那么多故事的?” “回老夫人,这件事奴婢知道一些。因着奴婢与紫藤的姐姐,也就是二小姐院里的紫蕊j好,紫藤会说故事都是听他爹说的……”不仅把紫藤如何会讲故事的原由说了,还连带着把紫藤的身世也说了。 “这么看来,倒也g净,也是个懂事的。上回用百老泉做菜的主意也是不错,这样稳重的人放在芳姐身边我也安心。” “只是,祖母,这紫藤要放在j等上?”许氏把芳姐院里的人员安排说了一遍。 老夫人沉思好p刻说:“把芳姐儿身边三等丫头调一个到我这里来,空出个位置把紫藤添上吧。” 第二十一章 临 别 “这可真是气死人,谁能想到这死丫头以前三天不说一句话,现在可倒好,还能给二小姐讲上故事了,倒是个能装的。”秋香娘愤愤地说。 秋香前j天就回了家调养,在二小姐院子里休养了小半个月,y用最好的,饭吃小厨房的,还有一个小丫头专门侍候着。秋香娘仿佛已经看到自己nv儿今后吃香喝辣的样子了,在庄子里走路脚底都带着风。 好j次都特意绕道去花木园子走一圈,能遇到于妈妈是她最开心的事,看着于梅青黑着脸一言不发的样子,她就会觉得浑身上下无比舒坦。所以就算是听说了紫藤去给二小姐讲故事,她也没当一回事,自己nv儿的事可是老夫人答应的,二小姐身边的位置也满了,在她看来,那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做垂死挣扎呢。可万万没想,只是讲了j个故事便得了这样的造化。 “你少说两句吧,人家去就去吧,各g各的活计,都是一个庄子出去的,兴许互相之间还能帮衬一把呢!”秋香爹是个极老实的人,平日里话不多,都是自己媳f说什么是什么,自然对她们做的事一无所知。 “你懂个p,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关系,还帮衬呢,就冲那丫头这g子y险劲,不给咱闺nv穿小鞋就不错了。”秋香娘一面给nv儿收拾行李,一边说着自己的丈夫。 “娘,那批料子别放进去,一会给表姨送去。” “你疯了,这么好的料子你去了京里送给那些有头有脸的嬷嬷们,送给她有什么用?” “娘,这就算好料子了,等以后我定得了比这好千倍万倍的拿回来给你裁衣裳。你听我的,放在那些东西一起,一会儿咱俩一起送去。” “我不去,一瞧她那看不起我的样子我就闹心,若不是为了你,我连话都懒得和她说。” “娘~~你也说为了我,这趟无论如何我们是要走的。娘,我知道表姨瞧不上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放心,我一定在京里g出样来,到时候让她陪着笑脸来和你说话。” “好孩子,娘等着那一天。走,娘陪你去。” 吴文秀坐在自家堂屋的太师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桌子上一堆这娘俩带来的东西。 “后天,秋香便随着二小姐去京城了,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再看表姨。这么些年多亏表姨夫和表姨里外照顾着我们家,秋香给表姨行礼了。”说完便向着吴文秀伏拜下去。 “哎呀,你这孩子,自己家人还这么客气,你表姨不会讲这些虚礼的,你这身子才刚刚好。”秋香娘也不管吴文秀什么表情见nv儿要跪下,还没等碰到地面呢,便一把拉了起来。 秋香趁着她的娘的手劲站了起来,“如今我这一去,娘身边便没个人,少不得来寻表姨说话解闷,只是我娘惯是个老实的,有些事儿还要表姨多多帮衬。”秋香家只得她和她大哥两个。秋香大哥一直是在京城府里当差,明年成亲自然也不会回来的。 “你只管放心去你的,家里不必挂心。你有出息了你表姨脸上也有光不是,再说你能有今天还有你表姨的一份功劳呢!” 吴文秀看着下面这对母nv一唱一和,只觉得无味。自己为了对付于梅青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如春还因此送了命。于梅青那个劳什子gnv儿只是动了动嘴p子便得了差事,这让自己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今天世子爷已经巡完庄子回来,休息一天后老夫人便会回京了,这庄子上便会又沉寂下来。秋香这丫头越发叫人看不明白了,出了如春的事后,仿佛一下子变了。以前也是个有心眼的,但现在看着却让人捉摸不透了。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那件事虽说是她们娘j个做的,但出主意的可是自己,没有事还好,要是出了什么事定要拉着自己一起。呵呵,吴文秀心里冷笑的,行呀,还没飞呢就感觉自己的翅膀y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多远。 “表姨,那我们就告辞了,后天就走,这j天事儿实在是多,到时候不来和表姨辞行了,愿表姨身康泰,岁岁多福。”秋香轻轻行一福礼后转身扶着秋香娘便往门外走。 “秋香,送你一句话。”吴文秀冷冷地说。 秋香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头,“永川县比咱柳河庄子大,京城比永川县大,人也自然多得多,你好自为之。” 少顷,秋香才答:“多谢表姨。”带着一脸茫然的娘迈出了吴文秀家的大门。若g年后,在那个四处透风的的破屋子里,秋香想起这句话,内心无限感叹。 同一时间,紫藤正在于妈妈家里,于妈妈的小儿媳f秦氏自己是见过的,于妈妈认g亲那天来了,送了自己一对银香钉的耳钉。典型的古代那种家庭fnv,说话细声细气,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也不难看,相反还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不管说什么,完事后都要看一眼婆婆和丈夫,好似怕说错了话引得他们不高兴。 于妈妈夫家姓顾,大儿子叫顾海,小儿子叫顾河。大儿子常年在京里,还是一年前弟弟成亲回来了一次。 这小儿子顾河,紫藤今天也是第一次见着。长得特别精神,应该说更多的是精明,眼睛不大却格外明亮。中等身材偏瘦,一身g净利落的短襟。一进屋便极热情地说, “这就是我那子吧,可真是太好了,如今我也有亲子拉。”说完把一个纸包递给自己的媳f,“今天给子践行,我特意从县里桂香楼叫了两个熟食,快去切了来。” 秦氏笑眯眯地接过菜去了厨房。“好呀,还亲子,难道我不是二哥的亲子吗?”紫蕊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菜笑着打趣顾河。 “哎呀,我哪敢呀,你是大,紫藤是小。我大呢稳重端庄,聪明伶俐,面如满月,当真一妙龄俊俏nv子。再看我小子,机灵可ai,伶牙俐齿,齿白唇红,真真儿娇小玲珑的小美人也。哈哈……” “你又混说,教坏你子。紫藤,咱可不听他的。”于妈妈笑着说。 “紫藤见过二哥。”紫藤上去深深地给顾河行了一个大礼。短短的j句话,紫藤便知道了于妈妈这个小儿子确是个机灵的,许是和外人打j道多了,一张嘴p子着实历害。 “好子,你的事我都听娘说了,是个有出息的。去了京中,里面有你紫蕊姐姐,外面还有咱大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好好当差。” 顾河一句咱大哥让紫藤的x膛一下涨得满满的,一g暖流充斥全身,一行清泪便流了下来。于妈妈看到紫藤哭倒是一愣,忙问怎么了。 “没事,g娘,就是太高兴了,自打我记事起,我大哥从未与我这么说过话,我定是前世做了天大的好事,让我遇见了您,要是没有您,我,我……”紫藤伏在于妈妈的肩头说不出话了。 “傻孩子,这都是缘份,合该你遇到我,以后你就是有娘,有哥哥嫂子,姐姐的人了,以前的事便忘记吧。”于妈妈想起紫藤的身世也跟着掉起眼泪来。 “哎呀,可不许这样,今天可得高高兴兴的。”紫蕊过来扶起紫藤,“好子,后天咱就走了,可不能让婶娘不放心,来,把眼睛擦了,瞧二嫂做的这些个菜,看着都觉得饿呢。” 紫藤抬起头,正看到秦氏端着两个盘子一脸不知所措在站在门口,忙擦了眼泪走上去接过盘子,道着二嫂辛苦了之类的话。 这边于妈妈也平复了心情,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坐了下来。 紫藤倒了满满一杯酒,举起来,对着于妈妈说:“没有g娘便没有紫藤的今天,从今天开始,您不是我的g娘,是亲娘,我便是顾紫藤。这回和姐姐去京里定会好好g活,不给娘和哥哥姐姐丢脸。若是紫藤将来有造化,一定要接了娘和二哥二嫂咱们一起去京里,共享天l。” “好,子,有你这句话,证明娘当初的眼光是对的。来,二哥二嫂在这里祝你一切顺心,事事如意。g好了,我和娘奔着你去,g不好就回来,咱们一家人亲亲热热在一起也快活。” “对,你二哥说的对,来,g杯……” 一顿饭吃得月上柳稍头。 看着躺在里侧睡的正香的紫藤,于妈妈ai怜地擦去她鬓角的细汗,把毯子往下拉了拉。 “这临要走了,你真不回去看看你爹去。”于妈妈问倚在墙边的紫蕊。紫蕊喝了j杯酒,脸红扑扑的,却一点醉意也没有。 “不去拉,去了还是那些话,大弟要成亲,二要看人家,他自己又浑身的病,多了一句也不会再说。” “毕竟是你父亲,这回走了,许是再也不能回来了,还是去看看吧”于妈妈想到冬天紫蕊就成亲了,成了亲的nv人哪有那么容易再回娘家了。 “不必了,婶娘,对这样一家冷y心肠的人没什么好说了。这j年连给我娘去上坟都是二哥在做,我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况且,那nv人当年可是说过的,进了柳河庄子,从此便再不是他家的人了。” 于妈妈的大伯一家不象于妈妈的当家的,就是在旁边村子里住,并没有在谢家当差。 “罢了,不去就不去吧,只要你心里好受就行。” “婶娘,就这样吧,这样断了也好……”紫蕊说完,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于妈妈慢慢把侄nv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透过敞着的窗户,一弯明月挂在空中,静谧而安祥。 第二十二章 启 程 启程的这天,艳y高照,一溜马车从庄子大门口一直排到青明山脚下。 彩儿背着个小布包,象个受气的小娘子一样跟在紫藤后面。虽然没有j天的相处,但对于十多岁的孩子,是最容易处出感情的。 “好了,彩儿,回去吧。冬纹姐姐不是也说了嘛,府里每三年都会在庄子上选一次家生子的丫头去府里,你今年才11岁,要是做得好也许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见面。” 见彩儿不吱声,只是咬着唇不说话,眼泪含在眼圈里。便停下脚步,“咱昨天不是说的好好的嘛,你高高兴兴地送我走,我在京里好好做等你去。再说了,我走了,我娘这边还要你帮忙呢,对不对?” “我知道,紫藤姐姐,我就是舍不得你,你定要给我来信,我也会托大河哥给你回的,切不可忘了我。” “你放心,不会的,我不会忘记你的。” 这边两姐依依不舍,那边却热闹非凡。吴文秀指挥着粗使婆子把j位主人的东西分别抬到不同的马车上。由于这次老夫来住的时间长,所以一些用惯的具器也一并带了来,现在再重新往车上搬。 紫藤和彩儿作别后,便往二小姐院子里来。这里也是好多人在忙,但却不乱。紫蕊是个能g的,早些天便把一些平时不用的打包装箱了,如今只余一些贴身的,因着路上还要走三四天,所以也不能全部封在箱里。娇红跟在紫蕊后面给一个个箱子贴上签子,娇红写了一手的好字,是二小姐院子里认字儿最多的。 那边双巧带着娇杏和j个三等丫头把二小姐带过来的屏风、花盆、一些小家俱指挥着婆子往外抬。紫藤连忙走了上去,帮着往那箱子里装东西。 “和于妈妈说完话了。”紫藤一抬头,看见秋香笑眯眯站在自己对面,伸手帮着自己拉着一顶床帐。 “啊~是呀”紫藤有点吃惊秋香的主动,但人家既然送了热脸过来,自己当然也不能冷着,况且以后就要一个院子里当差了。 “你呢,和家里都话别完了?” “我昨天和双巧姐姐一起住的,你不知道我娘那个脾气,若是我去与她告别,定会拉着让我走不成。呵呵……” “老人家都是那样的。” 紫藤收完床帐,转过身又去叠那丝绒毯子。秋香也走过来,帮着扯住另两边,“紫藤,不管以前怎么样,总归是过去了,咱们是一起进的庄子,如今又一起去京里,以后还会一起在二小姐身边当差,你姐姐和我嫂子又是一处的,论起亲疏远近,可再也没有比咱俩更亲近的了。 “以前是我不晓得我表姨和于妈妈之间的旧事,上次的事真的好抱歉,没弄清原委让你受了委屈,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紫藤把毯子收了起来,冲秋香笑笑没有吱声。秋香依然不罢休,又问了一句,紫藤只好说,过去的事都忘记了。 “我就知道,紫藤你是个大度。我是八月十五的生日,因此,我爹娘给我起名叫秋香。你呢?” “我……”紫藤不晓得为何原主叫紫藤,她前世是三月二十六的生日,正是紫藤花开的季节。 “我比你大,我是三月份的。” “那我以后叫你紫藤姐姐可好?” 两人合力把这装床单帐幔箱子搬出去后,二小姐院子里已以都收拾差不多了。娇杏站在院子里喊着大家集合,不大的功夫,一站了一溜的丫头婆子。除开陪着二小姐去长青园的n娘刘妈妈还有两个三等丫头,紫藤数了一下,还有十二三个人,这排场,紫藤在心里又将封建社会鄙视了一遍。 只见双巧站在回廊处,大声说着一路上的注意事项,谁管什么,谁又和谁一趟马车等等诸多细节。紫藤用心地听着,和她猜的差不多,二小姐是要和老夫人坐一辆马车的,紫蕊和双巧及娇红跟旁侍候,她们这些小鱼小虾则由娇杏全权负责。 待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车后,太y已经升起了老高。老夫人身边的龚嬷嬷专门过来通知一刻钟后出发。大家便拿起自己的包袱向二门处涌去。 二门处,世子爷正扶着老夫人上马车,紧跟着二小姐还有朗少爷。世子夫人抱着玥哥儿上了后面的马车,j位主了贴身侍候的丫头婆子跟着上了第三和第四辆。就在大家陆续上车的时候,紫藤慢慢转回身子,打量着……住了三个多月的地方,改变了她命运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来,再回来又会是一番什么光景。 大门口站满了送行的下人,紫藤一眼就看见了于妈妈,仿佛看见了y光下晃出的她那一缕银发。她伸出手,隔着人群拼命地挥手,只见于妈妈也抬起手,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应和着自己,紫藤冲着于妈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转身上了马车。 于妈妈一辈子都没想到,自己当时救起来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姑娘,最后却走到了那个位置,而自己居然过上j辈子都不敢想的生活。 大队人马在忠国公世子爷谢仲骑上马,一声出发后辚辚驶出,沿着h土铺就的大路,一路往京城而去。 紫藤坐的马车里有六个丫头,除开自己还有秋香、水芹,另一个三等叫春柔的紫藤认识,其余两个是院子里g杂活的没入等的。 马车一走,车里的小丫头便开始叽叽喳喳说起话了,无非是对去京城的兴奋。期间,秋香给自己递过一次点心和一次水,都被自己婉拒了,她拿出于妈妈昨天晚上特意做的点心示意秋香自己有。她俩的互动并没有招来水芹的嘲讽,只是依然用厌恶的眼神不屑地看了一眼紫藤,便亲热在挽着秋香说个不停。 紫藤撩开马车帘的一角,只见是一p绿油油的庄稼地,偶尔j间白se的农舍点缀其中。此时,正是夕y西下的时分,四周都被笼罩起金se的寂静,远处山峦披上晚霞的彩衣,那天边牛ru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如夕y一般鲜红。 真美呀!紫藤放下车帘,嘴角慢慢浮出笑意,随着马车的一摇一晃,带着她奔向那未知的将来…… 第二十三章 进 京 紫藤随着大家一起下了马车,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黑漆灰瓦的垂花门前,门前正上方挂了一块梨花木牌,上面写着“雅园”,想来这就是二小姐谢芳的住处了。只是她们的马车是直接进了二门,并没有看到忠国公府是个什么样子,但仅看这二小姐住的地方,就足见国公府之大了。这时赶马的车夫、随行的小厮都不见了,只有j个穿着靓蓝se绸衫配官绿se比甲的f人正从前面的马车上往下搬东西。 娇杏从垂花门里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个g净漂亮的小姑娘,“今天大家都累了,不用进院子侍候了。呆会,元冬会带你们去自己的屋子。“说完又转回身对着身边的小姑娘说,”那这里就有劳了,我还得去把双巧姐姐j待的事办完。” “娇杏姐姐你且去,这里我来便好。”看着娇杏又进了垂花门后,叫做元冬的才慢慢地向她们走近。 “各位姐好,我是二小姐身边的二等丫鬟,我叫元冬。这次二小姐去消夏,留了我和元月姐姐在京里。早就听说这次要来j位,今儿可算是见到了。都别站着,来,我带你们先去休息。” 大家纷纷互相见了礼,春柔快走两步上前,极亲密地说,“元冬姐姐好久不见,还是那么漂亮。” “是呀,好久不见,你可是嘴里抹着蜜回来的吧。”在众人说说笑笑中迈进了雅园。 紫藤从自己有限小说里分析着眼前的园子。迎面一个五间带耳房的正房,两边是三间带耳房厢房,由抄手游廊连成了一个长廊。铺着的青砖把院子划成了一个田字型,每一个口字里都有一个四五个人伸臂才能围抱起的大水缸,远远的看里面仿佛养着莲花。紫藤知道,这是古代人用来存水灭火用的。 本来就f侍二小姐的跟着去消夏的下人,不用安排便拿着自己的包袱回自己屋去了,紫藤看着她们都去了西厢房。只余下她们三个人在元冬的带领下,也朝着西侧的厢房走来。门开着,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三间,中间是一个敞堂,两边是用暗红se软隔隔开的两间屋子,白石铺地,墙壁泛着n白se。正前面只一张黑漆四方桌,左右各一把黑漆太师椅。 j个人进屋后,只见春柔从左侧的屋子走了出来,对着元冬说,“姐姐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吧,我从柳河庄子带了些果子,先吃一口吧。” “晚上吧,你也累了。再说我一会还要去正房,这会紫蕊和双巧姐姐也都累了,二小姐身边不能没有人,只有你元月姐姐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春柔听得冬元这样说,便回屋子里继续收拾去了。元冬转过身问:“秋香和水芹是哪两位?”两人忙站了出来,冬元一指左侧屋子说:“你俩去那边,有不明白的问春柔即可。” “你是叫紫藤的?”紫藤忙上前一步行了礼了,“元冬姐姐好,我叫紫藤。” “不必拘束,今后一个院子里当差,时日久了你就会知道,我最是喜欢大方的。听说你是紫蕊姐姐的子?” 紫藤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些下人打听事儿的本事,只怕她们还在路上,这二小姐院里新添的丫头,都叫什么,和谁什么关系都让人摸的一清二楚了。幸好有紫蕊给自己提前上的课,知道这元冬是二小姐身边的二等丫鬟。二小姐身边一共两个一等丫鬟,即紫蕊和双巧,四个二等丫鬟即娇红、娇杏,还有才刚说的那元月一起。四个三等,春柔、谷蓝、映儿、若香。春柔已经认识了,那三位定是去了二小姐那里f侍了吧,只是不知道将来被调到老夫人那里给自己挪位置的是谁,若是去老夫人那里得了好差事便罢,就怕不如二小姐这里,那自己可是要多个对手了。 “是,紫蕊姐姐是我的堂姐。” 元冬极热情地上来拉着她的手往右侧的房间里走,一边走一边说:“紫蕊姐姐平日里待我极好,你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和不明白尽管来问我。” 进了屋,只见一个屋子里右边有三张床并排放着,正对门口单独一张,门边上是一架多宝阁架子,下面有四个柜子,左侧窗户下面有一个长条的案j,上面放了j面铜镜和胭脂水粉之类的。有点类似现在的集宿舍,只不过不是上下铺而已。 “你和谷蓝,映儿和若香住在这屋,她们都是二小姐身边的三等丫头,今儿先休息,明儿再当差。至于做些什么要看紫蕊姐姐的安排。出了门左侧耳房是洗漱的,右侧是茶水间,这些都不急,你以后慢慢熟悉即可。” “多谢元冬姐姐,劳你费心了。”紫藤一直眯眯笑着认真听元冬在讲,全然一幅初来乍到乖巧听话的模样。 “自己家人,不用客气。紫蕊姐姐那里还安排了别的活计,我就先去了,你洗漱一下先休息一会吧。我们j个在家里没跟去的,想着晚上给你们接风呢!”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紫藤再次道谢,送了元冬出门。看着四个床铺,只有一个并排放的三张中间的那张没有铺床单,便猜到是自己的。走过去脱了鞋躺了下去,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边林老夫人住的松鹤园的上房正是一番热闹景象。此时,老夫人穿着一件丁香se刻丝祥云纹样的褙子,正笑盈盈地坐在西次间黑漆万字不断头的罗汉床上,旁边j位珠环翠绕、锦衣绫罗的f人和小姐。有说有笑地围坐在她的身边。又有七、八个穿着青蓝se褙子的丫鬟或续茶或上瓜子点心或换碟忙个不停,屋里充满了喜庆热闹的气氛。 右下首第一把太师椅上坐着一位看上去40出头,留着一缕胡子,长相白净,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了。一张脸和老夫人有着五六分的相似,他便是老夫人的长子,如今忠国公府的国公爷谢渊,今年43岁。 国公夫人谭氏此时正在为老夫人续茶,只见她p肤很白,眼睛含着笑,戴了赤金耳坠。穿了件玫红se的的褙子,梳了高髻,cha了三枝镶红珊瑚如意金簪,端着高门大户当家夫人的气派。 “好了,好了,见也见了,问安也问了,都回去吧。仲儿和孙媳f一路奔波也是累了。两个哥儿可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祖母,还有我呢,我可也是车马劳顿呢!”二小姐谢芳也跟着上来凑趣。 “祖母面前,怎么说话的,出去一趟也没见你懂事多少?”国公爷坐在下面轻斥自己的小nv儿。芳姐好似挺怕自己的父亲,闻听便不再吱声,咬着唇站到一侧,被身边的姐姐谢荣安抚x地拍了拍手。 “哎呀,我们芳姐也就是这么一说逗祖母开心呢,对吧?你呀,不要孩子一回来就板着个脸,难道你不想孩子们呀?”这话却是冲着儿子说的。 国公爷端起茶喝了一口,没有说话。 “好了,好了,都听我的,回去休息,晚上都过来,咱们一家好好吃个团圆饭。” 谭氏带着大家行完礼都退了出去。老夫人冲着留在屋子里的儿子和长孙说,“你俩也先回去吧,明儿吧,明儿再来与我说说。”爷俩齐声应诺。 王嬷嬷把老夫人的y端了上来,f侍她喝了。老夫人慢慢躺到秋香se素面锦缎迎枕上,感叹道,还是回家好。 王嬷嬷一边放着床帐一边笑着说,“要不古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土窝,何况您这呀,可是富贵窝。” “哈哈,采芹呀,你说你呀,都土没到脖子的人还跟人家学说那些市井俚语,也不怕小辈笑话。”老夫人打着哈欠笑着说。 “奴婢也就是和您这么一说,这么些年,即便老奴说错了,老夫人您也不会恼不是” “嗯,叫冬纹进来吧,你也累了,一把老骨头了,快去休息一下吧。” “哎”王嬷嬷放好床帐,看着老夫人闭上眼睛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第二十四章 打 探 此时,忠国公谢渊和世子谢仲正在忠国公的书房里。 忠国公的书房很宽敞,但屋里的摆设却极简单,临窗是一个黑漆大画案。案上整整齐齐摞了一叠名人字贴,又摆了四、五方砚台。一个天青se官窑笔架,林林总总地挂了不下十来只粗细不一的笔。旁边是一个宽口青瓷水缸,只不过里面cha满了粗细长短不一的卷轴。一进门的墙边有一张琴桌,一边一把圈椅,那宽阔的背圈配的是两张精美的虎p。一排多宝阁架子上摆满了书册。后面是一张黑漆贵妃榻,铺了个半新不旧的秋se云纹锦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用来装饰的花瓶和壁画之类的东西。整个书房给人感觉是简洁和大气。但每一样东西看上去都简简单单,却又透露出奢华。 忠国公谢渊坐在一张年代久远的梨花木太师椅上,一只手轻轻搭在扶手上,静静地听着坐在圈椅里的长子说着话。 “照你这么说,除了北亭谢氏之外,其他两处家主都明确表态了。” “是,儿子与怀里谢氏和松洲谢氏相谈甚欢。怀里的祖太爷还要我告知父亲,当年若是没有咱们家的帮忙,他们那一支许是早就凋零了。不管任何事全都听咱们忠国公府的,并且当面告知泳叔伯要管束好一家人。至于松洲因着沪叔父上次风寒身子一直未好利索,族里的事一直由仁堂兄在打理。听儿子一说,仁堂兄便保证,必不会在松洲出任何乱子。” “呵呵~看来北亭我这位叔父是人老心不老呀。你祖父在时便说过最不安分的便是他,一点也没有看错。你着人盯紧些,尤其要注意谢海和他的往来。好了,才回来,你也累了,去歇一会儿吧。” “是,儿子记下了。”谢仲规规矩矩地站起来对着父亲一礼,转身出了书房。 国公爷的书房在忠国公府的东南角,只有一排五间的上房,除开书房,还有一间和幕僚议事的敞厅,一间国公爷休息的内室,其余便是净房和茶水间了。书房也没有取名字,府里人一提起国公爷的书房都习惯叫青竹林那儿边。整栋房子周围并没有府里其他人居住的园子,只有一大p开阔的c地,旁边围着栽种的整整齐齐的青竹。一条五米多宽的小河绕着青竹流过。从书房出来到内院需得过一架木制的小桥。远远望去,书房仿佛置身在一个小岛上一样,有种闲杂人等勿近的感觉,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谢仲刚刚上了桥,对面便有个十七八的男孩子向他招手,一张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看到谢仲看了过来便大声喊道:“大哥,可等着你了,怎么这么长时间?” 谢仲微微一笑,慢慢走下木桥,迎向自己的胞弟,忠国公府二公子谢仪。谢仪全不似谢仲这般沉稳,因着谢仲打小是在老夫人身边教导长大的,严格按忠国公未来接班人在教育。而谢仪则在谭氏身边长大,多多少少有点京城子弟的不羁和纨绔,但却不失率真与纯良。 谢仲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与自己一般高的二弟,抬了抬眉说,“你怎么还是这般x子,什么事都沉不住气,就不能等我回去再说,你在这里又喊又跳的,小心父亲回头说你不知收敛。” “我这不是着急嘛,打你们进门就没单独与你说话。嘿嘿”谢仪用手挠着头发不好意思地说。 看他满脸涨的通红,谢仲也不再打趣他,而是当先一步往前走,“走吧,去我书房,我让半容和你说。” “哎,大哥,你不知道你们走这j个月,我也是辛苦的紧,父亲日日要我……”谢仪跟在谢仲后面絮絮叨叨地说着。 进了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居住的苍l园,两人沿着回廊便直奔东侧的书房而来。其实谢仲在外院是有专用的书房的,因为他现在也开始帮着忠国公打理府内事务,所以自成亲以后便专门在外院设了书房。但为了看书方便,他还是在自己院子里择了一间屋子放置了桌案当做书房。 院子里的婆子见两兄弟进来,便要去上屋禀告,谢仲一抬手告之不必,又对那婆子说,叫半容进来。兄弟俩坐在书房里刚喝完一盅茶,门外便有丫头说半容来了。 进来的小厮十六七的年纪,穿一身天青se的绸衫绸k,给二位行完礼后便一句不说站在门边。 谢仲放下茶杯,“把让你去北亭打听李家姑娘的事都与二少爷说一下吧。” 北亭有两大望族,一是北亭谢氏,另一家就是北亭李家了。李家的先祖是太祖时期内阁大臣李焕之的后代。只是李家后辈却没有再出过二品以上的重臣。到当今只有两支,一支是在京城做到正三品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李显。另一支就是这北亭李家,当家人李昂是敬安六年的状元,因着身原因,在京为官五年后便辞官回到老家开办了北亭书苑。 这北亭书苑是大夏朝最出名的书苑之一,因为不管贫贵,还是年纪,只收有真本事的学生。开办仅仅10多年的时间,已然出了一名状元,二名探花和一名榜眼及无数的进士,因此名声响彻大江南北。 而谢仲提到的这位李姑娘正是李昂的长nv,李颖芝,两年前与谢仪订亲,明年春天便会成亲的未来忠国公府二nn。而谢仪与李颖芝可谓是青梅竹马。 因着李昂的才华极得当年老忠国公的欣赏。那时李昂一家住在京里,夫人之间也常有走动,李昂与李夫人只得这一个nv儿,每每李夫人来给林氏请安的时候便会带上李颖芝。李家是典型的文官家庭,讲究礼仪容工,李夫人也是出身书香世家,把nv儿教导的进退有度。而且小小年纪便长的玉雪可ai,每回来都与谢仪玩的极是愉快,林老夫人便十分喜欢,与李夫人开玩笑说给自己做孙媳f。 可李昂因为身原因只做了五年的京官便辞职回乡,两家只是逢年过节没断了礼数,这件事便没有再提。直到谢仪到了议亲的年纪,京里有适龄nv子的人家纷纷找人来打探,谭氏不敢自己做主,便把自己认为j家不错的姑娘报给老夫人。其中有一家正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李显的二nv儿,老夫人这时才想起这个李颖芝。 与国公爷商量后,认为还是为谢仪订一家远离朝堂之外的岳家更好。于是林老夫人亲自修书给李夫人说明自己的意思,同时谢渊也写信给李昂极其诚恳地说了想与李家结亲。本以为要往返j次才能行的事,没想到李氏夫f却立马回话答应了亲事。于是,忠国公便按规制把亲事定了下来。 “是,小人去了北亭后,买通了平日里进出角门买菜的婆子。那婆子说,她虽不是内院侍候的,却是知道李家那位小姐最是知书答礼,在北亭的闺誉极好。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是李大儒书房里的字画什么的,平时都是这位李姑娘帮着整理与收拾。李大儒对这位nv儿的疼ai远远超过两个儿子。 “更难得的是李姑娘乐善好施,从不责骂下人。那婆子说,去年冬李姑娘院子里一个三等丫头的娘得了风寒,家里看病花光了所有钱也不见好。被李姑娘看见那丫头在哭,问明情况后,专门求了李家大少爷请了惯给李家看病的大夫给瞧好了,事后还给了十两钱子过年,那丫头一家j口,大过年在李家门前磕头呢!” 谢仪听得半容说到这里,一张嘴裂得老大,谢仲不动声se地斜眯自己弟弟一眼,心中暗想,自己当初与许氏定亲也是这般模样。 半容说完这些便不再说话。谢仪还想再问,却又不好意思的样子,一个劲看着自己大哥。谢仲无法,只得对半容说:“无事,你尽管说,本就是二少爷想知道的,定不会训斥你的。” 半容得了这句话,方舒了一口气,继续说:“小的在李家候了七天之后,终于等到了这位李小姐陪着母亲出门去书苑给李大儒送东西的日子。小的一直跟在后面,换成那书苑打杂小童的样子混了进去。躲在……” “谁让你说这些了,你只说那位李,李姑娘长相如何,身量如何……”谢仪涨红一张脸极不自然地说。 “是,因为小的隔的远,看不太真切,但身量却是修长,如同大小姐一般高,却是比大小姐还要婀娜些。眉眼看不太清,肤se却白,而且声音也温柔。” “如此便够了,你且下去吧。”谢仲开口道。半容行了礼退了出去。 “大哥,如此说来,祖母果然没有看错人,定是位贤淑的。将来进了门也一定能与大嫂处得极好。” “那是自然,你什么时候见祖母看错过人,所以说,这回子放心了吧,安安心心等上小半年就可以做你的新郎官了。”谢仲难得地打趣自己的弟弟。 “我不扰大哥了,你快去休息一下吧,晚上还要去祖母那里用饭。”谢仪一边说一边一溜烟地出了苍l园。 第二十五章 敲 打 紫藤结结实实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已是太y偏西了。屋子里并没有回来人,隐隐听到堂屋里有人说话。紫藤坐了起来,把自己的包袱打开整理起来。衣物什么的一件件地放进那四个衣柜中没有上锁的柜子里。还有一个蓝se荷包,里面装的是在庄子上老夫人赏的银镯子和认g亲那天收的礼物。此外还有走时于妈妈y塞给她的五两银子。 紫藤想了想还是把荷包放进了怀里,这可是她全部的身家。整理完后,对着铜镜看了看,见没什么不妥便往堂屋来。刚跨出门坎,就听得水芹细吊着嗓子说:“哎呀,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春柔姐姐都起来好一会儿了……”还待要再说,却被秋香一拉衣摆而住了口。 “紫藤姐姐起来了,刚刚春柔姐姐来告诉咱们,一刻钟后到二小姐上房,紫蕊姐姐要给咱们分配差事。”说完又拉过水芹的手 “水芹最是直肠子的。今天我做个和事佬,咱们一处当差,一屋住着,不管以前如何,犯过错便算了,谁没有犯过j回错呢?改了便是。水芹且把那篇翻过去吧,听姐姐的,以后咱们姐三个好好在一处当差。” 紫藤听完这话,眉ao一挑,什么叫犯过错便算了,谁没有犯过j回错。那天从庄子临走时和自己说的却全然不是这番,真真儿的会劝人。 “劳你费心了,所谓清者自清,我没做过的事何来改过一说。”紫藤一脸正se地对秋香。转过头冲着水芹又说:“我再告诉你最后一次,你那对劳什子耳钉,我连个影都没看见,如今在谁耳朵上戴着就让谁烂了耳朵。今儿这事到此为止,你若再这件事说事儿的话,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一扭身子出了门。 “秋香姐,你看,不是我不肯与她和好,你看她那个有理样,竟象是我拿了她的东西一样。”秋香没有接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紫藤走出的背影。 一刻钟后,二小姐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聚集到了正屋的廊下,前后两排站了一溜。娇红站在台阶上面,手里拿着一个册子,紫蕊坐在旁边一个小桌子旁,没有见到双巧,许是在屋子里侍候。元冬和元月都站在阶下。紫蕊开口道: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有两件事要j待,一是因着咱们雅园又新进了三位,介绍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二是由于新进了人,这院子里的分工自然要重新划一划的。才刚与刘妈妈和双巧商量完,报了二小姐同意,现在让娇红和大家说说。” 正如大家想的那样,娇红跟在紫蕊身边专管二小姐的衣物和钱匣子,娇杏跟在双巧身边专管吃食和起居。这就是说今年冬天和明年春天成亲的紫蕊和双巧空出的大丫鬟位置定是由这两位来做了。 而娇红一直负责的差事则由春柔来做,娇杏的活计j由谷蓝接手。水芹和秋香跟在映儿身边听吩咐,紫藤则跟在若香身边。 紫藤抬眼去看这位叫若香的,板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表情,个子不高,脸微黑。满院子的丫头都留着齐刘海,唯有她,一把头发一丝不乱在梳到脑后,露出一个稍显突兀的额头。 随后,又对着院子里j个未留头的小丫头和粗使婆子的活计进行了一番安置,看表情应该没有太大的变化。众人领了差事后,紫蕊站了起来 “二小姐日后贴身一些事务便j由娇红与娇杏去做。你们有什么事,也不必事事来回了我和双巧,报到她俩那里也是可以的。新来的j位也要跟着带你们的姐姐好生当差,虽说二小姐是位宽和的主子,但却容不得下面人偷懒耍滑,更不许s下乱嚼舌头。传了出去说二小姐院子里的人嘴边没个把门的。”说完看了一眼水芹,水芹忙往回缩了缩。 紫藤心想,这古代大院果真没有秘密可言,自己没有去告状,自然有讨好紫蕊的小丫头去说。 “还有,莫要以为娇红娇杏年纪小,便起了别的心思,别说还有我和双巧,就算是我俩将来离了二小姐身边,也还有刘妈妈。不要以为自己是府里的老人,便做出一些自伤面的事。这么多年,大家都知道,咱们忠国公府的下人最是自在轻省的,莫要把主人的仁慈当做自己的依仗。总之,一句话,管好嘴,管好腿。听明白了吗?” 众人在下面齐声喊是后方散了。紫蕊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示意紫藤跟她走。紫藤走了过去,关切地问:“姐姐这是怎么了,脸se有些不太好。” “没事,就是刚才收拾二小姐物事时不小心扭到了,回去躺一下就好。”说完搭着紫藤的手去了自己住的房间。 在雅园,做为二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紫蕊有自己的房间,虽然不大,但却g净、清静。床上铺的单子,挂的帐子连同窗户上的帘子都是淡粉se带小碎花的,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对木箱子,还有一架挂衣f的架子,倒也齐全。 紫藤扶着紫蕊斜靠在床上,把后面的被子往上拍了拍,给她找了一个舒f的角度。然后又去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端了过来放在床边的高j上,接着又去取那脸架上的巾帕子要去浸s,被紫蕊喊住, “你过来,不用忙那些,我这是老ao病了,打小做的病,使不好劲便要犯的,休息一会便好。来,我与你说j句话。” 紫藤听提她这么说便把巾帕搭回架子上坐在床边的小绣凳上。 “在庄子实是没有时间与你细说一些府里的事,一会儿刘妈妈和双巧及娇杏要f侍二小姐去老夫人院子里吃饭,咱俩好好说说话。 “让你跟着若香是我的主意,若香看着不易和人亲近,却是一个心地纯正的,她是家生子,而且她与林青是两姨兄。”紫蕊说完这话脸便红了,紫藤想了一会才记起来,林青便是她未来的丈夫。 “把你j给她带,我是放心的。一则是亲戚,二则她爹是在国公爷手下当差的,家里条件也不错,之所以进来当差,全是为了个在小姐身边f侍过的名声,将来好找人家。”这个紫藤倒是从小说里了解一些,过去家里条件好一些的都喜欢找高门大户里做过主人大丫鬟的姑娘做媳f,因为见识,做派甚至比一些小官员和乡坤人家的nv儿要好。 “娇红是跟着我一起做起来的,这次她能占了先去管钱匣子和衣物多少也有我的功劳。她会记着这份恩情,毕竟我会先双巧离开。双巧本就不与我亲近,加上又有秋香的事夹在其中,就算是你俩最终都入得府来,却毕竟闹过不愉快。因此,有娇红护着你,我也放心些。 “娇杏素来与双巧亲近,又是个八面玲珑的,你日后要记得在她面前万不可出错。至于二小姐的n娘刘妈妈,只要没触到二小姐的事,她都不会太管。所以,你当前要紧的是与你屋里的j个把关系处好,还有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别看她们都是做粗活的,但一张张嘴最是会把白的说黑,你明白吗?” “是,姐姐,我知道。对着刘妈妈要敬着,对着双巧和娇杏要让着,忍着。有什么事多与娇红姐和若香说,院子里的其他人也要和颜悦se与她们相处。” “没错,果然一点就透。再有就是元冬和元月也是极不错的,不同的是元冬是外面买来的,根基不如元月。至于其他人,有时间我再与你细说,你先自己熟悉一下。我俩是堂姐,没有特殊的事还是要避嫌的好,若是有急事便叫若香来寻我。” “是,我记下了。姐姐,才水芹挤兑我的话是若香与你说的吧?” “嗯,没错,是她来说的。”接着紫藤又把之先秋香与她的说词说给紫蕊听。 “听你这话,这个秋香倒是比她嫂子双巧还历害。以后一个屋住着,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也有多个心眼才是。只是别太明显,老夫人最忌讳下人们拉帮结派。” 两人足足了说了小半个时辰,直到有小丫头进来说开饭了,紫藤才回了西厢房。 第二十六章 世 家 忠国公府的家宴是在老夫人的松鹤园的正屋中堂摆的。中堂地上铺的是光滑如镜的青石砖,承尘上绘着鲜艳的福禄寿喜绘饰,一盏盏羊角宫灯挂在四周,把整个中堂照得如同白日一样明亮。 因着都是一家人,中间也没拉屏风,老夫人在谭氏和许氏的陪同下坐在里桌,同桌的还有大小姐谢荣,二小姐谢芳。以及朗哥儿和玥哥儿。桌子旁围着三个f人分别给老夫人和谭氏布菜。这三位便是忠国公谢渊的妾室。最为沉稳的是萧姨娘,原是谭氏陪嫁,在谭氏怀谢荣时给开了脸,后生育庶三子谢仍,今年也是12岁,与谢芳同龄,只是月份比谢芳大二个月。 年纪最大的是魏姨娘,是打小f侍谢渊的通房丫头。在谭氏顺利生下两个儿子和两个nv儿之后,便没有再让她喝避子汤,但也许是年纪大了加之国公爷去的也少,一直没有孩子。 三位姨娘中,年纪最小的是陈姨娘,是国公爷十年前去为皇上到南边办差事,当地官员派来f侍的nv子,没想到只一夜便怀了身子,带回了京城,生了国公爷的老来子谢信后,便被抬了姨娘。 外桌坐的便是国公爷和自己的四个儿子。在谢渊简短和开场白后,一家人默不作声在吃起饭来。做为老牌的国公府,自是讲究食不言,连小小的玥哥儿也是乖巧地坐在桌子旁,由身后的n娘喂饭。老夫人看着一大家子欢坐一堂,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忠国公谢渊有兄弟三人,二弟谢潇也是老夫人所出,当年老夫生谢潇时本是龙凤胎,但由于两个孩子在母里营养吸收的不均,导致nv孩生下来过小,发育不好,只养了十多天便去了。老夫人自此伤心过度坏了身子便再没能怀过。如今在湖广任布政使,q子儿nv皆随同前往。 三弟谢泽是老夫人的陪嫁所生,当年也是老夫人得力的大丫鬟,老夫人本是打算将她嫁给府里的管理将来好给自己做个管事妈妈的。没想到在老夫人养身子的时候,被醉酒的老国公爷按到了床上,生了谢泽后被抬了姨娘。但自己却是个没福气的,在谢泽六岁的时候生病去了。至此,老夫人便将谢泽带在身边养大,因此与老夫人极是亲厚。这位庶子倒是继承了谢家先祖的衣钵,读书不行,倒是喜ai习武,自小便请了拳脚师傅,长大后进了兵营,后来跟随当年的兵部尚书平息了苗疆之乱,便常驻在那里没有回来,如今已做到了西北总兵的位置。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完了饭,一起坐在老夫人的宴息间里喝茶。朗哥儿围在谢芳的身边一个劲的求着明天去她那里听故事,引得身边的谢荣一脸不解,许氏便和她说了前因后果。 谢荣是忠国公的长nv,与谢芳截然相反的两个x子,心思细腻,沉稳大方。长相不如谢芳明艳,却也不失温婉。因着是嫡长nv,从小的教育便如同谢仲一般,许氏进门后又跟在许氏身边学起主持中馈,j年下来已是有模有样。今年16岁的她打小便与怀南候世子订亲,本应今年成婚,因着怀南候府老夫人春天里过逝了,世子要守孝,两家合议后,将婚事定在明年秋天,也就是谢仪娶亲之后。 当今大夏朝有两位亲王,一位是礼亲王,是如今圣上的胞弟,在圣上得皇位的斗争中功不可没。另一位是尚亲王,这位却是圣上的叔父,是第一位带头向圣上叩拜的皇室宗亲。 此外,还有一位昀郡王,与忠国公府一样,自高祖得天下后便被封王,第一代昀郡王与高祖是姑舅兄弟,也是为大夏国开国立下汗马功劳的人物。 余下便是六候,即怀南候、怀恩候,敬安候、安定候、镇北候和平西候。除开怀恩候是老忠国公以庶子征战西北的赫赫战绩为自己弟弟求来的之外,其余五位候府均是在圣上夺位之战中有过表现的世家。 其下还有伯府、子府、男公不一而足。 而这些勋贵世家又与当朝大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拿忠国公来说,世子夫人许氏便是当今户部尚书许广达长nv,而许氏的大嫂正是昀郡王的嫡长nv。谢荣将来的婆婆,怀南候府的候夫人贾氏,正是当今的大学士贾波之nv。而大学士的长孙娶的是当今太子少师的nv儿……总之,是一家套着一家,一家连着一家。 谢芳越是没说同意和不同意,朗哥儿越缠的紧。但是回到了家里,又有祖父和父亲在跟前,自是不敢如同在庄子上那样说话。只是一只手扯着谢芳的袖子小声地重复着:好二姑,好二姑……引得谢荣、谢芳和许氏看着他那可怜相捂着帕子笑。 老夫人看了过来,冲着朗哥儿摆手,“好曾孙,过来与祖母说说,欠了你二姑姑什么东西,这么求都求不来。” 谢芳一听便噗嗤乐出了声,“是要去我那里听故事,我逗他呢!” “朗哥儿要听什么故事,回头祖母请了夫子来给你讲。”谭氏说道。 说话的功夫朗歌已经走到了老夫人身边,规规矩矩地坐在老夫人旁边的绣凳上。“哪里要什么夫子讲故事,是芳姐身边有一个丫头,会讲一些小故事,朗歌儿ai听,在庄子上时便常去听,这许是j天没听到了想得紧。”老夫摸着朗歌的头笑着说。 “没错,没错,上回走时一个精卫填海还没讲完呢?”朗哥忙一边点头一边说。 “什么精卫填海?”谢渊难得参与到这样的话题中来。朗哥忙站了起来,极大方地说:“回祖父,相传上古时代有一炎帝,他有一个nv儿,叫nv娃。nv娃十分乖巧,大家见了她,都会忍不住夸奖她,炎帝视nv娃为掌上明珠……”因着紫藤在讲的时候又加了一些别的故事穿cha其中,所以一个短短的故事被她分成两半,从庄子上走的前一天讲了前一半,这后一半便没有再讲。 “大海劝精卫算了吧,‘你这么一只小鸟怎么可能把我填平’。精卫却说,‘因为你夺去了我年轻的生命,你将来还会夺去许多年轻无辜的生命。我要永无休止地g下去,总有一天会把你填成平地’就这样,精卫一直填着填着……” “回祖父,就讲到这里,不晓得精卫后来有没有把海填平,孙儿想知道。”朗哥儿n声n气地把上半段故事讲完,睁着一大眼睛看着谢渊。 谢渊冲他招手,朗哥儿蹬蹬地走到祖父身边,“做事情就该有始有终,如今你听得的故事要好好记在脑子里,等你弟弟长大了,再说与他听,可好?” “嗯!”朗哥儿狠狠地点头。 “只是,她是你二姑姑的丫头,身上还有差事,你二姑姑又刚刚回来,自是要安排一下。所以你得等你二姑姑安排好了,再差人去商定了时间方可再去,这是礼仪之道,明白吗?” 见祖父并没有反对他去听故事,朗哥儿非常高兴,大声地回答:“是,祖父,孙儿记下了。”引得一屋子笑了起来。 大家说说笑笑一会儿,见到了老夫人到了吃y的时候,便由着谭氏带头行礼告退了。 只见谢仍和谢信一左一右跟在朗哥儿旁边,国公爷这两个庶子,一个12岁,一个10岁,正是说大不大,说小不说的年纪,开蒙学的都是四书五经的东西,何曾听得故事是这种**的,因此十分好奇,围在朗哥儿身边问个不停,引得朗哥儿挺个小x脯神气活现在走在前面。 第二十七章 因 由 此刻,忠国公谢渊坐在老夫人的内室的圈椅上,因着刚刚讲完话,口渴的历害,端起茶盅一口气喝了个g净。 老夫人的内室墙上挂着一幅观世音跌坐图。拨步床旁边的长案正中摆着个掐丝珐琅的三足香炉,檀香的味道正从那香炉中袅袅散开。 “这么说,他们是要铁了心地和那位绑在一起了。”老夫人半躺在床上面无表情。 “依儿子看确是如此,说是日子都定下了。虽说是庶妃,但端王府承诺以侧妃礼仪迎进去。” “呸,什么玩意。想要去引那鸟来,却又舍不得自己手中的米,借不到咱们家的,又去打别人家主意。一家子人没个眼神好使的,别弄到最后,引来的鸟却啄了他全家的眼睛。”老夫人说这话有些激动,引得咳嗽起来。 “母亲,万不可如此,为着那么一家子不值得。”因着屋子里只母子两人,谢渊忙站起来给母亲顺背,又要去倒水,被老夫人制止住。 “你刚才说今年才满12岁?” “正是,说是在家里也如珍似宝养着的,可……” “造孽呀,那位今年也有33岁了吧?” “是,今年春天刚过的生辰。” “你把这事原原本本写信给老二和老三知道,谢海那边也要着人盯着,最好能安排人在身边,这样咱们才能知道该如何往下走。” “是,儿子已派人去传信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儿子错觉,我总感觉叔父那边也许事前和那位透过什么消息,或是那位注意过咱家芳姐儿,前些日子在宫里见面,那位话里话外似是觉得儿子不识抬举。” “他放p”,老夫难得说句粗话。“真真儿连脸都不要了,皇上面前装得一幅孝子贤孙的样子,背地里专g这种祸害人家小姑娘的事。不过是个王爷,今后的事还没个定数,因着那老道j句胡话就抖了起来。当我国公府是好欺负的吗?好个谢长峰,把主意打到我孙nv头上,你且等着,这口气不出,我不算是林忠的孙nv。” “二叔那里儿子倒不担心,总是在咱眼p子底下。就是这个谢海,不知道是怎么说动了二叔,让他老人家态度如此坚决,这样旗帜鲜明在站了队伍。” “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利益二字。他们家的候位本就得的名不正言不顺。我当时就劝你父亲,莫要如此,老三取得的军功怎么能为他们撑那口袋。可你父亲却说,自己做了忠国公,不能看着弟弟过的一日不如一日。那么大的人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你父亲跟前,哎~你父亲一时心软便应了他,如今看来,还不如当时就当他的二老爷,好过他现在的好高骛远。”老夫人就着儿子的手喝了一口茶后示意儿子坐下,又继续说, “人都是这样的,有了这样便想要那样,如果单单只是安份在做他的怀恩候爷倒也罢了,偏出了谢海这么一出,搅得土埋半截的人活了心思。” “儿子也是这点始终参不透,这谢海到底要做什么,跟着那位又是如何扯上关系,怎么就觉得自己能押对宝呢?当年被婶娘挤兑出去时还是母亲给了二百两银子走的,如今得了造化,却把矛盾对了咱们家?” “他也不是要把矛头对了咱们家,他应该还是先想着把怀恩候府先栓上船,所以才会让萍姐嫁去。我就是恨在这一点上,你们家不想让萍姐跳火坑,却想让我芳姐去。笑话,我芳姐儿可是忠国公府的嫡nv,那是要去世家做媳f的,去给一个大自己20多的王爷做妾,还说是面。我现在直后悔,当日那碗茶水为什么不是滚烫的,倒在那古氏脸上,让她一辈子也出不了门。”提起去庄子之前,怀恩候夫人古氏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一番话,老夫人恨不得掐死她。 “还有一事,你与谭氏合计一下。”老夫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请母亲吩咐。”谢渊忙站了起来,恭敬地站在老夫人对面。 “你刚才说的对,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是谢海主动要送了萍姐去,还是那位关注过咱们芳姐儿。若是那位只知道谢海要送一位谢家nv儿倒还罢了,要是本就是那位的意思,那我们就被动了。” 谢渊听母亲这样说,也是一惊,正se道:“儿子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真如母亲所言,那……” “所以,现在要尽快给芳姐说一门亲事,而且越高越好,你明白吗?” “是,儿子知道了。如今芳姐也回来了,儿子会让谭氏带着芳姐多出去走动走动。” “嗯,不忙,我这次出去时间久,回来总要请了老姐来聚一聚,先请了家来。还有,别一天到晚老是画画填词的,让她没事时也多打听打听京里适龄的人家,你这还有两个儿子呢!” 听着母亲又说起自己媳f,谢渊低下头没有说话,有时也不怪母亲,两个儿子和一个nv儿的亲事都是母亲一手定的。看着母亲j近全白的头发,谢渊心里涌起深深的愧疚。 因着谢仍和谢信都到了住外院的年纪,因此,就算是自己姐的院子也是轻易不能常来的,所以朗哥儿又得了一件让他骄傲的差事,就是把从紫藤那里听来的故事再讲给两个叔叔听。 于是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伸着脖子看去打听的大丫鬟回来没有。玥哥儿也垫着个小脚和哥哥一起张望。穿戴完毕的谢仲从内室走了出来,看见两个儿子,穿着一样的衣f,趴在门边上往外看,只觉得好笑。但他素来本着严历教子的观点,清了清嗓子说 “已经差了人去问,你二姑姑那边若得空,必是会让你去的,若是今儿没时间也没什么,明儿听也是可以的。快去收拾利索,该去给长辈请安了” 朗哥儿听见父亲在身后说话,忙转了过来,向谢仲一礼道了声是,便拉着玥哥儿的手向宴息间走去。许氏跟着后面从内室出来,看着两个儿子,笑着说,“别说朗哥儿了,那些故事连妾身都ai听呢?” 谢仲转过身子,一脸宠溺的表情,“哦~比为夫昨儿夜里讲的故事还要好听?” 许氏想起昨天晚上丈夫在床上的胡言乱语,一阵脸红,伸出手娇嗔地拍打了一下世子爷的x膛,转身快步奔着两个儿子去了。 谢仲则在后面一边闷笑一面往前走。自己这个q子娶的可谓是心满意足。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做事泼辣又不失小nv儿情怀。最最要紧的是自己情事初开时便喜欢上了,没想到却如愿娶了她。两人成亲六年,育有两子,上得祖母,父母喜ai,下得弟弟敬重,且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夫q可谓恩ai有佳,而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只有两个打小f侍的通房,谢仲对自己的目前的小家庭可谓极满意的。 一家四口刚出了苍l园的院子大门,迎面去回二小姐话的丫头便回来了。朗哥儿一脸焦急地想去问,又惧怕自己的父亲,站在那里一个劲用脚磨着青石砖。 小丫头走过来,行了礼站在一边。许氏问道:“二小姐如何说的?” “二小说叫奴婢禀告朗少爷,给老夫人请完安就可以直接去雅园,叫紫藤先给小少爷讲完。” 谢仲看着儿子强忍着要跳起来的冲动,心想,若不是自己在身后,定是会欢呼起来,这故事真有那么好听,有机会倒是要见识一下这个讲故事的丫头。 第二十八章 适 应 天还没大亮,便可以听到有人扫院子的声音,身边的床铺也有人起床,却不象在庄子那样嘈杂,都好象是在自己忙着自己的。 紫藤伸了一个懒腰后,也坐了起来,见那个叫谷蓝已经打了帘子走了出去。若香过来,把手中的一套衣f放在她的床脚。忠国公府的下人衣着是有严格规定的,等级不一样,穿的也不一样,只有身边的n娘和一等丫鬟才能与别人不同。因着她们三个才来,针线房上也不能立马做出来,所以昨天紫蕊吩咐若香j个把旧的拿出来先给她们穿着。 紫藤把衣f穿上,因为若香比她要矮,所以k角和袖口略有些短,但因为是夏天倒也没什么。挽好头发,把自己的床铺收拾妥当后,便去洗漱间洗漱。迎面正遇见秋香出来,看见紫藤,极是亲热地道声好。紫藤也笑眯眯地回声好,倒是让秋香一愣,直到紫藤进去后才转身回屋。 秋香回到屋子里,见满屋的人只有水芹还在躺着,走过去轻轻拍着她,“小懒虫,快起吧,这可不是在家呢?” 水芹划拉一下她的手,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昨天回来根本没好好休息,晚上又睡得晚,真想多睡一会儿。” “且先去问问映儿姐姐咱们做什么,若是白天得闲又再说吧。”秋香坐在绣凳上一边擦着香脂一边对着穿衣的水芹说, “昨天可是说得好好的,你且不可再对紫藤那样的态度,你没见昨天你只说了j句话,她便去紫蕊姐姐那里告你的状,害得你被紫蕊姐姐说。” “要不怎么说她是个顶顶y险的,哼,什么东西?”水芹穿上鞋子,愤愤地叠着被子。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二小姐的院子里,除开刘妈妈就数她姐姐最大,且忍忍吧。” “什么她姐姐,她一个捡来的,偏生命好而已。你放心,我知道,你当我是那不懂事的吗?好在是她姐姐先嫁,你嫂子后嫁,哼,自然有我的机会。”水芹说完便打帘子走了出去。 秋香看着从窗前走过的水芹,想起昨天双巧与自己说的话。昨天双巧f侍着二小姐去老夫人那里吃晚饭,回来的晚些。如同紫蕊j待紫藤一样,双巧自然也把院子里的人际关系与秋香细说了一遍。 末了,特意嘱咐她,要与紫藤处好关系,要让所有人知道她们俩是好姐。且就目前情况看,也不必把紫藤当做自己的对手去看待,也不去理会自己院子里些小丫头和粗使婆子,要紧的是争取往二等上走,有时间多和娇红和娇杏及j个二等的打好关系,不要象水芹那样眼p子浅。 双巧要在明年春天出嫁,自己在时间上就会比紫藤占优势。再说双巧说得对,紫藤和自己一起进来,论资排辈也不会比自己升多快,自己没有必要把精力放在她身上,只要时不时利用这个呆子找点事膈应一下紫藤便好。趁着双巧没出嫁之前,让自己在二小姐跟前得了脸才是最最要紧的。 秋香不禁又想起临走时自己娘说的话,“以我闺nv的才貌做那一等定然没问题。且不用听你嫂子说将来寻个得力的管事当管事娘子。依娘看呀,将来做个少爷身边的姨娘那可是正经不错的,到时候吃香喝辣,使奴唤婢的,若是再生个小少爷,我nv儿这辈子可就荣华富贵喽,到时候你那表姨还得给你下跪呢!” 然后又想起在庄子上去老夫人院里送杂物时偶见世子爷那一面,果然人中翘楚,岂是那些个管事小厮能比得上的。秋香一边想着,一张脸便涨得通红。 紫藤跟在若香后面进了后罩房,那里放着平日里二小姐喜欢的花呀,c呀,还有一些树根,那两个山鸟居然也养在这里,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没有死掉。紫藤小时候可是听姥爷说过,山上的东西最是养不得在家里的,会被“气”死,可见这两只鸟的适应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看得出若香是专管着二小姐这些小玩意和小东西的。若香把该喂的都喂了,又把那花c的搬到外面去,紫藤跟着她一起,又是剪多余的枝丫,又是往盆里倒水。花架子上有一个小瓷盆,里面竟然有两只小乌g,不过一半拳头大小,背着绿绿的壳,慢慢在往盆里搭着的梯子上爬。 “那是年前二少爷寻来的,二小姐这里好多希罕玩意都是二少送的。二小姐与二少爷也是最好的,四少爷每每看见都想要,偏二小姐不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凡是四少爷要的东西,二小姐必是不给。” 一开始紫藤只当是若香随口闲聊,但想到紫蕊说过若香的x格,不是个ai说话的,细一琢磨,这是要告诉自己二小姐与二少爷走得近,却是讨厌四少爷。紫藤感激地说,“多谢姐姐。”若香却没有接话。 虽说紫蕊是二小姐身边的第一人,但却不是事事都知道的,下面的丫头各管一摊差事,有些事情还真的只有她们知道。看来,紫蕊说的没错,和下人们打好关系的确也是很重要的。 等着自己的事差不多g完了,就见元冬隔着后罩房的花架子叫她,说是朗少爷来了,叫她去讲故事呢!紫藤忙净了手,和若香别过后,往正房来。昨天晚上,元冬特意去告诉我自己今天也许朗少爷要来听故事。紫藤在心里佩f这个小孩子的记x,原以为j天的车马劳顿他早就忘记了,因为连二小姐也没说要再听。没想到,这回来第二天就要听。 昨天晚上紫藤躺在床上还纠结这个问题,给小孩子讲的这样的小故事,她知道的真的非常有限,又不能什么样的都讲,费尽心思能想起来了也不过那j个。不象给二小姐讲的,根本就是一个连续剧,内容也好编。本以为这们少爷就是小孩子心x,没想到却这么能坚持,而且和很多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总会问上j句为什么?要不,给这个5岁的学生增加点难度,和12岁的讲一样的课程? 紫藤一边想一边到了二小姐的正屋门口。她立在檐下,见门帘从里面挑开,二小姐谢芳打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双巧和娇杏还在元月。谢芳看见她,笑眯眯地说,“你先给朗哥儿讲,我去大姐姐院里,等我回来咱们再讲孙猴子。”说完便迈下台阶坐上一顶小软轿,四周的仆人呼拉拉围在旁边。紫藤一直哈着腰等着二小姐走远了,才直起身来。 看来这国公府应该很大,要不然去大小姐那里何至于就坐了软轿去,紫藤心里着,一挑帘子进了正屋。 紫藤想得没错,忠国公府非常大,占地大约有六十来亩。东边是老夫人居住的松鹤园。中间是国公爷和夫人住的善知堂,西边是双林院,也算是外院,双林院又划分为j个园子,j位少爷都住在那里。双林院后门有一通往外河引水筑成的湖,绕过湖便是大不姐住的淑芳斋。而淑芳斋的东边,就是谢府的后花园了。二小姐住的雅园则是在松鹤园的后面。世子爷住的苍l园是在松鹤园和善知堂的中间靠后一些临近后花园的地方。这只是主人住的位置,还不算国公爷在东南角的书房,和一些下人住的地方,另外还在那些后花园里的亭台楼阁了。 在二小姐屋子按宴息室里,朗哥儿正坐在矮塌上晃着两条小腿用手捡着水晶碟子里的樱桃吃。看见紫藤进来,也不急着说话,而是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但明显是兴奋的。待紫藤给他行过礼后,他才显露出原本的活泼x子,叫n娘经藤搬了绣凳坐在自己的对面,还没等紫藤开口,便把上回讲到哪里说了出来。 紫藤看着眼前的小正太,直感觉这古人对孩子的教育也是非常看重的,特别是象朗哥儿这样将来继续庞大家业的孩子,更是规矩教的极严。 紫藤也不多说,把昨天晚上想好的稿子慢慢地说了出来,按以往的习惯还是多加些人物对话和景物描写什么的。引得一屋子的人都静静地听她讲。待到送走了小孩子,下午又开始给大孩子讲,就这样一晃眼过去一个月的时间,而紫藤已是完全适应了新的生活。 第二十九章 显 露 紫藤从上房回来,脱了身上的夹衫。早上出去的时候感觉到了秋天的凉意,所以多加了一件,现在太y升了起来,便觉得热。坐在桌前喝了一口水,来到这里这么久了,紫藤还是不习惯喝茶,每天出门都用大号的杯子装上满满一杯开水。起初大家都对她这个习惯不理解,若香还提醒她,她们喝的茶是府里按例给的,以为她不舍得呢。她只能说自己喝不惯茶。这话被水芹听去了,还嘲笑她小家子气。 这个月里,紫藤得了自己的月例一两银子。她托若香的哥哥在外面买了j盒京里的特产点心,两份胭脂水粉。她实在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让人知道她识字,求着娇红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于妈妈的,一封是给彩儿的,连同她买的东西一并捎了回去。 紫藤算着日子,再有不到三个月,于妈妈就会来京为紫蕊送嫁。紫蕊忙过二小姐刚回来那阵子,j乎都不太陪着二小姐出去走动了。除去院子里的事,就是呆在屋里绣嫁妆。 紫蕊的夫婿林青紫藤到是见过一回,过来替二少爷给二小姐送j尾金鱼。紫藤在自己屋里听着若香喊他表哥,果真如同于妈妈说的,人长得极精神,浑身上下透着一g子机灵劲,他的那种机灵劲又和顾河不同,顾河是那种长年混在市井中的刁滑。 想着于妈妈那时候拉着自己的手说,将来也要给自己寻一位象林青这样的丈夫,紫藤就想笑。找一个府里的小厮,再生一堆小奴才,好嘛,自己穿越一把就是要弄出一家奴才来的。 紫藤把头发重拢一下后准备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水芹和映儿自屋外进来。 “映儿姐姐,照你这么说,那些王爷家的郡主也会来吗?” “那当然,咱们国公府下贴子办秋宴,这京里不论是哪一家,怎么会有不来的道理。别说会来,那些收不到贴子的还得求那些收到贴子的攀上关系,好把自家的姑娘一并带了来呢。”映儿有些得意地说。 “天呀,这么说,这京里尊贵的nv眷都会来咱们府了?” “你且看吧,到那时你就知道在咱们国公府当差有多风光了。” “哎呀,好姐姐,到时候你一定要带上我,哪怕远远地看一眼那些尊贵的夫人小姐,我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水芹好似给映儿倒了一杯茶,还殷勤地让映儿喝。 映儿喝完后又说,“秋宴那天,咱们自然是要调出去的,可别说是你新来的了,就算是我也只能在后面跑跑腿,接待一下跟着贵人们来的婆子,象元冬姐姐这样的才能去前面f侍,借着机会见见贵人,看看花戏。” “啊~我还以为……那可怎么办呀?映儿姐姐,你刚才说去年的秋宴那么精彩,定是参加了的,告诉我嘛,你是怎么去前面f侍的?” “你想呀,若是看院子的人有了,去给那些粗婆子烧水送茶的也有了,那余下可不就是被chou去宴上f侍的,你那么聪明,自己想呗。”映儿说完这话便没再吱声。 此时紫藤反倒不方便出去了,她又坐回绣凳上,直到听外头元月在喊映儿。从窗户看着映儿小跑出去,半晌堂屋里没动静后,紫藤才又走了出去。 到了后罩房,紫藤熟练地拿起鸟食先把鸟喂了,随后又去看两只乌g,两个小家伙正懒懒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紫藤伸出一个手指头去戳那g背,嘴里小声地说,你们也是穿来的吗? 忽然感觉自己的衣摆被人扯住,紫藤直起身看看旁边并没有人,以为衣摆被什么东西刮住了,便伸手去拉,经果却碰到一双rr的小手。低头一看,一个胖乎乎如同雪团子一样的小孩子站在她旁边,仰着一张小脸冲着他笑。 一看穿着打份就是少爷,紫藤伸头往外看了看,却没见到有人跟着,紫藤知道,府里这个年纪的少爷只有玥哥儿了。便蹲下来与玥哥儿平视着说:“玥少爷,怎么就你自己呀,身边的人呢?” 玥哥儿只是冲他笑,却不说话。一只手依旧拉了拉她的衣摆,另一只手却指着那两只小乌g。 紫藤听紫蕊说过这位孙二少爷,样样都好,就是不ai说话。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想要看乌g吗?” 玥哥儿显然没有听明白乌g是什么,但见紫藤用手指着那玻璃缸,便死劲点头,样子可ai极了。 紫藤又向外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便起了逗逗这个孩子的心思。于是笑眯眯地说:“玥少爷,你是要看乌g吗?” 玥哥儿又使劲点点头。 “奴婢不懂少爷的意思呀,你得说出来呀,玥少爷告诉奴婢,说‘我要看乌g’” 玥哥儿这会儿一张脸涨得通红,只是用手一个劲指着那乌g却仍不开口。 “哎呀,奴婢好笨的,玥少爷不说,奴婢也不晓得您要做什么呀?这可怎么办呢?”说完做样子要站起来走开。 “看……乌g……”稚n的音声传了过来,软软的,糯糯的。紫藤的心一下子仿佛化开了一样,复又蹲了下去。 “哎呀,奴婢这回可听明白了,咱们玥少爷要看乌g是不是?” “看……乌g”玥哥儿又重复一次,这次比上次说得要快。 紫藤抱起他,凑近了去看那两个小乌g。其中一只刚巧就抬起头,玥哥儿拍手笑着,对着紫藤“啊,啊……” “玥少爷告诉奴婢乌g在做什么呀?” 玥哥儿自己伸着脖子做出动作给紫藤看。 “玥少爷知道奴婢是个笨的,不明白呢?少爷要说呀,奴婢才听得明白呢!” “脖子……” “脖子伸长了对吧,头也抬起来了,是不是?” “对,抬……头”玥哥儿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紫藤抱着玥哥儿慢慢地和他讲着乌g的一些小习惯,声音放得很慢又很轻。正聚精会神间,就听玥哥儿喊着:“爹爹,乌…g”。 紫藤唬了一跳,连忙抬头,只见一位穿着淡竹叶青se袍子的男子站在门口,他背着y光,紫藤看不清他的长相,但玥哥儿那一声爹却道出了他的身份。 紫藤连忙把玥哥儿放到地上,双膝跪地,“奴婢给世子爷请安” “起来吧,你是叫紫藤的吧?” “回世子爷,奴婢正是紫藤。”紫藤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 谢仲没有再理紫藤,而是俯身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轻声问:“你刚才和爹说你在看什么?” “乌…g,抬头”玥哥儿说完又嘻嘻地笑着。 “抱着玥哥儿随我来。”谢仲说完后便背着一只手走出后罩房。紫藤连忙抱起玥哥儿跟在后面,一颗心扑扑乱跳,实在摸不透这位世子爷是个什么意思,看表情既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紫藤此刻深恨自己多事,刚才直接抱着送去给n娘不就得了。 许氏站在雅园正屋的抄手游廊处,看着丈夫从正房后面绕了出来,后面跟着个丫头抱着自己的小儿子。 玥哥儿看见自己的娘便伸出手要抱,许氏从紫藤手里接过孩子。玥哥儿瞪着一双大眼睛轻声地说:“娘,看乌g。” 许氏猛然愣住,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儿子,又别过脸去看着自己的丈夫,“致远,玥哥儿他,他主动说话了。”未j竟红了眼圈。 致远是谢仲的字。 “我正要与你说此事,走,去二房里说。”抬腿往阶上走,回头又对着紫藤说:“你也进来。” 一行人进到屋子里,只见朗哥儿和芳姐两个人正半跪在临窗的坑上,看那桌上放着的水晶鱼缸,那里j条金鱼游的欢快,正是前j天二少爷给芳姐寻来的。朗哥儿对这j条金鱼念叨好久了,谢仲一想打从庄子上回来还没来过芳姐这里,今天刚巧有时间便带着许氏和两个儿子一起来了。 玥哥儿在屋里呆不住,谢仲便领着他出来,没叫下人跟着。知道这个喜欢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便想着领儿子到后罩房看一看。在房门口时自己被一截老树根吸引住了,世子爷平日也喜欢摆弄这些东西。只是打量一会儿的功夫,小儿子便不见了,等他想要进去时,就听到了紫藤与儿子的对话。 第三十章 造 化 谢芳看着紫藤跟着进来,有点惊奇。因着紫藤只是三等,而且还是暂定的,所以除了每天的半个时辰讲故事的时间,她是没有资格进入到上房的。 谢芳透过敞着的窗子看了看外面说,“今儿要提早讲故事吗?玥哥儿是不是你呀,是你要听故事吗?”谢芳下得炕来,蹲在玥哥儿旁边,伸出两只手去扯玥哥儿胖胖的小脸蛋。许氏虽是心中不喜,却也不敢表现出来。玥哥儿也不恼,笑眯眯地随着芳姐的手劲晃着小脑袋。 “看乌g,看乌g” 还没等谢芳说话,朗哥儿刺溜一下从炕上滑了下来,两步奔到弟弟跟前,睁着一双大眼睛。 “玥哥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给哥哥听听。” “看乌g,哥哥,看乌g”一边说还一边拉着朗哥儿的手往外走。 “芳姐儿,你带着他们俩个去看吧”谢仲温和地说。 芳姐看了看兄长,又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紫藤,一边拉一个走了出去,后面呼拉拉跟上一群f侍的人。谢芳走到门口,正看见紫蕊走到跟前,许是太急,一张脸涨的通红,见谢芳出来,气息不稳地问道: “二,二小姐,听说世子爷招了我子进去问话,不知,紫藤她可是哪里做错了?” “我也不晓得,我还当他们也想听紫藤讲故事呢?”谢芳说完便领着两个孩子往后面去。 跟在后面的刘妈妈见状忙把紫蕊拉到一边小声说:“我瞧着没什么大事,世子爷神态平和,倒是世子夫人眼框有些发红,你莫急,若真是紫藤哪里做错了,这会子哪里轮到世子爷亲自问了。 紫蕊静下心想想也是,若真是冲撞了主子,还用得着主子问,早就叫了婆子来拉小屋子里去了。舒了一口气,却无论如何也定不下心来,索x去了茶水间,由着小丫头给倒了杯茶坐在那里等信儿。 秋香此时正在西厢里为谢芳烫一件漂se素面镶银se襕边的褙子,说是过j日怀恩候府的老夫人要带着世子夫人和孙小姐过来吃午饭,响午的时候,双巧特意挑好了衣f让秋香细细给烫好了明儿好穿。 秋香刚把领口烫完,感觉水温不是太高,便提着壶去换水。刚走到门口,迎面见水芹急慌慌地走了进来,秋香一让她,壶里水溅了出来,正好喷到了才烫完挂在衣架上的一件c绿se十二幅绣忍冬纹的湘裙上。秋香哎呀一声,忙把水壶放下去看那裙子,见只是润s了j处,这才转过身来,极不高兴地说, “这是怎么了,这么长时间的规矩你是白学了吗?若是叫元月姐姐看到,手板子是挨定了的。” 水芹也是吓了一跳,见那裙子没什么事,忙把水壶提了起来,陪着笑说,“我这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嘛。” “你才刚说的事我晚上自会找时间与双巧姐姐说,你也太心急了些。”秋香又从她手中拿回水壶转身就要往外走。 “不是的,秋香姐姐,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是紫藤,他好象是得罪了世子爷” “你说什么?世子爷?紫藤?这是怎么回事,紫藤在哪里遇到的世子爷呀?”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只晓得g活,离得这么近,不知道世子爷和世了夫人带了小少爷来了吗?” 秋香一想到那次在庄子上的匆匆一瞥,一颗心便通通乱跳起来,她极力掩示住自己的不自在,“世子爷过来看二小姐,咱们做下人去打听做什么?你倒是说说紫藤又是怎么回事?” “咯咯,我告诉你,紫藤这次可要倒霉了。刚听正房门口站听的小丫头说,世子爷带着紫藤进了正屋,世子夫人眼睛还红红的呢?这会儿子又把闲人都遣了出来,定是做了什么让世子夫人着恼的事儿,世子爷要责罚她呢?”语气中尽是洋洋得意。 秋香拎着个水壶立在那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已在庄子上费了多大力气才不过远远看了一眼。到了府里,连雅园的垂花门都没出去过。世子爷来一趟,怎么就让紫藤给遇见了?若是自己能与世子爷见上面,说个话,就算是挨训也是值得的。 此刻的紫藤全然不知园子里人一个个对她的猜测,她只是在小心翼翼地回答着世子爷的问题。 “回世子爷,奴婢也没有想太多,只是想引着玥少爷说话。奴婢只是觉得,玥少爷十分聪明,之所以不ai说话,其实都是大人造成的。” 她说完这话,忐忑地看了一眼谢仲,见他眉ao往上一扬却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许氏开口道:“无论是世子爷还是我,都是引着他去说话,怎么又说是大人的事呢?”紫藤听着世子夫人的语气,并没有生气她的大胆,便舒了口气接着说, “奴婢是这样想的,玥少爷金枝玉叶的人,所有人都围着,他喜欢什么只消一个眼神便会有人递过来,他想做什么,也只要一个动作旁边跟着久的便会猜得出来。因此,时间久了,小孩子难免会觉得,反正我不说,你们也会弄的好好的,那我又何必多嘴去说呢?因此,奴婢刚才在后罩房才会假装不知道玥少爷是什么意思。 “一是因为奴婢不是惯在玥少爷身边f侍的,二是奴婢明确地说明不知道玥少爷要做什么。玥少爷相当聪明,他见身边没有常侍候的人,又见奴婢的确是不能领会他的意思,所以,他只好自己说出来了。” 紫藤脆声声地说完,便安静立在原地,一声不吱。 坐在矮塌上的夫q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与了然。 “许是我们一直的方法都是错的,只是一味地引着他去说,却没想到让他主动去说。”谢仲长出一口气说。 紫藤也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还真是让自己蒙对了,这只不过是她大学选修的心理学中的一个小章节而已。还好还好,那个时候自己是认真学了的。 紫藤从正屋出来时,全然没心思去看身边人或关切,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她满脑子只有世子爷说那句话,“我知道你是二的说书丫头,二也离不得你。只是今天看来玥哥儿却与你投缘,不若这样,回头你每天去苍l园一个时辰,用你法子与玥哥儿说话,世子夫人再挑j个机灵的跟在身边,你教给她们。若是玥哥儿从此正常说话,你便是头功一件。” 头功一件呀,那是不是就可以赏给自己许多银子,还会满足自己的一个愿望呢?到时候她就提出自已赎身出去,再去办一个于妈妈说的什么文书,找个地方过快活日子。当然也可以接于妈妈去,再领养j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不必在这内宅大院里养一堆小奴才。这样想着,嘴角便不住地上扬,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紫藤,你怎么了,可是世子爷他……”紫藤正神游呢,被从茶水间走出来的紫蕊一把拉住。 紫藤看着紫蕊,一把抱住,趴在她肩头,“姐姐,这回我的造化可真是来了呢!” 第三十一章 厌 恶 许氏此时正在谭氏的上房,朗哥儿晃着个小脑袋在给谭氏讲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那一段。紫藤终于被这位小少爷b的黔驴技穷了,便给他也讲起了孙猴子的故事,重新讲一遍怎么也好过没啥可编的吧。 谭氏前些日子心血来c要画那月se下的的睡莲,结果自己着了风寒,躺在床上已有七八天了,许氏每日给老夫人请完安后,便来f侍谭氏吃y。今天见谭氏已然好的差不多了,又想孙子想得紧,便让大儿子过来。谭氏虽然娇气了些,但却不是那要媳f立规矩的恶婆婆,自己不耐烦管着府里的事务,自然知道这个时间许氏主持中馈事情多,便让许氏自去忙她的,留着朗哥儿陪着自己。 许氏日常处理事务的地方就在苍l园为世子爷设的书房旁边,听完j个管理娘子汇报完一些事项,j待j句近日要注意的,便摆摆手打发了出去。宝萍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行完礼后笑眯眯地说, “大nn,这是后儿个怀恩候府老夫人过来做席时的菜单子。”说完便把小册子递了过去。 许氏接过来细细地看了一遍,道:“将那道红糟鲥鱼换成清蒸的。还有这道芙蓉豆腐叫厨子按候老夫人的口味做,她老人家喜欢在里面放鱼r沫,莫弄错了,其他的都可以了。” 宝萍应诺下去传话。许氏往后挪了一下位置靠在圈椅的椅背上,另一个大丫头宝娟连忙走到身后慢慢地为其揉捏起肩膀来。 许氏闭着眼睛想着这位候夫人,自打老夫人回来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怀恩候府使人递了三回贴子说要来看老夫人,都被老夫人拒了。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具原因是什么,但从老夫人的表现来看,这么下怀恩候府的脸面还是第一次,定是那边做了什么让老夫人无法容忍的事。 许氏嫁到忠国公府这么久,也见识过怀恩候府众人的上窜下跳,让她都不敢相信那边的候爷与老国公爷会是一n同胞的两兄弟。尤其是怀恩候世子夫人王氏,虽说和自己都是一样的品级,但却长她一辈。在家中还好说,自己敬着一些也就是了,可偏偏这位,只要是在外面走动,总是将架子端的老高,张嘴闭嘴,许氏这样,许氏那样。真真儿地叫人厌恶。 许氏抬眼看了看沙漏,到了f侍老夫人午饭的时间了,拍了拍宝娟的手,直起身子站了起来。 许氏先回了正房东稍间。紫藤正一手搂着玥哥儿,一手指着临窗矮塌上摆放的一溜小动物布偶。 “玥少爷要黑se的还是hse的呢?” “黑se”玥哥儿脆声声地答。 “那是黑se小狗好看呢,还是黑se的小猫好看呢?”说完便装做为难地看着小家伙。 玥哥儿便瞧着她笑,用手点着那个黑se的小狗样子的布偶,“黑se” 紫藤便把那只黑se的小猫拿起来给玥哥儿,玥哥儿却一把推开指着那个黑se的小狗。 “玥少爷,你不是要黑se的吗?奴婢给您拿的就是黑se的呀!” “紫藤姐姐,玥少爷要的是黑se的小狗,不是小猫。”旁边一个小丫头看着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都来回不下十次了,实在忍不住出了声。 紫藤却没理她,继续看着玥哥儿,哄着他说,“玥少爷明明知道奴婢蠢笨,告诉奴婢吧,是小狗还是小猫,您没看见她们都笑话奴婢呢?”说完装做一脸的委屈。 玥哥儿咯咯地笑出声,指着那个小狗布偶“黑se,小狗。” 紫藤看着怀里这个小不点一脸得意的笑,突然反应过来,其实他早就知道怎么说,就是想让自己示弱,他才肯说出来。狐狸一样的孩子,是哪本书里写的古代的孩子一般都比较呆楞,你看看国公府这两位孙少爷,一个赛一个的猴精。大的那位精在外面,小的这位呀就典型的一腹黑。 许氏看着儿子笑呵呵的模样,听着n声n气的回话,越来越佩f自己丈夫的英明。当日在雅园,丈夫的决定并没有提前和自己商量。回来后自己还担心一个丫头讲个小故事逗朗哥高兴没什么,却要这样正儿巴经地教小儿子说话,她心里可是一点底也没有的。可看着仅仅三天的功夫,玥哥儿主动说的话越来越多,她便放了心。此时再看紫藤的目光便透着欣。 许氏没有打扰儿子,带着宝娟和n娘许嬷嬷去了老夫人那。 一行人到了松鹤园的时候,大小姐谢荣和二小姐谢芳都在这里,正在看南边自家织纺里送来的特意为谢荣出嫁准备的绸缎料子。许氏再次在心中对自己婆婆树起了大拇指,自己nv儿成亲备嫁妆都得老夫人把关,想着躺在床上保养的如同少nv一般的婆婆,还真不是一般的心宽呀。 姐两个见大嫂进来,忙站了起来,互相行过礼后,老夫人招呼着自己的孙媳f让她看看这些料子好不好。许氏自然顺着老夫人的话说,把这些料子夸了一遍。 随后许氏便把后天宴请怀恩候老夫人的事逐项汇报起来,刚说了准备了些什么菜时,老夫人便摆了手止住许氏。 “你办事我向来放心,不用与我再说,你瞧着好便是。只有一样,那王氏再象上回祭祖家宴时让你下不了台,你也不必再顾忌,只消当面顶回去。你放心,你公公婆婆包括仲儿必不会说你半个不字。 “还有你们俩,以后那边的人不必事事看着脸面,她们若是安份倒好,若是一句话绕着八百里去说,便不必给面子。”后两句却是对着两个孙nv儿说的。 许氏并谢荣谢芳虽不知道祖母为何近日提起怀恩候府便一脸丝毫不掩饰的厌恶,现在居然明确提出不必给她们脸面。要知道以前每每怀恩候府上门来说东说西时,老夫人总是叫她们不必再意,说家和万事兴,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却也知道这其中必有她们不知道的隐情,便齐齐在站了起来福礼道“是”。 因着老夫人吃素,所以便没有留二位小姐用午膳。许氏净了手,从食盒里拿出一个个甜白瓷的小碟小碗摆在炕桌上。 “你不必回去吃了,陪老婆子吃顿素,可好?” “那敢情好,祖母不说,孙媳还不好意思张嘴呢,这些天秋燥,油腻吃的多了,正想讨些祖母这里的素菜吃呢!” 旁边冬纹笑着给许氏搬了个绣凳过来。又去净了手给许氏摆起碗筷来。 老夫人向来喜欢这个孙媳f的麻利爽快劲。闻言呵呵一笑,拿着手虚点着她,“赶明秋宴时看见亲家母,定要问问打小是用什么把你喂大的,一句话都不落地上。等着你再给我添个小曾孙nv,老婆子也这样喂她。” 一句曾孙nv儿让许氏一张脸通红,昨儿个和丈夫**后,丈夫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时还说,这回定要生个nv儿才好。 老夫人瞧着许氏一张俏脸红红的,便不再打趣她,两个人在王嬷嬷和冬纹的f侍下吃了午膳。 从让自己在这里吃饭,许氏就知道老夫人定是有话要和自己说。果然以往吃完饭都是要回内室喝了y睡觉的,今天却让她扶着去了宴息间。两人隔着临窗下的茶桌坐了下来,老夫人喝了一口茶道, “想来你也弄不明白我为何要与你和荣姐两姐说这些说,要说以前我是真不喜欢那一家子,但看在老国公爷地面子上,大面过得去就算了。可如今,我是真真儿地厌恶这一家子。这其中的原因,想必仲儿也没有和你说。原本是我不让他们爷俩说的,毕竟牵扯到芳姐儿,知道的人多了,以后对芳姐儿的闺誉不好。” 许氏听到这里,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x,便坐直了身子,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也不必知道的太多,这其中涉及到朝堂的事不是我们f人该知晓的。你婆婆又是那样一个悲秋伤月的x子,说与她知道只会让我多了件头疼的事而已。但你主持着府里的中馈,有些事是一定要知晓的。” 老夫人慢慢地说起来,许氏一张脸由震惊到不可置信,直到愤怒。 第三十二章 宴 请(一) 三天后,怀恩候府的车马如约而至。候夫人古氏带着世子夫人王氏,二夫人柳氏。以及王氏的嫡nv,候府五小姐谢萍,二房庶出四小姐谢萱,三房谢海独nv三小姐谢芬。在二门处换上了软轿,由婆子抬着直接到了松鹤园。 因着上一辈就已分家,所以无论是少爷还是小姐的排序都各自排自己的。但在一起时为了不引起误解,一般都是加上名字称呼的,就象现在,冬纹一边往里让着候府nv眷,一边报着,萍五小姐,芬三小姐,萱四小姐来了。怀恩候府还有两位庶出的小姐,一位是世子爷的庶长nv,另一位是二爷的庶长nv均已出嫁。 谢芬一直跟着父亲在外地,可以说自打出生便没回来过。这次父亲升了正四品忠武将军,回京谢恩,q儿没带却带了独nv谢芬回来。并且走时也没带走,说是nv孩子家在西边受不得好的教育,要回到候府学规矩。其实大家都知道,谢芬今年15岁了,在西北哪有好人家可选,这是想要借着怀恩候府乃至忠国公府的名势给nv儿寻一门好亲。 怀恩候府上下如今全部仰仗着这个庶子,古氏岂有不答应的道理。自谢芬住进府里,吃穿用度自是最好的,甚至有些地方还超出了谢萍去。出去应酬j际也是带在身边,逢人便夸我这孙nv如何如何,倒是把自己的两个亲孙nv丢到一旁。 古氏的作派自然引得两个儿媳不满,但也是没有办法。怀恩候府这块镀金的牌匾本就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世子爷谢清因着世子的身份,每日里呼朋引伴,40多岁的人了,春日踏青,冬日赏雪,今天诗会,明天茶社,样样都是烧钱的行当。二爷谢浩如今40岁,只是在内阁混了个正六品的侍读。这位二爷极其好se,家里一q五妾还有一堆通房,却还是要出去包养一些馆里的,而这些都需要钱。自己那j个俸禄哪够呀,府里中馈又把持在世子夫人手中,古氏心疼小儿子,便s下里贴补,引得王氏极其不满,连带着妯娌关系也不好。 一时间,松鹤园的正房堂屋里可谓是衣香鬓影,笑语不断。大家想到见了礼问完安后,便按位置各自坐好。 “大嫂子可好些了,哎呀,这都回来一个多月的,一直就想来看看大嫂,谁知道竟是路上不妥生病了。要我说呀,咱们一大把的年纪,自己保重是最重要的,莫要管孩子们的事,谁知道他们走的哪条路是对的,哪条又是错的呢?”怀恩候夫人古氏今年62岁,算起来比林老夫人还要大一岁。形微胖,一张圆盘脸,扑了雪白的粉,掉了一颗门牙的嘴让她说起话来仿佛漏着风。 “哎哟,原来大伯母是身上不舒f呀。这可不是我说你呀侄媳f儿,这老夫人身上不好,你早就该来告诉我们才是,我们也好来瞧一瞧,怎么还能回回递贴子来却推三阻四呢,倒显得我们不孝了。”王氏冲着站在谭氏后面的许氏拿腔做调地说。 “我倒不知道,我老婆子身上不爽利,倒要隔着房的侄媳f来瞧一瞧。倒是不知道侄媳f什么时候学了岐h之术了。”老夫人坐在上首,不怒自威,丝毫没给王氏留情面。 王氏一下子愣在那里,借着喝茶掩示着自己的尴尬。一屋子人在老夫人说出这一番话后变得鸦雀无声。许氏朝朗歌的n娘递了个眼se,琴娘推了一下朗哥儿,朗哥便跑到老夫人身边,扶着她的膝盖说: “曾祖母,您是不是又没有照朗哥儿说的天天喝y呀?”说完也不等回答又说:“我就说我一日不看着您吃,您就要偷懒的。” 古氏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这一出事是彻底把老夫人得罪了,但也没什么,目的也达到了,谢海那边她也可以回话了,便笑着拉过朗哥儿说, “可不是嘛,我们这些老人家呀,记x最是不好的,还要你们多多提醒才是呢!” “叔曾祖母也常常忘记吃y吗?”朗哥儿眨着一双大眼睛问。 “可不,今天早晨就差点忘记了呢!”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只得一个人,只能提醒我曾祖母日日喝y,您那边实是有心无力呀。”说完还晃了晃小脑袋,显出挺为难的样子。 大家看他的小样子都笑了起来,气氛也随之活跃了起来。老夫人看了眼勉强笑笑的王氏,知道不能太过。便收了脸上的表情,换成一副慈ai的样子,问起一些家常事来。 这边小姐里谢荣年纪最大,她率先站了起来,对着老夫人和古氏一礼道后花园里的木槿这时候开得正好,想领着们去看看。大人们自然没意见。j位小姐在丫头婆子的f侍下出了门。 转过抄手游廊,顺着松鹤园的后门往左一拐便到了后花园的园门口。此时门口已站了一溜的丫头,穿着一水的老绿se绸衫。见主子们走了过来,便各司其职起来。 进了园子果见成p的木槿花开得正艳,白的,紫的,红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在那花丛中的亭子里已经摆了一张八仙桌,上面各式水果、点心还有果子露。 谢荣提裙走进亭子,笑着请大家坐。谢芬极其自然地坐在正桌的上首位置,谢芳一见便要说话,却被谢荣扯住了衣角。 “三姐姐可是走得累了,连坐哪里都不晓得了?”谢萍在后面跟进来看了一眼谢芬说。 按理说谢芬是不应该坐在主坐上,一则她是客,二则这里年纪最大的是谢荣。可谢芬却轻抬眉稍看了一眼谢萍,轻蔑地说, “我在西北呆得久了,还真不知道京里这劳什子讲究,若是我坐错了,那我现在便让给该坐的人可好?”谢芬自跟着爹爹进京时,自己娘就告诉自己,此次来京无论是候府还是国公府都不必露怯,万不能让自己委屈了,因为用不了多久,只要他爹的大事得成,到时候这些人都会跪着来求着他父亲的。 她虽然不知道这大事是什么,但看着自己到了候府后,古氏的殷勤,王氏虽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装做慈ai的样子。还有府里仅有的两位小姐,虽谢萍是王氏的老来nv,宝贝的紧,可也奈何不了自己。那个谢萱就更不用提了,一个不受待见的庶nv,更是小心翼翼地奉承自己,便明白母亲的话不虚。 “一家人,坐哪里不是坐,三坐着便是”谢荣笑yy地说,转过身又招呼着其他人坐。 谢萍看着谢芬一脸得意的样子,只觉得气恼,自打她进了府便处处与自己做对,当真的乡下丫头。想到这里索x也不坐了,拉着正准备坐下的谢芳, “芳姐儿,你们家的花开得可真好,走,陪我去瞧瞧。”虽说平日里两人玩的也不多,而且因为都是小nv儿又是嫡nv,难免都被养的骄横了些,但因着年纪相处,加上此时仿佛有了共同的敌人。芳姐儿便站了起来, “走,我带你去瞧瞧,这亭子里好生憋闷。”说完挽着谢萍的胳膊出了亭子。 谢荣看着两个小姑娘出了亭子,后面跟上了丫头婆子后,对着依然站在桌子边上的谢萱笑着说, “站着坐什么,快来坐下,咱们姐一处聊聊天。” 说完又亲自执起桌子上的玻璃壶,把里面的果子露倒在粉彩釉花的小碗里,一杯放在谢芬前面,一杯放在谢萱前面。 谢萱轻轻地喝了一口,赞道好喝。谢芬便嗤地轻哼一声,弄得谢萱端起来的碗放也不是,接着喝也不是。 谢荣见到此景只在心里摇头,这古氏到底让这个庶子拿捏到了什么,弄得自己的亲孙nv儿都得看别人眼se。因着不关自己的事,谢荣慢条丝理地拿起杯子,轻啜一口,微眯起眼睛一脸享受的表情。谢芬本以为谢荣会为两人打个圆场,却不料谢荣独自喝起果子露来,全然没有聊天的意思,一颗心不由地盘算起来。 第三十三章 宴 请(二) 谢萍一边走一边摘着花,没一会儿后面跟着的丫头拎的花蓝里便一大堆了。 “你掐这许多做什么,好好的开在枝头上多好看,这大热天的一会儿就蔫儿了。”谢芳极喜欢这些花呀,c呀,小动物,所以最见不得别人糟践。 谢萍却不以为意地说,“这有什么呀,j朵花罢了,真小气,明儿去我家,我家院子里的木芙蓉这个时候也是开得正艳呢,回头你可劲摘。” 谢芳刚才还气鼓鼓的却被谢萍这一句话给逗笑了,“我摘你家的木芙蓉做什么,又不能当茶来吃,好了,别摘了。这太y下面怪热的,还是回去吧。” “不回,见不得她那得瑟的样子,什么东西,整个一乡下丫头,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 十二三岁被养在深闺里的小姑娘平时可消遣的话题太少了。谢芳听闻谢萍这样说,忙转到她前面。 “哎~你这个三姐姐是怎么回事,记得是年初到你们家来的,我统共也没见j回,怎么回回见着都象是忘记喝y似的。” “什么忘记喝y?”谢萍不解地问。 “就是不正常的样子呗。”忘记喝y还是她和紫藤学的,紫藤在讲的故事里常常会加上一些现代词汇,时间久了谢芳便也会说出来一句两句的。 “哈哈,芳姐儿,你太有意思了,忘记喝y,没错,她就是忘记喝y,而且还是见天忘记呢。”跟在后面的两人的大丫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哎呀,说正经的呢,你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要我说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谢萍一脸坏坏的表情。 “什么条件?” “我听说你有一个说书的丫头,你找她给我们说一段,我就告诉你那乡下丫头为什么天天忘记喝y。” 谢芳儿犹豫了一会,想着今天这些人来一闹就是一天,自己也没有时间听紫藤讲故事,而孙猴子的故事又到了最后一难的时候,自己本来就挂念着,不如就找了来,一举两得。 回头便吩咐跟着来的元冬让她回去把紫藤叫来,身边的双巧却站了出来说,“二小姐,还是奴婢去吧,正巧把您的那柄团扇拿来,您不是说热吗?元冬不晓得放哪?” “行,那你快去吧。把扇子拿来也好,这天可真热。”其实谢芳是想让谢萍看看自己的团扇。那团扇是二哥从一个西洋人手里花大价钱买来的,据说整个京城就这一柄。 双巧行了一礼后,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心思飞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先是讲故事跟了二小姐。后又讲故事吸引了朗歌的注意,让老夫人记住。前j天竟得了天大的造化遇见了世子爷,还引得玥少爷开口说话了。这是什么运气呀,如今再让她在这些小姐跟前长了脸,那以后秋香岂不要一直被她压着。秋香若是没有机会升到一等做得陪嫁丫头,那自己将来想做二小姐的陪房可就少了一个有力的臂膀说话了。 虽说都是谢家的小姐,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忠国公府的秋宴可是没j天了,若是今儿讲得好,谁知道到那天会不会被这j位小姐推出来又讲故事,到时候再想办法阻拦,那可是把脑子累死都没办法的事儿拉。 双巧用极快的速度回到上房拿了团扇,然后又去了秋香住的西厢房。秋香正坐在中堂的椅子上喝着茶,水芹在一旁向她显摆着一付她姑母才给她的一耳钉,看到双巧进来,忙站了起来。 双巧看水芹也在,便对着水芹说,“哎呀,我走的太急,二小姐还让我把她那条豆绿的汗巾子拿着,好子,你去寻元月叫她取了给紫藤,让她拿过来可好。” “我给姐姐拿回来就好,再不济姐姐歇着我去给二小姐送去也使得,要她跑回来做什么?” “是这样,二小姐还有j句话让我j待她,下次,下次姐姐再安排你给二小姐送东西,可好?” 水芹不疑有他,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姐姐可是有什么事?”秋香倒了一杯茶递给双巧,双巧接过后一饮而尽。向两边看了看,秋香快步走进东西两间,冲着双巧摇摇头。 双巧便冲着秋香耳语起来,末了说道,“你那天说的对,是我太大意了,总想着不会有大事,她姐姐马上就要出嫁了,余下她一个人还不是咱们一句话的事。今儿看来却是得动手了。” 那天得知紫藤被世子爷瞧见安排去陪玥少爷说话。秋香的一条帕子差点被扯烂了,凭什么好运气都让她遇到了,见到世子爷说上话还不算,还能天天去苍l园,那不是天天都可以看到世子爷。秋香自打她娘跟自己提过这个话题后,便总想着有一天做了姨娘的风光样子,而男主角自然被她安在了世子爷身上。 所以她当晚就去找双巧,想着使个什么招让紫藤去不得苍l园。可双巧却说,没到时候,再说她去她的,若是被调去那边f侍对秋香来说只有好处,双巧又哪知道秋香的心思。 “姐姐要如何?难道是要她象如春那样……” “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是哪里?别说她现在正受j位小主子的喜欢,便是没有,在这府里做任何事,如果不是想的周全都会让自己陷进去。” “那是……”秋香一脸疑h地问。 “先不必给她寻大错误,只要添点乱,让二小姐甚至世子爷们不喜她便是,等着紫蕊出嫁了,再寻个好法子让她回庄子上去。” “那现在怎么办?” 双巧自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问道:“那丫头惯用的水杯是哪个?” “她与我们不同,总是喝那温开水,不放茶的,在她那屋里呢!” 双巧忙站了起来进了东间,看见条案上放着一个青花大瓷缸,回头看看秋香,秋香点点头。双巧便一抖手,把纸包里的粉末倒了进去。 “这,这是什么?”秋香声音发抖地问。 “不是什么毒y,只是泻y。前j天刘妈妈吃东西不能如厕,叫人配的,只吃了一点,不到半个时辰便跑了两趟,而且还伴着虚恭声不断。当时刘妈妈还道这y害死人,便扔在那里没再吃。我也是无意收拾起来,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说完拉着秋香的手走了出来。“她平时讲故事少说也得半个时辰,今天那亭子里的小姐都是第一次听,定会超时的,所以应该没问题。现在就等着她一会儿来,劝着她把水喝了。” 不大会儿功夫,紫藤进得屋来,问明了原由便要随着双巧往外走。双巧站起来冲着秋香使眼se。秋香定了定神笑着说, “紫藤姐姐忙三火四地回来,先喝口水再去吧。” “不必了,二小姐那边等的急,回头再喝也是一样的。”紫藤说完作势要往外走。 “哪就耽搁这一会儿了,去了少不得又是半个时辰,那亭子里侍候的哪个会想到给姐姐倒杯水喝呀。”紫藤一想也是这个理。一是她去二小姐和朗少爷那里讲故事还真没有人问她渴不渴。二是秋香这些日子对自己格外殷勤,紫藤不疑有他,进了屋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喝完感觉嘴里怪怪的,却也没再意,转身跟着双巧走了出去。 秋香看着两个人走远长长了舒了口气,端起紫藤的水杯把水倒进水盆里,又重新给倒满了。 第三十四章 出 丑 紫藤到了后花园亭子里的时候,整个亭子安静的让人都不敢相信有这么多人坐在里面。 紫藤抬眼看去,大小姐谢荣坐在那里喝着茶。旁边一个穿着石蓝底素面妆花褙子的nv孩子低着头摆弄着腰带上挂着的一个玉坠子。二小姐谢芳则站在亭子的廊柱旁抬头看着那上面的画儿。还有一位穿着件豆绿se云纹妆花褙子,有点略胖的一张脸,正饶在兴致地摆弄着自己面前的花蓝里的花瓣。 主位上坐着一个穿着玫瑰紫事事如意妆花褙子,脸上淡淡敷了粉,梳了坠马髻,并cha了两把赤金镶各se宝石的梳蓖,耳朵上坠了赤金细线坠子的十五六的nv孩子,只是这nv孩不象摆弄着玉坠的那位低眉顺眼的样子,也不似那摆弄花蓝的一脸单纯无害的样子,仿佛天生就带着一g子不讲理的劲,吊着一双眉ao,单凤眼扫着进到亭子里的紫藤,满脸都是瞧不上的意思。 紫藤快步上前,向各位小姐行礼问安。还没等芳姐儿说话,谢萍就从自己的绣凳上站了起来,j步走到紫藤跟前,转着圈地打量。 “你就是芳姐儿的那个会说书的丫头。” “回堂小姐,正是奴婢。”紫藤分不清她们谁是谁,但一律叫堂小姐肯定是没错的。 “那好,你快站好,给我们讲一段”谢萍说完回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候亭子里的人都向紫藤看了过来,各人的表情不一。 谢荣放下杯子,轻声说“原是萍小姐听得你会讲故事,便好奇,应求了芳姐寻你来给大家讲一段,既然如此你便讲一段好了。” “是”紫藤头上有无数只大雁飞过。 “只是不知道诸位小姐喜欢听什么?” “不必想那么多,你就接着昨天的讲,他们取得真经要返回东土那段便可。”芳姐一边说一边坐回到凳子上。 “芳姐这就是待客之道?你是听着前因的,叫我们这些未听过的如何接得上,怎知前面说的是什么?”谢芬一脸的咄咄b人。 谢芳想起她从进这亭子的种种,又想到那天祖母与自己和姐姐说的话,便没有好气地说, “本来也是为我和萍姐讲的,又没让你来听,若是不喜欢要么叫你的丫头堵上耳朵,要么去园子里晒晒,免得一g子霉味。” 紫藤差一点笑出来,才跟二小姐说的那猪八戒闲得要发霉了得晒晒,她在这里便用上了。 “你,你……谢荣,你们国公府就是这么待客的?”谢芬气呼呼地冲着谢荣道。 “我们国公府怎么待客不是芬三小姐该知道的,我只知道一点,我若去别人家坐客,定是要客随主便才是礼貌。” 谢萍见谢荣和谢芳都冲着谢芬去,刚才还要让换一个故事的念头便打消了。 “荣姐姐说的没错,我娘打小就教导我,去别人家坐客,万万要遵守和听从主人家的安排,方显得有教养。” 谢芬咣地一下站了起来,带翻了自己坐的绣凳,然后气鼓鼓地走出亭子,她的丫头和n娘便马上跟了上去。谢荣使眼se给自己的大丫头瑞紫,瑞紫会意,提裙跟了上去。 “哎呀,终于清静了,那个谁,你可以讲了。” 那个谁,我是你祖nn。紫藤在心里肺腑着,嘴上却道了声“是”便开始接着昨天的讲了起来。 谢荣一直以为听故事是小孩子的事,所以自己从来没有去那里听过。今天听得紫藤讲倒也有趣,紫藤说话不紧不慢,字正腔圆,抑扬顿挫掌握的极好,而且声音脆脆的也十分好听,没一会便被吸引了大家。不单是她,亭子里的人都认真听了起来。听到那千年神g要把他们师徒甩进海里,便齐齐哎呀起来。 双巧站在二小姐身后,一边打着扇,一边算着时间,这都半个时辰多了,怎么还不见有效果呀。心里心急如焚,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半分,还要装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紫藤正讲到要紧处,突然感觉到肚子一阵疼痛,她抬起手,做出双手放在肚子上的动作。双巧一直注意着紫藤的动作,看到她抬起双手便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那孙悟空跟着…跟着…”肚子越来越痛,自己都可以听到咕咕的声音,而且有了强烈的去方便的冲动。紫藤只觉得自己象是被放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感觉有一g气就要从下面冲出来了,可她哪里敢,死劲憋着。 “孙悟空到底怎么了?回没回去取真的经书呀?”谢萍着急地问。 “孙,孙……”还没等紫藤说完,下面的那g子气却再也无法收住,淋漓尽致地跑了出来。 “什么声音?” “什么味道?” 紫藤一张脸通红,刚想开口,却觉得那种方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丝毫不能等待。她慌忙地行了一礼,转过身便朝着花园子里的恭房跑去。 坐在恭桶上,紫藤眼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叫你中午贪吃,那糯米糕是昨天紫蕊差小丫头给她的,没吃了还剩两块。这个时代没有冰箱,东西也放不住。可她打小就喜欢吃这种糯糯的东西,闻了闻感觉没有什么味道,便吃了,这下可好,出了这么大的丑。 紫藤感觉肚子舒f一些了,便处理g净站了起来。亭子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丢了这么大的人,以二小姐的x子必不会高兴,只怕连着姐姐也要跟着吃挂落。 紫藤刚走到门口,肚子却又疼了起来,转过身子便又进去了,如此反复了三次,紫藤感觉出来这决不是糯米糕的问题了。 第三次站了起来,她索x没往外面走,恭房的外间有一个小房间,平时用来供打扫的人休息或是园子里的婆子避个雨什么的。紫藤扶着墙坐在小杌子上,已经顾不得二小姐是个什么表情了,细细地琢磨着。 “紫藤,你在里面吗?”是谷蓝的声音。 “我在。”紫藤都感觉到自己声音的沙哑。 谷蓝走了进来,仿似被这里的味道熏到了,只站在门口没往里走,“怎么这么长时间呀,双巧姐姐叫我来看看……”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紫藤一张小脸煞白,无力在坐在小杌子上,背靠着墙。 谷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忙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 “没事,许是吃坏了肚子,好姐姐,帮我倒杯水可好?” 谷蓝回头把桌子上一个粗茶杯子拿了过来,里面有半杯水,紫藤也顾不得那么多,就着她的手便喝了,水刚下肚紫藤便推开谷蓝往后面奔去。 紫藤一面忍着肚子带来的疼痛,一面想着这是个什么情况。刚才谷蓝一句双巧姐姐让她来寻倒是提醒了自己。以往无论在哪里,做什么?虽然双巧从来没给过自己冷脸,但也决谈不上和颜悦se,更不要说这种关心了。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秋香劝自己喝的水,当时她就感觉味道不对,但因为着急往亭子里来便没再意。原来是这样,想到始作俑者,其中的原因便不难猜了。紫藤用手按着肚子,心中冷笑,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沉不住气了。只满院子的丫头,这姑嫂俩个怎么就针对自己来了? 第四次出来后,许是肚子里没有什么东西了,紫藤终于安静了一些。在谷蓝的搀扶下回到亭子里,此时亭子已没有人了,只有j个小丫头在收拾东西。 “哎~小姐们呢?”谷蓝问道。 “老夫人园子里开席了,去用膳了。”一个小丫看着谷蓝扶着紫藤过来,机灵地搬过一个小绣凳,还为紫藤倒了一杯茶。 紫藤看着谷蓝一脸的着急,便说,“谷蓝姐姐快去吧,我休息一会儿自己回去。” 谷蓝也没和她客气,嘱咐了那个小丫头j句便匆匆走出亭子。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差”紫藤问这个小丫头。小丫头穿着没入等的丫头的统一衣f,看上去十一二岁的样子,长得机灵乖巧。一条长长的辫子上面扎了一条红包的绸子。 “回这位姐姐,我叫山灵,在北面大厨房上当差。”由于忠国公府十分大,下人们也多,因此大厨房也分两个,一个靠近外院,被称为西厨房,一个靠近内院,被称做北厨房。 紫藤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十来个钱递给她,“烦你去一趟雅园,找一位紫蕊姐姐,告诉她紫藤在这里,求她差个人来接一下,这些钱你拿去买糖吃。” “不用,不用,紫蕊姐姐是吧,我这就去”话没说完便一溜烟的跑远了。 紫藤靠在后面的廊柱上,看着前面j个小丫头继续收拾着,脑子里飞速的转着。以二小姐的脾气,自己让她这么没面子,罚是一定的了,但估计看在自己身子不舒f和紫蕊的面子上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问题在于这是古代,虽说自己不是千金小姐,但一个nv孩子大庭广众之下出现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状况,严重的都可能影响到日后找婆家,当然这并不是紫藤担心的,因为她压根没想过要找婆家。 她现在所担心的是对于这些受封建礼仪约束的闺阁nv子,她刚刚才让世子夫人对她放心,对她满意,出了这档子事,只怕她这些日子的努力要白费了。 第三十五章 起 疑 紫藤躺在自己的床上,紫蕊把y碗放在临窗的长桌上,回头端起一杯清水,扶着紫藤喝了下去。 “这些日子别吃那油腻的,我会让若香每日给你送些水果来。大夫也说了,这y虽然猛一些,却不是那长劲的,休息两天也就好了。”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会这样。”紫藤重新躺下轻声地说。 “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八杆子打不到的都这样来害你,这是存的什么心思,怎么就见不得别人比她好。”因着若香站在门口绣着一幅帕子,紫蕊顾忌也少,声音难免高了些。 “姐姐,我只是有一点弄不明白,秋香若是想出头便出她的头好了,等到你和双巧都出嫁了,她可劲往上争。可是她去踩娇红,娇杏、元冬、元月她们都说得过去,却不该害到我身上。别说我现在和她一样是个三等,就算是得了世子夫人的青眼,也未必就能到二等上去,一等更是想都不敢想,根本没碍到她什么事呀?” “这点也是我想不通的,这其中一定有咱们不知道的原因。我猜想着,可能是你最近风头太盛了,让她们眼红。” “不会那么简单,这事我还得好好想想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这次的哑巴亏是吃定了,没凭没据的,你就是把你的猜测说出来,别人也不会信。你刚才也说了,这些日子秋香对你十分殷勤不是?” “我知道,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把戏我也会用,以前是觉得没必要,如今她们要这样玩,那就陪陪她们好了。”紫藤看着自己的床帐子轻声地说。 “什么猪,老虎的?”紫蕊帮她被子往上拉了拉继续说,“这个亏咱不能白吃,总要让她们还回来的,但不是现在,你如今已经出了这么一件事,二小姐那边宴还没完呢,回来还不定怎么发脾气呢。 “况且过阵子就是国公府的秋宴了,那可是一年一次的头等大事,等过了之后,再寻机会。只是你自己要小心些,以后自己的东西精细着一些。我先回去,一会二小姐回来要先安抚一下才是。” “又让姐姐为我c心。” “说的什么话,自己家人。哦,对了,差点忘记和你说了。今天大堂哥让人捎话来,说是婶娘下个月就要进京来了。” “什么?”紫藤一下子坐了起来,“不是说得你成亲前十j天才能来吗?怎么会提前这么早?” “哎呀,你快躺下。是庄子上也没什么事。大堂哥便为婶娘请了假说是要进京照顾大堂嫂,许是给了管事银子,便睁一眼闭一只眼了。”小半个月前顾海的媳f为他生了第三个孩子,这个理由倒也可行,况且老夫人她们一走,对于一个没有什么特产的庄子真的用不了那么多人。 紫蕊回到正房没多一会儿,二小姐谢芳便领着一群人呼呼拉拉地回来了,看也没看站在门口的紫蕊一眼进了屋,双巧跟在后面进了屋。紫蕊看着这个样子,想着不是说话的时候,便没有进去,转身想往茶水间去。 “紫蕊。”身后传来刘妈妈的声音。 “是,刘妈妈。”紫蕊福了礼,刘妈妈迎了上来,越过她先进了茶水间。 水芹正眉飞se舞地与映儿讲着,“哎呀,你说怎么没让我跟着二小姐去呀,真想看看当时是什么样子,一定……”后面的话在看到挑帘进来的刘妈妈和紫蕊后便卡在那里。 两人忙站了起来,急慌慌地见礼。刘妈妈扫了一眼水芹,面无表情地说:“映儿,让你带着新人,你就是这样带的。二小姐都回屋了,你这茶水可是要等主人喊才端得上去的。” 映儿一张脸立刻涨得通红,低着头不敢吱声,扭过身子提起一把水壶便朝门外走去。 “刘妈妈,不关映儿姐姐的……” “你是第一天来吗?怎么没学过雅园的规矩吗?不好好当差只知道嚼舌根,这是哪里学的。”水芹吓了一跳,自她到二小姐院里,因着她姑母也算是老夫人跟前得脸的老妈妈,所以多少都给她些面子,有些小事即便做错了,也没有象刘妈妈这样厉声呵斥的。 “去,院子里站半个时辰。” “啊~”水芹一脸的不可置信。刘妈妈抬头看她,水芹一缩脖子,匆匆地走了出去。 刘妈妈径自走到茶水间墙边的一个四方桌旁,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紫蕊随手拎起另一把水壶,将桌子上的茶壶倒满水。回头又倒入杯中,双手放到刘妈妈跟前。 “你子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吧?” “是,刚二小姐回来之前,我刚从她屋里回来。” “好点没有,可请了大夫?” “请了,大夫说是吃了不g净的东西,让休息两天。” “紫蕊,你晓得我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你把你子的病症细细与我说一说。是真的吃坏了东西吗?” 紫蕊一听不解地抬起头,因她不晓得刘妈妈曾吃过那y,所以也不知道此时刘妈妈的用意,但看样子似乎对自己刚才的说辞不相信。紫蕊想了想便把紫藤是怎么样一个情况说了,当然关于双巧和秋香的话提都没提。 刘妈妈听紫蕊说完,半天没吱声。今天是她陪着二小姐去的老夫人那里,但j位小姐去亭子里赏花她却没有跟去,而是帮着老夫人房里的龚嬷嬷侍候着茶水,点心。 快到开席时,见着小姐们都回来了,谢芳一脸的不高兴,谢萍则是幸灾乐祸,还不住在谢芳耳边说着什么,引着谢芳大声说道,“你还有完没完,谁还没有个不方便的时候呀!” 因着声音挺大,而且语气不善,引得老夫人和候夫人们都不明所以。王氏当时就掉了脸子,说了j句诸如国公府小姐的脾气就是大这类的酸话。 世子夫人巧妙地张罗着众人入席,便没人再说什么。刘妈妈刚退出来,便看到一路小跑来的谷蓝,拉到一边问了情况,才知道亭子里发生的事。 刘妈妈听谷蓝说了紫藤的情况,心下当时便犯了嘀咕,又问可是吃了什么东西,谷蓝告诉她,大家一早都是一起吃的,应该不会,况且紫藤向来不是那种挑食贪吃的人。 听着谷蓝的话,想着紫藤的情况竟与前j天自己用过y后的反映一样。可自己明明记得那y是扔了的,怎么可能会让紫藤吃了呢?再说又是谁给紫藤吃的? 若真是自己想多了,紫藤只是吃了坏东西而在不合时宜的时候闹了肚子倒也罢了,可真要有人敢为着争风吃醋让二小姐下了脸面,那是肯定不能就此罢休的。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娇红挑了帘子进来说二小姐要见紫蕊。紫蕊舒了一口气往外走。 “紫蕊姐姐回话要小心一些,二小姐气生得可不小。”娇红一面给她打帘一面说。 “我和你一起去。”刘妈妈一边说一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紫藤感激地看了她们一眼,随着刘妈妈一同走了出去。 “水芹,这大太y底下的,怎么站在这里?”秋香拿着刚从浆洗房取回的衣物,抱了满满一大抱,看着水芹站在正房阶下。 水芹刚想开口说话,转念想起自己因什么挨罚,便缩回了脑袋低着头没有吱声。 “还能因为什么,话多,被刘妈妈罚了半个时辰。”双巧从洗漱间出来说道。 秋香满脸的惊讶,抬头看双巧,双巧冲她使了一个眼神,转身进了正屋。 秋香抱着衣f跟了进去,两人去了西偏房,将衣f一件件展开,分门加紧类地放进柜子里。“晚上她们睡了你到屋里来”双巧说得一句后便出去了。 秋香慢慢在叠着衣f,心中十分疑h,刘妈妈作为这个院子里仅次于二小姐的人,平日里从未见过她训斥过谁,更不要说罚了,这水芹平日里嘴就碎,可大家都习惯了,刘妈妈还曾打趣过她,要到睡觉才能闭得上,这是因为什么罚了她呢?还有,罚水芹必然与她或者双巧有关,不然双巧不会说那么一句。 秋香看着依然站在门外的水芹,陷入沉思中。 第三十六章 帮 忙 “我没有想到刘妈妈会这么敏感,虽说在二小姐身边f侍这么多年,可我还是没有看透她。”双巧坐在桌子一边说。 “姐姐不是说过,刘妈妈只是管着二小姐近身的事,其他的都是你和紫蕊在忙。按理,紫藤这次出了这么大丑,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呀,为何她会为紫藤出这个头?” “没错,不但因为水芹j句话罚了她,还为着紫蕊和紫藤讲情。我本以为这次怎么也要让紫藤禁足,哪怕只有半个月,也可以让玥少爷那边忘记,可以让她在秋宴上不露脸。问题出在哪里呢?刘妈妈莫名其妙地伸这个手做什么?” 双巧想着下午时,二小姐把紫蕊叫到屋子里,一碗茶水就朝她泼去,幸好那茶是凉的,紫蕊连动都没动,脆下便磕头,一句话也不分辩。 “j辈子没吃过东西,偏生那个时候闹肚子,当着谁的面不好,偏偏是谢萍。你说,你那个子是不是收了她什么好处,特特地来膈应我的……”足足骂了有一柱香的功夫,屋子里谁也不敢劝。等到二小姐歇口气的时候,刘妈妈才把茶端了过去 “二小姐,依老奴看,这人有三急,这种事哪能由自己控制的呢?再说也不见得就是紫藤贪吃,这天也热,好多东西都存不住,许是不小心吃了呢? “这紫藤在您跟前也快两个月了,她是个什么x子二小姐多少也知道些,不是那种没有轻重的。” 说完接过谢芳喝过的茶杯放在案上,看着谢芳还是气呼呼,又说:“但话也说回来,这紫藤也是的,知道您平时待她好,身子不舒f就该回了您,我看呀一定要罚。” “对,必须罚,让我丢了这么大的脸,那谢萍以后出去还不定怎么编排我呢?”谢芳扯着手里的帕子,又死劲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紫蕊。 “您看这样行不?罚她在自己屋子里一个月不许出门,让她长长教训。”刘妈妈这话说完,紫蕊惊讶地抬起头,双巧长长地舒了口气,谢芳则重重地点头。 “哪也不许让她去,还想着来给二小姐讲故事,她休想。”刘妈妈又接着说。 “啊~”谢芳站了起来,“不让她来讲故事呀?”一想到刚才本就没听完,这回子要一个月后再听,谢芳就觉得自己吃亏了,但话是她说的却又不好意思再收回来。 紫蕊一下子明白了刘妈妈的用意,膝行着到二小姐跟前,“二小姐,奴婢倒有一个好办法罚罚这个丫头。” “你怎么还跪着,刘妈妈都说了不关你的事,起来说”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大丫头,而且照顾自己也很尽心,平时跪自己倒是没什么,但一屋子的丫头婆子,总是要给些脸面的,这些谢芳是懂的。 娇红连忙上来把紫蕊扶了起来,紫蕊站直了身子,把刚才因茶水弄s的头发往耳后别了别,“不管是什么原因,紫藤都是犯了错,让二小姐难为了,作为姐姐,确有疏于管教的责任,所以请二小姐罚奴婢一个月禁足。让紫藤好好给二小姐讲故事,也算是替奴婢尽责,为自己将功折罪。” 紫蕊心想,反正自己现在越来越不管院里的事了,一样是在屋子里绣嫁妆,出不出去都无所谓,要是能换了紫藤在外面走动,倒也值了。 “紫蕊这个主意好,一来姐姐代受罚也是有的,二则让紫藤这些日子好好想些好故事,等到秋宴的时候再讲给贵人小姐们听,定要争回这次脸面。” 刘妈妈见谢芳还再犹豫又说,“况且,今儿不过是候府j位小姐,就算是紫藤不出什么大事,那萍小姐也不会出去说您身边的丫头如何会讲故事不是。莫不如等到秋宴时人多了,这样才更显咱们小姐有眼光,会挑丫头。” 谢芳毕竟小,想法又简单,听得刘妈妈这样说自己还能再挣回面子,便同意了。末了仿似觉得委屈了紫藤,当着众人的面,又让刘妈妈把自己去年没戴过j回的珍珠耳线和配套的一个项链赏给了紫藤。 “是不是紫蕊求到她那里去的?”秋香也想着刚才双巧跟她讲的正屋里的事,问道。 “不会,这么些年,我从没见刘妈妈如此光明正大的维护一个人,紫蕊不可能有这样的脸面。”双巧摇摇头说。 “那是为什么呢?难道是……” “难道是什么?”双巧问。 “姐姐,你这y是不是从刘妈妈那里得的?” 一句话提醒了双巧,双巧一惊转而又镇静下来,“y的确是刘妈妈的,但她却是扔了的,我只是想到后角门的婆子也有这样的ao病,只是家里没钱配不起这样的好y,而我又总是央她帮着给你哥哥捎些东西出去,所以便想着分次给她也好过l费不是? “所以,刘妈妈是万万不可能知道这y是我拾了去。”双巧十分肯定地说。 “照这样看,确是我们想多了。” “算了,秋香,这件事不管如何都不会有人疑到我们身上,不要再想了。” “可,紫藤那么聪明,一定会猜到的。” “那又怎么样,猜到也是没有凭据,她能说什么?你且还如以往一样,该做什么便做什么,等着过一段时间再说,实在不行就等紫蕊出嫁再说也成。” “姐姐,我认为目前重要不是紫藤,等你出嫁了,娇杏姐姐自然会替我说话,所以……” “不行,既然开始了,就不能罢手,在我出嫁之前怎么也要把你升到二等上去才行,这样才能在二小姐出嫁前有希望升一等。 “升到了一等才能做为陪嫁跟着二小姐去夫家,这样将来做个管理嬷嬷,就象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当初就是老夫人的大丫鬟陪嫁过来的,要不然就只能最多在二等上嫁人。” 说完这话,两人都沉默起来。双巧想的是依二小姐如今的年龄,没有意外将来陪嫁的极可能是元冬和元月,另外两个依惯例和谢荣的情况看,老夫人会赏一个自己身边得意的,谭氏也会再赏一个,这样凑够四个大丫鬟。 所以,秋香要是想做为一等丫鬟陪嫁出去,就得从元冬或元月中间挤掉一个。而做为陪嫁的丫鬟若不是做到一等跟过去,那么以谢芳的身份,去了夫家要想再升根本是没什么希望的。谢芳将来的夫家必不可能弱,所以虽说紫藤现在没有威胁,但她的势头却太强劲了,所以,在自己还能使上力的时候去掉一个是一个。这样才能保证秋香能以一等丫鬟的身份陪嫁。那么,到时候自己去做陪房才能有人说得上话,使得上劲。 而秋香却在想,也许自己原本的想法就是不现实的。自己既不是他院子里侍候的丫头,又不是世子夫人的陪嫁,凭什么会让世子爷注意到园子里的三等丫头。所以,还是双巧说得对,得努力跟着二小姐陪嫁出去,以二小姐国公府嫡nv的身份,将来嫁的人一定是非公即候的人家,再不济也会是朝中重臣。自己只要好好表现,f侍好二小姐,到时候抬到姨娘还不是二小姐一句话的事。这样想完,便茅塞顿开,没错,得先把二小姐身边有可能成为陪嫁的一个个挤下去才行。 这边两个人各想着自己的心思,松鹤园老夫人的内室由着王嬷嬷在门口守着。老夫人端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许氏坐在下首的绣凳上听着刘妈妈回话。 “这样说来,你这么处理很好,要真象你说了,是别人动了手脚让紫藤出丑,让芳姐丢了脸面……”老夫人转着手里的菩提手串,慢慢地说。 “是孙媳f的责任,只想着荣姐要出嫁了,对她院子里的丫头们看管的严些,却疏忽了芳姐院子。”许氏连忙上前请罪。 “你又不是三头六臂,这一大家子的事还不够你c心的。这是芳姐园子里的事,就让刘永家的去处理就好。” 刘永家的就是刘妈妈。 “你且回去,芳姐过了年就13了,到了议亲的年纪,身边的丫鬟若是有这种为了s利不顾主子面的,是万万留不得的,你尽管去查,发现了就打发出去。” 刘妈妈恭敬了应了声是便退了出来。 第三十七章 夜 话 老夫人用手按了按太yx,许氏要起身给她揉,老夫人摆摆手示意她不用。 “芳姐儿打小在我身边养大,和我一天的生辰,难免娇惯着些。如今看倒是我的错了。她那个x子真是让人担心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所以你现在就得为她将来陪嫁的丫头c心了,尤其是一等丫鬟必要寻那持重稳妥,而且还要f侍的年头多知晓芳姐x情的才行。” “是,孙媳f记下了。” “还有,这件事要是按刘永家的说法,那这个叫紫藤的丫头可是受了委屈的,但她毕竟也是让二小姐丢了脸,所以这j天还是不要让她去你的园子了。” “是,只是玥哥儿那里这j天正学的起劲,每天都盼着紫藤去,我怕孩子一时不适应……” “那就让琴娘抱着去芳姐儿那好了。” 两人合计好后,许氏侍候老夫人吃了y才回到苍l园。此时院子里也燃起了松油火把。许氏进了正房,许嬷嬷告诉他两个孩子都睡了,她过去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甜的两个孩子,转过身回了内室。 谢仲已然洗漱完毕,靠着多宝阁的贵妃塌上斜倚着,手里拿着一卷书,看到许氏进来,把书放下站了起来, “祖母休息了?” “嗯,妾身f侍祖母吃了y才回来的。” “辛苦你了,这么晚了还要去帮着处理芳姐的事。” 谢仲的一句话让许氏心中暖暖的,有这样一位贴的丈夫,想想隔壁睡着的两个可ai的儿子,自己就算是再辛苦一些又如何。 许氏动情地双手环住谢仲的腰身,“妾身一点也不辛苦,主持中馈,孝敬长辈,关ai弟本就是妾身的责任。只要有你和孩子们在我身边,妾身便是再累也心甘情愿” 谢仲捧起许氏的脸,在额头轻吻一下后,拉着她的手走回贵妃塌坐了下来。 “可与祖母说了?” “嗯,按你的意思说了还让紫藤过来教玥哥说话。只是祖母说毕竟是犯了错,罚还是一定的,所以从明天起不让她过来,而是叫琴娘抱着去芳姐那儿。” 下午送走了怀恩候府的众nv眷,回到苍l园,自然有人把在亭子里发生的事告诉她。许氏第一感觉就是紫藤出了这样大的丑,玥哥儿怎么办?按照她的想法,这样德行有亏的丫头是万万不能再引导自己儿子的。 谢仲因着今天宴请怀恩候府的nv眷,怕老丈人万一因古氏言语不当而生气伤身,特意留在了家里没有出去。看见许氏回来便过来问一下席上的情况,许氏便把这件事说给谢仲听了,并把自己的想法也一并说了。 谢仲不赞成许氏这样做,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必不是紫藤想做的,要么是因为身子的缘故,要么是有人使坏。所以他要许氏打听明白再做决定。况且小儿子跟着紫藤这j天,长进了许多,主动说的话越来越多,他不想半途而废。 许氏自然听丈夫的,晚上被老人差人请了去之后听了刘妈妈的分析,让她也觉得其中定有因由,不然以刘妈妈x格必不会如此处理。所以才会提出继续让紫藤教导玥哥儿的事。 “祖母让我留意着芳姐身边的丫头,说是尤其是一等的,将来是要跟着陪嫁过去,选j个稳妥的才行。” “这事急不得,一是芳姐亲事还没定下,身边现在j个一等和二等是不会等她出嫁,要在三等里培养j个上来是需要时日的。二是二弟和荣姐的亲事都定在明年,这些便有得你忙的,所以我觉得芳姐的事可以暂时放一下,先让她n妈妈看好院子就成。” “嗯,但我既然答应了祖母,就必然要多去看一下。不行这j****便陪着玥哥儿去雅园,去的多了自然也是了解的多一些。听祖母的意思将来芳姐的陪嫁丫头一定是要稳妥的,且跟着芳姐时间长的,知道芳姐x子的,这么看来定是要从现在f侍的人中选的。” “行,你看着办就成。下个月岳父大人的生辰礼,淡之已经寻到了,过j日便会回京,到时候一并带了来。” “哎呀,岳三nn三年孝期已过了?” “嗯,咱们去庄子的那个月刚满的孝,淡之把那边事情安排后,便去了江南他岳丈家,这样也算是有了一个j待。过去种种再如何,看在淡之为其nv儿守了三年的份上也便如此了。 “我之先就曾修书让他帮着寻着那西洋过来的模型,他便让人留意着,果然寻到了一艘好的,岳父一定会喜欢。” 许氏的父亲,户部尚书许广达平生最大的ai好就是收集各种船的模型,家里专门腾出一间屋子打上格子放他的模型。 许氏笑眯眯地看着丈夫,自己父亲每年生辰,谢仲都会早早地准备,可见他是极其重视的。许夫人曾搂着自己的nv儿说过,“傻孩子,那哪里是重视你爹的生辰,分别是重视你。”想到这里许氏一张脸仿若盛开的桃花。 谢仲却没注意到q子的表情,依然说道“只是,这样淡之回来后,恐怕平西候夫人又要张罗着给他娶亲了。” 夫q俩口中的淡之乃是当今六大候爷之一的平西候岳匡的第三子岳震,字淡之,今年22岁。五年前娶了江南鱼米之乡芜洲通判的nv儿,却在生nv儿时难产血崩而亡。 对于古代nv人来说,生产确是一道鬼门关,只能怨三nn的命不好。可是nv方奔丧到来之后,却从陪嫁n娘口中得知另有隐情,至于这隐情是什么一直是一个秘密,也不知道最后平西候府与三nn娘家是如何协商的,反正最后岳震扶着q子的灵柩回岳家老宅,同时守孝三年。 岳震与谢仲打小一起长大,又一同启的蒙,在国子监共同上学。只是因着谢仲是世子,所以并没有参加科举考试。岳震却是考中进士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出仕便遇到q子故去,开始守孝。 “上次平西候府请春宴,夫人还提过要给淡之谋个职位呢?按说不能一回来便要他娶亲吧?”许氏一边把头发打散,一边问。 “谁知道呢?自从他夫人故去,我与淡之通信总感觉他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往日那g子充满激情的言语好似不见了。我看西平候夫人想要为他续弦多半还是要看淡之自己的意思了”谢仲转过身,见q子坐在梳妆镜前慢慢理着头发,便走了过来从后面揽住许氏的肩膀。 一只手轻轻在按着许氏的肩膀,另一只手从许氏微敞的衣领处滑了下去,隔着肚兜握住了她一侧的丰盈轻轻地揉捏起来。 许氏娇喘着靠在他怀里,沙哑着声音说:“妾身还未洗漱呢?” “为夫f侍夫人洗好了。”谢仲说完打横抱起许氏…… 第三十八章 稳 住 紫藤吃了碗白米粥,又吃了两块苹果。若香将果盘放回案上,坐在自己的床上对她说:“紫蕊姐姐让我告诉你,莫为她禁足而忧心。只是她刚禁足,做给别人看你现下也不好去瞧,等过些日子的吧。” “都是我连累了姐姐,我怎么这么笨呢?” “只听过有千日做贼的,却没听过千日防贼的。你也莫要埋怨自己,这人要是想算计谁,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与你说实话,我虽在二小姐身边时间不长,可打心眼里不喜欢双巧,平时一幅与世无争的面孔,实则是一颗冷y心肠,只是没想到她这小姑子倒比她更会做人。一张脸笑眯眯的,你瞧二小姐正房近身侍候的哪个不赞她懂事。” “姐姐与你说了我的情况?”紫藤听她这样说双巧姑嫂,便知道紫蕊一定将两人的猜测说与若香听了。 “嗯,紫蕊姐姐是叫我也防着一些,毕竟咱们是亲戚。” “那,若香姐姐你相信我,对吗?” “那是自然,谁没事会在那种时候让自己和主子都丢脸呀。只是我真没想到秋香会有那样的城府,也实在是想不出为的是什么?你看她处处维护水芹,为她收拾烂摊子,我还真以为是个好的呢?哼,什么东西? “行了,你快躺下吧,虽说没什么事了,但我瞧着你的脸se还是发白,也不差这半天了,明天再g活吧。”若香一边重新挽着头发一边说。 “哦,对了。紫蕊姐让我告诉你,明天玥少爷会过来,到时候会传你到上房去的,你心里有点数。” “啊~玥少爷过来,不是说要停课的吗?”紫藤刚要躺下去,听得若香这样说便又坐了起来。 “说是世子夫人的意思,老夫人本来要停了的。还有,再有半个多月便是秋宴了,紫蕊姐姐j待让你稳住,那两个人防着就是,切不要意气用事,一切等秋宴过后再说。”若香说完便走出了屋子。 紫藤索x不躺了,休息了两天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浑身没劲而已。她坐到条桌旁,在国公府的两个多月,自己胖了,个头了窜了起来,头发不再是枯hg燥。 看着镜子里虽然脸se仍然苍白的少nv,可眉角眼稍已隐隐透出了婷婷玉立的味道。紫藤伸出手去摸镜子里的自己,穿到这个未知世界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么细细地打量着自己,原主可要比她漂亮多了,只看现在的眉眼就知道将来必定是个漂亮的姑娘,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庆幸,有的只是无力。 尤其是经历了这件事,她实在是搞不明白,一点利益冲突都没有的人,怎么会如此算计,想想在庄子上的那次也是。她本不想把自己陷入这种小说中所说的宅斗中来,她只想努力实现自己的目标,一个人在这个异世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好。可显然有些人不那么认为,也许,自己真的该换下想法了。 玥哥儿是由n娘琴娘抱着来的,身后照例跟着一群丫头婆子。许氏因着秋宴的事实在是走不开,这一年一次的忠国公府秋宴一般都会选在十月份入秋之后,忠国公府的后花园是京城出了名的姹紫嫣红。因着老夫人喜欢这些花c,所以下人们侍弄的十分精细,其中不乏精品。且第一代忠国公是南方人,在京城落户后,便把南边的亭台楼阁都搬到了自己的府里,因此修筑的别具匠心。一代一代的完善与新建,不断推陈出新,每年忠国公府的秋宴可以说都是京城的一件大事。 紫藤换上三等丫头的行头,把自己收拾的g净清爽,素着一张脸就去了上房。 谢芳正在逗着玥哥儿,看见紫藤向她们行完礼,漫不经心地道,“你也晓得你这次让我丢了好大的脸面,刘妈妈和紫蕊都为你求情,紫蕊还代你受过,这件事且就这样,只是下不为例。” “奴婢多谢二小姐恤,今后定尽心f侍二小姐。”紫藤一脸感激地立在旁边。 “嗯,你知道就好,也别辜负了我的一p心。”谢芳说完拍了拍玥哥儿的小肩膀走了出去。 臭丫头p子,丁大点的孩子还辜负了你的一p心。紫藤在心里羡慕起那些穿到小姐身上的现代人了。屋里人都弯腰恭送二小姐挑帘子走了出去。 玥哥儿走过来,拉着紫藤的手,抬头看她。紫藤忙蹲了下来笑眯地看着这个小正太。 “玥少爷,奴婢犯了错,不能出去,上次答应你要去园子捉蚂蚁就只能等到下次了。” 玥哥儿听得紫藤这样说,也不闹,瞪个大眼睛问:“画画,行吗?” 上次上课时,紫藤用眉笔给玥哥儿画了一只小乌g,小家伙一直记得呢。紫藤虽说不是专科出身,但画一些简单的小动物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转身便对琴娘说,“不知道上次麻烦嫂子为玥少爷准备的碳笔可曾制好?” “嗯,紫藤姑娘说完,奴家便与许嬷嬷说了,世子爷看见你上次画的乌g也赞妙,特意让半容去书画居定制的呢!”说完拿出一个木制的小匣子。 紫藤接过打开一看,一排摆了五支粗细不一的碳笔,虽然和自己要求还有差距,但仅凭自己的描述能制成这样也十分难得了。 她拉起玥哥儿的手走向靠窗的书案旁,玥哥儿身边跟着的小丫头机灵地上前把纸铺开,紫藤将玥哥儿抱到太师椅上,自己坐在一旁的绣凳上开始画了起来。 许氏正在库房里挑选秋宴用的台布,许嬷嬷拿着一批水湖兰的料子,宝娟拿着一批天青se的料子让许氏比较着看。 “罢了,两样都拿着,一会儿去祖母那里让她老人家定一下。” “老夫人不是都说了,一切都由大nn做主嘛?”宝娟收起自己手里的料子,又去接许嬷嬷的。 “虽说老夫人这样与大nn说,但大nn遇事去回禀一声让老夫定夺一下,只会让老人家心里舒坦。”许嬷嬷笑着把料子递给宝娟。 “是奴婢愚钝了。”宝娟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身把两块料子抱了起来跟着许氏往外走。 迎面遇上了宝萍,宝萍向许氏行过礼后,便把玥哥儿在雅园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又说:“奴婢按大nn的吩咐并没有进屋里去,只在廊下站着,那紫藤在纸上不晓得画了什么,引得玥少爷一个劲说好看,好看。还说,紫藤再画一只小鸭子。” “当真,玥哥儿真的说了,紫藤再画一只小鸭子?”许氏两眼发光地问。 “千真万确,玥少爷说完还笑得咯咯的呢,听得奴婢也差点跟着笑出来。” “哎呀,大nn,这可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呀,玥哥儿说这么长的话还是头一次呢,大nn日后再也不必为玥少爷睡不好觉了。”许嬷嬷一脸与有荣焉地道。 许氏听了这话恨不得立刻去看看小儿子,又想着与丈夫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宝萍最是会猜主子心意的,笑莹莹地说:“大nn且去老夫人那里回话好了,奴婢这就去趟外院书房,把这件事告诉世子知晓。”许氏微笑在让她快去,带着许嬷嬷和宝娟去了老夫人处。 老夫人听得许氏这样说也是十分高兴,“我就说过让你别急,咱们谢家的孩子怎么会有笨的,偏你要和自己较劲。看看,现下不是好了许多,继续这样教导的,用不了多久呀,你就会嫌他话多了。”一句话让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老夫人还真是一语成谏,这玥哥儿长大后还真成了话蒌子,这是后话。 谭氏也在老夫人这里,听了自己的孙子有了这么大进步也非常高兴,她是不知道那天的事,可以说她是不关心那天的事,所以接话道,“既是玥哥儿有这么大有进步,身边的n娘,丫头都要赏才是,尤其是教导的丫头,好象是叫紫藤的吧,更要赏呢!” “你母亲说的没错,幸好当日没听我的停了玥哥儿的课。倒是咱们做的不对,本就是受了委屈,却能放开一切细心f侍主子,这就是咱忠国公府下人该有的教养。” 听得老夫人这样讲,冬纹忙向前一步,“那老夫人何不给她个恩典,让她这阵子好好想些好听的有趣的故事,秋宴的时候讲给贵人们听,也是一件趣事不是?” “对呀,对呀,祖母,孙nv正要与您说呢,上次是她身子不舒f才出了状况,这次就让她将功补过好了。”谢芳听得冬纹这样说正中下怀,站了起来走到老夫人身边拉着老夫的衣袖做撒娇状。朗哥见状去拉住老夫人的另一边,不管不顾了摇晃起来,嘴里说着,“应了嘛,应了嘛。” “哎哟哟,两个淘气的,这丫头是积了什么福呀,让两个主子给她求情。那就劳烦王嬷嬷跑一趟把这件事与她说了,这些日子其他活计不必做,除了给二小姐讲故事和引导玥哥儿说话,便一心一意地想故事好了。” “是,老奴领差,这就去”王嬷嬷特意用了一句上扬口气说着这话,引得一屋子人又是一阵笑。 芳姐和朗哥儿瞧着老夫人答应了十分高兴。芳姐长长地吐了口气,这次必要讲个好听的,让谢萍再胡说八道。 紫藤听了王嬷嬷的传话十分震惊,可她面上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来,而是规规矩矩地给王嬷嬷行了一礼后,表示自己定会尽心准备,一定不会辜负主子的厚ai云云。 王嬷嬷仔细打量眼前的小姑娘,长得清秀可人,未施粉黛的脸上透着健康的红润,说话声音清脆爽落,既不诚惶诚恐也不献媚卖好,心里不由暗自点了点头。 王嬷嬷顺道把玥哥儿送回了苍l园,再回到松鹤园时,只有春意在为老夫人锤腿。王嬷嬷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还是惊动了老夫人。老夫人示意春意下去,坐直了身子,喝过王嬷嬷递来的茶后说, “如何?” “奴婢看是个好的”便把自己说完话后紫藤的言语和反映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既没有向奴婢诉说前j天事是否冤枉,也没有讨好卖乖,是个沉得住气的。” “嗯,这样就好,芳姐身边就缺这样的。”你派个人在芳姐院子里时刻钉着这j个,万万不能挑那滑油的给芳姐做陪嫁才是。” 第三十九章 初 见 紫藤被老人特令在屋子里准备秋宴上讲故事的事,没用一柱香的功夫,整个雅园便都知道了。因着紫藤一直与院子里那些粗使婆子和未入等的小丫头走得近,从正房出来便被大家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在祝贺她,看得出都是真心替她高兴。紫藤嘴角挂着笑,谢过她们,并允诺若是在秋宴上得了赏,必会请她们吃一餐好的。 回到西厢,秋香拉着极不情愿的水芹走了过来,笑盈盈地挽住紫藤的胳膊说,“姐姐,这可真是太好了,我就说你是个有福气的。” 紫藤借着往耳后别头发的动作将自己的胳膊拿了出来,也笑呵呵地与秋香说,“可不是嘛,现在想想还正是要谢谢我上次的出丑,不然二小姐也不会想要我在秋宴上帮她争回面子不是?” 秋香虚空的手半晌才放下,不自然的表情一闪而过,“真是呢!恭喜姐姐了!我与水芹说了,毕竟咱们三人一起来的,这也算是咱们三人的喜事,今天晚上我俩掏银子为姐姐添菜可好。” 紫藤看着别着脸恨不得用耳朵喘气的水芹,淡笑道:‘劳秋香子和水芹子了,只是老夫人吩咐要认真准备,所以我是一刻也不敢懈怠,二位的心意我心领了。”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笑话,我要是让你们今天晚上加菜庆祝,敢保证不出半个时辰这后院都会知道,到时候自己张狂,装小心的名声便会传出去。好你个秋香,原想着即便做不成朋友也别成敌人,相安无事各取所需是最好,如今你处处针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水芹气鼓鼓地甩了门帘进了屋,“都是你,没事去说和什么,你瞧她那张狂样,我告诉你,就这一次,下次你要讨好你自去,休得拉上我。” “好,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上次你就是因为说她的事挨的训,你与她走得近些,也好让刘妈妈看看你其实并不是针对她的。” “你懂什么,我就是讨厌她,我就说她怎么了?哼,真真儿讨人厌的家伙,若不是她我至于让刘妈妈罚在院子里站半个时辰,丢了那么大脸,你且等着,这笔帐我迟早要算回来的。” 秋香看着水芹气的一张脸通红,便不再架火,而是坐在她对面,温柔地说,“你当我愿意这样吗?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若?” “怎么又是为了我拉?”水芹一脸不解。 “哎,你上次与双巧姐姐不是说过想着能在秋宴的时候去园子里侍候吗?你也知道依着她的能力并不能把咱俩都安排出去,这院子里总要留人看着,那大厨房上的茶水,吃食也总要chou了咱们这些各院三等去盯着。所以能跟在二小姐身边是想都不敢想,能被安排到园子里去轮到咱的机会也很小。我便想着,看看能不能走通紫藤这边,哪怕到时候她讲故事的时候需要一个陪着的丫头也行呀。哎,看来这话是递不上去了。”秋香说完一幅难为的样子。 “好姐姐,还是你好,凡事都想着我。那,那可怎么办呀,就算与她说了,她也定不会帮忙的。” “我且在想想,看看双巧姐姐能不能为咱们俩都争取到去园子里f侍,若是只得一个,那……那便让你去,你回来与我好好讲讲那些贵人的样貌穿着就好了。” “那可不行,要去咱俩一起去,我晚上就去寻我姑母,让她与王嬷嬷说,直接把咱俩要去f侍,这样刘妈妈一准答应。” 水芹一边说一边揽住秋香的肩,好姐姐,好姐姐在叫个不停,秋香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虽然不用当差,紫藤却日日按时起床,先去继续给二小姐讲故事。西游记已经讲完,这j天谢芳也不c促她讲新的,只是日日问她想没想好秋宴上要讲的故事,且一遍遍嘱咐定要新奇的,她们没听过的。 下午照例还是要到苍l园去给玥哥儿上课。这日紫藤走得略早一些,拐道去了趟松鹤园。因着玥哥儿的事自己得了赏,刘妈妈便借机与二小姐说情,解了紫蕊的禁足。虽说解了禁足,但紫蕊也是等闲不出门的,自己手上的差事都j给了娇红,还有不到二个月的时间便出嫁了,她便安静在屋里收拾东西,绣嫁妆,只等着提前十天放出去,直接去堂哥当差的铺子就成。 紫藤去看过紫蕊才知道,自己这次能在秋宴上露脸,全得了冬纹的帮忙,想着在庄子上冬纹就照顾自己,所以今天特意去看一看。 紫藤走的是由雅园到松鹤园的一条夹道,一般都是下人图着这里距离近方便才走的,这个时候正是刚过中午,秋天的日头还是很足,照在头顶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紫藤手里拿着j张纸,上面是她从若香那里为冬纹描的花样子,自己不会绣,但借着学过简笔画的功底描花样子却十分拿手。想着总不能空着手去,便挑了若香j幅才从外面得的花样子描了j幅。 紫藤走得急,又迎着y光只顾着低头匆匆而行,刚拐过夹道旁一束丁香树,便与对面的一人撞了个满怀。紫藤只觉这一撞别提多结实了,鼻子生疼。 紫藤气鼓鼓地抬起头来,刚想责怪两句,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自己面前。不是院子里的婆子,竟是个年轻的男人。 他背着光站在紫藤面前,刺眼的光线让她看不清面前人的长相,但个子很高,身材也很魁梧。穿着一件青黑se的长衫,一把墨发用一根木簪子绾在头顶。紫藤一直不知如何是好,这忠国公府的后院怎么进了外男来,因为国公府的男主人紫藤都见过,和哪个都对不上号。 男子弯下腰把刚才因着撞击而掉落的花样子拾了起来,拿在手里看了一眼,闪为一丝赞许。 “有没有撞到哪里?”男子看着面前只到自己x口的小姑娘,瞧着穿衣打份应该是府里的下人。 “是我只注意看那窝鸟儿去了,却不小心撞到了,给你赔个礼”男子的声音十分好听,有点象紫藤上大学时的中文老师,更象是一档中央台科普节目的配音主持的声音。 紫藤一张脸涨得通红,抬起头使劲地冲着男子摆手,“没,没有,是我没注意。”这一抬头,因着错开了y光,看清此人的长相后,紫藤呆呆在愣地原地。 怎么可能,这个人与她前世暗恋的那位学长竟然长得一模一样,不,应该说多了一些沉稳。高挺的鼻梁,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睫ao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薄薄的y影,p肤略有些白,一双带着哀愁的黑眸正静静地看着她。 紫藤一时间口g舌燥起来,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会句话来。男子看着眼前小丫头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只觉好笑。把自己手中的纸递了过来, “你看看,有没有少?” 紫藤一把拿过画纸飞一样地向前跑开了,因着速度太快又没有抬头看道,一不小心撞到一根木桩子上,自己站住,揉了揉头,不知道嘟囔句什么,却是脚步放慢了往前走。 男子看着她走远,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自己又不是洪水猛兽,怎么就吓成这个样子。抬头又看了一眼那棵老榆树上的鸟窝,还记得当年自己也是爬过这棵树呢,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第四十章 下 手 那天的偶遇对紫藤来说就象梦一样,好j天都是一闭上眼睛便是那个男子的身影,而且不断与她前世的学长重合,让紫藤情绪低落了好j天。紫藤甚至第二天又去了那个夹道,但足足站了半个时辰也没再见那个男子,后来自己也笑自己,怎么可能再见。看穿着打份,听说话声音一定哪位公子爷,定是来给老夫人请安的,因没个的带路的,便走了下人们常走的路,紫藤心里涌起淡淡的失望,自己可真够蠢的,当时的表现真是糟糕透了,哪怕说上两句话也是好的。 但紫藤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些,因为她现在正在准备秋宴上的故事。她挖空心思地想着以前的故事,不能太长,适合nv孩听,还有生动有趣,这的确是一项非常难办到的事。 思来想去,紫藤准备了三个故事,分别是白雪公主、愚公移山和丑小鸭的故事。当然她提前做了功课,特意列了故事大纲,把中间一些敏感的词和情节进行了删减,为了增强趣味x又加了一些情节,修修改改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在临近秋宴的前三天,雅园里出了档子大事,元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让刘妈妈发了好大的脾气,以至于不允许她在秋宴当天陪在二小姐身边f侍。 直到秋宴的前一天,刘妈妈才定下来由双巧,娇红,娇杏和元月跟在二小姐身边。春柔顶了元冬的位置带着秋香去宴席上侍候。映儿带着水芹去戏台子那边端茶倒水听候差遣。若香因着识字被调去了外院二门处按贴子引导客人坐软轿往内院来等事项。 就在大家都以为,元冬是有可能和紫蕊一起看园子时,刘妈妈却将谷蓝留在园子里,反而安排了元冬带着j个未入等的小丫头去北厨房帮着看管一些给这些贵人带来的婆子的饮食。 刘妈妈的这个安排真可谓在雅园激起一层l。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一年一度的秋宴是这些丫头最露脸的时候,想当年,老夫人身边的冬纹还有世子夫人身边的宝娟就是因为在秋宴上表现的好被提了起来,更别说还有众多因差事办得好而得了赏的。 而在秋宴上第一等的好差事自然是跟在主子身边f侍,这是得脸的最佳时机,当然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主子身边的n嬷嬷和一等丫头。二等差事便是在宴席上侍候,其实秋宴的重头戏不是赏花,而是吃宴,众多京城贵人往往借着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的时候观察一下别人家的情况,有相看姑娘的也是趁这样一个机会。 再往下便是去戏台子,花亭子或长廊、水阁这样的地方f侍。遇到那出手大方的贵人,帮着引个路,去趟恭房或派着寻个人什么的,都能得到不小的赏赐。最不招人g的就是大厨房上的事,一般秋宴上的菜都是由各院的小厨房分工后各做各的,然后一齐汇到摆宴的园子里。所以两个大厨房便专门负责为贵人们带来的下人们的吃食。这北面厨房负责着婆子丫头们的,西面则负责小厮和马夫这些人的。 紫藤也很是不解,元冬是做了什么,让刘妈妈在这样的时候下这么大脸面,做为二等丫头,而且可以说是内定的一等丫头,这可真是一件让人抬不起头的事。虽然平时自己与元冬接触不多,但她知道元冬是外面买来的,在府里没有亲人,所以一直比较努力,而且话不多。不象元月那样八面玲珑,却是沉稳肯g的x子,紫蕊也一直对她赞赏有佳。 当然这些都不关紫藤的事,别人自有自己的活计,而且都在头一天下午被chou调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练习。所以,秋宴前一天的这个下午雅园里便十分安静。 紫藤从苍l园回来没有回屋,而且直接去了紫蕊的房间。今天琴娘给了自己一匣子糕点,说是世子昨天从宫中拿回来的,世了夫人特意吩咐给她留的。紫藤在前世也没见过做得如此精细的点心,便乐呵呵地拿到紫蕊这里想与她一起吃。 刚挑开门帘进得屋,便看见元冬坐在桌子旁拿着个帕子试泪,紫蕊在一旁劝她喝茶。听得有人进屋,见是紫藤,元冬忙转过身去整理了一下,站了起来,冲着紫蕊说,:“紫藤来寻你必然有事,我先去那边看看。姐姐也不必为我挂心,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说完也不等紫蕊答话,只是朝着紫藤略一点头便撩帘而出。 紫藤把匣子放在桌上,透过窗户看着元冬走远才回过头,一脸疑问地看紫蕊。 紫蕊打开匣子,捏出里面的一个红豆小团子放进嘴里吃了起来。紫藤也不吱声,倒了杯茶放在紫蕊跟前,自己挑了一个粉白的小团子吃了,一g子花香味充斥口腔,的确是宫里的东西,做得漂亮,味道也好。 “元冬这是让人给陷害了。”紫蕊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和我说一大中午的话,饭都没吃,得亏今天院子里没人。” “这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刘妈妈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安排?当着这么多的人明晃晃在打元冬的脸?” “为什么?元冬姐姐平时多小心的人呀?” “哼,有人在元冬的衣柜里面发现了瑞和堂专门包y的纸包。” “瑞和堂?是不是咱们府上经常去抓y的那个铺子?”紫藤问道。 “不错。那本是忠国公府的y铺子。你道上次刘妈妈为何突然帮着咱姐俩求情?” “你不是说刘妈妈轻易从来不会帮着哪个的吗?”紫藤一边摇头一边问。 “没错,刘妈妈只管着二小姐贴身事,就算是我和双巧这样见天侍候在身边的一等丫头她也是不冷不热的从不与我们亲近。她这次帮我们,是因为她怀疑你上次出现的状况是和她吃的y有关。” “啊~”紫藤一脸惊讶。 “因为有一阵子刘妈妈如厕困难,特意请了瑞和堂的大夫给配了y,不知道是剂量下错了,还是抓y时小童抓错了,刘妈妈只吃了一包便如同你那日一样。所以刘妈妈便把地余下的扔掉了。 “因着瑞和堂配的这些y末都是按不同的病症包不同的颜se的纸或画上不同的图案用以区分,所以当从元冬衣柜发现y包后,刘妈妈一眼认出那是她当时没吃完扔掉的y包。” 紫藤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她是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件事是元冬做的。 紫蕊好象看出她的心思“我也不相信元冬会做这件事,她这么做一点理由都没有。可刘妈妈却不这么想,她认定了这是想争一等丫头用的手段,只是让二小姐在怀恩候府小姐面前丢了脸是她不能容忍的。” “所以,便指派了这样一个差事去打元冬姐姐的脸?那为何却提了秋香去席面上侍候,按理也该轮到谷蓝呀?”紫藤对秋香能一步登天地去席面上f侍十分不理解。 “是双巧,当时在元冬和元月的屋子里,刘妈妈呵斥元冬时,双巧陪在身边。她说,这外边买来的哪有家生子知根知底呀,就象秋香,别说为二小姐争脸面,就是豁出命去也是丝毫不含乎。只这一句话,便让刘妈妈想起秋香救二小姐的这档子事,于是便有了这样一个决定。” “这,这两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当别人都是死的吗?怎么可以这么踩着人往上去。”紫藤呼地一下站起来,气呼呼地说。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咱们都知道怎么回事,但却不能说,说了别人也不会信,还会以为我们捕风捉影。她们也正是抓住了咱们这个心里,所以********把二小姐和刘妈妈哄好了,便全无顾虑。就是元冬那里,咱们说是双巧姑嫂陷害她,她都未必会信。” “你没和她说吗?说我喝水的事?” “你认为有用吗?元冬本就是外头买的,府里没有半个亲人。她今天来也是和我解释她根本没做过害你的事,却根本没提自己是被冤枉的事,若不是我引着她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怕我们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紫藤听完紫蕊这话,便坐回凳子上不再说话。好半晌,紫蕊才说,“看来这秋香对一等的位置是势在必得呀,野心可真够大的。你以后与她说话一定要小心一些,特别是我出去之后。连你没碍着她什么事都会这样陷害你,更别提那些挡着她的路的。” “是,姐姐。你不必为我c心,只管好生的绣你的嫁妆,等着姐夫来迎娶便好”一句话冲散了有些凝重的气氛。 紫藤出了紫蕊的屋子,望着空荡荡的大院,只想着玥少爷快快出口成章吧。 第四十一章 秋 宴(一) 忠国公府的秋宴选在十月里一个风清云淡的日子。从一早开始,各府的马车便辚辚而来,把忠国公府所在的忠义胡同堵的满满当当。府上仆人们分工明确,一面引着nv眷马车进了拆了门坎的大门,一边将陪同nv眷来的各府公子引到外院。 忠国公谢渊和世子谢仲站在影壁处迎着护送nv眷来的公子大人。谭氏和许氏则站在二门处迎着nv眷,安排哪些人上软轿去松鹤堂,哪些人直接去后花园。又有老夫人身边龚嬷嬷和齐妈妈将nv眷们带来的不随身f侍的婆子丫头安排人往专门的园子去。一时间国公府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但因着前期准备工作做的好,虽忙却不乱。来的客人虽接踵而至,却也是有条不紊地被安排到即定的位置上去。 此刻老夫人的松鹤园的正房里已是笑语盈盈,林氏坐在上首接受着一波又一波京城非富即贵的nv眷们行礼问安。最先到的是谭氏的娘家敬安候府,如今的敬安候是谭氏的大哥。谭氏共兄五人,三男两nv,谭氏是小nv儿。 敬安候府老夫人,也就是谭氏的母亲带着候夫人,世子夫人,大nn和两个孙nv一起来的,林老夫人听见通报,便早早在站在正房门口迎着,亲自把亲家扶到中堂,与自己一起坐在矮塌上,两个老夫人笑眯眯地看着众人行礼问安。 敬安候府来的两个nv儿,一位是世子的庶nv,今年14岁,唤做娇娘。一位是二爷的嫡nv,今年13岁,叫如娘。因为姑舅亲,常来常往,谢芳与如娘关系非常好,见礼完毕后,便急急地上前来拉住她的手到一边把自己今天的安排说与如娘听。 这如娘也是个娇憨没心眼的x子,听闻后便要拉着芳姐去看看紫藤长什么样。被谢荣止住二人,又把娇娘请过来,j位小姑娘坐在一起聊起天来。 没多一会儿,怀南候夫人带着两个nv儿也来了。谭氏亲自送了贾氏进了正房,谢荣见贾氏进了屋,忙从绣凳上站了起来,一张脸红通通的向着贾氏行礼,贾氏冲着这位未来的儿媳f略点点头,便对着上首的两位老夫人带着nv儿行礼问安。 怀南候夫人贾氏乃是当今大学士贾波之nv,家教甚严,教导的两个nv儿也是规规矩矩,行完礼后便站在母亲身后,眼神都不带往旁边飘的。 因着是谢荣将来的婆家,谭氏格外热情,叫过满脸羞红的谢荣,让她好好招待两位。怀南候孙理有两儿两nv,均是贾氏所出。大儿子孙茂齐是世子,也就是谢荣未来的夫婿,二儿子孙茂华如今在国子监读书,得贾波亲自教导,想必来年中个进士是没有问题的。大小姐孙巧15岁,已与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小儿子定亲,二小姐孙婷13岁。 贾氏看着两个nv儿跟在谢荣身后向小姐坐的圆桌子走去,面上虽没有表情,眼角却露出欣来。这个儿媳f可是她权衡了当朝形势和各家姑娘的人品细细挑选的,模样,x情,家教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其实谭氏的x子她是瞧不上的,但谢荣打小就在老夫人身边,那是按宗f培养起来的,到时候嫁过来,必然能撑起怀南候府来。想到这里又看到与如娘笑成一团的谢芳,这样一个x子也不知道将来嫁到谁家去。 许氏的娘家是由她的大嫂简映容来的,因着许氏的母亲前j日着了风寒,世子爷和许氏还特意回去看望。所以今天就由大nn简映容带着庶许秀前来。 许氏一直挽着简氏的手进的大厅,此时中堂里已经有了好多人,简氏上前给辈份高的都行了礼,林老夫人问了一下许夫人的病情,简氏回过后便坐了下来,身边都是差不多年纪的贵f。 简映容端着杯子喝茶,旁边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听说昀郡王妃要给大公子议亲了呢?” “就是那位庶长子?” “没错,要我说王妃也真是一颗菩萨心肠,一位庶子都这么上心。” “照这么说,那嫡长子不是也快了。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们家的世子迟迟不立呀。” 旁边的人仿佛感觉简映容的目光,便收了声。简映容借着茶杯掩示住自己的表情,蛇蝎一样的nv人,弟弟的亲事,万万不能由着她做主。 这边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仆人大声唱诺,昀郡王妃到。冬纹站在门口,挑起门帘,当先进来一位30开外的nv子,穿了件大红se遍地金的通袖袄,梳了牡丹髻,当中cha着一支赤金凤钗,那凤钗中还吐出一串米粒大小珍珠,直垂到前额,更衬着她的肤se白皙,一双天生会说话的大眼睛带着盈盈笑意。这便是当今的昀郡王妃胡氏。 林老夫人见昀郡王妃进来,便下了矮塌,搭着王嬷嬷的手走到近前便要行礼,被胡氏一把扶住,“哎呀,老夫人,您这可折煞我了,您快坐。”一边说一边扶着老夫人重新落坐,回头招呼自己身后的两个nv孩过来。 “这是我那二丫头和三丫头,快来,给老夫人请安。” 当先站着一位便是郡王府二小姐,胡氏嫡nv简映宛,穿了件鹅h绣葱绿se缠枝纹的妆花褙子,梳了堕马髻,cha了金步摇,戴了蜜蜡石珠花,耳朵上坠了对赤金镶紫瑛坠子。 站在简映宛身后的是昀郡王的庶nv简映寒。相对于简映宛,简映寒打份的则低调许多,乌黑的青丝在脑后绾了个纂儿,戴了朵珊瑚绿松石珠花,穿了天水碧的褙子,月白挑线裙,虽然身量未长开,但已可见将来必是美人。 互相见过礼后,胡氏坐在林老夫人下首,看到简映容,便笑着说,“容姐儿来得早呀,可有一阵子没见着了,前些天听说然哥有些咳嗽,可好些了?” 简映容略站起福了一礼道,“劳王妃挂心,现下已好了。”说完便不再说话,坐回位置上继续喝着茶。 郡王妃也不再意,依旧与众人说说笑笑,只是简映宛抛过一道恶狠狠的目光。 见众人听过二人说话都有些不自然,许氏连忙站了出来与大家说,不妨去那园子里转转。都是世家大族,对于这位昀郡王府大小姐与王妃的恩怨都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的,所以便纷纷起身随着许氏走了出去。 简映容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人走差不多了,林老夫人向她招手,简映容站了起来,走到两位老夫人近前。林老夫人拉过她的手拍着说, “事情已过那么多年了,不要再让自己难受,如今你已嫁得良人,况且你弟弟还在府中,你多少也要为他着想不是。” 这对于错综复杂的京城各家形势来说,老夫人的这j句话可谓是推心置腹了。简映容红了眼角,“是映容的不是,老夫人安心,我心里知道怎么做。” “好孩子,去与她们出去走走。” 简映容行了礼退了出来,林老夫人与怀南候老夫人便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 怀恩候府是最后来的,谢萍一进屋就四处找谢芳,被告知去园子里了,便流露出失望的表情。谭氏便差了绿意带着j位小姐去园子里寻谢芳。 谢芬却坐在绣凳上没动,古氏冲着她招手,谢芬便提裙上前。谢芬今日的装扮与那天来时完全不同,表情也是标准的世家小姐温婉的笑容。谢芬是春天才来的候府,在坐的年纪大一些的夫人有没见过的,便问了起来。古氏便将谢芬的身份说了,又特特地说还没定人家,大家听说是皇上新近提拨的重臣之nv,看谢芬的目光便不同起来。 第四十二章 秋 宴(二) 人都到齐后,便聚在水芳阁里听戏。戏台子搭在水芳阁对面的空地上,与水芳阁隔着一条不宽不窄的小河,即不影响观看又不会让那些伶人扰到贵人,是非常好的一处听戏的地儿。 年纪轻的小姐,媳f则被谢荣请到了临波楼。这临波楼是上下两层,一楼是一个极开阔的空间,二楼是一个个小雅间。此时紫藤正坐在一楼的隔间里,听着外面一会一喊哪位小姐来,哪位nn来了,即使告诫自己别紧张,此刻却也觉得手心出汗。好个二小姐,为了挽回面子弄了这么大一个仗势,原本以为就j个人,现在看来更象自己的参加的演讲比赛了。 紫藤又照了一下镜子,因着今天的特殊情况,她没有穿三等丫头的行头,紫蕊特意请针线房给她赶制了一身新衣。梳了双螺髻,并戴了两朵指甲大小的石榴红绢花,耳上坠对赤银珍珠坠子。 外面,世家小姐们纷纷到场,谢芳一脸得意在张罗着请大家入坐。这时就听一个声音,“萍姐儿,莫不是今天要给咱们讲书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位……咯咯”话没说完就先笑了起来。 谢芳回头一看,见是昀郡王二小姐简映宛。谢芳刚想开口,谢萍便接道,“是呀,哎呀,不是我说你呀芳姐儿,她上次出了那么大的丑,你怎么还敢让她出来呀,这要是,要是……可怎么办呀?” 谢萍这样一说,自然有平日里与她j好的小姐们纷纷附和,也有真不知道情形的忙问身边的人怎么回事。 谢萍就假装极其为难地简要说了一遍上次的情况,在坐的都是金贵的小姐,哪里遇到这样的情况,闻言便好似闻到那味道一样用帕子遮住嘴巴鼻子。 谢芳气的抬起手就要指着谢萍讨说法,却被身边的孙巧拉住,低低地说,“莫理她们,你今天是主人,不能让人挑了理去,一会你的丫头出来说得精彩,她自然就闭嘴了。”说完还冲看着她的谢荣眨眨眼睛,显得俏p可ai。 谢芳听完便扭过头不理谢萍的挑衅,坐在一旁的谢荣看着孙巧,心想,自己这位小姑子也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贞静呀。 外面的议论完全没有影响到紫藤,她把三个故事从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喝了一大杯凉白开。这时娇红推门进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紫藤的装扮点了点头,过来帮她扯了扯衣f,低低地说,“莫慌,你昨儿说的非常好,就按那样说就成。没乱吃什么东西吧?” 紫藤一听乐了,点了点头。她把从小说里看到的那些暗地里使坏的办法都往自己身上查找了一遍,甚至连衣襟里都翻过了,看看有没有痒痒y之类的东西,还真是c木皆兵了。 紫藤走出来的时候差点没被这些头上戴着金呀,银呀,宝石呀的小姐夫人晃到眼睛。她闭上又睁开,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走到中间一个小方台上,站在一个铺着大红锦锻的方桌后面,双手j叉在身前,深深地向众位一礼。 刚才还闹哄哄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伸着脖子打量着紫藤,gg净净的一个小丫头,素面朝天的一张脸,只略略点了口脂,显得她的嘴唇格外红艳。 紫藤轻咳一声,道“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不知名的国家,有一位漂亮的王后……”紫藤声音非常好听,而且她前世参加过各种演讲比赛还拿过大奖,所以抑扬顿挫掌握的十分到位,就连不喜欢听戏,但又不好落单的j位夫人都被她吸引了去。简映容便是如此,听得讲到公主被后母雇人引了出去yu杀之时,竟禁不住要流泪。 紫藤讲的生动有趣,众人随着她的故事进展不断发出“啊~嗯~切~哈哈”的声音。谢芳坐在最前面,回头看大家表情,一张脸得意洋洋。 讲完一个后,紫藤放下双手,又福了一礼,往后站去。简映容最先站了起来,招手让紫藤过去,随手从腕子上褪下一个通碧绿的镯子要往紫藤腕子上套,紫藤往后挣着手却挣不开。谢荣快步走上来,“大嫂,这万万使不得”她随着许氏也是喊一声简映容大嫂。“她一个丫头哪里能担得起这么贵重的礼物。” 被谢荣一拦,简映容仿似回过味来,便回头命跟在自己身后的丫鬟抓了一把金叶子放在紫藤手里。紫藤见谢荣冲她点点头便收下了,旁边也有贵人赏了些小银l子之类的,没一会紫藤的双手便捧不住了。 谢芳这个时候是最得意的人,她看着刚才还在说风凉话的谢萍等人,问身边的与自己走得近的j位小姐,“还要不要再听一个。”大家便附和着说要。紫藤快步走回前面,娇红走上来把她手里的赏赐接了过去。 这时,就见简映宛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地说:“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把戏,也值这么隆重。”说完便往外走,走到一半回过头看着简映寒,“你不走吗?是听不明白吗?”简映寒只觉得脸烧得通红忙站来跟在后面。两人走到简映容跟前,“大姐姐怎么还是那么容易激动,连这些下人们编的讨好主子的把戏都看不明白。”说完也不待简映容说话转身便走了出去,简映寒倒是向简映容深深一礼,忙跟了上去。 紫藤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诡异却是不晓得为什么?谢芳却是不管那么多的,招呼着大家继续坐下听。紫藤想了想没有讲愚公移山的故事,直接讲了第三个。 两个故事讲完,果然没有人要她再接着讲,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回到隔间,娇红跟进来,笑眯眯地把她得的那些赏赐j到她手里。紫藤连忙往外推,“拿着吧,都是主子们赏的,也是你应得的,你若是实在不好意思呀,过j天请咱们吃餐好的就是了。” “那是必须的。只是娇红姐姐,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位小姐怎么走了呢,好象是生气了,我看她待起先想给我镯子的夫人极是不礼貌呀?” 娇红往外看了一眼说,“那位要给你镯子的是咱们世子夫人的娘家大嫂,那位和她说话半道走的是她的两个。” “啊~”紫藤露出一脸惊奇。 “只是,许大nn是昀郡王前王妃所出,刚才那位二小姐是如今的王妃所出,明白了吗?” “哎呀,那我刚才的故事岂不是会让人误会?”紫藤一下子反映过来为什么那位二小姐会离开了。 “没关系,你这故事二小姐听过,刘妈妈也听过,既然让你讲,必是可以的,咱们做下人的只管照做便是。好了,我不与你说了,我先出去了。”娇红说完便走了出去。 紫藤坐在绣凳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些古代人到底想g嘛呀。 第四十三章 秋 宴(三) 秋宴在后花园临近水池的一块开阔的c地上摆开。天青se的桌布衬着雪白的瓷器,一共三排,每排五个桌子,每个桌子的上方都用木杆支起一块大大的遮y布,既不用怕太y晒,又不会觉得闷。 众人入席后纷纷对这个布置赞不绝口,老夫人毫不客气地将许氏拉到身边,夸到“都是我这孙媳f的主意,这个可不是我自夸,整个京城能和我这孙媳f相提并论的可没有j个。” 许氏红着一张脸站在老夫人身后,心里再次对紫藤的这个主意道了一声好。想想前j天自己还为这事儿愁呢,因为人多,不可能都摆在屋子里,可在外面,秋日的y光最是毒辣,这些又都是娇生惯养的贵人,若在露天地上怎么行。而且老夫人明确提出要与往年不一样,往年都是在花园的亭子和回廊中摆,这样就比较分散,这块j桌,那块j桌。 许氏为这事想了好j天都没个好主意,恰好那天回屋后看见玥哥正在画画,紫藤陪在一旁细心地指点。玥哥儿看到自己的娘进来,连忙拿着画好的画跑过去给她看。许氏拿过来一瞧,是一群小动物坐在一张桌子上,上面支着一个大大的棚子。 许氏拿着画看了好久,问紫藤这种棚子能支得起来吗?紫藤问明后,便又给许氏画了一张画,这次画的十分精准,包括j根柱子,在哪里扯绳,在哪里钉桩等等。世子爷专门派了半容带着匠人进到园子里实地试验,终于成功了。 不大会儿的功夫,各se菜品流水一样的端了上来。从各个园子里chou调的丫头穿着统一颜se的衣f,梳着一样的头饰穿梭在各个桌之间。每上一道菜,站在旁边侍候的丫头便报一个菜名,个个都是喜庆话,众人听着都道好。 芳姐儿带着j位小姐坐在她们的位置上,因着刚才紫藤的出se表现,芳姐儿只觉得脸上有光,所以格外兴奋,与如娘和平日里j好的j位小姐说个不停。一个桌上的还有简映宛姐和谢萍。简映宛已经没有刚才的气愤模样,却依然板着个脸自己坐着,旁边也没人敢和她说话,就连平日要好的j个都坐到了别的桌子上去。 这时却见谢芬走了过来,坐在简映宛旁边的绣凳上,简映宛有点惊异自己板着脸居然还有人敢坐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好似没什么印象,便扭过头没有说话。 谢芬却执起水晶壶倒上杯果子露,唬得后面的小丫头连忙告罪要去倒,谢芬却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把自己倒满的这杯放在简映宛前面,又去拿另外一个给自己倒上。 简映宛大概没想到谢芬会这么做,抬起头看她。谢芬微微一笑说,“二小姐不必再意,我那芳堂平日里一直是个直来直往的x子,只要好听,她才不管是什么内容,会不会让人不舒f。就说前j天来这儿坐客,她完全不顾客人的感受,让她那丫头讲一个快要结尾的故事与我们听。咯咯……也不能怪她,谁叫她小呢 “王妃是个什么样的,满京城谁人不晓,最是慈ai大度的人。前些年为大小姐的亲事亲力亲为,不知多少个觉都睡不踏实。如今又为王爷的长子c心婚事,听说还亲自过问,试问京里的世家,j家主母能做到? “所以说,二小姐不必为那一个故事而生气,不值得。就象我刚才说的,芳姐只管着听热闹,那个讲故事的丫头又是听主子人安排,还是上面让讲什么便是什么。”说完便抬眼看着简映宛。 简映宛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姐姐刚才说谢芳是你堂,那么你是……” “我是怀恩候府三爷的长nv,我叫谢芬。” “谢~芬?”简映宛在想怀恩候的三爷是谁,后面的跟着的n嬷嬷低头耳语了j句,简映宛恍然大悟。 “哎呀,原来是忠武将军的千金。刚才是映宛失敬了。”简映宛一改刚才冷漠的态度,而是笑盈盈地站了起来要向着谢芬行礼,谢芬连忙也站了起来,“二小姐使不得,您是什么身份,怎么能给我行礼。” “怎么不能呀,虽说和姐姐聊了j句,但姐姐如此洞察秋毫,让映宛十分敬佩,映宛叫你一声姐姐可使得?” “能让二小姐称我姐姐,是我的福气。”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没多大功夫便聊得热火朝天,让旁边坐的j位小姐都一脸惊讶。唯有谢萍拿起桌子上的果了露一口气喝了下去,可心头那g子火却还是压不住。 直到老夫人那桌开始举箸动筷后,众人才安静下来吃起来。站在谢芳身后的双巧向着隔一桌看去,只见秋香正在那桌为夫人们倒酒。便往后退了一步,细步走到棚子边上放酒的长桌子旁,不一会秋香借着换壶的机会也退了出来。 双巧抬眼看着秋香点了点头,便又回到二小姐身后站好。秋香长呼出一口气,拿起一个盛果子露的酒壶快速地打开盖子,放入j棵淡hse如h豆粒大小的y丸,然后一边往回走一边摇晃j下。 秋香执着壶慢慢地走到谢芳身后,见杯子已空便伸出手要去续满。 “这个是什么口味的?”旁边的如娘问道。 “回小姐,奴婢拿的是水蜜桃口味的。”秋香恭敬地答道。 “哎呀,我告诉你如娘,我们家做的果子露,顶数这个水蜜桃的好喝,你快尝一尝。”说完转过身,示意秋香给倒上。 秋香连忙执壶给如娘倒满,转过身又给谢芳倒满,两个小姑娘举起来轻轻一碰都喝了一大口。秋香见状忙又去续上,如娘却摆摆手道,“不要这个,怎么有一g子怪味。”秋香一听整个手都开始抖起来。 “哪里有,不ai喝便不喝,我倒是觉得好喝的紧”谢芳说完又喝了一大口。秋香连忙退了回来,与双巧对视一眼,都轻出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双巧便凑到谢芳的耳边说,“奴婢现在便去告诉紫藤不用在临波楼候着了,行吗?” 原本谢芳是打算宴席过后找自己平日里j好姐,再让紫藤给讲上一段的,但看样子老夫人还有别的打算,差了王嬷嬷特意过来告诉她吃完饭去松鹤园。所以谢芳便和双巧说了,让她派个人去告诉紫藤一声。 “打发个人去就行,这大热天的你就别跑了。”谢芳难得关心一下丫头。 双巧做出一幅感激的模样,“还是奴婢走一趟吧,一会还要去老夫人院里,奴婢正好回去安排一下。”双巧指的安排是再拿一身衣f,大户人家的小姐做客一般都是备得j身衣f,以便更换。 因在自己家里,芳姐并没有随身备着。但一会儿要去老夫人院子就不一样了,怎么也要再换一身的。 “那也好,只是这会儿人多,你找人顶你一会儿吧。” “那奴婢就让秋香在这里顶一会儿,您有什么事吩咐她便是。” 谢芳又嗯了声便转过身与旁边的许秀又说起话来。 双巧给了秋香一个看你的了的眼神,便匆匆走了出去。秋香两只手握着壶,心里默默地念叨,快一点吧,快一点吧…… 第四十四章 秋 宴(四) 整个宴席始终笑语盈盈,一道道菜品被撤下去,又一道道被端上桌。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人,由着身后f侍的丫头婆子往小碟子里夹着菜,一道只吃两口,拿起帕子擦下嘴便表示可以撤了。 眼看着席上开始上甜品了,秋香j乎感觉自己都要脱力了。看着谢芳还是一点异样都没有,内心如乱麻一样,难道是下的y量不够,或者是双巧之前的y引子没放对?正在疑h间,就见谢芳极不自然地挪了挪绣凳,想站又不敢站的样子。秋香眼前一亮,忙向前走了j步,全不顾身边元月诧异的目光。 秋香刚走到谢芳身后站好,便听到一声极不雅的声音自谢芳坐的绣凳上传了出来。谢芳也被自己吓到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因着是在外面,就算是吃饭时相对安静,但也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临近河边的水声和丫头上菜时的脚步声,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身边的如娘放下筷子看了一眼芳姐儿,便又开始吃了起来。许秀也因挨着近些抬起头看了一下,见众人没有反映复又垂下了头。谢芳见没人注意,松了一口气,端正姿势重新坐好。 刚要拿起调羹去吃碗中的水晶丸子,又一g气从自己的身下传了出去,这次的声音显然要比上次的大。对面的谢萍好象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抬起头向谢芳看过来。谢芳不敢看她,连忙低下头喝起来。用眼角余光看着谢萍好象和简映宛说着什么,简映宛朝自己看了一眼后便专心吃着碟子里的食物。 谢芳此时感觉自己好象被架在火上烤一样,下面带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这个时候想站起来避开已来不及,只听比刚才更响的声音传了出来,这会儿整个桌子都向谢芳看来。谢芳死死地低着头,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谢萍好象一下子反映过来,擦了一下嘴巴刚想张嘴。就见谢芳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触地磕了起来,嘴里一个劲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谢芳震惊地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秋香,一下子回过味来。装作十分生气地呵斥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下去。” 秋香连忙应是,站了起来低垂着头退了下去。谢芳也放下手中的帕子,微微一笑“真是对不住,这丫头平时不是这样的,我这就去寻大嫂,帮诸位换一桌。” 说完也不待众人答话,便逃似地走开了。 “咯咯……怎么主子奴婢都是一个样子呀,这国公府是不是平日里少吃短喝呀,哎呀,叫我说呀……”谢萍还要再说,被隔着一位的谢芬高声阻断, “二小姐有没有尝尝这道‘七品果家’,听说是大嫂特意为这次宴席从南边运回来的时令水果呢!”谢芬嘴里的大嫂指的是许氏。 “照你这么说,我还真得尝尝呢。”简映宛极给面子地吃了一口。谢萍看着两个人,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没多一会儿,许氏便带着谢荣匆匆而来。一桌子的小姐都纷纷起来给许氏见礼,许氏忙摆手道“都是我们照顾不周,让诸位小姐受惊。我才在临波楼上置了桌适合你们小姑娘的花宴,要不要去试试?” 众人哪有不应的,三三两两地跟在谢荣后面又去了临波楼。 隔壁桌的nv眷虽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也没有人去问,依旧热热闹闹地吃着。饭后陆续有人离开,但还是没走的多。前面说过,这个秋宴一方面是忠国公的传统,与京里贵人们聚一下,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有到适龄的孩子的家里会借着这样的一个机会相看。 所以,这个时候依旧坐在松鹤园里的,一般家中都是有要娶亲的或是要出嫁的儿子和nv儿。 双巧又给谢芳敷了一遍粉并打层了胭脂才让她的脸se看上去正常了。 “好了,你一会儿出去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知道不?”许氏一面帮她把头上的珠花扶正一些一边说。 “是,大嫂。”谢芳用力呼了一口气,跟在许氏的身后往外走,许氏走到秋香身边站住,抬眼看着她。秋香一脸恭敬地站着,微垂着头,没有半丝的慌乱。 “你是个好的,知道主子的面就是你的面。”说完便抬脚走了出去。 秋香看着姑嫂两人出了内室往中堂去,长长吁了一口气。好险好险,但一切担心受怕都是值得的,也不枉自己和双巧的筹划了。 从设计拉下一个倒霉的好让秋香进园子宴上f侍,到提前引诱着二小姐吃了两天那些特意掺了没有磨细的豆子做的点心,再到自己哥哥去那京郊的y铺配的能和豆子起反应的y。一步步不能出一点错,就象这y,下少了没有效果,下多了响起来没完,而且还要保证只能有声音不能有味道,哥哥没少拿他自己做实验,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谢芳坐在那里虽然也是和身边的小姐们谈笑风生,但倒是没有先前听完紫藤讲故事时的神气活现。老夫人忍不住多看了j眼,许氏冲着老夫人点头着,示意不用担心。其实这次对于忠国公府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要给谢芳挑人家,许氏自然知道老夫人的用心。 简映宛凑近自己母亲身边细细地说着什么,昀郡王妃胡氏则笑眯眯地看着谢芳,一会又去看谢芬,再后来又把目光转到孙婷身上。谢芳是完全没有理会,另两位小姐却是极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谢芬感觉到王妃的目光瞧过来,尽量让自己做出一幅自然的样子,优雅的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想起进京的路上父亲与自己说的话,昀郡王府如今有三位少爷到了该议亲的年龄。一位是庶长子简堂,是侧妃李氏所出,今年18岁。一位是嫡次子简墨,已故王妃所出,今年16岁,还有一位是嫡三子简堑,14岁,乃是现在的王妃胡氏所出。 谢芬知道父亲的意思,是想着能和昀郡王牵扯上关系,如果结成儿nv亲家,那么无形中又为父亲的大业添了助力。所以不管是嫁给哪一位,昀郡王府都是自己的目标。 而平西候夫人却一直在注意着户部尚书的nv儿许秀,许秀一直坐在大嫂简映容的身边,极懂规矩的样子,既没有参与到如娘和芳姐及谢萍那些热闹的讨论中,也不显得自己太过冷落,偶尔cha上j句话,总能让大家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模样周正,举止也很沉稳,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庶出。可转念一想,自己的三儿子是续弦,只要人品好,庶出也无妨,再说许广达只得这一个庶nv,听说又是自小养在许夫人名下,平西候夫人不由细细思考起来。 这边大人各怀心思,那边谢萍倒是忍不住问起谢芳来,“芳姐儿,你的丫头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呀,莫不是这是你院子里的规矩”说完拿起帕子捂着嘴笑。谢芳一立眉ao便要还嘴,孙婷扯了扯她的衣袖。 “人有三急,难道萍姐姐平时都不吃五谷杂粮的吗?”如娘在旁边说道。 “吃倒是吃的,只是我们府里可没有如此口壮之人。我看呀,是不是芳姐儿的丫头有模学样的呀,也就是说主人怎么做,下面怎么学呀”这句话可是明晃晃地说出来刚才出丑的是谢芳。 “你混说什么?哪里来的有模有样?”谢芳一个没忍住大声说了了出来。p刻便引着一屋子nv眷转过头来看她。谢芳忙闭上嘴吧,愤愤地转过头去不理谢萍。 谭氏有点尴尬,身边的娘家大嫂谭夫人忙说:“要不怎么说还是在家里做姑娘好呢,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即便是说错了,做错了,长辈也是不会计较的呢。” 谭氏的母亲,敬安候老夫人便跟着打趣自己的儿媳f,“这么说,你这许多年在我老婆子跟前一直是装象呢,没有一句实话与我说,对吧?”说完便呵呵地乐了起来。 “哎哟,母亲可真是冤枉媳f了,我就算对着候爷没句真话,也不敢骗你老人家一句半句呀。”谭夫人特意拿着腔说话,引得一屋子人笑了起来。 胡氏看着谢芳若有所思。 第四十五章 再 遇 紫藤出了临波楼,脚步轻快,嘴角上扬。自己不用去前面f侍,却依然得了这么多赏赐,看着手中用碎花布包着的一小包“财产”,紫藤心里美滋滋的,这回可以为紫蕊出嫁添一幅好头面了。 心里正美呢,就见宝娟迎面匆匆走了过来,看见紫藤,脸上浮现出笑意。“哎呀紫藤,可找到你了。”一边说还一边拍着自己微喘的x膛。 “宝娟姐姐,你今天不是留在朗少爷和玥少爷身边f侍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就是玥少爷要找你,许嬷嬷和琴娘怎么也哄不好,实在没法子了,想着这边宴也该开场了,所以叫我来寻你。”宝娟一边说一边又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这会儿子有没有什么差事,许嬷嬷说若是有,她会叫人与刘妈妈说一声。” “没有了,刚才二小姐说要让我等着再说j个故事,可双巧姐姐又说不用了,这不我才要回雅园呢。” “那正好,随我去苍l园吧。”宝娟一脸欢喜。 “可……”紫藤看着自己手里的花布包,这些东西可怎么办呢? “我帮你送回去,可信得过我。”宝娟看出她的顾虑,开口道。 紫藤听得宝娟这么说,便想着这玥少爷定是闹的不轻,不然许嬷嬷也不会把宝娟派出来寻她,许是怕普通人瞧她有活计在身带不走。 “瞧宝娟姐姐说的,那就劳您跑一趟了,给我姐姐就行。” “行,你快去吧。”说完接过紫藤手中的布包匆匆向雅园走去。看着宝娟如此焦急,紫藤也不敢怠慢,拐上夹道奔苍l园而来。 刚进了垂花门,便听得玥哥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抬眼一看,两位少爷都站在院子中央,许嬷嬷,琴娘还有身边f侍都在哄劝着,但玥哥儿却不听,依旧哭的历害。朗哥一幅小大人的模样,回头与自己的n娘说,“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就这么大的气x,不过一句玩笑话而已嘛。” 正说着,抬眼看到紫藤进来,便大声叫道:“紫藤,你是来讲故事还是给玥哥儿画画的。” 正哭的玥哥儿听得哥哥这一句立刻止了哭声,一看果然是紫藤,便蹬蹬地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细声细气地说: “紫藤,是马,不是牛。” 紫藤一脸雾水地抬头去看众人,许嬷嬷从丫头手中接过j张纸递给紫藤。 “玥哥儿画了j匹马去给朗哥儿瞧,朗哥儿说是牛。玥哥儿说是你教他,叫什么鞋意画,这不,两位少爷谁也说不过谁,所以就……” 紫藤明白了,前些日子自己教玥哥儿画马,玥哥儿非要给马上颜se,她去哪里弄颜料呀,所以就说这是写意画,是特意不能上颜料的。没想到这孩子记x可真好,自己画的不象却不承认,还要换个说法证明自己,紫藤有些无力这个小家伙的聪明劲。 紫藤拿着画看了又看,的确不象牛也不象马,一个没满三岁的小孩子能画出什么来。低头看着玥哥儿祈盼的小脸和两步开外一脸想寻求答案的小大人。紫藤微微蹲下,轻声地说: “要奴婢说呀,玥少爷这画既不是牛也不是马,它却是象那四不象呢?” “什么是四不象?”朗哥抢着问。 “四不象呀,是远古中传说中的吉祥动物,它呀……”紫藤一边说一边抱起认真听着她说话的玥哥儿,空出一只牵着朗哥朝正房走去。许嬷嬷并一群丫头婆子长长舒了口气,呼拉拉地跟了上去。 两位少爷听得紫藤讲这四不象后,便要紫藤画给他们看。平时教玥哥儿画画和讲故事是在宴息间用屏风隔出一个地方,两个人再加上一个书桌倒也可以,可今天挤进来一个朗哥,便不那么宽敞了。朗哥歪着个身子看了一会便嚷嚷不好,非要换个地方。 许嬷嬷想带着他们去许氏日常理事的房间去,可朗哥却嫌那里书案不大,纸也铺不开,一定要去世子的书房,玥哥儿也跟着哥哥嚷着要去。这个许嬷嬷可做不得主了,便差了丫头去回世子爷。没一会儿世子身边的半容便来了,说世子爷准了,只有一样,只可在外书房,内室是不能进的。许嬷嬷应诺后,派了人跟着二位少爷和紫藤去了世子在苍l园的书房。 绕过苍l园垂花门的影壁往右走第二间屋子便是,门口摆着j个用树根雕成的小圆凳。推开门是一个带着套间的不大不小的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木大书案,案上放着一摞名人法帖,并j方砚台,不同材质的笔筒摆在书案的右手边。书案靠近口门的一边有一个斗大的汝窑花瓶,cha着满满的各种画轴。另一边则是一排书架,直通到房顶,被各种书塞得满满的。书案的左桌角上放着一个老木根雕的花盆,里面是盛开的白j。 除此之外在靠近西侧墙边处有一张茶桌,两把圈椅。窗子下面有一个矮搨,通住内室的门紧紧地关着。两位少爷进得书房后并没有象紫藤想的那样争先恐后地向那书案去,而是规规矩矩地站在书案前面。 只见一个穿着杏hse衣衫,年纪20出头的nv子,轻步走了进来,给两位少爷行了礼之后,熟稔地从书架上拿了纸出来,铺在桌子上后,对着许嬷嬷一礼说, “桌子上的东西可以随便用,这些纸若不够奴婢再去取。” 紫藤打量着这个nv子,按这个年代年纪有些大了,梳了f人发髻,戴了两对珠花,一张略施粉黛的脸,不是顶漂亮,却g净清爽。 “有劳雁芙姑娘了。”许嬷嬷微笑着和nv子说。 紫藤一下子反映过来,这位便是世子的通房之一,专在书房侍候的。雁芙说完这些便不再说话,极有分寸地退到内书房门口站定。 许嬷嬷这个时候才j待紫藤,按书房的规矩来。 看到许嬷嬷j个走了出去,朗哥便走到太师椅前拍拍叫紫藤过去坐好画画。紫藤哪里敢往那坐,弯腰把玥哥儿抱了上去,朗哥见状不用紫藤抱,自己也挤进了太师椅里。这太师椅非常宽大,两个小孩子坐在那里一点也不嫌挤。 琴娘快步走到窗边把两扇窗户用木条支了起来,又去茶桌上倒了茶端了过来。紫藤把雁芙拿的纸铺开,虽然对古代的印刷技术知之甚少,但与这阵子教玥哥儿画画的纸比起来,这纸定是上品了。 紫藤拿起笔开始认真的画了起来,由于两个孩子的身高不够,索x站在椅子上看,画好后,朗哥拍手叫好,玥哥儿也跟着喊好。 “紫藤,你是怎么做到的呀?”朗哥扯着她的袖子问。 “要坚持呀,常练习呀,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紫藤一边收起笑,看着自己想象出来的四不象,心里有种哄骗小孩子的犯罪感。 “什么是愚公移山的精神”朗哥歪着脑袋问。 “愚公移山是一个故事。” “紫藤,讲故事,讲山”玥哥儿从朗哥身边探个脑袋。 “哈哈,你连话都说不明白,还要听呢,是愚公移山拉,不是山。”朗哥一边笑弟弟,一边转过身看着紫藤。 紫藤又把两个少爷抱了下来,走到茶桌边,两位少爷一边一个坐下,有小丫头为紫藤也搬来一个綉凳。就着窗外吹进来的微风,紫藤把今天没讲的那个故事慢慢地讲了起来。 岳震跟在半容的身后往苍l园来,一只手撩着前摆s漉漉的外衫。刚在宴上,怀恩候府二爷谢浩喝得东倒西歪,看着一个上菜的小丫头长得有j分姿se便端着酒杯不住眼在看着,就这样满满一杯酒便洒在了自己的衣f上。因着自己与谢仲的身量相差无已,谢仲便派小厮引着自己来换身衣裳。 半容引着岳震走向第一间后,自己便去寻许嬷嬷。岳震站在屋子门口望着院子里矮墙上摆着的一溜的各sej花,心中微叹。许氏喜aij花,每到j花盛开的季节,致远总是会淘弄各种j花拿回来给许氏观赏,就是他自己的书房也是要摆上j盆的。 看着致远夫q和和美美,娇儿环膝,再想想自己失败的婚姻,早去的q子,还有一个看见自己就会往祖母怀里躲的nv儿。母亲这次来参加秋宴,回去后定会与自己说起续弦的事,真是扰得他心烦。若是不能情投意和,象致远和许氏这般,就是再成亲,也是和自己的原配一样,这样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正想的入神,便听得隔壁传来孩童咯咯咯的笑声。岳震走出来,他知道隔壁是谢仲的书房。抬头看去,透过敞着的窗户,两个坐在茶桌的两边,是致远的两个儿子。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坐在一个绣凳上眉眼带笑在讲着什么。 岳震站住认真听了起来。 “他们走的好慢,一年才去了一次,那什么时候才能弄平了呀。”朗哥问道。 “是呀,朗少爷这个想法和愚公的一位邻居是一样的呢!在北山的河湾上呀,有一位聪明的老者,他讥笑愚公并制止他g这件事,说:‘你太不聪明了!就凭你衰残的年龄和剩下的力量,连山上的一棵c都不能损坏,又能把这两座大山上的土石怎么样呢?’” 岳震一直在外面听着,由开始的不经意到后来表情越来越严肃,直到半容拿着衣f匆匆而来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岳震一个手势打住了。 “哎呀,我就说嘛,凭着一个老者怎么可能移开大山呢,原来是这样。”朗哥听完嘻嘻地说。 “虽然是神仙帮忙了,但若是他没有感动神仙,他们会来帮忙吗?” “不会。”玥哥儿说。 “是呀,所以,是愚公的持之以恒的精神感动了神仙。我相信就算是没有神仙帮助,愚公也一定会按他的想法继续下去,你们说是不是。” 两个孩子抢着说是。紫藤抬起头露出一抹笑容,让自己那本就清丽的脸充满了se彩。岳震微微一愣,原来是那个撞了自己又红着一张脸跑开的小丫头,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伶俐的。 第四十六章 相 见 “其实呀,奴婢还会唱一首愚公移山的歌呢?”紫藤被两个孩子的愉悦打动,想起来前世自己唱歌也是非常不错的。自从来了这里只敢没有人的时候小声哼哼。 “真的吗?”朗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快,唱一个听听。” 玥哥儿笨拙地扭着自己的身也不要琴娘抱,慢慢滑下椅子走到紫藤面前。“紫藤,唱歌,那愚公。” 紫藤红着一张脸看着屋的人,除了两位n娘和两个大丫头,便是如同木桩子一样站在那里的雁芙了。 “那奴婢唱了哟,只是唱得不好可不许笑话奴婢哟,还有不要和别人讲,好吗?” 两个孩子一个劲点头,紫藤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听起来是奇闻,讲起来是笑谈,任凭那扁担把脊背压弯,任凭那脚板把木屐磨穿。面对着王屋与太行,凭着是一身肝胆,讲起来不是那奇闻,谈起来不是笑谈。” 唱到这里,她又把两个孩子的小手举了起来,随着一左一右摇摆起来,“望望头上天外天,走走脚下一马平川,面对着满堂儿儿孙,了却了心中祈愿。无路难呀开路更难,所以后来人为你感叹!” 朗哥儿和玥哥儿随着紫藤摇摆着小手,身边的n娘和丫头也拍起拍子来。 “岳世叔,你j时来的?”朗哥一句话惊到了屋里人,也惊到了屋外人。岳震刚开始一直站在窗户外侧,只因听得紫藤唱了起来,且旋律是他从未听过的,配上她脆生生的声音,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便不自觉随着歌声往前走了j岁,便让正对着窗户的朗哥看个正着。 紫藤呼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低个头不敢吱声。岳震听见朗哥儿唤自己,便不好再在外面了,看着袍子的酒渍已g,且站了许久味道也淡了,转过身,半容给他推开门走了进来。 “世叔来换身衣f,不想听到你们小哥俩的笑声,做什么这么开心呢?”岳震温和地与两个孩子说。 紫藤心里一震,猛地抬起头,仿佛一下子扎进了那双冷清的黑眸里。果然是那天的那个人,唇边的那抹浅笑与紫藤记忆中一模一样。 岳震十分惊讶两次见到这个丫头的表情,就象是看到了不该看到人,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在听紫藤唱歌。”朗哥儿说。 “唱愚公大山”玥哥儿挪着小胖身走到岳震跟前。 “不是愚公大山,是愚公移山”朗哥儿纠正着弟弟。玥哥儿也不应和哥哥,转过身拉着紫藤,“紫藤,再唱,大山。” 紫藤一张脸j乎能滴出血来,低着头一声不吭。旁边有机灵的丫头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许嬷嬷进来了,站到岳震面前深福一礼道: “岳三爷,这是教玥哥儿说话的丫头,不知道岳三爷会这个时候过来,如有……”岳震挥手打断许嬷嬷接下来的话。 “本是我打扰到他们。”说完转过身来,“你就是紫藤?” 紫藤抬起头看着岳震,他用了“就是”两个字,显然是听过自己的名字。紫藤赶忙福礼,刚听得许嬷嬷称他为岳三爷,便也如此称呼着请了安。 “你们世子爷说过,有个丫头在引导玥哥儿说话,效果还不错,想来就是你了。你刚才的故事讲得很好,歌唱得也好,而且词填得尤其好,你是哪里听来的?”岳震一直温和着与紫藤说。紫藤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不跳了,她压抑住那份兴奋,镇定自若地抬起头。 “回岳三爷,家父在世时喜欢听书,也会把他听到讲给奴婢听,这歌也是家父唱的,奴婢便记住了,至于他从哪里听来的,奴婢却是不知。” 岳震看着面前清秀端庄的小姑娘,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拘谨与慌乱,大大方方在回着自己的话,一双大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象一只灵动的小鹿。 “哦~很好。”说完从自己的腰带上解下一个玉环,有一元y币那么大,绿莹莹的十分好看,打着墨绿se的络子。 递到紫藤面前,“赏你了。”紫藤根本没有注意那玉环是什么样子,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双手,略有些苍白,十分修长,骨结分明。 “岳三爷赏的,快接着吧。”许嬷嬷以为她是吓到了不敢接,便走过来扯着她的衣袖提醒她。紫藤连忙双手接过,微蹲双膝道了声谢。岳震没有停留,摸了摸两个孩子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紫藤拿着玉环呆在那里看,许嬷嬷则若有所思地看着转过窗户进入隔壁的岳震,又看了一眼呆愣的紫藤。 紫藤回到雅园的时候,二小姐还没回来,因此依然是一派静悄悄的景象。紫藤手里握着玉环,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位岳三爷的温,她j乎想高兴地跳起来。 “紫藤,你回来了。”紫蕊站在东厢房门口。 “是呀,姐姐。”看着紫蕊脸上带着笑意,紫藤也很高兴,三步两步地走了过去,举起那个玉环给紫蕊看。 “哎呀,这是哪里得的,真是个好东西。谁赏你的?”紫蕊接过去拿在手里,对着日光眯着眼睛看。 紫藤拉着她手进了屋,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岳三爷,他回来了。” “你认识这位岳三爷,他是什么人呀?”紫藤急急地问。 “哪里认得呀,只是听别人说过,他已有三年没来过了,以前倒是老夫人,国公爷,夫人做寿时都会来。他是平西候的第三子,与咱们世子爷是打小的感情。” “那为什么三年都没来过呀?” “说是为q子守孝,在老家整整三年,真是难得。” “什么?他成亲了,q子去逝了?”紫藤说完后才反应过来,怎么可能没成亲,看那个样子也是二十出头的人了,她只是想着与学长象,便把两个人重叠在一起去了。 “当然成亲了,岳三nn就是因为生孩子时大出血去的,岳三爷扶着岳三nn的灵柩回江南老宅,一守就是三年。” 天呀,三年,那得是多深的感情呀。紫藤握着手里的玉环,他一定是非常ai自己的q子,为q子守上三年,别说是古代男人,就换成现在又有j个男人能做到,紫藤心里酸酸的,开始羡慕起那个早逝的nv人。 “对了,差点忘记了,刚才大堂兄差人递话进来,婶娘已经到京里了。” “是吗?什么时候,j时从庄子走的,二哥和二嫂来了吗?住在哪里?”紫藤一听一声接一声地问。 “哎哟哟,你一个一个问好不好。是昨天晚上到的,大堂哥去城门外接的。二堂哥和二堂嫂都来了,其实应该是三天前就到的,只是因为临走的时候发现二堂嫂有了身y,便没敢走得太快。现在住在大堂哥的铺子上。” 紫蕊被紫藤的喜悦气氛感染,难得地欢快起来。“好在府里的秋宴也结束了,想着请一天假出去见见也是无妨的。” “嗯,嗯,那咱们什么时候与刘妈妈说。” “我这里倒好,本来差事就不多了。只是你那里,二小姐还好,玥少爷那里你走得开吗?” “我可以告个假呀,一天没问题吧?”紫藤也不敢确定了,看着今天玥哥儿依赖自己的样子,还真不好说。 “你明天去苍l园时,先与许嬷嬷说一声,看她老人家怎么说,若是玥少爷那里真离不得你又再说好了,婶娘会理解的。” “嗯,我晓得了。”说完便搂着紫蕊的肩膀,把脸埋在她的颈间撒起娇来。紫蕊从未见她这副小nv儿情态,ai怜地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只当她是婶娘来了高兴的。却不知,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那玉环的主人带来的。 第四十七章 出 嫁 “你说什么?”许氏放下手中的玉石梳子,转过头看着许嬷嬷。 “岳三爷不但夸了紫藤,还将腰带上的一块玉环赏了她。”许嬷嬷接过许氏的梳子帮她慢慢地梳了起来。 “可是通碧绿,上面带着一条墨绿se络子的?”谢仲从洗漱间走了出来,只在里衣外面披了件长衫,头发拢在脑后,还淋淋地滴着水。 宝萍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个大巾帕要给他擦头发,谢仲摆摆手。许氏接过来,示意谢仲坐下,自己站在丈夫身后,一下一下轻轻地擦试起来。 “是,老奴瞧着就是岳三爷惯带的那一块。”许嬷嬷放下梳子,许氏冲她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哈哈,这个淡之,真是不愧对他的字呀,就没看他对什么事上心过。那么值钱的一个玉环怎么就赏了个丫头?” 谢仲由着许氏给他擦着头发,随手拿起一卷书看了起来。 “妾身倒不是这么想的。”许氏在身后轻轻地说。 “哦~”谢仲放下书,做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 “岳三爷同您是一起长大的,自咱们成亲以来,从妾身见过j面里和从您口中了解的,他那种淡漠是真的对任何事都不敢兴趣的淡漠。他今天赏了玉环给紫藤,若真是无心的,完全可以不赏,或是赏些银两就是,却是特意地将自己腰间惯带的玉环解下来,再赏出去,这恰巧说明他是上心的。” 谢仲转过头看着许氏,“你的意思是,淡之对这个丫头有兴趣?” 许氏停下手中的动作,“这个妾身不敢说,但紫藤定是哪里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若明天叫半容来问一问,他一直跟在岳三爷身边进来,应该知道的清楚。”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半容下晌好j次要和我回话,因着客人陆续回府便没顾得了,许是淡之的事。”说完便又转过身去。半响笑了起来,“若真是喜欢这丫头,去与芳姐说,送去便是。我和淡之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他对哪个nv人上过心。” 许氏接着又给谢仲擦起头发来,心中却有着和谢仲截然不同的想法。 三天后,紫蕊和紫藤一起出了忠国公府的角门。顾海带着自己六岁的大儿子已经把铺子里的马车拉来在角门处等着。看到两个出来,便高高兴兴地打起帘子让她们进去。 紫藤见过顾海二次,一次是刚进京不久,紫蕊带着她去过铺子。第二次是顾海媳f生第三个孩子时,也是和紫蕊一起去的。顾海没有顾河那g子机灵劲,带着一g子朴实与憨厚。 大约半个时辰后,便到了忠国公府位于城西的茶叶铺子。顾海之前是做三等掌柜,虽说是三等掌柜,其实是相当于一个打杂的,前两个月大掌柜被调到别处当差,顺位自己升了二等。 铺子门脸不大不小,里面收拾的g净雅致。紫藤他们绕过正门从铺子的后门进了院子。下了车,顾海的媳f早早地在门口候着,听得车轮声,便打开门。 紫藤车还没停稳便当先跳了下来,跑进门里便看到于妈妈笑呵呵地由着顾河媳f扶着站在屋檐下冲着她笑。 “娘”紫藤一头扎进于妈妈的怀里,于妈妈被紫藤的情绪感染,一下子眼泪便出来了,搂着紫藤一个劲在摸着后背。抬起头看见紫蕊抱着一个小包袱走过来,便伸出手来。紫蕊也快走两步,握住于妈妈的手,眼泪也流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今天可是个高兴的日子,都是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了吧。”顾海媳f不似顾河媳f那样不ai说话,是个嘴p子利落的,见状上前打趣道。 “就是,就是,今天高兴,不兴哭,走,进屋去。”于妈妈一手搂着一个往里屋去。 “紫藤姐姐,见了娘和哥嫂,便不要我这了吗?”一道声音传来。紫藤抬眼一看,从顾河身后走出来一个小姑娘,胖呼呼的一张脸,怀里抱着顾海的二儿子,笑眯眯地看着她,不是彩儿又是谁? “彩儿,你怎么也来了。”紫藤高兴地一把拉过彩儿上下打量起来。 “我呀,说来话长呢?”一边冲着紫藤眨眼,一边跟着大家进了屋。 屋子里摆设简单而实用,大家围着地中间的大桌子团团坐下,桌子摆满了各种瓜果和小点心。 于妈妈拉着紫蕊和紫藤一边坐一个,左看看右看看,见着紫藤长高了,变漂亮了,紫蕊越来越有要嫁人的样子拉,不由开怀地笑了起来。 “可能吃了晌饭回去?”顾海媳f一边给众人倒茶一边问紫蕊。 “能,我和紫藤都告了假。我还好一些,与刘妈妈说一声便是。没想到紫藤却是世子夫人亲自准的假。” “可不是,我与许嬷嬷请假时,被世子夫人听到了,当时就点了头,还让许嬷嬷特意拿了世子园子里小厨房做的糕点让给您尝尝呢!”紫藤一边说一边拿过刚才紫蕊捧着的包袱,打开后,最上面是一个匣子,拉开来只见摆着j块精巧的糕点。 于妈妈就着紫藤的手吃了一块,不住地点头,“好孩子,你们都是好样的,得主子欢心,好好当差。”其实紫藤也纳闷呢,世子夫人怎么会突然让她带了糕点来,但不管怎么样,看得出于妈妈是特别高兴的。 顾海媳f见两个小姑子能留下来吃饭,便忙着去厨房张罗吃食,顾河媳f要跟着去,被顾海媳f按住,一个人笑嘻嘻地出去了。 “让你大嫂去,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头三个月顶顶重要,莫要急在这一时。”顾河媳f便红了脸重又坐了下来。 一番嘘寒问暖是免不了的。原来自老夫人从庄子上走后,那些临时chou调的下人就被吴文秀当家的都打发回去了,本也就是打的短工。于妈妈也恢复到了没有什么事g的时候,便与小儿子商量,与管事的说一声,自己反正早晚要进京为紫蕊送嫁的,再说还想见见小孙nv,莫不如早点来。 于是顾河去了吴文秀家一次,拿了些吃食和一块料子,商议好请得三个月的假,月例银子一分不要,吴文秀当家的自然同意。 临要走的前j天,与顾河住挨门的彩儿爹娘上得门来。原来彩儿自老夫人走后也回了家来没事情可做,这回听说顾河要带着自己娘和媳f去京里为紫蕊送嫁,便求着带着彩儿进京,想着能进府里去寻个差事g,若是不成也全当让姑娘开开眼。虽说明年就到了国公府三年一次在庄子是挑人的时候,但彩儿又不在庄子是当值,就算是当值,依着自己家得罪了吴文秀,也不见得会把自己nv儿报上去。 于是一家人带着彩儿便来到了京里。 饭后,紫藤和彩儿进了小偏房去说s房话。于妈妈拉着紫蕊进了里间,坐在床上yu言又止。 紫蕊捋了捋了头发,“婶娘有话就说吧,我受得住。”于妈妈看着自己冰雪聪明的侄nv,叹了一口气说。 “我想着终归是你出嫁,临行的前j天便和你二哥去了你家一趟。把事情与你爹和娘说了,想着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捎带的。”紫蕊听到这里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爹倒是说让我告诉你好生过日子,你娘她说,她许是以为我去给你要嫁妆,说是你大弟订了人家,彩礼钱都没凑够,要你成亲后将林家的彩礼捎回去些,也好对得起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紫蕊狠狠在捏着手里的帕子,她知道,那个后母说的话定是很难听,婶娘不想让自己伤心只捡好的说。罢了,原本自己还是存了一丝希望,哪怕是捎来一条帕子或是一块红布也成,算了,本就是打算一刀两断的人了,自己何苦再纠结这些。 想到这里,紫蕊换上一幅欢喜的表情,“没关系,婶娘,我想得到,莫要为他们再伤心,你以后也不为了我再去寻他们了,你放心吧,我自会好好地过日子,不为别的,只为我娘能安心。” “好孩子,你这样想就对了。”说完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紫蕊手里。紫蕊仿佛预感到什么,颤抖着手打开,只见里面并排放着两枝银钗子,钗头有小小的红se的宝石,成se不是很好,有些发暗。下面有一块小红布,紫蕊将布chou了出来,打开一看是一件刚出生婴儿穿的小肚兜,上面绣了一串紫se的葡萄。 紫蕊拿起肚兜捂住眼睛唔唔地哭了起来,于妈妈没有劝她,由着她自己收了声音。从她手里接过肚兜,一下一下地抹平。 “我现在还记得你娘怀着你时绣这肚兜的样子,她身子本就弱,在你之前养了两胎都没站住,所以自打怀了你便什么也不敢让她做,她却一定要亲手绣个肚兜好给你穿。紫蕊,今天把泪都哭出来,从下个月起便不要让自己再流泪,好好和林青过日子,是个不错的,前天特特地和你大哥去城外迎我。你要记得,你过好了,你娘才能安心。” 在紫藤来到这个异世迎来的第一场雪之后的一个艳y天里,紫蕊披着大红嫁衣成了林家f。 第四十八章 日 子 紫蕊出嫁后,谢芳院子里发生了变化。先是因着秋香在秋宴上护主的表现被老夫人亲自招了去,得知她就是在庄子上舍命救芳姐儿的丫头后,在赏赐了诸多钱财后,直接提了二等丫头。只是从那次秋宴后,紫藤便再没有见过元冬。 双巧也进入到了备嫁的倒计时,所以二小姐的正屋除了刘妈妈,便是娇红与娇杏,加上元月便是秋香。秋香因升了二等,搬去了东厢房与元月同住。两人见面秋香依旧是热情的不得了,对谁都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倒是水芹好象突然安静了下来,也没故意找紫藤的茬,也很少说话挖苦。 紫蕊临出嫁前求了刘妈妈将彩儿调到了府里,去了北厨房当差,与替紫藤那时候传话的叫做山灵的一起。虽说不能时时与紫藤见面,但隔三岔五却也能说上j句悄悄话。 玥哥儿说话已经和同龄孩子差不多了,虽说还是不ai主动说,但是提到他感兴趣的却说得很有条理。世子夫人有一阵子想调了紫藤去苍l园,紫藤甚至都欢喜的好j天睡不着觉,却突然没了下文。日子就这样按部就班地往前走,唯一让紫藤有点小郁闷的是再没有见过这玉环的主人。 忠国公府在一p雪花纷飞中迎来新年。新年过后便是二爷谢仪的婚礼。 忠国公上次办喜事还是世子谢仲成亲,这一晃都七年过去了,所以这次谢仪的婚事,上至老夫人,国公爷和谭氏都想办的热闹一些。做为宗f的许氏自然挑起这个大梁。只是她虽然能g却没未办过喜事,所以难免事事去请教老夫人。谭氏依然如往年一样当起甩手掌柜,只等着喝儿媳f茶。 为显示忠国公府的诚意,出了正月,忠国公府便遣了媒人亲往北亭去了一趟,再次商议婚期。其实这不过是走个过场,成亲的日子都是请宫里的钦天监看过的,哪能改,这样做也就是表示尊敬。 离着婚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李颖芝便在兄长的陪同下进了京。京城原本就有李家的当年离京时住的宅子,下人们早一步过来收拾利索。李昴与夫人则在成亲的前三四天到了京里,一切准备就绪。 谢仪的新房选在了老夫人院子的左侧,离着苍l园不远的荷香斋。地儿是谢仪自己选的,想着自己未来的媳f可是当今大儒的nv儿,所以便选了这么一处雅致的园子。 待到重新粉过的墙也g了,漆也重新上过了,那y春三月的绿芽也吐了出来的时候,忠国公府的二少nn李颖芝被八抬大轿迎进了谢家的门。同时又传出了世子夫人被瞧出有了两个月的身y,一时间国公府上下一p欢喜,下人们得了双份的月例。 紫藤拎着食盒,穿着夹袄向着北厨房而去。进得屋里忙靠近大灶搓着两只手,山灵拿过一个小杌子让紫藤坐下。 “这倒春寒最是历害了,别看是三月了,身上的棉袄却脱不得的。”彩儿一边把热水递给紫藤,一边用手去撩她的衣f看她里面穿了多少。 “哎呀,别动手动脚的,我这不是穿的夹袄嘛。”紫藤拍下彩儿的手,喝了口热水,舒f地闭了闭眼睛,待又张开,便看山灵一瞬不瞬地瞧着她。紫藤往自己脸上摸了摸道, “你做什么这样瞧着我?” “紫藤姐姐,你真好看。”山灵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紫藤笑笑没有接话。过了年她便来了癸水,x脯也开始发育,身子象chou了条的柳树一样,比与自己同龄的秋香高出了半个头。 自己现在在雅园里本本分分做着差事,虽说去苍l园的事没有了下文,但紫藤只是伤心了j日便罢了。因着朗哥儿已经正式开蒙,许氏又有了身y,玥哥儿一个月中倒是有大多时间呆在老夫人屋里,所以紫藤去的次数也少了,看来自己想要能调去侍候玥哥儿的可能x不大了。紫藤向来是个不纠结的x子,既然无望便不再去想。 二小姐打过了年便十三了,谭氏头一回为nv儿做了一件正经事,请了京城有名的仙绣坊的师傅来教nv红,因此谢芳的故事时间便变得可有可无,紫藤也只是偶尔在谢芳心血来c时讲上一段两段的。 “紫藤姐姐,你说双巧姐姐出嫁,我到底要不要随个份子呀?”彩儿一边往嘴着塞着油炒的小s豆,咯蹦咯蹦地嚼着,一边问。 “一个劲嫌自己胖,还吃。”紫藤拿过小碟子把她小胖手里的豆子都打到碟子里,回手递给了山灵。山灵笑嘻嘻地接了过去说,“就得让紫藤姐姐来管你,我说过多少次你都不听,还总是让我看着你。” 彩儿冲着山灵假装挥了挥拳头,又来晃紫藤的腿。 “随便,你不象我,一个院子里呆着,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大家都随份子,我也不好空手不是。” “那倒是。对了,这个月再月休时,咱们选一天回去吧,我想吃大嫂做的红烧丸子拉。” “你呀,三句话不离老本行。”紫藤点着彩儿的头说。 “还说我,你总是弄些我们听不懂的词,你说老本行不就是我在厨房里的差事吗?你直接说我三句话不离大厨房不就结了。”一句话逗得紫藤和山灵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 于妈妈从紫蕊出嫁后,本打算两个月后便回去。可没想到顾河媳f怀相不好,足足折腾了将近四个月,因着紫蕊的公公是府里的二等管事,顾河又得了跟着到各处庄子查看的差事。因此于妈妈索x便在京里住了下来,只是这么多人住在铺子里着实不妥。因此,便赁了个二进的小院子。 至于差事,哥俩一合计索x不做了,本来象于妈妈这种在庄子上的粗使婆子就很多,根本不需要往府里报,只是在庄子管事那里挂个名便是,这样管理还g挣了一个人的月例,他也高兴。顾海媳f本就在府里当差,在西厨房上大灶。如今孩子也大了些,又有婆婆带着,便早早了回了府里。 紫蕊嫁过去第二个月就有了身y,把林青乐的一张嘴合都合不拢。因离着于妈妈赁的房子近,自己的父母又都住在府里,所以平日一个月里倒是有半个月到于妈妈这里来吃,加上紫藤和彩儿休息的时候也会带上山灵回来,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不知不觉,便到了百花争艳的夏天。这年夏天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昀郡王庶长子的亲事定了下来,是谢海的独nv谢芬。 第四十九章 细 说 谢仲与许氏带着两个儿子踏着将要落山的夕y回到了忠国公府。今天是许夫人唐氏的生日,一家四口回去为老人家做寿,因着是散生,年纪又不大,所以不必国公爷和夫人出面,只是备了礼送了过去。 许氏已经有了近六个月的身y,搭着许嬷嬷的手进了松鹤园。 “你这孩子,不是说了让你回来就去歇着不用来请安了吗?我这里有你婆婆和二孙媳f陪着就成。”林老夫人坐在上首,一脸慈ai地说。 李颖芝站了起来走到许氏跟前,替着许嬷嬷扶着许氏坐在老太太下首的绣凳上。她嫁过来已经快4个月了,因着许氏有y,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她先暂时接过中馈来主持,她却不肯,只是协助老夫人管理着府里的杂事,遇事处理的也是极妥帖,虽说过门时间不长,却得到全家上上下下的喜欢。连谢渊都点头赞老夫人这门亲结的好,更不用说谢仪一天到晚那洋溢在脸上的笑容。 谢仪成亲后,被皇上亲封了五经博士,享正六品待遇。说白了也就是j位年纪较轻的皇子的陪读,只因是国公府的嫡次子所以授了个博士的称号。每日进宫陪读,闲时在翰林院帮助讨论文史,整理经籍,以备皇帝的不时之需。 等国公爷回来后,一家人在松鹤园热热闹闹地吃过晚饭。谢渊把谢仍和谢信叫到跟前询问功课。谢仍开了春便进了国子监成为了一名荫生。谢信则入了秋便会去北亭,到李颖芝父亲办的北亭书苑求学。因是庶子,谢渊有意让这两个儿子走科举之路,毕竟以自己的身份,除开世子继承国公爷之位,还要为二儿子谋划。 因国公爷很少有时间关心儿子们的功课,所以谢仍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回了国公爷的考教,谢渊对三儿子中规中矩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但碍于在母亲这里便摆手做罢。倒是谢信对谢渊提出的问题回答的很是到位,谢渊捋着胡子不住地点头。这让谢仍更是羞红了脸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谢荣出嫁的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怀南候府已着媒人来请来三次期了,只等着入了秋便出嫁。她这些日子除开跟着李颖芝管着家中事务,便是在房间里绣嫁妆。其实对于一位国公府的小姐来说,嫁妆自是有人绣的,自己要绣的不过是一顶红盖头,并过门后送给公婆长辈的鞋袜。 谢芳无聊地坐在绣凳上,自去年秋宴后便被谭氏b着开始学nv红,这让原来x子跳脱的她苦不堪言。冬天的时候被平西候府邀去赏梅花,又被谢萍当着众位小姐的面含沙s影地拿秋宴的事来说,气得她当场就摔了一只杯子,引得简映宛捂着嘴巴笑。回来后便被谭氏禁了足,所以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出去参加过任何聚会。 众人行了礼陆续回去后,王嬷嬷朝着香炉里放了一把檀香,老夫人歪在贵妃塌上,被烛火映着的面容看上去十分憔悴。 谢渊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一阵自责。他不得不承认因为自己坚持娶了谭氏回来,使得母亲多****不少心。 “母亲,家里如今一切都好,二叔那边也一直着人盯着,出不了什么大事。李氏也进门了,又是个能g的,您以后便不要总是这么劳心劳力的了。” “我呀,一辈子c心的命,什么时候闭上眼睛去寻你父亲呀才算完。”老夫人招手示意儿子往前来。 “打听清楚了吗?” “是,儿子派人买通了昀郡王府的一个三等管事,他浑家是在王妃身边f侍的。听说去年从咱们家秋宴回去后便开始打听芬姐儿的事。过年的时候,谢海的一个心腹幕僚还专程回了一趟京,去了郡王府。” “这个谢海真是疯了,那昀郡王府的水是他一个外官能趟得起的,他这是要为那位做踏脚石呀。”老夫人提高嗓门说。 “依儿子看,这件事不见得是谢海先伸手的。这郡王府的庶长子今年都19了,早就到了议亲的年纪,可王妃却迟迟没有动静。她以往参加的各府的花会,宴席也不少,却没见过特意打听谁家的姑娘。”谢渊慢慢地说。 “你的意思是昀郡王找上的谢海,这不可能呀。他堂堂一个郡王爷,这大夏国除开各位皇子,礼亲王和尚亲王,就数他了,他用得着吗?”老夫人不解地看着儿子。 “听说,王妃与王爷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两人都十分中意对方。怎耐老王妃嫌弃胡氏家世不显,而那个时候又急着与先太后攀j情,所以王爷无耐才娶了王氏。后来,王爷如愿娶了胡氏,便把府中一切事务均j给胡氏打理。连着当年嫡长nv的亲事,若不是皇后娘娘看在先太后的面子上,怎么可能嫁给许氏的大哥。” 老夫人慢慢坐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照这样说,这完全是胡氏的主意,是胡氏想要与谢海结亲。” “不,确切地说是要与怀恩候府结亲。”谢渊肯定地说。 “难道简易恒都不管他媳f吗?由着她把手伸这么长?” “这个不好说,如今昀郡王府妾出的庶长子19岁,元配出嫡次子17岁,胡氏出的嫡三子15岁。原本按祖宗宗法应立王氏所出的嫡次子为世子,可王爷到现在都没有为二儿子请封。要说胡氏没有一点想法,儿子却是不信的。” “如果这件事真是胡氏的意思,看来这胡氏真是要拉拢这个庶长子拉。”老夫人点点头。 “儿子也是这么认为,这胡氏只因嫁给王爷做了继室,胡家才被皇上看在郡王爷的面子上封了博男爵,这也只是一个空架子。她若想让自己的儿子将来坐到那个位置上去,必然要寻求臂膀。” “你说的没错,即便是简易恒再想让胡氏生的儿子做世子,但只要王氏生的儿子没有大错,他也不能越了过去,不然宗室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再则,儿子认为,虽说王家如今衰落了,但皇上还是念旧的人,不然也不会放任皇后娘娘去cha手简映容的婚事。我想这也正是胡氏所忌惮的。” “哼哼,那谢芬倒是有j分心计,你看她在家宴和秋宴上的表现就知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给庶长子找了这么一个媳f后,胡氏定会为嫡次子找一位不谙世故的小姐,最好是那种被家里宠坏的娇娇nv。再给自己的儿子寻一个有力的外家。哎~可怜映容姐弟两个,王氏又何其无辜,不被自己的婆婆和丈夫喜ai,如今儿nv也要受别人的搓磨。” 老夫人接过王嬷嬷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你回去吧,告诉你媳f,如今天气正好,没事多带着二孙媳f和芳姐出去走走,依我意思最好今年能把芳姐的亲事定下来。上回秋宴看到那j家,等着今秋放榜后,便开始挑选吧。” 老夫人看了看儿子的表情,接着说“你莫学你媳f那目光短浅,定要给芳姐寻一位世家公子。芳姐不是荣姐,从小养的娇,你看她从秋宴到平西候府赏梅,只是被那谢萍j句话一激便沉不住气。芳姐儿低嫁,找个有真才实学的,有你和仲儿不怕没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不用去做那宗f,将来随着丈夫去任上最是自在。就算家境差一些又如何,咱们多给些嫁妆便是。” 谢渊无耐的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自己的母亲。这j天谭氏和自己念叨的还真是芳姐的婚事。谭氏把京里没有娶亲的候府、伯府、公府这些世家大族男儿都列了长长一个单子,还要让他与自己一起选。 “是,儿子心里有数,谭氏那边儿子自会与她说清楚,母亲不必忧心。” 老夫点了点头示意儿子退下去。由着王嬷嬷f侍着净了脸换了衣f躺在床上,看着帐顶那串蝙蝠造型的银丝穗子,不由感觉浑身发冷,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闭上了眼睛。 第五十章 又 遇 “你说的是真的吗?岳母与你说的?”谢仲扶着洗漱完的许氏坐在床沿上,自己坐在她的身边。 “嗯,我娘前j日带着秀姐去红恩寺上香,为大嫂这一胎还愿。遇见了平西候夫人带着世子夫人和二少nn,两家便一起在寺里吃的斋饭。候夫人一直夸秀姐儿乖巧听话,还把自己惯带的镯子送了秀姐儿。另还特特打发二少nn带着秀组去后院看花。 “我娘也觉得奇怪,这平西候素来与我们家没什么来往。待秀姐儿出去后,候夫人便开始说起岳三爷多么不易,又不是多么重义。又说自己只得三个儿子,唯有小儿子让自己放心不下,只愿有生之年能看到岳三爷讨一门好亲事再生个孙儿便无憾了。您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娘怎么可能还会错意。” “照这么说来,这定是候夫人自己的想法,淡之必然不知。”谢仲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了j步接着说, “去年秋宴过后,我以为他对那个叫紫藤的丫头上了心,便找了机会问他,若是真喜欢带了回去也好红袖添香。不想他却哈哈大笑,直说我什么时候g起nv人的事来。原只是觉得紫藤教导玥哥儿的方法独特,想着一个小丫头都能有那样的见识,让他意外而已,这才随手赏了。” “秀姐虽是庶出,但您也知道,自小记在我娘名下养。我娘也是细心教导的,丝毫不输给那些嫡出姑娘,若真能入得了岳三爷的眼,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许氏脱了鞋想要躺下。 谢仲连忙上前一步,扶着q子,将迎枕摆好,给许氏寻了个舒f的姿势。“嗯,我也是这么想。他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每日里只管去寺里与高僧讲道,要么就去书画市集一呆就是一天,岳世叔想着要为他寻个差事,毕竟是正经的进士出身,他却推拒。如今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连我都不晓得他一天在想些什么?” 一边说一边脱了鞋了也要上c。许氏却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娇嗔地说,“您都好些天没……去西稍间吧,让雁容来f侍您。”说完便红了脸,雁容是谢仲的另一个通房。 谢仲听完许氏这样说一时还没反映过来,见她提了雁容才晓得她说的好些天没是个什么意思。嘴角轻扬,随手放下床帐,转过身搂着许氏道,“找她做甚,娘子f侍为夫便好。” “哎~~小心孩子。” “放心,我晓得轻重。” “唔唔……”许氏还要再说却被谢仲堵了回去。 不知道国公爷是如何与谭氏说的,没过j天,谭氏便开始带着李颖芝和芳姐参加各府的宴会,又能出去了谢芳自然高兴。正赶上夏季,便一口气新裁了许多新衣。 紫藤被正式提到三等后,专门负责谢芳这些衣物的熨烫和保管工作。此时正拿着一个装满热水的水壶给谢芳熨烫一条八幅湘裙,说是明天要去礼亲王府上参加王妃的生辰宴。象这样的机会,别说是紫藤了,就是元月都没得资格去,只得刘妈妈和娇红娇杏随侍左右。 紫藤一点也没有因为不能去王府而感到扫兴,相反,她现在心里可乐开了花。因着二小姐明天不在府里,她向刘妈妈告了假,出府去看于妈妈。因着紫蕊马上就要生了,刘妈妈还特意让紫藤拿了一盒子宫里才赏下的点心让给紫蕊捎去。紫藤针线实再拿不出手,想着明天去德凤楼买一对现成的小银镯子。紫藤前世参加过同事的满月宴,看到孩子戴的银镯子,上面还坠着个小铃铛,特别好看。 第二天,看着国公府一行浩浩荡荡地出了府门后,紫藤便换上新做的夏衫。那是一条深兰se绸布短衣,配一条白se纱裙,上面还绣着蓝se的小花瓣,用一条白se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两个如意髻,一边cha了一朵梅花大小的绢花虽然简洁,却透出那么一g子清新优雅的味道。 不大会儿功夫,彩儿也换了身新衣进了园子。过了年,彩儿便开始长个子了,原来婴儿肥的一张脸也开始出现少nv的消瘦。她原本眼睛就大,这会子没那么胖了越发招人喜欢。因她来雅园的时候多,长得讨喜可ai,深得刘妈妈的喜欢。 两个人出了后角门,一条青石巷出现在眼前。隔着石巷一排颇为整齐的白墙黑瓦的房舍,这些都是在府里当差的管理们的住所。出了青石巷往左一拐便上了一条大街,整条街上j乎没有什么人在走。因着忠国公府所在的这条街只他们一家,所以并没有闲杂人等出现在这里。 直到出了这条大街才算是进入天都城的市区。虽说紫藤来了快一年了,也出来过j次,特别是于妈妈搬来京城后,她隔一段时间攒了假便会出府。但每次都是顾海或顾河来接她与彩儿,再后来林青来接。只是这次林青随着谢仪去了礼亲王府,顾海在铺子里走不开。而顾河因着上次去各个庄子视察时差事做得好,得了府里管事的赏识,前些日子随着去了江南,连着自己第一个nv儿出生都没有在身边。 好在彩儿在大厨房上,总是有机会与灶上的妈妈借着采买的机会出来走走。上回顾河媳f秦氏生nv儿的时候送的小长命锁就是彩儿去买的。因此,两个人走上大街后彩儿便领着紫藤直奔德凤楼而去。 德凤楼在城中的繁华地段,是一座三层的高楼,占地极大,挂着一块金灿灿的牌扁。与其他银楼不同,不管什么样阶层的顾客他们都接待,只是按楼层分出三六九等,且每一层面的顾客都走不同的通道,所以不必担心贵人会被冲撞。 对于紫藤和彩儿来说自然是一楼大厅的客人。两人进入大厅内,人虽然不多,但店小二也忙的很。因为心中早就准备好了买什么,彩儿拉着紫藤直奔卖镯子的柜台而来。 “两位姑娘,想买点什么?”小二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伙子,收拾的极其g净,带着一付讨好的笑。见到两个小姑娘进来,便把一盘放银手环,手镯的丝绒盘端了出来放在台面上。 紫藤伸脑袋去瞧,拿起来看了这个又看了那个,却没有满意的。店小二见状,问道:“敢问一句这位姑娘,可是要自己戴着还是要送人?” “是她姐姐要生孩子了,想着送给未来的小外甥。”彩儿快嘴地说。 “巧了,本店才打出一套适合送满月礼的银镯子,来没来得及摆出来呢,二位稍等,小的这就去拿出来与二位姑娘瞧瞧。”一边说一边打帘进了内室,不大会功夫捧着两摞刚才那种红丝绒托盘走了出来放在柜面上。 紫藤一个一个看过去,突然一个刻着如意纹,打磨的极其光滑的镯子引起她的注意,紫藤拿起来细看,瞧着那镯子竟是中间镂空的,而且里面还有j个小银珠子随着她的动作滚来滚去。紫藤看着不由呆了,这古人还真是聪明呀。 “这款式可是我德凤楼大师傅才设计并制作出来的,这位姑娘手里拿的这款可是就这一件呢!怎么样,可还满意?”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小铃铛,但这别致的造型还是让紫藤喜欢上了,一个劲点头,“满意,满意,就要这个了,多少钱?” “这可是用今年的新银打的,所以略贵一些,您手里拿的这个一对是十两银子。” “多少?十两?这么贵呀!”彩儿大声说。 感觉到附近的目光看过来,紫藤只觉脸上发烧。她用力的扯了扯彩儿的的衣袖。彩儿仿佛也感觉到自己反映太过了,低了声音道:“紫藤,这个太贵了,要我看连五两银子都用不上,却卖到十两。” 那小二听得彩儿这样说却不恼,只是笑着说:“这位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家的这种做工和这种制作方法,不是我吹牛,你走遍天都城都寻不到第二个。” 这点紫藤倒是相信,只是价位是真有点贵,摸摸自己怀里的荷包,还真没拿那么多银子。看着这对镯子,里面的小银珠子转来转去,紫藤只能叹口气,轻轻地放回托盘里,一脸不好意思却实话实说地道歉, “不好意思,我们姐没想过会这么贵,所以银子没拿足,这个以后得了机会再买吧,劳烦你再介绍别的款式可以吗?” 小二刚准备把下面那层托盘挪上来,紫藤身后便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既然喜欢这款,买了就是。小二也说了,只此一款,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紫藤愣在那里,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自己刚才没钱却要看好货的样子岂不是让他瞧去了。旁边的彩儿却是没见过岳震的,她睁着大眼睛看着这位公子,又看了看一脸呆愣的紫藤,不确定的问:“公子,你是在与我姐姐说话吗?” 第五十二章 震 惊 紫藤哼着歌,夹着小布包和彩儿在雅园的垂花门处分手,脚步轻快地绕过影壁,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样把那余下的五两银子还给岳震。自己手里的现银不够,还得麻烦若香他哥哥去把去年秋宴上得的赏换些银子来,总不好再给人家大少爷一把散碎银角子吧。 抬步想往西厢房走时,却感觉到气氛不对,秋香和元月站在上房门口两侧一动不动,更让紫藤震惊的是,娇红居然跪在抄手游廊的石阶上,脸上被太y晒得通红,额角的汗扑扑地往下淌。紫藤不敢再看,慌忙回了自己的屋子,放下包袱,换上自己的三等丫头衣f走了出来。一挑帘正看到映儿从对面屋中出来, “j时回来的?”映儿之先是带着秋香g活的,秋香越过她升了二等,映儿的不高兴是众人看得见的。尤其是上次水芹与她说悄悄话被刘妈妈抓个正着,虽说只是说了她两句,但映儿却把水芹记恨上了,与秋香和水芹不再象以前那么亲近,却和紫藤相处的不错。 “嗯,刚回来。”紫藤走向中堂放的那个长桌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自打上次被双巧和秋香陷害后,她便b着自己和大家一起喝茶,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紫藤正在心里盘算问不问映儿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只听映儿道:“才刘妈妈打发叫人牙子来,要把娇红姐姐发卖出去。” “什么?”紫藤手里的杯子差点飞了出去。娇红如今做到了一等,管着谢芳的钱匣子,也就是紫蕊以前的活。这样一个国公府嫡小姐身边的一等丫头,到了年纪只要放了话往外放时,别说那些府里的有头有脸的管事,就是京里富裕一些的普通人家也是抢着要娶的。 这是得犯了多大的错呀,娇红今年都十六岁了,因着是外面买来的签得是死契,没有家里人给张罗婚事,刘妈妈却是上了心的,听说都已经有j家求到刘妈妈身边了,只等明年开春配人了。 紫藤一脸惊愕地看着映儿。映儿往外看了一眼,回手拉了紫藤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原是准备歇个午觉的,刚躺下就听得好多人进院子的声音,我忙走了出去,就见大nn一脸震怒地在前面走,二小姐由上到下罩着一件青衫由刘妈妈扶着,娇杏姐姐拿着二小姐今天去替换的衣f跟在后面。娇红姐姐被两个婆子架着,j乎都没用自己两只脚走。我吓坏了跟着大家一齐跪在地上。大nn到正屋门口说‘叫她在外面跪着’,我从没来没听过大nn这样和人说过话。”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紫藤紧张地握着映儿的手。 “不知道,只晓得大nn进屋后,便传来二小姐的哭声。不一会刘妈妈亲自出来吩咐秋香去端水,那水端出来都是红se的。”映儿仿佛还有些后怕地说,“后来,刘妈妈便让我们都回自己的屋子,没有叫便不得出去。” 紫藤重重地坐在凳子上,娇红是紫蕊一手带起来的。紫蕊曾说过,娇红是**岁的时候家里发大水,家人都没了,只得和j位乡亲讨饭到的京城,后实在无法,被乡亲卖给到了忠国公府做粗使丫头。爹爹是个秀才,在当地很有些名望,做着一大户人家启蒙老师。因此,娇红打小便跟着父亲学字,可以说是二小姐身边文化程度最高的丫头。因着大夏国的规定,秀才的儿nv是不能为奴为婢的,所以娇红的身份一直没有人j个人知道,这还是紫蕊临出嫁时告诉紫藤的。 娇红平日里手脚麻利,不多言不多语,而且自紫蕊出嫁后对紫藤相当照顾,尤其是水芹的j次无理取闹和秋香偶尔放的冷箭,自己虽说都不再乎,但有个人却愿意为你出头,紫藤心里很是感激。 “你回来便老实呆着吧,不要去回刘妈妈了,一会儿听吩咐吧。”映儿拍了拍紫藤的肩膀。 紫藤机械的点了点头,透过敞着的窗户正看到跪在烈日下的娇红,那么瘦弱和无助。叫人牙子卖了,就算紫藤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但小说里也是说过的,这种犯了错的丫头叫了人牙子来定不会是去什么好地方。 紫藤一想这就浑身发冷,什么j馆的花枝招展的j子,肥头大耳的乡坤的小老婆,背着孩子在田间依然g着力活的村f……这些场景都在紫藤脑子里浮现出来。 “不要,大nn,二小姐求求你们,不要,真不关奴婢的事呀。”一声声尖锐的哭诉惊醒了紫藤,她和映儿都凑到窗跟前去看。只见两个婆子架着娇红就要往外拖,后面跟着一个穿着红绸衫的矮胖nv人。 刘妈妈撩起帘子走了出来,对着两边的婆子说,“还不堵了她的嘴,扰了大nn和二小姐的清静。” “刘妈妈,刘……唔……”娇红使劲地想摆脱被婆子捂着的嘴巴,一张脸上糊满了泪水,早晨出去穿的一身簇新的衣裳已看不清颜se。 刘妈妈没有看娇红,而是对着那个胖nv人说,“老四家的,这个带出去尽可能寻个好的吧,莫要卖到那种肮脏的地儿去,好赖也是f侍二小姐一场。”说完不等那老四家的nv人回话,低下头对娇红说 “你自己做错什么自己清楚,能这样叫你出去而不是被板子打死已是主子的恩德了,你平日里得的东西我已叫秋香给你收拾好了,你且都带走吧,以后好自为之吧。” 秋香递过一个小花包袱,娇红双手被反剪着,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旁边的婆子接过小花布包,连拉带拽地把娇红架了出去。 映儿看完后,叹了口气说,“前儿还去娇红姐姐屋里打趣她,该绣嫁妆了,没想到才两天竟然就……” 紫藤突然一挑帘子快步走了出去,上了下人们常走的甬道直奔后面的角门而去。到后来索x飞跑起来,随着她的奔跑,眼泪也似被吹起一样往脑后飞去。 去他的寻个好的,进了人牙子的手里谁还会想着给你寻好人家,况且娇红长得还非常漂亮。那个小花布包,紫藤可以用x命担保,不用出门就会被那j个粗使婆子分了去。娇红这一走要么就是成为她刚才想象出的模样,要么就是一根绳子了结了自己。 紫藤跑到后门处,看门子的吕婆子正在树y下晒太y,他的小孙子叫狗儿的,**岁的样子蹲在一旁挖着蚂蚁洞玩。 “紫藤姐姐”紫藤每次从这里来回走劝总会给狗儿带好吃的,给吕婆子带着生活用品。因着吕婆子儿子和媳f都去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孙子在身边,自己身又不好,只能看个角门,月例少的可怜,孙子还做不了什么重活,所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紫藤可怜她们祖孙,来回出去进来从不空手。 “哎呀,紫藤姑娘,出啥事了,怎么急成这样?”吕婆子被孙子一声紫藤姐姐喊醒,正看到紫藤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狗儿,你去,去若香姐姐家,知道不?”狗儿别看人小,却十分机灵,看着紫藤一脸着急的样子,放下手中的棍子站了起来一个劲点头。 “你去寻若香姐姐,告诉她,让她哥哥去林青家找紫蕊,说是娇红出事了,被一个叫老四家的带走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听明白没?” “明白了。” “明白还不快去,瞧你紫藤姐姐急的。”吕婆子往孙子脑袋上狠狠一拍,小狗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别急,狗子办事你放心,定能学明白,快坐下来歇会儿。”吕婆子把自己刚才坐的小凳子拿过来,紫藤也没客气一pg坐在上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今天若香和自己一样也是告假回家去了,只是她家就住在后院这趟管事们住的房子里,所以并不急着往回赶。相信听得自己的传话,一会就能回来,自己在这里等一会儿也好。 若香的哥哥一定会帮这个忙,因为若香和自己说过,他哥哥瞧上娇红好久了,只因为自己只是一个管着马房的小厮,觉得配不上小姐身边的大丫头,所以一直没敢开口。 果然,没多一会儿,若香便匆匆地自角门进来要往前边去,被紫藤喊住。若香忙回转身子一把抓住她的手,“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李大哥去了没?” “我哥一听狗子说完便跑了出去,一面叫我弟弟去给紫蕊姐姐带话,一边自己骑着马去寻老四家的。” “李大哥知道老四家的住哪里?” “知道,府里一般卖犯了错的下人都是寻这个叫老四家的,因与大管事家着沾着点远房亲戚便得了这么个差事。” “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若香一脸不解的样子,紫藤站了起来,回头从怀里拿出两块帕子,这还是走时秦氏给她的,递给吕婆子,吕婆子笑着接了过去。 “明儿叫狗子去北厨房找彩儿,给他弄点好吃的,正长身子的时候。”紫藤又接了一句。 “哎,那敢情好,多谢紫藤姑娘。你瞅瞅我这个孙子,一错眼又不知道跑哪玩去了,不听话呢!” 这是个聪明的,紫藤放下心来,不必担心吕婆子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挽起若香的手一边走一边说。 第五十三章 选 择 从下午到晚上,雅园都是静悄悄的,大家都不敢出屋子,也没有差事j待她们做。傍晚的时候,彩儿来了,也不进屋招手让紫藤出去,趴在她耳边说,没事了,接到紫蕊姐姐家里了,给了五十两银子的封口费。好险,就差那么一步,若不是李大哥先去寻的老四家的,只怕等到紫蕊求了人去,娇红已经被弄上马车出了城了。 紫藤觉得自己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一下子断了,身子发软,被彩儿架住才好一些。紫藤点点头,说“你快回去吧,这事回头我再和你说,这里太乱了,莫要让别人挑出错了。对了,还有,我答应角门吕婆子,让他孙子明儿到你那寻点好吃的,你看着给他弄j个,再装些给吕婆子。” “行,我晓得了,那我先回了,有事你再去寻我。”彩儿说完便小跑着走了。紫藤站在屋檐下,看着已经放黑的天空,一颗心仿佛被chou空了一般。什么做人小妾,什么寻个周正的小厮,什么努力往上走跟做小姐的陪嫁都是p话,这个破烂不堪的世道,还得靠自己过活。紫藤转身回屋,自己立门过日子的念头更加坚定了。 松鹤园里的上房,林老夫人,忠国公谢渊,世子谢仲,世子夫人许氏,二公子谢仪,二nn李颖芝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地上被摔的粉碎的青白花瓷碗被烛火映着泛着清冷的光,却没有人敢上去收拾。 好一会儿,坐在上首的老夫人轻咳一声,“采芹,叫人收拾了去。”王嬷嬷连忙应诺,冬纹和春意手脚麻利地进来没一会便清理g净,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二孙媳f,好孩子,辛苦你一趟,你今天晚上去陪着芳姐吧,你婆婆着实病得不轻,这会儿子怕是顾不上许多。” 李颖芝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老夫人一礼,“祖母言重了,孙媳f这就去雅园,祖母放心。”说完又对着自己的公公,大伯和大嫂一礼,与谢仪对视一眼,谢仪一张脸仍然涨得通红,气鼓鼓地坐在那里,仿佛一个气球,此时只需一根针便能被扎破。 “仪儿也去,天晚了,把你媳f送去雅园,你便老实回你屋子呆着,叫我知道你乱跑,我扒了你的p。”老夫人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与孙子们说过话。这是看谢仪那幅表情,怕他一冲动闯了大祸。 谢仪听得祖母这样说,垂着脑袋应了一声是,便领着李颖芝走了出去。 “叫谢行找人盯着点仪儿,仪儿打小和芳姐亲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怕他沉不住气。”谢行是忠国公府总管,谢渊跟前最为得力的人。 谢渊应了一声是,谢仲起身走了出去安排不提。 谢仪象一头小狮子一样出了松鹤园的门便往外冲,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媳f还跟在后面,李颖芝也不叫他由着他走出去好远象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又站住了。 李颖芝慢慢地走上前去,抚了抚谢仪x前原本不存在的褶皱。垂下手,借着宽大的衣袖伸出手拉起谢仪的手,谢仪先是一惊,见周围并没有仆人看过来,便借着月亮的掩示手拉手地与q子慢慢向雅园的方向走。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f,出了这样的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芳姐是被设好局的。但如今这个样子并不是你挥一挥拳头去揍人一顿便能解决的事,那样两家的脸面还要不要,芳姐儿还要不要说亲了。” “芳姐儿说亲也不嫁给他们家,乱七八糟的一家人。” “这件事不是咱们能决定的,自有祖母,父亲和母亲去作主。退一步讲,真要是进他们家门,也要讲好条件,说好因由,以免将来芳姐吃亏,被人拿着这事来说话。” “想得美,我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嫁给这样算计的人家。若真是瞧好了想结亲家,自寻了媒人来好好合计就是,怎地使出如此下三烂的手段,难不成天都城只有子一个世家小姐了。”谢仪仿佛时刻都象弹簧一下能发s出去一样焦躁地说。 李颖芝拉住他的手,“我明白你的心情,二打小与你亲厚,你也希望她嫁得良人。但咱们谁知道她将来嫁的人必是合心合意的呢?就象我与你定亲,只是小时候见过j次,还是你总欺负我,听得咱们定亲,我心里很是忐忑,不晓得你还是不是如小时候一样调p,总是寻我开心。谁又能想到你如今虽然x子急躁,却对我一心一意的好,让我将没嫁之前的所有顾虑都扔的gg净净。” 李颖芝说完这话,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丈夫。自己的丈夫没有世子的身份,没有进朝做多大的官,想必将来忠国公百年之后,能为其请封一个子爷或男爵便是最好的出路了。可这又有什么关系,谢仪喜欢自己,是那种真心实意的喜欢,成亲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公事,夜夜与自己宿在一起,连小日子都一样搂着自己睡。两个人不缺钱财,自己也不是那种yb着丈夫出人头地的,只要这般和和美美又有什么不好。 谢仪借着月光看着q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然口g舌燥起来,“我晓得你什么意思,放心吧,我不会闯祸的。”说完,象掩示什么一样急急地放开手先一步走开,李颖芝望着丈夫的背影嘴角弯起弧度。 直到谢仲回来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之前都没有人说话。 “你婆婆怎么样了?”老夫人轻声地问道。 “孙媳f听得消息直接先接了芳姐雅园,安排妥当之后去的婆婆那里。二弟已经请了大夫瞧过了,没什么大事,只是怒急攻心,得吃y好好调理。”许氏恭敬地回答。因着许氏有了身y之故,没有去参加今天的宴席。 “嗯,这阵子叫荣姐过去f侍吧,马上就要出门子了,让她尽尽孝。这样你也腾出手脚处理芳姐的事。”老夫人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那丫头打发了没有?” “是,孙媳f一回来便让刘妈妈找了人牙子来了,吩咐灌了y卖个好人家去。” “嗯,不管怎么说也是f侍芳姐一场,之先也是个能g的。说是故意为之我是不信的,但失职却是真真的,这样放她出去也算全了国公府的面。还有,明天便让冬纹去芳姐园子吧,有她把关好好带带下面的丫头,我也放心些。” “是,明天我就安排。” “嗯,你回去吧,两个孩子今天都累了,早些歇着,明天一早再过来。”看一眼许氏的大肚子又喊王嬷嬷进来,让打发j个婆子抬自己的软轿送许氏回去。许氏一脸感激地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地受了,又对公公和丈夫行了礼便退下了。 “好在我有两个得力的孙媳f,不象你媳f听到信只会掉眼睛,一头扎在人家的屋子里算什么事?”当着孙子的面说儿媳f,这话确是重了,但谢渊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母亲对谭氏的不满从进门那一刻便有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谭氏也的确没能尽到作为忠国公府夫人该尽的责任。 谢仲与父亲一下慌忙站了起来立在那里听训。老夫人说了j句后便示意父子俩坐下。 “合计一下吧,该如何是好,总得有个选择。”老夫人有些无力地向后靠在紫se缎面绣着大红牡丹花的迎枕上。 “出了这样的事,儿子以为不外忽两种结果,一是芳姐不嫁,那么两家今后便会结了仇。但这也不要紧,咱们原本就与昀郡王府牵扯的少,若不是年初芬姐与他们的庶长子定亲,可以说与咱们谢家都是毫不相g的。二是芳姐嫁过去,就象仪儿回来时说的,那么深的一潭水,以芳姐的心x又怎么让人放心。况且,二少爷又是那样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x子。就象今天,他若是恪守君子之道,别人就是再费心思又怎么能把他弄到内院去。” “哼,想想上次听得芬姐与简堂定亲时,咱们还说过,那胡氏定会为二少爷寻一个不谙世故的小姐,最好是被家里宠坏的娇娇nv,没想到却惦记着咱们芳姐身上。是我大意了,早知道这样,管他什么要等到今年秋天科考,只管去年秋宴后打听好人定下来就是。想着,今年考完能中个进士或是庶吉士再给芳姐选人,这脸面上更好看一些。” “这怎么能是祖母的错,芳姐的婚事,祖母一直是记挂着的,再说芳姐今年才13岁,自是要细细查看的,只是没想到会被别人算计。”谢仲连忙欠身说。 “哎~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拖不得,行或是不行要快刀斩乱麻。虽然是个棘手的选择,但也得选。只是不知道礼亲王在这件事是扮了个什么角se。若真是不知情那还好,若是趁机伸了手,那那位可真是如虎添翼了”老夫人一边往皇子们住的城东指了指,一边定定地瞧着儿子与长孙,露出无比坚定的表情。xh:14724773 第五十四章 原 由 虽然紫藤非常想去紫蕊家里一趟,了解一下二小姐究竟出了什么事。可这个时候她到底不敢,一则那天自己一时冲动去找人救娇红的事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发现,二则自打冬纹进了雅园,便特意将她调去了上房,重抄旧业,给二小姐讲故事。 紫藤进了二小姐的内室后,见谢芳只穿着月白se的里衣,一张脸一夜之间便尖了许多,额头上缠着绑带,两只眼睛毫无光彩,再没有之前的充满朝气,蛮不讲理时的得意神情。 二少nn坐在床沿边上手里托着一个青花瓷碗,轻轻把熬的稠稠的粳米粥喂给她喝。谢芳却一偏脑袋避开了,刘妈妈抬起袖子抹把泪,双手接过碗, “还是奴婢来吧,二少nn且先去给老夫人请安吧,累了一晚上也该回去休息下。” 原来二少nn昨天是在这里住的,这是怕谢芳有什么想不开吗?看来这件事非常大呀,自己怎么也要弄明白才能对症下y,这叫做心里疏导,不知道原由讲再多故事也白搭。 待到谢芳吃了压惊y沉沉地睡去,,刘妈妈把院子里的丫头都叫到廊下,“打从今天开始,老夫人跟前的冬纹就调到咱们雅园来,有什么事都和冬纹说,要象以前一样,不该自己问的,不该出去乱说就好好闭上嘴,听明白了吗?”最后一句,刘妈妈特意加重了语气,下面站的一溜的丫头婆子齐齐应诺。这里大部分人都看到了娇红被人牙子带走的景象,这会儿子还回不劲来,谁又敢多说一句。 刘妈妈说完后转过身对着冬纹说,“院子里的情况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哪里不清楚你可以问娇杏,也可以来问我,以后要多多辛苦你了。” 冬纹忙接话到,“刘妈妈说的哪的话,能在二小姐跟前当差是我的福气,今天一早老夫人还对我说,今后二小姐就是我唯一的主子,我自然会全心会意护着二小姐的。” “嗯,老夫人将你差来了,自然是极好的。紫藤,你随我来,我告诉你一些这阵子要与二小姐多说些什么?” 紫藤一听点了自己的名字,便走上台阶,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进了刘妈妈的屋子。 紫藤站在屋中间,看着刘妈妈从床头大柜里拿出一个h布包袱,回头递给她。紫藤一脸雾水,不解地看着刘妈妈。 “你下午去紫蕊那里一趟,将这个包给娇红,虽然东西不多,但以后嫁人时做为嫁妆却是尽够了。等着消停一段时间后,便离了京吧,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寻个老实本份的好好过日子。” 紫藤看着自己手里的小包,瞬间眼睛便被泪水模糊住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这样呆呆地看着刘妈妈。 “是个没有运气的,本来我已经为她瞧好人家,只想着大小姐出阁后便去和老夫人讨了恩典,却没想出了这样的事。罢了,人的定数如此,你告诉她以后便各自保重吧。” 当紫藤坐在紫蕊家的正屋里将这些话说与娇红听时,娇红跪在地上,朝着二小姐园子所在的方向足足磕了十个响头,直到额头泛出血丝。 后来,娇红嫁给了若香的大哥,若香的大哥寻了一个庄子上的活计,带着娇红离了京,再回来已是儿nv绕膝,成了紫藤的得力嬷嬷,谁又能记得当年发生的事。只是刘妈妈去了之后,虽然无儿无nv,但年年坟上总会有人去清理,上香,从未断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紫藤待娇红磕完头后,伸手要扶她起来,却不料娇红一扭身子正对着紫藤,重重地磕下一个头,紫藤听得那“咚”的一声响,感觉娇红的脑袋都要爆了。 “娇红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紫藤忙扶起娇红。 “没有,明年的今天便是我的祭日。娇红这条命是给的,这大恩大德此生是无法回报,若有来生,便做牛做马再报吧。” “娇红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做牛做马的,我要你做牛做马什么,就象刘妈妈说的,你好生生地活着,就对得起这些关心你的人了。” “就是呀,紫藤说的对,你快来坐下,虽说喝下去的不是哑y,但昨天可是整天也说不出话来,少说两句吧。”原来刘妈妈让人送去的只是一种对嗓子有刺激作用的y物,骗过当时的人没有问题,只是休息一晚便会好。 娇红搭着紫藤的手站了起来,又坐在绣凳上,紫蕊推了一杯水过去,娇红慢慢地喝了下去,望着窗外那摇曳的柳枝轻轻地说了起来。 昨儿做寿的礼亲王妃是当今皇上亲弟弟的正q。皇上当年夺位时真可谓是血雨腥风,没有一个人看好皇上,这位礼亲王却是在关键时刻将当时与皇上争位最历害的四皇子的一家老小一百多口押为人质,每一个时辰便杀一个,真正的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当礼亲王将刀架到四皇子唯一的儿子颈上的时候,四皇子对着苍天大笑,对拿着刀对着礼亲王要他保证会让自己这唯一的独苗安康活在世上,为他这一脉延续香火,随后便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尽了,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倒下去的时候,他那唯一的儿子也被一刀削了脑袋。 就这样,当年的七皇子成为当今皇上十个兄弟中唯一活下来的,后被封为礼亲王。所以说礼亲王是整个大夏朝除了皇上以外最为尊贵的人也不为过。他的正q做寿自然是全城世家及朝廷大臣全部出动。 忠国公府除了有y的许氏和待嫁的谢荣,加上最小的玥哥儿,所有的主子都去了。 “你们也知道二小姐的x子,她认准的事谁说也不听,去到王府便急急地寻萍小姐,还是冬日里去平西候府赏梅时的那口气没发出来,我和娇杏又哪里挡得住,只得一步不离地跟着。 “到了三郡主住的百花园,就见各府小姐们都站在园子的一座亭子里说笑。芬小姐当时与简二小姐极亲密地聊着什么,远远地看见二小姐往那边去,不知道与萍小姐说了什么,萍小姐便一扯帕子去与三郡主耳语,三郡主听了便咯咯地笑。 “二小姐便一口咬定是在说她,飞似地往亭子里去,我一见不好,便使眼se让娇杏去寻夫人或是二少nn。这边劝着二小姐,二小姐却不听只顾着往上走,却没注意脚下,一个不小心便倒在石阶上,把我也扯倒了。二小姐的衣裳被自己脚绊住,扯了好大一个口子,我的衣裳的整条袖子也被她扯掉了,最要紧的是二小姐的额头还撞到了石阶上,已有血冒了出来。 “起先亭子里的小姐们见二小姐摔倒了都在笑,可看到额头磕坏了又都慌了起来。三郡主身边的嬷嬷忙差人来扶二小姐,一时间手忙脚乱。 “这时芬小姐身边的丫头叫五玲的走过来说让我也去收拾一下,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也乱了,而且给二小按额头时又糊了满手的血,有些为难。五玲说,不要紧,她已经打发另一个小丫头去寻二少nn取二小姐的衣f了。 “正这个时候,三郡主身边的一位姐姐过来与我说,这个样子也不行,不若领着我去后院换身她的衣f,再洗一下。 “我看着自己这身打份,的确是得收拾一下。再去看二小姐,头上已经缠了纱布,坐在石凳上看上去没有什么事。 “五玲又说,已经差人去找刘妈妈了,让我且放心和这位姐姐去,她会在这里守着二小姐,我就想着终归是都是谢家人,而且还是在亲王府里,我快去快回应该没有什么事。就跟着那位郡主身边的姐姐去了后院。” 娇红因着嗓子的原因,说的很轻也很慢,却没有任何停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此时她又转向窗外,自嘲地一笑, “我若是知道我这一走会出那么大的事,便是死也会跟在二小姐身边,如今这算什么,哼哼” 紫蕊和紫藤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吱声也没有c促她。好一会儿,娇红又喝了一口水继续说 “那位姐姐带我走了好长的路才进了一个小院子,当时我已经是急得不得了,但也没法子,只是一个劲c促她快一些。她却笑我,那么多小姐和丫头在,还能把二小姐吃了呀。 “进到屋里又好顿翻捡,终于给我拿了一衣f,我也顾不得合不合身,换上衣f胡乱拢了拢头发,总是感觉要发生什么,手也没洗便急急地往外走。 “只是王府太大了,又没个人领路,我绕了好半天才回到那个亭子,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我一下子慌了。待我要找人问路时,就见娇杏急慌慌地向我走来,一把按住我有肩膀说,你可闯了大祸了。 “原来,那位王府丫头带我走后,二小姐因着失了血头便开始痛,要回家。三郡主便打发了身边的一位老嬷嬷和一个丫头去送。芬小姐却说让五玲去送吧,都是谢家的人认得。三郡主没有反对,五玲便带着二小姐在一个王府丫头的领路下往王妃的正院去。 “平日里都走的路说是因着今天客多,怕万一有外男走错了路进来冲撞到,那个丫头便领着她们走的另一条。二小姐一直是迷迷糊糊由着五玲扶着,路过一块水塘时,说是二小姐说什么也不肯走了,一定要去坐一坐。 “五玲后来被叫过来烤问时,一口咬定二小姐撵她和那个小丫头离开,说要静一静。五玲说没有办法,只得麻烦那个小丫头帮忙照看一下,自己先往园子里来寻谢家人。那小丫头说自己本来一直呆在二小姐不远处,谁知道有个婆子过来寻三郡主的猫,大家都是知道那猫是三郡主极其珍ai的,这个丫头又恰巧是平日里侍候这猫的,于是想也没想便跟着那婆子去寻猫去了。” 娇红收回一直望着窗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紫藤,紫藤知道,做了这么多铺垫,重头戏来了。 “等到刘妈妈和娇杏等府里人赶到时,听得信的礼亲王世子妃并一些贵人,还有那些之先一直在亭子里的小姐们也都到了,只见,只见……二小姐混身s透地被昀郡王府的二公子抱在怀里正往河沿上来……” 紫藤和紫蕊对视了一眼,便都明白了。 第五十五章 决 定 紫藤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娇红说的话,虽说那个五玲因为要证实自己的清白,回到怀恩候府后便一条白凌去了,但这件事和谢芬一定是脱不了关系,谢芬背后是谁,谢海还有昀郡王府。可这礼亲王府要说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个脑袋都不会信。那丫头怎么就那么大胆,敢往另一条路上领,是猫重要还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重要,这一切的一切让紫藤觉得自己好似掉到了传说中的宅斗的戏里来了。 算了,不管怎么样都与自己无关,如今知道了谢芳生病的根源,凭着自己的心理学知积,想要开导一个小姑娘应该不是难事。按娇红说的,谢芳一是落水被惊吓,二是见到了陌生男子的身羞愤所致。紫藤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去疏导这个小姑娘。 回到了雅园正是晚饭的时候,元月端着一个托盘从正屋走了出来,看到紫藤瞧过来便摇了摇了头,上面的粥碗纹丝不动,看来又是没吃,从昨天回来到现在,谢芳已是一口没动,紫藤在心里叹口气,小丫头被吓得着实不轻呀。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j个三等并未入等的围着桌子在吃饭,若香冲她招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紫藤洗了手的坐下来,平时叽叽喳喳的一桌人,如今连个说话的都没有,都盯着自己的碗。 晚上,紫藤躺在床上把事情的经过与若香说了。自打二小姐院子里的丫头重新调了待等级后,这屋子里便只有自己和若香住着。 若香听过后半天没吱声,紫藤也没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外面蟋蟀的叫声。 “还是让你娘早点给你看人家吧!”若香突然开口道。 紫藤不晓得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没接话。若香便转过身对着她说,“你莫不是也想着要做二小姐的陪嫁?” “哪有,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经常听得家里人闲时说起京里的世家大族,这昀郡王府最是复杂的。”然后便把郡王府这j个孩子的事以及前王妃和后王妃的事对紫藤说了一遍。末了又说,“若二小姐真的嫁过去,我是不会陪嫁去的。所以你最好也快让你娘给你寻门亲事,还是咱们忠国公府好,简单,省事。” 紫藤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昀郡王府,没想到是这么乱的一个世家,难怪,二小姐都出事两天了,若男方真是个好的,只怕这个时候媒人都上门了。看来不仅这王府乱,这位二少爷本人也是不成器的。 “我晓得了,你放心。”若香见紫藤听明白了,便不再说话转过身睡了。 紫藤转过身面向着窗户,夏天热,便没有关窗,心里盘算着要从哪一步开始入手,慢慢地也沉入梦乡。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收拾g净后。紫藤去了后罩房把那两只乌g捧着往谢芳的上房来。秋香见她过来,笑眯眯过来要接,被紫藤扭着身子避了开去, “不劳秋香,这是我该做的。”说完便进了屋。 秋香没有接话,却跟在后面进了屋,对着迎上来的刘妈妈说,“我见紫藤捧着这个玻璃缸,怕二小姐看见不喜,所以想接过来问过您之后再说,可紫藤她……”说完还转过身一脸为难地看着紫藤。 “没事,从今天起,就由紫藤近身侍候二小姐,她要做什么就让她去做,你下去吧。”刘妈妈好象睡得不好,无力的摆摆手。秋香闹了一个脸红又看了一眼紫藤便扭身出去了。 “你试试吧,该想的法子我们都想过了,昨天老夫人急的来了两次。可二小姐就是不肯吃,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刘妈妈一边说一边拿出帕子试泪。 “刘妈妈放心,我已然想出一个办法,只是有一条,还希望刘妈妈能支持我。” “你说”刘妈妈放下帕子一脸希望地看着紫藤。 “我这个法子也许会对二小姐有什么不当的言语或是拉扯,还望刘妈妈到时候勿怪。” 刘妈妈张大嘴巴看着紫藤,她可从来没听过有这种方法开解人的。但事已致此,想到这个丫头讲故事给二小姐带来的快乐,讲故事让朗少爷小小年纪知道谦让,讲故事让玥少爷开始了同龄小孩子一样利索的说话,便点了点头, “你自去做,只要别太过份就成。” 紫藤得了刘妈妈的首肯,便点点头往内室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说,“我在里面的时候,劳烦刘妈妈阻着莫要让人来打扰才好。” 进得屋里,只见谢芳比昨日更显瘦弱,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窗户,听得紫藤进屋好象被吓了一跳似的往床里缩了缩。 “二小姐,您瞧,奴婢给您拿什么来了。”紫藤把装着小乌g的玻璃缸子拿到谢芳跟前。谢芳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但随即使暗了下来。 紫藤把玻璃缸放在床边的小杌上,又特意地把小杌子搬到谢芳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从袖子里拿出一根小木条不管不顾地说了起来。 她先是用木条去捅一下那个小一点的乌g,“喂,你挡我道了,快起来” 接着又去捅另一只,“你瞎说,这么宽的道怎么说挡你了。” “我要去游会泳,一定要从这边走。” “可你从那边也能过去呀” “那边的路不好走,这边离着水近,起开。” 紫藤就这样捅一下只又去捅一下那只,嘴里换着音调说个不停。慢慢地谢芳被她吸引,收回目光看着缸里的两只乌g。 “它们真傻,明明在水里,还要让道去游什么泳呀。”在紫藤讲得喉咙都快要冒火地时候,谢芳突然接话说。 紫藤心里一动,没有回头,却依然在说,“可不,不就是个池塘嘛,就这么点水,有什么可抢的,一个一个来呗。再说那池塘可不见得人人喜欢,我就不喜欢。” “嗯,我也不喜欢,水可冷呢!”谢芳又接口说。 紫藤心里乐开了花,得一样一样的来,先把她掉水里这个心病给除了,于是又慢慢地说起关于水塘一些事,谢芳也接着她的话说,虽然慢却说得挺多。 “哎呀,不和你说了,不就是一池水吗?你要你先去好了,我可是饿了,得先吃点东西才行。”紫藤伸出手把那只大的给y转了过来,还用木条去捅那只乌g推着它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配音,“回去吃点东西再来找你玩。” 谢芳噗嗤一声笑出来。紫藤转过身看着谢芳,露出一脸为难,“二小姐奴婢也饿了,可不可赏一口饭,让奴婢和这乌g一起吃呀。” 谢芳这回倒是咯咯地笑了起来,用手一指临窗长桌上的托盘。紫藤忙站了起来去端了过来,把玻璃缸端走,把托盘放在小杌子上,拿出一只空碗,把粥倒出来一些,自己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谢芳看着紫藤吃得香甜,不错眼地看着她手中的粥。紫藤便拿起另一碗轻轻舀了一勺送到谢芳嘴边,谢芳张开嘴慢慢吃了下去。一直隔着门帘往里看的刘妈妈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就这样,紫藤j乎日日往上房来,一陪就是一天。说来也怪,只有紫藤来时,谢芳才肯吃饭,却只是喝粥,不吃别的。但只是这样也让全府的人松了一大口气,只要肯吃就好。 这期间,昀郡王府派以王妃身边得脸的嬷嬷来给老夫人请安两次均被推了回去。礼亲王府世子和世子妃亲自上门一次,老夫推说身子不适,由谢仲和许氏接待。岳震单独来见谢仲两次,两人关上门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一次说过后,谢仲先去谢渊在东北角的书房,随后父子两一起又去了松鹤园。 两天后便传出谢芳与昀郡王府二少爷简墨定亲的消息。 第五十六章 依 赖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一转眼,距离谢芳出事已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谢芳恢复的很好,虽然不象以前ai说ai闹ai耍小脾气,却也是慢慢开朗起来。只是有一点却让众人想不到,就是到哪都得带着紫藤,只要自己每天一睁眼就必须让紫藤跟在身边,去老夫人那里请安,去谭氏那里请安,去看谢荣绣嫁妆,去帮着许氏挑捡给未出世孩儿做的衣f料子等等,通通都得紫藤陪在身边。 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中,紫藤却感到了不胜其扰。自己做了一次心理医生,倒把自由搭进去了。谢芳不但处处要紫藤呆在身边,就是遇到什么事也都是先瞧紫藤,弄得紫藤哭笑不得。 老夫人看着一天比一天见好的小孙nv,这颗心是踏踏实实地落在肚子里了。这边腾出手来张罗起谢荣的婚礼来。由于许氏挺着个大肚子,谭氏又是一个c持不起来x子,所以这次谢荣出嫁的事都j给了李颖芝来办。李颖芝虽说在家里跟着母亲学习主持中馈,嫁进来后也跟在许氏身边学了不少,但那毕竟是家长里短的事情,象成亲这样的大事却是没有经过的。 好再老夫人肯教她,从如何接男方的纳征礼到回请期礼,如何定参加宴席的人员名单到嫁妆往外抬的前后顺序等等不一而足。时间过得飞快,再有五天便到了谢荣出嫁的日子。李颖芝的母亲并两个哥哥也从北亭赶来参加。老夫人在松鹤园热情地宴请了李夫人和李颖芝的两位嫂子,谢仪在外院由着谢仲做陪请了两位舅哥吃饭。 饭后,李颖芝挽着母亲的手,带着两位嫂子和三个侄nv侄儿到了自己住的荷香斋。陪嫁过来的丫头见着自家夫人来了十分高兴。李夫人看着j位陪嫁的都是姑娘打份,一颗心便放下一半。 打发了两个儿媳f带着孩子去休息后。李夫人拉过nv儿的手细细地打量起来。见nv儿眉角眼稍都透露着幸福,想着nv婿昨天去城外亲自接了自己到李家在京城的老宅,今天又一大早去接了自己来府里,便知道小两口感情应该是错不了。 “虽说你婆婆说话和咱们不一样,但看得出来不是难为人的x子,你太婆婆更不用说,直把你夸上天去。世子夫人看着也是个不掐尖的,更别说大小姐眼看着就嫁了,二小姐的也定了,只是那两个庶出的小叔子更不用挂在心上,你如今能生活这样舒心,娘也就放心了。只是有一件事,你这也嫁过来大半年多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李颖芝听得母亲这样说,便低了头不去说话。“哎呀,你这孩子说话呀,若真是你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快点找个大夫来瞧瞧,莫误了事才好。” “不是的,不是您想的那样。”李颖芝小声地说。 “那是怎么回事?” “是,是,是相公他不想要。” “你说什么?”李夫人呼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为什么不想要,是你做借了什么,还是出了什么事,我瞧着他对你挺上心的呀。” “哎呀,娘,您小点声,快坐下。”李颖芝拉着李夫人坐回矮塌上。 “不是您想的那样,其实是相公说,他说……” “你这孩子快说呀,要急死娘吗?” “哎呀,就是相公说我们才成亲没多久,不着急要孩子,等到一年后再要。” “为什么要一年后再要,现在要为什么不行?”李夫人刨根问底。 只见李颖芝一张脸涨得通红,诺诺地说:“相公他说,若是有了孩子便不能再,再行那夫q之事,所以想着过一年再说。” 李夫人这才明白过来,哈哈地笑了起来。贴着nv儿的耳边轻声说“我的儿,这么说来,nv婿要你要得紧喽。” 李颖芝连耳朵都红了起来,点点头“隔两天就要……” “那你小日子时呢,是谁在f侍,我看你身边的丫头都没开脸的,莫不是之先的通房丫头?” “之先f侍的通房成亲前就被祖母打发了,我小日子的时候相公也是宿在这里,从成亲到现在除非外面有事,不然都是一处的。” 李夫人听完nv儿的话,高兴地搂过nv儿,“那就好,那就好,只是有一点,二爷疼你是好事,却不能掏空了身子,那些滋补的y材记得你俩都要坚持喝着。还有虽说要孩子不急,但忠国公府终归是世家大户,外人不知道详情还不定会怎么说,你象世子夫人,这第三胎都快生了,听娘的话,大小姐出嫁后你便调养一下,要一个吧。” “嗯,nv儿也正有此意。” 这边母nv话亲情切不提,此时紫藤正陪着谢芳坐在廊下帮着分线。谢荣马上就要出嫁了,谢芳非要亲手绣一块帕子给姐姐。虽说自打去年秋宴过后谭氏便请了绣娘教谢芳nv红,但谢芳总是学的不尽力,一些简单地c呀花呀还行,遇到其它复杂一些便看不出绣的是个什么东西了。 彩儿坐在紫藤的下边,一边帮着分线,一边呱呱地说个不停。她在大厨房上当差,总有一些新鲜有趣的事情发生,在二小姐恢复的那段日子里,刘妈妈便把她寻来,与紫藤一起说话给谢芳听,逗谢芳开心。如今,彩儿倒成了雅园的常客了。 “您猜怎么着?”彩儿歪着脖子问谢芳。 谢芳睁着一双大眼睛,“莫不是那绢花就在她头上戴着。” “哎呀,二小姐,您简直是nv诸葛呀。可不是,那吕婆子戴着二少nn赏的绢花还满屋子的找呢!”说完带头笑了起来。 谢芳也跟着笑,紫藤在心里翻着白眼,却也跟着呵呵笑了j声。旁边f侍的众人倒是真的开心地笑了起来。 若香走了过来,附着紫藤的耳朵说了j句话。紫藤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紫藤你做什么去?”谢芳也站了起来问道。 “奴婢的姐姐,哦,就是紫蕊生了,奴婢想去和刘妈妈请个假去看看。” “我也去”紫藤把嘴张成一个大大的o型看着谢芳。 “我也与你一起去看看紫蕊,快一年没看了,怪想她的。秋香,你去与刘妈妈说,叫人备车,我要和紫藤去一趟紫蕊家。” “二小姐,这可使不得,怎么能让您去下人家呢,奴婢姐姐若是知道非得训斥奴婢不可。”紫藤连忙摆手想阻挡谢芳。 “没关系,我就说是我要领你去的,不关你的事。”说完回身见秋香还站在原地,便生气地道,“叫你去和刘妈妈说一声,怎地,没听到呀。”那神情又回到没出事之前的样子。 秋香这才回过味来,转身往刘妈妈的屋子去,走到拐角处看见水芹端着个盆走出来,便凑上去问道,“刘妈妈可好些了。”原来自二小姐好了后,刘妈妈一放松反倒生起病来,本来都见好了,没想到前天又吹了风,反复起来。 “嗯,刚吃了y睡下了。秋香姐姐有事?”水芹放下盆问道。 秋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水芹,突然叹了一口气。“你说这叫什么事呀?” “怎么了?”水芹对这种半说不说的话题最是感兴趣。 “二小姐这才好一些,紫藤便怂恿着她出府去,我又不敢劝。” “要去哪里,她好大的胆子。”水芹自从见紫藤日日跟在二小姐身边,一双眼睛便象钩子一样盯着紫藤。 “说是紫蕊姐姐生了孩子,便说什么紫蕊想二小姐想得紧之类的话。你也晓得二小姐最是心软不过的,当即决定让刘妈妈吩咐备车出去一趟,你说哪有小姐去丫头家看望的。” “啊,这怎么能行,倒是想法子拦着呀。”水芹急急地说。 “能有什么法子,如今刘妈妈刚吃y想必睡下了,我总不能去老夫人那里吧,只好去寻冬纹姐姐了,可巧冬纹姐姐去了大小姐那里,我只得跑一趟了。”说完转过身要走,临了又加一句,“若是老夫人知道就好了,定会夸我们为主子着想,可二小姐这边c得这样急,哎~” 水芹站在原地看着秋香走出院子,甩了甩帕子一转身上了通往后门的夹道。秋香从廊柱后边探出身子笑了起来,紫藤,莫怪我,谁叫二小姐如此依赖你呢,我好不容易才到了二等,不能由着你压着我往上升。 xh73 第五十七章 混 蛋 其实按正理谢荣的婚事应该避开今年的,毕竟是春天时谢仪才成亲,民间都没有一年之中又娶又嫁之说。可一则孙茂齐去年为祖母守孝耽误了一年,二则这位世子爷小的时候被老道长瞧过定要二十岁之前成亲,不然会有大祸。忠国公府不是那攥着规矩不撒手的人家,商量了一下便同意了今年秋天出嫁。 谢荣因是忠国公的嫡长nv,又是第一个出嫁的nv儿,所以成亲那天真可谓十里红妆,万人空巷。怀南候世子孙茂齐也是个长相英挺的少年朗,端坐在马背上,穿着大红的喜f一路来迎亲,引得大街两旁行人驻足观看。 紫藤却没有凑这个热闹,那天的事因为谢芳那么一闹便没去成,急得她乱转,不晓得紫蕊好不好,也不晓得孩子好不好,只是从若香口中得知是个六斤多的男孩,心里便舒了口气。并不是她重男轻nv,只是在这样一个封建社会,第一胎生个儿子总比nv儿要好。不是每个人都象秦氏那样有福,上面大嫂连生三个儿子,偏偏自己婆婆又喜欢nv儿。 因着今天是谢荣出嫁,谢芳自然要陪着那些前来贺喜的小姐们。以紫藤的身份是不够格跟着去贵人中f侍的,自然由冬纹和娇杏陪着,谢芳就是再不乐意,有老夫人一句话还是做罢了。刘妈妈见她自打二小姐出事到现在,见天围着谢芳转,f侍的尽心尽力,而且谢芳明显越来越好,慢慢的已经恢复原来的样子,对自己与昀郡王二公子定亲也没有反感。所以今天便放了紫藤一天假,让她去看紫蕊。 彩儿扯着衣襟一脸委屈地看着紫藤打份的漂漂亮亮地要出门去,她因着在大厨房,象这样来得人多的大日子她是如何也走不开的。 “你可别只顾着自己吃,记得要给我带红j蛋回来,还有那粉子r,还有……” “行了,行了,你见天在厨房呆着,怎么还这么要吃要喝的。”紫藤伸手去捏彩儿的小鼻子。 “彩儿姐姐,洪嫂子叫你呢!”山灵在旁边说道。 “快去吧,莫误了正事。”紫藤摆摆手向小角门而去。 “家去呀?”吕婆子一边殷勤地帮她打开门,一边满脸堆笑地说。 紫藤瞧着她头上戴的那朵娟花,不由就想起彩儿说的那个笑话,噗呲一乐。这花是二少nn进门后,给府里每一个当差的都赏了一朵,不过按级别材质不同罢了。 “嗯,去瞧我姐姐,她前些日子生了个大胖小子。”紫藤笑盈盈地回答。 “哎呀,紫蕊生了呀,真是太好了,我就说那是个有福的。”说完便在自己身上摸了起来。紫藤一把按住她的手,“吕妈妈做什么,我姐姐不差你这一份,只你这个心意我一定转达到。” 吕婆子见紫藤看出自己的想法,脸上一红道,“实是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待到小狗子这回得了赏,让他去给他小外甥买糖吃。” 今天谢荣出嫁,忠国公府一早就抬了两筐铜钱站在正街门口撒钱,小狗子早就去凑热闹了。 紫藤出了角门转过府里管事们住的房子再往后走还有一趟,只是比前一趟要矮一些,但也是白墙黑瓦,看上去整齐g净。走到第三家,上面挂着个木牌,只写了一个“林”字,紫藤抬手扣门。 迎出来的是秦氏,顾海的小儿子歪着脑袋在秦氏身后见是紫藤便伸出小手,含乎不清地找姑姑。 紫藤把手里的小包递给秦氏抱起孩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逗得小家伙咯咯地笑。 “紫藤来了,紫蕊姐姐念叨你好j次了呢!“娇红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发在脑后随便一挽,端着一盆小孩子换下来的衣物。 “娇红,你放那里,这个我来洗”秦氏见她象是要帮着去洗尿布之类的东西,忙要去接过来。 “哎呀,我来就好,二嫂快带紫藤进去吧。”说完转身进了厨房边的小偏房。 “就是这样,没有一刻闲着的,不让她做也不听。”娇红在和紫藤说完那些话的当天夜里便被于妈妈接去她那里了,毕竟紫蕊和是公婆住在一起,虽说二老在府中不常回来,但娇红是二小姐身边的大丫头,时间长了难免会有风声。 紫藤也是无耐,其实找点事做总要比呆着强。林家的院子不大,也是一个二进的。但比于妈妈赁的那处宽敞,四四方方,布局也合理。 林青兄弟两人,两个姐姐都出嫁了。因此上房住着父母,东边厢房林家老大住着,西边他们两口子住着。林青大哥长年在忠国公j个庄子,铺子上走动,上世子身边颇为得力的管事,这回顾河便是跟着他出去的。而林大嫂又是在老夫人小厨房上当差,回来的次数也少。 林青的爹做到了二等管事,虽说管着杂七杂八的粗事,却好歹是国公府的二等管事,所以在府里也是有单独的住处,两个孙子便跟在祖父祖母身边。因此,这个房子一般情况下都是林青和紫蕊两个在住。 按理今天林青娘和大嫂都应该在的,但因着谢荣出嫁,两个人实在回不来,而自打紫蕊生了之后,于妈妈便过来侍候。今天是知道紫藤要来,秦氏和娇红一早便也过来了。 紫藤进了屋,一屋子婴儿的n香味扑面而来,秦氏的nv儿躺在一边的小塌上睡得正香,紫蕊躺在床上,旁边是小小的襁褓,于妈妈低头细细与紫蕊说着什么。 听见动静,于妈妈回头,见是紫藤,非常高兴。紫蕊也欠起身子要去拉紫藤。紫藤忙快走j步来到床边,俯下身子给了紫蕊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孩子,你姐姐才生了j天,可不能太用力。”于妈妈笑呵呵地说。 “我晓得轻重的。”紫藤一边说一边去看襁褓里的小孩子,一张小脸皱巴巴的,象个小猴子,闭着眼睛,根本看不到有眼ao。 “这孩子定是差不了,你瞧他眼线多长,嘴巴也好看,象你姐姐。”于妈妈凑过来说道。 紫藤在心里撇撇嘴,才j天的小东西,哪里看得出来。 紫蕊虽说刚生产过,但气se不错,问了一大堆府里的事。于妈妈见她有些累了,便拉着紫藤出来了。 两人走到院子里,坐在花架下的石桌上。“那二小姐还是一刻离不得你?” “倒不是象最开始那样,但一天总要去j回的。” “还讲故事吗?”这时娇红端着一碟子葡萄走了过来,放在石桌上也坐了下来。 “倒是不太讲了,只是喜欢和我说话,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必要问我。就象今天大小姐出阁,二小姐选了四身衣f,都快要睡下了叫我过去,因着不知道先穿哪件好,刘妈妈和冬纹的建议她都不听,后来我给她选了一件粉se的,她却同意了。其实那样之先也是刘妈妈为她选好的。” “照这样看,紫藤是不太好出来了呀。”娇红接话道。 “什么意思?”紫藤抬眼去看于妈妈。 “自打娇红出事后,我与你姐姐便合计着,早早把你接出来,哪怕在家里呆上两年,再寻人家也好。在那种深门大户里,你做一百个好,只得一个不好便一辈子没了。”于妈妈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娇红。 “这话是我和于妈妈先提的。紫藤你别怪我多嘴。看得出你不是象秋香和水芹那样想着往上爬的,又不象元月,那是老夫人一早就安排好将来要去给二小姐夫婿做通房的。再加上我这一出事,我便建议于妈妈还是让你早早地离了那个地方,哪怕象彩儿去大厨房上找个差事也是好的。” “什么?元月是做为通房留在二小姐身边的?”紫藤不敢相信,仔细一想也是了,元月在院子里一直不争不抢,而且长得非常漂亮,不是娇红这种清秀的美,而是略带魅h的那种。 “紫藤,娘觉得娇红说的对,本想着过了年你就十五了,正好有理由说放你出来。可没想到你却在这个时候入了二小姐的眼。如今二小姐与昀郡王二少爷定了亲,你若是真跟着陪嫁去了王府可如何是好,我光是听着那府里的人和事就觉得头大,你若真去了,可怎么出得来呀。”于妈妈一脸紧张地盯着紫藤。 紫藤也是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成为谢芳的陪嫁去昀郡王府。那天晚上和若香说的话,她也不是没考虑过,她只是天真地为自己在攒功,有着前面玥少爷的事,再加上谢芳的事,想着到时候厚着脸p求点奖赏,然后自赎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对呀,现在看着谢芳对自己的依赖,万一真要让自己陪嫁过去怎么办?这个问题可真得好好想想。 三个人正说着,就见秦氏一边解了围裙一边往外走,“娘,我去把在前面铺子里订的那两个菜拿回来。” 正说着,屋里传来秦氏nv儿睡醒的哭声,秦氏一脸为难。 “二嫂,在哪里订的,我去取吧,你快去看妞妞。”于妈妈一定要给孙nv起了个妞妞这个名字。 秦氏不敢决定,去看自己的婆婆“叫她去吧,就是前面老陈家的铺子,你姐姐特意让你姐夫早上出门的时候去定了一个粉r和一道脆p鸭子。” 老陈家的铺子紫藤知道,只和若香家隔着j个门,因临着边便搭了一个棚子自己做些在家里费劲做的菜,因着便宜且量大,谁家里来个客人都愿意去老陈家定j个菜来吃。 紫藤接过于妈妈给的银子,拿起小蓝子便出了门。一边走一边在想着刚才于妈妈和娇红说的话。若二小姐真是点名叫自己陪嫁,老夫人和谭氏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可象娇红说的,真进了郡王府的门要想离开可就不那么容易。 转念一想,二小姐现在渐渐好了,再说怎么也得等到谢芳满十六岁再出嫁吧,那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也许到时候谢芳就不需要自己了呢。若是要她应了于妈妈的要求现在就出来,让她给自己找个人家,她却万万不能接受的,所以还是呆在二小姐身边保险一些。 不知不觉,紫藤便出了胡同,隹左一转便是老陈家所在的另一条胡同,走到头便是老陈家铺子了。紫藤拎着蓝子,看着白墙里偶尔探出头的绿叶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古代的空气可真是好呀。 就在这时,只听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越过自己跑了过去,紫藤感觉自己都要被他跑过的风带倒了。还没等反映过来,前面的人忽然回头,看了她两眼转过身便一把拉起她到了一户人家的墙角,脱了自己的外裳胡乱地塞进紫藤拎的小蓝子里,死死在将她顶在墙上,一只手按着紫藤嘴,眼睛不安往后望。 紫藤睁着一双眼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一脸的灰,只看得清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紫藤只觉着脑子一p空白。 “你别说话,我保证不伤害你,只要一会儿就行,你答应我,我就把手放开。”少年轻声地说。 紫藤机械地点头,少年慢慢地放开手,见紫藤果然没说话便轻轻喘了一口气。这时候就见三个穿着统一f侍的人出现在胡同里,那少年见状连忙把脑袋埋在紫藤的颈窝处还一个劲在乱拱。 娘滴,紫藤如果现在手里有一把刀一定会捅了这个家伙,这把她当什么了,前世今生她可是听话的乖乖nv。看着那三个人瞧着他们俩好似出来约会的小厮与丫头的样子,紫藤在心里一个劲问候着少年的母亲。 那三个人往这边看了一眼又转过身继续往前跑去。少年等着三个跑远了,忙站直身子,从紫藤的蓝子里取出自己的外衫,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说, “对不住,事情有点急,你以后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去城南的老王家打铁铺子找小二就行。”说完又看了一眼紫藤,转身便走。 “喂,王小二,你站住。”紫藤在后面喊道,少年回过头看着她,等着她说话。紫藤弯腰拾起地下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子用力掷出去,“你这个混蛋。”说完便转身一溜烟儿地跑了。 第五十八章 分 析 在敬安二十五年的初冬,许氏如愿地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nv儿。这位小小姐满月宴上又诊出二nn李氏有y,一下子忠国公府可谓双喜临门,下人们刚刚得了双份月例后,又得了大小不同的红封。 老夫人已经从谢芳的事情里恢复过来了,再加上两个孙媳f,一个生,一个有,更是让老夫人精神了不少。而且自己的二儿子谢潇明年春天就要回京述职,三儿子谢泽已传了话回来,今年带着一家老小回来过年。所以老夫人格外高兴,虽说因为谢荣出嫁今年的秋宴没办,但却把小曾孙nv的满月宴办得热热闹闹。 紫藤站在屋子里,手里捧着一个大水杯,十分舒f地喝了一口。眯起眼睛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雪花,她前世是南方人,去年刚穿到这里极不习惯北方的天气,一个冬天里倒有一半是在感冒中度过的。可今年不同,身子结实了,也适应了北方的气候。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喝着彩儿特意给她配的姜红糖水,紫藤心里升起小小的满足。 昀郡王府二少爷与谢芳的婚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谢芳自打定亲之后,便彻底断了外面一些花会呀,宴席之类的,除了通家之好的邀请,比如许氏大嫂简映容生了第二个儿子,老夫人娘家大嫂忠武伯老夫人过大寿等等。 除此之外,谢芳只在自己家里继续学着nv红,每周二次跟着家里特意请来的告老的宫里嬷嬷学规矩,不管怎么样,谢芳要嫁的是王府,这礼仪是不能马虎的。她生病的一段时间,娇娘并如娘来看过两次,许秀也来探望。让人意外的是,怀恩候府二爷谢浩的庶nv谢萱还单独来过一次。 待到许氏的nv儿梦姐儿已能竖着抱时,李氏的胎也坐稳了。忠国公府热热闹闹地迎回了谢泽一家。 前面说过,谢泽虽是庶子,却打小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生母又是老夫人做小姐时便一直在f侍的,所以在老夫人眼里与亲生儿子没有半点差别,而本身又是一个孝顺的,因此忠国公府三兄弟相处的极为融洽。 谢泽今年三十九岁,长着一张粗狂的面容,个子高大,不同与忠国公谢渊的儒雅,浑身上下透着常年在兵营锤打的痕迹。谢三夫人跟丈夫站在一起仿佛会被他装进去一样,极典型的南方nv子,长得娇小秀气。谢泽的长子谢伟如今在父亲帐下做令官,此次连同q儿并未回来。跟着一起回来的是次子谢付及次子媳f,还有两个nv儿,一嫡一庶,嫡nv谢芸十八,明年成亲,庶nv十四,唤做谢莹。 谢泽一家到的当晚,老夫人的松鹤园院里的松油灯把整个园子映的如同白昼。窗外飘着雪花,屋内笑语盈盈。一家子分男nv而坐,也不设屏风,朗哥儿带着玥哥,并谢付的一儿一nv满地的乱跑,老夫人坐在上首一边拉着三儿媳f的手,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孩子们。 谢芳摆弄着手上的珊瑚手串,一边与身边的谢莹说话,与别家不同,谢泽的两nv儿,嫡nv倒是个不ai说话的x子,只是坐在那里微笑地听她们说,庶nv谢莹却是一个活泼的人儿,没j句话便和谢芳说到一起去了,且两个人的年纪相当,所以颇为投缘。 听得谢芳愤愤地说起谢萍种种的时候,谢莹当即便道:“芳,我看你就是x子太好,你且等着,这种人不能一味地与她生气,要智取,咱俩好好合计合计,今年过年不是要一起吃敬祖宗饭吗?定要让她出把丑才是。 一句话说到了谢芳的心坎上,当即便求着老夫人让谢莹住到的园子里去。这本也是无所谓的事,见老夫人点着,许氏忙让宝萍去安排不提。 饭后,谢泽瞧着老夫人虽然精神还不错,但到底是年纪大了,频频地垂头,便磕了头带着q子儿nv退了下去。 谭氏带着谢泽媳f去他们的住处,谢泽却和谢渊朝东北角的谢渊书房而来。谢泽看着要邀请谢付一同出园子的谢仲,低声说,“致远也来。” 谢仲朝谢付一拱手,又低声j待了谢仪j句便跟在三叔及父亲的身后往书房而来。雪越下越大,通往书房的小木桥的两边扶手已积了厚厚一层,只是桥上却十分清洁。 进了书房正屋,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仆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小童,老仆将茶盘里的茶杯放在三个人面前,后面的小童用自己手里的大茶壶将杯子都注满,然后两人又如进来时一样消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谢海也回来了。”谢泽喝了一口茶道。 “哦~什么时候的事?”谢渊听完去看谢仲。 “儿子并没有听盯在他身边的传话回来,只是知道他今年也是要回京的。而且据儿子得到的消息,他们因起程晚,所以落后三叔三日才能到京”显然,谢海这是避过了忠国公府的信息网。 “他是要回来,只不过是先回来两日。三日后便会又出现在一起回来的大部队中。”谢泽接着说。“致远能将他的这些行程掌握得精确也是难得了。” “他还真是有本事,你是皇上亲召回亲复命的,他可是去年才回京接皇上的授职,只是不知道这回又是以什么名头回来的?还有,他这样鬼鬼祟祟避开众人地回来又是去见谁?”谢渊一边说一边看着三弟。 “是洪海的主意,而且他这次得封忠武将军也是洪海在后面推波助澜。他这个时候回京必是洪海有话要当面与他说。” “什么?兵部尚书洪海?这怎么可能,那洪海可是五皇子的亲舅舅,当今皇后娘娘的胞兄。这谢海怎么会和他有牵扯。再说他前面送族中nv孩儿给端王做妾,后面又将独nv许配给昀郡王庶长子。老三,我这可是看不透了,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倒向哪一边呀?” “哼,大哥,咱们都小瞧了谢海。打小一个受气包,让所有人都可怜他,连婚事都是自己c心办的。不过j年,便让怀恩候府上上下下如同祖宗一样捧着,我看他是太大的野心。” “三叔,你是说谢三叔其实是五皇子景王的人?” “我现在还不好说,我们虽然都在西北,却是管辖不同,他主要负责着对付匈奴和突厥的滋扰。而我却要往苗疆那边走得更多,所以我俩是以西北为界一南一北两个方向。 “但自从你爹捎了信,我知晓他去年回来面圣后,便说动怀恩候府送nv儿去端王府,甚至把主意打到了芳姐头上,我便觉得这事不简单。谢海能走到今天足以说明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一个人,他怎么能把这件事做得昭然若揭呢?所以,我还要再得到更多的情报,才能知道他到底是端王一党,还是景王一党。”谢泽极细心地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谢仲听。 “如今圣上身虽还康健,但听得医正说却是当年夺位争战时留下太多伤病,只是在维持而已,就怕一个引子引出来那就不好收拾了。太子形同虚设,每日里虽说协助皇上处理政务,可隔j天便要被叫去训上一顿。四皇子武英王又手握兵权常驻东北,景王殿下又有皇后娘娘和洪海在背后支持,端王就更不用说,向贵妃经营这么多年,对于自己的目的是毫不避人的。至于其他j位王爷和皇子倒是可以不必提了。 谢仲听得三叔这样说,便端正了姿势,这可是明晃晃地在分析当今朝廷形势呀,忠国公虽然没有倾向哪一位王爷或皇子,但有些事不是你参与不参与的问题,而是你必须选择的问题。 “这么说来,有两种可能。”谢渊站起身子来回走了两步接着说,“谢海若是景王一党,那么他与洪海走得如此之近定是得了洪海的信任,特意做出送宗nv做妾的举动,让端王也以为他成功收f了谢海。第二种就是他其实是端王的人,能入了谢海的眼定是端王在暗中扯了线,因为大家都知道,端王最缺的就是兵权。所以他可以游走在二位当权者之间却不用避讳,真真儿的好手段。可是他与昀郡王府结亲又是何意,难不成昀郡王也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了?” “昀郡王这个糊涂蛋,放着好好的郡王不做,由着f人在那里指手划脚。安安份份给儿nv找个稳当的世家大族,不管哪位王爷最后登上那个位置,必然都能平平安安做他的闲散郡王,他却由着那胡氏上串下跳,f人之见,一个世子之位竟比全家x命还重要吗?”谢泽狠狠地说完,又问道,“大哥,你是如何就答应了芳姐嫁过去的?” 谢渊看了一眼谢泽没吱声。谢仲清了清的嗓子道,“三叔,说来话长,祖母与父亲也是无耐。” 第五十九章 如 此 谢仲与谢泽一席话道出了谢家与昀郡王府结亲的无耐。原来自打谢海改送谢家宗nv去给端王后,老夫人乃至忠国公都以为这件事便如此了。可没想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岳震在红螺寺听讲道时得知,其实端王是瞧上谢芳拉,而且是那种深深的迷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见过谢芳,打那以后府里便先后收了五六个小姑娘,个个都与谢芳神似。当然一个忠国公府的嫡nv怎么可能去给一位三十多岁的王爷做小。所以端王没法开这个口,而是透过谢海传达了这层意思。并许诺,若是谢芳嫁入端王府,他日大业得成,那就是皇贵妃。 可是没想到谢老夫人对谢芳嫁入端王府如此反对,甚至不惜与怀恩候府翻脸,去柳河庄子上一住就是一个夏天。端王也好似觉得这样y要一位国公府嫡nv嫁来做妾怕引起不好收拾的局面,便默认了以宗室之nv代替。但他却没有停了这个念头。 岳震那天听到端王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若是能抱得美人归,本王不再乎再让她长大个两三岁,总有法子让谢渊把nv儿j出来。” 岳震听了这话的第二天便出了礼亲王府的事,所以便把这件事告之谢仲。谢仲与祖母和父亲合计过后,一权衡,嫁给简府二公子总好过给一个三十多岁y晴不定的人做妾要好,而且端王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只怕把芳姐嫁入一般人家是护不住的,再怎么着,端王也不可能去和一个郡王爷家的公子抢媳f,所以才有了这门亲事。 三个人一直说到天将拂晓才由着仆人安排都歇在了书房。 老夫人因着要过年了,三儿子也回来,非常高兴,突发奇想地要去红螺寺上香。老夫人既然发话了,下面的人哪有不应的。老早地派人去红螺寺与主持说,又打发仆人去将那通往寺顶的积雪打扫g净,请了寺里方丈看了日子,挑选了小年的前一天。于是忠国公府上下便忙碌起来。 没过j天,谢海带着一大家子来给老夫人请安。不管平日里如何,对于外面人来说终归都是姓谢的,那天大儿子与三儿子密谈的话谢仲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主持忠国公府这么多年,知道这不是与谢海翻脸的时候。因为谢海的水太深,不能贸然行事。所以老夫人极热情地招待了谢海一家。 谢海的夫人曲氏是他在西北时娶的,是一位守将的nv儿,x子比较直,而且说话声音也大,一看就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娘家姓曲,听说有六个哥哥,只得她一个nv儿。谢海若不是娶了她,当年也许就死在西北了。 虽说不是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但曲氏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给府里的每一位nv眷都带了礼物,尤其是拿了一串小指甲盖大小的有些透明的石头串的手串,一边往谢芳手上戴一边说, “这是波丝国那边传来的,叫做金刚石,在太y底下一晃最是漂亮不过,统共得了这么两串,一串给了芬姐,这一串就给芳姐。谁叫她姐俩有缘,竟嫁到一家去了。” 老夫人点着头,看着芳姐极为别扭地收下后,笑着说,“谁说不是,你年初把芬姐留在京城,我还在想总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可巧了。我们芳姐是个不晓得天高地厚的x子,以后呀可就有劳芬姐了。” “伯祖母言重了,我与芳姐是表姐,自然亲近。况且芳只是年纪小,x子最是活泼讨喜的,相信将来王妃一定会喜欢的。”谢芬站了起来极恭敬地回道。 谭氏坐在那里一想到nv儿这亲事的由来便难受,一言不发。许氏见状连忙端茶续水。 “大伯母,我听说您要带着嫂子她们去红螺寺上香是吗?您别怪我少见多怪,我在西北可就听过红螺寺的大名,只是没有机会来京里见识一番。如今侄媳f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大伯母能带着我们娘俩去瞧瞧,不会给你们增添什么难处吧。” 什么人呀,把想法都说出来了这不是b着别人答应嘛,还问啥?芳姐极不爽的白了一眼曲氏,谢芬坐在一旁看着一点也不恼,一直笑盈盈的。 “瞧你说的什么话,哪就有什么难处了,一起去就好。就在腊月二十二,到时候早点过来,咱们一起走就是。”老夫人笑呵呵地说。 谢芳气鼓鼓地回到雅园,秋香连忙拿了衣f给她换下来,因着她扭来扭去,一不小心刮到谢芳的一缕头发。 “你瞎了呀,怎么做事的,和你那个水芹一样,她是说话没个轻重,你是做事没轻重。” 秋香忙跪了下来一句话也不敢说,刘妈妈走了过来示意秋香出去,亲自f侍起谢芳来。 秋香走了出来,忍住眼中的泪水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个水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次以为自己点把火可以借她的力去给紫藤添添堵,没想到她的确是去松鹤园了,却没去老夫人跟前,去寻她姑妈去了。水芹的姑妈齐妈妈一听侄nv这样说便问这话是谁告诉她,水芹自然就把秋香说了出来。结果齐妈妈借着来二小姐院子送东西的机会,夹枪带p地将秋香说了一通。最要紧的是不知道齐妈妈与冬纹说了什么,打那以后,冬纹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样,秋香想解释,可冬纹一个字都没问过,心里那个恨呀,却是没有办法。 今天看二小姐拿自己和水芹一起说事,心里便打起鼓来,莫不是二小姐知道些什么了?不行,自己好不容易才升到二等,不能再做让二小姐厌恶的事,先熬着吧,有机会再下手。只是水芹那个蠢货,一定要找机会出了这口气才行。 刘妈妈见谢芳这阵子气过去了,一边给她挽头发一边说,“秋香平时是机灵了一些,但她待小姐的一颗心却是实诚的,不管是不是她话多,但奴婢以为定是无意的。您也晓得水芹和她们俩个一起来,一个升了二等,一个在您身边日日f侍的,她能不着急吗?所以呀也许便有点急进了。” “嗯,知道了。我这不也是心里不高兴嘛,你也瞧到谢芬那装腔做势的样子,我看着就来气。” 刘妈妈转过身半蹲在谢芳前面,ai怜地将一缕散发别在她耳后,“小姐,您可是要嫁到国公府的,老奴说句逾越的话,您这x子可得改一改了,统共也就两年的时间。您以后嫁过去可不仅仅是谢芬一个人,那王妃的x情和手腕,还有二小姐的x子您都是见识过的。更别说还有兄弟一大帮。象今天这样的事根本不值得生气,知道吗?” “n娘,我可怎么办,我一想这些就害怕。你说那个人为什么一定要救我呢,那水又不深,顶天喝j口水罢了。”谢芳就着刘妈妈的手搂住她的脖子,想起那个抱她的人却又红了脸。 刘妈妈搂着谢芳,一颗心软软的,自己那个时候刚刚生下没j天的儿子突然就去了,身子难受心里更难受,恰好忠国公府在为二小姐寻n娘。说是选了好多个,可二小姐就是不肯吃,邻居在忠国公府娄差的老嫂子见自己整天愁眉不展,又涨n的历害,便劝着自己来忠国公府试试,没想到二小姐邓吃自己的n,看着那么小的孩子在自己怀里一点点长大,再加上没过多久,刘妈妈的当家的又去了,了无牵挂的她便一颗心扑在了谢芳的身上。 第六十章 上 香(一) 自从谢芳在礼亲王府里出了事之后,再参加任何聚会身边最少都是四个丫头跟着。这次去红螺寺也是如此,冬纹,娇杏,元月还有紫藤。 上香这一天没有风,却让人觉得异常g冷。到了二门处,怀恩候府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车里人见老夫人走了出来便纷纷下了马车。紫藤抬眼去看,不仅曲氏带着谢芬,连着世子夫人和二夫人及谢萍和谢萱都站在马车边。 谢芳看到谢萍一张脸一下子就拉得老长,转过身凑着嘴对谢莹耳语了j句。谢莹便把谢萍从上打量到下一个劲地点头,弄得谢萍莫名其妙地有点慌。 “大伯母,我们不请自来,您不会怪罪吧。实在是听三弟说起来,我与二弟心便痒痒起来,所以便厚着脸p来了。”怀恩候世子夫人上前扶着林老夫人的手臂讨好地说。 “哪里会,人多才热闹,只要你们别嫌弃那山上粗茶淡饭的便好。”一边说一边招呼着身后的人一起走。 谢仲,谢仪和谢付骑马护着一行nv眷上了各自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位于京外的红螺寺而来。 因着这j天雪下得不大,又提前派了家仆来打扫,所以上山的路十分g净。老夫人等人下了马车改坐暖轿,由着下人们抬着往山上走。紫藤他们便没有那么好命了,只能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爬。冬纹和元月是先一步走的,每位主子都有两个f侍的提前一步走,先去把主子歇息的地儿收拾出来,换上主子惯用的香和暖炉。 紫藤本就与娇杏不亲近,自然没有话说,便跟在一堆丫头中慢慢往上走。走到半山腰,大家都走不动了,便纷纷驻足休息一会儿。紫藤一边捶着自己的腰一边看着山上风景。 白雪落在翠绿的松树枝头,厚厚的雪压弯了松树的腰身。山林里真静啊!静得能够听见风吹过后沙沙的落雪声。仿佛被洗过了的孔雀蓝的天空,j朵白云飘过,树影映在雪地上,突然一只啄木鸟从雪中钻出来,拍打着双翅飞走了,翅膀啪啪的拍击声在森林中发出回响。 紫藤的心情说不出的愉悦,她定定地站在那里好半天,直到有人喊她,才回过身跟着大部队继续走着。 等到她们到了山上,那些主子们早就坐在温暖的禅房里,喝着茶吃着果子。因着老人信佛,长年如素,与红螺寺的主持无忧道长也是经常打j道的。所以老夫人一入寺,便被道长请去了正殿,老夫人极其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什,。 老夫人在正殿打坐,媳f辈的自然不好再喝茶吃果子,于是谭氏带着她这一辈儿的都跪在正殿里听那木鱼声。倒是j位小姐得了老夫人特许由着小沙弥带着四处看看。 谢莹是第一次来红螺寺,对一切都好奇的不得了,拉着谢芳的手哪都想去。许氏让上次谢芳的事吓怕了,哪里敢让她们随心所yu,一遍遍地叮嘱跟在身边侍候的人精心些。 谢芸和谢萱虽然只接触过j次,却是十分投缘,俩人走在谢芳和谢莹的后面,对着山se指指点点。谢萍看到前面的两队人,再看看身边根本没有和自己说话打算的谢芬,心里不甘心,却也拉不下脸p去凑热闹。 绕过寺里的一p松树林,前面便是曾经得太祖皇帝题词的一整块石碑,那里是每一位到红螺寺必看的景儿。进入松树林的甬道,看着前边聊天说笑的众人,谢萍越发觉得没趣,便越走越慢,最后索x一个人怏怏地跟在后面。 许氏本就不喜欢谢萍,谢芳的j次事虽然是怨她脾气不好,但没有谢萍的从中挑唆可能也不会演变到最后的那个结局。而显然谢萍在怀恩候府也是个让人头疼的人物,自己的两个嫂子也好似没有看到落单的小姑子,一左一右地陪在许氏身边说说笑笑。 谢萍便更觉无聊,和前面的人越来越远。只得自已的丫头和n娘跟在身边,平时里谢萍是极跋扈的,对下人也是非打即骂,所以侍候的人都是战战兢兢不远不近地跟着。 忽然,一只通雪白的鸽子扑楞楞地飞过来落在距离谢萍一步远的松树枝上,两只乌黑h豆大的眼睛四处张望。 “哎呀,真漂亮”谢萍见了欢呼起来,奔着那只鸽子便去了。跟着的下人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鸽子,见谢萍要去捉,便都站在原地不动。 谢萍往前探着身子刚想伸出手,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打了一个哈欠,那鸽子张开翅膀飞了起来,却是停在另一边的树枝上。 谢萍恼怒地回头看着跟着的人,大家忙都低了头,“不许出声,不许跟过来,听到没有?”谢萍恶狠狠地说,下人们忙点头。 谢萍便转过身朝着鸽子走过去,就在要触到的时候,它又飞了起来。象是与谢萍做游戏一样,又不飞远,见谢萍过来后再飞向另一个地方。谢萍那g子劲头上来便下定决心要捉到它,于是围着j个松树开始转了起来。 起初,下人们还怕谢萍出点什么意外,但见她只是围着树转,便放松了警惕。这p树林是一个小斜坡,谢萍跟着那鸽子走,只望着天看,根本没注意脚下,转过最粗的一棵树,往前要捉时,脚下一滑,便顺着小斜坡摔了下去。 谢萍觉得自己仿佛是坐在c席子上,一溜气地滑到了坡底,,好在最后落下的是一低洼处,里面还有一些g爽的松木枝。谢萍停下来后,感觉浑身上下都酸疼的历害,抬头往上看,再想爬上去难度有些大,可要让自己扯着嗓子喊,那是万万不可能的,索x往那松木枝堆里一坐,等着下人来寻。 “小白,你个坏家伙,跑到哪里去了?”突然一道清脆的男子声音传来,而且伴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谢萍忙抬头去看,只见刚才那只雪白的鸽子正停在自己肩膀上方的树枝上梳理着羽ao。 谢萍还没来得及想怎么办呢,一位浑身上下雪白的少年男子走进了自己的视野。长得十分俊俏,有点nv子的y柔之美,一双桃花眼仿佛天生含着笑,身材修长,看上去十**岁的年纪。穿着一件白se的织锦棉袍,外面披着一丝杂se都没有的狐狸ao大氅。 看到谢萍,少年男子一愣,随既一笑,伸手向谢萍而来。谢萍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只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一颗心砰砰地乱跳。 在那少年的手离自己的脸只有一尺的时候,谢萍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连忙闭紧了双眼。忽听耳边传来咕咕的叫声。睁眼一看,只见刚才那只通雪白的鸽子此时正站在少年的手臂上,极其乖巧听话。 “姑娘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下人呢。”少年收回手后,笑着对谢萍说。 谢萍这个时候才回过味来,连忙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沾的松木屑。“我刚才在上面看到这只鸽子,觉得漂亮,便想捉它玩一会儿,没想到却被它引到这里,我是从那上面摔下来的。”谢萍一边说,一边抬手往上面指。 少年往上看了一眼,笑了笑说,“如此说来倒是小白的错了,这个小家伙惯会捉弄人。我是它的主人,这里代它向姑娘赔罪了。”说完便深深一礼。 谢萍避开半个身子,红着脸还了礼。 “哎呀,姑娘,你的手出血了。”少年一边说,一边自怀里掏出一块巾帕不由分说地拉过谢萍的手,仔细地将上面的松木屑清理掉,然后再包了起来。 谢萍象个玩偶一样任由少年给自己包裹着。直到远处传来五小姐,五小姐的呼唤声。 少年微微一笑,道“想必是姑娘的家人寻来的,在下告辞。”说完转身便要走。 “哎~我,我是怀恩候府世子的嫡ynv,我叫谢萍。” 少年转过身,一脸玩味地看着谢萍,“原来是怀恩候府的贵nv,在下洪哲,后会有期。”说罢转过身大踏步而去。 第六十一章 上 香(二) 对于自己是怎么回到禅房的,怎么换的衣裳,跟着自己的下人怎么被母亲责罚,谢萍通通没有感觉。此刻坐在火炕上盖着锦被,满脑子都是那个叫洪哲的少年如同狐狸一般的微笑。 看谈吐和穿着一定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年纪也不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娶亲或定亲。谢萍想到这里,一张脸更红了。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这脸怎地还这么热,这么红呀?”怀恩候世子夫人探出手去摸nv儿的额头,转过身焦急地与大媳f说。 “一起出去,怎么就不知道照顾着,亏你们还是做嫂子的,看你们回府怎么跟大朗二朗j待。” 谢萍的两个嫂子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样,就是再无聊也要跟在这个惹货精的后面。这样被婆婆呵斥,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回,乖乖地站在一边听训。 “这样子也不成,大伯母,我看还是把萍送下山,回府里找大夫好好看看吧。”谢萱在一旁难得地开口道。 “真是没事找事,若不是曲氏说什么这个时候定要与忠国公府套好关系,鼓动着老夫人让我们也一起来,谁耐烦这个时候在这荒山上来挨冻,还累得我萍姐生病,吃了这么大的亏。” 谢萍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低着头一个劲地在想京城姓洪的人家是哪家来着。 就这样,谢萍上山不到两个时辰后便被家人们抬着下了山,怀恩候世子夫人实在不放心nv儿便跟着一起下山去了。 听着消息的谢莹在屋子里直叹气,“哎呀,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意外呀,我俩合计好的事这回子没人了怎么做呀。” 谢芳也是一脸郁闷,“算她运气好,且等下次,你不是说要等到祭祖宴再让她好瞧吗?想到主意没?” “你放心,我自有谋划,到时候定让你出这口恶气。” 紫藤站在屋角听着这两个丫头的对话真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 “哎~真败兴,因着她,祖母都不让咱们出去玩了。紫藤,你把昨天晚上没讲完的那个讲完呗。”谢莹睁着大眼睛看着紫藤。 自打谢莹来了后,便住到了雅园,日日与谢芳歇在一处。谢芳是个好显摆的x子,自然把紫藤介绍出来一通夸。谢莹在听了紫藤讲的两个小故事后,便也喜欢上了。没法子,紫藤只能又讲起了连续剧。 紫藤一口气讲到了两位小姐该歇午觉的时候退了出来。这是后院的一个小院子,一溜五间房子。老夫人把东头,挨着是许氏,然后是曲氏,再就是j位小姐。紫藤进了最后一间屋子,冬纹给她递过来一杯热腾腾的豆浆。紫藤倒了声谢接过来慢慢地喝。 “难得今天出来,小姐们又都休息了,这边由我和娇杏守着就行,你和元月也出去瞧瞧那石碑吧。别好不容易上来一次却连太祖的真迹都没见过。” 元月也是第一次陪二小姐上山来,闻言和紫藤对望一眼都是跃跃yu试。 “只是有一样,不能走太远,而且半个时辰里须得回来,否则以后休想再放你们的假。” 紫藤忙一口气把豆浆喝完,一抹嘴死劲点头。冬纹看她那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紫藤和元月回头披上棉袍,紫藤还在头上罩了一个白se的ao绒绒的帽子,让自己看上去象一只aoao熊一样。元月直说傻气,可紫藤才不再乎,保暖最重要,天知道这个世界要是感冒了有多难好。 元月只是把棉袍上带着的帽子往上一罩便跟着紫藤两个出了门。这个时候天上飘起了轻雪,雪花瓣极大,紫藤伸出手去接,能感觉到那雪花落在掌心痒痒的感觉。 穿过那p松树林,只见一块空旷的场地上矗立着一块能有二层楼高的大石头,墨黑se,象一坐小山一样。面上打磨的极其光滑,一整面的碑文,用金se写在上面。在石碑的外面还围了一圈木栅栏。 元月一边搓着手一边说,“我听刘妈妈说,这石碑上的字都是用金沫子描的呢!可惜咱俩都不识字,不晓得太祖皇帝写的是什么?” 紫藤一听那是用金沫子描的,就有一g跨进去用手指头刮刮的冲动。 “哎呀。”元月突然大声说。 “怎么了?”紫藤转过身问。 “我的珠花不见了,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还摸过呢!” “那快找找,这儿就我们俩,又没有别人。”紫藤一边说一边和元月找了起来,紫藤知道她那朵珠花,是三夫人回来时赏的,因着是二小姐身边的二等丫头,便赏了一对,白se的,上面带着些粉se的珠光,非常漂亮。 “哎呀,没有,怎么办呀?”元月都要急哭了。 “莫不是出来时掉院子里了?”紫藤帮她回忆。 “对呀,我出院子门的时候还戴帽子呢,会不会那个时候弄掉的。紫藤咱们快回去吧。” 紫藤回头看那石碑,还没抠那金粉是不是真的呢!“我还没看够呢,要不你自己回去吧,我一会就回去。” “可是,冬纹姐姐说要我们一起的。” “没关系了,你一边往回走一边找,也许我还能追得上你呢。”元月想了想,点了点头便一步三低头地顺来路往回找。 紫藤看她转过林子,又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人,便提起裙边,踮着脚隔着栅栏去够那石碑,耐何栅栏修的离石碑有些远,怎么也摸不到。紫藤换了个姿势继续去摸,还是不行。 她再次四下张望一下确定没人,便深吸一口气,抬脚想要越过栅栏到里面去。 “好大的胆子,这太祖皇帝亲笔提写的石碑之地,也是你一个下人能去触碰的吗?” 紫藤如同被点了定身术一样,保持着一只脚抬起的姿势,却不敢回头。 “哈哈哈,这胆子也太小了吧,一句话便吓住了。”后面的声音又继续传来。 紫藤忽然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收回那只脚,转过头来看。只见离自己五六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青衣少年,头上戴着一个看上去不合适的帽子,让他有点滑稽。 紫藤转过来,那少年便笑的更大声了,“我的天呀,你这是什么打份,你头上戴的是什么,你是熊吗?哈哈哈……唔……” 少年还没有说完,一大块雪球便结结实实地打到自己脸上。少年呆愣住去看对面的小姑娘。小姑娘正两只手拍着,一脸得意在看着他笑,脸上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闪闪亮亮。 少年快速地俯身抓起雪来握成团朝着紫藤扔了过去,紫藤躲闪不及被打到帽子上,将ao绒绒的帽子打歪到一边斜挂在头上,引得少年笑得更大声。紫藤恼羞成怒,抓起地上的雪便一个劲地向少年飞过来,两个人你来我往,加上正下着的雪,不一会便浑身雪白。 突然,少年停住动作,紫藤见他不动,下意识地手里握着雪团也不动了。少年呆立p刻后,突然叫道,“吴痕。” 只见从一棵树后闪出一个人来,长得极高,冷峻的的五官,j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孔,一双眼睛仿佛透着寒光。 被叫做吴痕的象是在倾听什么,然后又四下打量一下,突然俯身将少年夹在腋下要往石碑后面而去。那少年被他夹在腋下却用手一指紫藤,叫吴痕的人又一把把紫藤夹地另一边。紫藤只觉得头昏眼花,吓得紧紧闭上眼睛。待到落地后再睁开,见三个人挤在石碑的后面,象是一个小洞里。 紫藤刚想开口,那少年便用手捂住她的嘴小声地说,“不想死就别说话。”语气极为郑重。紫藤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总感觉好象在哪见过,额角还有一道疤痕,但丝毫不影响少年人的英俊。 容不得紫藤再想,前面便传来至少三个人说话的声音。 “好乱的地方,这些小姐们玩起来也是挺疯的呀。”一个尖细的声音。 “听说今天有城里贵人来上香,不知道是哪家?”这个声音听上去要老成许多,年纪应该也不小。 “是忠国公府老夫人和怀恩候府的世子夫人。”一个少年人清脆的声音接着说。 “哦~表弟怎么知道,莫不是找人打探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闲心了。”刚才那个尖细的声音说。 “我,我哪有什么时间,这次出来是做什么来的,我心中有数的很。只是我刚才不是寻小白来着吗……”少年便把刚才与谢萍的一段偶遇说给两个人听。 “哈哈,哲弟,那候府小姐可是被你迷住了呀。怀恩候嫡nv,也不错,做个贵妾倒也可以,听说长得极漂亮呢。”尖细的声音笑了起来。 “是不错,可这种见了男人不错眼的东西玩玩也就是了,莫要弄回去引得郡主不高兴了。”少年丝毫不再意地说。 紫藤一开始还想让少年把手从自己的嘴上拿开,便一直晃着头,,听到他们讲起谢萍时的那语气,便好似忘记了嘴上还有一个人捂着,一动不动的听着。 “怀恩候府目前先不用考虑,有国舅爷扯着谢海那根线就好,目前最重要的是……”年纪大的人声音说到这里好似被别人打断一样。接着那道尖细的声音传来, “走吧,回去再说,时间长了让贵人等久了便是我们的不周了。” “哲弟,既然那怀恩候的嫡nv白白地贴上来,你便不要断了,随便先应付着吧,也许用得上,别忘记了,咱们还有一位没有安排呢……”尖细声音的人一边说一边走开,直到听不到了。 三个人躲在石碑后面,感觉人走了,少年人向叫吴痕的点了点头,那个吴痕便出去,不一会回来,又象夹麻袋一样把两个人一夹,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去。 紫藤可真正见识了古龙小说里的轻功,不由抬眼一脸崇拜地看着吴痕,可一抬头却只见自己和那个少年人,好象刚才的一切都象作梦一样,那个叫吴痕的人根本没出现过。 少年看了眼紫藤皱起眉头,好象在想着什么上下打量着她。半天后说,“今天你没见过我,也没听过任何事,知道吗?这是你活命的唯一机会,若是被我知道你在忠国公府乱说话,我不介意明年到你坟头上柱香。”说完,转身要走。 “王小二。“紫藤终于认出这个人,大声叫道。 少年一愣,转过身去刚想张嘴,只见一个大大的雪球迎着自己而来,好巧不巧地全扑在自己的嘴上。 紫藤见少年被自己打中,心里十分高兴,提起裙子在他反映过来之前飞快地跑了。 少年抹了一把脸,原来是那个丫头,说完又去摸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疤,微微地笑了起来。 第六十二章 上 香(三)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紫藤回来的刚刚好,刚进院子就见元月手里拿着那珠花笑盈盈地要往外走。 “我刚要去寻你呢,真让你说对了,你瞧……哎呀,你是怎么了,怎么弄得一身的雪呀。”元月一边帮她扑打身上的雪一边说。“这会儿子雪下得也不大呀?” “哦,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没事吧,摔到哪里了?有没有事?”元月一脸关切地问。 两人转过身一起回了屋子,娇杏并一个谢芸身边f侍的在屋子里,看到她们进来便冷冷地说,“怎地这么长时间,得亏小姐们没醒,若是醒了寻人怎么办?” 就象秋香天生对紫藤有敌意一样,娇杏仿佛也是十分不喜欢元月。元月有些无耐地刚想开口,紫藤在后面扯了一下元月的衣摆,笑着说,“原是我不小心回来时摔了一跤,所以晚了些,我们现在就去烧水,等着给小姐净脸。”元月听得紫藤这样说便没吱声,两人又拿起窗下的铜壶和铜盆一起出了屋子。 “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自打娇红姐姐被卖了出去后,便总是看我不顺眼,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还能怎么着,一是自己年纪大了,明年就要被放出去了,听说订的人家也是府里的小厮的,却没有林青的周正和机灵,也没有秋香大哥的底子厚。 二是因着娇杏定的夫婿是在秋香大哥手下做事的,所以自然是巴结着双巧。自己都知道了元月是被内定将来谢芳夫婿的通房,娇杏自然也知道,所以能给秋香扫一条路自然是好,扫不出来也要让元月出点漏子才好。耐何元月可是家生子,自己的老子娘都是府里的老人,两个哥哥一个跟在总管身边跑腿,一个是谢仲身边的半容,岂是她能动得了的。所以只能快活一下嘴p子拉,好再元月是个想得开的x子。 因着出了谢萍的事,下午谢芳和谢莹还打算去红螺寺后山的温泉的计划也被老夫人否了。后许氏看着两个人极无聊的样子,便让许嬷嬷和两位小姐身边的妈妈婆子们护着去山顶的一个叫做醉仙亭,听说那里看日出是极好的,虽然这个时间看不到,但看一会儿午后的太y却也不错。 紫藤由于谎称自己摔跤了,被谢芳按在院子里不用去了,谢芳现在对紫藤虽说没有刚生病那会儿子那么依赖,却非常喜欢紫藤在自己身边跟着,而且还是遇到事情要征求她的意见。虽说不近身侍候,一天里却有半天陪在身边。 紫藤也是刚才和那个叫王小二打雪仗累着了,再加上急急地往回来,便承了谢芳的情,与其他j位小姐身边不用跟着的丫头一起歇在屋子里。 紫藤坐在炕沿,倚在墙壁上,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想着那三个人的对话。谢萍遇到的到底是谁,那个人的口气怎么可以那么狂妄,连候府小姐给自己做妾都看不上。还有那个尖细声音里提到谢海牵着线又是什么意思。谢海是谢芬的父亲,谢芬又与昀郡王庶长子定了亲,明年开春便要成亲。 紫藤越想越乱,这王小二也绝不象自己认为仅仅是个小厮,哪个小厮身边跟着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武林高手。得回去让彩儿打听一下,她在大厨房,最是人多嘴杂,一定能问出点什么来的。 “都谁在屋子里?”外面传来老夫人身边王嬷嬷的声音,一边说一边推门进来。众人看到王嬷嬷进来便纷纷站了起来,王嬷嬷扫一眼后,见只有紫藤和许氏身边一个二等丫头是自己家的人,便冲她俩招招手示意她们出来。 紫藤理了理头发跟着王嬷嬷走了出来,王嬷嬷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可巧了,今天正赶上景王和景王妃来给小王爷还愿,才上得山来,得知咱们老夫人也在,因着跟前f侍的人都随小姐们上山去了,所以只得调了你们俩来。” 说完又回头看了二人一眼,见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又特意j待紫藤。“莫要慌乱,虽说是王爷,却是最为和气的一位主子,你什么也不用说,端茶倒水都是做惯的,王妃若是赏些什么大大方地接着便是,莫学那小家子气。”这话是针对紫藤自己说的,紫藤听了一个劲点头。 不一会便到了寺内正殿旁的一个偏殿,看来是经常接待一些显贵的人物,所以装修的十分豪华,与正殿和禅房的简朴截然不同。 紫藤低垂着头跟着王嬷嬷走了进去,一屋子脂粉香气扑面而来。老夫人正在说话,“怎么好让王爷和王妃来给老身请安,平日里能得见王爷和王妃的天颜已是老身的福气了。” “老夫人说得哪里话,别说您是忠国公府的老夫人,只说您林氏一家为咱们大夏朝征战打江山的功劳,便是我们亲自上门拜访也是使得的,可巧今天便遇上了,可不就是缘份。”坐在上首的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少f抬起袖子笑盈盈地说,长得不是很漂亮,却非常端庄,浑身透露出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王妃严重了,老身夫家娘家的一切荣华均是皇上所赐,为咱们大夏国鞠躬尽瘁是我们的福气。”老夫人回答的滴水不漏。 原来这位就是景王妃呀,听说是一位足智多谋的人物。紫藤持着水壶给陪在一旁的谭氏、谢海夫人和谢泽夫人倒茶。 “老夫人不必过谦,父王每每与本王说起忠国公府都会赞赏有佳。”一道尖细的声音自上首传来,紫藤一愣,是他,那个在石碑那里说话的其中一个人,原来是景王。 紫藤不敢表露出分毫,倒完茶后便退回来乖巧地站好。 老夫人又说了一些多谢谢皇上夸奖的话后,转过身说“洪三爷也一道来了?听说郡主已怀有四个月的身y?”老夫人笑眯眯地问坐在自己对面的一位十**岁的少年。 那少年欠欠身子客气地回道,“谢老夫人挂怀,郡主只因曾许过愿,若能得y必来红螺寺送些香火钱,于是晚辈便与景王结伴一起来了。” 紫藤睁着大眼睛看着这个略显y柔的少年,又找出来一个,看来这位便是景王口中的哲弟,那个对谢萍不屑一顾的人,难怪会那样说,人家有一个郡主媳f,只是不知道是哪位郡主。 “哪位是谢海,谢大人的夫人?”王妃向着下面坐着的nv眷问道。 曲氏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景王和王妃身边“噗通”跪下,“妾身便是。” 老夫人在一旁看着皱了皱了眉,但只一下便收回表情。紫藤则在心里替曲氏疼的慌,这一下跪的那叫一个实诚。 “夫人快快请起”王妃一边说一边示意身边的丫头去扶曲氏起来。曲氏站起身便垂着头站在一旁。 “上回的事多亏有谢大人的帮忙才让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全须全尾地回来,还没来得及谢谢谢大人。今日得巧遇到夫人,听说令ai明年开春便要嫁到昀郡王府,本想一堵芳容,却是不巧。”说完,回头把身后丫头递上来的一个紫檀木匣子递给曲氏。 曲氏连忙双手恭敬地接过来,王妃又接着说,“这是一套头面,是我成亲时的嫁妆,虽说旧了些,成se倒是不错,给令ai添个妆吧。” 曲氏行了大礼道了谢便退了回来。 老夫人坐在那里心思翻涌着。怎么从来没听儿子说起来,听王妃的意思,她的弟弟曾经得了谢海的帮忙,而且必是一个棘手的事。老夫人心中警铃大作,这样明晃晃地说来了,丝毫不怕她知道,这是要传递什么吗? 大家寒暄了一会儿,王妃身边一个年老的嬷嬷便走进禀告正殿上香事宜妥当,景王便带着景王妃和洪哲一起起身告辞。老夫人等人一直将三位送出了偏殿门口之后才返回。 第六十三章 S 奔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雪花纷飞中到了紫藤来到这个异世的第二个新年。紫藤此时穿着一身簇新的暗红se棉袄,急急地从屋外跑了进来。若香一边把一杯热茶递给她,一边说,“送完了吗?” “嗯,今天松鹤园可真热闹。”紫藤端着热茶慢慢地喝。 “怀恩候府的人都来了吧?你见到那位谢海谢三爷了吗?” “没见着,我只是j给冬纹姐姐便回来了。只是好象听说那边的世子夫人和萍小姐还没到。”紫藤想着昨天晚上谢芳和谢莹要让谢萍出丑的那些主意,就忍不住想笑,典型一个小nv孩玩过家家的把戏。 “许是晚些过来吧,毕竟要到晚上才能开宴。”若香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叹了一口气说,“明年这个时候我可就在家里喽,紫藤你还没想好吗?我大哥说徐小四真的不错,虽说长得不如林青姐夫,但家里底子厚,自己又是个能g的。” 若香家里在入冬的时候便给她定了亲,原本想着做到二等再定亲,但出了娇红的事后,李家却是不敢再等下去了,跟在主子身边虽然风光却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若香只等着再做满小半年,明年秋天便会出去,等着冬天出嫁。 若香刚刚说的徐小四是前些日子于妈妈给紫藤瞧的人。本人是跟在二少爷谢仪身边当差的,算是林青知根知底的。老子和娘都在北亭的庄子上,大哥还是庄子上的总管。北亭的庄子是忠国公府每年收益最大的庄子,不但有良田还有果树,每年都会给府里提供不少供奉。 紫藤当时遇到休息,回城西于妈妈住的地方。听得于妈妈这样说一个劲的摇头,说什么也不去相看。把于妈妈急得不得了。紫蕊便求着若香没事在她身边多说说。 紫藤放下茶杯笑着说,“你怎么和她们一样呀,我都说了我不嫁。” “你真的不嫁?一辈子在府里侍候呀?” “怎么可能?我当然不是想一辈子在府里侍候,我只是不想嫁人。”紫藤摆弄着手里的茶杯说。 “为什么?nv子总是要嫁人的。紫藤你明年可就十五岁了,再不议亲就真的没有好亲事了。难不成你是想做二小姐的陪嫁?” “哎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想不想做二小姐的陪嫁难道你不知道呀!我就是单纯地不想嫁人而已。” “你呀,难怪于妈妈说有时候真摸不透你在想什么?好好的nv孩不嫁人成为老姑婆子谁养你呀,毕竟顾大哥和顾二哥只是你的养哥。”若香还想好好劝劝紫藤,却见彩儿和山灵顶着一头的雪花跑了进来。 两人手里拿着两个大大的食盒。“我特意求了洪嫂子给咱做了j个细灶,我一猜你俩就不会去松鹤园。”彩儿一边得意地说,一边示意山灵把食盒里的菜拿出来。 紫藤看着一桌子的菜,便提议让园子里没有跟去谢芳身边侍候的三等都过来一起吃,不一会映儿和谢莹身边f侍的两个三等丫头走了进来,好半天也没见水芹进来,大家便没再等吃了起来。 这边谢家的祭祖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怀恩候世子夫人王氏才拉着谢萍的手匆匆走了进来。怀恩候谢长峰的脸黑的象锅底一样,古氏则面无表情。王氏战战兢兢地在自己丈夫身后站好,引得怀恩候世子谢清恶狠狠的一眼。王氏有苦说不出,只能看着那不争气的nv儿生闷气。 一家子人浩浩荡荡地来到谢家祠堂,nv人是不能入内的,由林老夫人带着全部站在外面,男子则由谢长峰打头一波一波地进去叩拜。等到众人回来的时候都冻得抖抖擞擞。好再林老夫人也没有再说别人的,让下人们将饭菜端上了桌。 谢芳和谢莹看着对面的谢萍,想好的一肚子计划在谢萍晚到的情况下全部泡汤了,因为按惯例,吃完祭祖饭,怀恩候府的人就会回去。谢芳心情极其郁闷,多好的机会呀,所以总是去看谢萍。 但今天谢萍却非常奇怪,一点也不接谢芳放过的暗箭,只是闷着头用筷子拨拉着小碟子里丫头给夹的菜,一句话也不说。坐在临桌的王氏则一个劲看nv儿的表现,谢芬抬起头看着这诡异的母nv一脸深思。 王氏在谢家大年三十的祭祖宴上的差点迟到和那天谢萍的失常表现在谢芬出嫁那天得到了答案。 谢芬是在三月里嫁的,谢海在过了年便带着儿子回了西北,曲氏却和儿媳f留了下来,等到谢芬出嫁。虽说是庶子娶一个庶子的长nv,但因着一边是昀郡王府,另一边是怀恩候府,所以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任何一家嫡子成亲。昀郡王妃给足了这个庶长子面子,聘礼一样不少,八抬大轿将谢芬风风光光的迎入了郡王府。 按照大夏朝世家嫁nv的习俗。成亲的当天上午是要由出嫁nv的先去夫家的新房帮着摆放一些小玩意,或是挂挂帐子,扯扯窗帘之类的。谢芬是独nv,这项工作自然就落到谢萍、谢芳和谢莹头上。谢莹没有随父母离开,老夫人的想法和当年的谢海的想法一样,想给谢莹在京里寻一门亲事。这些事情谢芳在谢荣成亲时就做过的,所以十分熟悉,带着谢莹下了软轿当先一步由喜婆子带头往新房走。谢萍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在昀郡王府内院里东张西望,慢腾腾地跟着。 等到三位小姐忙完了,谢府的马车停在昀郡王府的二门处时却找不到谢萍了。这下子怀恩候府人慌了,又不敢声张,只得一边与郡王府的内院管理嬷嬷说,一边派人回去禀告世子夫人。谢芳和谢莹坐在马车上等了好久也没寻到谢萍,跟着一起来的王嬷嬷却不能让自己家两位小姐这样g等着,于是便让马车送她俩先回来了。 晚上,直到松鹤园里点上松油灯,王嬷嬷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冲着上首的老夫人一礼后,低声说,“找到了。” 谭氏连忙站了起来,急急地问,“哪里找到的,怎么会迷路这么久,难道昀郡王府里没有引路的丫头吗?” 老夫人看着儿媳f一脸的无耐。“好了,找到就好,咱们也放心了,二孙媳f你陪你婆婆回去吧。这么长时间婷姐儿该找娘了。” 李颖芝在过完年后生了一个nv儿。李氏便应了声是,谭氏也忙向老夫告退。 看着两个人走了出去,老夫人示意王嬷嬷接着说。 王嬷嬷看着坐在屋子里国公爷、世子还有谢仪及许氏好半天才开口道:“那边的下人都在传,说是萍小姐她,她要与人s奔,可男方不同意把人送回来了。” “什么?s奔?”老夫人高声道。 第六十四章 笑 话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此时,怀恩候府谢长峰的书房里坐着一家子人,谢萍跪在地中间,身边缩成一团,身上穿着丫头的衣f,头发散乱。 谢长峰走下太师椅,“你知道刚才洪三爷把你送回来时与我说什么?”谢萍低个脑袋不敢抬头也没敢接声,显然怀恩候也没有让她说话的意思。 “洪三爷说,实在不知道哪里冒犯了你,让你有了这样的错觉。统共只在三十的晚上帮了府上世子夫人一点小忙,怎么就值得贵府千金以身相许。”谢长峰说完这j句便已走到了谢萍的身边。 “以身相许,我谢长峰的好孙nv,你可真是给祖父争脸了呀,堂堂怀恩候府世子的嫡nv要去给一个世家子弟做妾,人家还不知情,把人家还吓到了,哈哈哈……你的nv德nv戒都学到哪里去了。” 说完用脚抬起谢萍的脸,“拍”地就是一巴掌,惊的一屋子人都打了个寒战。谢萍被谢长峰这用尽全力的一打一下子倒到旁边的椅子下面,半边脸肿了起来,上面还清晰的留着指印。 谢萍仿佛被这一打吓坏了,连哭都不会了,只是低着头倦在那里。 “老大媳f,你现在来说说三十晚上是怎么回事?那天你们娘俩去晚了,你不是与你母亲说是你身上不舒f所以才误了时间,现在你倒要和我们说说,洪三爷的帮忙又是怎么回事?” 谢长峰坐回太师椅上,扫向王氏。王氏看着nv儿被打,加上今天一直在找谢萍,直到听下人说谢萍被洪三爷送了回来后,便感觉自己是圆不回来了。一面气谢萍的不争气,一面又怪自己早该把那天的详情说出来。 听得谢长峰问自己,连忙跪在地上轻声说“候爷,是儿媳的不是。那天其实是,其实是,我们马车将将出门,便遇上街上的小孩子放鞭p,不巧把马给惊了,在街上乱跑起来。被路过的洪三爷把受惊的马制住了。儿媳f起初不知道那是洪三爷,只是隔着帘子道声谢。 “可,可,可萍姐……“王氏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谢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说一句谎话,否则连自己都不知道会如何。 “萍姐听到洪三爷的声音却突然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儿媳着实吓坏了,便跟着下去。洪三爷见了萍姐也是非常惊讶,连忙问候萍姐可有伤着。儿媳不敢再做耽搁,便c促着萍姐上车。就是这样的,候爷,这件事定是洪三爷引诱萍姐的,统共见过一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去寻他呢?” “可事实是你的好nv儿,换了丫头的衣f,拿了自己的首饰,到了昀郡王府,换了衣f越过了墙,躲在了洪三爷吃席的马车里,直到洪三爷上了马车才发现,然后洪三爷便连家都没回就把你的宝贝nv儿给送了回来。”谢长峰一口说完这些,冷冷地看着王氏, “你道是与我说说,哪家的男子拐带nv子会是这样子拐的?嗯~”最后一个“嗯”字拨高了嗓门。 王氏听得谢长峰这样说惊愕地抬起头,先看着谢长峰面无表情的脸又去看自己的丈夫。怀恩候世子平日里是最好面子的,结j了一批张嘴闭嘴孔孟之道的人,听得父亲这样说,又看着q子抬头看自己,一g怒气涌上来站起来抬起就是一脚,直踢到王氏的x口上。 王氏的两个儿子见父亲对母亲动了手,却不好不管,连忙一撩袍子跪在王氏身边,两个媳f一看也连忙跪了过来。谢清还想上前,谢长峰在身后说,“罢了,打从今天起,谢萍不得出自己院子一步。王氏教nv不严,念在年纪已大,我就不说出f这样的话,回去常年为我和你们母亲抄经文吧。老二媳f。” “是,候爷。”谢浩的媳f忙上前来跪了下来,“打从今天起,府里你便协助你母亲管着中馈吧。” 谢浩媳f心中一喜,连忙应是。 谢长峰站了起来走到内室门口,站定,“老三辛苦经营着,为着是什么?如今可倒好,老了老了倒让我成为京城的笑话了。” 说完略为停顿,“若是因你坏了我们怀恩候府的大事,可别怪我这个做祖父的心狠。”说完推开内室的门走了进去。 谢萍听得最后一句,茫然地抬起头来,因着谢长峰那一巴掌着实不清,她现在整张脸已变了形。 古氏虽然素日里疼ai这个孙nv,但此刻却不好多说什么,搭着丫头的手一句话没说走了出去。王氏在两个儿媳的搀扶下慢慢地站了起来。x口那一下带来的疼痛远远不及谢长峰那“出f”二字。 自己嫁进来时,皇上还没有封怀恩候,自己嫁的不过是京城一个普通的世家。可没过j年,忠国公的老国公爷便为自己的弟弟请封了怀恩候,因此自己出去走动才得别人一句世子夫人的称呼。整个娘家哪一个不以她为荣,以她为依仗,若真是自己被……只怕连死都没有地儿。 谢萍看着母亲在二位嫂子的搀扶下走了出去,看都没看自己,想张嘴喊她,却又张不开,只能看一屋子人都走了出去。好半天,身边侍候的丫头和自己的n娘才进来把她扶了回去。 谢萍回到自己院子里,虽然一脸的落魄样,但她平时的跋扈和不讲理让身边的人养成了习惯,看到这个样子没人有敢上前侍候。n娘没有办法,只得亲自打了热水给她洗脸。 谢萍呆呆地坐地那里任由n娘弄着,心里如思c翻涌,不是这样的,根本不象祖父说的那样。三十那天,自己在马车上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一喜,便不顾母亲诧异的目光跳下马车跑到他跟前。 自己清楚地看到他眼中当时的惊喜,而且他清楚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喊自己“萍小姐,那天见你掉下来摔的着实不轻,如今可大好了。”自己娇羞地点头,说多谢那天拿帕子帮自己包手,可今天出来的急没有带。 洪哲刚想再说什么,却见王氏正要从马车上下来,便极快速地握了一下自己的手说,“不要紧,令姐不是要嫁了吗?如果有机会见面再还给我是就了。只是别忘记了,我是兵部尚书家的三公子”速度极快,说完便站好微笑地和王氏说话。 自己整个三十的宴席都是吃的魂不守舍,被他握过的手一直热热的。回来后什么都不想,只是分析他那句话的意思。 直到没j天后,她在逛园子的时候发现一本不知道是谁落下的书,好奇地拿起来瞧,竟是一本描写公子与小姐s会的本子。她慌忙地放进怀里,晚上打发走所有人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 原来小姐可以装成丫头的模样和公子去约会,两个人见面后在一起呆了三天三夜,公子送小姐回来后便到府上来提亲,结果便成就了一份好姻缘。 谢萍一口气看完那本书,仔细盘算着自己可不可以这么做。直到谢芬出嫁的前一天,拿着手里的那条帕子,谢萍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决定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下。于是早早地把丫头的衣f套里面,挑了j样首饰,便去了昀郡王府,老早就看好了洪家的马车,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出。 可现在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才子佳人。当时自己在马车里一脸惊喜地看着洪哲进来的时候,是那么欢喜。可洪哲却仿佛被自己吓了一跳似的,只看了一眼自己便出了马车,并让车夫把自己送了回来。 接下来便是书房的一幕,自己被祖父当着全家人的面打了耳光,母亲被父亲踢了一脚。她现在只想问问洪哲,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没有按他的意思做吗?不允许出院子,那要到什么时候? 还有自己变成这样,会不会被人传出去,若是被谢芳知道了,一定会笑话自己的,下次再见面可怎么在她面前耍威风。谢萍倦起双脚坐在临窗的火炕上,看着外面飘飞的雪花陷入一看茫然之中…… 第六十五章 讨 嫌 “儿子着人查了,去年景王妃的弟弟是去了西北一趟,但行踪极为隐密。平日那也是个纨绔子弟,所以长年不再家里呆着,因此也就没引起大家的注意,是儿子大意了。至于是去做什么还得过j天才能回信。”谢渊坐在椅子上恭敬地与老夫人说着。 “不是你的错,应该说是关注上面的形势的人都大意了。让我不明白的是既然是那么隐密的事,为何王妃会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还有在谢萍的这件事上,景王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轻声地说。 “这也是儿子不理解的地方,您看一方面抓着谢海,一方面却又害了谢海侄nv的名声,这到底是要收拢怀恩候还是让他出丑呀。” “外面对谢萍的事传的如何?” “非常不好听,连那些市井里的词都用上了。反倒是洪哲成了受害者。听说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件事被郡主知道了,嚷着要去找皇后娘娘讨说法呢。” “嗯,古氏教出的好孙nv。平日里与芳姐斗心眼也就算了,如今可倒好,自己丢人不算,倒把谢家其他小姐的婚事给耽搁了。”老夫人充满怨气地说。 本来过年走动时,已经看到了j位世家子弟,想着春暖花开后带着谢莹去走走,互相看看。谁知道前j天谭氏下贴子约着这j家去谢家地京城外的温泉庄子上游玩,却有j家借口家中有事而推拒了,余下的j家原本也是陪衬的。 “这么说,谢萍是被谢长峰的长期禁足了?” “是,那边府里传来的消息是连自己的院门都不能出。世子夫人自打被大哥踹了那一脚后,便得了心口疼,现在一个多月了还卧在床上。平日里萍姐儿便是个不讲理的,所以到这个时候也没有敢替她说话。就连芬姐回来住对月都没让她出来过。” “如此看来,谢长峰是在等着呀!”老夫人转着手里的菩提手串。 “儿子也有这种预感,许是在听景王或洪海的意思,我看关键时刻也许就舍了也说不准。” “哼,他g得出来。为了利益当初跪在你父亲的脚边,那个恶心样子我至今还记得。若真是要他舍了萍姐,我敢打赌,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景王这招棋下得极好,不计较萍姐的种种,怀恩候府必定感恩。要是郡主真要不依不饶,怀恩候失了个孙nv转过来却要感谢洪家没有闹到皇后娘娘那里去。哼,什么东西。”老夫人接着说。 “所以,二叔才禁着萍姐,我看八成是景王的意思还没到。” “嗯,俗话说的好自作孽不可活,谢萍自己要死没有人挡着她,只是可惜小小的年纪。” 老夫人为孙nv担心着,却丝毫没有影响谢芳和谢莹的好心情。在听说了谢萍的事后,谢芳着实惊讶了一场,后来听说谢萍被禁了足,她还高兴起来,在以后的各种世家小姐聚会的场合不用看到谢萍是件让她高兴的事。 温泉庄子的游玩被取消后,谢芳和谢莹便见天地磨着老夫人让她们出去走走。老夫人看着两个孙nv确实也是觉得自打谢莹回来都没有出去逛逛。 巧的是,德凤楼差人来给谢芳送嫁妆里的j副头面。老夫人便让许氏安排马车送二位小姐去银楼自己选。二人一听欢喜地一左一右抱着老夫人说着吉祥话。 因着娇杏五月底便要出嫁,所以和所有将要出嫁的大丫头一样,过了年便在屋里绣嫁妆,f侍些二小姐屋里的活。冬纹因着是老夫人派来的特意带二小姐身边丫头的,虽然婚期也到了,但二小姐身边实在离不得人,所以便推到今年冬天。元月又恰巧赶上自己的小日子来了,这样冬纹带着紫藤和秋香并刘妈妈四个人跟在谢芳身边连同谢莹身边的四个f侍的出了忠国公府。 已然是春末,树木chou绿,花儿打b,到处都是生机bb的景象。谢莹打小就与父母在西北,和这里的风景截然不同,十分好奇,j次想挑开车帘看都被娘n拍手打了回去,谢莹也不恼,笑嘻嘻地与谢芳说话。 坐在第二辆车上的紫藤此时正和谢莹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聊天。 “紫藤姐姐你上回说的那个故事太好笑了,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故事呀?” 还没等紫藤回话,坐在对面的秋香接口道,“咱们紫藤姐姐可是个有本事的呢!不对,要我说真正有本事的是紫藤姐姐的爹。听说紫藤姐姐没入府时家里也有上顿没下顿的,咯咯,怎么就会拿出银子听这些说书的讲故事呢?”说完便掏出帕子一脸好奇地捂着嘴冲着紫藤笑,一直没有吱声的冬纹便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紫藤在心里把秋香的娘问候了一下,自打娇杏关上门一心备嫁以来,秋香好象与自己一下子疏远起来,人前还是一幅热心的样子,人后却一句话也不说,不象以前,没人时候也象只小白兔一样和自己说话。 至于那个水芹好象和秋香走的也不近了,确切地说是和院子里其他人走得都不近。过了年倒是总往老夫人院子里跑,说是去寻她姑母。紫藤从来都懒理这些事情,没想到这个时候秋香又向自己发难。 紫藤冲着秋香笑得极其亲密,你能装,我也可以,小样和你姑nn装纯洁。“劳秋香子还对我家以前的事去了解那么多,哦~是拉,听说婶子是最会打听别人家的事的。”说完又转向冬纹 “冬纹姐姐还不知道吧,你那个时候陪着老夫人刚到柳河庄子,婶子便知道了你的生辰八字,兄弟姐都在哪里当差,你都喜欢吃些什么,穿什么样的衣f,甚至呀,咯咯~~连擦什么样的脂粉都晓得了。冬纹姐姐,你瞧连我没进府时家里是个什么情况秋香子都知道。我告诉你呀,我可不是柳河庄子的人呢,而且和那里隔着好j个村子呢。” 说完也装样子地拿出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秋香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说什么又张不开口。冬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秋香,冲着紫藤温柔地一笑。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可紫藤却十分开心,小样,一次两次地让着你,你真当我是病猫了。 马车直接进了德凤楼的后门,管事娘子领着二位小姐直接上了三楼。刘妈妈和冬纹跟着上去,其他的都坐在楼下茶室里喝着茶。不一会儿外面便下起了雨,开始是淅淅沥沥的,后来却是越来越急。 等到两位小姐选好了首饰,这雨虽小了却没有住,管事娘子忙撑了伞过来小心翼翼地将众人送上马车。拐出德凤楼后门便可上那青石板道,可马车刚拐过来便停住了,刘妈妈撩起帘子问怎么了。车夫下了马车去前面查看,不一会儿回来禀告说,因着刚才雨下得急,把这条巷口不知道谁家堆放的柴禾给冲了下来,挡了路。 刘妈妈看着因为突然下雨明显感觉到有些冷的两位小姐,转过头又问,“不知道还得多长时间才能弄完?” “奴才看了,铺子里的伙计都有帮忙呢,恐怕还得一柱香的样子。”车夫回道。 刘妈妈与谢莹n娘一合计,便说“可有其他的路走?” “有,咱们转回去从另一面出去,但那里不是石板路,且还得多走一段。 “走吧,走吧,管他什么路,只别在这里耗着就成。”谢芳不耐烦地说。车夫一听忙调了马头,后面的两辆车也匆匆地跟上。 果然如同车夫所讲这里的路明显不如来时走的青石板路平坦,而且还下着雨,许多h土被雨水溅出小坑,坐在车里的人一摇一晃地。眼看着再走一会儿便能拐上青石板路了,最后一辆紫藤他们坐的车却陷进了泥了,车夫怎么驾驭马儿用力往外拉都出不来。 最后实在是无法,只能把这辆车上的人都分散到另两辆上。但是显然根本坐不下。紫藤看着一脸为难的冬纹说“我留下来吧,冬纹姐先回去,派了人好来帮忙。“ 秋香看了看两个人说,“我也留下来和紫藤姐姐一起好了。” 冬纹也着实没有好的方法,便j待了一番先走了。 两个人坐在马车里谁也没说话,因着这次出来只是j个丫头婆子跟着,每辆车上只有一个车夫并一个小厮,此时那两个人在下面用力地推着,但显然没有任何效果。 “紫藤,我刚才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想是让你误会了。但我想依我们一起出来的情份,你也不应该在冬纹姐姐面前如此地数落我娘。” “我说什么了?秋香子提醒我一句?”紫藤一脸无辜地看着秋香。 “紫藤姐姐一定要这样吗?我本想着与你好好相处,做一对好姐,可如今看来紫藤姐姐不是这样想的。”秋香面无表情地看着紫藤。 “呵呵,姐,这个主意不错。是呀,好姐,知道我不ai喝茶水,便亲自为我倒水喝呢!” 秋香起初没有听明白紫藤的意思,刚要张嘴再说,却突然红了脸象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便一声不吱。 这个讨人嫌的家伙,今天索x一次x把话说明白。 “秋香,你听好了,我不象你的目标那么大。我只安于现在的状态,只想这样,你明白吗?所以,不要再来招惹我,这样也许我们真能做一对相安无事的‘姐’”。说完也不看秋香的脸se,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第六十六章 讨 厌 紫藤跳下车,撑一起把伞站在忙碌的两人后面问,“怎么样了?” “不行,工具不凑手,轮子被石块卡住了,要是有根铁钎子便好了,这样便不上劲。” “这里是哪里?”紫藤透过雨雾朝四周望望。 “这里是城南。”车夫一边答话一边又尝试着想要提起车轮,车轮却纹丝不动。 城南,城南,可惜于妈妈家在城西,不然倒可以去求救。忠国公府在城东,与这里两个方向,等到他们派了人来,自己不得冻成g?这春天的雨是最冻人,紫藤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大度,就应该挤在车上不下来。 等等,城南,紫藤突然想起一句话:“城南的老王家打铁铺子”对呀,那个王小二不就是住在这里。紫藤心里一喜,对着车夫道, “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帮忙。” 车夫累得懒得理她,两个人猫进车厢底下躲雨。 紫藤举着伞,提着被雨水打s且沾满泥水的裙摆大踏步地往前走去。街边一个杂货铺门口坐着一个老太太,紫藤走过去客气地问老王家打铁铺在哪里。老太太指着对面说最后一家就是。 紫藤长长舒了口气,看来那个王小二没有撒谎。 走到门口,并没有看见牌匾,只见门檐下立着一根粗木桩,竖挂着一个愰子,陈旧的看不出本来的颜se,只是依稀可辩“王家铁铺”四个字。 紫藤吐口气,拍打着半开的门,却没人来应。没有办法,她只得慢慢推开,一g热l扑面而来。一个只穿着单衫,系着一件到膝盖的黑se牛p围裙,长得黝黑的大个子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手里的锤打。背对着自己坐在小凳子上正在拉风匣的十二三岁的小童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问道,“取啥子?” “我,我不是来取东西的。”对面那个大个子抬眼看他,表情仿佛在说,不取东西你来g什么? “那个,我是来找王小二的。”紫藤有点害怕这个黑大个的眼神,转过脸冲着那个小童说。 “找二哥,大哥,这小娘们找二哥。” 紫藤在心里打了一个白眼,但总算好,看来这个王小二他们确实认识。 “你找他做甚?”黑大个手里的活计没停,抡起一个大捶当当地敲着。 “我的马车陷在那边的泥里了,需要一根铁钎子把轮子撬出来。” “六子,给她寻个去。” 被叫做六子的小童麻利地站了起来,转过门拉出一根有两米长的铁棍子顺着地面滋啦啦地拖出来。 紫藤下意识地用手去捂耳朵,她最听不得这样尖锐的声响,上大学那会儿,每每去食堂吃饭总有学生ai用勺子刮碗,还有就是集劳动时,铁锹不好好地扛在肩上,却要拖在地上划过柏油路面的这种声音。 六子把那铁棍往紫藤跟前一杵,“那,记得送回来。”说完便松了手,紫藤连忙接住,差点没把自己带倒。 早知道这么沉实就叫车夫一起过来了,看样子人家肯借已是不易了,并没有帮自己拿过去的想法。紫藤无耐,只能学着刚才那六子的样子拖拽着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只见一个青衣少年隔着雨雾飞奔而进。一边扑打着身上的雨水,一边说,“这雨还来劲了,我看得一天。”一抬头却是看到紫藤正看着他,正是那位王小二。 “你怎么来了?” “二哥,你回来了,她说认得你,来借一根铁钎。”六子殷勤地跑过来,拿过一条比少年身上衣f还s的帕子给他擦水珠。 “哦,出了什么事?”王小二抬眼去看紫藤。 紫藤抿抿嘴把事情说了。 六子正围着王小二给他擦衣f呢,突然被王小二踢在pg上,“臭小子,那么长一根铁棍子,你帮着拿过去不行呀。” 紫藤听得这话,刚才还故意板着的一张脸立刻换了表情。六子捂着pg一脸委屈地冲着黑大个叫大哥,那黑大个却似没听到一般继续挥着手中的铁锤。 王小二一边说一边回头解下墙上的油布雨衣披在身上,对回头愣在那里的紫藤说,“看什么,走呀。”便走了出去。 紫藤忙抬脚拽着铁棍子要跟上去,旁边六子一把把铁棍子拿了过去,紫藤睁着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只见小小的身子,抡起铁棍便扛在肩头,仿似那只是一根木棍子。紫藤不敢多想忙抬脚跟了上去。 六子在前面一个劲c她,“快些呀,你得带路呀。”紫藤没有理他越过去往前走,此时雨下得极密,雨伞根本不顶用,紫藤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浇s了,王小二看着她想要说什么却是yu言又止。 到了马车陷进去的地儿,车夫和小厮还在车下面躲雨呢,是铁了心地要等府里派人来了。看着远远走过来三个人,车夫先一步出来,对着紫藤说,“还真让你借来了,怎地儿还来了两个人,可是你雇的?” “要雇也要找两个格好一些的,你看看这两个人,怎么g活呀?”小厮也钻了出来,打量着王小二和六子一脸不屑。 六子听了这话便把肩上的铁棍“噗呲”往前一杵,贴着那小厮的脚边扎了进去。小厮唬了一跳,这才瞧清六子肩上扛的是根大铁棍,便不再吱声。 车夫倒是个有眼力见的,忙拱手道,“两位兄弟,有劳了。” 六子站在那里不动,身后王小二又用脚去踢他pg,“麻利点,这雨还下呢!” 六子脸一红,拿起铁棍往车轮边上一扎,也不要别人帮忙,往上一个使劲,轮子便被抬了起来。 “还愣着g嘛,去拉马呀。”六子冲着车夫喊。 车夫这时才反映过来,忙诺诺地去牵马,一使劲使把马车带出泥坑。 “两个大老爷们,这点子事都做不好,还要一个姑娘家去寻人,真丢人。”六子拨出铁棍斜着眼看着车夫和小厮,转头往回走。 “走呀,二哥,这雨真大。” 坐在车里的秋香此时推开车门看着紫藤向一个青衣少年走了过去。紫藤走到王小二身边行了一个礼后说,“多谢王二哥相助,今日这事便与前两次你的冒犯扯平了。” “哦,你这是过河拆桥呀。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会算帐呀。”王小二两手抱x看着紫藤被雨水打s的一张素脸,白黑透粉n生生的好看。 “怎么?”紫藤刚想转身听见王小二这样说便问。 “我可是冒犯了你两次,如今才还你一次,这就算了呀。我可告诉你能让我王小二欠人情的人可不多哟!”王小二说这话时半倾着身子靠近紫藤,语气极为亲密。这让远处从秋香的角度看上去,两个好似完全贴在一起似的。 紫藤见他一张英俊的脸凑了过来,忙往后退了一步,“不必了,一次算清了好。”说完还厌恶地看了王小二一眼,“只是以后你再遇到什么事,好好说话便是,不要动不动就捂别人嘴巴。”说完便转身走开。 “哈哈哈……”身后传来王小二的笑声,极其爽朗。 “慢着。”突然身后人快步走到自己前面,站在身边仔细地看着马车。 “你是忠国公府的人?”王小二一改刚才的态度,变得极其严肃。 紫藤木然地嗯了一声。 “在谁身边f侍?”紫藤原想说在谁身边关你什么事,却见王小二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马车看,便小声地说,“在二小姐身边” “谢芳?”王小二转过头看着她,一双眼睛又黑又亮。 “你怎么可以直呼我们二小姐的闺名?”紫藤恼道。 “j等?”少年却不回答,仍是在问。 “三等。问完了吗?你是查户口的吗?” “什么户口?”王小二茫然地问。 “没什么,不管怎么说刚才谢谢你,希望我们再也不要见面才好。”说完便往马车走。 “忠国公府真真儿是让人讨厌,姓谢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王小二在后面语气极为郑重地说。紫藤没有再理他,而是匆匆坐回马车上,让车夫快走。 秋香看着仍然站在雨里,身材挺拨的少年,虽然看不清长相,但一定是位俊俏的少年郎。转过头又去看紫藤,紫藤却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只是轻轻靠在马车壁上,脸上开始泛红。 “再也不见,哼哼,丫头,那可未必,兴许这一辈子都要日日相见了。”王小二冷哼一声转头大踏步走进雨中。 第六十七章 怎 会 王小二虽然穿着油布衣,头上却被雨水淋了的全。进得铺子,黑大个看着王小二的样子,瞪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六子,一边从旁边火炕上的柜子里拿出一套g爽的衣物,一边扯过一条松软的大巾帕递给王小二。 等王小二收拾妥当方说:“六爷和岳三爷还有许哥来了,在后院。” “j时到的?”王小二扯了扯身上的青布衣袍整理着头上的发带。 “你刚出去没一会儿便来了,我要去寻你,岳三爷说不急,让等你回来再说。” “嗯,叫六子把门看好,还有一会儿吴痕回来,叫他去一趟忠国公府,打听一下谢芳今天身边跟出来晚回去的丫头叫什么?”刚想迈步往里屋去又接着说,“看看有没有被雨水淋了生病。” 在黑大个错愕的目光中进了里屋。里屋摆设的极其简陋,一床一j一个柜子,而且是那种常年使用看不出本se儿来的。王小二打开一人来高的柜子,里面一格一格地放着一些旧衣物和被子。只见他伸出手在一个格子下轻轻一点便往后退了一步。 那格子便慢慢地向里面打开,待只能容得一个人进的缝隙后便不动了,王小二提步走了进去,那格子便又缓慢地回了原位,连先前打开的柜门也自动合上了。 接着便是一段不太长的黑暗小道,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可王小二却走得非常自如。大约四五十步后,他便伸出手,刚刚触到对面一扇冰冷的铁门。王小二蹲下,在门下面用力一扣,铁门便打开了。 走了进去是一个极宽敞的暗室,里面点着蜡烛,屋子顶上还有许多或大或小的孔,虽然因着下雨光线有些昏暗,但却让屋子里一点不显憋闷。 正对着门口的一张茶桌上,有三个年纪相仿的男子坐在那里,两位正在下棋,另一位却是一边看棋一边看着手里的棋谱。旁边矮塌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少f,打份的极其美艳,正在煮茶。少f见王小二进来,便笑盈盈地站了起来,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可是让雨淋到了?”说完便端着一盅茶递到王小二跟前,王小笑嘻嘻地接过茶,一口气喝了。 “不碍事,我的身你又不是不知道?” 少f轻轻捶了王小二一下说,“不要仗着自己年轻便不当回事,你姐夫去年得病是因为什么,你不记得了。” “你们姐弟说你们的,带上我做甚。提去年,也不知道谁挺着个大肚子非要去看那梅花。”看棋谱的男子抬眼看着q子温和地说。 少f娇嗔地看了一眼丈夫。 旁边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受他们说话的影响,依然下着。王小二凑了过去,只见一局棋马上在落定了,黑子显然占了优势,但并不明显。不一会两人便收了棋都围到矮塌上坐下,少f继续给他们煮茶。 “黑大说你刚才去帮一个叫你王小二的小姑娘的忙去了,我倒不知道你是个热心肠的人。”说话的是岳震,他喝完茶一脸玩味地看着王小二。 “王小二,哈哈~~~这京城里头还有敢叫你王小二的?”刚才与岳震下棋的男子笑着说。 “哎~你们怎么回事,这不是重点好不好,别冲着我来呀,我这不是助人为乐嘛。” “我倒不知道我弟弟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善心了。”少f一边咯咯地笑,一边抬眼去看自己的弟弟。 “f了你们了,反正早晚也得知道。”王小二看着四双好奇的眼睛,便把如何帮助紫藤的事与他们说了。 “忠国公府,原来你是去帮自家人去了呀。怎么你这无利不起早的人,莫不是瞧上人家小姑娘了?要我说也不必着急,只等着二小姐进了门一并带了过去就是,哈哈……”王小二的姐夫笑着说。 “哪跟哪呀,我怎么可能会瞧上一个丫头。再说什么自家人,我若是知道是他们府上,求着我也不会去的。” “那怎么让吴痕去查那丫头叫什么,有没有淋雨生病呢?”岳震慢悠悠地说。 “我的天,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王小二看着墙壁上的j个洞,那里专门是用来查看附近情况的,而且可以听到外面的人说话。 “是个有两面之缘的丫头。六爷还记得忠国公府大小姐出嫁那日,我被那个nv人派着人盯着好不容易甩掉的事?” 被称做六爷的就是刚才和岳震下棋的男子,漫不经心地道,“哦,就是那个帮你打掩护的丫头?” “没错,而且那次我和吴痕去红螺寺见道长时,在石碑那里遇见景王与洪哲时与我躲在石碑后面的也是她。我当时便承诺她若有什么事来城南王家铁铺寻小二。没想到她却记得了,还叫我什么‘王小二’,人总不能说我是谁吧。知道她有困难我怎么也得帮这个忙不是。只是没想到她竟是忠国公府的人,哼。” 这位王小二便是昀郡王府二少爷简墨,简墨说完这些便端起茶喝了起来。这个话题便告以段落,岳震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纸,铺在桌子上徐徐地展开,一项项地说与众人听。简映容看着说完话耳朵却红透的弟弟若有所思。 一直到外面都掌灯了,内室里的人才散,六爷王和许程夫q先走,他们走的却不是简墨进来的门,而是另一条可以直接出了这条巷子的门。岳震则在收到外面信号后与简墨从里屋走了出来。 刚刚站定就见吴痕着一身劲装上前对着简墨和岳震一礼道,“属下去查过了,今日落后二小姐回去的有两个丫头,一个叫紫藤,一个叫秋香,因着两个人回去都着了凉,只是一个轻一个重,所以实在打探不出前来请人是哪位?” “紫藤?你帮的丫头有可能叫紫藤?” “岳三哥认识这个丫头?” “嗯,见过j面,是二小姐身边f侍的,偶然间听得她哄致远的两位小公子,方法甚是有趣。对了,还有上次在德凤楼里我帮着付银子的便是她。” 简墨依稀记得去年在德凤楼里看到那个背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和岳震一前一后出了铁铺。 紫藤是真的感冒了,被雨淋成那样又奔波往来的怎么能不生病。秋香听说紫藤病了便也病了,谢芳嚷着给自己的两个丫头请大夫。刘妈妈亲自过来看过,安排了若香照顾紫藤,水芹照顾秋香。 紫藤坐在马车上便觉得一张脸开始发热,回来后便求着若香到小厨房上去寻些姜水喝了,却还是感冒了。她迷迷糊糊地躺在火炕上,由着若香把自己扶起来喝了y。 “今天没在府里不知道,怀南候府管事嬷嬷来了,说是咱们大小姐有身y了。明儿个夫人要带世子夫人和二小姐及莹小姐去呢,你说你偏偏这个时候病了,不然就能跟去瞧瞧怀南候府什么样子了。” 紫藤找了个舒f位置躺好笑着说,“我不能去不正好你可以嘛。元月姐姐的小日子还没过,定是不能去的,你也去争取一下,别一天到晚上呆在院子里不出去。” “我才不去呢,多做多错,再说你和秋香不能去,还有春柔和谷蓝。身后还有个水芹眼巴巴地瞅着” “你呀,还多做多错呢,什么都知道。” “还不是你教我的,所以我现在只想安生生的靠到秋天,我娘把我接出去”若香一边收起紫藤的y碗一边说。 “知道,你这是寻到了如意郎君,万事不愁喽” “你个死丫头,我看你还是不难受。你娘又不是没给你寻,只是你瞧不上而已。好了,你快睡一觉吧,我让婆子把炕烧得旺一些,你得发汗才行。还有,我晚上要替秋香值夜,你若有什么事记得喊映儿呀。” “晓得了,啰嗦,快去吧,把夹袄穿上,下了雨外面冷着呢。” 看着若香一边答应着一边走了出去。紫藤只觉得眼眶生疼,她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那个叫王小二的年轻人一直在她脑袋里晃。虽然自己猜到他定不是普通人,但他为什么一看到有忠国公府标识的马车便如同见了仇人一般,还有他为何说姓谢的没有一个好东西?真是太武断了,忠国公府姓谢的就是非常好的,怎么老是和怀恩候府相提并论呀。 还有那个谢萍,听彩儿说是要和当今皇后娘娘的亲侄儿s奔,可人家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巴巴地给送了回来。连紫藤这个现代人都佩f谢萍的勇气。 哎~一切都是乱糟糟的,要不就象若香说的叫于妈妈给她寻个人家算了,她怎么感觉自己好象卷进了政治斗争中一样。随即又嘲笑自己,怎会有这种想法。明年秋天就是二小姐出嫁的日子了,在这之前自己怎么也要想出办法才行。 就这样,紫藤在胡思乱想中慢慢睡去。 第六十八章 定 下 等到紫藤彻底好利索的时候,院子里的花木都已经绿油油了。换上春衫的彩儿象只小蝴蝶一样跑了进来。 “我告诉山灵明天一起去于妈妈那里,她高兴坏了。本来要和我来的,但临时被洪嫂子chou去g活了,晚点再过来。” “怎么只是山灵被chou了去g活,不见你去呀。”紫藤一边束着腰带一边笑着说,生过这场病,感觉自己又瘦了。 “我这不是给刘妈妈送模子嘛!”彩儿笑嘻嘻地说。 “你就是偷懒,还找理由。”若香抱着衣f走了进来。 “哎呀,春衫发下来了。”彩儿接过若香抱着的衣f去翻捡着看。“要不说怎么都喜欢在主子身边侍候呢,你瞧瞧你们这三等的衣f,比大厨房上管事妈妈的都好。”彩儿一边说一边拿着一件往自己身上比量。 紫藤从她手里拿过衣f,“你一天别老笑嘻嘻地乱跑,到底怎么样了?”紫藤一边说一边向上房呶呶嘴。 “差不多了吧,我也不晓得。刘妈妈哪里肯给我实话,但我觉得最多不会超过下个月。” 彩儿是一直想进二小姐园子和紫藤与若香一起的,但耐何她是一点根底都没有,直接从庄子上来的人,若不是紫蕊出嫁时求到刘妈妈身上,连北厨房都进不去的。 好在这丫头嘴甜,腿勤,每每往雅园跑找紫藤时都会去刘妈妈那里送点小东西,讲些厨房上的笑话逗她老人家开心。时日久了,刘妈妈还真注意起彩儿来。眼看着娇杏就要嫁了,彩儿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与刘妈妈说了自己想进园子里来,刘妈妈喜欢她的爽利,即没说不行也没说一定成,却是彩儿j天不来便会问紫藤,看得出还是有希望的。 “只是我若真进来了,山灵要怎么办?我告诉你呀,之先我没去大厨房时,那些婆子欺负山灵没有家人,什么活都让她做,她又是个闷嘴葫芦。就怕我真的走了,她又要受欺负了。” “你呀,当自己是观世音了。”若香用手点着彩儿的脑门。回头对着紫藤说,“我前j天家去苍l园给朗少爷送小花狗时,听得许嬷嬷与宝娟姐姐说什么这回换完了就得定下来了,该把跟着陪嫁去的人选好了,好好教导起来才是。我想着,这次调等换人应该就会定下二小姐陪嫁的人选了。”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紫藤一眼。 紫藤叠衣f的手慢了一些,这么快便要定下吗?谢芳离着出嫁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个时候会不会太早了。关键是自己压根没有想到什么好方法能不跟着去昀郡王府。本以为时间长了谢芳对自己的依赖少了便慢慢在少去她面前晃,可没想到这次马车的事却让谢芳在老夫人跟前把她一顿好夸,老夫人身边的龚嬷嬷还专程送来了一小包燕窝,说是老夫人赏的,这可是雅园下人里面的头一份。紫藤只觉一个头两个大,这位二小姐还真是不遗余力地给自己帮倒忙。 直到山灵拿着个小蓝子气喘吁吁地过来后,三个人才往后门去,坐上顾河来接的马车高高兴兴地去了城西。 山灵是第一次来于妈妈这里,于妈妈自来就是一个慈善x子,听说山灵的身世后便拉着手一个劲地拍着,彩儿在一旁又说山灵如何能g,和自己相处怎样好,说得于妈妈眼中母ai的光茫四s。 秦氏的nv儿已经满地走了,她在后面追着顾海的小儿子跑,身后的娇红则紧跟着怕她摔到。 “娇红姐姐,你好日子那天我可是参加不了了,只有现在先恭喜你了。”紫藤走过去一把抱起妞妞,娇红直了身子一张脸通红。 若香的大哥终于做通了家人的工作,走了林青爹的路子,被调到紫藤来的永川县一处生y铺子里做个二等掌柜。日子已经定下了,毕竟娇红的身份敏感,李家人一合计g脆让他俩直接去了县里,在那边成亲,然后把信传回来,对街坊邻居便说在当地找了个媳f。 “呀,那我们可不是喝不到娇红姐姐的喜酒了,没关系,等到回去跟若香讨着喝,嘿嘿。” “你呀除了喝就是吃,我可告诉你,你娘过一阵子可就来了?”于妈妈在后面看彩儿的欢快样打趣道。 “哎呀,我知道她要来了,不外乎两件事,一是看我做的不好便接回去嫁人。二是看我做的好便在府里寻了嫁人,都是嫁人。” “哎哟哟,一个姑娘家家的张嘴闭嘴嫁人,你羞不羞。”紫藤抱着妞妞拉着妞妞的手往彩儿脸上比划着,逗得妞妞咯咯地笑。 “我羞什么,倒是你,都十五了还不着急嫁人,你才该羞呢?”彩儿说完便一下子跳到于妈妈身后冲着紫藤吐舌头。紫藤现在就怕别人在于妈妈跟前提这件事,果然刚才还笑眯眯地看着小孙nv乐的于妈妈这个时候便拉下了脸。紫藤一看不好,忙把妞妞往山灵怀里一送,挽着娇红的手臂,“姐姐,咱们进屋去,我有事与你说。” 娇红也是一脸无耐,由着她拉着自已进了西屋。 “你倒底是怎么想的?听紫蕊姐姐说你并不想跟着二小姐去昀郡王府,于妈妈也是这个意思,趁着年纪正好,于妈妈给你相看又都是知根知底的实诚人家,你怎么就想不开呢?”娇红一边说一边坐在床边上。 “莫不是你想着去侍候哪位少爷?” “哎呀,姐姐你想哪里去了,我若想去侍候少爷那还折腾个什么劲呀,直接做二小姐的陪嫁不是一样的吗?”紫藤有点好笑地说。 “那是为了什么呀?” “没什么,就是不想成亲,我就想自己一个人过日子。”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自己挣够了钱,把自己赎出来,再寻个安静的小院子怎么就不能自己过日子。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去f侍别人,生下孩子再去f侍主子?” “可是,咱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娇红一脸不解地看着她。紫藤知道跟她是说不明白的,也没接话,开始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 “于妈妈知道你的想法吗?” “哪里敢让她知道,只能这样先拖着。我想好了,若实在不能继续留在府里,老夫人一定要让我去给二小姐做陪嫁,那我就去,但要和二小姐约好了才行。” “你说什么呢,堂堂的小姐和你谈条件,你是疯了不成。” “好了,我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我心里有数。喏,这个给你,算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 娇杏接过荷包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对光面银戒子,一大一小,两数不是很大,做工却十分精巧。 “怎么还送了两个呀?” “你和姐夫一人一个呗,想想你们俩个戴着一样的,多好看呀。”紫藤上前搂着娇红道。 “你呀,他一个大男人戴这个做什么?我代他谢谢你了。” 紫藤看着窗外,此时无比希望老夫人快快把谢芳的陪嫁人员定下来,去还是不去自己也好做下一步打算。 第六十九章 好 感 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紫藤,你瞧着我俩这身怎么样?”谢芳穿着一身新衣与谢莹两个站在一起让紫藤瞧。自打紫藤在谢芬成亲的时候为她挑选的衣服让她在世家小姐里受到了不少表扬后,凡是参加什么场合,谢芳就会让紫藤来帮她挑衣服或者搭配一下,回回经过紫藤搭的衣服穿出去都能让人眼前一亮,成为小焦点。 紫藤抬眼去看两个小姑娘,打份的跟双胞胎似的。谢芳穿了天水碧的纱衫,月白挑线裙子,腰间系着一条嫩绿的腰带。谢莹穿了雨过天晴的纱衫,月白挑线裙子,腰间系着一条嫩黄的腰带。 紫藤看了看两个人,从盒子里拿出两条腰带,一条天水碧的一条雨过天睛的,把两个人先前系的都解了下来,天水碧的给谢莹系上,雨过天睛的给谢芳系上。 两个人对着穿衣镜左右看了看都说好。 “哎呀,还是紫藤有眼光,咱们怎么想不到呢?”秋香在后面凑趣道。 “可不是嘛,要不你们二小姐怎么一刻也离不行她。是吧,二表姐~”谢莹挽着谢芳的胳膊笑着说。 “怎地?我身边有这样历害的丫头你吃醋了呀,我可告诉你,你要谁都行,偏紫藤不行,她可是要跟着我一辈子的。”说完便抬头走了出去。 紫藤听得谢芳这样说愣在原地,秋香则深深地回头看她一眼,嘴角露出讽刺的笑,转身跟出去。 紫藤无耐站了一会儿,便帮着映儿一起把一架子的衣服一件件挂到柜子里。 “紫藤,叫你去苍浪园呢,你快点。”若香在门口挑开帘子道。 “啊~二小姐身边人不是够了吗?” “不是二小姐让人叫的,是苍浪园许嬷嬷打发人来传的话。刘妈妈叫我来喊你,看样子那边挺急。” 紫藤一听不敢耽搁,放下手中的衣服连忙往外走。传话的小丫头站在廊下,见着紫藤出来便笑着说,“许嬷嬷叫姐姐快些呢。” 紫藤忙上前几步走到小丫头身边一边走一边说,“妹妹可知道许嬷嬷叫我去做什么?” “不晓得,今天人多,许是去帮忙吧。” 紫藤不由皱起眉毛。今天是许氏的生辰,去年因着有孕便没有大办,只是府里的家人一起吃的饭。往年怎么过的紫藤不知道,只知道今年世子爷早早地便谋划着起来了。但仅限于世子爷这个辈份的通家之好,席面也是摆在自己的园子里。 因请的都是通家之好,所以人不多,冬纹和元月早一天便被许嬷嬷借了去,今天秋香、谷蓝和春柔并刘妈妈一起跟在谢芳身边。紫藤实在想不出这个时候叫自己去是为了什么? 两个人从苍浪园的后角门进了园子,绕过一排姹紫嫣红的花木栅栏,便是下人们住的后罩房。宝萍正在对一个小丫头交待什么,抬头一看紫藤来了,仿佛松一口气一般把小丫头打发走,笑盈盈地过来。 紫藤忙向宝萍行礼,宝萍拉着她的手说,“今天实在是太忙了,寻了妹子来实在是没有办法。是这样的,今天来的客人因都是平时与世子和世子夫人相亲的人家,所以俱都带了少爷小姐来,才开始还玩的好好的,可没多一会儿便这个哭那个闹。许嬷嬷实在无法,想到你平日里带玥哥甚是有法,所以便寻了你来,还要有劳妹子辛苦一下了。” 原来是这样,就是去幼儿园做会儿临时老师呗,这倒不难。紫藤连忙谦虚了几句,宝萍便领着他去了朗哥和玥哥住的正屋的西间,一挑开门帘子,好家伙,一屋子的人,孩子倒没多少,跟着侍候的倒是一堆,而且明显看出是经历了一场战争,有的还在抽抽答答地哭。 宝萍对着屋子里许氏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坠儿交待了几句,便回头对紫藤说,“前边事儿太多,我得过去瞧着,这里就有劳你了,有什么需要便跟坠儿说就是。” 紫藤点点头,坠儿上来拉着紫藤的手小声道,“得亏你来了,我都快要疯了。这一位位的都是惹不起呀。” 紫藤扫一眼满屋的孩子,除了世子的小哥俩外,还有三个男孩子和二个女孩。 坠儿在她耳边介绍着几个孩子。一位是许氏大哥许程的长子,一位是二哥许秩的长子,两个孩子差了一岁。还有一位是谭氏大哥的嫡长孙。二位小姑娘一位是许氏妹妹许秋的女儿,另一位则是岳震的女儿。 坠儿提到是岳震女儿的时候,紫藤便仔细看这个小姑娘,一张脸白的几乎透明,四五岁的样子,极小心地站在许秋女儿的身边,想把手中一个通红的苹果给她却是不敢的样子。头发有些发黄,非常少,许秋的女儿比她年纪要小,却已经可以梳起小丫髻,还绑了两个粉色的丝带。 小姑娘长得除了那双眼睛其他地方都不象岳震,不是很漂亮却很耐看,是那种娇娇柔柔的。紫藤甚至开始想象她娘的样子,如果女儿象她,那么这样一个温柔娇媚的女人,让岳震念念不忘便也是情有可原了,想着想着紫藤心里便不好受起来。 紫藤正听说坠儿说着,玥哥抬头看见紫藤,极高兴地扑了过来,他今年已经4岁了,长得极壮实。扬着还挂着泪珠的小脸看着紫藤,“我不要和然表哥玩,他欺负我。” “我才没有,是你自己不会弄,还怨我。”被称为然表哥的是许程与简映容的长子,今年已经8岁了,是这里面最大的。 “好了,你就知道告状,我都看见了,根本不关然表哥的事,你还是不是男子汉了。”朗哥对自己弟弟的表现极为不满。 玥哥听着自己哥哥都这样说,更觉得委屈,张开嘴就要哭。紫藤连忙蹲下,搂着他说,“哎呀,玥少爷可是男子汉呢,怎么能掉金豆子呢,让妹妹看见笑话你呢!”玥哥一听忙向后看,两个小姑娘都看着他,“她们都是姐姐,才不是妹妹呢!” “奴婢说的是甜姐儿呀。”甜姐是许氏小女儿的乳名。 “反正我不和他们玩,你给我讲故事。”玥哥倚在紫藤怀里。 “要讲故事也要大家一起听才行,不能只讲给你。”朗哥走了过来大声说。“爹爹讲过,好东西要大家分享,你这样做哪里有世家公子的做派。” 这么小就上纲上线,紫藤也是醉了。眼见着玥哥又要憋嘴,紫藤忙说,“今天呀,咱们不讲故事,奴婢带你们做游戏好不好?” 这话一出口,连许秋家那个还有滴眼泪的小姑娘都抬头看她。岳震的女儿更是两眼冒着亮光,想欢呼又不敢的样子。哎,没娘的孩子倒是比别的弱势一些。 紫藤说完便走到临窗的长案边,顺手从里面抽出几张纸来,转过头问玥哥。“玥少爷,以前奴婢教您画画的笔可还有。” “有”玥哥一面回答,一面蹬蹬地跑进里间,不一会拿出一个小匣子来递给紫藤。 紫藤打开一看,里面还有颜料,这样更好了。于是提起笔画了起来。几个小家伙围在她身边想看她画什么,耐何个子矮看不到,只有然哥和朗哥能看到,两个人一会呀,小鸭子,一会,哦,小花狗。弄得看不到的几个更是急得不得了。 坠儿和服侍的人看见孩子们不哭了,都通通松了一口气。坠儿低声吩咐一个小丫头让去前面与许嬷嬷说一声,免得她老人家挂记着。 不大一会儿功夫,紫藤便画好了。她拿着画纸对着几个孩子道,“现在咱们要玩一个小游戏喽,这个游戏叫做,蹲,蹲,蹲。” 七个孩子的脸上都露出了兴奋和期待的表情。 “奴婢要先说一下要求哟,就是奴婢手里有七种小动物,一会儿每人手里拿一张,要记住自己拿的是什么呀,奴婢先把图片发给你们哟,只是游戏规则是奴婢发到手里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能更换哟。” 几个小家伙拼命点头,一脸的跃跃欲试。 就这样,紫藤带着几位小主子玩了一个多时辰的小动物蹲蹲乐游戏。屋子里不时有笑声传了出来。不一会,丫头们便把为小主子们准备的午饭端了进来。 紫藤笑着说,“刚才可是答应奴婢的,好好吃饭,然后再歇个午觉,下午呀,奴婢还有好玩的呢?” 几个孩子听完,便嚷着让自己的奶娘给洗手去吃饭。一直到孩子们都上了床,紫藤才吃上饭。 吃完饭她也不敢离开,只能坐在门口的绣凳上想着下午该玩什么游戏才好。 “好小姐,你得睡一会儿才行,不然下午怎么有精神和大家玩呢?”紫藤抬眼看去,见是岳小姐的奶娘在哄着小姐。 “我睡不着,这个床好软。”。 “那咱们就这么躺着可好,不能打扰了别人休息呀。” “可是,我不想躺着,我想出去看花。” “小姐,咱们来的时候,老夫人是怎么和你说的,你要听话,不然会让你爹爹不高兴的。” “我不要爹爹不高兴,你别与他说好吗?我躺着就是。” 紫藤突然有点可怜起这个早慧的小姑娘,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轻轻走到床前,笑眯眯地对着,“奴婢带你出去玩好不好,院子里有好多花,可漂亮呢?” 坐在旁边的奶娘一脸惊讶地看着紫藤。小姑娘听得紫藤这样说一下子坐了起来,想点头却又不敢,怯怯地看着自己的奶娘。 奶娘刚要开口,紫藤便道:“这位姐姐不用担心,只是到院子里玩玩,你要是累了便休息一会儿,不放心的话便随我们一起。” 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坐客,奶娘看着小姐希望的眼神便没有坚持,而是跟着紫藤一起带着小姑娘到了院子里。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七十章 困 扰 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紫藤牵着小姑娘的手走到从后罩门进来时的路过的那个花栅栏,看得出小姑娘是非常喜欢花的,一朵朵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又凑上去用小鼻子去闻,样子十分可爱。 “岳小姐能告诉奴婢你叫什么名吗?”紫藤低下身子问。 “我叫馨姐儿。” “那奴婢也叫你馨姐儿行吗?” “行,你很好看,我喜欢你,也喜欢你画的画。”小姑娘微微地笑着,随手从袖子里拿出刚才紫藤发给她的图片。 紫藤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细心。便爱怜地摸着她那不多的头发,轻声地说,“馨姐儿若是喜欢,以后奴婢多画些送给你可好?” “真的吗?那玥表弟会不会不高兴呀?”明明很喜欢却要顾虑别人的感受。 “要不这样,奴婢以后每次都画两份,一份给玥少爷,一份给你,而且咱们不告诉他,好吗?” “嗯。”小姑娘开心地点头,那样子象个小太阳一样瞬间让紫藤一颗心温暖起来。 馨姐儿东看看西瞧瞧,象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在不大的甬道上来来回回地跑跳着。 “奴婢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么开心,真是谢谢你了。”奶娘看着十分高兴的馨姐用帕子试着泪对着紫藤说。 “其实小孩子不能总是让她在屋子里呆着,特别是象馨姐儿这种没有母亲在身边的,更要让她养成开朗一些的性格。 “我不知道府上的孩子多不多,但看今天馨姐的表现一定是同年龄的玩伴不多。其实馨姐儿是个非常懂事的小姑娘,你应该建议你们家三爷,没事多带她出来走走,这样,即使孩子们在一起会伴嘴,会吵架,但却可以加深他们的感情,还有培养孩子与人相处的能力……”紫藤巴拉拉地说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奶娘在后面应声,连忙回头去看。 只见岳震穿着一件青衫长身玉立地站在自己身后,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自己。紫藤一张脸一下子羞的通红,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在后面跟了多长时间。 紫藤连忙转过身行礼,“不知道岳三爷到来,奴婢刚才胡言乱语,不知所云,还望岳三爷不要见怪。” “怎么是胡言乱语呢?我认为你说的非常对,先妻去的早,我每日里忙着外面的事,对这个女儿关心不多。她常年在我母亲身边,只因我大哥二哥的孩子均比她大好多,所以就象你说的没有同龄的玩伴,因此性子孤僻的很。 “我一直以为是她自己的性格如此,才听你说完才发现是我大意了,我认为你的建议都非常好,我会考虑有时间的时候多领她到这边走走,到时候还望紫藤姑娘多多教教她。”岳震说话极慢,却是字字清楚,更让紫藤惊讶的是,他居然记得自己的名字,莫名的,紫藤觉得自己的脖子都红了。 岳震看着眼前这个刚才还侃侃而谈此刻却羞红了脸的小姑娘只觉得有趣。她比去年自己看到时长高了好多,身材越发显露出少女的婀娜,一张脸俏生生的白里透红,端着一幅如出水芙蓉的美貌模样。 岳震突然觉得自己身子有点发热,他握起拳头轻咳一声。两人站在那里都没有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紧,但却都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紫藤,我要那朵花,摸摸就行。” 馨儿转过花墙一边小跑一边笑嘻嘻地说,突然看到自己的父亲,眼睛一亮却又规规矩矩地站好,向着岳震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 紫藤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连忙蹲了下来,“馨儿小姐看到哪朵花了?” 馨儿看着父亲,怯怯地伸出小手指着前面一处开在高处的花。 “走,爹爹带你去摸。”岳震俯下身子一把抱起女儿大踏步往前走去。 馨儿显然平时并没有让自己的父亲抱过,这一下子又惊又喜,小姑娘的脸上的表情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紫藤看着父女俩往前走,站在原地,心里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还不跟过来。”岳震回头看了一眼紫藤,笑着说。 岳震抱着女儿去摸高处的几朵花,别过脸对紫藤说,“其实上午就想进来看看,小丫头去和许嬷嬷回话时我刚巧在旁边,听得是你去哄几个混小子,就十分好奇你这回会用什么法子,但前边脱不得身,竟没看到。” 听他的语气仿佛挺遗憾似的。馨姐儿听得父亲这样说,便扭着身子下了地,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纸来递给岳震。 “爹,紫藤教我们玩蹲蹲游戏,就是说到谁的小动物,谁就要这样子蹲一下,我的是小白兔,你看,紫藤画得多象呀,比祖母那里养的还好看,我。”馨儿一边说一边学着刚才游戏时的动作,引着岳震大声笑了起来。 紫藤侧过身一脸痴迷地看着他,他笑起来可真好看。突然岳震也转过了脸,两人目光对了个正着,紫藤没来及收回视线,只觉得非常尴尬。 岳震心思翻转着,他是过来人怎么能不知道小姑娘的心思,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好大的胆子,竟然一点都不怕自己识破,看着那双明亮的象是会说话的大眼睛,岳震仿佛听到自己心里的某根弦‘绷’地断裂声。 “紫藤,原来你在这里呀,小公子们都醒了,正……”坠儿绕过花墙突然看到岳震,忙住了口向岳震行礼。岳震示意她起身,转过来对着馨姐儿说, “爹爹前面还得帮着你许大伯忙一会儿,你只管和哥哥们好好玩,晚些爹来接你。” 馨姐儿乖巧地点头。 岳震又看着紫藤,极轻声说了一句话,见紫藤一脸茫然便笑笑转过身走了。 紫藤木着身子跟在坠儿身后往回走,脑子里如同惊涛拍岸一样。岳震刚刚说,“跟我去我府里,好好照顾馨姐儿,你可愿意。” 紫藤都不知道自己一个下午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几位小主子玩得非常高兴,此时躺在床上,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满天星星,心里直骂自己,笨死了,这不正是自己祈盼已久的吗?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干脆地回一声好呢?哎呀,下次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呢。 可是那岳三爷的话不知道是真是假呀,万一只是说说呢,要怎么才能知道他是不是真话呢。对了,自己还欠他五两银子呢,这个倒是可以做为一个理由见上一面,只是要怎么见呢?他说要送馨姐常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呀? 紫藤就这样翻来翻去满脑子乱想,一会是馨姐天真可爱的样子,一会是岳震深深看着自己的样子,一会又是三个人一起漫步在花墙边的样子。 旁边的若香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坐了起来说,“你若是睡不着便去把映儿换回来吧,她今天可是真累了。”映儿今天晚上值夜。 紫藤不好意思地翻了个身,一脸笑意地慢慢睡去。 “淡之想和咱们要了紫藤那丫头。”谢仲有些喝多了,红着一张脸进了内室。许氏正擦着头发,听得丈夫这样说便停下手里的动作,问“此话怎讲?” “说是想借过去一些日子帮着带带馨姐儿。这还是什么问题吗?一个丫头,哪里就用得着借来借去的,过几天挑个合适的机会,你与祖母说一声,连同身契一起送过去好了。” 说完还哈哈笑起来,“难得这块木头能张把嘴求人。”说完便进了洗漱间。 许氏却坐在绣凳上一动没动,这是怎么了,紫藤怎么突然就引起这么多人注意来了。今天大嫂也向自己打听紫藤,问自己这个丫头是个什么样人品的,平日里做如何,长得是什么样子,又不肯说为什么要打听她。怎么一个两个都关心起她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许氏突然觉得棘手起来。 只是还没等着许氏与老夫人说起这事儿来,京里便出了一件大事,皇上下旨将怀恩候府世子嫡幼女谢萍许给当今六皇子瑞王为正妃,而且要求两个月内成亲。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七十一章 震 惊 当今的瑞王是皇上成年的皇子中最不起眼的,生母是莲嫔娘娘,原本是皇贵妃身边的女官,眼看着到日子就要放出去了,没想到却被醉酒的皇上临幸了,而且只一次便怀了身子,生下皇六子后便提了嫔位,起先皇上念她生了儿子也去过几次,但每次莲嫔娘娘都是淡淡的,时间久了便再不去了。 莲嫔本是选秀进的宫,父亲只是江南的一个县令。在美女如云的选秀大军中只能算是资色平平,当时因着没有背景也没有长相,因而没被选入皇上的后宫之中,却被留下做了宫女,后来因为自己的勤劳肯干一步步做到司衣局领事,直到成为皇贵妃宫中的带品级的女官。 没想到皇上的一次醉酒便结束了她出宫与家人团聚的梦,虽然生了儿子却也是淡淡的,按大夏朝的规定,后宫嫔位以上的是有资格把自己生的孩子带在身边抚养的,可莲嫔却推脱身子不好,直接把六皇子扔在了****府由着嬷嬷们照顾,因此这位六皇一直与生母不亲。 十八岁成亲被皇上封了瑞王,赐了城东一个不大不小的宅子,和其他几位皇子的府弟比起来象是打发要饭的一样。但六皇子却从未有过任何怨言,应该说纵然有怨言也没有人会听。 更让众人对他不亲近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这位王爷的两个妻子都是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亡,又都留下的是儿子。所以种种原因加在一起,瑞王的婚事就成了老大难问题。 如今二十四岁的他,虽然是位王爷,但放眼整个京城没有一个高门大户愿意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位不得圣宠,不得母爱,又克妻的人。而做为一位皇上的亲儿子又不可能娶地位低下的,或是庶女之类的,所以便这么一直吊在那里。 但让大家没有想到的却是,皇上亲自指了这门婚事。且不说两人差了九岁的年纪,只是谢萍前一阵子的丑闻,京里连赶脚的车夫都能说上两句,这其中的缘由却是普通人猜不透的了。 如今,谢仲坐在父亲的书房里正在说着这件事。 “洪海到底要做什么?瑞王爷一直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从未参与到任何纷争中来,他们把他扯进来是为了什么?”谢渊一边用手扣着桌子一边说。 “儿子也猜不透,就象上回查出来高扬去西北的事纯属是因为看上了同知的女儿,半道抢了去竟给折腾死了。从各方面打听的结果来看,真不是谢海提前安排好的,只是巧合罢了。”高扬便是景王妃的胞弟。 “如今景王的这步棋实在让人不可理解,把一个声名如此的谢萍塞给瑞王,这不生生地打瑞王的脸吗?有时儿子真是不敢相信瑞王是不是皇上的亲儿子,怎么万岁竟容得下面人如此侮辱他。” “浑说什么,圣上的意思也是你可以乱说的。”谢渊听得儿子这样说抬起眼皮厉声道。 谢仲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了,便不再吱声。 “我认为出现这种局面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景王在敲打瑞王,虽说瑞王是个不受待见的王爷,但象你说的好歹也是皇上的儿子,景王若真想到那个位置,总不能把兄弟都……”谢渊用手做了一个切的动作。 “所以,他需要关键时刻有一个站出来认可他,那这个人无疑是瑞王最好。另一个原因就是瑞王一定是有什么动作触动了景王利益,景王要报复回来,所以才让皇后暗地里给瑞王挑了萍姐儿。” “爹,您的意思是,瑞王靠向了端王?” “这个不好说,毕竟以瑞王的实力,只有靠在一个身上才能在将来的这场战争中保身。你一面给你二叔和三叔发暗文,一面继续盯着洪海,还有瑞王。以前我们从来没有关注过瑞王,看来是我们大意了。” “是,儿子这就去办。”谢渊看着儿子过了桥走了出去,转过身对着角落说,“齐伯,这天要变了呀。” 那天为他们倒茶的老仆慢慢地走了出来,“早就该变了。” “依您看,咱们该怎么做?” “如果我师傅二十年前看的天相不出意外的话,如今那狼煞阵开始动了。” “您说什么?这个时候。端王和景王这么多年的动作都没有激活狼煞阵,怎么这个时候会……难道说是……” 老仆点了点头,“叫致远与他走得近些,不会有坏处的。” 此时怀恩候府世子夫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丈夫。谢清却是一脸喜色。 “真没想到萍姐出了这么丢脸的事,还能得这么一份姻缘。哈哈,想想我竟然要做王爷的泰山,这以后再出去是多有面子呀。” “老爷,可是妾身听说那瑞王今年都24岁了,而且前头两个王妃都是难产而去,他这可是克妻呀。” “那又如何,被王爷克死总好过把全家拖累死吧,你那天又不是没有听明白父亲的意思,若是没有这一步,萍姐要么去庵里,要么就是一根白绫,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谢清极不耐烦地看着妻子。 “我告诉你,你索日里将萍姐养成那样一个性情如今倒也罢了,只是在她的这婚事上你要放聪明一些,莫再要拧着父亲来,否则休怪我不顾夫妻之情。” “对了,还有,因着萍姐的婚期定的急,所以我特意去求了父亲,嫁妆的操持什么的还是由你来做,莫要一天天的躺在那里,连母亲那里的请安都是有一天没一天的。”说完便走了出去。 王氏看着丈夫出了门,心里恨恨的,自打踹了自己那一脚后,便再没出现过,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自己倒是想去请安,耐何到现在劲一用大了胸口都疼。可是毕竟是女儿成亲,不管嫁的如何都要操持起来,这可是皇上亲自赐的旨意。 谢萍自从知道要嫁给一个大自己九岁而且还死过两个妻子的从未见过的男人后,便一言不发的呆在屋里。虽然自打赐婚的旨意下来后,谢长峰便解了她的禁足,但她却依然是哪也不去。 每天就这样在屋子里坐着,她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只要一闭上眼睛都是那穿着一身白衣的俊俏少年的微笑。这和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样。不,不,她不要嫁给那样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克妻的,她不要被他克死,不要。 谢萍想到这里匆匆地下了地,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来,拿起笔极速地写了起来,找到一个信封封好后,便拿着在屋子里转,让谁传出去呢,眼看着离婚期还有一个半月多的时间了,自己不能再等了。 这时候丫头来报说是四小姐来看她,谢萱在怀恩候府女孩中行四。谢萍一听灵机一动,站在门口极热情地把萱姐迎了进来。对于谢萍的热情,谢萱显然不适应,虽然两人是二个房的小姐,但因为自己是庶出,所以谢萍一直不待见自己,不管人多人少,只要不高兴就会呵斥几句,从来不顾及她的感受。 两个人坐定后,谢萱道明了来意。原来虽然谢萍闯了这么大的祸,但却能落到嫁给瑞王的结局也是古氏欢喜的。因此便求了怀恩候要给谢萍办一次花会,一则让谢萍以正面形象示人,便于以后再出来走动。二则从来的人中可以探探京里各大族的意思。 谢萱特意给谢萍拿了一些首饰的图纸和衣服的料子,由谢萍选好,自己去银楼帮她定,谢长峰还是不放心将这个孙女放出去。 谢萍假装选了几个,趁着丫头们没注意快速地把信塞进谢萱的袖子里,“好姐姐,务必帮妹妹传出去,若是心愿得成,来世做牛做马回报你。” 谢萱一脸不可置信,刚想说话,谢萍便高声说,“那就这样吧,姐姐看着办就行,我要休息了。” 谢萱无耐只得走了出来,袖子里的信仿佛有千金重,该怎么办?这个谢萍真是个不知死的,难道她看不出来那洪哲对她半点心思都没有,况且人家还有一个郡主媳妇,怎么就迷到这种程度。平日里对自己骄傲跋扈,冷嘲热讽也就罢了。如今自己又受他牵连,今年都16岁了都没有人上门来提亲。嫡母是丝毫不关心的,姨娘又是父亲众多小妾里的一个,自己在古氏面前又不一个不得脸的。 谢萱捏了捏袖子里的信,也许这对自己来说是个机会。 第七十二章 亲 点 众人刚刚从谢萍马上要成亲的消息中平静下来,怀恩候府便又传来了一个爆炸的消息。谢萍上吊自杀了,只是抢救的及时没有死成,却是伤了身子一直昏迷着。听说怀恩候暴跳如雷,不仅把谢萍身边侍候全部卖了,还发了狠话,只要不死,抬也要抬进瑞王府去。 “这么说,是萱姐把信给了你二叔?”老夫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说。 “正是,虽然那边封的严,但一下子发卖那么多下人,总会有风声露出来。说是二叔拿着一封措词极为暧昧的信当着萍姐儿的面撕的粉碎,叫萍姐死了这条心,安安心心地备嫁。只是二叔前脚出了院门,后脚萍姐便把人都打发出来,一般萍姐儿都是要歇午觉的,下人们都没再意,直到大嫂听说二叔又对萍姐发了脾气便打发了人来瞧,结果便见萍姐吊在梁上了,说是救下来时身子都是直的了,得亏前些日子萍姐闹得这一出事,二婶娘和大嫂身子都不好,太医定期来给瞧,偏偏吴太医正在他们府里,给施了针才回过一口气儿来。只是一直昏迷着,到现在还没醒。” “哼,谢长峰倒是想得美,还抬到瑞王府去,当六皇子是个什么样都要的。萍姐出了这样的事,瑞王完全有借口去推了这门亲事。” “儿子也是这么想,只是不知道瑞王会不会这么做?” “嗯,不要管他们了,乱七八糟的叫人闹心,你回去吧,潇儿还有几天回来?” 谢潇原本定的是春天回来的,耐何要走的时候当地一伙山贼做乱,耽误了行程,皇上也特许他把这件事处理完再回京述职。 因着谢潇在胡广布政史的位置上已任满三年,这次回来是皇上如何安排的。所以先前家里的东西并几个得力仆人便已经回来一些,把院子都打扫干净,只等着后期主人们一起回来。 “昨天还接到二弟的信,再有十来天便可到北亭,过几日让仲儿和仪儿去北亭候着,迎他们二叔回来。” “嗯,这是应该的。老二这次回来,依我的意思还是外放的好,如今京里的形势实在是让人看不透,有个在外面周旋的,真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地儿去不是。其实仪儿那会儿子我就想着让你给他谋个外面的差事,耐何皇上亲自下了旨意封了五经博士。” “这也不难,再过些日子,最迟明年,等仪儿资历有了,若二弟还能外放的话,跟着他走,我们也放心些。” “不是能不能的问题,你要好好运作一下,老二定不能留在京里。仪儿也一定要和他走,咱们不能一家都窝在这里,由着谢长峰把咱们都拖下水去。” 谢渊听得母亲这样说便彻底明白了母亲的意思,这是至少要留一个在外面,若是真是出了什么大事,也好有一支传下去。 “母亲,还不到这个时候吧?” “未雨绸缪总不会是什么坏事。还有,我上次与你说只要做好咱们的本份就成,可这几****想了好久,咱们不动,自然有人逼着咱们动,所以不是你参与不参与的问题,而是你选择的问题。待老二回来,这个事要好好合计一下。” 谢渊看着老夫人露出的那坚毅目光,想着那齐伯说的话点了点头。 谢萍的事情对于紫藤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解闷的话题。况且忠国公府怎么会允许下人们私议小姐的是非。紫藤听来的这些一半是若香回家时候打听来的,一半由是彩儿从大厨房听那些婆子说的。 但下人们说的毕竟会填添一些日子的想当然在里头,就象传话游戏到最后听的人的耳朵里往往会面目全非,何况主角还是一个千金小姐。就象现在,彩儿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其实哪里是发卖了,好多都是弄到庄子上直接喝了哑药的,在萍小姐身边侍候的直接就……”彩儿递了个你懂的眼神给紫藤看。 自从经历了如春儿的事后,紫藤对这个社会视人命如草芥,特别是这种卖了身的奴婢下人们,轻而易举地没了性命已是麻木了。有家人的还好,会给一些银子,往往几十两或是十几两就打发了,而那些人家还会高高兴兴地感谢主子的恩典。那些没有家人的直接一张草席卷了扔出去,这还是有人可怜,否则连草席都没得有。 “好了,你这嘴呀,能不能有个把门的,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忘记上次水芹是因为什么被罚在太阳底下站的了?”紫藤一边说着一边换着自己的床帐,这天儿一日比一日热,换了这个纱的透气些。 “切,我和她说的是一回事吗?她那可是说二小姐身边的事呢。我这可是说二小姐死对头的事呢,嘿嘿。你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是吧若香姐姐?” 彩儿与紫藤在一起的日子越久,越学了一些现代词,而且彩儿好象还特别喜欢这些词,没事就挂在嘴边说上两句,用她的话说,每当看着灶上的婆子们一脸不懂的样子她就高兴。 若香也不接话,依然在打着手的络子,山灵在一旁帮她分线。 “若香姐姐这络子打得真好,瞧这蝙蝠多好看,色儿也搭的好。”山灵一边分着线一边说。“只是我手笨,学了几次都弄不好,歪歪扭扭的。” 若香打络子是这府里出名的,样式多,颜色配得好。连着上回谢荣出嫁需要打晌用的几乎都是若香的作品。 “哎呀,山灵我可得提醒你,你若是想学可得快点。”彩儿一脸笑意地说。 “为什么?你晓得我笨的。”山灵睁着一双不大但却清亮的眼睛问。 “为什么?因为呀~~~”彩儿故意拖长了声音看了一眼若香,“咳咳,因为你若香姐姐到秋天可就回家待嫁了,你若不在这夏天里学会了呀,就得去她夫家接送着学喽。” “你这个死丫头。紫藤,快把她弄走,让我耳根子清静一下。”若香佯装生气地说。 “不用我把她弄走,她这回若是进不来雅园,自然会有人带她走。”紫藤看着自己新换的靛蓝色床帐非常满意。 “为什么?”山灵又问。 “你呀,可真是个奇宝宝。”紫藤看着山灵笑着说,“你忘记前一阵子是谁来了吗?” “我一定能进得了园子里来的,我才不要回去呢,哼。”彩儿小脸通红气呼呼地说,“那庄子上有什么好,非要让我回去,我就不回去。” 原来前一阵子彩儿的爹娘来了一趟京里,知道女儿还在大厨房上做事,月例只比庄子上多了五百钱,便想带她回去。一则彩儿家里只她一个女孩,二则彩儿爹和哥哥们差事都做得好,不差她挣这几个钱,女儿不在身边,老两口总是挂念的。可彩儿却不愿回去,最终达成协议,若是在秋天之前进了雅园便罢了,若是不行便回柳河庄子上去。 大家看着彩儿的样子都笑了起来。紫藤笑过之后看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那天岳震的话隔三岔五在回响在自己耳边,“跟我去我府里,好好照顾馨姐儿,你可愿意。” 紫藤倚在长案旁,大哥,你几个意思呀,为什么提了上句没下文呀,你晓不晓得我吊在这里好难受的呀。 她又想起上次回家时于妈妈对自己说的话,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嫁人是不可避免的,那些不嫁人的要么就是守了望门寡,要么就是自身有残缺没人要的。自已有手有脚,长得又不难看还在堂堂国公府小姐身边做头三等丫头,自己不找人家还真是让人奇怪。 可按着自己的之前的想法,去求了主子放自己出去照现在的情况看不太可能,一是因为自己根本没有攒够一辈子的花销,二是她在国公府也快两年了,从没见过有自己赎自己的先例。最大的恩点就是象王嬷嬷与和许嬷嬷那样已被放了良藉,但因为是打小服侍的,到最后也没离了府。 还有就是象紫蕊,双巧,娇杏这样嫁给府里的小厮或管理,然后过几年再求了进来,好的做个管理娘子,那不好的便做个婆子。她若是想就这样一身自由地走出去,根本不太可能。 正当紫藤一边希望二小姐的陪嫁人员定下来,一边又希望岳震真的能把自己要到他身边去,那样就算是自己一辈子这样呆着,总归是在呆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总好比真做了谢芳的陪嫁去那个彩儿说的“龙潭虎穴”的昀郡王府,也好过留下忠国公府被调到另一个主子身边服侍的时候,刘妈妈找了她单独说话,只一句,紫藤便呆住了。 “原本老夫人世子夫人的意思也是要你跟着二小姐嫁过去的,却没想到郡王府却亲自派了人传话过来,要二小姐将那个会讲故事的丫头带过去。”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着紫藤。 第七十三章 谈 妥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只告诉你知道,你心里有数就行,既然你说与那昀郡王府的人都不认识,也没见过郡王府的二少爷,我们便信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府会提出这个要求,但因着确实是没想到的事,所以多问你几句。你莫多想,你平时是如何在二小姐身边当差的,我们都是看着的。你性子最是与事无争的,人又聪明,老夫人当初安排世子夫人为二小姐选陪嫁的丫头就这样说过‘那个叫紫藤的丫头就不错,知道进退,不邀功,给芳姐选就得选这样的,切莫要那些掐尖要强的’。” 紫藤一边往回走一边回忆着刘妈妈的话。照刘妈妈刚才讲的,这是怀疑她与昀郡王府有什么瓜葛呢。天地良心,她连那王府门往哪边开都不晓得,那位二少爷脸是方是圆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为啥点了名让她做陪嫁。 但有件事她却弄明白了,合着自己白忙乎,白闹心了,原来自己早就上了谢芳陪嫁的“黑名单”了,自己还一个劲纠结该怎么样呢,这下好了,不用想那么多了,老实跟着去吧,只是有一样,谷蓝和元月必是要带过去的,自己占了一个名额,那么还有一个呢?谢荣出嫁那会儿,老夫人送了一个,谭氏送了一个,加上身边的两个大丫头一共是四个,二等和三等还各有四个。如此看来自己是不可能被提到大丫头的位置上做陪嫁的,那么升个二等应该没问题,只是在王府二等丫头应该不会比在忠国公府好当差。 紫藤转过西侧的抄手游廊后直接坐在木条椅上,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早知道这样就该学若香,先出去再说。自己不想嫁人难道于妈妈会逼着,等到大些嫁不出去了,由着别人说几句闲话呗。到时候做点什么养活自己也好呀。 紫藤下意识地拿手划着木椅上的纹路,“真是个不省心地儿,陪嫁的丫头还得亲点,这样看来这位二少爷也是位不靠谱的爷。”紫藤一边小声嘟囔一边用手戳着一个点, “我倒你是何方神圣,敢叫老娘去侍候你,哼。叫简墨是吧,真真儿难听的名字。” 紫藤这边发泄着自己,那边茶楼上的王小二重重打了个哈欠。 “这是怎么了?”坐在桌子旁边的一位少年问。 “我哪里知道,今儿出来打了好几个拉。”简墨揉了揉鼻子说。 “你们说,这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怎地还不见瑞王去退亲呀。”另一个穿着淡粉绸衫的少年一边拿起桌上的花生往嘴里放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哈哈,我一听这信就好笑,这洪哲是怎么勾引的那谢小娘子呀,让她都做到这步了,这瑞王要是还不去退亲的话,那他这辈子都要被人压死了,哈哈。”另一个少年接口说。 “高扬,你好歹与洪哲是亲戚,你就没打听一下,他到底把没把那谢小娘子给弄上床呀?”穿淡粉色绸衫的少年一边吃着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着。 “别提他,有什么呀,不就是娶了个郡主吗?这会子装起人来了,以前什么德行谁不知道呀。闹得我姐姐见我一次就拿他来说教,没劲。我告诉你,李老二,以后甭在我面前提他,否则我跟你急呀”。刚才问简墨怎么了的正是景王妃的胞弟高扬。 被称做李老二的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李显的二儿子李辉祖,谢仪妻子李颖芝的堂弟。按理说这位的身份根本不够格坐在这些人中间说话聊天的,但因着一次帮着高扬解了个围,回头又有意讨好,便被高扬带着进了他们的圈子。 “哎,简墨,那不是你的小舅子吗?”这时站在窗边一直没有吱声的青衣少年说道,他比屋里这几位年纪都大些。 “吴二哥,哪里,哪个?”高扬听得这位吴二哥提起来便一下子窜了起来凑过来瞧。李辉祖也扔了手里的花生和另一个少年走了过来。 简墨眯着眼看着茶楼下面走过的几个国子监的学生,穿着都是一样的衣服,难为吴俊达能认得出来。这位吴俊达是当今首辅的嫡长孙,虽已娶妻生子,却仍然与这些京城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却是这些人中最狠辣的人。 “哎,哪个是你小舅子呀?”高扬伸着脖子用手肘顶着简墨。 “我哪里知道是哪个,统共也没见过几面。”简墨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 “哎,二少爷这就走呀,不是说好一会去捧小仙的场子吗?”李辉祖在后面嚷着。 “不去,看见姓谢的败味口。”简墨一边摆手一边拉开门下楼走了出去。 吴俊达看着消失在楼梯上的简墨,又看着跟着众人越走越远的谢仍,露出深思的表情。 简墨站在茶楼门口,身后小厮牵过马来,他翻身上马扬起鞭一路狂奔起来,直直向刚才那几个国子监的学生而来,吓得几个人躲避在一旁。 “谢仍,那不是你二姐夫嘛,怎地骑这么快,也不怕伤到人。”谢仍看着远去的简墨的背景笑笑说,“许是有什么急事吧,他平时倒也不是这样的。”其实这位二姐夫他还真不知道平日里什么样的,自打与谢芳定亲后,年节里总要过来问安送礼的,自己有意和他套套近乎,这位却是用鼻眼看人的。 简墨骑在马上想的却是别的事,不知道那个丫头现在是个什么表情。看着那天忠国公府留着她在那里等人来拖马车,他便猜到那是一位不受待见的。这样的丫头一般很难被选做小姐的陪嫁。 后来吴痕又去了一趟才打听到她是那个叫紫藤的,还是个会讲故事的,这个倒是有点意思。但那个时候他也没多想,可有一次和岳三哥喝酒的时候却听得他提起这个紫藤,说她特别会哄想借了她去自己府里照顾馨姐儿。 他一下子紧张了,好象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了一般。他害怕若岳三哥真向谢仲张了嘴,那定不会是借那么简单了,那自己以后岂不是见不到这个小姑娘了,听不到她喊自己“王小二”了。不行,他得想点办法,于是巧妙地安排了一下,。 嘿嘿,小丫头,再也不见,到时候你见到爷爷我别吓坏了就成。刚才还烦燥的心情想到这里后便舒服了很多,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本想去铁铺与黑大个喝两口,只好改了念头扬起鞭向着昀王府而去。 在消息没放出来之前,紫藤自然不会跟任何人讲,而且刘妈妈也说了不会说是王府亲点的她。 紫藤躺在床上把整件事顺了一下,把住了一个重点,那就是既然刘妈妈,不也许是老夫人她们怀疑到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那么谢芳呢,她会怎么想?她会不会也是以为自己暗地里与那个简墨有什么瓜葛呢?万一谢芳这样认为,那么对自己可是相当不利的。 紫藤呼地坐了起来,谢芳的性格,自己近身侍候这一年多,多少也是了解的,就是一个小孩子的心性,不管什么一定要说个明白才行,切不可说一半藏一半,一则她没那个闲心去猜,二则她也没那个耐性去猜,三则她也没那个心眼去分析。所以好几次秋香挑事时把话都没说满,反而让谢芳没有听明白最终的意思。况且年纪再小,再没心没肺,谁也不希望自己还没嫁进去,夫家却点名要一个丫头去,而且还不知道这个点名的是不是自己的未来丈夫亲点的。 不行,这件事必须要与谢芳说明白,也许还可以跟她承诺自己的意思,或许能为自己争取点什么……紫藤盘算着,几乎是想了半宿,第二天虽然眼框发青,却是神采奕奕地去了谢芳的上房。 果然与自己猜的一样,谢芳见自己去了,翻了一下眼皮淡淡地说,“今天没你什么事,你回去吧。” 紫藤却好似没听到一样,“噗通”跪在地上说,“奴婢有几句话要与二。” 一柱香的功夫后,紫藤笑盈盈地出了上房,如果不是院子里人多,她现在都想要跳起来了。太好了,原来可以这么简单。怀里揣着刚才谢芳写的纸条,这个孩子可真好哄,她这是当做游戏呢。 秋香端着一个大茶壶站在茶水间门口,想着水芹昨天晚上与自己说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第七十四章 谋 划 秋香打散了头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一轮弯月,想起前几天她休息时去大哥家,双巧马上就要生了挺着个大肚子与她说话。她娘因为儿媳妇要生了,特意从庄子上来侍候月子。 她与双巧坐着说话,她娘抱了一堆旧衣服坐在天井边要裁一些做孩子的尿布用。正当拿出一块墨绿色的布要剪开时,双巧忙出声制止,说那是秋香大哥的一件褂子,好歹还能再穿一个夏天。 看着秋香吃惊的模样,双巧当时笑着说,“你也莫惊奇,以前在府里这些东西算什么,说句不怕人笑话的话,就是那衣服料子拿到院子里那也得随了心思选挑。可如今不一样了,出来容易回去难。没嫁时是小姐的大丫头,走到哪里人家不喊咱一声姑娘。可现在,就是想回府里去,也得二三年之后。回去了人家要不要,有没有什么可心位置,这都不是我们说得算的。现在家里全凭你大哥支撑着,虽说不至于吃不上,但却也得仔细些花。 “妹子,嫂子算是看透了,能在里面呆着就莫出来,府里贵人们漏出一口来便够我们吃一辈子的了。更别说那些个主子,你瞧萧姨娘和陈姨娘,陈姨娘且不提,只看萧姨娘,那是夫人的陪嫁,生的三少爷是个什么样子谁不知道,巴巴地送去国子监读书,可是我听你大哥说……上次回来正好撞到三少爷与几个同窗去了花月楼。” “不会吧,三少爷今年才14岁,怎么好去那种地方?”秋香一脸惊讶。 “哼,14岁怎么了,那也是爷们。为什么三少爷和四少爷都是庶出,但四少爷却去了北亭书苑读书,肯吃那么多苦?”双巧也不用秋香回答,接着又说, “还不是因为萧姨娘是夫人的陪嫁,陈姨娘是外头送的。四少爷知道自己姨娘在老夫人跟前递不上话,夫人又是一个万事不管的性子,他能怎么办,只能靠自己。当初去书苑时才多大年纪?10岁的孩子带着两个小童就去了,不去又能怎么办? “秋香,娘和我想法是一样的,都不想让你将来和咱们一样找个小厮嫁了,一辈子窝在这后巷里。你是个聪明的,虽然长相不如元月她们,但论心思和做活却是一点不差。 “我听娇杏上回来说,二小姐身边马上就会定人了,虽说元月是心照不宣的通房,可谁就说了那边二少爷就一定会收,又谁规定的一定是元月。可你再想想,去了那王府,二少爷身边定会有打小服侍的,加上二小姐带过去的,你若不是做到一等,不能在二小姐身边侍候,又不是老夫人定下来做通房的人,这就说明,王府的二少爷也许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双巧一边说一边拍着秋香的手。 “你大嫂说的没错,闺女,娘也着人打听了,这忠国公府,国公爷年岁大了,不太可能再收通房抬姨娘,世子爷和世子夫人感情好的全京城都知道,就是那两个通房,听说一个月也去不了一回两回的。 至于二爷嘛却是被二少奶奶栓的死死的,听说原来身边的通房都被打发了。那三少爷一则年纪小,二则听你大嫂刚才说的又是个不成器的,所以呀,你如今只得一步棋走,那就是跟着二小姐去陪嫁,而且还要做到一等去,这样才能让王府的二爷注意到你,我闺女才能有出人投地的一天。” 秋香空洞的望着窗外,娘和大嫂的话说得当然有道理,一则自己不是内定的通房,又不是大丫头,当然不可能在将来的内室侍候;二则那二爷身边必定还有原来侍候的丫头,哪就轮到自己随便靠前;三则自己的姿色只能算是中等,听说王府的二爷是个游走花间的高手,见惯各种美女,自己这种又算得了什么?若真是这样做着二等陪嫁过去,也许真的是连上房都进不去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昨天听得水芹说的那段话,可以说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自认为论时机自己是占了先的,先是救了二小姐的命,后又为她解围。当差也是不敢马虎,且与刘妈妈及各院的管事妈妈,大丫头都相处的极好。就说雅园吧,除了那些个粗使婆子自己不爱搭理,其他人都不错,现在唯有与紫藤是打开天窗了。 可是,老夫人怎么就会点了紫藤做一等了呢,直接从三等提了上来,水芹当时说的原话是, “我姑母正要去给老夫人把那件里衣送进去,就听老夫人吩咐世子夫人说,‘把我身边的立夏给了芳姐儿,将来好做个管理嬷嬷。你婆婆那里还得你把关才是,一定要留个忠厚老实且机灵些的,那将来也是一个陪房人选不是。这样芳姐身边这回就提了元月和紫藤吧。立夏先不过去,秋纹不是冬天才嫁嘛,就让她带着元月和紫藤一段时间,等冬纹嫁了再把立夏调过去,到时候连着你婆婆选的人一起,这就齐活了。至于二等和三等你与刘妈妈合计就是,只是一样,必须是家生子。’” 秋香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自己的头发,今天是元月值夜,屋里只她一个人。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紫藤怎么就爬了上去,还有今天明明二小姐对她态度那么冷淡,她却让二小姐打发大家单独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最后又欢欢喜喜地出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自打紫藤被于妈妈捡了回来,可以说从庄子到府里都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她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秋香索性站了起来来回走动,要是想做到一等,听水芹说的这几个人,唯有一个紫藤自己能下手,可是,自己现在连紫藤为什么突然提了一等都不晓得,要怎么下手呢?她是找的谁说服了老夫人或是世子夫人呢? 秋香把自己能想到的人一个个地在脑海中滤了一遍,甚至连后角门的吕婆子都想到了。 这时外面下起了雨,已经是夏末了,这雨下一场便寒一丝。秋香忙去扯下支窗的木条要去关窗,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春天时紫藤找来的拉马车的那两个人。 秋香还清楚记得那两个人,年纪大一些的只说不干,而且好象与紫藤是相熟的。虽然后来二小姐问过紫藤是谁帮的忙,紫藤只是回话说在街上铁铺里寻的,本是借个铁钎,但人家却热心赶过来帮忙。如果只是临时帮忙的人怎么会说那么长时间的话。 可若是之先认识的,比如说是于妈妈或是顾海顾河认识的人来帮忙,那紫藤大可以直说,又是为什么要撒谎呢? 秋香一下子兴奋起来,好象看到了一条绝路的出口一样,她在地上走了两个来回。对,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若是能查出紫藤与市井中的人认识,却又说不出什么关系来,还在雨天里只身前去,多加一些柴,再让水芹那个蠢货在府里传传话。到时候别说是一等了,就是陪嫁也许都轮不到她,老夫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名节不好或是与外男相接触的丫头做为小姐的陪嫁呢? 没错,就是这样。明天就告诉大哥,让他去城南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铁铺子,不过小半年的时间,应该不至于就不做了。 秋香脸上浮起笑意,不管怎么样,娘和大嫂说得对,自己既然定了目标就一定要奔着去,她可不想象双巧那样,连一个褂子扯了给儿子做尿布都不舍得。她要象萧姨娘一样,生个儿子抬成姨娘,一辈子便是荣华富贵了。 第七十五章 探 究 六子一边往嘴里塞着米花糖一边口齿不清地说,“大哥,那个家伙又来了,这几天已经是四次了,虽说次次换过衣服,但还是被我认出来了。”说完得意地笑着,一脸要接受表扬的样子。 “不用理他,不是那边的人。”黑大个依然面无表情,拿起一根通红的铁棍子往旁边的冷水中一浸,“刺啦”声伴着白烟腾了起来。 六子一伸脖把米花糖咽了下去,“我早就知道他不是那边的人,那你说他为毛天天在咱们门口晃呀。” “等人呗。” “等谁呀?” “还能等谁?咱们铺子里统共三个人,他来了这许多天应该摸透了,可还在等,那就一定是你二哥了。”一个年纪大些约摸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也是系着一张牛皮围裙,把手中的一把刚打好的耙子递给六子,“去给街口老张家的送去。” “爹,为啥你知道他等的是二哥呢,岳大哥他们不是也常来吗?” 黑大个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他,“你哪里见岳大哥他们来是从门口大摇大摆地进来,能明晃晃地进铺子里的除了你二哥还有谁?” “嘿嘿,那倒是。”六子一边站起来拿起耙子往外走,一边说,“爹,我去会会那小子,叫他滚远点。” “齐叔,你说真的是来找二爷的吗?”黑大个抬头问中年人。 “我早就把这件事传给吴痕了,二爷那这没动静就表示这个人不用担心。再说咱们怕什么,咱们和二爷的关系那可是明晃晃,不用怕任何人查。当初那个贱人不是也里外三波地查嘛,到头来呢?哼……” “还是齐叔想得周到,当初若不是你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由着他们里外打听,到最后实在查不出什么东西来才放松的警惕,现在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二爷太难了,咱们只能跟着他走,他既然定下来跟着那位,那就是死,咱也要保着二爷。”被叫做齐叔的人望着那熊熊的火焰,仿佛是自己眼中那燃烧的怒火。 “是,我这条命是齐叔给的,只要是您说的,我就做。” “呵呵,说什么呢?齐叔当初救你时可没想过着吧,上面传话出来了,说是天要变了?” “意思是,那煞狼……”黑大个话没说完便被齐叔用手止住,就见六子连蹦带跳地回来了。 “小样,被我诈了几句便全说了,嘿嘿。” “说什么了?”齐叔看着自己的儿子笑着问。 “说是有人给了他500个钱,让他盯着咱们家,看看都有些什么人,重点看有没有一个高高大大,长得白净的年轻男子出现。”六子喝了一口茶说, “爹,还真让你说对了,咱们家里要数最白净的就是二哥了,可我问他为什么要找这个一个人,他却说不知道,那雇他的人只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住在这里,是做什么的就可以了。” “齐叔,这个人好生奇怪,怎么还有这么打听人的方法?”黑大个放下手中的铁棍问。 “不管怎么说,虽然以我的分析不会是什么大事,但现在这个情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六子你传了话给吴痕吧。” “哎~好嘞。”六子欢快地向后院跑去。 这边,秋香坐在他大哥家里听着双巧说着。 “二麻子盯了四天也没见到你说的那个年轻人,倒是见到那个你说的一大把力气干活的小孩儿了。后来就是被这个小子发现了,好一顿敲打他,二麻子不敢再盯着了,会不会是你弄错了,那天下着雨,也许真是那家的那个黑大个呢?” “怎么可能,虽然雨下得大,但人长得白黑我还是看得出来的。难道我猜的不对?不可能呀?大嫂,大哥确实查过那家与顾海他们不认得?” “你大哥这点可以肯定,切不说一个城南一个城西,单只说顾海在铺子上做活,除了休息几乎不出去走动。那顾河自打进了京便没在家里呆过几天,哪有时间去结交这些人呀。再说城南自来便是些杂人住的地儿,三教九流的什么都有,最是乱哄哄的地儿,忠国公府独独在这里没有任何铺子。所以是顾海兄弟认识的人机率不大。” 秋香看着大嫂那肯定的目光,忽地站了起来,“不行,我,不然心中不踏实。” “你疯了,没听你大嫂说那地儿乱哄哄的,你一个女孩去做什么?要我说,想别的法子,就象上次那样让她出丑或是直接生病好了。”秋香娘出来拦着女儿说。 “娘,上次的事你还提做什么,你没见刘妈妈当时查的那个严,若不是大嫂聪明拉出来元冬做了垫被的,你以为我现在还能在府里吗?” “秋香说的对,娘,在府里可不比庄子上,不是十拿九稳的事千万别动手,不然就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那怎么办?反正我不许你去。实在不行,二等就二等,到了王府,凭你的聪明一样能做到一等去,引得简二爷的喜欢。” “娘,先不说这个,若真是没法子也只能这样。但现在却有法子把紫藤拉下来,我怎么也要试试的。只要让我们知道这个人不是于妈妈那边的认识的故友之类的,我们便有十足的把握把这件事说出去,到时候紫藤……” “你说的没错,可是城南那么乱,我真不放心呀。”秋香娘还再劝。 “娘,那天下雨,紫藤都能独自一人去找人帮忙,还全须全尾的回来,我为什么不能?” “那,那……双巧,你还是找了二麻子来,他去过认得路,还有再去雇辆车,你就在车里坐着,叫二麻子在下面盯着,这样我还能放心些。” 秋香听得母亲这样说便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便拾掇好出了门。 摇摇晃晃中便到了二麻子前几天盯稍的那个巷子胡同里,刚刚好能进去一辆马车。二麻子说啥也不敢下车去看,只坐在车板上拢着袖子不动。秋香想了想便从怀里拿出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 “这个给你打酒喝,这是最后一次,你去看一眼就成,只要有个那样一个人在铺子里,你便转回来与我说,余下自由我来做。再说你已经几天没再来的,那小子天天见得的人多,未必就会记得你。” 二麻子看着秋香递过来的碎银子两只眼睛发亮。忙一把抓了过去,瓮声瓮气地说,“只这一次。”说完便跳下车弓着腰象是猫一样溜着墙边往前去了。 “奶奶地,那小子怎地又来了。”六子放下手中的杯子就要往外去。 “哎,坐下,你二哥在,让他看看。”齐叔拦着儿子说。 简墨站了起来透过半开的门往外望,“就是那个猫着腰的带着个破帽子的?“ “对,就是他,我晓得我力气大,上回没太敢动手,奶奶的,这回一定要让他十天半个月下不得床才行。” “呵呵,你别出去了,今天可不是他一个人来的。”简墨笑着说。 “怎地?”六子回头看他。 “你没瞧见他一个劲往那胡同里看,那边必定有人。” “哈哈,那样更好,一窝端了他去。”六子又要往外冲。 “不用,即是冲我来的,我去就好。”简墨拉拉身上的短衣说着。 “老二,还是我去吧。”黑大个放下手中的大锤。 “不用,大哥,我去去就回,放心没事。” 简墨说完推开门走了出去。那二麻子一见从铺子里真走出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便撕开腿要跑,却被简墨快走几步一下子抓住衣领子往后一拉,“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 简墨转到他前面,一脚踩在他心口窝上,“我脾气可不如我弟弟,你若是有半句谎话……”说完脚上便用力,吓得二麻子哇哇大叫。 “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探我?” “不是我,不是我……” “知道不是你,是谁?” 二麻了如竹筒倒豆子般地把秋香大哥怎么雇他的,刚才又是怎么被秋香逼着来的都说了出来。 简墨听得他提起忠国公府便把脚收了回来,二麻了也不敢动,依然坐在地上。 “你是说雇你打探我的是忠国公府的下人?现在坐在马车里等你回话是他们家的二小姐身边的丫头?” 二麻子一个劲点头。简墨内心翻起一股子厌恶。“知道那丫头叫什么吗?” “说是,应该是叫秋香的,因为我娘叫她娘说是秋香娘,而他们家只得兄妹两个,总不能一个大男人叫秋香吧。” 简墨眯起眼神,“秋香”,好似那天和紫藤一起被困在马车里的丫头就是叫这个名字。她为什么要打听自己呢?这样拐弯抹角地跑到这里肯定不会是谢芳授意的,自己与王家铁铺什么关系,京里都知道,所以她没有这个必来打探自己必然是这个叫秋香的丫头自己的主意了。 简墨从袖口摸出一锭银子扔给二麻子,“滚,别再出现在这里了。” 那二麻子捡起银子,连笑都不会了,爬起来便一溜烟地跑了。 简墨拍了拍衣服,转过身朝着胡同里的马车走来。 车夫靠在车门上正要睡不睡的,突然被人拍拍肩,抬头一看一个年轻人站在面前,一只手挡着嘴巴示意他别出声,另一只手拿着一锭银子往他怀里一扔,用头示意他离开。 车夫何曾见过这么多银子,这些银用来再买一辆新马都是富余,于是便忙下了车,却也不敢走远,只在对面蹲在那里看着。 秋香此时有点后悔自己的行为,或许真不该来的,回去再想别的法子好了。这个二麻去了这么长时间,可别真出了什么事?正想要不要让车夫去寻了二麻子回来,突然马车门被人推开,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秋香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感觉心跳会如此的快。 第七十六章 不可能 秋香从来没见过长得如此模样的男人,身材伟岸,肤色虽白却是那种健康有肉的感觉,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高而挺的鼻梁下一张微显饱满的嘴唇。他的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透着点坏坏的味道。就那么大胆的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秋香感觉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呼吸。 “听说你找我?”少年人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语气漫不经心。 秋香一下子反应过来,确实和自己猜的一样,真的有这么个人。她的内心无比的兴奋,只是这样一个英气的人紫藤是怎么认得的,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命。 秋香不敢多想,看着眼前的男子定了定心神,把事先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不是我找你,是……是紫藤找你。” “紫藤?”简墨听得她这样说,刚才还无所谓的口气一下子郑重起来。“她与你说什么了?她都知道了什么?” 秋香听他这样说心思更是一沉,原来紫藤和这个人还是有那么多的事呢。 “是,她知道了,想要自己来问一问你却是不好意思,所以才求了我来问问是怎么回事?我是她最好的姐妹。” 简墨深思了一会儿便上下打量着她,“你是她最好的姐妹?这件事她没自己来问却让你来,所以你在这里让人盯了我好几天,直到今天我出现?” 秋香撞上少年如狼一般的眼神,有一丝心慌,她有了不敢再说下去的感觉,可是不说又不可能知道紫藤和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是,我们两个是一起从柳河庄子上来,都在二小姐身边服侍,她姐姐和我大嫂当年也是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可以说是亲姐妹也不为过。”秋香略一思索接着又说, “上次马车的事她回去还与我说多谢你。说是但愿还有机会还你这份恩情。我当时还笑她,公子既然肯出手帮她,定然不会再意这些的,您说是不是?”说完拿着帕子捂着嘴轻轻笑着。 简墨听到这。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越来越浓了,他直视着秋香,语气极为轻佻地说,“哦~这么说那丫头回去后没少说我,对我甚是想念喽~这个坏丫头想我就想我嘛。干嘛还要找你传话。她自己寻来难道我还能不见?” 秋香听得简墨这样说,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听这男子的口气和那内容,紫藤和这个男子必有私情,自己只要探出来这个男人叫什么,是做什么的,回去报给刘妈妈知道,那接下来的一切都不必再由着自己操心了。 秋香冲着简墨微微一笑,“可不是嘛。我这个姐姐呀,平日里最是脸皮薄的。自打那次回去后,几乎每日都要与我念叨公子你。只是我才知道公子与我这姐姐有这层关系,否则那天必亲自下车谢过。只是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是那铁铺里的伙计还是老板呢?” 秋香做出一派天真的表情,极关心地样子略向前倾身地问。 “这可真奇了怪了。你与那丫头象亲姐妹一样,怎地她没告诉你我叫什么?与她是个什么关系吗?”简墨说这话的时候一张脸离得秋香极近,虽然脸上是笑的,声音是轻的,但秋香看着他的眼睛却如同坠入冰窟里一样。 秋香吓了一跳忙要往后躲却被简墨一把抓住手腕。秋香想露出一个微笑。却知道此时自己这个样子一定比哭还难看。 “你听好了,不管你是怀着什么心思来的,也不管你想干什么?不要试图借着那个丫头打探我,更不要借着我来想幺蛾子来找她麻烦。 “今天这些话你听过了便烂在肚子里好了。我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么多,但是你着实有胆量,说起谎话来还笑得那么天真。竖起你的耳朵听着,我告诉你我是谁。” 秋香此时是真的感到了害怕,但她知道自己已无处可逃,她只能无助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坏笑的年轻人。 “我叫简墨。是昀郡王府的二少爷,是你家二小姐的夫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注意到我的,我与那个丫头的事容不得别人来打听,知道吗?” 秋香感觉自己象是没有了呼吸,他说什么?他是简墨,是二小姐要嫁的人,甚至是这次自己想要弄倒紫藤好能去近身巴结的人。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简墨伸出一手轻轻地拍打着秋香的右脸,“叫秋香是吧,是个有趣的,若是你将来跟着去了王府,我那院子里想必不会太闷了。” 秋香随着简墨的动作,轻轻地往左偏了几下头。 “你给我好好地呆着,收起你的小心思。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打听我与那个丫头的关系,但有一点你可以试试,若是从忠国公府传出一星半点的风言风语……” 简墨没说完而是收回手,意味深长地一笑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秋香好象自己全身的力量被抽光了似的,她感觉自己浑身出的汗象是洗过一样。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不过就是一个认识的男人吗?怎么就会是昀郡王府的二少爷?这其中一定是哪里不对?自己该怎么办? 秋香闭上眼睛,拿起帕子一点点试着刚才由于恐惧而流下的泪水。 好半天,外边传来车夫的声音。那车夫见那少年走了那么久,却不见这丫头让自己走,还有一起来的那个小子也没了影子。 秋香慢慢有些恢复过来,轻声道,“回去吧。”坐在车子里,秋香此时连肠子都快悔青了,自己就不该来,象娘说的回去再寻法子就是。如今知道了这许多,要怎么收场?自己下步该怎么走? 黑大个与齐叔父子两个正在说话,就见简墨铁青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没与他们说话,直接出了后门向后院而去,边走边喊, “吴痕,过来。” 吴痕象个影子一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来的,跟着简墨进了后院。 “他奶奶滴。我就说那个人不对劲,你们还说不是那边的?”六子站了起来想去后院,被齐叔一把抓住。 “爹,你干嘛挡我” “坐下。说了不是那边的人。” “怎么可能,不是那边的人怎么可能?你看二哥的样子,除了那边没有谁会让他这么生气了。”六子气愤地坐回椅子上。 齐叔看了一眼黑大个转身朝后院走去。 “还杵着做什么?快去呀。”还没到近前便听到简墨极不耐烦的声音。与出来的吴痕碰了个正着,吴痕朝他一点头侧身便出去了。 简墨看着齐叔“噗呲”一笑说,“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刚才是一时冲动了。” “哦~我有多少年没看到二少爷您冲动了呀?能不能与老夫说说是谁让咱们二少爷冲动起来了?” “哈哈,齐叔,你笑话我呢,还老夫呢,这要是让你爹听到了准敲你。” 齐叔也一笑坐在简墨对面,一脸你不说我就不走的表情。 简墨看着他无耐地耸耸肩。 “如果我猜的没错,是不是那天来求你拉马车的小姑娘的事?” 简墨用一个你是神仙的表情看着齐叔。“不会吧,齐叔,那个时候你还在北地呢?” 齐叔用一幅你是傻子的表情看着简墨笑却不回答。 简墨难得地红了一下脸。站了起来,“好了好了,知道你是老神仙,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简墨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顺便带了几句和紫藤认识的经过。 “这么说,你一开始认识这个丫头并不知道她是二小姐身边侍候的?” “前两次不知道,第三次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喜欢那丫头?”简墨还想再说却被齐叔冷丁这么一问,半天没张开嘴。 “哈哈,二少爷终于开窍了呀。” “你胡说什么,哪个喜欢她?” “不喜欢你干嘛点名让她做陪嫁。而且还是在听了岳三爷准备要了她去的时候先下的手。” 简墨一边围着齐叔转,一边搓着手,“有没有搞错,到底谁是主子。怎么毛大点的事都和你说呢,我以后还能不能有点**了。” “你也别怪他们,出了红螺寺和礼亲王家的事后,就证明我们以为是铁桶的安排其实也是有缝隙,不然你今天也不可能会和忠国公府二小姐定亲。所以只要是涉及到你的事,我都要知道。当然也有我不知道。” “你还有什么不知道?” “比如你这心里何时装了人我却不知道?”齐叔用手指点着简墨的胸口笑着说。 “哎呀,都说了是没影的事了。就是觉得那丫头古灵精怪的好玩而已。”齐叔看着简墨越来越红的脸便不再打趣他。 “你刚才让吴痕去查那个叫秋香的丫头?” “嗯,没想到一个丫头都这么有心计。如果是她自己与紫藤有什么丫头间的争风吃醋倒也罢了,可若是谢芳或者是忠国公府那边有什么事差了她寻这么个由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起正事来的简墨与刚才判若两人。 “不会,忠国公府不会这么无聊。” “我也是这样想,我现在在京里是有名的败家子之一,做的都是明面的事,他们没必须用一个丫头来查我什么?” “当初着了那个贱人的道,让你不得不与那二小姐定亲,其实现在想想也是一件好事。若真按我们计划的那样,后头我去北地的事也不可能这么顺。这位谢二小姐未必就会比那位之先瞧好的差。” “她好坏与我何干,与那位比又何干,反正是娶回家闹的,越热闹越好。”简墨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说。 “怎地不与你相干,你要记住,不管你是如何喜欢这个叫紫藤的丫头。二小姐嫁过去后收在房里就是,如何疼爱都行,只是有一样,你的第一个儿子必须是谢家二小姐肚子里出来的嫡子,不然,我们重新谋划的路便白铺了。” “说什么孩子呀,这还没成亲的。齐叔你放心,我晓得轻重,不就是嫡长子嘛,给她就是。”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齐叔看着简墨走出去的身影,微微叹了一口气,摸着自己手腕子上系着的一条已看不清颜色的绳子深思良久。(未完待续。) ps:  上架了,心里好紧张,不知道会有多少读者继续追,但只,我也会坚持写下去。 第七十七章 示 好 秋香自那天回去后便病了,这一病直到落了第一场雪才见好。整个人瘦的历害,因着一般下人病了时间要是久的话都会被移到别处等好了再回来。秋香也不例外,在园子里吃了几付药没见好后便被她大哥接了家去养着。等到她重回园子的时候正赶上若香要回家待嫁了。 虽说是个三等丫头,但因是家生子加上若香又是个省事的,所以世子夫人特意差了许嬷嬷来给添了十两银子。谢芳则是送了一套银头面给若香,其他一起当差的姐妹都或多或少送了些东西。 此时几个要好的围在西厢房的后门处烤着彩儿和山灵从大厨房里带来的栗子,芋头和那种带皮的豆子。彩儿用手去拿那芋头却被烫了回来,一个劲抓自己的耳朵。 “这丫头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烫着手就去捉耳朵。”看雅园后门的婆子一边往嘴里递豆子一边说。彩儿总往雅园跑,却不敢走正门,回回都是从这后门进的,时间久了便和看门的婆子混熟了。 “紫藤教我的,真的挺好使的。”彩儿拿起筷子去戳那芋头,见有点生便又坐了回去。 “紫藤知道的就是多,而且还都很有道理。”山灵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呀,我都是随便说说的。今天的主角可是若香,映儿姐姐,人都通知到了吗?”映儿自打上回因着水芹多嘴害得自己被刘妈妈下了脸子后,便与秋香和水芹越走越远,反而是与紫藤亲近起来。 “嗯,咱们院子里,冬纹姐姐不能来,元月今天要当值。谷蓝和春柔要晚一些,其余几个都没问题。我算了一共大约是十二个人。” “十二个人,那咱们十道菜够不够呀?”紫藤接口道。 “不够再让她们做呗,又不是不给银子。”彩儿一边接过山灵剥好的栗子放进嘴里一边说。 “哎呀,好呀你们都在这里呀。送若香姐姐这么大的事都不叫我们。” 众人一愣纷纷抬头去看,只见秋香一脸笑意地站在那里,手里拉着一脸别扭的水芹。 秋香瘦了好多,人却很精神。看来这一个月将养十分有效果。因为瘦倒显得两只眼睛大了许多,眉毛也是特意修过的,穿了件带着兔毛边的小夹袄,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 没有人接秋香的话,气氛有些尴尬。看门的婆子想说又不好说的样子。 “不是不叫你,只是不知道你会这个时候回来而已。不管怎么说,谢谢秋香妹子和水芹的好意,就是大家晚上随便吃一点,你们要是有事就不必来了。”若香站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人家是说得明白,是送自己而来,总不好不接话吧。 彩儿对秋香与紫藤的过节只限于庄子上的几件事,见紫藤一直翻着铁丝上的芋头,便也跟着拿筷子去戳。山灵则是一直跟着彩儿走的,再说她与秋香两个又不熟悉,自然不会开口帮腔。 看门的婆子见若香说了话,便忙把自己屁股下面坐的小凳子让了出来,“今天下雪了,有点凉,过来吃点吧。” 秋香大大方方地冲那婆子一笑,松开水芹的手坐了下来,水芹见秋香坐下了,自己也不好站在那里。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凳子,扭着帕子一脸不高兴。 映儿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过来坐吧。说完便用帕子拍了拍自己的手对着若香说,“我去上差了。咱们晚上再见。” 若香冲她摆手,彩儿正把熟透的芋头往嘴里塞,想开口却又张不开,映儿拿着手指点她的头,“你就吃吧”说完笑眯眯地走了。 秋香看着映儿和彩儿的亲昵样子心下黯然,却一转眼又换成另一幅表情。 “若香姐姐。我大嫂也知道你要出嫁了,还特意让我捎了礼物回来呢?咱们晚上在哪里吃呀,我到时候给你带去。”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能推拒了。“和刘妈妈请示过了,就在我们住的西屋,彩儿求了大厨房上的灶娘给弄几个菜,其实就是乐呵乐呵。”若香接口说。 “要不这样吧,我让我大哥去聚宾楼定两个大师傅的拿手菜来,算是我凑个份子,行不?” “不用,不用,本来也就是姐妹借个由头聚一聚罢了。”若香连忙拒绝。“你和水芹妹子能来就行了。” “哎呀,若香姐姐和我客气什么,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这可是我和水芹两个人的心意呢。对吧,水芹。”秋香说完去看坐在对面的水芹。 水芹见大家都看着她便木着脸点点头。 “没劲,我先回去了,今天外院的马队要回来,借我们厨房里做几个大菜,我去好好表现一下,晚上好争取早点过来。”彩儿吃完芋头拍着手站了起来,“山灵,走喽。” 山灵就象是彩儿的跟屁虫一样,忙站了起来,手里的几个栗子不知道该往哪放。 紫藤瞧她那可爱的样子笑了起来,伸手抽出山灵掖在腰间的帕子,示意山灵把栗子放在上面,又说,“再捡一些,反正也吃不了,拿回去给大家吃,捡那边凉的。” 彩儿和山灵走后,只余下四个人加上一个看门的婆子,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说,紫藤特别讨厌这种坐在一起没话说的感觉,刚想站起来收拾,只听秋香说,“紫藤,我回来的时候我娘让我给你带句话。” 紫藤听得她这样说便又坐下,不吱声只看着她。 “我娘说她上次来京里时,有一个叫做大刀的男人去庄子上找吴妈妈,说是打听你来着。” 大刀,什么大刀,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紫藤露出一抹迷茫的表情。秋香一直注视着紫藤,见自己说完了她还没接话,便又加了一句,“说是家里遭了灾,来寻妹子的。” 我勒个去,紫藤想拍脑门,是她在这个世界的那个卖了自己的大哥。自己只见过他一次,就是知道自己还活着时,来跟于妈妈理论要领回自己,结果却被于妈妈拦下,直接买了在庄子里做丫头。 已经两年多了,只记得是一个黑瘦的男人,当时紫藤都不相信他和原主会是兄妹,根本就没有一点象的地儿。 “他寻妹子你娘让你告诉我做什么?”紫藤一眨不眨地看着秋香。 秋香一愣,显然没想到紫藤会这么回答。“难道是我娘记错了?那大刀不是姐姐的哥哥吗?其实这也是我娘的一片好心,她让我与你提个醒,别再有什么事闹到府里来给姐姐添麻烦。可现在看来倒是我们娘俩多事了。”秋香说完便一脸委屈地去看若香。 若香也是第一次听人提起紫藤她哥哥的事,可看两个人的表情,她机灵地选择不开口。 “自打我进了柳河庄子的那一天,我便是谢家的下人,是于妈妈的女儿,什么大刀,小刀与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紫藤站了起来,“代我谢谢你娘的提醒。”说完便往外走去。 “啥是一毛钱关系呀?一毛钱是多少钱?”水芹一脸不懂地看着秋香和若香。 秋香见紫藤走出去,便站了起来匆匆跟了上去。 “紫藤,紫藤姐姐……” 秋香快走几步到紫藤身边,伸出手去拉住紫藤的袖子说,“以前是我眼光浅了,总觉得姐姐样样比我强,心里便不服气。上次那件事,我真心地向你道歉,我这回去大哥家养病,与我大嫂还说起这件事,她也是后悔,说当时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做了。 “紫藤,我这次生病真的想明白许多,和府里的其他人再好也不如我们一个地方来的,我现在不敢说太大的话,只能说姐姐看妹妹日后的表现,过去的种种,姐姐全看在妹妹年纪小,不懂事的面上不要计较了可好?” 秋香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后便楚楚可怜地盯着紫藤看。大有紫藤现在若不说一句原谅她便不罢休的架势。紫藤也不是那种抓住人痛脚便不放的人。 “你这么想自然好,我这个人没什么,你对我好我自然对你好,希望能象你说的。”秋香听得她说完便展颜一笑,紫藤突然觉得好象有什么变了。(未完待续。) ps:  庆祝上架,庆祝520,今天双更。亲们,谢谢你们的支持,我爱你们,谢谢! 第七十八章 挑 事 若香回去待嫁后,谢芳院子里的丫头便做了一次调整,这次是真的定下来了。 老夫人身边的立夏过来领了冬纹的职,谭氏身边派来的叫采春的,长得娇小可爱,有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两个人紫藤都是认识的,只是接触的都不多。加上紫藤和元月,这便是谢芳陪嫁的四个大丫鬟。 秋香,映儿,春柔,谷蓝四个二等也是定下来去陪嫁的。同时还提了几个三等,因着没有最后定下来要挑了哪四个三等去做陪嫁,所以老夫人这次一口气在没入等的小丫头里选了七八个让刘妈妈这一年里细细地观察,最后再做决定。彩儿顺利地利用这次机会被刘妈妈要到了雅园,让紫藤没有想到的是山灵也被要了过来。 彩儿围着山灵转着圈露出一付恶狠狠地表情。山灵被她弄的都要哭了。“是真的彩儿姐姐,我就是那天给犯病的王嬷嬷熬了碗姜水,又去请的大夫,还煮了个蛋花汤。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是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没想到她晚上就来瞧我,还说没有我她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给了我根链子还说我可有什么心愿,我便说想跟着彩儿姐姐来二小姐的院子里当差。真的是这样的。” 山灵一边说一边看着紫藤,彩儿看山灵眼泪真的就要掉下来了,忙收了表情揽着她的肩膀说,“逗你玩呢,咱们能一处当差我自然是高兴的,当然信你了,只是以前没听你说过这事,所以问几句罢了。” 紫藤听着山灵的描述想着那王嬷嬷必是有什么比如心脏病之类的病症,犯病时被山灵撞到,歪打正着地可以说救了王嬷嬷。对于老夫人身边当差的头等管事妈妈这种小事实在是举手之劳了。 相对于山灵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丫头能进得了雅园作预备三等丫头。那么紫藤从三等直接提到一等则让许多人太意外了。 就象此时水芹坐在秋香的床上满脸的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是她,就算是姐姐你资历不够,还有映儿,春柔,谷蓝。哪一个不是先她来了,怎地就选了她做一等了。” 秋香对这个消息倒不惊讶,发生了简墨的那件事后,她在大哥家休养的这一个月便是把自己今后如何做都想了个明明白白。 对于昨天刘妈妈公布的这个消息。她一下子就想到简墨身上去了,这也就解释清了水芹姑母听到的那些话的原因了,看来是这位二爷亲自点了紫藤的。 如今自己面子上已与紫藤关系融洽,众人都看在眼里,不管紫藤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一定要抓住她,和她走得近了才能有机会在简墨身边出现。男人嘛,一个口味时日久了总归会腻。况且适当的时候自己在谢芳身边再把他们俩个早有私情的事说出来,那个时候简墨对她已没兴趣,谢芳又会忌恨她,还怕自己没有机会? 虽然依着那天的情况看,简墨对自己没有半分心思,可是日久还生情呢,自己再做几件漂亮的差事给她看看,利用谢芳这种没有脑子的主子为自己铺路。秋香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所以自己现在必须忍,必须装。 既然陪嫁的人员都定了下来,那么接下来的工作便是按着大夏朝郡王府的规矩大家各司其职了。紫藤换上一等丫鬟穿的的衣服,坐在马车上迎来她荣升之后的第一个差使,陪着谢芳去参加谢萍的婚礼。 谢萍是在一个星期之后醒过来的,听说醒过来后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呆呆地坐着,让吃就吃,让喝就喝。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马上就要嫁了,在谢长峰的默许下,王氏来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但每次谢萍都不和她说话,问她嫁妆可还满意。她也不说。陪房可还称心,她也不说。甚至于平日里最挑剔的身边侍候的丫头也由王氏决定,弄得王氏去一次便哭一次。 紫藤只是在那次自己出丑的亭子里见过一次谢萍,粉粉嫩嫩的一个小女孩,脸上挂着张扬的笑,说起自己隔房的庶姐来象呵斥丫头一般。 如今再看着坐在大红喜被上的人。虽说长大了许多,可是那时的婴儿肥不见了,尖尖的下巴,空洞的眼神,紫藤几乎都为她担心,那样一个小身板能不能把那凤冠撑到王府。大红的嫁衣穿在她身上更显得一张小脸苍白无助。满屋子的人却让紫藤感觉到了孤独,没错,就是孤独,那种属于谢萍的孤独。 因着谢芳和谢莹都比谢萍大,所以没有提前去新房铺床。在两个府里谢萍是最小的,王氏便寻了族里的年纪小的身份还算过得去的由着身边的妈妈领着先一步去了王府。 谢萱站在门口好半天,最后象是下了好大的决定似的走到谢萍身边。谢萍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欲言又止的谢萱,难得地笑了起来, “四姐姐想说什么,我心里有数。都过去了,我不怪你,过去的种种你也莫怪我了,不管怎么说我今天出了谢家的门还能不能再回来谁也不知道。我昨天晚上与祖母说了,只求了她一件事,便是让她为你寻个好人家,祖母已经答应了,相信明年四姐姐定会嫁得如意郎君。”说完后便转开头不再开口。 谢萱立在原地,心中震惊的无法形容。自打她把那封信送到谢长峰手里后,她便再也没去谢萍的院子,随后便听到谢萍上吊的消息,谢萱觉得自己真的是做错了,她担心了好多日,直到谢萍醒了过来,想来看她却又不敢。 只是没有想到谢萍出嫁前求的最后一件是便是为自己找个夫家。自己把那封信给了谢长峰丝毫没引起大家的关切,反倒是让世子一房记恨上了,嫡母自不会为了世子夫人而维护自己,每次请安自己都要受着谢萍大嫂和二嫂的冷嘲热讽。 就在自己快要绝望的时候,没想到却是谢萍为自己说了话。谢萱相信谢萍不会骗自己,也没有必要,象她自己说的,她背着那样的名声出嫁,还在出嫁前上吊自尽却没死成,就是这样那瑞王也没来退亲,这样就可以预见谢萍嫁到瑞王府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命运。 谢萱不敢再想,在眼泪快要流出来的时候连忙快走几步出了屋子。 此时紫藤在怀恩候府内院的待客大厅里陪在谢芳身后,看着那位叫谢芬的昀郡王府长媳挺着一个大肚子拉着谢芳的手极其亲热地说了快半柱香的功夫。 “要不京里人人都说母亲是一位最和善不过的了。你们的婚期还有大半年呢,便着人将清和居拾掇起来了。那料子呀可是一车一车地往府里送。 “三爷还特意地从各地淘弄来许多珍奇摆件,好多都是从那南洋来的,连母亲都说从未见过呢。 “还有映宛,知道你喜欢一些小动物,前几日三爷与友人去山上打了好几只兔子,雪白雪白的,对了,还有一只通体都是黑色的。映宛说什么也要给你留着,如今在自己屋子里养着呢。” 谢芳无聊地听着谢芬说着,因来时得了老夫人的交待,自己也是马上要嫁人的了,所以不敢乱耍脾气,只能耐着性子听,前面的她一概不感兴趣,只是后面这个兔子却吸引了她。 “她当真给我留着了,当真是全身上下都是黑的?” “那还有假,姐姐何时骗过你。” “连瓜子都是黑的吗?” “嗯,要不怎么说希奇呢。说是三少爷打完后便有友人出100两银子买呢,三少爷却没答应,直接拎了回来给了映宛,却没想映宛如此懂事,她说这么金贵的东西要留给她二嫂做为见面礼呢!” 紫藤在后面无语地翻着眼睛,可自己那位主子却是一脸得意的表情。这时谢芬身边的大丫头挑起棉帘子走了进来,也不吱声,只是站在谢芬的后面,却和紫藤与谢芳的距离不同,而是紧紧地贴了上去。 紫藤心中一惊,自打自己升了一等后,各个府的人和事刘妈妈是特意交待她们几个的。紫藤不动声色地往后轻轻一挪,斜着眼去看,只见那个大丫头拿着一包软软的东西递到谢芬的左手里。 紫藤看着谢芬那挺着的大肚子,还有她拉着的谢芳的右手,眼珠一转低下头对着谢芳耳语几句。 谢芳先是一愣,便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对着谢芬一礼说,“瞧我,见到姐姐光顾着高兴去了,却不想姐姐这么重的身子,哪里好在这里一直陪着我聊天,快去里间休息一下吧。我去寻一下谢莹那个疯丫头去。” 见谢芳突然站起来要出去,谢芬显然没想到,握着谢芳的手却没有松开。紫藤见状便转到谢芬的左手边去扶她,一边扶还一边说, “早就听我们二过,芬小姐最是与二小姐交好的,事事都想着我们二小姐,今天看来果不其然,知道我们二小姐喜欢这些小东西便早早地告诉她让她欢喜呢。”说完笑了起来。 紫藤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挺大的,这便引得了屋子其他人的注意。许氏正与谢萍的大嫂说话,听得紫藤突然拨高声音刚要皱眉询问时,便听到紫藤轻呼,“哎呀,这位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血呀,可是哪里不舒服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机 警(一) 原来紫藤要来扶谢芬的左手,谢芬左手里拿着那物件怎么可能让紫藤扶,便不肯把手递给她,同时又急急地冲自己的丫头使眼色,可紫藤刚才却先她一步站到了谢芬的旁边,那丫头根本插不进来。 紫藤捏住谢芬的手腕,轻轻一捏阳溪穴,谢芬一麻便松开了手,那物件便落到了紫藤手中。紫藤一边慢慢扶着谢芬,一边感觉到手中的好似一包液体,但她来不及多想,鬼鬼祟祟的必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一回手掷在后面那个大丫头的身上,结果那丫头穿着的袄裙便被红色的液体染了一大块。 许氏绕过众人走了过来,抬头看到一脸茫然的谢芳和淡定的紫藤。紫藤见许氏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便点了点头,许氏心中微定。 元月和采春此时才反映过来,忙上前去扶着谢芳。谢芬此时也顾不得抓着谢芳的手了,她看着那丫头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大奶奶,我……” “好了,来了月事还出来做什么?快去寻件衣服换下来。”谢芬疾言厉色在呵斥道。 那丫头没有办法,拎起裙子,狠狠地撞了紫藤一下跑了出去。 紫藤被她一撞险些趴在谢芬身上,这个混蛋。紫藤尽量与谢芬保持着安全距离,手却一直没有拿开,直到看谢芳安全与谢芬分开后才由着谢芬带来的另一个丫头接了过去。 “芬姐儿,要不要紧?别和丫头生气,你可是有身子的人,回去再好好教训便是。”谢萍的大嫂这个时候站出来说。 “真是扰了大家的兴,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不细心,身子不舒服与我说便是,都是我平日里太纵着她们了。”谢芬说完这些话脸上的神情已恢复不少,抬起头去看已松开自己手站在旁边一脸规矩的紫藤。 “芳妹妹这位丫头好面生,可又好似在哪里见过,是才提的吧?” “你不记得了吗?不就是我原来身边那个会讲故事的丫头。刚才多亏她提醒我。说你月份大了,不能太过劳累,让我劝着你休息呢!”谢芳说完这些一脸得意地去看紫藤,一付看看吧。我多够意思,在外人面前表扬你。 紫藤却忍不住要撞豆腐,我的小姐呀,你就不能长点心眼,你说你就说呗。挂着我做什么?她是不敢把你怎么样,却敢把我怎么样呀!!! “你呀,还好意思说,若不是芬姑奶奶好性,由着你东拉西扯的,若真是动了胎气,小气祖母回去罚你。”许氏见状怕谢芳再说什么,便接过话头。 谢芳听得许氏这样说一脸不再乎地往后退了退,倒也没再说话。 “别说,我还真有些乏了。先回祖母那里歇息一下,等一会来接亲的到了再与各位说话。”谢芬一只手搭着丫头的胳膊,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说完这句话后便慢慢地往外走。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紫藤一眼。紫藤只感觉自己的浑身的汗毛“唰”地立了起来,有股子冷风吹过。 没多一会,就有丫头来报去铺床的娘家人都回来了。几个年纪轻的小姐们都十分兴奋,铺床的娘家人回来证明再有一柱香的功夫那迎亲的队伍也就到了。 于是女眷们分成两波,年轻一些都去前面看热闹,年纪大些依旧坐在大厅里,只等着接亲的一走这边好开席。 谢芳和谢莹自是不会放过这样热闹的事的。听得小丫头来报便互拉着手要往外去,许氏冲着自己身边的许嬷嬷耳语了几句,许嬷嬷应声跟了过去。 紫藤跟在几位小姐的身后到了怀恩候府的待客大厅,为了方便观礼又不会冲撞到女眷。特意在正厅架了两排屏风,而且是那种镂空的,可以看到大厅里的景象。 她们赶去的时候,屏风后已经站了一些人,紫藤瞧着两位小姐扒着那空隙往外看,自己却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在想着刚才的事。 不一会又过来了一批人,紫藤连忙向旁边让了让,让那些小姐们往前站站。其实那屏风虽说有镂空,可毕竟不是没遮没挡,全都趴在上面能看到什么? 紫藤感觉身边有人挤着自己,自己的披风还被往下一拉,抬头一看都是象自己这样的丫头,许是人太多被谁刮到了,紫藤把披风拢了拢,又尽量让自己往边上靠一靠,却又不放心谢芳,抬头去瞧,见采春和元月紧紧地跟着旁边便松了口气。转过头向外看,却感觉到一道注视自己的目光瞬间收了回去。 直到听着礼官唱诺起身后,谢萍被自己的大哥背了起来,众人热热闹闹将她送出了门后,怀恩候府的宴席才真正开始。 因着谢萍嫁的是当今的王爷,所以今天到怀恩候府吃喜酒的一般都是本家亲戚或是日常交好的人家,还有就是品级不够进不了王府的大门却又想攀上关系的那些官员。再有象忠国公府这样,既是亲戚又是大族的,索性就兵分两路。 紫藤站在夹道上等着谢芳和谢莹她们出来,这时候天上已飘起了雪花,有几片滑到脖子里让紫藤一凛。她抬起手去拍打刘海上的雪花,不经意间又感觉到那道目光注视着自己。 紫藤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放松下来,借着手的姿势四下张望,都是陆续由大厅往外走的人,并没有什么人在注视着自己,难道是错觉?只是自己怎么突然整个人不舒服呢? 这时谢芳和谢莹终于走了出来,“哎呀,我的脖子都要累酸了,也没见那瑞王爷长个什么样子?”谢芳笑嘻嘻地与谢莹说。 “哎呀,我的好小姐,可不能这样议论王爷。”许嬷嬷被许氏打发过来跟着谢芳。 谢芳也觉得当着这么多人这样说不好,便回头冲着许嬷嬷调皮地笑,又看着紫藤说,“给我把帽子戴上吧。” 紫藤连忙快走几步把谢芳披风的帽子扣在她头上。回头要去戴自己的披风帽子,两只手往后一搭准备往头上兜时,指尖突然触到一件冰冷的事物在自己的披风帽子里,还没等她取下来看看是什么,便听得身边有人高声喊。 “初儿姐姐在吗?这可怎么办?那可是我们大奶奶成亲时,王妃给的聘礼,才刚在后堂时还挂在我们大奶奶身上的,回去换件衣服便不见了。”一个丫头迎着大家而来。两眼通红地说着。 紫藤旁边的一个丫头往前走了一步说,“柳玲怎么了?” “初儿姐姐,这可如何是好,大奶奶身上常截的那块说是上古的玉佩不见了,那最是安胎保福的神物了。刚才与大奶奶换衣服怎么也没寻见?” “啊~怎么会这样?大奶奶心善,说自己有着身子也不好到这边凑热闹,却说咱们出来一次不容易,准了咱们来看看。这可怎么办才好,若是找不到那玉佩,咱们几个可怎么办呀?” 叫初儿的身边跟着一个小丫头听得初儿这样说便小声地抽泣起来。 这时有候府的管事妈妈走来说,“莫急,按着你家大奶奶去过的地儿找一圈,兴许是掉到哪里了。” “能掉到哪里去?我们大奶奶因有着身子。自进了候府便一直在老夫人院子里和萍小姐那里,再没去别的地儿。” 短短的几句话便成功地把准备要走开的众人留了下来。紫藤此时已经将风帽里的物件拿在了手里,冰冰凉凉的,如果猜的没错,必是那块上古的玉佩。紫藤此时心里很乱,这明明是设了局让自己钻的,刚才就感觉有人在身后挤着自己,原来却是为着这一步。但此时她什么也不能说,将那玉佩拿在手里,和众人一样站在一边听着那两个丫头和那管理妈妈继续说着。 “那你们可有离开芬姑奶奶身边?”那妈妈又继续问。 “怎么敢呀,我们大奶奶眼看着年根就生了。本来王妃是不让她来的,可她却说自己家妹子成亲哪里能不来,所以拖着个重身子非要来。所以我们是一寸不敢离开的。”叫做柳玲的丫头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看着紫藤。 紫藤突然觉得自己身边一下子多了几个人,都是不认识的怀恩候府的丫头。看着在瞧热闹,实则却把她围的紧紧的。紫藤握着手里的玉佩,该怎么办?扔地上是不可能的,放在身上,如果自己没有猜错,接下来便会把矛头指向自己。然后为证清白必会搜身的。该怎么办?紫藤突然间没了主意。 “只是”柳玲欲言又止。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想起来什么就快说呀。”叫做初儿的急急地问。 “只是有一刻我们没有跟在身边。” “什么时候?”管事妈妈问。 “就是在内室大厅的时候,大奶奶与芳二小姐聊天时,是,是那个芳二小姐身边的丫头扶着的,不晓得是不是那个时候不小心碰掉的,不知道那位姐姐在不在,问一下也好。”柳玲说完这话便意味深长地去看紫藤。 许嬷嬷心里暗道一声“糟糕”,这若是当着众人从紫藤身上搜出那块玉佩,那忠国公府的脸还要不要,二小姐的脸还要不要。可是许嬷嬷知道,她们是一定能从紫藤身上搜到的。 “我当是什么事呢?既然要问丫头的事,我们在这里陪着算是怎么回事?敢问这位嬷嬷,咱们候府的规矩是询问丫头还要主子陪着吗?”正在众人都在看着紫藤的时候,突然从人群中冒出一声稚嫩的女孩子声音。 紫藤随大家一起向那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长得明艳,抹着浓妆的女子,披着一件雪白的狐皮大氅的少妇走了出来。没错,别看年纪很小却梳了妇人髻。 那婆子见这女子走了过来,连忙福礼道,“不敢,不敢,是奴婢糊涂了。让几位贵人在这里挨冻。”说完赶紧回头吩咐,“来人,快把贵人们引到后宅入席,至于各位嘛,刚才在内室大厅里服侍的就有劳多留一会儿,怎么也得弄清楚不是。” 那女子便抬起头,极其骄横在越过众人走了过来,她路过紫藤身边时,好象是嫌弃紫藤挡了路,狠狠地撞了一下紫藤方才慢慢地走了过去。 采春此时已被许嬷嬷吩咐站在紫藤的身边,见状连忙扶住她。紫藤却感到自己整个人都木在那里,因为刚才那女子对着自己一撞,借着她那狐皮大氅的掩护把自己手中的玉佩拿走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机 警(二) 谢芳就是再没有心眼,这个时候见人家明晃晃地提出自己丫头的事哪里有不明白的,用力地甩开被许嬷嬷拉住的胳膊,走到那管理妈妈的跟前,伸出一只手指着骂道, “凭什么要我的人留下,你好大的胆子,我告诉你,我身边的丫头可比你精贵,若是冻到哪里,仔细我扒了你的皮。还有你”谢芳回头指着那个叫柳玲的丫头,指尖都点到了她的额头上一点一点的,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哪个拿了你们家大奶奶的玉佩,你去搜呀,若是找不出来,我要你脑袋。”秋菱做出一付极怕的表情,眼角却透着笑意。 许嬷嬷用手扶额,我的好小姐呀,人家又没说是你的丫头拿的,哪有你这样往自己身上揽的。连忙走上前几步,对着谢芳耳语几句。谢芳听着许嬷嬷说完,便抬眼去看紫藤,紫藤此时还没从那女子拿走自己手里玉佩的劲里回过神来,整个人愣愣的。谢芳见着她的样子,心里也开始慌了,但嘴上却还是硬气地又说了几句,转身搭着元月的手拉起谢莹便走了。众人见谢芳气鼓鼓地走了,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时,许嬷嬷对着那管事妈妈说,“即如此,那咱们便都留下吧,也好做个见证。只是不知道这位妈妈要如何查?” “其实也没什么?就象刚才那位姑娘说的,请二小姐身边当时在芬姑奶奶旁边侍候的站出来,咱们问上两句也就是了。” “紫藤,才刚儿在大厅里是你在芬姑奶奶身边服侍吗?”许嬷嬷问,采春见紫藤没应声,便用手推了推紫藤。 初儿见紫藤的样子,心里十分得意,对着许嬷嬷一礼道,“许嬷嬷不必再问,刚才这位姐姐在我们大奶奶身边侍候着,我们可都是看到的。” “哦~照这位姑娘的意思。不管这件事是个什么原委,问都不用问直接拉了人打了板子,逼出来就可以了?”许嬷嬷挺直腰板极严厉地说。 初儿仿佛没想到许嬷嬷会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愣了一下笑着说。“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刚才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嬷嬷也是了解的,各个地方都寻了,每位在身边侍候的丫头都要检查了一下,所以……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您也知道,冬天衣服穿的多,难免刮带下来自己却不知道,我想,不如把这位紫藤姐姐请去后罩房,请候府的妈妈们帮着查看一下,是不是不小心挂到衣服上或是掉到袖子里呢。” 太欺负人了,这不是明晃晃地说这玉佩是紫藤拿的吗?可是许嬷嬷却不能再说别的,这情形已经非常明显,只怕紫藤这次是逃不掉的了。 这时留下来的大约十多个丫头并婆子。听得这席话便齐刷刷地把眼睛投向紫藤。紫藤这个时候已经彻底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慢慢地走到初儿跟前,笑着说, “你刚才说所有跟着你们家大奶奶身边的丫头浑身上下都查过了?” “没错,柳玲,是这样吧?” 旁边柳玲一个劲点头 “你看看吧,这里可有你说的代你们在芬姑奶奶身边服侍的那位芳二小姐身边的丫鬟?”初儿装模作样的问。 “就是这位姐姐,咱们大奶奶要起身时,她是抢着去扶的。这位姐姐站在大奶奶身边连地儿都不给我让,自己偏要去扶着……”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了。不是服侍人家的却不让正经服侍的靠前,这是个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想得明白。 紫藤微微一笑,说“这位姐姐好眼力。没错,当时在大厅里时,你家大奶奶身子不舒服,我家小姐担心她,所以让我扶一把送去休息,只是当时你们一起来的一位姐姐来了月事。弄得一屋子乱哄哄的,你们大奶奶身边竟没个人,所以我才伸手的。 “还有,我是扶了你们大奶奶,只是走了两步便交到你们手里了,从你们大奶奶坐的地儿到走到门口身边可是好多人呢,不知道有没有人不小心就把你们大奶奶的玉佩刮到自己的袖子呢?” 紫藤一句比一句快,一句比一句声高,激得初儿往后连退好几步。 “再搜可以,只是有一样。”她转过头对着怀恩候府的管事妈妈说,“她们说自己都被检查过了,可我们却没看见,现在这里站着的都是刚才在大厅里服侍的,所以为了公平起见,这所有人一起搜查才行。还有,要搜查可以,只是你们不行,须得刚才在大厅里各位主子的身边服侍的贴身嬷嬷才行” 紫藤这句话说得不快不慢,清清楚楚。那管事妈妈看着紫藤一脸自信的样子,犹豫着看向初儿。 许嬷嬷算着时间,元月应该快把话带给许氏了,便上前道,“若是这位妈妈定不了的话,那就请了府里能说得算的来吧,毕竟这里站着的这几位可都是贵人身边服侍的大丫鬟,冤枉了谁都不好。” 那管事妈妈一双眼睛看着初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按这位紫藤姑娘说的办。”这个时候便见怀恩候夫人古氏身边的得力的嬷嬷走了过来。 “还有,老夫人也知道这件事了,为了给芬姑奶奶一个交待,也为了给昀郡王妃一个交待,更是给诸位一个交待,所以特准让各位去她老人家的后罩房去检查。许嬷嬷,你看可以吗?” 许嬷嬷此时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却不能在气势上输掉,“不用只问我一个人,刚刚在芬姑奶奶身边服侍的又不是只有我们府里的丫头。” “那么大家若都没有意思,便随我来吧。只是有一样,请各位前面走,而且要互相保持距离。”说完,从外面又进来几个婆子围在这十几个人外边护着大家。紫藤笑笑提步先走,许嬷嬷本想对着她使个眼神提醒一下,却见紫藤压根没有看她便作罢。 一行人走到古老夫人住的正室的后罩房,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包括古氏在内的几位主子也在。紫藤抬起头正瞧见许氏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紫藤冲她微微一笑。许氏一愣,看着紫藤那一笑,她突然有种放心的感觉,刚才还紧绷的弦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里面的一切都已摆放好了,一溜屏风立在中间,屏风后面又拉着帘子,有点象现代的那种咖啡座。紫藤在心底冷笑,为了让忠国公府出丑,她们还真是不遗余力呀,只是针对自己这么一个小丫头至于吗?还有若是一会儿从自己身上什么也查不到看看她们要怎么收场? 跟进来的古氏身边的嬷嬷对着众人一礼后,高声道,“几位当时服侍在芬姑奶奶身边的丫头都在这里了,请老夫人示下。” 古氏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管事嬷嬷,管事嬷嬷冲着古氏点点头,还没等古氏开口,旁边谢芬带着哭意说, “祖母,都是孙女的不好,就不该带了出来,可一想那是王妃当年特意寻了来的聘礼,且又是保胎最好的神物,吩咐我必要****带着。您也知道,我这怀的可是昀郡王府的长孙,不敢有半点闪失,若真是找不到那玉佩,孩子出点什么事,可,可如何是好?” “好孩子,你放心,定会为你寻到的。若真是不小心掉在哪里找到便罢,若真是被那眼皮子浅的东西顺了去,今儿不管是谁……”古氏说到这里,两只眼睛象探照灯一样扫过下面的人,顺便也把上面坐的几位也扫了一遍, “可别怪我怀恩候府不给面子,开始吧。” 刚才跟进来的管事嬷嬷便陪在几个丫头身边进了各自的帘子里。紫藤转过身一看,跟在自己身后的正是刚才在院子里的那个管事妈妈。紫藤冲她灿烂地一笑便开始解自己的披风。 那管事妈妈被紫藤这一笑吓了一跳,按事先交待的,这件事可是板上定钉的事儿,只是为了给忠国公府面子才找了这几个丫头一起走个过场,可这个丫头怎地好似一点也不担心似的。但想归想,这婆子却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把紫藤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件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细细地从上摸到下,等到紫藤只余下亵衣后,这位管事妈妈的脸上已出现密密的汗。 紫藤站在那里伸开双手对着她说,“再脱可就什么也没有了,你老人家要不要上来再好好摸摸,还是要我连这身也得脱了去。” 紫藤的亵衣可是她自己改良过的,上面只有两块简单的料子罩住重要部位,有没有什么一目了然,下面也是到大腿根部。管事妈妈看着紫藤这十分怪异的亵衣却没有时间震惊,抱着紫藤最后递给她的里衣呆呆地站着。 “这位妈妈,若是没什么了,请把里衣还给我,这天可是不暖和呀。” 婆子木木地把衣服递给紫藤,又不服气地把架子上的衣物再从上到下摸了一遍,一张脸充满疑惑。此时外面已有人陆续回禀了,她不敢耽搁挑了帘子出去了。 古氏见这个婆子走了出去。欠着身子要站起来,被身边的谢芬轻轻一按。古氏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便坐了回来,只是一脸兴奋和着急的表情还是引起了许氏心中的不安。(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何 意 “谢芝,她是谁,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过?”老夫人问道。 “祖母,这谢芝就是那年咱们去柳河庄子上时,被怀恩候送到端王府的那位。” “哦~是她呀,我想想,我记得当时是听说谢长峰送了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去的端王府,那么今年应该是十三岁了,这么看来年纪打扮到对得上。只是,那谢芝当初送进去可是妾呀,就算是自己家族姐成亲,她一妾室哪有资格来参加?”老夫人不解地问。 “难为你一天天这许多事,倒还要记得这些不相干的。”随后又欣慰地说。 许氏脸上一红,站了起来对着老夫人一礼说,“并不是孙媳妇的功劳。其实这件事过了两年多,这个谢芝又是从未与咱们走动过的,孙媳妇哪里记得住。” “那是怎么回事?”谢仲接口问道。 “是这样,昨天紫藤她们被困在外堂院子里的时候,我收到元月送回来的消息,心里十分着急。虽说没弄明白当时在内宅大厅里发生了什么,但看着谢芬那个大丫头当时的样子便也猜个**不离十。 “若不是紫藤机警,只怕昀郡王府庶长媳被自己家堂妹弄得早产已是众人皆知了。只是没想到她们一计不成便又使一计,我猜想着这诬陷紫藤的招儿一定是她们后想出来的。谢芬是看紫藤解了围,原本十拿九稳的事却没成功,因此才向着紫藤下手。 “我当时心里是这样想的,这样周全的部署,又是在自己家里,趁着人多,冬天又穿得厚,往一个丫头身上塞点什么太容易了。况且紫藤还要跟在芳姐后面,谁弄一下挤一下她必定不会往心里去,而且听着元月回来说的当时的情况,所以我只有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许氏说到这里看着认真听她分析的三个人, “舍了紫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相信以紫藤的聪明,必不会把责任推给别人。然后我们再想办法,管她是被打一顿还是逼着送官,事情过后我们再做周旋,总要保了这个丫头的命才是。 “正当我在想着在紫藤身上抽到那玉佩时该如何做时,那叫谢芝的便走了进来,坐在我身边。我是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见她对我笑,我便对她点头问声好。 “那谢芝却咯咯地笑起来,说是我贵人多忘事,连她都不认得。我瞧着她的打扮华贵异常,小小年纪却做妇人打扮,心里也猜不到是哪一位。她却凑过身子说,‘世子夫人这次可一定要记住我,我便是那谢芝’。 “她见我还是没有印象的样子,又加了一句‘便是那位替着你们家芳小姐和刚刚出嫁的萍小姐,被谢家卖给端王爷的谢芝,世子夫人一定要记住了哟,下次见面可要一眼认出我来才是’。 “我当时感觉特别不好,她笑得极灿烂,却让人感觉到冷。因着当时心里记挂着紫藤的事,便没有多想,直到刚才紫藤说起来帮忙的人穿着打扮,我才想到是她。” “这又是为什么?听她与你的话分明是记恨着谢家的,虽说不是我们把她推入端王府的,但那边一定是找着让她去替芳姐的托词。只是既然是记恨着我们的,又为何会出手相帮?”老夫人按着头一脸想不明白的样子。 谢渊站了起来对着老夫人一礼道,“母亲莫要多想了,明天就让仲儿去探探这位谢芝在端王府的底,以前咱们是一点也没注意到这儿,如今看来真是一环套一环的。” “也只能如此了,仲儿要那端王府的事最是不好打听的,那端王爷又是个杀人带笑的人物,不管安排谁去都要小心些。”老夫人一边嘱咐孙子,一边对着父子俩说,“你们爷俩去合计一下吧,孙媳妇陪我一会儿。” 谢渊父子告辞而去,许氏忙走上前来扶着老夫人站了起来,走到临窗的大炕上。 许氏侍候着老夫人躺到炕上,自己在炕边拿起一边的美人锤慢慢地给老夫人捶了起来。林氏闭着眼睛,轻声地说,“莹姐儿的婚事我想定下来。” 许氏手中动作没停,只轻声说,“祖母选的本就极好,林家三少爷可以说是您看着长大的,品行相貌都是出挑的。而且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莹姐儿嫁过去,婶娘必定会如同已出。” 许氏口中的林家三少爷便是老夫人林氏的娘家忠武伯府,当家人忠武伯林勇的三子林柏森,今年19岁,秋天科考中了进士。却没有通过庶吉士考试,但还是在翰林院谋了一份编修的差事。 “哎,都是我不好,总想着芳姐小,又想着两个孩子从小玩到大,从来都是针尖对麦芒的,便不敢往他俩身上想。若是不顾忌那么多,早早给他俩定下,芳姐何至于要嫁到那样的人家去。” “祖母切莫多想了,各人有各人的福气,也许这是上天安排给芳姐的福气呢。谁又能说昀郡王府的二少爷不会被请封为世子,不会继承那个位置,到那时咱们芳姐儿可就是王妃了。” “我知道你是宽慰我,哪就那么简单了。你瞧瞧今天这事儿,那位都等不到芳姐嫁进去再找麻烦。谢芬都舍了肚子里的孩子为她卖命,可见是被她收买了的。” “这种情况咱们不是早就说过吗?您就不要埋怨自己了。孙媳妇说句逾越的话,您这腿疼的毛病,今年可比去年犯得早。您可是咱们忠国公府的主心骨,可不能这样劳心伤神的。老话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是。”许氏把美人锤放下,伸出手来顺着老夫人的脚踝慢慢往上按摩着。 “你说的对,罢了,我又不能管你们一辈子。紫藤这丫头真不错,今天这情况换成以前最机灵的冬纹都不见得能做到这份上。特别是在古氏面前那一番话,嗯,当着那么多世家,比扇她耳光还解恨。” “谁说不是呢?我当时听得那妈妈说没有紫藤身上搜到玉佩,只觉得松了口气,想着也只能这样算了,却没想到那丫头这样机警,居然说出那么一段话来,生生打了怀恩候府和谢芬一巴掌。” 老夫人翻了一下身,示意许氏不必再揉。 “刘妈妈可好些了?叫她好好培养这个丫头,不管怎么样,芳姐儿身边需要这样护主还机灵的丫头。让刘妈妈把紫藤的威信树起来,领头一份差事吧。” “好多了,刚才许嬷嬷还对我说,刘妈妈要去我那里告罪,说是自己生病的不是时候。” “她告什么罪,谁又愿意生病。去与她说,不关她的事。立夏回来了没有?” 立夏也是昨天告了假,她自己家的哥哥成亲。 “嗯,本就是准了一天的假的,但因着是您身边去到芳姐那里的大丫鬟,便许她昨天晚上家去了。” “这样看来,你婆婆倒还真是让我没法说呀,怎么就派了那么一个不长眼的东西去芳姐身边,白白地占了一个大丫头的名额,嗨,一辈子让我操心。” 这话许氏却是不敢接的,“你回去吧,明天早点把甜姐儿抱来。” 许氏回到苍浪园的时候,谢仲还没回来。朗哥已经启蒙虽说还没搬到外院去,却是被谢仲安排在苍浪园书房的旁边自己住了。玥哥瞧着新鲜,便三天两头地跑去与哥哥一起住,现在只有甜姐儿由着奶娘带着睡在西侧的内室里。 许氏看着熟睡的女儿,嘱咐了奶娘几句后便回了屋。看样子丈夫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今天着实累坏了,使唤了宝娟进来侍候自己洗漱上了炕。 闭上眼睛总能看到那个一脸浓妆的小女孩,露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冲着自己笑的样子。是呀,她这是什么意思,按她说的,她是恨谢家人的,可又为什么要帮谢家人呢? 许氏想不出来,其实也没用她多想,因为第三天她便接到了一个贴子,由端王府下的贴子。(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机 警(三) “启禀老夫人,各位贵人,这位叫紫藤的丫头身上……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古氏说完后惊觉自己说错了,连忙换了补了一句,“你可好好检查了,那些袖子缝里,裤脚子里都查过没有,那玉佩不大,随便塞一个地儿就行的。” 许氏听到这里刚想站起来,就见紫藤绕过屏风走了出来,“噗通”跪在地上,“奴婢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的这种事,原本以为怀恩候府与忠国公府都是一样的,是一家人。所以奴婢看到芬姑奶奶身边的大丫头行为不检时,那个叫柳菱的又呆呆在站地那里,奴婢总不能看着芬姑奶奶挺着个肚子却没个人扶吧。 平日里,我们世子夫人和二小姐总是教导奴婢们说,两家都是谢家人,怀恩候府的主子也是奴婢们的主子。所以在刚才出现那种芬姑奶奶身边大丫鬟出丑的情况下,奴婢才会义不容辞地去扶着芬姑奶奶。” 紫藤不快不慢极有条理的几句话中,两次提到谢芬的丫头出丑的事,引得大家都小声议论起来。谢芬也忘记装可怜,而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紫藤。 “奴婢只是做了奴婢该做的事,却万万没想到会受这样的冤枉。奴婢也是娘生爹养的,看这屋子的阵势,倒是委屈了各位陪着紫藤一同受检查的姐妹了。”说完冲着许氏一磕头道,眨了眨眼睛, “奴婢自入忠国公府以来,严守做奴婢的本份,做事从来小心翼翼,唯恐因着自己的不小心给主子抹黑,给府里丢脸。今日,紫藤虽说是冤枉的,但却实实在在打了忠国公府的脸。世子夫人,奴婢没脸再活在这世上,请世子夫人代奴婢问二小姐安,愿她世世如意,健康多福。”说完便站了起来,向着古氏与另一位老夫人中间的方桌撞了上去。 在紫藤冲着自己磕头的时候,许氏便向身边的许嬷嬷递眼神,那许嬷嬷立即会意,在紫藤撞过来时一把拉住她,却又巧妙地让她撞了上去,额角划开一道小口子,立刻有血流了出来。 众人见紫藤如此,都是一阵惊呼。 “这是做什么?这丫头气性也太大了,纵是问问,查查又怎么了,这大家都可都是这样检查的。今天可是咱们大喜的日子,忠国公府就是这样教导下人的吗?要死要活地来给办喜事的人家添堵。”怀恩候世子夫人王氏尖声道。 “世子夫人也说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去前面待客却围在这里审一个丫头。我倒不知道是瑞王府的王妃重要还是昀郡王府的一块玉佩重要了。”许氏站了起来,掷地有声地说。 “我的丫头原是高高兴兴地来的,是如何弄成这样,我想世子夫人心里更清楚。若是世子夫人实在不服气,大可找到候爷去与我家老夫人理论,看看是哪一位有意在这大喜的日子里给人添堵。” 在众人的错愕中,指挥着许嬷嬷等人抬着紫藤扬长而去。 紫藤是真的昏睡过去,一则确实是流了些血,二则只是早晨吃了一小块点心,三则站得久了被冻的。 等到她睁开眼睛,便看到彩儿一脸紧张的样子。山灵见她醒了,连忙大呼小叫地去端粥来喂给她吃。紫藤本就没什么,只是额头上受点轻伤。 紫藤慢慢坐起来,彩儿忙把被子往她身后送了送,让她可以更舒服一些。山灵则舀起一勺粥往她嘴边送。紫藤摇摇头,自己接了过来,慢慢地吃了下去。 映儿推门进来,道,“你可算是醒了,二小姐问了好几次呢?”一边喝了口热茶一边又说,“许嬷嬷也过来瞧了两次,她说你若是醒了就差人去告诉世子夫人一声。” “我去吧”山灵站起来,不等众人回话便跑了。彩儿收拾了碗推开门拿了出去。 “你说你呀,有什么想不开的。都知道你是冤枉的,再说还有世子夫人在跟前看着的,哪就会错怪你。偏你是个要志气的,不是许嬷嬷拦的及时,若不然,那实打实的黄花梨桌子可真是会要了你的命的。” “呵呵,没关系,我命大着呢。想当年跳进河里,被水冲出去那么远,整整两天两夜才被我娘发现,不是一样救过来了。” “你呀,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你若是有个什么,叫你娘怎么办?” “是,我知道了,映儿姐姐。”紫藤拉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映儿的手做撒娇状。 映儿一乐,转而又严肃起来,“我想着,许嬷嬷若是得知你醒了,必会叫你去世子夫人那里,或者是老夫人那里回话。虽然你没有错,但不管怎么样却是在萍小姐出嫁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所以你要好生想想怎么样回话才好。” 和映儿相处的时日越久,紫藤越喜欢和她说话。她不同于彩儿的快嘴快语,不同与山灵的跟风跑,也不同若香的轻易不出口,而是会推心置腹地与你分析一件事,也就是会让在第三者的角度去让你更明白这件事该如何做。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彩儿在外面说,“许嬷嬷,这还下雪呢,倒是撑把伞来呀?” 一边说一边推开外屋的门,不一会彩儿和山灵便伴着许嬷嬷和许氏身边的宝萍走了进来。宝萍已与去年年初嫁人,今年夏天生完孩子后,便又回到苍浪园直接做了许氏的管理娘子。 紫藤见两个人走了进来,便要下炕,被宝萍快走两步按住。“好生躺着,咱们不用这些虚礼。” 许嬷嬷也走了过来说,“头可还疼?” 紫藤摇摇头说,“听得映儿姐姐说,是许嬷嬷帮着请的大夫,还亲自嘱咐叫彩儿去取的药,多谢谢许嬷嬷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刚才还吃了一碗粥。” “这就好,能吃就好。你若是觉得没什么事,那就随我们走一趟,老夫人有些话想要问你。” 果然是这样,紫藤没有半点犹豫,由着映儿和彩儿帮着自己换了衣服,重新梳了头发。山灵又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给紫藤披上,许嬷嬷与宝萍两个对视一眼,笑着出了门。 紫藤直接被领到了老夫人的内室,屋里四角都点着羊角宫灯,正中间的长案上有两个婴儿手臂粗细的蜡烛,不知道是用什么制的,不仅没有黑烟冒出来,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映得屋子里通亮。 紫藤刚想跪下,便被老夫人出声止住。“不用多礼了,你还有伤,本该让你好好休息,可是因为这事只有你自己知道,所以必须要问清楚了才好知道下步要怎么做,坐下来说吧。” 这边老夫人刚说完,那边春意便搬了个小绣凳放在紫藤身边。紫藤刚想坐下,一想不对,这是一个等级制度十分森严的社会,就算是自己病得起不来了,在主人面前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丢的。 所以把要坐下的动作灵巧地变成要下跪的姿势,“快扶住她,说了不要她跪的。”紫藤这回从老夫人的口中明显听到了高兴。 这回紫藤便不客气,福了一下身子便搭了半边绣凳坐了下来。 “说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忠国公谢渊的声音传了过来。 紫藤一愣,没想到谢渊也会在,看来这样事并不是谢芬找茬那么简单了。 紫藤索性抬起头来环视了一周,除了老夫人和许氏外,忠国公谢渊,世子谢仲。夏天的时候老夫人的二子谢潇任满回京述职,在谢渊的运作下,又回了湖广继续任职布政史一职。原本是想把媳妇丁氏和大儿媳妇留下来服侍老夫人的,可老夫人不允,只留下了谢潇最小的儿子在京里,因着只比朗哥儿大三岁,所以与朗哥吃住上学均在一起。而谢仪也带着怀孕的李氏和自己和长女随着谢潇去了湖广。 所以,现在这屋子里可谓是忠国公府的当家人聚齐了。 紫藤稳了稳心神慢慢地说了起来,没有人出声打断她。紫藤按自己组织好的语言象讲故事一样条理清晰地说完后便看着老夫人不再说话。 “你再把那个拿走玉佩的人描述一下。”老夫人盯着紫藤轻声道。 在听着紫藤又说一遍后,便点了点头。“你今天做对一件,也做错一件事,你知道分别是什么吗?”老夫人没再询问白天的事却问了这样一句。 紫藤略一思索答道,“奴婢做对的一件就是维护着二小姐的闺誉,不让二小姐成为别人的谈资。做错的一件事就是在古老夫人面前表现的太过激进,毕竟今天是萍小姐大喜的日子,若是怀恩候府一定要咬住这点不放,只怕会让老夫人几位主子为难。” “好,是个伶俐的丫头。采芹……”王嬷嬷忙从旁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笑眯眯地递给紫藤。 紫藤没接,只看着老夫人。“拿着,这是我赏你的。你要记得,主子的体面就是你的体面,下回再有这样的事,你还要这么做。” 紫藤大大方地接过来,冲着众人一一福礼便由着王嬷嬷带了下去。 “这么看,他们这步棋压的宝也太大了些。”谢渊等着王嬷嬷回来从外面把门关上后轻声说。 “嗯,没错。谢芬是什么时候生?”老夫人转过头去看许氏。 “孙媳妇打听过了,就在这个月末。” “月末,只有十多天的时间了。算得可真准,就算是真的赖在芳姐身上弄个早产,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影响也不是很大。可若是真因为芳姐而早产,那么,等芳姐嫁了过去可就举步维艰了。” “真是恶毒,连着未出生的孩子都利用。”谢仲语气凝重地说。 “依着刚才紫藤的描述,这个人会是谁呢?怀恩候府怎么会有那么年轻的妇人?” “是,孙儿也想不到会是谁?”谢仲皱着眉想着。 “是叫做谢芝的。”许氏在一旁接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qidian阅读。) 第八十三章 相 约 老夫人手中拿着那张妇人们之间拜访用的粉色的贴子,上面有股子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黑色的字迹上撒满了金色的细末,显得极其华贵。 上面写着时间,地点,邀请参加的人,简单明了,没有一句客套话,落款是端王府庶妃:谢芝。 “约你去?特特要你带上紫藤?” “是,孙媳妇接到这贴子也是没想到,实是想不出该如何回才是。” “嗯,你说说看。”老夫人将手中的贴子递到许氏手里。 “一则,虽说她打着端王府的旗号,但她毕竟只是庶妃,说白了也就是妾,可我却是忠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二则,她是怀恩候府那边的人,还是因为要被送去端王府才让她随了芳姐她们,重新起了名字。而咱们与怀恩候府虽然都姓着谢,却是早已分家;三则,这贴子这样明目张胆地送到咱们家来,想是端王爷与王妃允了的,这就让咱们更猜不透其中的意思了;四则,这谢芝明明记恨谢家人,小小年纪被送给大自已20多岁的男人做丈夫,偏丈夫还是个好……所以,心中怨恨必然不少,因此这次相约实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孙媳妇愚钝,还请祖母解惑。” “你说的非常对,分析也很到位,只是你漏了一点。”老夫人看着许氏,也不要她回答而是一字一字地说,“这个谢芝既然可以让端王允了她以姐妹的身份为谢萍送嫁,又给你下贴子,只能说是一个有手腕的人。我在想,她这次约你,其实是要谈条件。” “谈条件?”许氏不解。 “没错,谈条件,玉佩现在在她手里,然而我猜的却不是以这块玉佩谈条件,应该还有更大的筹码。她一边记恨谢家人将小小年纪的她送入那种地方,一方面又需要咱们,记住,不是谢家,而是忠国公府。” “是,祖母这样一说,孙媳妇明白了,孙媳妇这就去让人回话,后天必然应约。” “好孩子,让你去与一个王府的妾见面,着实委屈你了。” “祖母说的哪里话,这可是我们谢家的事,再说,我又不是去见什么王府的庶妃,而是去见自己族里的妹妹。” 老夫人微笑地点点头,“晚些时候,等仲儿回来听听他打听来的消息,你再准备一下,还有紫藤那丫头你也要交待一下才是。” “昨天的事来龙去脉不必瞒着芳姐儿和莹姐儿,找一个合适的人说与她们听。转眼都要嫁人了,有些事下面人再精灵,再圆滑,却也出端倪。” “是,孙媳妇想着这件事都是要紫藤说给她们听,一则紫藤是亲历者,二则那丫头惯会说故事,比咱们这样单纯的说教更能让两位妹妹懂得其中的历害。” “嗯,我一直想着只要把下面人安排好,知道护着主子,知道会随机应变就好。如今看来,那些下人并不能时时陪在芳姐身边,还得让她自己多几个心眼才是。” 许氏不敢说,芳姐如今这性格可是您亲手调教出来的,这把谢荣和谢芳放在一起,哪个说是亲姐妹俩。 “是,祖母考虑的是。” “嗯,还有,我看你婆婆派过去的那个叫什么春的也不是个机灵的,你再观察看看吧,若是实在不行便也不用顾着那么多,只管换了。” 许氏头上有乌鸦飞过,却依然轻声地应是。 紫藤慢慢地走在通往苍浪园的夹道上。因为快要过年了,府里各处已经开始挂灯笼了。红红的灯笼伴着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一时让紫藤留连忘返。 反正刚才苍浪园的让她过半个时辰再过去,现在时间也早,紫藤索性站在一株梅树前,看着那落在粉红色梅花上的轻雪,被旁边木桩上挂着的红灯笼映照着,别提多漂亮了。 紫藤慢慢闭上眼睛,翘起脚尖去闻那梅花,小巧可爱的鼻子刚刚触到那半开的梅花,紫藤却不怕冷,还伸着脑袋仿佛往怀里拱一样,轻轻晃着头。 岳震站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粉白的花,洁白的雪,通红的灯笼,还有那站在树下穿着黑绿色袄裙,披着件半,那披风的帽子一圈还缀了白色的兔毛。乌黑的头发上沾了片片的雪花,岳震忍住想上前去拍打掉的冲动,只这么静静地看着,突然间有了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啊欠”紫藤使劲闻着那梅花,不小心把把梅花上的雪吸进来,引得自己鼻子痒痒。她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些大诗人能写出那么多好句子了。” “好诗,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大家写的?”岳震轻轻地拍着巴掌。 紫藤听得岳震的声音,猛然愣住,上次和他说话还是春天里许氏的生日,那时他抱着馨儿姐,和自己轻声说,可愿意跟着他去他的府上。她多高兴呀,可原来他只是那么一问,只是一问而已。 紫藤按耐住心中的思绪,慢慢地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男人。还是那样的眉眼,还是那样温和的笑容,站在扬扬撒撒的雪花中有种现世安稳的感觉。是呀,现世安稳,自己这一辈子也许只能在梦中与这个男子现世安稳吧。 紫藤快走两步,距岳震五步远的地方站定,“奴婢见过岳三爷”。 “起来吧,虽说今天不冷,但也是下了雪的,不好这么站在雪里。”岳震往前略走一步轻声说。 “是,奴婢见那花儿开得好便贪了心想去瞧一瞧。” “嗯,听说你前儿个受了伤,可好利索了。还疼吗?”岳震伸出手去指自己的额头,虽然知道他碰不到,可紫藤还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回岳三爷,奴婢无碍。” 岳震看着紫藤仿如同受惊的小兔子避开自己,自嘲地一笑,“我家里有祖传的专治这种疤痕的药膏,回头让人捎两瓶来,你坚持天天抹,一定不会留疤的。” 紫藤抬起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岳震。 岳震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身上散发着那种浓浓的气息,让自己忍不住想要接近,他突然想摸摸她那通红的脸颊,一阵冷风吹过,他明显感觉到紫藤索瑟一下,回过神来,笑着说, “快去吧,别再受了凉。” 紫藤曲膝行礼,与他错身而过。刚走了两步便站住回头,看着岳震也回了头看自己,脸上突然红了, “奴婢差点忘记一件事,奴婢还欠着岳三爷五两银子呢。” 岳震皱起眉毛一脸询问地看着紫藤,显然不记得这件事了。 紫藤看他思索却又想不起来的的样子只觉得很可爱,咯咯一笑道,“您忘了,去年在德凤楼,奴婢买那个镯子的事?” 岳震看着她刚才还板着脸与自己一本正经的说话,此时却换了一幅娇俏的样子,便也一笑道,“时日太久,真不记得了。” “那怎么办呀,奴婢没想到今日会遇到您,所以身上没有拿银子。” “不用了,全当我送给你的。” “那怎么可以,一定要还的。敢问三爷还什么时候来,奴婢拿来还你。” “我来的时候也没个准头,而且我来的时候你方便不方便出来也不知道。嗯,不若这样吧,后天去香雪池时,你再还我吧。” “啊~什么香雪池,您要去?可,可我怎么去呀。”紫藤一脸不解地问。 “你会去的,咱们说好了,我在那香雪池的梅若亭等你。”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紫藤呆在原地,什么香雪池,什么梅若亭。等等,还有,这算什么,怎么感觉象是约会的节奏。 紫藤一想到这里一颗心便乱跳起来,刚才劝自己就当他是一个自己暗恋的人放在那好了,这会儿子听得他这样讲,心思又开始活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qidian阅读。) 第八十四章 自 说 紫藤坐在许氏平日里处理中馈的屋子里,喝着小丫头递上来的茶,整个人还是晕晕的。直到有小丫头挑开棉帘,许氏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许嬷嬷并宝萍和两个大丫头,紫藤连忙站了起来,问过安后,许氏示意她坐下,紫藤连称不敢老老实实在站在一边。 “可好利索了?”许氏笑着问道。 “回大奶奶,奴婢好多了。” “嗯,今天叫你来是有两件事,一是你想个和缓的法子把前天的事讲给二位小姐听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奴婢明白,就是要让二位小姐知道这其中的凶险,若真是造成了她们想要的结果对芳小姐今后会有什么影响。”紫藤低着头轻声地说。 许氏露出个极满意的神情,“嗯,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多做交待。二是后天你陪我出去一趟。” 紫藤听到这里一脸惊讶地抬起头。 “是这样,那天帮你忙的叫谢芝,是怀恩候府那边族中人,她在前年嫁给当今的二皇子端王做了妾室,如今做了庶妃。”许氏喝了一口热茶继续说, “有些事,本来不必你们这些下人知道,但这位庶妃却下了贴子给我,明明白白写着要带上你去。我们实在弄不明白这位要做什么,既然帮了咱们府上的忙,这一面是一定要见的,所以这位谢芝与咱们府的一些旧恩怨却是有必要让你知晓的。这样也好,你是要跟着芳姐嫁到昀郡王府的,这层层关系你知道的越多越有利于将来你在郡王府帮着芳姐谋划。” 许氏说完便去看了一眼许嬷嬷,许嬷嬷对身后几个丫头挥了挥手,宝萍便带着她们退了下去。许嬷嬷象是回忆前尘往事一样,“这话儿还得从前年老夫人带着二小姐去柳河庄子上说起……” 紫藤越听越有一种自己知道越多,将来必定是灭口的那种泡沫剧的感觉。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就在想嘛,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打份成一个妇人的样子,这个大夏朝虽说没有明文规定女子婚嫁的年龄,但一般条件差不多的人家都是女儿十五岁及笄之后才出嫁的,就象谢芳,婚期就是定在明年秋天她满十五岁之后。 难怪,难怪谢芬要对谢芳下手,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父亲谢海回来后谋划的,这个端王看来也不是个好人,怎么喜欢小姑娘,十一岁就嫁人,真真是残害少年儿童。 紫藤一边听着许嬷嬷讲着,一边按自己的理解过滤着,最后总结出来,这位谢芝是有本事的,后天见面,她一定会找自己单独说话,自己该怎么说就成为了重点。 紫藤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大阴谋里,但她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阴谋,却还是得往里走,甚至还不能说一个“不”字。 许嬷嬷把情况与紫藤说完后,便与许氏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满意。紫藤并没有象普通丫头那样听到这么辛密的事而显得不知所措或是不敢置信,而仿佛许嬷嬷就是在讲一个故事。 她完全沉浸自己的想法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主仆二人对自己的打量。 许氏想着刚才在丈夫书房中,岳三爷帮着打听来的端王府的寥寥信息,便对后天的相见更是没底。 因为就算是岳震也只能打听到这位谢芝在初入府时着实让端王喜欢了一阵子,可不到半年端王妃便给端王寻了一位年纪更小却是在妓馆里养大的女孩,自打这女孩进府后,端王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女人都抛到脑后了,夜夜独宠。 这位新进府的也是个眼皮子浅的,一来二去便恃宠而骄上,有时甚至连上了玉碟的偶妃都敢顶撞。 有一次不知道怎么就和端王的丽侧妃所生的小郡主在一条夹道上遇见了,却不肯让路,生生逼着那郡主给自己让路,郡主哪里肯,两个人便各不相让。不想她却直接上去撞倒了郡主,却不肯去扶,也不道歉地扬长而去。 经过这件事,端王身边带着品级的侧妃和庶妃,包括一些侍候的女官齐齐跪着让端王发落,端王无法,便将这位发派到庄子上去了。从那以后,这位谢芝虽说并没有回到刚入府时的风光,端王却也是隔三岔五的去,还封了她做庶妃,只是今年夏天来了月事成人之后,便不再去了,只是自那件事后,谢芝便与丽侧妃越走越近。 谢芝进了端王府后所以打听到便只有这些,按岳震的话说,能在端王府几位主子身边侍候的,都是八辈以上的府里的奴才,轻易是插不进去人的,这些消息还是一个潜在王府里近二十多年的内探送出来了。 紫藤抱着许嬷嬷给自己让后天穿的一身衣服,慢慢地走在园子里。从刚才到现在,她始终感觉自己是在梦里,面前蒙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她轻轻挑开一层,便又是一层,累得她喘不过气来。 看到院子里有婆子休息时坐的木头桩子,便索性把衣物放在上面,一屁股坐了上去。她知道自己是上了贼船的,以前只有在里看到的情景,如今真实的展现在自己眼前。她现在真的开始后悔,就应该听于妈妈的,早早地出去找个老实人嫁了,象紫蕊不是挺好,如今第二胎马上也要生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总好过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哎呀,这孩子怎么坐在这里,这可是刚好,可不敢这样。”雅园看后角门的婆子端着一个大筐看见紫藤上前说道。 “哦,没事,我好多了。”紫藤连忙站了起来,回身去抱自己的衣服。 “快回去吧,都找你呢。” “啊~找我做什么?刘妈妈和立夏姐姐都知道我去世子夫人那里了呀。” “是你娘来了,你忘记了,二小姐特意准了叫你娘来看你。” “哎呀,这么快。”紫藤抱起衣服飞快地往回跑。 不远处,一座亭子里站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个年纪稍长捋着胡子看着紫藤一跑狂奔的背影一边笑着说,“哈哈,致远,你们府里的小丫头都是这般不好生走路,提裙子便跑的吗?” “定是遇见什么开心的事了,平日里这丫头是个知礼的。”谢仲也笑着说。 “哦~世子爷好眼力呀,这么远都瞧得清是哪个丫头?”年纪稍长的男子一边转身坐回铺着软垫的石凳上打趣道。 “哈哈,敬忠兄想到哪里去了,一则那个丫头经常在我园子里走动,见得几次面。二则这便是延允特意吩咐着要带过去的陪嫁,所以平日便多注意了一下。” “紫藤是延允特意要求的芳姐儿的陪嫁。”岳震听得谢仲这样说刚要坐下却又站了起来。 “哦,对,这丫头你也认得。没错,当时我们知道这是延允的意思的时候还都不是很明白,以为这丫头私底下与延允有什么瓜葛不成。” “那是什么情况?”岳震接着问。 谢仲惊讶于他的反映却也照实说“后来调查了一下,原本就是根本不认识的两个人,只是延允听说紫藤会讲故事,所以起了好奇心,说是带个会带孩子的陪嫁过去,将来自然有人哄孩子拉。哈哈,要我说呀,延允也是小孩子心性,这还没成亲呢,便想到找哄孩子的人了。” “哦,这个丫头很会哄孩子?”被谢仲称为敬忠兄的人问。 “没错,极会哄孩子,五六个孩子闹成一团她也能给哄得服帖。”没待谢仲回答,岳震便说了出来。 谢仲没有说话,而是饶的兴致地看着岳震。岳震全然不理谢仲的目光,大大方方地坐下与这位敬忠兄聊了起来。 谢仲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是不是在今年春天岳震跟他开玩笑想要了紫藤去照顾馨姐儿的时候就应该把那丫头送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qidian阅读。) 第八十五章 结 缘(一) 紫藤送走了一脸满意的于妈妈和秦氏,看着于妈妈从外面带进来的一堆膏药,突然就想起岳震要给他家传秘方的事。 原来他说的后天还银子便是知道自己是要跟着世子夫人出门的事了。那他既然知道,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也会去,对呀,他当然会去,不然怎么会约自己去那个什么梅若亭见面呀,自己真是傻了。 紫藤托着腮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一张脸。不得不说这原主真是越长越好看。过了年就十六岁的大姑娘,处处显露出少女的妩媚。因为忠国公府待下人好,吃的好,住的好,又不受苛待。所以,此刻的紫藤已然长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小美人,而且是那种充满了勃勃生机的活力美少女。 “紫藤,刘妈妈叫你呢。”元月在外间喊她。自升了一等,她便自己一间屋子,元月住她对面,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堂屋。 紫藤连忙对着镜子打理了一下自己,一边把自己刚才想到的说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边抬脚往上房去。 “你说什么?这个谢芬,当真是不要脸的,我哪里得罪她了,她要这样算计我。亏得我还一直以为当真是她的丫头出丑呢。”谢芳听完紫藤的话气得一下子从矮塌上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步。 “不行,不能就这是算了,我一定要找回来,让她知道我的历害。” “二一句。您忘记在礼亲王府的事了吗?”刘妈妈在旁边走上前对着谢芳道。 谢芳听得刘妈妈一说便站在原地,一脸所思地看着刘妈妈。 “小姐,当时若不是您非要去找萍小姐理论那赏花会上的事,怎么可能会出现后面的事,又怎么会在那天被芬姑奶奶算计。” “合着这全是我的错了?”谢芳拨高声音道。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只是想说,小姐您这个冲动的性子着实要改一改了,您也听得紫藤说的,这芬姑奶奶就是冲着您来的,为什么要不惜肚子里的孩子也要算计您,还不是您要嫁到昀郡王府去。” “我嫁到那里关她什么事,她有她的日子,我有我的日子,我又不会找她麻烦。”谢芳还是一脸生气的表情。 “二小姐,奴婢给您讲个故事吧。”紫藤向前走了两步。对付这种没有大脑的人只能用最浅显的道理。 “从前,有一个大地主,他们家里有好大一块山地。地主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是庶出,二儿子是原配所生,三儿子续弦所出。续弦所生的三儿子想要继承地主的家业,但因着二儿子是兄长,又是嫡长,所以他不可能越过二儿子,就算是地主肯,那周边的邻居,族里的长辈也不会允的。 “所以呀,这位续弦便想到这样一个点子,她为庶长子讨了一房历害的媳妇,且把这个媳妇收买成自己的人,许诺若是三儿子今后继承了地主的家业便会分给大儿子一个庄子。 “大儿子和大儿媳妇便被这续弦收买了,于是便配合着想要陷害未过门的二儿媳妇。” “她们去陷害那二儿子去呀,这二儿媳妇还没过门,碍着她们什么事了?”谢芳慢慢地坐回矮塌上说。 “看似没过门的媳妇,可是您想想,若是传出这位未过门的二儿媳妇,因着大儿媳妇要生下地主家的长孙,心里不高兴,所以使了手段让大儿媳妇流产,那么这样一位狠心的人嫁进去后便不会得族中长辈欢心,这样在名声上便占了下风。 “等到嫁进去后,那续弦再与大儿媳妇配合弄出点事端来,您说哪位族里会把这么大的一个大家业放心交给媳妇名声不好的人来继承呢?” “可,可昀郡王府可不是那地主家,那可是郡王府,家大业大,怎么就会为争那么点家产便弄成那样?”谢芳问道。 “的没错,昀郡王府家大业大,有无数个庄子,无数个山地,但是世子只有一位,您明白吗?”紫藤看着谢芳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 谢芳听着紫藤说完这些,便不再说话,谢莹也露出深思的表情,刘妈妈则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她的小姐呀,被养在温室里太久了,怎么能理解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可是不让她知道又不成,那昀郡王府可是杀人不用刀的地儿呀。 第三天一大早,紫藤便穿上那天许氏为她准备的衣服,虽说也是下人穿的,但无论是料子还是做工都是极精细的。紫藤由着彩儿给她梳着头发。 “我可是特特地打听了,那香雪池可是京里最为雅致的一处,好些个京里文人和世家子弟都喜欢去那里郊游。因着那满园子的梅树被风一吹,花儿便满天飞舞,所以叫做香雪池。” “你知道的可真多,说的好象你去过一样。”山灵在旁边一脸羡慕地看着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紫藤。 彩儿一脸得意,“虽说我没去过,可我打听来的却都是真的。紫藤你千万别忘了,一定那池子是不是真的被一层梅花铺上的。” 紫藤由着她插上一朵珠花后,拒绝了要给自己点口脂,“这是做什么?只是陪世子夫人赴个约而已,哪就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了。” “当然要兴师动众,若不是特别重要的约定,世子夫人怎么会特意让你穿了这身衣服去。”彩儿一边说一边拉开紫藤的手围着她转圈,“依我看呀,你穿上这身衣服,再在头上插个金钗,活脱脱的小姐拉。” “莫胡说。”紫藤点着彩儿的嘴又向外呶呶嘴。 想着刚才进来凑热闹的秋香,彩儿忙闭了嘴。 “紫藤姐姐好了吗?宝娟姐姐让我来瞧瞧,若是得当了就过去呢。”外面传来小丫头的声音。 紫藤“哎”了一声,由着彩儿和山灵一左一右的陪着出了房门。 秋香正拎着一桶水站在门口,紫藤也猜不着她是刚过来还是有一会儿了。自打上次说开后,秋香便象换了一个人,处处和自己套近乎,有什么事都想着自己。 紫藤想着也许是病了一场想通了,便也当做一同共事的姐妹处着,所以两个人相处倒也和谐。 “姐姐这身打扮可真好看,我正想求姐姐一件事呢。”秋香放下水桶笑着说。 “有事就说,什么求不求的。” “是这样,姐姐若是方便能不能为我拾些那香雪池的梅花回来,听说那里的梅花泡茶格外甘甜”。 “好的,若是我有时间必定会拾一些。”紫藤爽快地回答。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坐上了马车与许氏一起向传说中的香雪池而来。 等到她和同车的宝娟还有另个一个大丫头下车的时候,入眼便是好大一个湖。那湖心正中有一个立在水面的四周带窗户的那种亭子,有一条曲曲折折的小桥连着这边与亭子。 此时天地茫茫一片纯白,说不出的浪漫弥漫在亭子上、小桥上,湖面上,让人顿时感觉美不胜收,赏心悦目。紫藤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有种置身世外桃园的感觉。 跟在众人身边上了上桥,这桥几乎就是临着水面建的,弯下腰伸出手甚至都可以摸到那湖面的雪。每隔一段距离便在连接处安了一个灯箱,想是晚上会点上松油之类照明用。可见这里来看夜景的人也不会少,也是,这么美的景色,当然会引得人来看一眼,这点寒冷又算得了什么? 走到亭子跟前,门口站了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女,与忠国公府的打份不同,宝娟低声在紫藤耳边道,“这都是王府的人,她们的穿着都是与宫里一样的。”紫藤点头对宝娟的提醒与解释表示感谢。 那两个王府使女一左一右推开门,一股子温暖气息扑面而来。众人进到里面,只见一个穿着女官品级服装的三十多岁的女子笑盈盈地自屏风后走了出来,对着许氏就是一礼, “奴婢见过世子夫人。” “陈女吏不必不多礼。”能让许氏这样说的想必不会是端王府的简单的奴婢。 “本来今天王妃也是要来的,但因着月阳郡主这几日身上不舒服,脱不开身,特意嘱咐奴婢好生侍候世子夫人。” “劳王妃挂念,天气冷了,小郡主年纪小可千万要好好将养才是。”许氏一边与这位陈女吏说着一边绕过屏风。 只见谢芝站在中央,穿着一件火红的夹袄并同色的湘裙,头以挽着高高的贵人髻,如上次一般一脸浓妆,让自己比实际年纪老上去她几岁。 见许氏进来,便朝前起了几步,极标准地行了福礼,口中道:“没有出去亲迎表嫂,还望表嫂莫怪,只耐被这湖上景色吸引。” 谢芝这句话说便有些过了,一则她这声表嫂便不合适,二则虽说她是王府的庶妃,但在品级上却是低许氏的,所以按理应该出门去迎的。但显然许氏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或者可以说是有备而来,当下便笑笑没有吱声,而是越过谢芝坐在上首位置。 看着从自己身边飘飘然走过的许氏,谢芝略一思索便笑盈盈地转过身,自己坐在许氏的下首,摆弄着自已案前的茶盏。 “听闻世子夫人也是煮茶的高手,今天便尝尝妾身这茶煮的如何。想妾身当年未嫁时,便时常在父亲的书房帮着他煮茶,每每父亲累了倦了的时候总爱喝上一口,并赞妾煮的好……”谢芝根本不管许氏听不听,只是一味地说着,仿佛要讲一个久远的故事。 “只是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他老人家竟这样去了,妾从未想过,那出嫁的最后一眼竟是永别。”谢芝一边说一边端起自己煮好的茶双手递给许氏,全然不顾陈女史警告的眼神。 许氏看着谢芝微微地笑着,却没有伸手去接她递过来的茶,谢芝也不急,就那么端着笑盈盈地看着许氏。 紫藤接到许嬷嬷的眼神,忙上前几步从谢芝手中接过茶放到许氏面前案上。 “世子夫人好大的排场,喝个茶都要把妾身的胳膊累酸了。”谢芝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笑着说。 “陈女史,你可以带着你的人出去了。”谢芝转过头看着陈女史,笑眯地说。 看来这位陈女史早早就得了吩咐,虽说不情愿还是带着王府来的众人向着许氏一礼便齐刷刷地退下。 “有劳世子妃也将众人遣了吧,您瞧,只咱们两个,有这个丫头侍候着也就可以了。”谢芝伸出那染了通红指甲的手一指紫藤。 许氏冲着许嬷嬷点点头,许嬷便带着大家也退了出去,此时这屋子里便只有许氏与谢芝还有紫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qidian阅读。) 第八十六章 结 缘(二) 谢芝见众人都走了出去,便绕过自己的桌案走到许氏左侧坐了下来。许氏稍往右侧靠了靠,一脸不解地看着谢芝。 谢芝却又开始说起她小时候的事来,主要是讲她爹如何对她好。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了,双从头上拨下一支钗子,用手在后面一扭,竟探出一段黑黑的类似与现代的铅笔。 许氏和紫藤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谢芝却是依旧在不紧不慢地说着,手上却极快地在纸上写着 《我需要你们忠国公府的帮忙。我现在不方便说太多》 在感觉许氏看懂后便拿出帕子在那纸上轻轻一擦,就象被橡皮擦掉一样,那张纸便又干干净净的。 两个人都低着头,谢芝是认真的写,许氏是认真地看,都没有注意紫藤,因为她们都当紫藤是不识字的,可紫藤却是一个字儿也不落地看的清清楚楚。 “二小姐身边的这个丫头我瞧着是个好样的。那天的情况我也在屋子里看着呢,得亏她,不然,我芬表姐那丫头可就是出大丑了,你说若是那丫头不管不顾地就那么出去,哈哈……”谢芝换了个话题,手上却在依然不停。 《我知道你们在端王府没有耳线,我可以帮你们。》 “你是叫紫藤是吧,你与我说说那天后来发生的事吧,我都是听她们说的,一知半解的,都不尽兴的。” 紫藤正看着谢芝写着,不想却被点了名。许氏抬头看紫藤,紫藤连忙错开眼,轻声地说起来。见两个人又低下头去写了起来,使探着身子去看。 《皇上已然不行了,内里被掏空了。若是好的话许是会熬过明年,若是不好的话也许就是明年的事儿了》 《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你只管看,只管回去说就是》 “这么说,你是压根没有见过那块玉佩喽,哎呀,我还以为真是你拿的,却是使了手段扔到哪里去了,还想着问问你那上古的神物是个什么样子呢。”谢芝适时地配合着紫藤,紫藤此时对她无比的佩服,这可真心是一心二用呀。 《向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还有那谢海是端王的人,你告诉老夫人,不用再猜忌了。谢海如今已经为端王爷筹集了好多人马,只是我实在探不到这些人和马都在什么地方,由谁训练和指挥着》 《我想你们谢家三爷应该可以查得出来,还有端王府有一条密道,是可以直接进入皇宫的,那密道的入口处却是在王爷的书房里,具体位置我也查不到》 “所以,奴婢根本没有见过什么玉佩。是真真的被冤枉的。”紫藤略带委屈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那么精贵的东西哪个丫头敢拿呀。” 《你告诉我这么多,目的是什么?》许氏写着 《我只想让谢海一家连同谢长峰去死。而且还要我亲自动手,就象我爹拿着那把刀插进自己的心脏一样,我要一点点地插进谢海和谢长峰的心脏,看着他们一点点地血流干而死》 许氏许是忘记了自己以为紫藤不认字这一事实,看得谢芝这样写,便抬起头来看紫藤,紫藤也是满脸震惊,但她很快就换了一幅茫然的表情。 《你难道不记恨我们吗?》 《恨,我恨过,但我却知道我最该恨谁。要送谢芳和谢萍进那个地狱不过是谢海讨好那个人的手段,只是姓谢的,无论是谁都行。只不过是待遇不同而已。若真是二小姐送了进去,许是会温柔一点。不会象对我这样,****拿了棍子去捅》 许氏看到这里,忙用帕子捂住嘴巴,以防止自己惊呼出来。紫藤也是看着额头冒汗。天呀,这个端王是有多变态的。 《不过,现在都过去了,我长大了,也长开了,他没有兴趣了,再加上我故意打扮的成熟些,他便连看都不看了》 《只是,你刚才也说了,端王府消息不好打探,那么你又如何给我们传递呢?》 “哎呀,世子夫人,我与你这丫头十分投缘。一会儿能不能借你这个丫头陪着我去那边梅林里走走呀,就是梅若亭那边可好?” “庶妃娘娘让她去,那是看得起她,哪有不行的理儿。” 《王府每天寅时都会有第一波往外送恭物的马车,所有的恭桶都会统一送到城外的小范庄子上去洗刷,晚上再将头一天晒干的送到府里来。你们只消****盯着,若是发现有一个暗红色的桶放在最前面,便是有消息传出,便安排人晚间在小范庄子入口的老马家门口的柳树下找就行。》 谢芝甩了甩手继续写着,《若是你们有事要问也可以把要问的话写下来放在那里,只是要在那树根下放上两捆杂草便是》 谢芝写完去看许氏,屋子里有了一时的安静。紫藤连忙说道,“奴婢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姐妹就嘱咐奴婢带着香雪池的梅花回去泡茶喝,这回可要借庶妃娘娘的光,一会儿多拾些回去。” “好呀,你一定要告诉她们,这可是你的功劳呢。”谢芝抬起头冲着紫藤眨着眼睛,此时才露出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俏皮可爱。 谢芝一边说一边又用帕子将字擦掉,回手把纸收起放入袖子中,将那个钗子也恢复原样插入头上。 “哎呀,平日里丽侧妃就说我是个能说的,今天看来呀,世子夫人的这位丫头也是个嘴皮子利索的,难怪能哄住两位少爷呢。” 许氏定了定心神,“不过会说几个故事罢了,庶妃娘娘若是喜欢,让她讲一段就是。” “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有人要着急呢。”谢芝捂着嘴巴咯咯地笑,听着外面门被推开,陈女史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看吧,不说了,走吧,紫藤是吧,答应你的要陪你去梅若亭那边拾些梅花。陈女史,且再等一会儿可好?” 陈女史的嘴角轻轻的抽了两下,笑道,“庶妃娘娘折煞奴婢了。” “嗯,你这样说我便当你是允了,走吧,紫藤,咱们现在就去。”说完当先一步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对着陈女史说,“派谁跟着呀,可不能让我走丢了呢。”说完挑衅地扬了扬眉转身走了出去。 许氏看着仍旧站在原地的紫藤,“去吧,即是答应了她们总不好空着手回去。” 紫藤便向着许氏福了福跟着走了出去。 谢芝一个人慢慢地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五六个人,包括刚才守在门口的那两个侍女。 紫藤跟着几个走过小桥,踏上一条被雪埋住的小径,只见谢芝和她身边的丫头走过的路面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那两个侍女却好象没有在雪上走一样。紫藤暗暗心惊,自从上次在红螺封见识那个王小二身边的人轻功后,这是她第二次见识了,而且还是两个女人。 紫藤不敢表现出来,而且慢慢跟在后面。 “哎,你倒是快点呀,马上就到了。”谢芝突然站住回过头来冲她笑着说。 紫藤连忙应了一声提裙快走几步,落后谢芝一步的距离。 “你上次说的那些话我非常喜欢,我是说在园子里那些人要查你的时候说的。” 谢芝特意站定,等着紫藤与自己只差一拳的距离时便又接着走。“我以为你会哭,或者会大喊‘冤枉’什么的。”说完回头看紫藤。 “奴婢没做过,便不怕她们来查。” “可若是真从你身上搜到怎么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那样奴婢也无法,但却不可能认的。” “咯咯,好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喜欢。”谢芝冲着紫藤笑了起来。紫藤看着这个小姑娘明媚的笑容,想着刚才她说的那件事,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情绪,想要去保护这个小女孩。 “哎呀,到了,你快看。”伴着谢芝的声音,紫藤抬眼望去,只见一片粉红色的花海,那花海中有一亭子立在中间,怎一个美字了得。 紫藤上前几步,被眼前看到的震惊住了,她多想不理身边的人,只想快步投身到这片花海中去。 “好了,你快去拾梅花吧,我也要回去了,不然会有好多人惦记我呢。” 谢芝说完便冲着紫藤眨眼。紫藤看着她那俏皮的样子,也弯起嘴角笑了起来。谢芝也许没想到紫藤会冲自己笑,还笑得那么好看,收了笑意,略向前贴着紫藤的耳朵道, “紫藤,我喜欢你,希望你不讨厌我。” 在紫藤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便转过身,大声道,“走喽。”一身火红的衣服在皑皑白雪中显得那么张扬,刺目。(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相 约 紫藤目送着端王府的人走远,便转过身来进入那片梅林。 穿行在梅树之间。紫藤真有种误入仙境的感觉,那陶渊明笔下的桃花园也不过如此吧。 走过一丛丛梅树,刚才从远处看的那个亭子便出现在眼前。青石板堆砌的台阶上面,一点雪迹也没有。紫藤提起裙子拾级而上,刚才从梅林中穿过,感觉自己好象全身都是梅花香,这个时候沿着石阶往上走,看着梅树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地变矮,视野也一点点开阔起来,与自己刚才见到美景又不相同。 真正站在亭子里,紫藤真想放声大叫,但她不能叫,因为岳震正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 紫藤看着岳震,不知道是刚才走得,还是紧张抑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只觉得此时脸颊通红,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岳震,却说不出话来。 岳震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原本就柔软的心房此时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他慢慢地走到紫藤跟前,象是怕吓到她一样,温柔地说, “冷吗?” 紫藤机械的摇摇头。只看着岳震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来,拧开,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 岳震伸出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醮了几下,然后撩起紫藤的刘海。紫藤这个时候才回过味来,忙要往后退。 “别动,我帮你擦上。” 紫藤听得这话便乖乖地站在原地由着岳震给她的额角抹着药。岳震的指腹轻轻在按揉着紫藤的额头。紫藤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象是飘了起来,她不敢呼吸,由着那种飘的感觉围着自己。 伤口没有多大,其实这几天紫藤擦的也都是世子夫人那里赏下的好药,已经快好了。可岳震却是极仔细地擦着,一点一点地轻抚着紫藤的额角。 “都是我不好,春天里和你说过之后便应该开口的,但因着一些事耽误了。后来又去了南边一次,等到回来便听到了你要跟着二小姐陪嫁到昀郡王府。 “我以为你是喜欢跟着去的,毕竟做为主子的大丫头陪嫁去郡王府,要么会做一个管理娘子,要么会被抬成姨娘成为二小姐的助力。所以我以为是你自己的意思,便不能再开这个口。 “可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原来是昀郡王府亲口要的你去,这不是你本意?” 岳震说这话的时候一点点地向着紫藤靠近,手却没有离开,紫藤却明显感觉到那擦药的动作仿佛变成了抚摸,而且由额头慢慢向下,没错,是向下,此时已落到了她的下巴上。 岳震用手指勾起紫藤的下巴,紫藤被迫抬起头去看他,看他那双能让自己淹死在里面的眼睛。 “我去与老夫人说,要了你可好,跟在我身边,就象我春天里说的,帮我照看馨姐儿,帮我料理我院子里的事,可好?” 紫藤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暗恋的男人,每一句都重重得敲在自己的心口上,她毫无抵抗能力,只能用力地点头。 岳震微微一笑,松开手揽住紫藤的腰,将她用力带进怀里。 紫藤只觉得自已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结实而有力,听着岳震那有些不规律的心跳,紫藤闭上眼睛,贪婪地闻着岳震身上独有的香气。 岳震此时也将下巴放在紫藤的头顶,闻着她身上的女儿香,慢慢地闭上眼睛。 两个人就这样在花海中相拥,谁都没有先说话,也没有改变这个姿势。直到有风吹过,岳震感觉到紫藤似乎哆嗦了一下,忙松开双臂轻声问,“冷吗?” “不冷。”紫藤抬起头,看着岳震的眼睛,大大方方地说,“你原春天说过要了我去,我便,便一直记着,却一直没有动静,我以为你只是那么一说。那个时候若是不想着留在府里留在二小姐身边,我娘就一定要接我出去嫁人。所以我只能想着陪二小姐嫁过去,再想别的法子。” “哦,我不明白,为何不愿听你娘的出去嫁人,就象我刚才说的,你跟着谢芳去昀郡王府不外乎那两种选择。” “不是,还有第三种。其实我是一开始并没打算要嫁人的,我只想挣够了钱然后把自己赎出去,一个人买一个小院子,自己好好过。” 岳震听得她这样说便拉着她的手走到亭子中间的石桌边,随手解了自己的披风铺在上面示意紫藤坐下说。紫藤见他脱了披风给自己坐,一股温暖的,被人爱护的感觉涌了上来。她丝毫没有客气坐了下来。 岳震一撩棉袍坐在她对面,一付洗耳恭听的架式。 紫藤便慢慢把自己长久以来的想法细细地说给岳震听。岳震听得极认真,中间并没有打断他,直到紫藤一口气说完才笑着问道,“这么说,你答应跟着我去也是同样的打算?” 紫藤抬眼看着岳震那有些调笑的表情,脸又红了,抿着嘴不说话。岳震瞧她的样子哪有不明白的,便伸出手握住紫藤放在石桌上的手,紫藤也不避,由着他握住,一下一下的摸搓着。 “你不说我也晓得,你放心,我没有续弦的打算,而且我以后也不会呆在京里。我会带着你和馨姐儿去南边,那边有我自己经营的产业,咱们远离这京城的纷争,过安静的日子,好不好?” 紫藤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这不正是自己要的生活吗?怎么会来得这么容易,今天早晨自己还在对他的话患得患失,现在自己梦想的一下却又如此的唾手可得。两只手若不是被岳震握着,她真要掐自己一下了。 岳震看着紫藤那可爱的表情,低下头在她的指尖轻轻地一吻,接着道,“我明天便去与老夫人提这个,先把你要到我身边来,虽然平西候府现在不太适合你去,但我错过春天,便不能再错过冬天了。” 紫藤听得岳震这样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抽出手摆手道。“哎呀,不可以,我答应二小姐的,我们有三年之约的。” “什么三年之约?”岳震问。 紫藤便把昀郡王府点名让自己当陪嫁,引得谢芳猜忌,以为自己与那位二少爷有什么首尾。所以自己便向二小姐表明了心迹,并且诱导着二小姐与自己签订了一份协议,那就是紫藤会全心全意在服侍二小姐三年,三年后二小姐便把身契还给紫藤,由紫藤自赎。 岳震听紫藤说完也是一脸惊讶,这样小孩子的承诺也只有谢芳那样的心性能做得出来,一个丫头竟然和主子谈起条件还签订协议。岳震抚额摇头,这都哪跟哪呀。 紫藤也在心里忍不住想笑,自己这个小主意也就是有遇到谢芳这样的主子才能实践,换成任何一位恐怕会被一脚踹出去,可谢芳听得紫藤说完还觉得十分有意思,竟是亲自写的那所谓的协议。 “如此说来,你还要在谢芳出嫁后侍候她三年?加上这大半年,我岂不是要等上近四年?”岳震一脸玩味地笑。 紫藤象是突然意识到岳震话里的意识,转过头道,“哪个要你等的,只是我答应二小姐的,白纸黑字写的。况且本就是你的错,说好春天要的,却生生挪到现在” 紫藤的声音极轻,一声声低喃,竟象是情人间的埋怨一样。 岳震看着她那小女儿的情态,定了定心神,笑着说,“原就是我的不对,也罢,我刚才也说了,如今的平西候府还不方便你去,还有我身边的差事怎么也要等个三四年才能做完。这样也好,你跟在二小姐身边嫁到昀郡王府,若真是变了天,呆在那昀郡王府许是会比忠国公府要安稳一些。” 说完便站了起来绕过石桌站在紫藤面前。紫藤忙也站了起来。“那咱们就说好了,三年之约,等你和谢芳的约定满了,我这边的一切都处理好了,京里的形势也安稳了,我便带着你走,可好?” 紫藤冲着岳震笑眯眯地点头。岳震看着紫藤表情,也弯起嘴角笑了起来,紫藤近乎痴迷地看着他,由着岳震给自己整理着披风。 突然,披风上的挂扣把紫藤脖子上系着的一条红绳带了出来,紫藤想要用手去捂却是来不及了,岳震慢慢地拉出那根红绳,只见一个玉环拴在红绳的底部,岳震把玉环放在手中,上面还有紫藤的体温,正是那次听得紫藤给朗哥儿他们讲故事时,自己随手赏她的。 岳震看着手里的玉环,再看着一脸娇羞不知所措的紫藤,心中突然被什么东西涨得满满的。略一思索,便低下头含住了紫藤的唇。(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甜 蜜 岳震的这个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只是略碰了碰便快速地离开,紫藤却被这个吻惊呆了,前世今生这可都是她的初吻呀,可想着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得到,心里又是美滋滋的。 所以就在岳震吻完自己后,紫藤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和那样的表情。岳震看着傻傻站在原地的紫藤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紫藤便恼了,脸一红转过身就要下石阶。 “怎么这么大的气性,我不笑了还不行吗?”岳震扯住她的披风道。 紫藤一扭身子仍旧不理他。岳震看着她小女儿情态只觉有趣。 “你不是答应了你园子里的姐妹给她们拾梅花吗?若再不去可要来不及了。” 紫藤听得岳震这样说,也觉得自己矫情了,便大大方方地说,“多谢岳三爷提醒。”说完便要走。 岳震却拉住她的手笑眯眯地问,“你叫我什么?” “岳三爷?”紫藤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回头去看他。 “叫我淡之,我字淡之,以后没人的时候你便这么叫我,可好?” “淡之……”紫藤轻轻地喊出这两个字,只觉得内心甜蜜无比。 突然有风吹来,岳震象是想到了什么,拉着紫藤快步走到亭子的另一边,“看,快看”岳震用手指着前面。 紫藤顺着岳震手的方向望去,只见刚才这阵风吹过,将一片梅花吹落,那梅花借着风势,竟慢慢飞舞着飘落到刚才紫藤走过的那个湖,一瞬间那湖面上便铺了一层淡粉的梅花,远远地望去如花海一般。 “现在你知道香雪池的由来了吧,就是因为只有这个季节,也只有刮北风的时候,才能出现这样的景象,便把那湖命名为香雪池。” “我就说嘛,刚才过来的时候见着就是一个普通的湖,我还纳闷这香从何而来,原来如此。”紫藤一脸陶醉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走吧,有风吹过,自然会掉落很多,咱们现在去,就不用费劲地从树上摘,况且若被咱们摘了了,明天来的人看什么?” “那么多呢,怎么就能被咱们摘了了。”紫藤转过身一脸娇嗔的样子。 岳震看着她只是笑没有说话,紫藤却觉得自己好象不是自己了,怎么可以有这么大的变化,前天在苍浪园自己还毕恭毕敬地对他行礼唤着“岳三爷”。今天却软语娇羞地与他打趣,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紫藤心里美美的,她不是古代女子,自然不会那种欲拒还迎,看着岳震一脸深情地看着自己,便踮起脚尖凑上去在岳震的唇上也是轻轻一碰,转身便往亭子下跑去。 岳震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嘴唇,只觉内心某个长年空的地儿被填满了,这种感觉好久好久没有了,久到他都快要忘记了第一次让自己有那种感觉时,那个女孩子明媚的笑容。 紫藤用帕子兜着一捧被风吹落的梅花,可是帕子太小又没有借力的地方,这边放上一些那边便掉了,正在懊恼自己为何不拿一个趁手的工具的时间,只见自己的身侧有人递过来一个小蓝子,紫藤回身,岳震笑着说,“放这里吧,多拾一些,回去你也泡些喝喝看。” 紫藤不客气地接过蓝子,也不问他是从哪里弄到的。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是一心一意地拾着梅花,偶尔一同看好一朵便都伸手去拾,手尖相碰便又极快地分开。 “紫藤,紫藤……你在这里吗?”没一会儿,宝娟的声音传来。 紫藤连忙回头刚想答应,却见岳震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的唇上,贴近她,对着她的耳朵说,“我先走了,你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便去上次的德凤楼找一个叫万年的,让他传话即可。我也许会离京一阵子,等我回来便来看你。” 紫藤听得他提德凤楼便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忙道,“哎,我忘记那五两银子了。”说完便要去掏怀里的荷包。 岳震按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说,“现在你还用还我银子吗?以后去德凤楼,看好什么只管找万年,我会交待他的。” 紫藤听得他这样说,耳朵又红了,不要就不要,男朋友送女朋友礼物可是天经地义的。 “哎呀,紫藤,叫你也不回话,好了没?”当宝娟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紫藤忙回头去看,哪里还有岳震的身影。 “你从哪里弄来的小蓝子,可真是漂亮。”宝娟去看紫藤手里拎的蓝子。 “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就放在那边,我就用了。那个,宝娟姐姐,你看你要不要拾一些,反正也有东西装。” “算了,下次吧,世子夫人要回了,许嬷嬷让我来寻你呢。” 两个人一边说一走出这片梅花林,紫藤站在林子外面回头望,感觉自己好象做了一场梦一样。 若干年后,紫藤第二次到这个香雪池时,真是感觉自己当年是做了一场粉红色的梦。 两个人出了院门时,正赶上许氏由着许嬷嬷扶着要上马车,见紫藤拎着个小蓝子,许氏笑笑道,“上车吧,别冻着了。” 紫藤忙行礼告罪,说自己迟了。 许嬷嬷在旁边笑着说,“傻丫头,你没见这是世子夫人给你恩典吗?是奖励你在怀恩候府的表现的。” 原来是这样,她就说嘛,怎么会由着自己在那梅林中呆那么久,但是这奖赏,紫藤非常喜欢,不但拾了满满一蓝子梅花,还与那个自己喜欢的人互相表明了心迹,她简直太喜欢这份恩典了。 坐在马车上,怀里抱着蓝子,满脑子都是刚才与岳震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说他不会再续弦,那是不是就表示今后只有自己?他说他让自己帮着照顾女儿管理院子里的事,那是不是说明他会娶自己? 紫藤知道在这样的社会,自己的身份想要嫁给候府的嫡子,那简直是异想天开的事,但是紫藤不在乎。只要他不再娶,只要他身边只有她一个人,那么名分算什么呢?自己只要能和他两个人长长久久便好。 紫藤越想心里越甜蜜,最后竟然傻傻地笑了出来。引得对面的宝娟伸出手探她的额头,嘴里还一个劲说,看来还是没好利索,总要回去再吃几付药的。 回到忠国公府,许氏直接带着紫藤到了老夫人的松鹤园。 老夫人看到两个人的样子,慈爱地说,“不急,总要先回去换身衣服,再说你这一走就是一个上午,甜姐儿不定怎么闹呢。” “是,那孙媳妇先回去,晚上再来侍候祖母晚膳。”老夫人笑着点着示意许氏下去。回头冲着紫藤招手,紫藤忙上前几步。老夫人今年六十三岁,在这个社会已经是高寿了,眼睛明显花了,微眯着眼看着紫藤。 “可是冻着了,瞧这脸通红的,采芹,把上次荣姐儿给我送来的那支人参给这个丫头带回去,本就没好利索,却要跟着喝了上午的风。”旁边的王嬷嬷笑眯眯地应是。 紫藤心想,这老夫人若是搁到现在,那绝对是一个集团的合格领导者,瞧这人心收买的。紫藤一边想着一边跪下来谢恩。 老夫人示意她起来,轻声地问,“谢芝与你说什么?” 紫藤不敢有半个字的隐瞒,将跟着谢芝身后出了亭子一直到梅林这一路上的都原原本本地说了,随便又犹豫着把那两个侍女会武功的事也说了。 老夫人惊讶与她的细致观察却又宽慰一笑说,“堂堂端王府庶妃出来走动,身边有会功夫的女官跟着也不奇怪。没事了,你下去吧,好好休息两天,告诉刘妈妈,就说我说的,这两天莫要给你安排差事了”。 紫藤忙又跪下,接过王嬷嬷拿来的一个小布包便退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流 水 谢渊坐在自己书房的太师椅上,半天没吱声。齐伯推开门进来把一个食盒放在方桌上,又去拿那个大茶壶,对着谢渊桌案上的茶杯慢慢倒满。回手放下茶壶,把食盒里的碗碟一个一个的往外拿。 谢渊也不用他喊自己,端起刚才的茶杯慢慢走到方桌旁边,静静地吃了起来。极简单的晚饭,谢渊吃的极慢,每一口都要在嘴里嚼上半天。等到谢渊吃完,齐伯也不待他发话,也坐下来就着谢渊吃过的吃了起来。 待到两个人都吃完了,齐伯也收拾利索后。谢渊推开书房的窗户,任由北风夹杂着雪花飘了进来,低声道, “齐伯,这个决定不好做呀,一定要做吗?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齐伯端着一个与他体格极不相符的巨大的粗瓷大碗,站在谢渊的身后,慢慢地喝着。 “国公爷,咱们以前的盘算虽然大致方向没错,而且老夫人也说过,只要安稳地忠心于皇上,咱们国公府便不会错。但是,没有错和有功不是一回事,没有错和将来没帮忙也不是一回事。 “刚才世子也说了今天世子夫人与谢芝之间的事,这些竟不是我们掌握的,就连岳家三爷都不能查出这其中的辛秘,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那端王府真的是深不可测,那谢芝能在短短两年半的时间里做到一步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况且她明明白白地向我们露了底,连我们能不能答应都不在乎。 “国公爷”齐伯转过身子看着谢渊道“您必须得选,有的时候不能被表象蒙蔽,有句老话说得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谢渊转过身看着齐伯那双透露着清光的眼睛,微微颌首。 “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待二弟和三弟的密信到了,再与母亲商议。你告诉仲儿,先试探一下谢芝说的那条线,万万保证安全方可。” 紫藤虽然看到了那天许氏与谢芝写的话,但因着她不识字,所以许氏根本没有怀疑她。紫藤第一次体会到装作不识字的好处,自那日之后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她没有再见到岳震,可心里的甜蜜却一点也不少。 那瓶子里的膏药已经被她擦没了,额头上的疤也好了,可紫藤舍不得扔这个空瓶子,没事的时候便拿出来看,就象现在。 他说要去南方一阵子,也不知道过年能不能回来,还有一个多月便要过年了,古代交通这么不发达,估计够呛。可是他去南方做什么呢?是去看他前妻的父母或是为前妻扫墓之类吗? 想起那个从未见过的女人,能让岳震守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紫藤心里不舒服起来。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和一个不在的人计较什么? “紫藤,紫藤……”彩儿推开门进来,一脸的兴奋。 “说过你多少次了,这是在上房,怎么还是大呼小叫的。”紫藤连忙把瓶子放回盒子里。 “紫藤,你知道吗?莹小姐的婚事定了。” “哦~谁呀?”紫藤对这位谢莹的印象很好,比谢芳聪明却又不失小女儿情怀,对她们这些下人也不错。 “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孙,现在在翰林院做编修,今年19岁,是家里的老三,听说长得是……” “哎呀,好了好了,石包打听,我晓得了。” “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石包打听,真难听,你直接叫我包打听就好了。”彩儿装做生气的样子坐在绣凳上,却不让紫藤接话, “哎呀,你说莹小姐婚事定了下来,是不是就得家去呢,怎么也得备嫁吧。” “怎么?日子定了呀。” “不知道,这个没打听出来,只是觉得莹小姐可是比芳小姐有福气。” 紫藤听得彩儿这样说一愣,“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紫藤,你别看芳小姐嫁的是郡王府,可是又是庶长子又是元配次子又是续弦三子,多乱套呀,而且听说那位简二爷又是位逗猫玩狗的人,是这京里有名的纨绔子弟。” “哎哟哟,我们彩儿也知道纨绔子弟呀。”紫藤笑着接口道。 “你别打岔,说真的,芳小姐嫁到那样的人家,又怎么能应付得了。却不如莹老夫人娘家忠武伯府家教甚严,这位三少爷年纪轻轻不靠家里荫恩走了科举之路,还中了进士,若是在将来谋个外放,莹小姐跟了去,上没有公婆下没有姑妯,多好呀。”彩儿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桌子上的一个西洋的小玩偶一边极其认真地说,那是谢芳给紫藤的。 紫藤坐在床上从后面看彩儿,在她的认知里,彩儿一直是一个大大咧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嘴巴甜,人又机灵,脸皮还厚,谁和她玩笑她都不生气,雅园里上上下下都喜欢她。 可她今天的一翻话却让紫藤对彩儿刮目相看了,若不是自己是穿过来的,在这样一个社会,土生土长的封建丫头,能有这样的眼光和见识这满社会也找不出几个来的。 彩儿仿佛感觉到紫藤的凝视,转过半边身子笑着说,“其实若是我能选择,我是喜欢跟在莹小姐身边的,可是这根本不可能。” 紫藤认真的地说,“彩儿,今天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听到,你明白吗?” “我知道,我就是这么一说,出了你这个门我又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人了。”说完对着紫藤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日子就这样流水般地滑过,一晃眼敬安二十六年的春节在一片红通通中来到了忠国公府。 紫藤穿着一身簇新的暗红色对襟袄子,头上插着两根黄灿灿的金钗,耳朵上挂着两个小灯笼样式的耳坠子,正在给谢芳配衣服。 “紫藤,你说我倒底送什么给莹姐儿好呀?”谢莹一是因着婚事定了下来,二来谢芸的婚期就在五月里,所以谢莹开了春便要回家去了。谢芳听了极为不舍,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离谢莹走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便天天把自己的家底摆开来挑送给谢莹的礼物。 紫藤把挑好的衣服交到春柔的手里,由着春柔去熨烫一下。明天是怀南候府请春宴。每年从过完年后的正月十五开始,各府都会办一场春宴,因着谢芳秋天就要出嫁,所以谭氏都是挑着一些自己家里亲戚办的春宴让谢芳去。怀南候府是谢荣的婆家,谢芳自然是要去的。 “依奴婢看呀,这礼物贵在心意。您先不用着急送这些东西。”紫藤看着谢芳摆出来的一堆金银珠宝只觉得人呀,任何朝代都离不开一个俗字。 “上回二少爷给您捎回来的那个八音盒奴婢就觉得不错。”紫藤看着谢芳一脸别扭的样子就知道她舍不得,也难怪谢芳喜欢,那八音盒是谢仪专门从湖广派人送节礼时给谢芳捎回来的。 其实就是类似于现代音乐盒的前身,只是打开盖子里面便弹出一个小兔子伴着叮咚的声音,不会转也不会唱歌,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非常不易了。当时谢莹也非常喜欢,怎耐就这么一个,而且谢仪点名是要给谢芳的,连朗哥也只干瞧着的份。 “二小姐,送人礼物关键是让人记着自己的这份情。您看,您这许多的首饰莹小姐根本不缺,而且好多还是老夫人和夫人给您和莹小姐一起打的,您送给她,她怎么会喜欢呢?而您若是把这个八音盒送给她,她一想这可是您平时喜欢的,竟舍了送她,那她会多感动呀,以后便会加倍喜欢您的。 “可是,我只有这一个。”谢芳随手拿起多宝阁上的这个八音盒放在手中把玩着。 “奴婢是这样想的,二少爷若是知道您把这个送给莹小姐做为礼物,那么他一定会再寻一个给您送回来,而且必定是一个更漂亮的。” “你说得没错,二哥最见不得我比别人少东西的。莹姐儿没有他不会管,可我没有他一准会管的。” “刘妈妈,你把这个包起来,先别告诉莹姐,等她走的时候我再给她,让她高兴一下。”谢芳把八音盒递给刘妈妈大声地吩咐着,好象在等着刘妈妈夸她似的。 “哎~二小姐可真是个注重姐妹感情的人呢。紫藤说的对,什么东西也比不过姐妹之间的感情,这种东西去了再弄就是。我们二小姐可真是长大了呢。” 谢芳被刘妈妈说的不好意思,装做不耐烦的样子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出了正月里,教养嬷嬷就天天来念叨,你就别添乱了。” 按大夏朝的规定,凡是嫁入王府女子,都会在成亲前半年由着宫里专门指派礼仪嬷嬷前来教导,郡王府也不例外。 “哎呀,紫藤,明天你随我去一趟德凤楼吧,我还是相信你的眼光,得给我那小外甥选点什么好呢?” 怀南候府的春宴,同时也怀南候府嫡长孙,谢荣长子的百日,因此,谢芳嚷嚷着要送礼物。 可紫藤这个时候满耳朵都是德凤楼,德凤楼。 “现在你还用还我银子吗?以后去德凤楼,看好什么只管找万年,我会交待他的。” 紫藤想起那个人说的话,一张脸涨得通红。(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死定了 对于谢芳提出要和谢莹一起去德凤楼为谢荣长子挑选百日礼的请求,老夫人没有任何异议地笑眯眯地点头应了。 谢莹的婚事在年前就定了下来,老夫人也了了一桩心愿。老夫人统共就四个孙女,如今谢荣已生了长子,在怀南候府已站住了脚。谢芸五月份里也出嫁,嫁的是谢泽媳妇吴氏的娘家堂侄子,虽说要远嫁江南,却是让人十分放心的人家,而且也是当地旺族。如今年前谢莹又订给了自己的侄孙,唯有谢芳的婚事是老夫人的一个心结,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现在只要是谢芳提出的要求,老夫人都会满足。许氏也在私底下与许嬷嬷抱怨,明知道谢芳那么个性子还要嫁到那样的人家,一边说着好好教导,一边却又继续娇惯着,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 谢莹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那种伤感,她反而回过着来安慰谢芳,等到明年春天嫁到林家,那她们就可以想见就见了。而且还极力怂恿谢芳跟着自己一起去为谢芸送嫁,这个谢芳还真想去,但还真去不了。不说两个人是一年出嫁,时间上来不及,单说自己嫁的郡王府要学的规矩那么多,就是老夫人肯放,那两个一张扑克脸的教养嬷嬷也会说出一堆大道理不让她去。 谢芳一听紫藤给那两个嬷嬷起名叫“扑克脸”就觉得好笑,她最喜欢听紫藤说话,总能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来,而且非常好笑。 经谢莹这么一说,谢芳也想明白了,所以也开始变得欢喜起来。两个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由着府里家丁护着浩浩荡荡地直奔德凤楼来。 跟上次一样照例由着管事娘子将两位小姐由后院直接引上楼,只是这次紫藤有资格跟着到了楼上。这是一个三层的小楼,以紫藤很少出门的经历来看,这天都城能把楼盖到三层的还真不多。 管事娘子直接把她们引进一个雅间,收拾的如同小姐的闺房一样,干净整洁。谢芳一边摘下帷帽递给紫藤,一边说:“听说你们最近新请了一位师傅来,最是能做那种小巧的物件,有没有成品拿上来我们瞧瞧。” 那管理娘子笑眯眯地道:“二小姐好灵的消息,昨儿可是刚出炉一批呢,您马车刚到巷子口的时候便打发人去取了。” 不一会便有人在外面说:“万妈妈,货拿来了。” 紫藤见这位管理娘子一边应着一边去开门便忍不住多看几眼,叫做万妈妈,难道与那个叫万年的有什么联系不成? 这位万妈妈打开门,一个年轻的小厮站在门外,低垂着头,万妈妈去他手里接过一个托盘后便麻利地下楼了。 万妈妈将托盘放到茶水案上,掀开上面的红绸布,紫藤只觉得晃眼。那年来给紫蕊的孩子挑礼物也是这样在托盘里挑的,但哪里比得了这些,黄灿灿,绿莹莹,红通通的一盘子。 谢芳和谢莹饶是见惯了这些金银珠宝的人,还是被这一盘子饰品吸引了,两个人你挑我捡的。最后谢芳手里拿着两样东西,一个是小孩子玩的拨浪鼓,金光闪闪的,外圈是一水的红绿宝石,鼓身上镂空的刻着如意纹。两个小锤象是用猫眼石一类的做的,摇晃起来亮晶晶的。还有一个是带着小铃铛的脚环,每一个铃铛一个颜色,也是非常漂亮。 “紫藤,你来瞧一瞧哪个好看?”谢芳举着两只手对着紫藤说。 那万妈妈听得谢芳叫紫藤,便转过身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紫藤,紫藤见她的目光心里便猜到了**分,脸色微红地走到谢芳身边帮她选择。 最后两个人都选好了,却又舍不得走。站在窗边看着街下人来人往,因着位置高,看得也远。两位走,下人自然也不催。 那万妈妈将二位小姐选好的细细地用盒子装了交到下人手里,对着谢芳一礼道,“府上世子夫人上次交待做的打晌用的小祼子做了,放在下面的库房里,还要有劳哪位姑娘跟着去取一下?” 谢芳正与谢莹在那里对着楼下指指点点,连头都没回,“紫藤去吧。” 得,现在这位谢二小姐不管什么事,紫藤两个字就象挂在嘴边似的,张嘴就来。紫藤无法只能跟着这位万妈妈出了房门下楼。 这位万妈妈倒没有和紫藤多说话,而是一直带着她进了后院。紫藤原本以为这种放金银的地方肯定跟银行似的铁桶一样,却没想到一推开门却是一间普通的寝室。 紫藤刚想抬头问,便听得万妈妈在前面转过身,对着她一礼道,“奴家是万年家的,想必紫藤姑娘听过奴家外家的名字。”一张脸笑盈盈的,紫藤看她的表情便知道那岳震必定提过她,便大大方方地点头。 “三爷交待过,若是姑娘来便把一件东西交给姑娘,可惜回回府里来的都不是姑娘。想着着人给姑娘送府里去,又怕不方便。这下可好了,你先在这里略坐一下,我这就去与姑娘取了来。” 紫藤听得岳震有东西给自己,心里美滋滋的。 万妈妈走了出去后,紫藤便打量这个不大的小房间,看得出应该是临时值夜的人住的。也是,这么大个银楼,那些金呀银的怎么可能放在这么个屋子里。 正当紫藤看着墙上挂的一幅风景画时,门突然被撞开。紫藤回头刚想叫万妈妈,却见一个青衣男子倒退着闯了进来,灰头土脸,衣服好似还沾着血迹。 男子许是没注意屋里还有一个人,见着紫藤看着他,眼睛一亮上前一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一说话紫藤才觉得声音熟悉,细细地打量着他却想不起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紫藤刚想说话却被这男子一只黑呼呼还散发放血腥气的手捂住,紫藤只觉得恶,却意外地想起这个人是谁了,怎么每次见这个王小二他都要捂自己的嘴。 紫藤示意他放开自己,王小二也顾不得她,放开手便满屋子找能藏身的地儿。紫藤拍拍他的肩膀一指床下,那王小二掀开床单看下面看了一眼,估计是嫌脏正在犹豫,紫藤却一压他的腰,在他还没反映过来便将他往里一送又盖上床单,回身自己坐了下来。 时间刚刚好,门这个时候被打开,进来几个护卫打扮的人,紫藤瞧着好象和第一次遇到追着这个王小二的那伙人一个打扮。这几个人显然没想到屋里会坐着一个姑娘,在门口一愣不知道该不该往里面进。 “你们是谁?怎么到这里来了?”万妈妈的声音在这几个人身后响起来。 领头的忙回头看了一眼万妈妈,低下头刚要说话,万妈妈却又接着说,“你们是昀郡王府的?”紫藤这才反映过来,敢情穿这身衣服的是昀郡王府的人呀,想到秋天就要跟着谢芳去那儿了,便多看了几眼。 “是,打扰了,只是我们的……”这个人还没说完,后面跟上来一个说,“不好意思,只因为我们府里一个小厮跑了出来,有人看着往这边来,所以过来瞧瞧,没想到打扰到了,敢问这位姑娘。”说话的人转过身看着紫藤, “有没有见过一个浑身脏污的人来过。” 好呀,这个王小二居然是昀郡王府的小厮,这家伙定是闯了祸让主家找人抓他呢。哼!看在帮过自己的份上也帮他一把好了。 “没有,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万妈妈,没见什么人来过。” 几个人对视一眼便鱼贯而出,万妈妈见那几个人走了,嘴里还嘟囔着,“后门的老苍头做什么去了,怎么就让人这么进来了,得和掌柜的说一声才是。紫藤姑娘,这个是……” “哎呀。万妈妈,这屋子被那些人弄得一股子怪味,咱们换一个房间说话吧。” 万妈妈似乎也感觉出来了,便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紫藤提裙刚想跟上往外走,一想刚才那王小二用黑呼呼的手捂自己的嘴就觉得来气,瞧着万妈妈看不见,便转过身,快速在蹲下撩开床单,正看着那王小二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扒在那里,歪着头看外面,一见紫藤刚想说话,谁料紫藤却伸出手用力地捏住自己的鼻子,就在王小二张着大嘴喘着粗气却又不敢开口的时候,紫藤松开手恶狠狠地道, “下次你再敢捂我的嘴,你就死定了。”说完站起来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魏 迟 转眼间几场春雨浇醒了柳枝,天都城处处都呈现出一付生机勃勃的景象。世子谢仲陪着谭氏和许氏,带着谢仍及朗哥儿和玥哥连着送谢莹归家,连着参加谢芸的婚礼,一起去的还有怀恩候府的世子和夫人及几个晚辈。 谢莹一走,谢芳的生活便无聊起来,府里的主人也没有几个,每日里除去上午受那两个严格的教养嬷嬷的训练外,下午还要应付琴艺师傅,绣娘师傅,书画师傅,晚上还要去松鹤园跟着老夫人身边的龚妈妈学煮茶和练习下棋等等。 因此每天回到雅园她都会大声抱怨,有时候若是被教养嬷嬷训斥了,便拿下人出气,害得只要谢芳阴着一张脸,丫头们都不敢往前凑。紫藤是大丫鬟,没有躲的道理,就算是小心翼翼也有被训斥的时候。但紫藤全不再意,谢芳的那些都是小孩子在耍脾气,她怎么会跟一个初中生计较。 没过多久,怀恩候府传来消息,谢萱的亲事定了下来,谢长峰居然给这位怀恩候府最不起眼的孙女寻了一个好人家,是当今内阁大学士刘庆的是庶子的小儿子,但本人却是极上进的,与去年林柏森是一起秋闱时中的进士,后又考中的庶吉士,目前在翰林院供职,极受当今大学士贾波的赏识。 谢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十分震惊,自从去年谢萍出嫁前与她说过那番话后,她便一直惴惴不安。因为从古氏到世子夫人再到自己的嫡母从来没有流露出人家的打算,虽说年节里一些大户的聚会也会带着她,但却没有人对她多看一眼,只是礼节性的问候罢了。 谢家自从谢荣嫁了,谢芳的婚事定了,谢萍闹了那么一出后依旧嫁到了王府。再加上远来的谢芬,谢莹都已有了着落。谢萱的一颗心便天天七上八下的,所以自己的亲生母亲陆姨娘一路小跑在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时,谢萱半天都没回过味来。 “我也有叫你舅舅花了银子去打听,人品是一等一的好,虽说父亲是庶子,可是自己是嫡子呢,而且又上进。只是听说个子不是很高,而且还有些黑,但这些又怕什么呢?你父亲倒是一表人才,可……”陆姨娘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我们四小姐是有福气的,我****里陪着小心在二太太身边,从不敢多提一句,以为她把你这事给忘记了,可怜见的,居然发了这么大的善心。去年年底还与我说起她娘家的表侄儿如何如何,可是吓得我三天都没睡好,她那表侄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京城哪里有不知道,若真是让你嫁入……” 对于陆姨娘说的什么,谢萱全然不感兴趣,她满脑子就是谢萍出嫁前与她说的那句,“相信明年四姐姐定会嫁得如意郎君”她果然说到做到了。谢萱相信,自己能找到这么一桩如意的婚事与自己嫡母半点关系都没有,一定是谢萍从中出的力。 自打去年谢萍嫁入瑞王府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谢萍。出嫁后三天要回娘家,却被告之瑞王旧疾发作谢萍不方便回来。后来满了一个月按大夏风俗是要回娘家住对月,却又接到谢萍感染风寒不能回来的消息。 再后来便传出谢萍连年三十的宫宴都没有坚持下来,还听说在皇后娘娘的千金宴上与公主发生了不愉快,害得瑞王十分没面子,之后便再也没允许她出过门等等,总之就传达了一个信息,谢萍在瑞王府过的不好。 谢萱此时与谢芳一起坐在马车里,去参加安定候老夫人的寿辰。尽管是已经定下的亲事,但一日未交换庚帖,谢萱心里便没底,因此坐在马车里,想着昨天古氏叮嘱自己刘夫人也会带着自己的孙女来参加寿宴,便怕自己表现不好引得夫家的厌烦而感到不安。 谢芳平日里便与谢萱没有话说,对于这位堂姐,谢芳都要好好想想才能记起她的名字。因此,虽说两个人同时坐在马车里,却毫无沟通。谢芳无聊地摆弄着手里的帕子,上面绣的是一枝红梅,是在她勤学苦练几个月后的成绩,林老夫人一定要让她带着自己的帕子出门。 林老夫人自打过了年身体便一直不好,尤其是眼睛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一般人家的宴请都是推了不去的。今天这安定候老夫人生辰,一则因为谭氏与许氏都不在京中。二则安定候老夫人与林老夫人可谓是手帕交,是她们这个年纪还健在的为数不多的老夫人之一。三则,老夫人一下安定候的小女儿,今年14岁的魏延。 安定候是京里几位候爷中最不起眼的,也是靠着祖上的荫恩一辈辈地传了下来,只是一代不如一代。到如今的安定候魏襄只是将将能守住这块招牌了。安定候只得一儿两女,均不是安定候夫人所出,安定候在子嗣上十分艰难,与夫人成亲六年夫人都无所出,无耐只得抬了两房姨娘,直到自己二十六岁时,才得了长子。两年后这位姨娘又生了一位女儿便再无动静。老夫人无法,只得又给儿子抬了三个姨娘,却只有一个在隔年为安定候添了一个女儿,即魏延,从此便再无动静。 唯一的儿子身体却又不好,天天药不离嘴。去年冬天娶了嫡母娘家的侄女,如今都小半年了也没传出喜讯,这给本就不得圣宠且家境越来越落魄的安定候府无疑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里还要再提一下安定候的长女,叫做魏迟的,却是一位有着男儿性格的女子。听说年纪不大便帮着嫡母主持中馈,在府里是极有威信的大小姐。因着安定候只得这三个儿子,且夫人无法生育,因此,候夫人都是将这三位记在自己名下养着的。 魏迟今年十六岁,本来早就定了亲的。却在去年入冬跟着舅舅去了一趟江南之后突然不了了之,外界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那以后便一直没有人上门为魏迟提亲。 紫藤扶着谢芳下了马,抬头打量安定候府的二门,自打升了一等后年节里陪着谢芳走了好多京里世家大族,紫藤不得不承认,这安定候府可真是最为简陋的。 出来迎接林氏和古氏的是安定候府的候夫人,一位枯瘦的吓人的女子,紫藤感觉她那满头的珠花随时都有可能把那几缕可怜的头发扯下来,打眼一看就是长年身体不好的,难怪生不出孩子来,紫藤极不地道地在心里暗想。 候夫人身边跟着两个妙龄女孩儿,大一些的长相明丽,笑容甜美,极其热情地过来挽着谢芳与谢萱往里走,年纪小一些的不如大的漂亮,却也干净清秀,抿着嘴微笑着对老夫人行礼,又去扶林老夫人。因来时刘妈妈已经与她说了安定候府的情况,所以紫藤对这姐妹俩马上就对号入座了。 “哎呀,我一直想问问魏姐姐的,那江南是个什么样子?书里都说江南烟雨最为漂亮的”谢芳一落座便拉着魏迟的手说。 “我与舅舅只是去参加我三表姐的婚礼,根本没有时间多看。再说我去那会儿可是冬天哪里来的烟雨蒙蒙呀。”魏迟一边给谢芳和谢萱安排地方一边笑着说。 已经来了几位京里的小姐,谢芳一眼看到坐在那里冲她招手的如娘,便不再追问魏迟而是奔着如娘去了。去年秋天娇娘嫁了,如娘也定了人家,明年出嫁,因此也早早地被谭氏的二嫂拘在家里,两个人上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跟着谭氏回娘家拜年时。 谢萱落座后便看到坐在妇人桌边的许秀,于是又站了起来走过去端正地给许秀行了礼,问了声表姐好。许秀当年可是平西候夫人看好想要给岳震续弦的,耐何岳震就是不点头,把平西候夫人气得连吃了好几付药,发狠再也不管这个三儿子的婚事了。虽然当初平西候夫人流露出这个意思,许家也是愿意的,但耐何后期却没有声音,许秀的年纪也不小了,便给女儿定了人家,如今已生了长子,夫妻和睦。 各府的贵人们陆续都来了后,便分为夫人和小姐安排在不同的敞厅里。紫藤陪在谢芳身后听着这些小姐们聊着天。一位脸圆圆的小姑娘抓着魏延的手说,“听说你姐姐去年南下的时候遇见意外,可是我三表哥帮的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起先紫藤并没太注意,倒是谢芳一听有人提起江南便伸着头去听,还不忘插嘴,“岳三哥吗?他何时去的江南,我说今年过年怎么没见他来给我祖母拜年呢。”只这一句话便成功地让紫藤竖起了耳朵。(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慌 乱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说坐船的时候遇到了江匪,听说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因着临近年底船不好雇,所以我表姐那送嫁的船是与旁人合租的,许是见我表姐的嫁妆丰厚,便起了歹念吧。”魏延的声音小小的,却非常清晰。 “正在我舅舅他们孤立无援的时候,遇到了岳三爷和他的朋友们,听着着实费了一些功夫呢。后来又特意护送我舅舅他们到的表姐夫提前定好的客栈。岳三爷可真是好人,我姐姐回来后母亲还专程带她去平西候府还礼答谢呢。” “我三表哥就是这样一个热心的人,平日里从不多言多语的,其实心肠最好了,他每次出门都会给我们带好多稀奇古怪的好玩的东西。” 紫藤认真地打量着说话的圆脸小姑娘,眼睛不大,个子不高,顶多十一二岁的年纪,说话却脆声声的一点也不怯人,看样在家里就是娇惯的。口口声声喊岳震三表哥,那定是平西候夫人娘家的人,只是不知道是哪家。 几位着,魏迟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道,“今儿为几位夫人请的玉音堂的小花仙,给几位姐妹请的是平二娘子,也不知道诸位喜欢不喜欢,若是喜欢听戏便去水阁那边便好。” 这玉音堂是京里比较出名的乐班,小花仙是其中的名角,这两年来广受京里大户人家的喜欢。平二娘子是一位说书的,自己立灶,带着两位徒弟也是经常进入高门大户。 “迟姐姐安排最好,我娘平日里总拿迟姐姐与我比较呢,说我若是有迟姐姐的一半她便知足了。”岳震那个胖胖的表妹一边往嘴里放着一块梅花糕,一边笑眯眯地说。 “圆儿妹妹莫要说笑了,只是祖母年纪已高,母亲身体又不好,大嫂又是才进门,所以我便多担待一些罢了,姐妹们随我来吧。”魏迟落落大方地招待着几位。因着安定候府在京里的地位,所以今天能来的除了通家之好还真没有几户显贵,象礼亲王,尚亲王及昀郡王府这样的人家,只是礼到而已。更别说那些王爷们根本是连应酬都不会的。 紫藤迈着木木的脚步跟在众位小姐身后,心里埋怨那魏迟来那么早干嘛,要不她们还能多说一些岳震的事,最起码他现在回没回来呀,距离上次两人分手已经快小半年没见了。 众人听过便派了人来说拜寿开始了。因为先是外头的男子,所以女眷们都坐在宴息室里等着,外面一**地开始了。 紫藤正在为谢芳重新整理一下腰间的饰物时,只听得外间传唱的道,“平西候府三公子代表候夫人来为老夫人拜寿。”紫藤手里的动作一停,不一会儿便听到那道极其熟悉的声音, “晚辈淡之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不必多礼,听说你母亲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可好些没有?”这是安定候老夫人的问话。 “回老夫人,我母亲那是旧疾,一到这柳絮纷飞的季节便出不得门,只要过了这阵子便好了。” “晓得,晓得,她打小就不能见那漫天的柳絮,再有几日便好了,如今那柳树开始抽芽了。” 接着便是岳震告辞及下一个人来拜寿的声音。紫藤突然呆不住了,刚才只听她们议论一颗心便七上八下的了,这会儿子听到声音更是不受控制起来。 谢芳见紫藤整理一会自己的裙摆便立在那里不动,便用力扯了一下,紫藤还是没回神,谢芳便伸出手去推她,“想什么呢?怎么了?” “哦~哦!没什么。”紫藤冲着谢芳一笑,一颗心全随着岳震走了出去,真的好想见一见他,胖了还是瘦了。想着自己的柜子里还放着上次去德凤楼那万妈妈代他拿给自己的几个小布偶娃娃,心里想见他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你怎么了?脸色不好看。”立夏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紫藤。 “立夏姐姐,我,我才想起来,刚才陪着二小姐听书时把我娘过年时给我的那串珠花掉了。” “那珠花你今天戴了吗?我怎么没注意呀?” “戴的,临出门时戴上的。”紫藤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怎么办呀?不若叫魏小姐打发人帮你找找?” “不好,不好,你瞧马上要到女眷们拜寿了,哪好麻烦人家。不如我自己去寻寻,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却是我娘过年时给我的,总不好就这样弄丢了。” “也是,可你找得到地方吗?” “立夏姐姐不记得了,我认地儿是最历害的。” 立夏听得紫藤这样说便点点头道,“那快去快回,实在找不到便算了,我想着这边一柱香的功夫就能完事,你记得那之前回来。” 紫藤谢过立夏转身便从偏门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实在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绕过前面的花墙往外走,紫藤一提裙摆快走上去。 刚刚开春,树木的叶子还没长出来,并不太影响自己的视线,紫跟着那抹身影,越看越象,索性小跑几步。就在距离岳震大约有三十几步的时候,突然从前面出来一个人,穿着粉红色衣衫,身边跟着一个丫头,冲着岳震慢慢地一礼,正是魏迟。 紫藤见状连忙把自己藏在一丛花木后面,旁边有一堵矮墙,她索性慢慢地往那边靠靠,蹲下身子,这样离那两个人更近了一些。紫藤突然有些不齿自己的行为,这算什么嘛,可不这样做又不行。 “岳三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前些日子随我母亲去贵府时听说岳三哥还未归呢。”魏迟笑盈盈地道。 “是,我是前些日子才回的,路上有些事耽搁了。” “上次的事,一直想当面谢过岳三哥,怎耐岳三哥一直忙着,今日得见,岳三哥定要受迟儿一礼才是。” “都说了不算什么,本就是通家之好,遇见了伸把手也是应该的。” “怎么能没什么呢,你还为了我受了伤,也不知道伤处好了没有?我舅舅特意寻的良药,上次去府中已交给府中仆人,不知道岳三哥有没有好好上药?” 什么?岳震受伤了?因为魏迟?紫藤没来由地心中不舒服。可却更关心岳震的伤势,也不知道伤到哪里了? “无事了,让魏姑娘挂心了。在下说过,区区小事,魏姑娘不必挂在心上,今天是老夫人寿宴,想必魏姑娘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在下就不打扰了。” “不会,不会,有我大嫂在,不必我忙什么?”魏迟也许是感觉岳震要走,便急急地说。 听得魏迟这样说,紫藤就算再反映迟钝也知道这位魏大小姐喜欢岳震,况且紫藤又不是那笨的。 好呀,你个岳震,下一趟江南都能招到桃花。紫藤恨恨地拽着身边的一棵花木,那上面刚刚冒出的小嫩叶子可是遭了殃。 待自己回过神来再去听那两人说什么,却没了声音,许是已经走了。紫藤慢慢地站了起来,伸着脑袋去看,果然已经没人了。 紫藤绕过矮墙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自嘲地一笑,自己还真是的,短短几句话便让自己慌乱起来。转过身要往回走,却一下子撞到一个温暖的怀里。 “蹲了那许久,脚可麻了?”头顶传来岳震那独有的温和的笑声。 紫藤一下子抬起头,岳震含着一眼能溺死人的柔情看着她。紫藤一张脸立刻了红了起来,刚想说话,却又想起他与那魏迟的对话,便转过身不去理他。 岳震伸出手把她头上的几段枯枝拿了下来,也不恼紫藤的行为,慢慢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过几天会去忠国公府。本想还要等几天才能见到你,没想却在这里见到了。” “你去忠国公府就去,与我说什么?”紫藤又开始揪身边的一个刚冒芽的小树。 “哦~难道是我多心了,某人不想听我这几个月都做什么去了?不想知道我都带了什么礼物回来?还有……。”紫藤听他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便转过身来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他。 “还有,你不想知道我与那魏姑娘是怎么回事?”岳震慢慢地近身,几乎要趴在她身上在她耳边道。 “不,不想,你与她如何****何事?”紫藤见他贴着自己却也不躲,只是对那刚发芽的小树下手更狠了。 岳震把她揪小树的那只手拉了过来,轻声说“先回去吧,一会该开席了,莫让人找不到你。回头再说。”说完还轻轻地捏了一下紫藤的手便放开,大踏步地走开了。 紫藤用另一手去摸被岳震捏过的手,看着他远去的高大的背景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春 暖 万紫千红的夏天如期到来,谭氏和许氏参加完谢芸的婚礼归来后便专心致志地开始筹划起谢芳的婚事来。谢萱的婚事终于定了下来,是在来年的三月里,说是嫁过去后直接跟着丈夫外放,全然不必在公婆跟前侍候着。 谢萱一颗心终于找到了安放的位置,坐在谢芳的闺房中看着满桌子的嫁妆极为热心地帮着谢芳参谋着哪批料子用来给郡王爷和王妃纳鞋垫好。 因着谢家如今只有她们两位待嫁,自打从安定候府回来后,谢萱的脚便勤快起来,隔三岔五地往这边跑。林老夫人虽对怀恩候府不喜,却对这个隔了房的庶出孙女没有什么恶意,知道谢萱是个本分老实的,倒也喜欢她常常来和谢芳作伴。 其实没人知道的是,谢萱这么做完全是受了谢萍的安排。 谢萍终于在嫁进瑞王府九个月后回了娘家。因着是世子夫人王氏的生辰,瑞王再不喜,自己岳母的生辰是无论如何都要放谢萍回来的。当然的,只有谢萍一个人回来了。 谢萍仿佛真真的变了一个人,再也不似以前那样开怀大笑地说个不停,只是安静在坐在那里听着别人说。古氏以前素来疼爱这个小孙女,可是仿佛受了谢长峰的安排,对谢萍这次难得的归来也是不冷不热的,而且当着众多亲人便给她讲女德女戒,起因是因为谢萍在端午节皇上设的家宴上,竟与太子妃发生口角,让瑞王十分下不来台,听说还被瑞王当场打了一个耳光。 谢萍对古氏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再意,只是一直陪在王氏身边。王氏去年被谢清那一脚倒是踢出内伤来了,从参加完谢芸的婚礼回来后便躺下了。这回过生辰也是得知宝贝女儿能回来,才强打着精神由着两个儿媳妇给自己张罗。 谢萱知道自己这桩婚事是谢萍出的力,因此极大方地端端正正地给谢萍行了礼道了谢。 她还清楚地认记谢萍当时清冷的声音,“四姐姐不必谢我,我如今什么样子,四姐姐想必也知道。我也知道,这满府上下,如今真正挂念我的便只有我娘了,可娘也没几日好活了。”谢萱十分震惊谢萍会把王氏的病这样说得明明白白。 的确,上回王氏的长子专门请了一位江湖上的名医来给王氏瞧病,说是内里的五脏都不行了,只是靠日子罢了,没有人跟谢萍说,但她却这样说。 “所以,四姐姐,我如今对你只有两个要求。一是尽可能地在我娘有个意外的时候想办法到瑞王府去告诉一声,那些人我统统信不过。二是,谢芳马上就要嫁了,你有时间便多去走动一下吧,这样与你与我都好。我****被困在那王府中,要么便死寂无声,要么便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还望四姐姐嫁了人之后常往我府里走走,把京里各家的事都与我说说才好。” 就这样,谢萱虽然不知道谢萍的用意是什么,却感恩她对自己的帮助,首先便开始与谢芳热络起来。 谢芳本就是个小孩子心性,从来不记仇,况且她与谢萱又没有不高兴的事,因此一来二往之后,倒也对谢萱热情起来。 “哎呀,紫藤姐姐,你这料子做成衣服实在是太漂亮,大河哥哥可真是疼你,舍得给你买这样的料子”彩儿拉着紫藤的手转圈,嘴里啧啧地称赞道。 紫藤穿着这件泛着银丝亮光的淡青色衣服,心里被幸福涨得满满的。哪里是顾河给她买的,这是上次岳震来忠国公府时送给她的,除了这只能做一身的料子外,还有一对粉色的珍珠耳钉。 紫藤当时看到这两样东西便想到一个词,低调的奢华。不得不佩服岳震的眼光。这两样礼物以紫藤的了解看可谓价值连成了,却让人看不出来,所以紫藤对院子里的姐妹谎称是顾河从外面带回来的,对于妈妈说是二小姐赏的,她们都信了。只有紫藤自己知道,只是那粉色的珍珠,搁在现在不知道要值多少钱了。 那天的见面时间不长,也没有过多的亲密和话语,却让紫藤处处感觉到岳震的细心和耐心。她现在无比后悔与谢芳签什么三年之约呀,但随即一想岳震那天与自己说了几句当今朝堂上的事,便也知道,自己现在呆在谢芳身边也许对两个人都是好事。 在最近的一次早朝上皇上突然昏倒在龙椅上,醒过后便下令由太子,景王和端王共同理事。这个决定着实可笑,一个大夏国太子今年都快四十岁了,监个国还要两个弟弟共同,这怎是一个乱字了得。可太子仿佛丝毫不介意,每日里兢兢业业不敢出一点错来。 “山灵,你真不跟我们出去呀?”彩儿欣赏完紫藤的衣服后转过身问山灵。 山灵自打调到雅园来,不知道是活不那么重了,还是心思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开始柳条般地往上长,而且慢慢显露出小美人的姿态。 “不了,我答应许嬷嬷去帮她做那梅花攒心酥。下回吧,下回再去看于妈妈。” “哈哈,什么下回呀,于妈妈等下就跟着我们一起来府里了,到时候呀,哼哼,我得叫于妈妈天天给我做粉蒸肉才是。”彩儿一脸向往的样子。 “你呀,将来可得找个什么样的女婿才能塞满你那长嘴呀。”映儿一边伸出一只手点着彩儿的头一边笑着对紫藤说,“快去吧,于妈妈的屋子我去瞧过了,干净清爽着呢,那吕婆子听说是你娘,高兴的很呢。” 紫藤自打升了一等后,一下子感受到了这深宅大院里的权利的好处。除开自己的月例,待遇都有了质的提升外,各个院子里的丫头婆子见了紫藤总会喊一声紫藤姐姐或紫藤姑娘。 这不,秦氏生完儿子后便托了紫藤的路子到了玥哥的院子里头侍候,那可是独一份,而且还是世子夫人亲自点的头,可见紫藤在许氏心中的地位和印象都是不差的。 顾海媳妇也由大厨房上调到老夫人的小厨房上当差了,因着顾海媳妇不似顾河媳妇那样不爱说话,平日里就是一个八面玲珑的,所以很快便在老夫人的小厨房站住了脚。 再说于妈妈,原本两个媳妇都重回府里当差,自己在家里看着孙子孙女倒也不错。可有一日老夫人见天气好便出来走动,自打老夫人身体不适已经好久没出来这样散步了。 在园子里走了一圈后,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在柳河庄子上常去田地里摘菜的事来,还说那庄子上侍弄菜地的婆子种的菜就是好。这个时候顾海媳妇已经调到了小厨房上,而且跟王嬷嬷处得也不错,王嬷嬷也知道她与紫藤这层关系,便笑眯眯地说当年在柳河庄子上种菜的婆子如今也在京里呢。 老夫人听她一说便让招了于妈妈来,居然还记得于妈妈,两人聊了好半天种菜的事。许氏见老夫人这样开心,便留了于妈妈,专门在松鹤园开了一块菜地,由于妈妈专门侍弄,就为了给老夫人解闷。 于妈妈得了这样一个差事,没有不高兴的,又不用侍候别人,只是种菜种地,月钱却和老夫人身边的管理妈妈一样多。只是想到孙子孙女们犯了愁。后来还是紫藤去与许嬷嬷张了口,一家人由原来住的地儿搬到了忠国公府下人住的后巷子里,孩子便由着紫蕊和若香给照看着,于妈妈侍弄完菜地,老夫人没什么事,还可以早早地回去,倒也方便。 如今,这边的房子都收拾利索了,今天紫藤便是回去接他们一起过来的。就这样,于妈妈算是真正在京里住下了。离得紫蕊又近,两个儿子还在身边,紫藤每当轮休的时候还能来住一晚,于妈妈觉得自己真的没什么可求的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郁 闷 转眼间夏天便过去了,离谢芳出嫁的日子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忠国公府上下真可谓是紧锣密鼓。谢芳最后要带的四个三等丫头也定了下来,彩儿和水芹都是大家意料之中的,山灵近一年的时间和王嬷越走越近,被正式定为三等跟着陪嫁也是情理之中,还有一个叫雪卉却是院子里之前丝毫不起眼的,因着定了三等才改了这么一个名字,原来叫什么紫藤是一点也想不起来的。 不管怎么样,几个要好的姐妹都能一起陪着谢芳去昀郡王府,小姑娘们还是十分开心的。更让紫藤开心的是,谢芳的陪嫁除开老夫人给安排的两户之外,另外两个便是紫蕊和双巧。 如果说紫蕊被定为陪房是因为侍候谢芳时尽心尽力得了许氏的喜欢,那么双巧能做为陪房跟过去,可是着实下了一番功夫的。自打秋香没有被提为一等,而且还回去住了一个多月,双巧便知道指望这个小姑子是不行了。所以生产完后便开始经常回去看刘妈妈,因为她知道做为谢芳的奶娘,刘妈妈有绝对的话语权。 刘妈妈虽说是无儿无女,却有一个侄女极得刘妈妈疼爱,但这个侄女却是天生典脚,都十八岁了还没说婆家。这是刘妈妈及她哥哥一家的心病。双巧针对这一点,跑前跑后,又让秋香大哥帮着相看,又让自己婆婆出去打听,最后还真找到了一家。小伙子长得高,人也精神,就是因为家里太穷,他是老大,20岁还没娶上媳妇,身下还有一群弟妹。 双巧就天天上门和那妇人说,那家一开始听说女方腿脚有毛病怎么也不答应。后来,双巧把那小子的一个弟弟让秋香大哥安排进了铺子,又把一个妹妹让秋香想办法送去了北厨房。而且还跟这家人说刘妈妈的侄女嫁妆丰厚,虽说腿脚不好,其他方面却是极好的。并且还安排大家背地里相看。 那小子的娘一看这种情况,便答应了。刘妈妈的侄女嫁了过去倒也过得不错,因着这件事,刘妈妈对双巧十分感激。双巧便在关键时刻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刘妈妈便应了。 紫藤只知道现代结婚又是婚纱照,又是订酒席,又是装修房子等等,前世一个朋友结婚直说累得脱层皮。可轮到谢芳这,却该干嘛干嘛,全然没有新嫁娘的不安或者说娇羞。 这不,谢芳此时正溺在老夫人身边求着要去红螺寺上香,还有十来天便成亲的人,这时却还象孩子一样晃着老夫人两只胳膊。这回轮到与谢芳一起晃的换成了甜姐儿。 已经两岁的甜姐儿白白胖胖非常可爱,趴在老夫人腿上抬着头,嘴角还淌着晶莹的液体,含糊地道,“曾母母,去,去……” 老夫人抽出袖子里的帕子爱怜地为甜姐儿擦着嘴角,笑呵呵地对着许氏道,“也罢,今年从开了春我这身子便不好,害得你们也跟着拘在家里没能出去走走。不如趁着这几天枫叶正红,咱们去赏赏。” 谢芳一听高兴地拍起手来,“叫上萱姐姐,还有,问问大姐有没有时间,叫她抱着宽哥一起才好玩。” “你又混说,你姐姐如今刚刚四个月的身子,如何能往那折腾。”谭氏听到谢芳提起要谢荣去,便制止道。 “你娘说得对,虽说过了头三个月,但前几天怀南候府来人说这胎怀的尤其辛苦,荣姐儿整整瘦了一大圈。你前几日跟你母亲去看不是还回来念叨心疼你姐姐嘛。”老夫人俯身想去抱甜姐儿,无耐却使不上劲,旁边的秋棠连忙过来抱起甜姐儿放在老夫人身边。 “我看,就咱们家去好了,也莫去找萱姐儿了,免得那边又是一群人跟着。孙媳妇看看你二婶和仪哥儿他们几时回来,到时候带着老二媳妇她们一起去。” 谢仪早在半个月前便往回来了,除开李颖芝和自己的一对儿女外,还有谢潇的妻子丁氏及丁氏的长子长媳及其他两个儿媳妇都会赶来参加谢芳的婚礼。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谢芳心情极好。只有紫藤知道这位主并不是因为要出嫁了心情好,而是因为要出去玩了,还有谢莹要来参加她的婚礼,她是为这些高兴。 做为大丫鬟,打前站为主子收拾禅房的差事这次落到了紫藤身上。所以紫藤和冬夏提前一天便跟着其他人一起到了红螺寺。 不知道怎么搞的,紫藤踏上台阶头一个想到的竟是那个王小二,和那块石碑。上次自己威胁他说再跟自己动手动脚,他便死定了。当时也没顾得上看他的表情。只是知道是昀郡王府的小厮,而且看来还是一个能惹货的小厮,也不知道自己今后在昀郡王府能不能见到他。 住的还是上次那个小院子,只是上次是冬天,现在是秋天,推开后窗,紫藤简直连呼吸都要停住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姹紫嫣红,沿着整片山坡次递而上,满山的五彩斑斓。若不是立夏在屋里面,紫藤恨不得奔跑出去,就那样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 “真漂亮,是不是?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是惊呆了。”立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这还不算什么?等着傍晚太阳落山时,去那石碑的山头上看,那才叫美呢?” “立夏姐姐看过?”紫藤转过身问。 “嗯,以前和冬纹姐姐陪着老夫人来过,现在想想真是壮观。” “那我们可不可以……” “还不快点动手。”立夏一下子明白了紫藤的意思,冲她眨着眼睛笑着说。 紫藤便加快了手中的速度,铺床单,挂帐幔,收拾着谢芳和谢莹两个人的寝具。紫藤就不明白了,又不要这里过夜,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麻烦,连被子和褥子都要带过来换上新的。 好在和她们有同一想法的还在许氏身边的和老夫人身边的,带着大家来的王嬷嬷便由着几个小丫头去了,反复交待要太阳落山之后回来。 大家换上衣服,在寺里知客僧的引导下说说笑笑地往山后走。虽说入了秋,但还是有点闷热,晚上风一吹把人烦燥的心情吹散了许多。紫藤慢慢地走在最后,惬意地享受着。立夏跟着紫藤一起走在最后,为紫藤指点着她知道的景色。 “噢,对了。我刚才去厨房送晚饭菜单子时,在大堂那边看到安定候府的大小姐了。”立夏挽着紫藤的胳膊说。 紫藤原地站住,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叫魏迟的与岳震说话的场面。 “她怎么会来?” “说是下午才来的,只这位大小姐和身边的人。听说她大嫂终于有了身孕,一家子都出不来,竟让一个姑娘家出来还愿,安定候府也真是这京里独一份了。真不知道老夫人怎么想的……”立夏说到这里好象感觉自己多嘴似的,忙打住话题。 紫藤知道立夏说的是什么,老夫人最后决定为谢仍聘娶魏延进门,这的确是让人不可理解。因为谢仍再不济也是忠国公府的少爷,那安定候府且不说是个没落的,这魏延虽说是养在嫡母名下,却也是庶出的,更重要的是,安定候府可是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当然,这些都是下人们私下说的,并没有得到最后的证实,因此立夏才觉得自己多嘴了。可紫藤对这个一点也不关心,她一直挺纠结这位魏迟与岳震共同南下相处的那些日子。 虽说那天岳震和她说的很清楚,真真儿的是路见不平而已,但那安定候老夫人做寿,做为孙女的魏迟却宁可耽误拜寿的时间也要堵着岳震说话,紫藤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做为一个有着现代思想的女生,紫藤想着岳震决对不会对那个魏迟有什么想法,可是那魏迟却一定是喜欢岳震。还有,不是说魏大小姐自从回来后,莫名地就把亲事给退了吗?这其中一定有联系。 紫藤看着眼前的美丽景色,突然变得有点郁闷起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咬 牙 转过那片林子,入眼的石碑与冬天看到的完全不同。周围的树木和花草显然是有僧人们特意打理的,整整齐齐,种着五颜六色的花。 紫藤和立夏走的慢,等她们到时,前面几个丫头都已经转到后面去看了。上回紫藤想去看的时候伸手去摸被那个王小二吓一跳,都没好好欣赏完,这个该死的王小二,若是让她在昀郡王府遇到,一定。紫藤一边想一边跟着立夏身后往石碑后面转。 转到后面,原来后面也有字,只是没前面的大,类似一些注解,介绍了红螺寺的由来及几任高僧如何光大寺院等等,反正是歌功颂德的。 立夏瞧紫藤看的仔细,上前笑着道,“连我都认不全那上面的字,瞧你的样子倒是能看懂一样?” 立夏跟在老夫人身边,跟着龚嬷嬷识过字。 紫藤一下子反映过来,笑着说,“不会认字,难道还不会看呀。我就是瞧着这边的字与前面的字体不一样,也不似小姐平日里练的。” “咱们小姐习的是柳体,一般世家小姐都是习这种的。其实呀,我还是喜欢老夫人的字,象男儿一样,可惜我学了好久都没学会。倒是你呀,自打刘妈妈让你陪着二小姐上课,你看你认得好多字了,上回抄的花皂配方写的也不错呢。” 陪着谢芳去上课是紫藤自己争取来的,她不能一直这样装做不认字呀,万一哪天穿帮了怎么办?所以她就让别人慢慢知道她在认字,她会写字,现在一些简单的抄抄写写倒是没问题了。 慢慢看过来,便看见了那时三个人躲着的地儿。现在看得分明了,是这块石碑与旁边一个小一些装饰的石块之间的空隙,上面长满了花草,冬天里枯萎后被雪一盖,便象个山洞似的。 现在看着,紫藤还能想起当时那个王小二捂着自己嘴的情形,想到这,紫藤便不舒服起来。立夏却没注意她这些,只是拉着她让她快些,那些人已经向高处的亭子走去了。 紫藤转过身与立夏往山上走,刚走几步,便见一直跟在最后的一个小和尚加快脚步走到两人身边,双手合十,极不自然地道,“小僧不小心将那念珠掉进一个枯死的树桩里,因着小僧的手臂太粗,实在是够不出来,还想有劳两位施主,能否帮一下忙?” 两个人对望一眼便点了点头,正要抬脚跟着走,就见远远地跑过来一个粗使婆子。到两人跟前,扶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立……立夏姑娘回去,府里来人寻你,说……说是你娘摔了一跤,现在不知道什么样呢?” “啊~”还没等紫藤说什么呢,立夏便跑了出去。立夏是家生子,她娘可是当年老夫人陪嫁的女儿,所以在府里也是极有脸面的一家人。 那婆子见立夏跑了出去也跟着了上去,只留下紫藤和那个小和尚面面相觑。那小和尚见只剩下两个人倒显得不自在起来,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紫藤倒没有这种感觉,在她眼里这些都是初中生甚至小学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着小和尚道,“在哪里?” “什么?在哪里?”小和尚抬起头一脸茫然。 “你的念珠呀。”紫藤看着满脸通红的小和尚噗呲乐了起来。小和尚极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光头,转过身引着紫藤往前走。 没走几步便见到了那个枯死的树桩,借着日光紫藤探着头去瞧,隐隐能看到黑忽忽地佛珠。紫藤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伸向树桩。小和尚吓得连忙转过身,嘴里还一个劲嘟嚷着。 紫藤没功夫理他,慢慢往下伸,感觉到树桩里的杂草缠着自己的手臂痒痒的,终于指尖碰上了那佛珠,可是她却曲不了手,因为空间不够。 紫藤弯着腰试了好几次都不行,她把手伸了回来一边用力甩甩,一边环顾四周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工具可以帮忙。这一回头不到一个人站在离自己不远的树旁,吊儿郎当地倚在树上,嘴里还衔着一根草,双手抱胸,一脸看热闹地瞧着自己。 好你个王小二,紫藤看着今天一身人模狗样打扮的王小二,放下袖子几步就走了过来。站在他对面三步远的地方咬着牙根道, “哎,能不能有点同情心,看着我们在那边忙乎,不能帮下忙呀。” 王小二显然被紫藤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到了,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才吐掉草根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紫藤被他笑得有点蒙。 “你,你是个女孩吗?怎么能跟男人这样说话,而且求人还求得理直气壮的。” “和别人自然不会,对你嘛……” “对我怎么了,我跟别人有什么不同呀?” “对你就不必,因为你根本就是,就是……” 简墨看着紫藤涨红了脸却想不到如何回应他的样子甚是可爱,直起身子向她靠过来,“就是什么?” 紫藤看着在自己面前突然放大的脸,忙往后一退,却又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故意挺挺胸道,“你帮还是不帮呀。” “你求我。”简墨越过她围着那个树桩走了一圈。 “切,又不是我的事,我为什么要求你?” “你要切什么?”简墨抬头看她,显然不明白她那个“切”是什么意思。 紫藤懒得和他多说,转过身对着小和尚道,“我帮不了你,这个人可以帮你,你求他吧。”说完抬腿便要走。 “慢着。”简墨走到她跟前挡住路道,“哪有你这样的,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帮到底,这个时候不管了算怎么回事呀。” “你也看到了,我又帮不了。” “你帮不了,我可以呀。” “那你就帮呗。”紫藤瞪着眼睛和简墨一句一句地对上了。 “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求人还这么仗义。算了,不和你计较。”简墨说完回过头叫道“吴痕” 上次那个抱着他们两个人躲在石碑后面的高个子男人又出现了,和上次一样象是凭空来的似的。只见他伸出手好似轻轻一用力,那截树桩便被从中间劈开,那佛珠串便露了出来,小和尚欢欢喜喜上前拾了起来。 这回紫藤可看清了这个叫吴痕的长相,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十分冷峻的一张脸,棱角分明,略显坚毅的下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冰冷冷的,真真正正的一张面无表情脸。 轻轻松松做完后便站在一旁看着王小二也不回话,也不挪地方。紫藤突然间觉得自己有点傻,她怎么会想到这个王小二是昀郡王府的小厮呢,谁家的小厮能支使这样一样武功高强的人。 紫藤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叫吴痕的,用现在的偶象剧来说,就是一型男呀,而且是那种女生喜欢的冰山型男。好似感觉到紫藤打量的目光,吴痕突然转过脸看她,只一眼,紫藤就感觉自己被冻成了冰块。好家伙,吓得她一个机灵,连忙象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低下头。 “好了,我帮完了,你怎么谢我呀?”王小二又转到她面前,略弯下腰一脸戏谑地看着紫藤。 “你这个人是不是脸皮太厚了呀。一,这个忙不是你帮的,是他。”紫藤伸手指着吴痕,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二,这不是帮我,是帮那个小和尚,与我一毛钱关系都有。三,就算是帮了人,这么一点小忙,你怎么就好意思来邀功呀。”说完也不待简墨回答,转身就往山上走。 简墨看着一脸写着“别来招惹我”的紫藤,一张嘴咧得老大,伸出手冲着吴痕和那个小和尚摆摆手,自己却快步跟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切 齿 紫藤走了几步便感觉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回头一看,那王小二正背着手一步三晃地走在后面,见紫藤回头便一脸笑嘻嘻地快走几步与她并肩。 “你是谁?” 简墨被紫藤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得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不错眼地看着她那张因为走得太急而通红的脸。 紫藤也不待他回答,继续道,“你莫骗我,王小二肯定不是你本名,你也不是那昀郡王府的小厮,那么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武功那么高强的人在你身边随时出现?” 简墨听得紫藤这样说,便收起一脸玩味的笑,极其正式地道,“我是谁你不用过于纠结,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 说完便大步走在紫藤前面,“不是那落日吗?我知道一处比那山顶亭子里看见的还要美上十分的地儿,走,我带你去。” 说完便朝着往山顶亭子里去的旁边的小道上走。紫藤看着他在前面,还在想着他刚才的话,什么叫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知道,难道自己还会与他再见面?想着这些也没理他,依然奔着山顶的路往上走。 简墨走了一会儿见紫藤没跟上,回头一看,这个丫头正鼓着劲往那边走呢,不由一阵好笑,轻轻摇摇头,还真是个难缠的呢。 一边想一边快速追了上去,一把拉住紫藤的衣袖,“不是让你跟我来吗?走,我带你去看更好看的。” “不要。” “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呀,我知道你会把我领到哪里去?”紫藤一边说一边用力往回拉自己的袖子,无耐这王小二拉的紧,怎么也拉不出来,便作罢了,只是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简墨被这双大眼睛看得心里扑腾扑腾乱跳,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接不上话了。定了定心神后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我告诉你有更好的去处,怎地不信我。再说我还能吃了你呀,要是吃的话,前几次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说完也不待紫藤回答扯着那只袖子便往这边拉紫藤。 紫藤真怕自己一用力,那袖子就会被这小子扯掉,无法只得跟着他往前走。 简墨丝毫不顾忌紫藤,只按着自己的步伐大步走着,紫藤在后面被他拖拽的只觉得都着那只扯着自己袖子的手,紫藤突然抬起手臂,冲着简墨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 “哎呀~”简墨正在前面走得欢,没想到手上一疼,连忙放开紫藤的衣袖,拉开自己的袖口,好家伙,只见两排牙印倒是十分整齐地印在自己的手腕处。简墨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看面前的始作俑者。 紫藤虽然也觉得不好意思,却并不肯服输,仰着头一脸倔强地看着简墨,一脸你耐我何的样子。 简墨看着她素着一张通红的小脸,明明眼睛里充满了担心,却依然要做出一付镇定自若表情的样子,心里虽然觉得好笑,但一想一个丫头居然敢咬自己,还在自己的手腕上留下牙印,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你个疯丫头,你属狗的呀,怎么咬人呀?” “谁……谁叫你拉着我不放的。”紫藤看着那被自己咬得明晃晃的两排小牙印的手腕,底气不足地说。 “我不是为了你好吗?告诉你那边能看到更好看的落日。”简墨看着她那怯怯的表情只觉得有趣,故意板起脸来道。 “看就看呗,干嘛扯着不放呀,你知道你走得多快,我跟得上吗?” “我想扯你呀,我叫你跟过来,你听吗?我不扯着你,你又跑回去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没见过你这样好心的,你这个混蛋,怎么每次见你都没好事呀。”紫藤索性放开了嗓门大声道。 “哎,你说说清楚,什么叫每次看到我都没好事,这是什么?这是什么?”简墨一边说一边往紫藤跟前递着自己的手腕。 紫藤看着放在眼前的手臂,一个大男人怎么还长得这么白,紫藤在心里不屑地说。本来看着那手腕上的牙印,紫藤有一点内疚和不好意思。可简墨却把自己的袖子越拉越高,整个手臂都伸到紫藤眼皮子底下,嘴里还一个劲地说,“这叫你没好事呀,现在是我没好事,好不好?我就没见过哪家姑娘象你这样,你怎么……啊,你个疯丫头,你松口。” 简墨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咬在自己手臂上的那个丫头的一张红樱小嘴,隐隐还能看到上面那排小白牙。 而此时紫藤仿佛意识都不是自己的,她事后回忆,那个时候支配她意识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她只是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条手臂,白白的,一个劲往自己跟前递,她就那么一口咬了下去,而且好半天忘了松口…… 简墨一边揉着手臂一边说,“我哪里得罪你了,就是想带你去看看落日,你倒好,咬了一次就好了,怎地还咬上了瘾。就你这个样子,我看你将来怎么嫁人,哪家敢要只母老虎。” “你才是母老虎呢,我嫁什么人关你什么事,我一辈子不嫁也不要你养,要你操心这些。”紫藤心里十分不好意思,可不知道怎么了,平日里极为温柔的她,面对这个王小二时却好象本性暴露一样,一句也不肯退让。 “为什么要一辈子不嫁?”简墨听她这样说便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为什么要嫁人,若是一不小心嫁个你这样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呢。” “你怎么说话的,我怎么了,怎么就宁可不嫁也不嫁我这样的。你睁眼瞧瞧,小爷哪样不好。”这句话可是惹毛了简墨,他站在原地一脸愤恨地看着紫藤,一脸你不说清楚便不罢休的架势。 其实紫藤说完这句话便后悔了,跟一个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说这些做什么呀。这些话也就自己能和一个陌生人这样说,也多亏自己对着的是这样一位不按常出牌的主。刚刚咬过第二口之后,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甚至会动手打自己。 没想到,这位只是看着手臂上自己的牙印,看了一会儿倒是笑了,还说了一句:“你的牙挺齐的呀”紫藤感觉自己头上有无数只大雁飞过。刚才被咬时都没这么光火,这会子倒因为这么一句话发起脾气来了。 “又不是说你不好,只是觉得若不能嫁一位自己喜欢的,那还不如不嫁。”紫藤见简墨火了,便不由了低了姿态,声音小小地道。 “好大的语气呀,你一个丫头,想嫁给谁都能由你作主,若是你家小姐嫁人后要让你做通房,你待如何?”简墨用另一只手轻轻摸着刚才被她咬过的地方,看着紫藤的眼睛问。 “你说什么,那个昀郡王府的浪荡子,哈哈,你可真会说笑。”紫藤听他这样说,只觉得可笑。 “为什么说我再说笑,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呀。”简墨见她的表情便极认真的道。 “不会,我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若是你家小姐定要你这样做呢?”简墨不允许她敷衍自己。 紫藤只觉此时的自己好笑,自己一个古代未嫁人的小姑娘居然和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讨论通房的问题,别说放在这个时候若被于妈妈知道必定会关自己禁闭,就是放在现代只怕也会脸红吧。可紫藤却不想避开这个话题,她一正对上简墨的眼睛,清晰地说。 “第一,二小姐身边有预备的通房丫头。第二,二小姐答应我将来会还我身契放我良藉。第三,我已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可会给那什么二少爷做通房。” 简墨听着她前面的两句还没有什么,直到听她说已有喜欢的人这句时,瞬间睁大了眼睛看着紫藤,“谁?” “啊?什么谁?” “你喜欢的人?是忠国公府的小厮还是你在柳河庄子上认识的人?” “你,你怎么知道我从柳河庄子上来的?” “你莫管,你只要说他是谁?”简墨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紫藤突然觉得好笑,她觉得自己再这样和这个不算陌生的陌生人谈论这个话题下去,她就真正是那个被门挤了脑袋的人。 “关你什么事?”说完便转身朝山下走去。 没有意料中的人跟过来,紫藤也不回头去看,只是加快了脚步,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落日也不必看了,直接奔着原路往回去了。 简墨站在原地看着越走越远的紫藤,两只眼睛眯了起来。他撸起自己的袖子看着上面的牙印,“有喜欢的人?”简墨在心底冷笑。(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花 开 对于昨天发生的事,紫藤晚上着实想了好久,自己实在是太笨了,都已经知道那个王小二定是个不简单的人,却与他说那么多做什么?而且还是那种丝毫不设防的,这与她自打穿来后一直的小心翼翼判若两人。紫藤在后悔与不习惯中慢慢将就到天亮。 待到府里众人到的时候,紫藤与先来的丫头们站在寺门口迎着,让她昨天灰暗的心情一扫而空的是,岳震居然也跟在谢仲的身旁随着老夫人们一起往寺里走。 紫藤按耐住自己几乎要跳出的小心脏,假装不再意地一次次在老夫人跟前晃。每次抬头想看看岳震时,便总能对上他那温柔的目光,这个家伙,不会一直在盯着自己瞧吧,紫藤只觉得整个人都是甜的。 老夫人还是照着每次来的规矩,先是与主持交谈一番,然后去大殿跪香。谢萍自然与谢莹要到处走走的,还有丁氏的三儿媳妇,是第一次来红螺寺,不到二十的年纪,也是爱玩的,丁氏也对儿媳妇们要求的不多,因此带着孩子们欢喜地跟在几个人身后。 这次带着她们一起出去的是李颖芝,她一手领着自己的长女,一手领着甜姐儿,虽然胖了一些,却更见风韵,一看就是过得极舒心的。 后面跟着一堆下人,护着主子们,由知客僧带着往后山而去。紫藤心里记挂着岳震,便与刘妈妈说昨天去过了,今天便在院子里,也好有什么事跑跑腿。 刘妈妈对紫藤的表现十分满意,便留了她与采春,其余人便都跟着去观风景去了。采春对刘妈妈不让她去很是不高兴,大家一走便绷着一张脸,坐在屋子里什么活也不干,紫藤倒也不生气,原本就没有什么可干的。自己索性走出院子,四处瞧瞧,希望能看见那个自己想见的人。 正当紫藤顺着往大殿去的小道一边往前走一边东张西望时,一身天青色的锦袍的岳震从旁边一棵三人合抱粗的大树后转了过来,笑眯眯地站在原地看着紫藤一步步靠近。 紫藤还一个劲地四处看呢,冷不防前面站了一个人,做下人的习惯性动作让她站住便低头,刚想开口,岳震便轻轻笑着道,“你在瞧什么?怎地这么认真?” 紫藤一听岳震的声音,心里极欢喜,高兴地抬起头,冲着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我在看有没有不小心掉了银两,我也好发点小财呀。” 岳震被她调皮的样子逗得开怀大笑起来,紫藤一脸痴迷地看着他,她很少见岳震笑,每次都是君子那种淡淡地挂在嘴边的浅笑,象这样真心的大笑真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我应该不小心丢些,好让你发点小财才是。” “你现在掉也可以的,只是要当做不小心才是,不然我会捡的不好意思。” 岳震听她这样说便伸出手轻轻拉住紫藤的手两人并肩慢慢往前走。 “你不用跟在老夫人身边吗?你怎么会过来的?是有什么事吗?”紫藤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一连串地问。 “我一会儿要与致远去办些事,正巧也在城外,便一起护着老夫人她们来这里,晚上办完事再过来接她们。昀郡王府的二少爷昨天也到这里,知道老夫人们过来了,便过来请安。我猜你不能和她们去后山逛,我也只这么一点时间,便来弄弄运气,看能不能看见你,没想到我运气还不错。”岳震慢慢说完这些话,便站定侧着身看着紫藤。 紫藤一听他是特意过来找自己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红着脸说“我可没有在等你,是昨天去看过了,所以把机会让给别人了。” “我晓得,本来也是说是我想见你的。”岳震一边说一边松开手轻轻把紫藤垂下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瘦了,可是这些日子为芳姐出嫁的事儿操劳到了?” 紫藤享受着岳震这温暖的关怀,“也不全是,只是我娘那边刚刚搬到府里后巷,我帮着忙了一阵子。二小姐那里倒不用我做什么,每日里还是原来的活计。” “你不必担心,延允,哦,就是昀郡府的二少爷,虽说坊间名声不好,但却不是个坏心眼的人,你只要好好当差,不要出错便没有关系。待到我这边的事情都了结了,自然会把你接出来,你只消耐心地等一等,尽心做事,也算是你全了你对你主子的情意了。” “我晓得,你放心吧,二小姐答应我的,即使没有咱们的事,我三年后也会离开王府。”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你陪嫁去了昀郡王府,我们见面便没有这么方便了,我们家与昀郡王府来往不多,所以以后若有什么事自己要小心,另外就是可以传话到德凤楼。待我再看看,若是王府中能发现稳妥的人,我自会传信告诉你的。” 紫藤在心里翻着白眼,还进了昀郡王府想见面不容易,她现在在忠国公府两个人也见不得几面好不好,但岳震这样说,她便没有接话,岳震说得对,两个人见一面不容易,多呆一会儿才是正理。 就这样,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沿着小道往下走,岳震说得少,都是在听紫藤说着院子里的事,但岳震听得极认真,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这让紫藤十分受用。哪里象那个王不到两句便会吵起来。哎呀呀,怎么这个时候想到他。 “哦,对了,那位二少爷怎么也会在这里呀,他是昨天来的呀?”紫藤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嗯,是昨天与他长姐和姐夫一起来的,因为自己要娶亲了,所以过来点柱香,请主持向他母亲告知一声。只是昨天许大哥与许夫人回去了,延允在这里守了一夜的香烛,也算是尽孝了。” 紫藤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结婚不在家里告知,这样的大户人家不是都有家庙或祠堂吗?但随即一想,那么复杂的家庭,这位二少爷出来也不难解释,紫藤突然同情起这位二少爷来。 岳震抬头看看天色,转过身对着紫藤说,“不早了,我得走了。你等着,我回来后给你捎好吃的,我要去的地儿有几种小吃,味道很好。” 紫藤微笑地用力点头。岳震看她可爱的样子,弯下腰在她的额头印下轻轻一吻。紫藤红着脸四处张望,岳震握住手抱成拳放在嘴边轻笑。 紫藤一路如同踩着棉花一般回到小院中,采春站在院子里看着紫藤进来,道:“刚想去寻你呢,前头王嬷嬷让咱们过去呢。” 紫藤连忙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跟着采春两个人往大殿方向而来。快到大殿门口时,便看到几个男子鱼贯而出。虽然离得有些远,但紫藤还是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岳震。 看着众人忙碌而紧张的样子,谢芳终于有了自己马上就要出嫁的紧张了。因着还有三日便到日子,所以自打上次从红螺寺回来,谢芳的各种教习便都停了,只剩下一些自己的保养及调整心情。 这日,刘妈妈把几个陪嫁丫头召集到院子里,大意就是马上就要陪着二小姐去昀郡王府了,因而给这些丫头们轮流放假,可以回家去看看。 紫藤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拎着两个小的,自己感觉象逃荒一样和彩儿一前一后地进了于妈妈家的大门。虽说还在京里,却不可能象现在这样想见便能见一面,于妈妈拉着紫藤的手抹着眼泪一样一样的交待着,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却让紫藤有了生离死别的错觉,但同时也感受到了这一家子浓浓的亲情。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紫藤几个在老夫身边龚嬷嬷的带领下头一天便到了昀郡王府。在二门下了车,紫藤看着垂花门上的牌子“清和居”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深深吸了一口气与众人一起走了进去。 她不知道,至此,自己的命运与预想的背道而驰,完全偏离了轨道……(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开 篇 提前一天来为简墨和谢芳铺床的有紫藤与采春两个大丫头,映儿和秋香两个二等。其余的则会在明天正日子里随大部队一起过来。紫藤是谢芳特特嘱咐要先来的,谢芳对紫藤的眼光特别依赖,不管是穿着还是室内的布置。 紫藤她们跟在龚妈妈的身后,低垂着头在二少爷奶娘樊妈妈的带领下往清和园上房走去。一路走过来,紫藤只觉得大但是非常空,从前在雅园从垂花门到谢芳的上房也就二三分钟的事,可她现在却觉得走了快五六分钟了。 两边每隔一段距离便站一个丫头,紫藤用眼角瞧过去,只能看到清一色的暗红色绸裙角。 终于迈上了石阶,抬头去瞧,正房门口站着两个长相艳丽的丫头,看穿着打份竟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要华丽,虽然不至于满头珠翠,却也是不俗。 两人见樊妈妈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便深深地蹲下行礼,右边穿着杏红对襟小衫的,长着大大的眼睛,伸出手扶着樊嬷嬷,嘴里甜甜地道,“洪嬷嬷刚刚才走,因着王妃那里有些东西要再做最后的核定。” 这位二少爷的奶娘樊妈妈就是在接她们下车与龚嬷嬷见礼时嘴角稍稍弯了弯,这一路走来便沉着个脸,倒不是说甩脸子,但却是那种面无表情,让人亲近不起来的感觉,而且一路上一句客套话都没有。 樊妈妈冲着大眼睛姑娘点点头,左边这一位便上前冲着龚嬷嬷一礼道,“奴婢春桃,这位是绿柳,是二少爷身边的大丫鬟,都是在屋里侍候的,见过这位嬷嬷还有诸位姐妹。” 龚嬷嬷倒也不再意她们这么个介绍方法,自己本来就是过来带着铺床的,剩下的事自有刘妈妈今后操心。看二少爷这位奶娘的态度便知道,谢芳在这个园子里定不会太受欢迎。 龚嬷嬷微微一笑,指着身边跟着的紫藤四个丫头一一介绍,大家都互相见礼后便进了新房。 新房是三间,中间是中堂,右边是内室,左边是宴息室。一行人直接奔着内室而来。内室里还分成三小间,正对着的是寝室,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耳房,右边是用来洗漱的,左边则是一溜的多宝阁和柜子,显然是用来放一些日常物品,类似于现代的储藏室。 紫藤几个站在门边都没有动,只待有人吩咐。那樊妈妈转过身来对着龚嬷嬷道,“既然王妃身边的洪嬷嬷有事,那我们便不等了,错过吉时可是不好的。那就有劳各位了,想必如何铺陈,龚姐姐心中比我知晓的多,需要什么只管吱声便是。” 回头又对着绿柳道,“去把东西都拿进来,切莫少了什么?”绿柳答应一声曲膝退下。 龚嬷嬷看着这位樊妈妈想什么也不管的架势,笑着道,“虽说我们忠国公府几位小姐出嫁都是我带着来铺床的,但实在对于郡王府的礼仪习惯不熟悉,还望樊妈妈在旁边指点一二,别再因为这几个丫头不晓事弄错了,犯了府里的忌讳。” 樊妈妈听着龚嬷嬷说完,便抬起一双三角眼冷冷地看着她,龚嬷嬷也不吱声,只是微笑地看着她,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 这叫什么事儿呀,紫藤在心里默念,这个樊妈妈是要做哪样呀,给下马威也太早了吧,再说跟一个领着来铺床的嬷嬷闹个什么劲。 站在旁边的春桃看着这架势在心里暗暗叹气,这位樊妈妈呀,自打为二少爷定下这位忠国公府的二小姐,她便没有一天是开心的。一边怨恨王妃怎么就定了这么一位万事不靠谱的主,一边埋怨谢芳不检点,怎么就在礼亲王府让王妃把这件事做成了。 可是再不开心,你也只是主子的乳母,可不是母亲,说白了就是比下人高一等罢了,怎么好就这样为难前来铺床的女方人,这回去一说,新娘子还没进门呢,便被下人拿捏上了可如何是好。 春桃正在想如何打破僵局,只听外面传来说话声,“哎呀呀,真是对不住龚姐姐,我是一大早便在这里等着的,没想到临到姐姐要来却被王妃叫过去,实在是明天的一些细节要再敲定一遍,我们王妃呀就怕哪里做得不好呢?” 随着说话声走过来的是一位40多岁微胖的女人,圆圆的一张脸,穿着极其华丽。若不是她喊着龚嬷嬷姐姐,紫藤都差点以为是昀郡王府的哪位主子。 “洪姐姐不用客气,咱们等会儿有什么关系,还是明天迎亲的事重要。洪姐姐可是王妃身边的红人,王妃可是一刻也离不得的。”龚嬷嬷看着走进来的人迎了上去,两人互相见礼后客套道。 原来这位就是王妃身边的管事嬷嬷呀,果然八面玲珑。 “还好还好,前面有大少爷的婚事经验放在那里,告诉到位也就是了,我紧赶慢赶地过来,还好没误了时辰,可以开始了吧?”最后这句话却是冲着樊妈妈说的。 那樊妈妈见洪嬷嬷笑眯眯地冲着自己说话,也不吱声,只是一点头,这个时候绿柳已经将铺床用的物件都拿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丫头。 紫藤她们便按照头几天在家里练的,把从忠国公府带来的一口箱子打开,拿出各种床帐,台布,书案上惯用的小物件开始麻利在摆放起来。 三个人站在一边,只听得洪嬷嬷在说,龚嬷嬷偶尔插句嘴,那樊妈妈却是一声也听不到。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摆的,原本都是布置好的,只是来做做样子,换几样谢芳平日里喜欢的就是了,这是“暖房”都是必走的程序。 待到几个人做完了,规规矩矩地站到一边后。绿柳端着一个装着花生、大枣、栗子的托盘放在喜床上。 “好了,只等着明天忠国公府小姐来再布置一下,这礼便齐了。咱们呀,只消高高兴兴等着二少奶奶进门喽。”洪嬷嬷说完还拿着帕子捂着嘴笑。 因着谢芳下面只得谢莹一个妹妹,且谢莹又是定了人家马上就要出嫁了,按理是不能前来铺床的。所以谭氏便寻了自己娘家的几个晚辈来给谢芳铺床。就象当年谢芳为谢荣和谢芬铺床一样,要在正日子的上午提前来做就可以了,也就是说紫藤她们今天的工作完成了。 一行人走出新房,樊妈妈走在最后,随手拉上房门,有四个丫头一边各两个站在门口,这四个丫头是要轮流在新房门口站一夜的,不能允许任何人进去,待明天新人迎回拜堂后,新婚夫妇才能进入新房。 紫藤她们被迎到了西厢房,她们是要在这里过夜的。几个人的衣物都已经提前被放到了屋子里。这西厢房是四间,挨着上房的两间的是大丫头们住的,后面两间是二等,至于三等象彩儿她们都是要住到后罩房去的,没有吩咐是连上房都不能进的。 按着龚嬷嬷的吩咐,紫藤和采春走进第二间屋子。跟她在忠国公府与元月住的屋子格局一样,中间有一个堂屋,两边两间卧房。采春连问都没问便进了东边的屋子,紫藤也不再意,拿着自己的东西进了西边。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子新刷墙壁的味道,看着隐隐还泛着湿气的墙面,紫藤严重怀疑刚才洪嬷嬷说的,什么早早地动手准备呀,什么不敢漏了一处拉,什么每件家什都是精挑细选的……就单单她说的那句前面有大少爷的婚事经验放在那里,便足以说明这位王妃的心思。 试问这京里世家,哪家敢用庶子成亲的规矩来参照嫡子的,而且还是嫡长子。洪嬷嬷一点也不避讳地说出来,那就是不怕龚嬷嬷回去说。紫藤坐在床上开始为自己的今后在昀郡王府的这三年担心起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哎 呀 龚嬷嬷安排好一切后便把几个人招到一起嘱咐了一番便回去了,她明天一早还要带着谭氏找的几位小姐来铺床,好多事等着呢。 龚嬷嬷走后,映儿便到紫藤屋里两个人说着话。因着她们头一天到的,基本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差事派给她们做,所以几个人都是要收拾自己的东西。 映儿帮着紫藤把衣物放好后,秋香敲门走了进来,嘴角挂着笑,“我还想着紫藤姐姐这边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的,没想到映儿姐姐倒先来了,也不叫我一声。” “我瞧你还没整理完,便没打扰你。”映儿也笑盈盈地道。大家以后便同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生活。先不说对昀郡王府完全不熟悉,单只看这位樊妈妈对她们的表现…… 大家都是聪明人,明白这个时候团结一心的重要性。对门住着的采春听到这边的声音便也走了过来,坐在临窗的小绣凳上,摆弄着旁边梳妆台上紫藤刚才摘下来的一枝银钗。 “这钗子倒是别致。” 紫藤为每个人倒了一杯茶后,坐在采春对面笑着说,“看到这钗子倒让我想起我生平的第一支这样的银钗子来”。 “哦,说说看”映儿一脸感兴趣的样子。 采春和秋香也是一付兴致勃勃的样子,紫藤虽说故事讲得多,但这样讲自己事却很少。 “那还是我进柳河庄子上的事,那年世子夫人来接老夫人和二小姐回京里,世子夫人来的那天便每个人赏了那么一支银钗子,我记得很清楚,我的那支是上面梅花图案的。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那么漂亮的钗子,后来才知道,那是德凤楼的东西,难怪那么漂亮。” “这件事我也记得,我那时也得了世子夫人的赏,只是忘记是什么样子的了。”秋香在一旁接口道。 “那钗子呢?我好象从未见你戴过那么一枝梅花图案的?”映儿问道。 “那钗子……”紫藤抬起头看着窗外,入秋了,树上的叶子开始慢慢飘落,显出秋日的萧索来。 “那钗子送给一位故人了。” “哦~难不成是你离开庄子后送给人了?你可真大方,按你说的,那可是你生平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钗子,是实打实的银子呀”映儿在一旁捂着嘴笑。 秋香和采春也都一脸好奇地看着紫藤。紫藤收回目光冲她们一笑接着说,“送给了一位再也见不到的人。” “再也见不到了?你是怕你再也回不到庄子上去吗?还是那个人走别的地方了?”采春轻声问。 “她去了很远的地方,一个我们早晚都会去的地方,只是她去的太早了,她还那么年轻,走的那年才十三岁。” 紫藤这样一说,几个人都沉默了,都猜到紫藤说的这个走是什么意思。秋香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突然象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在庄子上死的,还和紫藤有交集,那就只有如春了。 秋香想到这里连忙用手捂住嘴巴,三年了,她都快忘记那个女孩子了。可紫藤轻轻的一句话,如春那张脸却又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说也奇怪,自打如春没了,她从来没有梦见过她,自己也安慰自己,不关她的事,是如春自己想不开,这样的安慰多了,便想当然这样认为了。 采春最先发现秋香变了脸色,忙问“你是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她这一说,另外两个人也看了过来。秋香放下手,道“我许是猜到紫藤姐姐说的是谁,也是我认得的,只是想起旧时相处的时光,心中难受罢了。” 紫藤看了秋香一眼点了点头道,“可不是,那个时候如春和你还有水芹是顶要好的。” 听紫藤这样说果然是如春,秋香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些。强忍着听着紫藤讲着把钗子送给如春祖母的那一段。 正在大家为这个叫如春的小姑娘感到惋惜时,外面传来绿柳的声音。 “几位姐妹在吗?樊妈妈请各位到后罩房用饭呢。” 映儿在绿柳说话的时候便推开了门,迎了绿柳进来。绿柳见几个人都坐在那里便笑着说,“本该过两柱香再用饭的,可才刚收到二少爷身边人来回话,说是二少爷要过来瞧一下这边的情况。所以樊妈妈让咱们先吃饭,回头不定会到几点,到时候也要有劳几位一起侍候着才是。” 紫藤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位绿柳姑娘说到二少爷要过来瞧瞧时,秋香的眼睛便一个劲在自己身上打转,抬着望向她,她便微微一笑。 几个人在绿柳的带领下到了后罩房,后罩房也分东西两侧,东侧是住人的,一般都是三等的丫头。西侧则隔成几个小间,紫藤一个个看过去,差不多应该是日常理事或是开会的地儿了。 她们进了西侧正中间的屋子,里面已经有六个人。绿柳一边推开门一边笑着说,“樊妈妈,人都来了。” 那位樊妈妈还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圆桌的正中间,其他人都站在一边,桌子上已经摆了几个菜,还有几个未留头的小丫头正在摆,紫藤几个人进来了,也没有停下来,依然静静地摆完,然后拎着食盒慢慢地退了出去。 “都坐下吧,今后都是在清和园里侍候的,今天先吃一顿,待到明天二少奶奶进了门,忠国公府过来的人全了,我再做东好好请你们一次。”樊妈妈平静地说完,便抬眼去看紫藤几个人。 这里面年纪最大的是映儿,但级别却是紫藤和采春大,若是论出身采春是高紫藤一级的,但采春好象被樊妈妈的阵式吓到了,站在紫藤身边一声不吭。 无法,这个时候不能露了怯去。紫藤只能向着樊妈妈标准的一礼,笑盈盈地道,“咱们初来,却要劳烦樊妈妈事事挂心,实是感激不尽。明儿刘妈妈来了,定要把樊妈妈的一番美意说与她知道。” 听得紫藤说完,樊妈妈才撩起眼皮道,“你是叫紫藤的吧?” 紫藤听得她这样一说,心中一愣,好这伙,大家只是在刚来时在上房的石阶处,由着龚嬷嬷礼节性地介绍一下,这个老太太便记住了,真是个不能小瞧的人物。 “樊妈妈好记性,我叫紫藤。是二小姐,哦,不,是二少奶奶身边的一等丫鬟” “嗯,吃饭吧,回头再好好相认一下,明儿二奶奶进了门,各项差事再由二奶奶分配。吃完饭二少爷要来瞧一瞧新房的布置,大家要利索一些。”紫藤发现,这位樊妈妈在提起二少爷三个字时,脸上的冷硬的表情才有点温度。 大家齐齐应是,转着桌子坐下来吃起来。忠国公府是出了名的对下人宽厚,因而虽说饭菜味道还不错,做的也精细,但紫藤几个却也是常吃惯的,并没有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樊妈妈瞧着低着吃饭的几个人,心里舒了一口气。 吃过饭,樊妈妈也不叫她们回去,而是指着一个杏眼桃腮,让紫藤来说一看就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丫头出来与她们说一下园子里的情况。 那丫头站了起来,与樊妈妈一样挂着一张扑克脸,细声细气地说,“我叫晚霞,是平日里服侍二少爷衣物的一等丫鬟。今儿时候短,我便长话短说。咱们府里的王妃可是最重规矩的人,不管你们以前在忠国公府里是怎么样要求的,到了咱们府里便要依着王府的规矩来。 “这清和园是王妃考虑良久才为二少爷选的,可是这府里除去王爷与王妃的君悦居外最好的一处了。按理,进了清和居没有樊妈妈的允许是不能轻易出去的,便是二奶奶进了门有什么需要你们通传的,最好也要和樊妈妈说一声才是,毕竟樊妈妈管着清和居的事物,总不能人去哪里了樊妈妈都不知道,你们说是吧?还有……“ 紫藤看着那薄薄的一张嘴合上又分开,心里只觉得好笑。这位樊妈妈还真是不遗余地地向她们显示自己在这里园子里的地位呀。可这个丫头又是怎么一回事?既然樊妈妈让她来说园子里的规矩,看来平日里是重视的,可怎么开口闭口都是王妃的恩典。来之前,刘妈妈特意带着自己和立夏去许氏的理事的地方,由着许氏亲自把昀郡王府的情况说了一遍,按理这位二少爷的乳母可是当年简墨母亲的陪嫁,照府里的现状,她应该是与王妃水火不容的,可为什么由着一个丫头在她们这些人面前一个劲夸王妃呢? 那晚霞全然不管这些听不听,只是按自己的套路,一个语调地说着。这时外面有小丫头高声道,“樊妈妈,二少爷过来了,在上房门口呢!“ 樊妈妈一听这话,仿佛脚下安了马达,立刻起身往外走,刚说完一大堆话水还没喝一口的晚霞也急急地跟了上去,春桃跟在身后也出去了。只剩下绿柳一脸不好意思地对她们说,“晚霞姐姐素日里便是这个脾气,你们不必往心里去,都是府里的规矩,我想忠国公府里必须也是一样的。” 紫藤看着笑眯眯和绿柳也笑着道,“我们都晓得,姐姐快去前面看看吧,若是用得我们姐妹几个的,差人来叫一声便是。” 绿柳听得她这样说,便转身跟了出去。 “哎呀妈呀,只这位绿柳姑娘倒是好说话的,那个晚霞怎地儿那么吓人,害得我连气都不敢喘了。”采春见人都走了出去,只余几个小丫头在一旁站着,轻声道。 几个人都没理她,映儿走到紫藤身边抬头去看她,紫藤冲她摇摇头露出一副苦笑面容,映儿也还了她一个安慰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我 去 正当映儿和紫藤用眼神交流的时候,绿柳又转了回来。 “二少爷听说几位是今天先过来铺床的,知道你们辛苦了,想着打赏你们,快随我来吧。” 几个人一听心中都是一喜,刚来便能见到男主人,还得了赏,看来这位二少爷也不全似坊间传的那样不堪嘛。 只有秋香跟着大家往外走,却是落在最后,她的心情极复杂,都一年多了,那个人不会认出自己吧。又去抬头看走在前面的紫藤,从刚才到现在听到这位二少爷时,紫藤的表情连变都没变过,难道是自己猜错了,紫藤真的与这位二少爷不认识,或者说是这位二少爷一直在隐瞒着紫藤? 但不管怎么样,自己能刚进王府就见到这位二少爷却是意外之喜。从一早晨来到现在,看着这院子里的丫头还有樊妈妈对她们的态度及那几位近身侍候的大丫头,秋香还真为自己何时能到上房侍候心里没底,但不管怎么说自己与二少爷可是有一面之缘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缘全看自己要怎么用了。 一边想着一行人跟着绿柳便到了上房的游廊处,几个人按级别站定,这回子采春倒不往后缩了,极自然地站到了紫藤的前面,而且把胸脯挺的老高,紫藤只觉得好笑,不去管她。 “这样就挺好,有劳妈妈费心了,回头二奶奶进了门,一些规矩还要劳妈妈指点。”一个男声传了出来。紫藤只觉得在哪里听过,却又不确定。 “二少爷言重了,为二少爷打理内院是老奴的职责,二少爷尽管放心,以前没出过错,今后也必不会出错的。”这是樊妈妈的声音。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跨过门槛走了出来,紫藤一直低垂着头,只见到一片湛蓝色衣袍的下角和一双青色官靴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这几位便是二少奶奶那边过来铺床的陪嫁?”男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带着些许笑意。 紫藤这个时候如同被雷击到一样,她猛地抬起头,正对上简墨那似笑非笑的眼睛灼灼地看着她。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去,要不要买注彩票去。这王小二怎么可能是昀郡王府的二少爷,谢芳的夫婿,自己将来的主子。这太夸张了,难怪他说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知道他是谁?原来是这样。 紫藤一想到这里便睁大眼睛想要去瞪简墨,可一下想到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环境,便又急急地低下了头。 简墨看着紫藤的表情只觉心里舒坦极了,在前院让人过来打听今天来铺床的丫头都有谁,心里是存着一毕希望的。明生回去告诉自己统共四个丫头果然有一个叫紫藤的,自己听到后便坐不住了,想着怎么也这个丫头知道自己身份后的反应,一定有意思极了。 而紫藤果然也没能让自己失望,先是震惊,后是愤恨,再是想示威后又妥协,几种情绪只是一个瞬间便走了一遍,也真是难为她了。 简墨的心情突然大好,看着几个人在樊妈妈的示意下向自己下脆行礼。紫藤虽然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简墨极想上去扶她起来,却知道自己不能动,便笑着说,“不必多礼。你们今天都辛苦了,我这里有些小东西,一会儿让樊妈妈赏给你们,只希望你们以后在府里尽心服侍二少奶奶。” 众人忙站起来齐声应是。简墨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回头又交待樊妈妈几句便迈下石阶扬长而去。 大家看着简墨走远后,樊妈妈才转过身说,“都回去休息吧,春桃把守门的人安排好了,有什么事来寻我便是。”说完便转身朝东厢房的第一间走去。 紫藤几个人往自己的住处走,秋香跟在旁边看着紫藤的表情,果然紫藤是不知道简墨的身份的,她十分震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可惜自己不敢抬头看简墨的表情,不然就能猜到一些这位主子是个什么想法了。但这样也有收获,自己只要跟在紫藤身边,就一定能寻到见简墨和靠近他的机会。 想到这,秋香便向前走几步挽着紫藤的胳膊,“哎呀,二少爷可真是一位慈善的人呢?” “可不是,只是我没敢去细瞧他长什么样子?”采春在旁边一脸通红地道。 “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以后有的是机会看,莫要咬耳朵了,让人家瞧了象什么样子。”映儿示意她们跟在后面往这边来的绿柳几个人。 两个人闭了嘴,紫藤却依然是思潮翻涌。这个王小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自己也算是得罪过他,他会不会寻机会报复呀?还有,不是都说他不服昀郡王管教,处处惹事生非,留连花丛嘛。怎地说话这样条理分明,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那到底是坊间传的那个人是真实的他,还是刚才极客气地与她们说话的是真实的他,或者是那个与自己在山上斗嘴丝毫不肯服输的臭小子是他? 几个人各怀心思地回了自己的屋子,紫藤一点也不关心王小二给自己了什么打赏的东西,她只是在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有没有说得太过份的话得罪过这位爷。结果是,太多了。 紫藤在心里哀嚎一声重重躺在床上,完了,自己今后在昀郡王府的日子要怎么过呀。 也许是今天起得太早,到了昀郡王府又一直绷着弦,刚才又着实被简墨吓了一跳,紫藤虽然脑子里乱糟糟的,却是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等到她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经黑了,院子里为明天婚礼挂的红灯笼都亮了起来,映在窗户上特别好看。 紫藤顺手拿过一件小夹袄穿在身上,透过窗户望着外面园子里的景色。斜斜地倚在窗框边,这个时候她特别希望手中能有一杯咖啡,让她静静地享受这一刻。 紫藤不自觉地就想到了自己刚穿到这个异世来时的柳河庄子上那个躺了一个多月散发着霉味的木床,后来进了忠国公府做三等时四个人住的类似宿舍的屋子,再有就是提了一等后自己住的比现在这间小不了多少的单间。如今再到昀郡王府,虽说一步步走来都是越走越好,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有的只是深深的思虑。(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大 婚(一) 忠国公府到了谢芳出嫁的吉时,简墨一身大红喜袍,嘴角挂着张扬的笑容,在他那些个京里出名的浪荡子朋友的陪同下招摇过市地直奔忠国公府而来。 谢芳已经上完了妆,罕见地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床上,一脸娇羞。许氏和丁氏的大儿媳妇一起里外地招呼着客人。老夫人与自己交好的几位老姐妹坐在对面临窗的炕上。 刚刚由昀郡王府回来的谭氏娘家和谢家几个偏枝的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说着昀郡王府的漂亮和谢芳新房的豪华。 谭氏坐在女儿身边,一只手拉着女儿的手,一只手去摸着女儿的脸,嘴里还一个劲说着一些要注意的地方。谢芳从梳完妆便听得谭氏在耳边说早就不耐烦了,但今天可是自己的大喜日子,而且又满屋子的客人,只能忍着。 谭氏也许是瞧出女儿的不耐烦,便倾身向前道,“昨儿夜里娘说的那些可都记住了?” 谢芳先是一愣随即反映过来谭氏昨天晚上与自己说的那些话,还有看的那些图册,原本就被大红嫁衣映着的一张脸更显嫣红。 她微微地点点头,谭氏又道:“千万莫耍小孩子脾气,女人总要过这一关的,怎么也忍过去了。若是疼的历害便想想高兴的事,万不可让姑爷不高兴。” 谢芳听得母亲这样说,心里先是不高兴起来,为什么要让他高兴,我不高兴找谁去。 众人正聊得开心,只听外面喜娘一声声地道,“接亲的来喽……”屋里众人听完便都站了起来,移到别处。谭氏接过喜娘手中的大红喜帕盖在谢芳的头上。 因着简墨是昀郡王府公子,这王府来接亲自然不象普通人家那个拦门问答要钱的,所以非常顺利地进了雅园,直到谢芳住的内室。 待到女方这边的礼仪做完,两个人一起走到中堂跪别亲人。先是老夫人,林氏坐在上首,看着打小喜欢的小孙女就要离开自己的身边还要嫁进那么复杂的人家里去,心中十分不舍。拿出帕子轻按眼角说了些吉祥话。 接下来便是忠国公谢渊和谭氏,谭氏一瞧着女儿真要嫁了,和上次谢荣出嫁一样,拿着帕子捂着嘴就要哭,被谢渊冷冷地扫过一眼忙忍住。谢渊则对着简墨说了几句照顾好谢芳,好好过日子一类的客套话后,谢仪大步走了进来,背起谢芳往外走。 背谢芳出嫁是谢仪提前与谢仲说过的,他是这样说的,“大妹妹是哥哥背的,小妹妹自然要轮到我了。” 谢芳扒在谢仪的肩上一动不动,谢仪走得极慢,一边走一边说,“莫怕,在家里怎样,过去便怎样,他若是让你伤心,你只管找人告诉二哥,万万不能让自己委屈了去。” 谢芳听得谢仪这几句话,刚才还娇羞的心情一下子满满地全是酸楚,忍着眼泪重重地点头。 紫藤和采春被安排在正房的西间里呆着,映儿和秋香是二等,在今天是没有资格来上房的。不一会儿便听得鞭炮响,隔着窗子望出去,简墨穿着大红喜服,手里拉着条红绸,谢芳蒙着盖头,由刘妈妈和立夏扶着跟在后面。 紫藤看着简墨那张笑得开了花的脸竟然有了一种上去抓一把的冲动。 同在屋子里的绿柳走了过来轻声道,“我在想二少奶奶必定也是个美人。” “哦,为什么?”虽然只接触一天多的时间,但这个叫绿柳的给紫藤印象非常好,人和气而且特别热心,初来乍到,在这样复杂的人家,紫藤也希望多个朋友多条路。 “你看呀,昨天来的你们几位姐妹个个都那么水灵,这二奶奶还能差了?再说你没见二少爷那么高兴呀。”说完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平日规矩是怎么学的。”身后传来晚霞半死不活冷冷的声音。 绿柳听得她这样说也不恼,只是向紫藤做出一个俏皮的样子便不再开口,想来平日里也没少受这位晚霞的挂落。 人家都这样说了,紫藤索性回到绣凳上坐好,屋子里除去自己和采春外,还有简墨原来身边的四个大丫头,昨天一直没出现的还有一个叫宝珠的,人和名字一样,胖呼呼的,长得挺讨喜。 因着是郡王府公子成亲,所以新房里一应侍候的人都是宫里派下来的,轮不到她们跟着。不一会便见门被推开,刘妈妈领导着元月和立夏走了进来。紫藤连忙站起来行礼。简墨身边的那四个丫头见刘妈妈的打扮,估计也猜到了身份,忙跟着站起来一道行礼。 刘妈妈笑眯眯地说,“不用多礼,今后一处当差,今儿事情多,待过几日再好好相认相认。” 紫藤迎了刘妈妈坐在矮塌上,那个叫晚霞的这个时候却死死地盯着元月看,弄得元月一脸莫名其妙。 元月不愧是老夫人选出来给简墨做通房的,去年还只是长开了越来越漂亮,可今年一开春便象变了一个人似的,越长越娇媚,浑身上下充满了那种女人味,连紫藤都要赞一句尤物呀。 象这样的大家庭,一般男子十五六岁时便会有通房丫头了,紫藤抬眼看这几个,都是姑娘的发式,但这并不代理她们没有被简墨收用。看晚霞对元月表现出的莫名敌意,弄不好这位晚霞便是其中之一。 其实晚霞长得不算漂亮,而且还有着一张阶级斗争的脸,紫藤邪恶地想,那个简墨是怎么选中晚霞下手的。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被推开,樊妈妈走了进来。一改昨天冷冰冰地脸冲着刘妈妈笑着说,“老妹子,二少爷挑完盖头,去前头陪客了。二奶奶让我过来叫你过去呢。” 刘妈妈也笑呵呵应是,跟在樊妈妈的身后出了屋。大家站起来后又呼拉拉地坐下。元月探着半边身子过来道,“我看见萍小姐了。” 紫藤转过脸看着她,元月又冲她点点头。谢萍现在是瑞王妃,象这样昀郡王府的嫡子成亲,按理各王府的王妃都是会来的,这不奇怪。紫藤刚想说谢萍参加谢芳的婚礼,无论是冲着娘家还是婆家都是可以的,元月又靠近了一些小声道,“还有那位谢芝,你记得不?她也来了,还和萍有笑呢!” “什么?”紫藤的声音不由地拨高了,见众人看过来,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怎么认得芝小姐的。” “就是萍小姐成亲的时候呀,你忘记了?她去与世子夫人打招呼的时候,我正在旁边呢!”紫藤对元月这样说却是信了一半,就算是认得谢芝,可元月的表情却说明她什么都知道。也是,元月是家生子,家里又是府里有头脸的,一些事情自然打听的到。 紫藤没有再接元月的话,而且沉默起来,不由地想起春天里的情景,那个一身火红的小姑娘,还有她与许氏“对话”时的要置谢长峰和谢海死地时的狠厉。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一位庶妃,居然能参加郡王府嫡子的婚礼,而且还进了新房,竟然与谢萍相谈甚欢。紫藤对上次两个人在纸上的对话内容可谓牢牢记在脑子里的,如今看来,这位谢芝不能用不简单几个字来形容,简直就是一个神仙人物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大 婚(二) 正在紫藤胡思乱想时,门又被推开,进来一个小丫头,大大方方地一礼道,“不知道哪位是跟着二奶奶过来的立夏姐姐和紫藤姐姐?” 立夏和紫藤两个人站了起来一还礼,那,“两位姐姐好,我是王妃身边的和文,二奶奶要二位姐姐过去呢。” 两个人不敢耽搁忙跟着这位和文走了出去。进了东边的内室,谢芳坐在宽大的跋步床上,正在扯着头上的凤冠。 “不行,二小姐,还没到时辰呢。”刘妈妈伸手去制止谢芳。 紫藤见屋里只有主仆两个人便回身对和文道,“有劳妹妹了,这里有我们就行,王妃那边有什么吩咐还要劳妹妹费心。”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放进和文的手里。 这个和文也是有眼色的,大大方方地接了,看着屋里的情形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便退了出去。 谢芳见没有外人了,便提了嗓门道,“这个都沉死了,我的脖子都快断了。” “哎呀呀,小姐,小点声,这可不是在忠国公府呀。”刘妈妈想要去捂谢芳的嘴又不敢。 “不是忠国公府怎么了?还不许人说话了。”谢芳嘴是虽然这样说却是把音量降了下来。 “二奶奶,刚才去给我们传话的是王妃身边的一丫头。”紫藤走到谢芳另一侧,帮着把她刚才扯乱的凤冠重新摆正。 “怎么?”谢芳显然没明白紫藤的意思。刘妈妈也有些不解地看着紫藤。 紫藤蹲下来对着谢芳的眼睛,“您想想,清和居里一大堆丫头婆子,可是却让王妃身边的丫头去传话说您让我和立夏姐姐过来,那西屋可是有四位二少爷的贴身大丫头呢。” 刘妈妈这才反映过来,是呀,堂堂二少爷院子里的事却要王妃的丫头去传话,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位王妃的手伸得有多长。而且全然不在新媳妇面前顾忌,这得有多嚣张,也许这会儿谢芳刚才那几句话便已经传到王妃的耳朵里去了。 谢芳虽然顽劣些,却不是那不懂事不听劝的,听得紫藤这样说便不再吱声,而是一脸沉思地看着刘妈妈。 刘妈妈轻叹一声道,“好小姐,老奴今天再叫您一声小姐,打从现在您可就是昀郡王府的二奶奶了。紫藤说得对,以后万事切不可再随着性子来了。” 谢芳没说话,却是把脸依在刘妈妈的怀里。立夏和紫藤对望一眼便悄悄地站在一边。 看着谢芳的情绪稳定了,立夏往前一步道,“看样子,二少爷还要过一会儿才回来,二奶奶要不要先吃点什么?” 谢芳也着实是饿了,听得立夏这样说,便点了点头。立夏看着新房的桌子上倒有一桌子菜,却是不敢动,谁知道这王府是个什么讲究,若是谢芳自己先吃了,等到二少爷回来,再坏了规矩。因此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好半边,紫藤侍候着谢芳重新上了妆,又给她好一顿揉捏,立夏才端着一个小托盘走了进来。刘妈妈一看那托盘上的几个小碟子便皱起了眉头。 立夏轻轻地摇头冲着刘妈妈使眼色,谢芳正闭着眼睛由着紫藤按摩着肩膀。刘妈妈凑近谢芳“二奶奶,先吃点吧。” 谢芳睁开眼睛,看着立夏把托盘放到一边的小桌子上。立夏一边摆一边说,“奴婢想着,一会二少爷回来,二奶奶定要陪着再吃的,怕这会儿子吃多吃油了,一会吃不进去,便去拿了些松软的点心。” 谢芳点点头,走到桌边坐下来,看着小碟子里的几样点心一愣,倒也没说什么,就着紫藤倒的热茶吃了两块。 “妈妈,我这浑身难受死了,要不就先换了衣服吧。” “哎呀,二奶奶,您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是死呀死的,可不能这样说的。再等等吧,我瞧着前面应该快要散了。”谢芳听得刘妈妈这样说便又晃回床边坐下,摸着满床的花生桂圆玩。 立夏将谢芳吃过的点心又放回小碟子里端了出去,刘妈妈和紫藤慢慢地收拾着床上撒下来的这些个干果子。 不一会儿,立夏回来了,推开门将身后的樊妈妈迎了进来。 “是老奴思虑不周,忙得糊涂了。她们几个又都让我安排在西屋听差,便没想到这点。奴婢瞧着前面还要等会儿,这桌子上的席面二奶奶又不能一个人吃,我让小厨房给二奶奶做了几道热菜。”说完回身点头。 几个穿着统一服饰的丫头手里拎着食盒在宝珠的带领下走进房内,刚要去那桌子上摆放,谢芳抬起头看了一眼樊妈妈,冷笑一声道,“樊妈妈是吧,不必了,我若是等你这餐来,不定会饿成什么样子了,拿下去吧,该给谁吃就谁吃好了。” 宝珠刚要布置碗筷的手一顿,转过身看着樊妈妈。樊妈妈看着盯着她微微笑的谢芳,深吸一口气后跪了下来,“是老奴的错,还望二奶奶不要怪罪。真的是因为今天太忙了,吩咐给二奶奶备膳的婆子又被抽调到外面去了,所以才误了时间。” 刘妈妈一看这架势,头上已冒出一层冷汗,就算是这位樊妈妈真是有意怠慢,谢芳却也不能此时发作,轻描淡写的先过去不行吗?刚刚还与她说王妃在这园子里手伸得长,这会儿子自己人倒先杠上了。 刘妈妈快走两步一边向谢芳使眼色,一边要去扶樊妈妈。 “这是怎么了?”简墨一脸通红满身酒气地站在门口,原本还略带笑容的脸,看着跪在地上的樊妈妈和一起跪下的宝珠等人,眉毛便皱了起来。 刘妈妈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就这么巧,这叫什么事儿呀。忙走到简墨身边也跪倒在地,轻声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二奶奶肚子饿了,想吃点松软不油的,立夏去拿了些点心,可没想到……” “我问你了吗?”简墨越过刘妈妈大步走进屋里,站在床边盯着坐在床上完全忘记起身行礼的谢芳。 “二奶奶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怎地这才进屋,我的奶娘便惹得你不高兴了?” 谢芳还不知道该如何说,一切都好似瞬间发生的,自己不过是发了几句牢骚,还是冲着一个下人,怎么就换了简墨这么一幅表情。刚刚掀开盖头还看着英俊无比的脸,此时出现在自己眼前却让谢芳感到厌恶。 “怎么惹的,二爷不会问你奶娘。”谢芳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瞪着眼睛看着简墨。 简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灼灼地看着谢芳,哪里有半点喝多的样子。谢芳被他看的,刚才还高涨的气焰越来越弱,只是动着嘴吧却说不出话来。 紫藤看着眼前的情形,再不愿意出头也是没办法,依她对这位王小二不多的了解,再怎么浑蛋也不希望自己的新婚之夜成为别人的笑柄吧。 她狠狠心走到简墨身边跪下来道,“二奶奶一大早又是梳妆又是准备的,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敢多吃。回到房里还要等二爷,累了一天难免想吃点简单的,樊妈妈不了解二奶奶的口味,咱们又是新来的,不晓得该去哪里寻些吃食,便把从家里带来的让二奶奶先垫一些,免得一会与二爷喝合卺酒时肚子里太空,伤了脾胃。” 简墨收回看谢芳的目光低下头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紫藤,转过身坐在床上。 “都起来吧,跪着做什么?樊妈妈。” “是,”樊妈妈许跪地时间有些长,起时费点劲,搭着宝珠的手站了起来走到简墨的身边。 “按着规矩来吧,莫要误了吉时。”说完抬起头来看着樊妈妈的眼睛道,“你有时忙便算了,若是下面的丫头哪个没长眼睛打发了就是,以后这个园子里二奶奶说了算。” 樊妈妈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简墨,见简墨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便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轻声道了声是退了下去。 “刘妈妈是吧?” “是,老奴是二奶奶的乳娘。”刘妈妈此时也站了起来。 “嗯,以后这个园子里便仰仗着你与樊妈妈共同协助二奶奶打理,还希望你二人能多费心。” 刘妈妈听到这里,心里一惊。这要是府里哪位女眷说出来一点也不会让人惊奇,可是却从男主人的嘴里说出来,却不得不让刘妈妈思考了。 简墨也不等刘妈妈表什么忠心,而是转过身来看着一脸呆楞地看着自己的谢芳,微微一笑道,“不是饿了吗?快去洗漱吧,咱们没那么多讲究,我瞧你顶了一天的凤冠定是累了,换身轻便的衣服,咱们好吃点东西。才刚儿在前面光喝酒去了,我这肚子里空得历害。” 简墨说完也不要谢芳回话,自己站了起来,越过紫藤身边斜眼看她,带着让人极不舒服的笑容。 简墨自己直接出了内室,晚霞和春桃自觉地跟上去,看来日常洗漱便是这两个人在服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大 婚(三) 刘妈妈见简墨走了出去,忙过来扶谢芳。谢芳这会儿子倒反过劲了,没再说什么,由着刘妈妈和紫藤及立夏拥着进了耳房。 摘了沉重的凤冠,换下繁琐的礼服,谢芳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几个小丫头拎着热水壶进来把木桶注满水,三个人七手八脚地把谢芳从上到下洗了一遍,换上一件大红的轻便纱衣,重新挽了头发,待到一行人忙完簇拥着谢芳走出来,简墨已经换过衣服,散着头发正坐在桌子前往两个杯子里倒酒。 桌子上的菜显然是换过一桌的,冒着热气。紫藤一闻到这香气,便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叫,她可是一天没正经吃东西了,早知道刚才那么一出,还不如立夏端点心进来时偷偷吃一块呢。 谢芳见简墨坐在桌边一边倒酒一边抬头看她,并示意她过去。刚才还不舒服的心一下子又高兴起来,自己的夫婿可是谢家几个姑爷中最英俊的呢。 这样想着,谢芳的嘴上就挂上了笑,慢慢地走过去坐在另一边。刘妈妈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樊妈妈,让喜娘进来吧,把下面的礼仪走完。” 简墨倒完酒抬头对樊妈妈道。樊妈妈应了一声是更出去领进来一位一身暗红色夹袄的40多岁的妇人。那妇人便开始一句接一句地说着吉祥话。紫藤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的视线一直在那一桌子的菜上打转,再不让自己吃东西,没准那肚子真会叫出声来。 不大会儿功夫,两个人交杯酒也喝完了,桌上的小菜也吃了几口。见两个人都停了筷,樊妈妈便差了人把席面撤了下去,并领着这边的丫头退了下去。 刘妈妈见状也连忙带立夏几个躬着身子退了出去。紫藤却一直感觉一道目光在自己的头顶,下意思地抬头去瞧,果然,简墨正瞅着她瞧,见她抬着看自己,便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让紫藤想到了一个词,不怀好意。 大家退回西屋,这回没有人再为难,早就摆好了一桌子饭菜。樊妈妈此刻象没事人一样招呼着大家吃东西。刘妈妈也如同好姐妹一般乐呵呵地坐下来吃。紫藤才不管她们之间打八卦呢,早就饿的前腔贴后胸了,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大家吃完了饭,自有小丫头撤下去。樊妈妈站了起来对着刘妈妈道,“不知妹妹安排的谁值夜,这边是晚霞和春桃。”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这晚霞和春桃应该是简墨的通房了。紫藤正在这边想呢,就听刘妈妈道,“让紫藤和元月留下来吧。” 什么?怎么会让自己值夜。一般为主子值夜不应该都是通房或是准备要给主子做通房的吗?元月是定好的,瞧着采春也是做这行来的,怎么是自己呀。 紫藤抬头看去,果然采春也是一脸的不解,一个劲拿眼睛瞪她。但刘妈妈既然发话了,紫藤却不敢多说,忙低下头不说话。 樊妈妈又交待了几句,便让众人都回去了。刘妈妈叫过紫藤和元月交待着,“今天是第一天,你们两个人警醒着些,这还不知道要几次水,仔细听着些。” 元月一听要几次水便红了脸,紫藤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刘妈妈又拉着紫藤的手道,“你莫想多,只因你比她们灵利,你守着头一夜我也放心些。” 紫藤听得刘妈妈这样说更不能说别的,忙点头说些放心之类的话。 紫藤和元月跟在春桃和晚霞的身后到了内室的外间。几个人坐下来后,晚霞便吊着眉稍道,“稍后换过水,我便和紫藤进屋里侍候着,等到下半夜再换了你们吧。” 紫藤一听抬起头,什么?进屋里,再往里进不得到简墨和谢芳休息的床边了吗?我勒个去,不会是守在人家新婚夫妻的脚边看着吧。 转过一想也备不注呀,以前自己也上看过一些资料,古时大户人家主子行夫妻之事时,那些通房丫头或大丫头都是着服侍的。 紫藤顿时觉得整个人不好了,只是还没等她想太多,内室里传来一阵声响。几个人便都闭上嘴静静地听着,不多时便传来女人小声的抽泣声和男子粗重的喘息。 没吃过猪肉可是见过猪跑的,紫藤听得这声音把头低得更低了。其他三个人自然也是明白里面是个什么情况,都在揪着自己手里的帕子,一时间空气象凝固了一般。 不多时便听到谢芳小小的声音,好似在埋怨什么?接着便传来简墨的声音,“谁在外面?” 晚霞忙站了起来隔着门道,“是,二爷。” “抬了水进来。” 晚霞忙回身走出去跟门口的小丫头吩咐几句,没一会儿先前给谢芳拎水沐浴的几个丫头又走了进来。 春桃连忙去推内室的门,元月也跟了上去,紫藤不好再坐在那里,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跟在最后绕过屏风。 一屋子让人浮想连篇的味道充斥着紫藤的嗅觉神经,紫藤尽量让自己忽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可她抬起头看到坐在床边的简墨后,整个人又不淡定了。 简墨正坐在床边慢慢地喝着茶,身上松松地搭着一件暗红色外袍,有点象现在的那种长款的睡衣,却是没有系带,整个胸膛露在外面,他是坐着的,两条腿也是露在外面,紫藤怀疑他下面应该什么也没穿,也就是坐着看不出来而已,这个流氓。 而谢芳却是躺在里面,身上盖着被子,一动不动地。许是看到了紫藤她们进来,便轻声叫她,“紫藤,过来。” 简墨许是没想到紫藤会在今天值夜,听得谢芳这样说便抬起头来看她。紫藤却压根不敢看他,低着头转到拨步床靠墙面的一侧。 简墨看着紫藤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光溜溜地由着丫头收拾也没有过不好意思,可这会儿子却突然不舒服起来,站了起来把衣服一拢大步走了出去。 紫藤见简墨走了出去,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连忙转过来和元月把谢芳拉起来,抓过一件外衫套在谢芳的身上扶着去了耳房洗漱。 看样子刚才的情况不算激烈,因为在谢芳身上看不到什么痕迹,如果忽略谢芳合不拢的双腿的话。 简单洗漱后,谢芳感觉好了许多,又累又困的她多一句也不想说,见着丫头们刚收拾完床,便甩了鞋子上了床蒙上了被。 紫藤知道就算是揪着谢芳的耳朵告诉她等简墨回来再睡她也是不肯听的,索性便闭了嘴。帮着她盖了盖被子,一转身便看到春桃红着脸把一块染血的帕子装到一个盒子里去。 紫藤只觉得有些作呕,这古代人都是些什么癖好呀,难道都不会恶心吗? 没一会儿,简墨也回来了,已经换了暗红色内衣。转过屏风也不看众人,脱了鞋上床道,“都歇了吧。” 晚霞上前把床帐放下,回过身来去另一侧的耳房抱出一床被来,放在脚踏上,也不管紫藤,只顾自己躺下了。 紫藤看着大家都退了出去,四处瞧了瞧,便也进了耳房,好在这里被子挺多,便抱了一床最厚的,却没有铺在脚踏上,而是转过了屏风放在外面的贵妃塌上和衣而卧。(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争 吵(一) 紫藤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一则是换了一个地方一点都不适应,二则这事换了谁都睡不好,人家新婚夫妻刚刚那个啥完事,两个大活人却守在旁边给看着,这叫什么事呀。紫藤是怎么都没想过这样的活会轮到自己做。 所以当听得外面有人小声走路的时候,紫藤便起身了。因为根本没脱衣服睡所以也不需要收拾什么,按照昨天刘妈妈的安排,紫藤轻手轻脚地将自己的被子抱了起来放回耳房里,转过身便见晚霞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吓了她一跳。 紫藤刚想冲她笑笑,却没想晚霞又转过身继续整理着自己的床铺。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推门而出,门口,元月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了,显然也没睡好,一个劲地用手捂着嘴打哈欠。 紫藤把桌子上的陈茶端起来轻轻喝了一口,顺便咬了几片茶叶嚼着。不大会儿功夫,樊妈妈和刘妈妈带着各自的丫头便走了进来。紫藤和元月走到刘妈妈跟前轻轻一福,道了声无事。刘妈妈显然松了一口气,便让她们两人回去。 紫藤回到自己屋子里的时候天还黑着呢,她把头发打散准备上床的时候,正房的灯才亮了起来,显然简墨和谢芳已经起来了,她们今天不但要认亲、祭祖还要进宫里谢恩,有得忙了,但这些都不关紫藤的事,她现在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这一觉睡得极好,也没人来打扰她,她是被自己的肚子饿醒的。伸了懒腰后,看着外面已经大亮,估计是快要到中午了。连忙拾掇起来,依然穿着忠国公府一等丫头的衣衫,随手从点心盒子里抓了几块点心放进嘴里,对着镜子又看了一下觉得还不错,这才关了门出来。 刚出门便看到秋香迎面过来,见紫藤站在门口便快走两步过来道,“正想叫姐姐呢,想着该起来了。我让人把姐姐的饭菜放在我屋里了,这会儿子还热乎着呢。” “二爷和二奶奶回来了吗?” “没有呢,祭完祖便去宫里谢恩了,因着皇上身体不佳所以皇后娘娘也没多留,这会儿子在君悦居认亲呢。” 紫藤听得秋香这样说便不着急了,跟着秋香往她们屋来。 进得屋来,果然见桌子上还放着碗碟,上面盖着盖子。紫藤转过身道,“有劳你想着我。” “姐姐说什么呢?举手之劳罢了。”一边帮着把上面的盖碗拿下来一边说,“元月姐姐已经吃过了,她是先过来吃完才又回去梳洗的。” 紫藤也不敢多耽搁,尽量快地吃完饭,两个人一起把碗筷放进食盒里。元月此时在外面喊她,紫藤便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与元月往上房走去。 秋香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食盒一边望着窗外的两个人,心底默念“先这样,没关系,伏低做小是值得的。”又想到昨天晚上侍候的人,想想那晚霞的姿色,秋香对自己就更有信心了。 紫藤与元月刚推开上房的门还没等要去西间待命呢,便听外面传来刘妈妈一阵阵低呼声。 “二奶奶,二奶奶,切莫如此呀,二奶奶……”两人回身一看,只见谢芳怒气冲冲地推开门一边往东边的内室走一边对着紫藤两人喊道,“收拾东西,回家。” 只这一句话成功地让紫藤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呀?还没来得及细问,刘妈妈便跟了进来,随后是立夏和采春。刘妈妈进来后便转进东间,立夏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也抬脚进去,采春则是一脸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的表情。 紫藤往外看了一眼,只见樊妈妈带着绿柳和宝珠站在阶下,樊妈妈表情很纠结,但很快便低头对着绿柳说了几句话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绿柳和宝珠则快步地拾级而上,看着紫藤一脸不解的目光,微微地摇摇头。紫藤心里咯噔一下,这位大小姐又怎么了,这是要闹哪样呀。 紫藤不好一直站在这里,这又不是问话的时候,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元月也跟着走了进去,只剩采春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几个简墨的丫头也扭身进了屋。 转过屏风,见谢芳正趴在床上哭呢,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我哪里知道,他,他平日里是怎么称呼王妃的,他……他也没提前吱一声,怎地就怪我。好大的脾气,不知道那园子里下人都看着吗?这么不给我脸面,那我还……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二奶奶,那您也不能当着下人的面和二爷顶嘴呀。”刘妈妈轻声地说。 “怎么?连你也怪我喽,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呀?你是我的奶娘还是他的?”谢芳一听刘妈妈这样说便炸了毛,坐直身子高声道。 紫藤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绝对不是评判对错的时候。因而连忙上前两步道,“二奶奶,这些都不重要,莫要气坏了身体才是。有委屈咱们明天回忠国公府时与老夫人说,与国公爷说,还有二少爷呢,不是要等你回了门才走的吗?您可以和她们说呀。只是现在您不能这样干生气,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能有力气跟他们评理呀,您说是不是?” 谢芳转过身,顶着一双红眼泡看着紫藤,用力地点点头道,“没错,我得吃饱了才行,哼,想欺负我可没那么容易。” 刘妈妈抬头冲紫藤点了点头,那边立夏立马出去吩咐给二奶奶上午饭。 刘妈妈对着外面站着的绿柳道,“去外院看看二爷在哪里,问一下要不要回来用午膳。” 绿柳听得吩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等到这边的饭菜都上齐了,才回来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刘妈妈见状便往外走,想了想又冲着紫藤招手。 两个人走出内室,绿柳一脸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刘妈妈看她一眼道,“说吧,二爷呢?” “二爷他,他刚才直接就出了二门,说是跟着高公子和吴公子出去了。” 刘妈妈听完绿柳的话,一张脸煞白,挥手让绿柳出去。自己慢慢地坐到凳子上。 “这可如何是好,新婚第一天便闹得如此不愉快,让我明天回了国公府怎么和老夫人交待。” 紫藤从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递到刘妈妈的手中,刘妈妈喝了一口道,“你刚才做的很好,我也是着急,说错了话,你这样先安抚住二奶奶。一会你去与她聊聊天吧,我看你劝人的方法倒是独特,而且也管用。” 好嘛,就这样把工作推给自己了。紫藤没法说不,没吱声,既然要她劝,自然要告诉她都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争 吵(二) 原来,两个人从宫里回来时还好好的,简墨十分体贴地搭着手扶着谢芳下了马车,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到了君悦居。 如今的昀郡王简易恒有兄弟三人,二弟弟几年前得了重疾早早地去了,只剩下他与老三叫简易怀,哥俩都是嫡子,三老爷本身没有功名和官职,靠着分家时得的田产和铺子还有打着昀郡王爷弟弟的旗号过日子。 因为在家里时就是小儿子,又是嫡子,因此养了一身的少爷脾气。老夫人去逝后,三兄弟分了家,老二是庶子,本身也没得什么,轮到他这里便要东要西,划拉了一堆好东西回去,分到手的田产铺子也都是郡王府里出息最多的。可就算是这样心里也不服气,眼红昀郡王府的繁荣,便经常过来打打秋风什么的。 夫人罗氏是一个耳根子软的,在丈夫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让干什么便做什么。生的两个儿子也随了三老爷,每日里不学无术,老大好歹要继承家业,因而昀王爷在吏部给他捐了一个六品小官。小儿子则是天天与市井中人混在一起,跟着高扬和简墨他们吧还不够极,跟着小鱼小虾自己还不服气,就这样不上不下地一天天不着家。 再说二老爷是老王爷的庶子,因着老王妃也是个历害的,所以打小便受气。自己倒不是多挣气的,倒是儿子简均是个历害的,庶吉士出身,年纪轻轻便在户部任从四品国子监祭酒。只是自己没有福气,刚刚分家的第三年便得重疾去了,留下妻子和一儿一女。 所以简家的直系亲属其实并不多,今天聚了满满一屋子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旁枝,再还有胡氏的娘家亲人。 当今的王妃胡氏是博男爵胡万年嫡女,这胡万年也是因为这个女儿嫁到昀郡王府才被皇上封了个爵位。胡氏有两兄一弟,还有一个远嫁的庶妹。除了这个妹妹,她的娘家人可是到的齐齐的,连着自己的母亲也凑热闹坐在上首一脸老姑翁的作派。 谢芳见着这么一群人着实愣住了,谢芬正抱着孩子与简映宛说话,听着下人报说一对新人来了,便把孩子放到乳娘手里,一脸笑意在迎了上来,欢喜地挽着谢芳的胳膊引着她往女眷这边来。 谢芳自打上次的事后对谢芬极其厌恶,但临嫁前老夫人说,谭氏讲,连许氏都与她说了好半天,知道自己初来就算是再不喜也不能与谢芬把关系弄僵了,便由着她拉着自己来到王妃跟前。 “哎呀呀,你们瞧,我白对她好了,一见她妹子进来便急急地赶上去,看来我这个娘亲可以靠边站喽。”坐在上面的胡氏笑着打趣谢芬。 “瞧娘说的,没有娘哪有我们姐妹在王府里相聚的一天嘛。这呀都要感谢娘,定是娘知道我在娘家时与芳妹妹没处够,所以才将芳妹妹娶到咱们家的。” “你瞧她,一张利嘴,我可说不过她,只是你们姐妹情深我高兴着呢,到咱们家以后可就是亲亲的妯娌,要叫一声二弟妹的。”王妃转过身与罗氏笑着说,那罗氏一幅小家子气的样子忙冲着胡氏殷勤地点头。 “可不是嘛,今后呀大嫂又要多个帮手欺负我了。”简映宛站在胡氏的身后道。 “哎呀,这是哪家小姐呀,天地良心,我可是一直疼你都来不及呢。大姐,你可得为我评评礼呢。”谢芬说完便做出一幅委屈的样子看着坐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简映容。 简映容抬起头看都没看谢芬一眼,只冲着谢芳道,“累不累,想着一早起来必定没吃好,稍后认完亲便跟着延允回去好好吃点东西再睡一觉。” 谢芳听着简映容这样说便露出一个笑脸,重重地点点头,简映容则在心里叹了口气,娶了这么一个媳妇,也够弟弟伤脑筋的了,若是一直这么天真倒也好,只要别扯后腿就成。 谢芬对简映容的冷落也不在意,刚要再说什么,外面便有下人高喊,王爷到了。众人都站了起来将简易恒迎到正中位置坐下。简易恒四十多岁的年纪,长得白净斯文,留着一缕胡子,显得颇为博学的样子。 喜娘见王爷坐好后,便站了出来先大声说了几句吉祥话,便由着谢芬引着谢芳开始认亲。首先拜见的自然是王爷与胡氏,两人跪在地上奉上茶水,谢芳递上自己好不容易绣的一对鞋垫。 一切都按程序进行,谢芬领着谢芳一位位地认过去,谢芳细心地记着谁是谁,长辈的给了东西便回头交给立夏,晚辈的和比她小的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由着立夏递给她,她在送给别人。 就在这边认亲完事,简墨要随着王爷去应酬远道而来的本家的男宾时,谢芳的一句话让简墨炸了窝。 简墨见这边认亲完毕,出于关心便对着谢芳说了几句话,大意就是和大家坐一会儿聊会天,等他那边应酬完了,便来接她一同回去。 谢芬一直站在两个人身边听得简墨这样说,便打趣道,“二弟不必担心,有娘和大姐在,保证一会把你的新娘子全须全尾的还给你。” 谢芳看着简墨红着脸道,“你去忙吧,有娘和大姐在呢,不必担心我。”声音不大,但却是都在听他两口子说话的当口。简映容正把一口茶往嘴里喝,听得谢芳那句娘差点没喷出来。 简墨则是立时就翻了脸,刚才还如沐春风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包公脸。坐在上首位置的胡氏则一开始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用眼睛去看简映容。 简映容则是站了起来走到简墨的身边看了一眼谢芳道,“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简墨则定定地看着谢芳,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吱声的,谢芳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睁着大眼睛一脸不解地看着简墨。简墨看着她那无辜的表情,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但却没有跟在王爷后面去应酬那些男宾,而是向园子外面走去。 谢芳看到简墨往外走,突然感到有些害怕,便提裙跟上,在要出君悦居的时候拉住了简墨的衣服。 刘妈妈和樊妈妈紧跟在身后一脸紧张地看着二人。简墨闭了闭眼睛一脸怒气地道,“你缺母亲吗?你有没有脑子,是个人就能喊娘。你出阁的时候我们府里什么情况没人与你说嘛,还是你天生就是呆的。” 谢芳在听他说前两句的时候便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可话已出口,自己也是一直顺着谢芬那么说了。可听到后面那句时,火气便上来了。 “你说谁是呆的,王妃是你继母,难道你不该唤一声母亲吗?”谢芳这句话出口后,刘妈妈便知道砸了。樊妈妈转过脸极其厌恶地看着谢芳,然后快步走向前,在简墨快要爆发的时候贴上他的耳朵了几句。 只见简墨把握成拳头的手慢慢放下,红着眼睛一字一句地对着谢芳道,“如果时间能够倒回,打死我也不会去礼亲王府。”说完便转身而去。 谢芳一下子反应过来简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捂脸便开始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不停地说着。刘妈妈见状忙上前安慰着,并与立夏一起扶着谢芳出了君悦居。(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劝 说 “在家里的时候,这些道理也不是没讲过,单单是这府里的复杂情况,二奶奶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可谁能想到大奶奶几句话便让二奶奶跟着说漏了嘴,这可如何是好。”刘妈妈一脸愁容地坐在那里,紫藤不得不感叹,这位谢芬为了胡氏还真是不遗余力呀。 “刘妈妈不必太伤怀,我想二爷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只是二奶奶才进门,有些事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做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可二爷就那样走了出去,还是和那样两个人,这让京里人知道了,二奶奶的脸面要往哪里搁呀。” 紫藤也在心里问候简墨,这个臭小子,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越是这样,那胡氏岂不是越得意。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采春敲门进来道谢芳找紫藤呢。紫藤连忙理了理头发进了内室。 谢芳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鸡蛋正在眼角上按着,立夏半跪在床边给谢芳捶着腿。元月和绿柳还有春桃和晚霞站在门口,见紫藤进来,晚霞便递上来一记恶狠狠的目光,紫藤没心思理她,快步走到谢芳身边行了礼。 谢芳摆手示意立夏不用捶了,又对着众人道“都出去吧”。 “紫藤,我该怎么办?我知道是我说错话了,可我真不是有意的。可就算是我说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他用得着发那么大的火吗?” 紫藤看着这个可怜的不懂事的孩子,接过谢芳递过来的那个鸡蛋轻声道,“奴婢说句话,二奶奶莫要生气。” “嗯,你说。你比她们说的都好听,就算是讲道理也是让人受用的。” 没想到自己在这主儿的心里说话这么有份量。 紫藤搬过一个小绣凳坐了下来,象哄孩子似地道,“二奶奶可还记得先前奴婢讲的那个大户人家有三个儿子的故事?” 谢芳想了一想点了点头。 “那您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世子之位到最后是三少爷的,那您和二爷还有什么? “也许您觉得这有什么?您的嫁妆丰厚,不做这世子,不继承这昀郡王的位置也饿不着,也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您想过二爷是怎么想的吗? “就算是真不和他们去争这些东西,您以为王妃和三少爷就会放您过安生日子吗?” “那如果我们都不要这个位置了,他们凭什么还要逼我们呢?”谢芳一脸不懂的表情。 “二奶奶,大少爷咱们就不说了,那是庶子,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做这个世子,可是咱们二爷可是嫡长,您认为,二爷不参与世子之位的争夺,他们就会让您们过好日子那就错了,他们不但不会,还会对您们赶尽杀绝的。” 谢芳没想到紫藤会说出这么一句来,坐直身子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二奶奶,如果真是三少爷做了世子,那么前面二少爷还好好的,他怎么与众人说,怎么和族人交待,他必须要有一个说法才是。 “这个说法就是……”紫藤盯着眼前这朵小白花的眼睛,心想老夫人还是没有把这些说给她听,也许老夫人还是想保护自己这个小孙女不要去接触那些黑暗的一面,所以想让这些下人来保护她,可这怎么可能,****与那些人相对的可是谢芳,不是她们。 所以,紫藤决定一次性给谢芳说清楚,一定要让她知道这里的险恶和她今后要走的路的艰辛,不能让谢芳由忠国公府的温室里再移到昀郡王府的温室里继续养,而由着她们这些下人担心受怕。 “这个说法就是……”紫藤再次说了一遍 “要么二少爷不在了,要么说是缺胳膊少腿或是半彪不傻,更或者是闯了天大的祸,让天下人都认为他不配继续郡王府的家业。”紫藤的这几句话说得极慢,也极重。 谢芳看着她,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捂着嘴吧。 “所以,二奶奶,您今后一定不要顺着她们说,因为往往您不经意的一句话或是一个举动便会被有心人利用。 “就拿今天的事儿来说,刚才刘妈妈都与奴婢说了,奴婢认为,大奶奶从一开始就存着让您出错的心思,所以才会那么活络,才会一次次地在您面前提起王妃,让你以为府里众人包括二少爷平日必定也是这样称呼王妃的,所以您才会跟着她走。 “这样以后便是出现了二爷对王妃不敬的事,她完全可以拿今天的事说事,把责任推到二爷身上。会说:大家看,二奶奶可是一口一句娘亲叫得亲热,可见平日里王妃对二奶奶多好,只是二少爷不懂事,因着一句话便生了气。您说这样的话传出去,那二少爷的德行会不会被人质疑呢? “这样的事一次两次之后,那族里的长者,甚至还有那宫里的贵人又会不会再信任二少爷呢?” 谢芳听着紫藤说到这里,便低下头沉思起来,“这个谢芬,我不会放过她。” “您不放过她做什么?她只是一条狗而已。” 好似没想到紫藤会这样明晃晃在评价谢芬,谢芳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紫藤。 “二奶奶,奴婢今天索性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您要是责怪便责怪好了。您以为王妃为什么要聘了芬小姐做大奶奶,又使计让您嫁进王府里来,依奴婢看,这是她早早就打算好的,就是要利用芬小姐来刺激您,让您和芬小姐不对盘,这样她才好以一种慈母的样子做和事佬,从而让大家都认为是您不懂事,是您因着不喜欢这位堂姐,所以处处与她作对。 “奴婢要是猜的没错的话,大奶奶会在这段时间内难为您,而且是那种表面上看不出来,却又让你生闷气的为难。” “那我怎么办呀?我又不能不去请安?”谢芳听得紫藤这样说,第一反映不是说狠话而是向她求助方法,这多少让紫藤心里舒了口气,看来刚才这番话这位是听进去了。 “奴婢一直坚信一点,多干多错,多说多错。以后对着那些人,您只管笑,不用多说一句话便是。” “那若是定要我拿主意呢?” “若是那样,您只管往二爷身上推,不管什么事,您都说做不得主,必须得二爷同意才行。哪怕呀……” “哪怕什么?”谢芳见她停顿急急地问。 “哪怕让您吃什么菜,您不喜欢,也只管说,二爷不喜欢您吃这个便好。”说完,想到若是简墨知道自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的样子便咯咯笑了起来。 谢芳见紫藤笑,便也抿嘴笑了起来。 紫藤见谢芳心情好了,便伸出手拉着谢芳的手,象哄着小妹妹似的道,“不管今天的事是不是您的错,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呀,一会儿二爷回来,您要正儿巴经地赔不是,知道不?” 谢芳由着紫藤拉着自己的手,极不情愿地点点头。末了又抬起头道,“我不管,今后再去那边你得陪着我才行。” 得,紫藤做一把心理老师,倒把自己搭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不 错 此刻,三个男人坐在暗室里,将紫藤与谢芳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当听到紫藤让谢芳什么事都往简墨身上推时,其中一位二十七八岁穿着臧青色锦衣的男子哈哈大笑起来。 “好个利害的丫头,延允,你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还是一个丫头,不错,不错,哈哈……” 坐在一旁的简墨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许程道,“姐夫,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我倒是从来没想到一个丫头会有这样的见地,而且尊夫人居然还听了这个丫头的劝说,不简单。这样看来今后有这个丫头跟在二奶奶身边,延允也可放心些。”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四五岁的青年。 简墨没有接青年的话,而是把刚才紫藤劝谢芳的话从头又想了一遍,真是字字在理,让人不得不信服。而且对昀郡王府的形势居然看的那么透彻。依着今天的情形来看,这绝对不是忠国公府教导的好,而是这个丫头本身领悟到的。 好象自己每一次见她都能带来惊喜,当然刨除那次她说有喜欢的人。 许程见简墨坐在那里不吱声,便站了起来道,“好了,延允,刚才六爷也说了,不管怎么样,二奶奶没有经验,凭她怎么可能应付上面那位。所以,回去吧,莫要真让人捡了笑话,占了便宜去。” “没错,回去吧,如今看来,有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跟着,多少也能化解一些。但所谓防不胜防,你平日里也要多与二奶奶说说才是。你听刚才那丫头劝她的方法,她不是也听进去了。可见就是平日里娇养惯的,吃软不吃硬而已。”男子也站了起来道。 “回去吧,莫要让你姐姐再担心。馆子里那两位我会安排,你放心吧。” 简墨见两个人都这样说,便点了点头。待到两个人先走了出去,他便走到密室的内侧,伸出手按了一下,那个房间的声音便一点也传不过来了。 就在刘妈妈以为简墨今天晚上肯定不能回来了,为明天回门的事担忧的时候,采春一脸兴奋地跑进来说二少爷回来了。 刘妈妈一听忙站了起来,谢芳正歪在床上一听说简墨回来了,便坐直了身子。紫藤忙过来扶起谢芳,凑近她又说了几句,见谢芳虽不情愿却也是点了点头。 待到一屋子人都站好了,简墨便由着樊妈妈推开门先走了进来。一进门便看到谢芳站在那里,一脸想说又不情愿开口的样子,紫藤则在一旁一个劲的递眼色。 “吃饭没有?”简墨一边坐在矮塌上一边问。 谢芳见简墨先开了口,心里一松,道,“还没有呢,等着二爷回来一起。” “等我做什么?以后外面的事儿多,也不能保证****都按时回来。到点了便给二奶奶摆饭,知道吗?”后面一句话是冲着樊妈妈说的。 樊妈妈虽然不知道依着简墨的性格,这次怎么这么容易就消了气,但主子相处的好,她们这些下人便好做,于是便乐呵呵地应了,下去安排饭菜了。 简墨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怯怯的谢芳,想着刚才紫藤与她说的话,便放轻了声音道“先吃饭吧,有什么话吃过饭再说。” 说完又去看紫藤,那丫头垂着个头连个正脸都不肯给自己。简墨在心里冷笑,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藏起来? 不一会,晚饭端了上来,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简墨看了一眼站了一圈侍候的人,“你们也下去吧,今天不用你们服侍了,都去吃点东西吧。” 众人一听便都应是往外退。紫藤想着也许人家小两口要借着吃饭的时候说几句贴心话,便跟在立夏后面往外走。 “是叫紫藤吧,你留下侍候着吧。”在紫藤一只脚都要迈出门槛的时候,简墨淡淡地在后面说。 好你个王小二,装什么装,还~是叫紫藤吧,真装做不认识了。凭什么让她们都去吃饭,却着你们吃。但紫藤也就敢在心里发发牢骚,嘴里还得应句是,脚也得迈回来。 就这不让吃饭还得侍候人的活却招来晚霞和采春不高兴的眼光。 紫藤关上门退回到桌子边上站在谢芳的身后。谢芳见屋里只有她们三个人,根本没有把紫藤当成外人的感觉,而是轻声道,“今天是我不对,没有搞清楚状况,下次不会再犯了。” 简墨拎过酒壶一边给自己倒上,又给谢芳倒上,点了点头道,“不说了,你以后只消记住,这府里没有一个好东西就是了。” 紫藤听他这样说便抬眼去看他,却见简墨将自己刚刚倒满的酒端起来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抬眼去看她。 紫藤在碰到简墨的眼神后转过头不去看他,简墨却不打算放过她,对着谢芳道,“你这丫头的脾气倒是大,怎么没有学侍候人吗?” 谢芳一听这话便回头来看紫藤,紫藤无法,只得走过去执起酒壶给简墨倒满。简墨举起杯子对着谢芳一示意道,“来,娘子与为夫喝了这杯酒。” 谢芳羞答答地举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简墨将空杯放下,用手点着桌子,紫藤便又给他倒满。就这样,简墨连喝了五杯,谢芳也感觉到不对劲,想着劝着不让他喝却又不敢,便抬起头求助地看紫藤。 紫藤真想拿手拍脑门,您看我做什么呀,那是的丈夫,你说两句贴心话不就结了。 好吧,自己这个老妈子是要当到底了。再简墨把第六杯喝了下去后,紫藤便把壶放在一边,拿起筷子捡了道菜放在简墨跟前的小碟子里。 简墨见紫藤没给他继续倒酒,而是夹了菜过来,便歪着头冲着她微微一笑,随手拿起自己的筷子吃了起来。谢芳轻了一口气也跟着吃了起来。 待到两个人吃完了,紫藤便要开门叫人进来收拾。简墨却道,“那么麻烦做什么,你不是也没吃吗?老实坐下来吃吧。” 紫藤却不敢接话,只去看谢芳,偏谢芳是脑袋不想事的,觉得简墨说的对,便也说,“是呀,陪了我一个下午,定是饿了,快吃吧。” 紫藤无法,只得坐下来吃了起来。着吃饭是个什么感觉,紫藤答:还不如不吃。(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难 为(一) 刘妈妈下午利用谢芳午睡的时候给大家开了会,没有说怎么分工,只是还担着原来的职责,只是紫藤不必再去值夜,但要每天跟着去王妃那里请安。 紫藤明白刘妈妈的安排,看这种情况,谢芳能不能把清和居的管理权接过来还两说。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那樊妈妈连门都没进,等着简墨回来才出来侍候,这位奶娘天生就对着谢芳有敌意,而且是丝毫不避着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刘妈妈不可能把清和居原来的一套打乱重来,只能先这样两下一起各干各的,再慢慢地往一起融合。至于怎么个融合法很大程度决定简墨的态度,而简墨的态度又取决于谢芳的表现。 紫藤踏踏实实地在自己的床上睡了一个安稳觉,昨天刘妈妈就问明白了王妃的起居时间,所以紫藤提前起来先把自己收拾妥当,然后去到上房等着。 紫藤到的时候,值夜的采春和元月刚出拾完出来,看得出两个休息的不错。 紫藤进得房来,简墨正由春桃套着外衫。见紫藤进来斜着眼瞧着她,面无表情。紫藤冲着他一礼便转过去撩开帐子,谢芳正盯着帐顶看,一脸的刚睡醒的茫然。 “二奶奶,该起了。” 谢芳听得紫藤说话,露出一个极不情愿的表情,用手捂着嘴吧刚要抱怨,紫胶伸出手指放在嘴角,用眼神示意谢芳简墨在屋里。 谢芳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极不情愿地由着紫藤扶起来,自己下地穿上绣鞋也不去看简墨转过身往洗漱间去。紫藤跟在身后,立夏则拿起谢芳今天要回门穿的衣物也跟了过去。 简墨穿好衣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着春桃说,“告诉二奶奶,我去前院就不去问安了,到点回来接她。”这就是说不准备和谢芳一起吃早饭了,春桃忙应是。外间的绿柳和定珠则服侍着简墨去洗漱了。 谢芳出来一看简墨不在,又听得春桃那样说,一颗心便不自在起来。这第二天就不陪她一起去请安,让她自己算怎么回事呀,还不回来吃饭,那她是自己在园子里吃还是去侍候王妃吃呀。 紫藤却知道,昨天谢芳那一句无心的“娘”让简墨是真的生气了,如此可以看出简墨与胡氏之间的恩怨有多深,还有简映容,一开始还是关心谢芳休息的如何,有没有吃好等等,只因着一句话便抚袖而去,全然不顾其他人的眼光,可见,平日里也是撕破脸的。 刘妈妈端来了一碗小米粥逼着谢芳喝了下去。她昨天已经打听清楚了,谢芬是天天早晨要去服侍胡氏用早饭的,而且还要等从胡氏那里回去才能吃上早饭。所以昨天晚上就安排了彩儿和山灵在小厨房准备了鸡汤,让她们早早地炖在炉子上。 谢芳喝了一碗粥,肚子里暖和不少,带着刘妈妈,紫藤和立夏往君悦居去。刚下了台阶,便见樊妈妈站在旁边低着头,谢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走了过去。同样站在阶下的绿柳和宝珠则是一脸为难地看着樊妈妈,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樊妈妈抬起头看着谢芳往前走去,苦笑一下冲着绿柳和宝珠点点头,两人忙快步跟上去。 樊妈妈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想着昨天的事。做为一个下人,昨天自己做的确实是不对,再不济也得跟在谢芳身边安慰着,即便插不上话也应该站着等着,听吩咐。 可是她却实是做不到,谢芳的那句“娘”喊得让她比简墨还生气,这么些年,她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这姐弟俩是怎么从那胡氏手里讨生活的,还有大小姐的婚事,若不是许程坚持且不顾一切,那大小姐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 还有简墨,小小年纪便那么多人的脸色。这位二少爷为了能在王府里站住脚,能让王爷关注到他,走了那么险的一条路,这都是为了什么?原本以为能娶个让人满意的,就算不够贤内助,最起码也得是知冷知热的,可没想到还是大意了中了那胡氏的计。 不是说谢芳不好,只是这样一位不谙世故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应付那胡氏,连那大奶奶都斗不过,又怎么能成为简墨的助力呢? 樊妈妈知道,她此时应该帮着谢芳,让她尽快在郡王府里立住脚,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为了二少爷,她也得忍着。 看着外面大亮的天色,樊妈妈知道,是时候把园子里的情况在谢芳回门之后说一说了,看看这位是怎么安排这一院子里的人的差事的。 进了君悦居,紫藤只感受到两个字,气派。这可真是两步一岗,五步一哨呀。园子里的景色也十分漂亮,虽然她们一直是沿着抄手游廊走,但还是可以感受到那满院子的花香。只是有一条,这君悦居和清和居实在是离得太远了些,自己都走得脚底发麻,看着前面明显走不动的谢芳,紫藤开始想到自己今后再也不要节食减肥了。 一行人走到正屋门口,那天的叫和文的小丫头笑眯眯地推开门,一边招呼着大家,一边冲着里面道,“二奶奶来了。” 接着便见谢芬绕过屏风迎了出来,“哎呀,才刚母亲还念叨着二弟妹是不是对这里不熟悉,别是走到别的院子里去才好,还埋怨自己应该早早地打发个人去领道呢。” 谢芬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去扶谢芳。谢芳一偏身子避了开去,自己先往里去了,谢芬也不恼跟着进来。 她们进的是胡氏日常起居室的外间,紫藤抬眼看去,只见胡氏坐的矮塌旁是一个长案,长案的左边供着个尺高的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右边供着个汝窑天青釉面的花觚。 再向东望去,中央的地方立着个多宝阁,上面摆着一些各种叫不上名的物件,什么金的,玉的,青瓷的都有。那多宝阁后面隐隐摆着一张贵妃塌。 听着谢芳的请安声,紫藤不敢再看,随着众人一起问安。这回谢芳可是把“王妃”二字咬得死死的。 胡氏象看动物园的小猫小狗一样瞧着谢芳,一脸让人不舒服的笑。 “二嫂嫂可真是一天一个样呀。”简映宛从旁边的桌子上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道。 “娘,你也体谅体谅大嫂才是,自打大嫂进了咱们家的门,哪天不是早早地在回廊外候着,就算是怀着让哥儿的时候也是如此。怎地二嫂进了门规矩就变了呀。什么时候改的也不早早地吱会我一声,我也好再多睡一会。” 谢芳抬起头来恨恨地看着简映宛,刚想顶回去,便感觉有人拉着自己的袖子,回头看着紫藤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便忍了下去,努力让自己笑的自然一些,一句话也没说坐到胡氏下首的第一个位置上去。 简映宛显然没有想到谢芳居然没有还口,着实一愣,抬头去看胡氏。胡氏却一笑道,“你莫闹,就不见你有一刻安生的时候,怎么不学学你二姐姐。” 几句话倒说得简映寒极为不安地站了起来。胡氏连理都没理这个庶女,任由她站着,只是站在胡氏后面正端着茶水的丽姨娘看着自己女儿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心里的恨更增加了三分。 胡氏回过头又冲着谢芳笑着说,“莫和她一般见识,都是让王爷宠坏了,也是我这里考虑不周,应该让洪嬷嬷早早地去告诉你这请安的时间,今天便算了,明天要记得时辰。王爷是最重规矩的人,我倒是没什么,惹得他不高兴了可是不太好的。” 刘妈妈听得胡氏这样说,心里一惊,这请安的时辰可是自己着人打听的,又向樊妈妈求证的,今天还略提前了一点时间来,怎地还晚了呢?是哪里出了差错? 谢芳听得胡氏这样说依然一句话不说,只是坐在那里喝着紫藤给她递过来的茶,紫藤把另一手放在茶杯的后面,向着谢芳伸着大姆指,谢芳好象得了表扬的小孩子,便得意洋洋地喝起茶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难 为(二) 胡氏听得自己说完这番话谢芳不但没接话,也没有一丝惊慌或害怕的表情,便抬眼去看谢芬。 谢芬也不会了,今天的请安临时改的时间是她为难谢芳的第一步。从她嫁到昀郡王府的第一天始终便知道自己肩上的任务,她至今还记得自己三天回门那天早晨胡氏跟自己说的那番话。虽然父亲早早就说明了他与昀郡王府,不,更确切地说是与胡氏达成的协议,但看着那一句句丝毫没有温度的话从那张红彤彤笑盈盈的嘴里说出来,谢芬还是浑身发冷。 随后,她便充当了胡氏的打手,无论是礼亲王府的局,还是谢萍出嫁时自己设计没有成功,包括昨天认亲时的自己的一言一行,谢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 “二弟妹今天回门母亲给你备的回门礼?看看哪里不适合,咱们也好添减。” “无所谓,大嫂看着就成,反正我们家什么也不缺。”谢芳坐在椅子上摆弄着自己腕上的玉石手串,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 其实谢芳是真不关心,但这付表情落在别人眼里便象是成心气人一样。 “哟,二嫂好大的口气,不管怎么也是娘亲自为你操心准备的,不看就不看好了,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简映宛坐在对面挑着眉怪声怪气道。 “谢谢王妃,礼物我都很满意。”谢芳没理这个小姑子,而是站起来冲着王妃一礼,说完也不等王妃让她坐,便又坐了回来。 胡氏见谢芳这付表情,也知道今天只能到这里,毕竟是她回门的日子。这样事不能着急,自己的儿子都已经16岁了,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虽说单凭昀郡王府嫡子的身份也会得一门好亲,但若是有个昀郡王府世子的名头,那么宫里的公主她都敢去求娶,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目前,外面的事,父亲和兄长包括谢海都已经在布置了,这内宅里的事却还着昨天这位的表现,要达自己的目的并不是难事,慢慢来吧。 “你满意就好,回去后记得代我向你祖母和母亲问好,待得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一定望老夫人她老人家的。”说完便抬眼去看站在一边的侧妃窦氏, “摆饭吧,咱们一家人什么时候说话都行,可不能耽误了二奶奶回门的吉时。” 窦氏是郡王爷四儿子简至的娘亲,自己与胡氏沾着些远房亲戚,可以说处处以胡氏为中心过自己的日子。窦氏闻言便冲着站在胡氏身后的丽姨娘点了点头,丽姨娘便急急地走了出去。 不大会儿功夫,一桌子饭便摆好了。紫藤往桌子上看去,好家伙,满满一桌子,感觉都可以与慈禧老佛爷有的一比了,只是一顿早饭,这位胡氏也不怕吃上火喽。 谢芳这点自觉性还是有的,她站在谢芬的身后,看着丫头把一个个精致的盘子放在桌上,一动也不动。谢芬却是在桌子摆完后伸出手去扶胡氏,胡氏搭着谢芬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如美踏莲一般,一摇三晃地坐在桌子的上首。 “都坐下吧。”胡氏道。 谢芳听得胡氏这样说便提着裙摆就要上前,却被紫藤轻轻一拉,谢芳回头看她,紫藤用嘴风示意她看谢芬,只见谢芬正拿起胡氏旁边的一个小碗盛那汤品。 谢芳便又立住了脚。那边简映宛却是坐了下来,抬头看简映寒还站着,便极不耐烦地道,“怎地,还得母亲请你呀。”简映寒便满脸通红地挨着简映宛坐了下来。 “二嫂,那个珍珠丸子不错,我要吃,劳烦二嫂了。”简映宛用筷子指着那个离她只隔一个盘子的菜道。 谢芳听她这样说睁大了眼睛,象是没听懂一样。出嫁前的教习嬷嬷的确是教导过她怎么服侍公婆用膳,谢芳也是练习的很熟练,但在她认知里,这只是针对王爷与王妃,怎么还要侍候小姑子,而且还是一个与自己日常极不对付的小姑子。 胡氏看着谢芳的表情再看看自己的女儿,轻声道,“莫打趣你二嫂了,这么多的下人,哪一个不能给你布菜。你们俩也坐下吧,堂儿媳妇一会儿再去看看墨儿媳妇的回门礼,回来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放心。” 说完举起筷子,抬头看一眼站在简映寒身边的丽姨娘,“没听见我说话吗?给三小姐布菜呀?” 简映寒觉得自己握着筷子的手都在发抖,丽姨娘却把头低下默默地走到简映宛身边她布菜。 紫藤在心里暗叹一声,瞧瞧吧,这就是姨娘,当你是人你就是主子,不让你是人你就是奴才,全凭主母的一句话。 一顿饭,在吃的人比侍候的人还多的诡异气氛中用完,安静无声的一桌子人让紫藤只觉得压气,好再胡氏没有再为难谢芳,而是说了几句好听的打发她走了。 “娘,你为什么不让她给我布菜,这事到哪都说得通的。”简映宛见服侍的人都走了出去,只有王妃身边的几个亲信时说。 “让她知道一下就行了,何必计较。”胡氏慢悠悠地喝着茶。 “可是,大嫂进门的时候可是整整站了一个月为我布菜呢!”简映宛拿起胡氏炕上的针线盒子里一个没打完的络子,一边摆弄一边说。 “那是因为谢芳是忠国公府的嫡女,身份不比你低多少,万事不可太过,让她知道咱们的规矩,再由她嘴里说给忠国公府听便可以了。” 简映宛听得母亲这样说便没再吱声。胡氏又对着女儿说了几句,打发她走了。 看着简映宛披着斗蓬走了出去,胡氏放下茶杯对着洪嬷嬷道,“都安排好了?” “是,老奴亲自去安排的,您放心,只消今天下午,满京城便会知道昨天的事,还有这两位争吵的事了。” “嗯,拉住这个傻的没有错。告诉老大媳妇,打从今儿起便按咱们说的做,这期间少不了让她受些委屈,我会补偿她的。” “王妃说的哪里话,您安排大奶奶做事,那是瞧得起她,不过是唱唱黑脸罢了。” “嗯,话虽这样说,但该表的态还是要表的。这么个没有心眼的,我想用不了几个月便会为我们所用了。”胡氏一边说一边抬眼看着窗外轻轻地说“要变天了。” 这边,谢芳回到清和居,只见院子里放了好几箱子东西,樊妈妈正陪在一个管事嬷嬷的身边对着单子一件件地看呢。 几个人看见谢芳回来,便齐齐地行礼,那管理嬷嬷快走几步道:奴婢见过二奶奶,奴婢是专管库房的沈四家的,二奶奶回门的礼物都是奴婢在打理,都是按王妃的交待来的,二奶姐看看,若是可以,奴婢便安排人装车了?” 谢芳微微地扫了一眼满地的珠光宝气,淡淡地说,“不用了,樊妈妈对好了就行。”说完了便往上房走去。 紫藤看着铺了一院子的东西,心底暗叹,这又是何必呀,这种东西不是应该早早地备好吗?怎么昨要出去却还在点数。抬头看天,这日头可都是升了起来的。 “这是做什么呢?”身后传来简墨冷冷的声音。 谢芳停住脚,回头看简墨手里拿着一根马鞭,沉着脸。 “是王妃为我回门准备的礼物。我又不晓得这些规矩,便让樊妈妈看着。” “回门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早干什么去了?”简墨一听便拨高了嗓门。 “回二少爷,东西是早早备好的,只是王妃担心回门礼不够精细,所以选了又选,直到昨天晚上才定了下来。” “不够精细?把她那屋子里多宝阁上统统拿下来便精细了。这堆东西你爱往哪拿便拿到哪里去,再我与二奶奶出来之前给我弄走。” 简墨说完便拾阶而上,“快些吧,马车都候着呢。” 谢芳听得他这样说便也急忙地跟上。樊妈妈看着这几箱子物件,便一脸无耐地看着沈四家的道,“四嫂子想想办法吧,我还得去服侍二爷。” 沈四家的看着陆续进屋的清和居的下人,心里把洪嬷嬷骂了个狗血淋头。动动嘴皮子就让她们跟着吃挂落,哪家回门礼是要摆在院子里当天验的,这打脸也不能这样明晃晃呀。再说吃这一套的还行,就二少爷这样的主,回头免不了又要闹起来。 埋怨归埋怨,该做的活还是要做的,好再自己带来的粗使婆子多,挥挥手便盖盖儿打包,怎么拿进来又怎么抬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回 门(一) 谢芳坐在马车里,精心描画的一张脸喜气洋洋,半点没有受早晨的事的影响,满满都是要回家的喜悦。 特别是见谢仪来接她回门,心里更是高兴,从来不管庶务的大小姐也问起刘妈妈礼物可都妥当了。 紫藤坐在她对面,心里感叹,这样性格也真不错,万事不操心,哄两句就乐呵呵了。只是她实在猜不出这位王妃的打法,难道她不需要拢住谢芳吗?那为什么今天早上又由得谢芬跟简映宛挑衅呢? 紫藤透过马车窗上糊的绡纱,隐隐能看到街市,一些门面陆续开张。紫藤现在是真的后悔应该听从岳震的建议,干嘛非要死心眼地守着三年之约,或者一定要还了自己的身契,以岳震和谢仲的关系开口,难道谢芳还能不放手。 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这才刚刚一早晨,她就感到疲惫。这位王妃可真真儿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岂止不省油,简直是太费油了。 正想得入神,马车突然停了,外面传来简墨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声。紫藤一听那男人说话便支起耳朵,一脸的兴奋。没错,与简墨说话的正是岳震。旁边一起来接谢芳回门的谢仪也很高兴,岳三哥长岳三哥短的说个不停。 三个人好似一问一答之后便并驾齐驱,紫藤按住自己想的冲动,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不知道若是此时跟他说自己想离开昀郡王府有没有这个可能? 因着两家都是世家大族,所以都住在皇宫的附近,只是转着皇宫绕了一小圈,所以没多一会便到了。忠国公府的大门洞开,门槛已经拆掉,昀郡王府的马车长驱直入。 直到二门,车才停下来。车门被从外面推开,简墨一张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立夏坐在边上先跳了下去,秋香急急地从后面的马上跑过来,放下脚蹬。 紫藤从另一边跳了下来,和立夏一左一右的站好。谢芳这个时候才由着刘妈妈扶着下马车,立夏和紫藤一边一个伸出手来扶时,简墨却从紫藤面前把手伸了过去,谢芳抬头看他,眯着眼睛笑,把自己的手搭在简墨的手上。 两个人一起往二门走,岳震站在二门口冲着他们两人微微地笑着。 “岳三哥,我刚在车里听着就是你的声音,你怎么会过来的?”谢芳看见岳震脆声声地问。 紫藤抬起头一脸也想知道答案的表情。 “与你哥哥说点事,一会就走。我过一阵子要南下,时间可能会久一些,想着与老夫人来辞行。”岳震平日说话声音温柔低沉,这会儿子却提高八度在说,紫藤有理由相信,岳震是说给她听的。 怎么还要南下呀,不是刚刚回来没多久吗?而且看样子还要去好久的,本来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就不多,这下可好,看来过年也是见不到了。 “那你不在家里过年了吗?”谢芳象是看透了紫藤的心思一样,替紫藤问。 “嗯,回不来的,最快也要明年夏天。快进去吧,大家一定都等急了。” 听得岳震这样说,简墨便扶着谢芳上了软轿。刘妈妈快步跟了上去,紫藤不敢多停,收回看岳震的目光也与立夏一起随着轿子一声起走在两旁。 感觉简墨、岳震和谢仪走在自己身后,紫藤的背挺得直直的,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心里暗笑自己,是不是恋爱综合症呀。 只听谢仪在后面说,“三哥一定要今天走吗?过几天不行吗?和我们一起走,路上也有个照应。” “一起走也是要分开的,再说那边催得急,我不亲自去看一下心里终是不放心的。”岳震一惯温柔的声音让紫藤听起来格外舒服。 “三哥此次去还是小心一些,有什么事尽管交待吴痕去做。”简墨的声音传来。 紫藤刚才还甜蜜蜜的心情听到吴痕也跟着去一下子提了起来,是什么活计呀,还要借了简墨身边的高手去,会不会有危险。紫藤真想回头问问,却不敢,只能尽量让自己走慢点听他们说什么。 岳震看着前面明显脚步比另一个丫头要慢的紫藤,心下一软道,“不用担心,这南边我走过多少回?没关系,带着吴痕去也是让你们放心。我争取早些回来,没有意外明年春天农历三月份吧。” 紫藤听得岳震这样说,嘴角慢慢地上扬,他这是对自己说,明年自己过生日时他会回来的。真好,自己只与他说过一次,这人便记住了。 紫藤对他们接下来说的话完全不关心,只是再想有没有可能一会儿见上一面,只说一句话也好。 众人直接去的松鹤园,还没到垂花门,许氏和挺着个大肚子的谢荣还有李颖芝,还有丁氏的几个儿媳妇带着一些小辈的便迎了上来。见谢芳下了轿,朗哥先跑了上去,大声喊着“二姑姑,我们都等了好久了。” 谢芳看着围上来的家人,原本还没什么的,瞬间却又觉得眼眶发红,特别是想到今天早上在胡氏那里受的气,想想自己的两个嫂子在忠国公府是什么样子,便觉得委屈起来,眼泪便含在了眼圈。 刘妈妈看出来谢芳有些激动,便上前一扶道,“老夫人定是喜欢看到二奶奶欢喜的模样的。” 谢芳回过神来,便用袖子按按眼角道,“这大冷天的,怎么都出来了,快进屋吧。” 许氏听得谢芳这样说,脸上露出一幅吾家有女初懂事的表情。对着后面跟上的简墨道,“快进屋吧,祖母都念叨好几回了。” 简墨也是十分有感触的,想想自己家的清冷,再看看人家的热情,不由心里一暖,对着许氏行礼问好。 众人站在门口纷纷见礼,许氏看了眼岳震道,“致远在书记等三爷,说是问完安便去寻他就是。” “大哥怎地还有事忙呀?”谢芳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没什么,他马上过来。” 秋堂的春意挑起棉门帘大声地喊着“二姑奶奶回来了。” 谭氏急急地扶着老夫人站了起来,老夫人一只手搭着谭氏的手,另一只直直地向谢芳伸了过来。 谢芳看着祖母焦急的样子,刚才还能忍住泪水此时却忍不住了,一下子扑到老夫人怀里,“祖母~~~” “好孩子,好孩子,快让祖母看看,莫哭莫哭。”一边说却是自己也掉起了眼泪。 简墨看着眼前一幕,心里又不舒服起来,这是做什么,好象在我家里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回头再一想,也的解是受了委屈。 “母亲,今天可是好日子,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芳姐儿回来要开开心心的。您瞧,两个孩子还没给您请安呢。”谢潇的妻子是个性格爽利的,她这样一说老夫也反映过来这不是哭的时候,便拍了拍谢芳的后背。 “瞧我这个老婆子,光顾着高兴去了。快,孙女婿在哪呢,让我瞧瞧。” 简墨听到这,便上前一步跪了下来,谢芳此时也非常有眼力,见简墨跪了下来便也凑了过去一起跪下,两人一起向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非常高兴,一手拉一个,“不急,不急,你岳父与你大舅兄有点事马上过来,等他们来了咱们再好好认认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回 门(二) 待到大家都坐好了,许氏笑盈盈地上前对着老夫人道,“祖母,岳三爷今天也来了,要给您问安呢。” “淡之?快来,快来……”听那口气是极喜欢这位晚辈的。 岳震忙上前几步行了礼,温和地道,“淡之此次走怕是年里也不能回来,不能给老夫人来拜年了,在这里就先祝老夫人身体康健,事事顺心。” “好孩子,这次要有劳你跑一趟,切要小心,成与不成自己机警着些,平平安安回来是最重要的。”老夫人伸出手握着岳震的手道。 紫藤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岳震此次是为了忠国公府跑腿的?听着好象还有危险?她突然想起上次岳震与自己说的,他这几年也不能安生,最少好得三年后才能定下来。刚才在车里的想着跟他说说把自己从昀郡王府弄出来的想法便没有了,他这样奔波,自己万万不能给他添乱。岳震不是也说过,有变天这段时间里,也许昀郡王府真是自己目前能呆的好地方。 岳震请完安没有停留,与屋里众人一礼后便告辞了。紫藤看着岳震走出屋子,心里急的都要蹦了起来,转着眼珠子想主意。 “二奶奶,您早上说的要拿一些二爷打南边给您带的小物件,奴婢想着现在去收拾一下,早早地准备好,让他们放在马车上,也免得一会儿忘记了。” 谢芳听得紫藤这样说,便愣住了,她实想不起来何时对紫藤有过这样的交待,但因着现在对紫藤的依赖再加上那些小东西也确实是自己平日里喜欢,便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让她去收拾。 紫藤松了一口气,好再谢芳想法简单,没有再问。紫藤转身便急匆匆地往外走。 站在阶下的秋香见着紫藤出来上前道,“姐姐做什么?我去好了。” “不用,不用,我去就行。”紫藤没有时间应付她,摆摆手提着裙子小跑起来。 秋香看着紫藤跑出去的身影,眼睛眯了眯,转过身对着一同回门来的春柔道,“我想起来,上回那几件没上身便小了的新衣,我现在就拿给姐姐,姐姐也好寻个机会给你妹子送去,我现在去取了来” 春柔一听,忙说“有劳妹子想着,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呢。” 秋香笑笑便走了出去。走出垂花门早已看不见紫藤的身影,她四处看了看,不确定她往哪一条路上走,可看她焦急的样子,应该不是回园子里去,也不象是去看于妈妈,那么她能去哪里呢。 正在沉思间,便看到一个小丫头走了过来。秋香迎了上去,道“有没有看到一位穿着茜红色衣服的姐姐过去。” 小丫头显然不认得秋香,却看着她的穿着打份知道怯怯地道,“有一位姐姐往苍浪园那里去了。” 苍浪园?紫藤去那做什么?秋香拿出几个大钱塞到小丫头手里道了声谢快步跟了上去。 紫藤刚上了往苍浪园走的夹道,正没头没脑地往前走呢,一丛花树后伸出一只手把她拉了过去。 “哎呀”,紫藤正全力往前冲,不防被人往后一扯,密密实实在跌进一个怀抱。 头顶传来岳震的轻笑声,“我只能再等你一柱香的时间,若是你还不来我便没有办法了。” 紫藤背靠着岳震的胸膛轻轻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你又怎么知道我能来的?” “我都那么暗示你了,以你的聪明一定会想到法子来的。”岳震一边说一边扳过紫藤的身体,把她因为走得急有些散乱的头发别在耳后。 紫藤抬头看他,笑着道,“你倒成神仙了,别人的心思都猜得到。” “我哪有时间猜别人的心思,只猜你的便好了。”说完便拉着紫藤的手往一处偏僻的小径上走。 “我时间不多,你也得赶快回去,我们长话短说。你刚才也听到我说的了,我晚上就得走,因为知道事情会不会顺利,所以初步打算明年夏天回来。” 岳震站住后双手接着紫藤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在哈了口热气,“但我争取你生辰的时候赶回来,若是实在不行,也会早早地备好礼物,到时候自然有人送到你手中。” 紫藤此时心里只有甜蜜,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岳震在她17岁生辰时不但没赶回来,还给她带回来一个天大的“惊喜”。 紫藤知道时间宝贵,也没有什么费话,无非是路上小心之类的事。对于岳震没有提的去做什么?为什么要替忠国公府跑这一趟,紫藤只字不问。 就这样,不知不觉两人都知道时间到了,十分不舍了看着对方。 紫藤看着这张让自己两世都沉迷其间的人,双手不自觉地环上岳震的脖子,抬起脚跟去吻岳震的唇。 岳震感觉到紫藤的热情便俯下身回应她,不同于上次的蜻蜓点水,岳震这个吻十分热烈,狠狠地含住紫藤的唇,用舌头细细地描绘着紫藤嘴唇的轮廓。 紫藤被岳震吻的感觉自己象是飘了起来一样,张开嘴迎接着岳震舌头的进攻。两个结束这个吻时,紫藤已经毫无力气地倒在岳震的怀里,由着岳震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后背。 “紫藤?” “嗯~” “咱们不要再守那个约定了,好吗?等我这次回来,我便接了你出来,好不好?” 紫藤靠在这个胸膛宽阔的男人的怀里,满脸通红,却依然小声地“嗯”。 岳震低下头恋恋不舍地在紫藤的额头上印一吻道,“我得走了,还有好多事。昨天认亲的事我都听说了,记着,你只是一个丫头,在那样杂乱的环境中,莫要强出头,等我回来,嗯~” 紫藤站直了身子,用手轻轻抹平被自己有点弄皱的衣领。“我知道,你自己也要凡事小心,我听着你都要带着吴痕去,定不是简单的事。” “你知道吴痕?”岳震问。 紫藤这才想起话多了,岳震是不知道她与简墨早早就认识的事的。 “也是无意间听到的。”紫藤说,“你快去吧,莫要耽误你的大事。” 岳震也不纠缠这个问题,冲着她点点头,拐出小径朝苍浪园走去。 秋香正四处也寻不到紫藤的踪影想要往回走,突然见花丛后走出一个男子,唬得连忙躲到花丛后,斜探着身子去瞧走远的男子,怎么看都觉得眼熟,可却想不起来。 刚要站起来,便见紫藤一边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也顺着那条小径走了出来。秋香睁大了眼睛捂住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又生怕自己不小心发出什么声音,直到紫藤奔着雅园的方向而去后,才慢慢站了直了身子。 那个男人是谁?背影好眼熟可怎么就想不起来呢?秋香也往雅园走,却是故意放慢了脚步。她用手按按太阳穴,这个紫藤可真不是一般的历害呀,还没进昀郡王府便与简墨有了瓜葛,看着刚才那个男子的穿着一定也是一位公子,她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秋香算计着时间回了雅园。自谢芳出嫁后,园子里负责打扫的婆子和小丫头都还在,看见她远远地过来问好。还有那凑趣的问她是不是和紫藤一起的。 秋香和大家笑着说不是,各有各的差事。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打开柜子拿着那几身衣服,又转头去看上房。此时紫藤正往外走,后面跟着两个婆子,一人拿着一个大包,紫藤站住象是交待些什么,两个婆子点头哈腰地转身出去了。 秋香连忙抱起手中的衣物快步出了房门,冲着要出垂花门的紫藤道,“紫藤姐姐,等等我。” 紫藤回头见秋香小步赶了过来,便道,“你怎么回来了,可是二奶奶有什么事?”紫藤此时是有些心虚的,生怕自己耽搁这么久,谢芳找她。 “没是,是春柔姐姐,我之前就与她说有几个没上身的小了的衣服要送给她妹子,这不今天正好回来了,她问我,我也不好不回来取。二奶奶那边没有事。” 紫藤听了便点点头道,“快回去吧,这会儿子国公爷他们应该都回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回 门(三) 两个人回到松鹤园的时候,里面正是欢声笑语,紫藤站在门口听着,却是玥哥在给大家讲一个她从前讲过的故事。紫藤微微一笑,这位小少爷以前是懒得一句话都不说,如今可象是话匣子一样,如此一看,说不说话都有得许氏烦的。 紫藤挑开帘子进了屋,顺着墙边走到刘妈妈身边,俯身告诉刘妈妈该拿都拿了。刘妈妈满意地点点头,凑到紫藤的耳朵边道,“才刚二爷给你们几都求了恩典,许你们一个时辰回家看看呢。只是你们几个莫要一下子都走了。刚才让立夏和元月先回去了,等着吃完中饭你再与外头的秋香她们一起家去瞧瞧。” 紫藤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抬头去看简墨,见他正一幅老实巴交的样子听着谢渊说话呢,旁边谢仪一脸防贼的表情。没看出来了,这个家伙还能有这么细的心思。 紫藤听着刘妈妈说完,点了点头道,“那我去对秋香和春柔说一声去。” 今天陪着谢芳回娘家的便是刘妈妈和她们五个。昨天晚上彩儿在她房间里呆了好久,就是希望能把她也带回来瞧一瞧,可是她一个三等丫头,连去上房的资格都没有,紫藤还真帮不了她。 紫藤把该传的话传完后,男人们都已经起身去了西侧的宴息室。女眷们则继续坐在中堂里聊天。 谢芳坐在谢荣旁边用手去摸谢荣的肚子,抬起头对着谢荣道,“现在你可好些了?可还吐?我陪嫁里有祖母给的百年老参,回去让刘妈妈找出来给你送去,你瞧瞧你,人家怀了身子都是胖的,偏你怎地这样瘦。” “哎哟,大嫂,你瞧瞧,这可是我们那个只会耍小脾气的芳儿姐,知道关心我呢。”谢荣拉着妹妹的手笑着说。 “可不,我就瞧着芳姐一下子懂事拉,好孩子,你这样很好。”老夫人一脸自豪地说。 一屋子人听老夫人这样说便哈哈地笑了起来。谢芳不好意思地东张西望,突然想到了什么,埋怨道, “二婶也是的,怎么就这么着急,就不能再待一天,让我见过莹姐儿再走吗?” “怎么说话呢,你二婶也是不得以,你芸姐姐情况不好,她怎么不担心呀,她走,莹姐自是要一起走的。”谭氏听着女儿发牢骚便板着脸说。只是谭氏素日里说话声音就小,这几句类似训斥的话在谢芳听来一定份量也没有,反倒是冲着母亲嘻嘻一笑。 谢莹倒想等谢芳回了门再走的,可是却接到家里面传来的消息,谢芸上香时不小心跌倒了,刚刚三个月的身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谢芸的夫婿是谢泽手下的部将,父母都不在身边,所以谢芸虽是出嫁了,却是离吴氏只隔了几条街,因此大多时间都是呆在家里的。 吴氏一听大女儿出了状况如何能不急,老夫人是个慈善的,孙女虽说没有自己身边长大,却也是至亲骨肉,闻得这件事也是催着吴氏带着儿子媳妇早早地回去,谢莹自然也在跟着一起走。 “你也莫失望,明年春天里,莹儿不就嫁进京里来了?”丁氏笑眯眯地道。 谢芳抬头冲着丁氏重重地点头,一脸天真的笑。老夫人看着小孙女的样子,转过头去看刘妈妈,刘妈妈便绕过多宝阁进了老夫人寝室。 不大会儿功夫,老夫人在许氏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坐在炕上道,“说吧,认亲是怎么回事?” 刘妈妈便把整个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 “吃里扒外的贱货。”老夫人用手重重地拍着小炕桌,许氏忙扶住被震得差点掉下来的茶杯。 “祖母,不是说了不生气的吗?上回太医可是说过了,您不能动怒的”许氏一边放好茶杯,一边转到老夫人身侧,伸出手帮着顺气。 “我自问从未亏待过谢海,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没有我私下里帮着,他能不能平安长大都说不准,怎么倒真是帮了只白眼狼,让自己的女儿这样来为难芳姐儿,那胡氏是给了她什么好处?” “好处是必须有的,只怕威胁更大一些。”许氏在旁边轻声道。 “你说的没错。不行,这样事必须要想个法子,不能让他们新婚便结了疙瘩。” 许氏看刘妈妈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我瞧着姑爷今天进门并不见不高兴,这是怎么解决的?” 刘妈妈连忙上前一步道,“这功臣还属紫藤这丫头。” “哦~”老夫人止住许氏的动作,一脸关切地问。 因着紫藤劝谢芳时刘妈妈并不屋里,所以详细的经过刘妈妈也不知道,但过后从谢芳和紫藤的嘴里也听出了一些,于是便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好一个不用理会,只笑便成,这个丫头倒是聪明的很,把所有责任全推到姑爷身上,这招是最妥当不过的。”老夫人听刘妈妈说完这才露出点笑模样。 “难得她一个丫头能有这样的见识,日后便让她时刻跟在芳姐身边吧。” “是,老奴已经安排了。本来也不是安排做通房的,便不让她再值夜了。” “嗯,照你这么说那位樊妈妈倒是个不吃敬的人。你回去后,从明天开始便把清和居的活计重新分配一下吧。姑爷身边得用的继续用着,那挑尖的也不要一棍子打下去,先淡着便好。 “还有,这些事不宜操之过急,慢慢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芳姐儿和姑爷两个和和美美的才是。 “还有胡氏那边,以后去请安除了紫藤跟着外,你再看看能不能在二等里提拨两个换着立夏来。那元月空长个漂亮脸蛋,采春更是指望不上。若是我知道胡氏会这么一点忠国公府的面子都不给,当初就不会按着给荣姐挑陪嫁丫头的先例给芳姐挑了。“ 老夫人说完流露出自责的样子,许氏看了一眼墙角的挂钟轻声道,“祖母,您看是不是该传膳了?” 老夫人抬起头,“吃饭,万事先吃饭。”说完搭着许氏的手下地穿上鞋,刘妈妈连忙上前扶着另一边,三个人走出内室。 外间大家正谈的起劲,谢芳与丁氏的小儿媳十分谈得来,不知道说了什么高兴的事,一张脸乐开了花。 众人看着老夫人走了出来,便纷纷站起来,老夫人摆着手冲着李颖芝道,“去瞧瞧你父亲和大哥他们那边什么个情况,告诉他们半个时辰后开饭。” 回头又喊龚妈妈,让她带着春意去看看饭菜如何。 谢芳靠过来,接过刘妈妈的手扶着老夫人往矮塌上去,边走边说,“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也不敢吱声,都不晓得给我准备饭呢。” 老夫人听得谢芳这样说,还没坐下便扭过身子佯装要打她,“叫你胡说八道,大孙媳妇,你把昨天晚上就炖上的水晶肉还有那早上才从驿站里送回来的鲥鱼统统不用上桌了。还有……” “不行,不行,做都做了,哪里能不上桌呢?再说这肯定是按照我的口味做的,嘿嘿”谢芳连忙假装去拦许氏。 老夫人爱怜地用手指头点着谢芳的头,“你个小混蛋。”谢芳笑嘻嘻地扶着老夫人坐下,自己坐在一旁轻轻地给老夫人揉着肩。 “紫藤”紫藤正在想刚才说的那两道菜呢,于妈妈肯定会给自己做自己爱吃的,得留着肚子回去吃才是,冷不丁被人喊了名字,抬头却不知道是谁喊了,也不敢乱看,急忙快走两步到中央,往那一跪道,“奴婢在。” 老夫人略弯着身子道,“好丫头,你做得很好,就要这样守护你家二奶奶才是,你记住,有她一日好才有你千日顺。采芹,把我那个老玉的钗子拿来。” 王嬷嬷忙转回内室,不大会儿工功夫拿出一个红布包的小包递到老夫人手里。 老夫一层层地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通体墨红的玉钗子,钗头不大,也没什么精细之处,就是寻常的云朵纹。 老夫人看了一眼便又慢慢地包上,“这个给你了。”旁边的秋堂连忙上前接过来送到紫藤手中。 紫藤接过玉钗谢了恩后站回原处,引来了一屋子下人羡慕的目光,紫藤却觉得手中的玉钗有千金重。她不懂玉,可看着老夫人爱惜的样子,还有能从内室拿出来,而不早早地准备好,就证明老夫人是临时起意的,所以这支玉钗定是十分贵重。 打赏一个下人这么贵重的东西,那么相应你就得发挥同等价值的作用,紫藤一想到昀郡王府那个复杂劲,心里哀嚎,岳三爷,快点回来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短 聚(一) 用现在的时间算,下午1点左右,谢芳的回门宴算是开席了。紫藤盼星星盼月亮地将立夏盼了回来。现在快入深秋了,天黑的早,而回门都有讲究是不能踏着星星归的,所以紫藤看着立夏挑帘进来的时候,忙向刘妈妈耳语几句,飞似的快步走了出来。 刚走到门口便见秋香迎了上来,“紫藤姐姐咱俩一起走吧。” “怎么你刚才没回去?” “我哥哥住的远,哪能回去呀?好再我娘和我大嫂她们过来了,世子夫人准了她们在雅园我原来住的屋子里等着,刚才带话来说到了。” 紫藤听着秋香这样说便点点头,避开她要挽着自己的胳膊的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紫藤对秋香就是亲近不起来,就算是没有上次下药的事儿和在庄子上的摩擦,她也不喜欢这个女孩子,只觉得那张笑的可亲的面孔好似一张面具,而那张面具下的脸真正是个什么样子却不是紫藤想要探求的。 这样便好,只要她安份的呆着,算着岳震明年最迟夏天回来,那么大家还能在一起呆上大半年的时间,什么事忍不了? 就这样,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垂花门走。秋香几次想探探那个和紫藤在花丛里私会的男人,但苦于没有借口,而且自己又实在想不起那个人是谁来。 到了岔道口,紫藤也不废话摆了摆手便向后角门走去。到了角门,却见那吕婆子就是下午的阳光坐在小矮凳上似睡非睡。 紫藤悄悄地走过去,用手拍拍吕婆子的肩膀,吕婆子抬起头看了眼紫藤,好一会才哎呀大叫一声站了起来,极欢喜的模样。 紫藤回答了她几个诸如在王府好不好的问题后,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一边问,“怎么没见到狗儿呀?” 吕婆子推着紫藤递过来和荷包,道“你上次与我说不能见天地叫狗儿这样在园子里传话,现在小,过几年长大了也不好再在内院走动了,我便求了二管事,让他去茶水铺子上帮着忙试试,看他是不是那块料。” “嗯,你这样想是对的,狗儿早晚得长大,你还得指他养老呢。”紫藤一边说一边把荷包硬塞进吕婆子的手里道,“没多少钱,你给狗儿攒着吧,总要长大娶媳妇的。” 说完便笑笑推开角门走了出去。吕婆子看着手里的荷包,抹了把眼睛道,“也不知哪个有福气能讨了去。” 紫藤刚出来,便听得一声轻唤,“紫藤?” 紫藤一抬头,看见顾河站在后巷,许是等了有些时候,鼻子有些红。紫藤感觉自己的眼眶一酸,却不敢流泪,欢喜地嗔怪道,“二哥,出来做什么?我又不是不认得家门,等了多久?瞧你冻得。” “没多久,才你打发能回来吃饭,娘高兴的便坐不住了,离咱家也近,我就是过来看一眼,没见你,我便再回去,一会再来。” “走了几趟了?”紫藤与顾河一起往前走,歪着脑袋问。 “不多,两趟。” “几趟?”紫藤绕到顾河前面,假装生气地道。 “好了,五趟。”顾河挠着头,平时挺爽利的一个人,这会儿子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紫藤把手里的小布包往顾河手里一塞,背过手一摇三晃地走在前面,引得顾河一阵轻笑,“莫要耍怪,小心被娘瞧到要训你的。” 紫藤一边晃着脑袋一边在心里感叹,要是论这古代人最让自己佩服的便是这点,于妈妈认了自己做女儿,那就是真正的女儿。一家子全拿她当姓顾的待,是极其重视这种认的干亲的。不象现代,亲兄弟都有不相认的。 没几步远,两句话的功夫便到了。紫藤推开木门,站在门口大声地说,“娘,我回来了。” “哎呀呀,那么大嗓门作什么?哪里有姑娘家的样子。” 于妈妈从旁边的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有洗东西的痕迹,嘴上虽然埋怨着,可一张脸却笑开了花。 紫藤也不管那么多,以前在忠国公府也是一个月才能见一次的,但却没有这样思念到的深刻。 “娘”紫藤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于妈妈,把脸埋在于妈妈的颈窝间,于妈妈感觉到有有温热的液体流进自己的脖子里,便也开始掉眼泪。 “这是做什么?咱们可说好了的,紫藤回来喜事,怎么哭上了。婶娘,紫藤呆不了多长时间,你若是一直在这里抱着她哭,那你女儿也就得饿肚子了。” 紫蕊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已经生过两个孩子的她,比原来胖了许多,却更添成熟的韵味。 于妈妈听得紫蕊这样说便放开紫藤,想要为她擦眼泪却想到自己手上不干净,便转过身对着紫蕊道,“领你妹子进去,我去收拾一下。” 紫藤稳定了一下情绪,对着紫蕊笑道,“那几个小淘气呢?” 还没等紫藤说完,便从正房里出来五个孩子,由着顾海的大儿子宝哥领着站了一溜,齐声声地喊姑姑和姨。秦氏一手抱着自己的小儿子,一手拉着紫蕊刚会走的小儿子站在门口笑着道,“快进屋,外面凉。” 紫藤上前几步抱起紫蕊的小儿子进了屋。不一会儿,于妈妈便走了进来,你大嫂不得闲,她那边也忙,等着席上完了许能告会假回来一趟。 “又不是外人,不必那么麻烦。大哥和姐夫呢?” “大哥去街头取定做的菜去了,你姐夫去铺子里,一会儿就回来。有一些事还没交待清楚,世子夫人让我们三天后便过去。” 紫蕊一边摆着饭桌一边说。紫蕊和林青被定为谢芳的陪房,因此林青原来手上的活计便要交接出去。 紫藤点点头不再多问,而是把小布包打开,里面各式各样的糖果,看得几个孩子眼睛都直了,紫藤笑眯眯地挨个分,宝哥连连摆手说是自己大了,紫藤用手指头点他道,“再大在姑姑眼里也是孩子。” 大一点一人给了一个小荷包,里面是一个八钱的银角子。小的一人往手上套系一个小红绳,上面挂着一个银铃铛,末了还拿出一对绢花轻轻地别在秦氏大女儿玉儿并不多的头发上。满屋子孩子,只秦氏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便吃香的紧。 这边孩子们高高兴兴的吃着玩着,于妈妈拉着紫藤的手上下打量,问东问西。外间林青与顾海却是一块进了屋,紫蕊连忙把顾海买回来的菜放在盘子里,一家子齐齐在坐下来,欢欢喜喜地吃起团圆饭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短 聚(二) “只怕我与你姐夫分配到的差事不会比双巧两口子要好,听说刘妈妈那侄女如今有了身孕,是昨天刚刚诊出来的,这秋香娘定要是告诉刘妈妈邀功的。你想有着这样好事,秋香再去求一下,那便如此了。” 紫蕊一边拍打着躺在炕上熟睡的两个小的,一边和紫藤细声说。 “没想到双巧姐姐会有这般能耐,能另辟蹊径地寻法子。其实照我说,若是姐姐真的能跟姐夫去庄子上倒也不错,二小姐陪嫁的那两个庄子,哪个不是富得流油,而且又都是在京郊,想也是极方便的,等着虎子和牛子大了,再找机会回来不见得就比一开始在京里差。” “嗯,我与你姐夫都说过了,他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去庄子上我们两个心里都有打算。只是你姐夫的意思还是想着能去云桥庄子。 “自家妹子,也不用绕弯子,一则这云桥庄子离得京里近,半天功夫就能走个来回,这边婶娘有什么事我也方便回来瞧。 “二则,云桥庄子是二小姐陪嫁的三个庄子中最大的,也是最有出息的,若是你姐夫能被安排到那里去,以后再走出来腰板也直不是。 “三则,论起个人的能力,秋香的大哥可是远远不及你姐夫,你也知道铺子里就最容易出成绩,你姐夫不想让他踩到头上来。” 紫藤冲着紫蕊点点头道,“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们去云桥庄子的事就交给我了。安心在那里做个两三年,机会合适再调进城里来是没有问题的。” 紫蕊见紫藤答应的爽快心里也是高兴,知道这个妹妹定是在刘妈妈跟前得脸。便不再聊这个话题,而是问起在昀郡王府这几日如何。 紫藤轻轻在摇摇头道,“那就是个龙潭虎穴。若我是老夫人,便是拼了二小姐顶个名声不好寻个殷实人家也不会进那样的家庭。” “哦~我这许久不去府里,也是出什么事了?”紫蕊收回拍着孩子的手,端正在坐好,一脸凝重在看着紫藤。 紫藤便把这两日发生的事与紫蕊说了,紫蕊越听眉头锁得越紧。“芬小姐居然到了如此的程度,以她那样的心机,二小姐又何如是她的对手。她只要轻轻设一个局,二小姐便会钻。二小姐的性子最是自己认为对便是对的,若不是她自己想明白的事,任谁劝都不管用。 “若真是这样三天两头地被别人挑唆,这与姑爷还怎么相敬如宾呀?” “可不是,那天认亲我也没瞧见,说是二姑爷气的拳头都举了起来。” “啊~这也怨不得姑爷,虽然咱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但坊间的传闻多少也听过,那昀郡王妃待先王妃的一儿一女最是面慈心狠的。想当初,那位大小姐就差点毁在她手里。” “我也听过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紫藤好奇地问。 “咱们做下人的哪知道呀?我还是世子夫人嫁进来之后,从世子夫人陪嫁的丫头嘴里听到的。那个时候,许大爷跪在自己家祠堂里五天五夜,发誓除了昀郡王府的大小姐,谁也不娶。听说把许夫人都气得在床上躺了好久。娘俩较上了劲,无耐便让做为妹妹的世子夫人先嫁了。 “世子夫人嫁进来几个月后,回了几次娘家,不知道怎么说的,许夫人竟是允了。当年秋天便把郡王府的大小姐娶了回去,而且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位简大小姐进了许家的门,竟和许夫人好的象母女一般,现在许府的大事小情都是简大小姐在打理,许夫人逢人便夸大媳妇好,简大小姐也争气,连着生了两个儿子,许夫人便每日里含饴弄孙过得不知道有多轻松。 “许大爷与简大小姐也恩爱的很,你看连咱们世子都有通房,而且每月里总会侍候几天,可听说许大爷身边却是干干净净的,只得简大小姐一个人。而且隔三岔五地还带着简大小姐出去玩。” “啊~许夫人不反对?”紫藤知道这个社会女子要想出门特别是这种贵人家的女眷是非常难的,她们唯一出门的乐趣便是上香,所以谢芳才会在婚前那么求老夫人让她去上香。 “应该不会反对,要不然,你以为简大小姐哪来的那些底气。就象你才刚说的认亲那天因为二小姐一句错话便甩脸子走人?” “这么看来,这位简大小姐也是个人物呀。”紫藤点点头道。 “人不人物的不知道,只是知道简大小姐是嫁对了人。听说为姑娘时也是受尽了委屈的,尤其是二小姐的那位小姑子。” “你说得没错,那个简映宛可真真的不是东西,也不知道将来谁娶了去祸害家门了。”紫藤非常同意,一想到早上简映宛那刻薄的一张脸,心里便想,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放在现在还在为天天戴什么头花上学而烦恼,怎么到这位身上却是如此的招人厌恶。 “你呀,是在家里,可别说习惯了。”紫蕊见紫藤一幅正义凛然的样子,拍一下妹子的肩膀笑着说。 “只是你呀以后要小心一些,这样天天跟着二小姐去请安,就算二错了做错了,她是主子谁也不能说她什么。你却不同,依照你上次说的萍小姐出嫁的那会时,我还真怕那芬小姐记恨你,再难为你。”紫蕊一脸担忧地说。 “嗯,你说得对,这才两天的时间,她自然没有功夫搭理我。等到时日久了,她定会出手的。哎呀,什么破地儿。”紫藤说完便朝后一躺,两只手伸直成一个“大”字。 紫蕊见她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是你主意正,那时候婶娘为你瞧了多少家本分的男儿,你却连相看都不相看,若是那个时候听了婶娘的话,只怕现在也该绣嫁妆了”。 你懂什么,还有更好的等着我呢!紫藤在心里道,嘴上却说,“哎呀,烦人,怎么又提这茬。看看娘给我给我装好,若是不拿回去一些,彩儿非吃了我不可。” 紫藤一边说一边由炕上坐起来,转个身出去了。 紫蕊看着紫藤出去的背景嘴角挂着笑,真快呀,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虽然不至于怯怯的,却也是紧张的,而且还要强作镇定怕惹得自己不喜欢她。这才三年的功夫,竟成了二小姐身边得力的了。 谢芳的脾气紫蕊是了解的,说好侍候也好侍候,说不好服侍也不好服侍,全看她喜欢不喜欢你,紫藤能让谢芳这样依赖,这样信任,想一想昀郡王府的复杂的环境,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紫藤由着顾河抱着一大包吃食送到角门,一张脸红扑扑地回到了府里。她先去把这些东西直接让小丫头送到马车上,自己又转回了一趟雅园。这次回来后,要想再回来就得一个月,谢芳回来住对月。 但住对月却没有硬性的规定,就象谢芬,当然只是回来住了三日,谢萍却是一天没回来。而谢荣却是与自己的夫婿住满了一个月才回去。现在看看谢芳,紫藤觉得,那位胡氏能让她回来一趟都不容易,别说住多少天了,当然凡事都有例外,以老夫人疼爱谢芳的劲头,若是老夫人坚持要谢芳回来住一个月,胡氏估计也不能太反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如 此 紫藤把自己在雅园的没收拾走的东西都统统整理了一遍,能送人的都送给了院子里留守的婆子和小丫头了。把余下的又打成包,找来一个机灵点的给了几个大钱让她明天给菜园子的于妈妈送去,做好这些后,便走了出来,站在雅园的回廊处,看着院子里那四个大水缸发呆。 “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呀?”紫藤被秋香冷不丁的一问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她怎么觉得秋香今天就象是跟踪着她一样呀。 “刚回来,你呢,你娘和双巧姐姐走了?” “嗯,也是刚走没一会儿,我正要回松鹤园呢,姐姐回不回去?” 是呀,该回去了,虽然与岳震的约定就在明年,但眼前却是还要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的。紫藤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与秋香一起走了出来。 “我刚才送我娘她们回来的时候,瞧见世了爷和咱们二爷还有几个人往二门外走呢,我还以为二爷这是要自己先走呢,吓了一跳,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说是送一个朋友的。” 岳震走了?不是说得晚上吗?也许是要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紫藤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秋香见没有问出来,便又说道,“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让世子爷和二爷亲自去送,再说今天可是二奶奶回门,怎地挑这个时候拜访呀?” 紫藤略转过头看着秋香,早上回府时秋香她们跟着忠国公府的管事直接把回门礼拉到库房查点,所以没有看见岳震过来。紫藤刚想开口解释,却看着秋香一脸期盼她说的样子,突然没有兴致。 “都是主子人事,咱们莫要扯那些有的没的,好好当好差就是。” 秋香被她一句气得差点吐血,却还是一脸受教地点了点头道,“姐姐说的是,我就是好奇而已。”说完便不再吱声,两个人默默地回到松鹤园。 刚走到正房的石阶下,便见丫头们推开正房的门,挑起棉帘子。忠国公谢渊打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谢仲,谢荣的夫婿孙茂齐,简墨还有谢仪以及谢潇的两个儿子。紫藤与秋香连忙站到廊下垂下头规矩地站好。 几个男人大踏步地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直奔垂花门而去。 紫藤提起裙子上了台阶,秋香去看着远去的简墨的背景发呆。简墨今天穿了一身暗红色衣服,肩上披着青色披风,墨黑的头发用一支玉钗固定。 秋香从进了昀郡王府这还是第二次瞧见简墨,当然如果早早他匆匆上马的那个身影也算的话那就是第三次。 “秋香姐姐,不进来吗?有点起风了。”松鹤园里的小丫头站在门口好心地提醒她。 秋香回过神笑盈盈地应了一声便走了上去,心里想靠近简墨的心思更坚定了。 紫藤脱了披风放在外间,对着火笼感觉自己暖和过来,身上没有凉气了这才进了屋。 坐在大炕上的老夫人明显的精神不济了,歪着身子靠在迎枕上,似睡非睡的样子。丁氏低下头耳语了几句,老夫人却摆摆手示意不用,又拉起坐在自己身边谢芳的手抚摸着。 谢芳由着老夫人拉着自己的手,嘴里却与大家说着今天早上简映宛与她打擂台的事。 “你们没瞧见,不管她说什么,我只管笑,不理她。其实到了后来呀,我根本就没听她说什么?我满脑子都是在想祖母今天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呢,你说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大半天,多有趣呀。” 谭氏见女儿笑的欢快,忍不住逗她道,“难得你聪明,怎么就想到不去理,只是笑然后再想自己的事这个好主意的。” “紫藤呗,她教我的,她说以后在上房只要遇见自己不想听事和话,便笑眯眯地坐着,然后想一些让自己高兴的事,这样就会笑得更加自然,果然如此呢。”谢芳得意地道。 “原来如此,这倒是个好主意,你以后便这样做就成。”谭氏也高兴地说。 老夫人看着这娘俩,感觉自己都要愁得入土了,换成一个正常思维的人,这会儿不是应该想到为什么第一天请安便会被小姑子发难,与娘家人合计一下胡氏这么不给脸面的原因,还有要如何应对的吗? 好吧,正常的事在这娘俩身上就不能正常想。 许氏也是无耐,抬头便看到丁氏一脸理解她的眼光。好在忠国公府人口简单,要不然换成这样复杂的昀郡王府,许氏自认也不会游刃有余。可也许正应了那句什么人什么命的话,瞧着谢芳高兴的样子,这样想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呢! 转过头去看紫藤,是个聪明的丫头,能引导主子不迎着上,而是避其锋芒,还自乐其中,也是一个使软刀子的好方法。 紫藤感觉到许氏瞧自己,抬起头冲着许氏一笑,许氏竟被她这一笑迷了眼,什么时候这个小姑娘长得这样漂亮了,满脸都是那种自信的充满阳光的感觉。也许可以考虑让她一直留在谢芳身边,待谢芳生了嫡子,允许她生个一男半女,好好协助谢芳打理内院也是件好事,这件事要与老夫人商量一下才是。 毕竟老夫人安排的那两个通房虽说长得漂亮,却没有这样的心计,在那样的家庭中光漂亮有什么用? 紫藤却不知道,短短的几钞中,许氏便给自己重新定位了。她现在思绪还沉寂在秋香说的岳震已经走的事里面。 他应该是先骑马再坐船吧,对这个未知的异世自己知道的太少了,也不晓得一路上安不安全,凭着自己知道了大夏朝日前的状况来看,这老皇帝身子不好,这些个儿子还得蠢蠢欲动呀。 凭借自己不算太好的历史课知识还有从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里了解到的,儿子越多这个时候越是乱,相应的象忠国公府和昀郡王府这样的世家大族是一定要站位的,没有谁敢保证自己老老实实呆着就可以明哲保身,只是不知道这忠国公府又是站在哪一位的身后呢? 谢渊的书房里,几个人正在喝着齐伯煮的茶,谢渊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自己的儿子,侄子还有两个女婿慢慢地道,“这次淡之回来后,我们便可以动手了。俑哥~” “是,大伯。”谢潇的长子谢俑站了起来道。 谢渊示意他坐下说话,“你回去与你父亲说,既然他不反对我上次的提议,那么我们就要开始动作了,然而我们要保的这位爷毕竟在朝上是默默无闻的,所以不易太过张扬,一些的事务都不劳你父亲和你三叔费心,你们只管按照约定好的事去做就行,京里的消息,你大堂兄会适时地传递出去。” “茂齐~” “是,岳父大人。” “你要想好了,你是怀南候府的长子,将来要继续家业的。你父亲并没有明确表态,所以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参与进来,但荣姐前天回来时与我说了你的想法,所以我才让你过来,你要晓得这条路不好走呀。” “岳父大人,我父亲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只求稳当地做他的候爷,一家子平平安安便好。可如今朝上的形势哪里是让你关上门便能平安得了的。听说皇上如今都是第三次发病了,这是咱们知道,平日里被皇后娘娘或是向贵妃瞒住的次数咱们又是哪里知道的。” 孙茂齐说完这些便站了起来一脸坚定地道,“所以,小婿与母亲商量决定这么做,而且大舅兄那日与小婿分析的,小婿也认为极在理。与其这个时候去给那几个锦上添花,莫不如做个雪中送炭之人。” 谢渊看着自己的长婿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点了点头,示意孙茂齐坐下,把目光移向简墨。 “延允,以前是为父误会你了,只是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居然可以隐藏的这么深,不错,当大事者便要如此。”简墨听到谢渊这样说也忙站了起来对着谢渊一礼口中道不敢。 谢仪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简墨道,“若不是岳三哥与我们说了你的事,也许我还会记恨你呢,总想着把妹妹嫁与你心里不甘心,如今看来,是我浅薄了,以前若有得罪之处还忘你不要见怪。但只有一点,若是敢对芳姐不好,让她受委屈,我一样不会饶你。” “老二,说什么呢?坐下。”谢渊听得次子这样说便厉声道。 简墨勾了勾嘴角没有接话心想,就你那妹子,你还不甘心?我不甘心找谁去,只要她老老实实别给自己惹祸就行了。 几个人谈了大约一个多时辰,谢渊抬头看着外面的天色道,“如此,便这样吧,年前先都不要动了,一切等淡之从南边传了消息回来再做决定。” 众人纷纷站起来行礼陆续退了出来。谢仲与简墨一起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二弟有些直,他自小与芳姐走得近,极是袒护这个妹妹。其实淡之在你们定亲上门的那几次我便知道,你苦心做的这一切,但为了大局考虑,家里便只得我一个人知晓,害得让二弟误会你良久,还忘妹婿不要与他一样计较。” 简墨听得谢仲这样说连忙谦虚地道不会,心里却是在想,还是对自己不放心,喊孙茂齐时便一句一个宏涛,喊自己就是妹婿。不过无所谓,简墨心里有数,自己要是想得到世子这个位置,对付胡氏母子,是离不开忠国公府的支持的,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明知道胡氏给自己设计却还是要钻进来的原因。 娶谢芳还不是为了她那身后的忠国公府这么一大家子,可简墨却并没有把宝全押在忠国公府上,他自有自己的打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吃 饭 简墨和谢芳带着一众仆从回到昀郡王府的时候,天微微擦黑,马车直接到了清和居的二门。两个人换了身衣服便往君悦居而去,刘妈妈让跟着回门的丫头都回去休息了,安排了在家的采春跟着谢芳去胡氏那里,偏紫藤还得跟着。 简墨这回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刚回来便安排人备软轿,不但给自己和谢芳备了,居然还给刘妈妈和紫藤也备了,这让大家都非常惊讶,但紫藤却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拉。 不知道是不是胡氏故意为之,这清和居的确是环境优美,临湖靠山(当然只是王府里的小山包)。可却是距离君悦居太远。以早上紫藤走到地儿来看,感觉自己可能足足走了20分钟左右,当然这不排除谢芳走得太慢的缘故。 可就是换了自己走也得15分钟,这天天起那么早请安,还要走那么远的道,我嘞个去,这是要累死傻孩子的节奏吗? 坐在软轿上,紫藤冒着粉色的泡泡,这要是天天能有这个待遇该多好呀。 抬轿的婆子都是那种膀大腰圆的,看来都是惯常做活的,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没多在一会便到了君悦居的垂花门外。 简墨自第一抬软轿上下来,等着谢芳。到这里请安,自是不好让人抬着进去。紫藤急急地下了轿来向着谢芳的轿子走去,替着谢芳打起轿门,眼角的余光见简墨一直站在自己的前面,便抬头去看,正看着简墨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紫藤只觉得恼火,这个家伙,就没见他好好笑过。 谢芳从轿子里伸出手,这时刘妈妈也走了过来,两人一起扶着谢芳下了软轿。一行人正要往里走,让紫藤惊讶的是,晚霞与春桃居然也赶了过来。 好家伙,这两个人什么速度呀,刚从清和居走时也没见她们出来呀,难道是先走了或是走习惯了,速度自然就快了? 容不得紫藤多想,前面简墨已经大踏步地跨进垂花门。等到都进了屋后,紫藤抬眼去瞧,人可真齐呀,虽然对不上号,但看着那几个华丽衣服的男人,一想就应该是郡王府的主子。 众人见简墨与谢芳走了进来后都不吱声,简墨看着如同象打扰了人家一家人欢聚的外来者的自己两口子,微微一笑,只是略欠一下身子问了声王爷,王妃好,便不再理其他人。 谢芳有样学样,也只是略略一礼便站到简墨的身后。胡氏抬头看着这两个人笑得及其和善。站了起来走到两人面前道, “才你父亲还念叨着这天马上就要黑了,怎么还不回来。”胡氏又转过头对着简易恒道,“瞧,都说了不让您着急了,我就说亲家哪是那种不懂规矩的人家,定是路上耽搁了,好再也不晚。” 紫藤看着胡氏那娇艳的嘴唇上下一碰便把简墨和忠国公府都给绕进去了,真是一张巧嘴。 简易恒看了一眼简墨,也不吱声,转过身往中堂而去。 简堂走了过来,想要拍拍简墨的肩膀,见简墨一脸欠他钱的样子便做罢,只是笑着道,“怎么样?我还以为你定会喝醉了回来,我陪你大嫂回娘家时,便是被灌得回来倒头就睡,起先你大嫂说怀恩候府都是极热情的,我还不信,经过这件事后,我可是深信不疑了。” 谢芳刚才那句胡氏的话没听出味来,这句可听出来,什么意思嘛,简墨没喝多便是忠国公府不热情嘛,便上前一步道,“大哥这话说的,如果说是热情是靠酒来说话的,那么我们忠国公府更再意的是子侄辈的身体。” 简堂没想到谢芳会开口,还没想好如何回话,身后一个十六七岁,穿着松绿色袍子,长相极为标志的年轻人走了上来道,“大哥,二哥说什么呢,父亲母亲都过去了,咱们快去吧,有什么要说的话,等一会儿吃完饭,咱哥儿几个好好聊聊。” 紫藤听着这还略带变声期的声音,看着眼前的少年,想必就是胡氏亲生的三爷简堑了。简堑的话刚说完,前面准备跨过门槛的四少爷简至转过头道,“三哥,快着些,你还得给我讲那后续呢。真是的,全家人等着吃饭,也不知道早点回来。”声音虽小,却非常清晰。 四少爷简至是侧妃窦氏生的,窦氏与胡氏沾着亲,因此平日简至与简堑走得也近,对这位二哥丝毫不再意。 “至儿,怎么和二哥说话,你。”简堑道。 “父亲才不会为二哥说我呢,比起二哥,我可是非常听话上进了的。” 听着才十二岁的简至这样说,紫藤深深体会到言传深教的作用来。 简墨对这些已经非常习惯,本来在这个家中他就是一个异类,有些话听久了便麻木了。正如此时,简墨连个眼角都没看简至,而是回过身示意谢芳跟着走。 谢芳在看到简至对简墨的态度时便十分震惊,在忠国公府,她若是敢这样与姐姐哥哥说话,别说祖母,便是万事不管的母亲都会狠狠在说她的,可是……谢芳跟在简墨的身后,看着他挺拨的背景,第一次认真思考起简墨在昀郡王府的处境来。 兄弟几个进了中堂,简易恒与胡氏已经坐下,旁边站着窦,李两位侧妃。丽姨娘招呼着丫头们上菜。简映宛站在王爷身边趴在耳朵边上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换来简易恒难得的笑模样。 简映寒还是一惯怯怯的表情,谢芬则抱着儿子话。 见着几个儿子走进来,简易恒结束与小女儿的对话,而是沉着脸道,“吃饭吧。” 于是大家按座次落坐,窦氏与李氏虽是侧妃,却不是那种正经皇室王爷家上玉碟的。 大夏朝与紫藤看的历史资料不同,这种不是皇族姓氏的王爷,因为带着一个“郡”字,所以虽然也称一声王爷,却是没有按王爷的规制要求。比如府里并没有太监宫女,也没有正经王府里的规矩。 因此,窦、李二人虽然挂着侧妃的名头,其实平日里却轮不到她们上桌的,因为她们就是妾,所以能被简易恒允许到桌子上来用膳也是她们认为极光彩的事。 谢芬身边的婆子把她的儿子宏哥接了过去,靠了声罪退了下去。谢芬便要给王爷和胡氏布菜。简易恒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地坐在简墨身边的谢芳,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道,“大儿媳妇也坐下来吃饭。” 谢芬听得王爷这样说,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忙走到简堂旁边坐下,李氏看着儿子儿媳,又看着简墨两口子,脸上便露出得意的笑来。 谢芳却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她现在还真有点饿了,回家光顾着高兴去了,吃得不多,这个时候看着满桌子的菜,又有几道是她喜欢的,她就专注着看着桌子,只等着王爷举筷子呢。 简易恒看着坐了满满一桌子的妻妾儿女,心里感到莫大的安慰,举起筷子吃了第一口,其余人便开始在丫头的服侍下吃了起来。 紫藤站在简墨与谢芳的身后,她是知道谢芳喜欢吃什么的,所以不用谢芳示意她,便在谢芳吃完一口之后,迅速地夹进第二道菜。 紫藤瞧着只有自己站在两人身后,没见晚霞或是春桃上来为简墨布菜,又看着简墨不去主动夹菜,便本着发善心的心理,再为谢芳夹完一道菜后,便想着男人都喜欢吃肉,夹了一道排骨放到简墨的碗里。 简墨对于自己碗里出现的通红的排骨看了一会儿,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坐在她对面的简堂和谢芬则是一脸惊讶的表情,谢芬还抬起头看了一眼紫藤。 紫藤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但她自上次事件后对这个大奶奶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于是低下头继续给两位主子布菜。 虽然感觉简墨吃得极怪异,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将紫藤布的菜都吃完了。简易恒放下筷子后,一桌子便没有敢再伸筷子的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算 了 紫藤实在是摸不透这么一家子的吃饭的规矩,是天天一起吃呢,还是逢个二四六什么的,或是一周只有一天,估计就是差人打听也不一定听到的正确的信息,今天早上的请安还是刘妈妈事先打听的,又问过樊妈妈,还是错了。 不过话说过来,这个樊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还没怎么地呢,窝里先乱了,她现在不是正应该维护着谢芳吗?紫藤严重怀疑这位攀妈妈是胡氏一伙的。 饭吃完了一家人全部移到宴息室喝茶。谢芬从丽姨娘手里接过茶杯,一个一个地放在每个人身边的小茶桌上。谢芳看着谢芬忙碌的样子,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去帮忙的,想着下午家里人交待的话,便往前走两步,就在谢芬为简易恒送完茶后,拿起丽姨娘托盘上的余下的一杯轻轻放在胡氏的小茶桌上。 这个时候谢芬已经为简易恒递完茶了,回头见谢芳给胡氏送了过去,便理所应当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谢芳在给胡氏端完茶后,也回到简墨的身边坐下,一脸无害在看着睁着大眼睛看着她的谢芬和简映宛。 “爹,娘,你们看,二嫂她,她……”简映宛举起手冲着谢芳一指对着王爷与王妃道。 谢芳一点也没感觉到自己哪里做错了,也是一脸不解地看着简易恒与胡氏。 简易恒看着一脸天真的二儿媳妇低着声音道,“算了,你二嫂刚进门,家里的规矩不懂也是有的。” “明日起,二儿媳妇的一些规矩还是要教起来的。你若是忙,便叫堂儿媳妇先带着,我瞧着堂儿媳妇的规矩就学的极好。”这话是冲着胡氏说的。 胡氏听完便微笑着向王爷点头,“王爷也莫心急,墨儿媳妇一是才进门,二是年纪也小,三来想必忠国公府里的规矩与咱们府里不一样,多指导几次,下次便知道这奉茶是每个人都要奉到的了。”说完捂着嘴巴一脸慈爱地看着谢芳。 谢芳这个时候才反映过来简映宛为何那样一幅表情了。谢芳有性格是吃软不吃硬的,还有一点就是不能说她爱重的人不好,听着刚才胡氏话里话外,好嘛,说起她家里人了,那怎么行。这孩子有一点好处,记性好,她今天回娘家得了全家的夸奖,越发觉得紫藤教她的不管怎么样就乐的方法真是好。 于是也学着胡氏的样子捂着嘴巴笑着说,“王妃还别说,我出嫁时是祖母请的皇后娘娘身边的老嬷嬷教的规矩,哎呀只能说我记性不好,我怎么都没想起来,教养嬷嬷教我到了夫家一家人吃一餐饭还要挨个倒茶的。但是呢,教养嬷嬷可是教我,女子是不能用手指头点人家的,还有做为小辈要对长辈或是兄嫂有礼貌,要礼让谦和才是。” 谢芳说完这几句,连简墨都转过头看她,眼里充满了赞许。简映宛却是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你说谁?” “放肆,我看也该到了给宛儿和寒儿找个教养嬷嬷的时候了。”简易恒淡淡地看了一眼胡氏后又转过头去看谢芳, “我不管你在自己家里学的是什么规矩,到了昀郡王府便是王府的人,不懂要学,不懂便问,没得坏了府里的规矩,你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儿,多与你大嫂学学,终归都是姓谢的,别让外人瞧了差别太大” 谢芳听着这话是冲着自己说的,一张脸立时通红,却又不敢太过,只是低着头去绕着手里的帕子,简映宛见谢芳受了挂落,一下子开心起来,刚才被王爷训斥的不快转眼便散了。 简映宛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简映寒有些担心地看着简墨,又去看谢芳,想说话又不敢的样子。其余几个兄弟则是一幅关心的表情,当然除了年纪最小的简至,许是担心每次全家聚餐时王爷都问他功课,因此一直搭拉着脑袋不吱声。 谢芳此时真想上去理论,怎么你的女儿如此夫礼你便一句话揭过,轮到我却没完没了,老老小小的一屋子,一点情面也不给。她斜眼去瞧简墨,简墨却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般,心里更加恨起来,坐在那里自己都感觉到浑身发抖了。 刘妈妈看着谢芳的表情和样子,知道这是不能再忍的前兆,可不忍又能如何,这都说婆婆训媳妇,可若是公公训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紫藤看着一脸淡定的简墨,恨得牙根痒痒,好你个王小二,就看着媳妇受气是吧,不行,得把你拉下水。 紫藤本就站在两人中间,略往前靠一些,借着衣袖的遮挡,一手去推小茶桌上的茶杯,一只手去拽简墨的头发。 几乎是同时两个声音响起,茶杯落地的清脆声,还有简墨一边抬手摸头发一边大声道,“怎么回事?” 紫藤一脸无辜地看着简墨,嘴里还轻声道“二爷,哪里不好?可是自己把头发缠到椅子上拉疼了?” 简墨看着紫藤的眼神,忽然心情大好,站了起来一脚把自己坐的椅子踢倒,“什么破玩意,接口松了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放在这里让人坐?这是夹到我头发了,若是夹到王爷王妃或是咱们家的小姐,可怎么办?” 简墨这话是冲着王妃身边的洪嬷嬷说的,洪嬷正听着王爷训斥谢芳心里高兴呢,冷不丁被简墨冒出来这么一句,一时间还有些愣神。 “延允,你做什么?” 简易恒见二儿子在自己说话的当口踢翻了椅子极不高兴,厉声道。 “王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不长眼的东西夹了我的头发,难道我还不能说两句了?当然受王爷发肤的满屋子都是,可受我娘发肤的满屋子只得我一人,所以我当然不能受着。” 胡氏听得简墨说完,一张脸能滴得出血来。紫藤在后面给简墨叫好,这还差不多。 谢芳更是随着简墨站了起来,用手查看着简墨的头发道,“哎呀,这都少了一缕呢。” 这两口子,紫藤在心里翻着白眼,只得几根好不好? 简易恒却被简墨和几句话气得浑身发抖,他从上首位置走了下来直接走到简墨身前,简墨比他要高,却没有他那样健硕的身材,跟着父亲站在一起象个杆子。 “简墨,你如今已经娶亲,所以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要一再在挑战我的耐性,这对你没有好处。” 紫藤听得简易恒这几句话,震惊的无以复加,这是父亲对儿子说的话吗?这分明是仇人呀。这父子俩之间倒是发生过什么?或是简易恒与简墨的母亲王氏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简墨看着自己父亲一字一句地对着自己说话,原本还算紧张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下来, “王爷不必担心,儿子心里有数,不必王爷来告之什么身份。再说我是什么身份还不是王爷您一句话的事。” “你这个不肖子……”简易恒听得简墨这样说便举起手来准备要打简墨。 “父亲” “父亲,不可。” 简堂和简堑一左一右地上来拉住简易恒。 “二弟,不可对父亲无理,快向父亲道歉。”简堂一脸焦急的样子。 简墨却回头走到简映宛身边,冷冷地道,“下次若再让我听到你这样与我媳妇说话,我不晓得我会怎么做?” 简映宛看他的样子突然非常害怕,连忙往后倒缩进自己r母的怀里。 简墨又转向胡氏,“王妃也许是岁数大了,记性不好,劳烦下次改请安时间或是用膳时间好歹告诉我们一声,别来早了让你烦,来晚了让京里人说。” 说完便回头对着谢芳道,“走,回去煮碗面吧,在岳父家吃的都消化没了,这会儿子饿得紧。” 紫藤在心里给简墨点了一百个赞即不敢笑出声扶着谢芳走了出去。 胡氏见简墨一行人走了便走到简易恒身边道,“王爷莫要生气,算了吧,墨儿他还小,都是妾身平日里没有教导好。”一边假意抹泪,一边去看简易恒铁青的脸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风 言 谢芳坐在软轿上心情极好,她才不管明天去请安时胡氏会怎么难为她,她目前只觉得简墨做得让人痛快,特别是对着简映宛说的那句“我媳妇如何如何,”哼,那个死丫头,别落在自己手里。 紫藤回去便没有坐轿子的待遇了,与采春两人跟在后面陪着刘妈妈一起走,虽然前面婆子脚步没有来时快,但几个人跟的还是有些费劲,特别是刘妈妈毕竟年纪大了,刚才又见了那么一出,心里还捏着一把汗呢。 毕竟事情的起因是因为谢芳还嘴了,若是谢芳不吱声,由着王爷说几句也就是了,可如今还不知道二爷回去后能不能对着谢芳生气呢。 采春则一直是一脸惶恐,她从来没见过这种架势。她是自己娘亲走了谭氏奶娘的路子才做了二小姐的陪嫁大丫头,因着几争姿色,也被谭氏私底下定为了通房,她知道自己论姿色无法与元月比,论受重视程度又无法与紫藤和立夏比。 可是看到简墨的样子,她一颗心便全挂了上去,因此对谢芳的任何事都不上心,只想着好好入了简墨的眼,被二爷早早地收用才是正理。所以今天看了简墨发脾气,她着实吓坏了,只是麻木地跟着大家往前走。 走在简墨软轿边的晚霞则是一个劲回头看紫藤,丝毫没有顾虑。让紫藤根本没注意的人都感觉到了她在看自己,紫藤抬眼看去,晚霞便收回打量的目光,在紫藤不理她时又开始看起来。 紫藤却是全然没在这几个人身上,她用手摸着自己的头发,想着刚才坐轿子时简墨从她头上拽下几根头发,然后当做没发生一样坐进轿子就牙根痒痒,这个混蛋,小心眼。 一行人匆匆地回到清和居,简墨自先前的轿子里下来,也不等谢芳大踏步地上了台阶直奔自己的洗漱间。晚霞和春桃忙跟了上去,宝珠则回内室去取衣物,樊妈妈见简墨进来想上前说话,简墨却越过他进了洗漱室。 元月和立夏也迎了上来侍候着谢芳换衣梳洗。刘妈妈这个时候才在紫藤和采春的挽扶下进了屋,看着一脸想寻求答案的樊妈妈心里一叹,在些事是一定要让她知道的,毕竟都是一个屋的人。 刘妈妈一边拉着樊妈妈往西间走,一边吩咐绿柳去给二爷煮面。 樊妈妈听得刘妈妈这样讲一句话也没说,直到听得简墨走出来的声音才站起来道,“这么多年了,怎地一提起先王妃,王爷还是这样容不下。” 刘妈妈知道这句话中有内容却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便道,“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还要是二奶奶日常请安小心些好,二爷不常去,她们一定会从二奶奶下手。我看当年最紧要的是把请安时间弄明白喽,别象今天早上似的。” 樊妈妈也点点头,两个互看一眼都瞧出彼此的无耐。 热呼呼的面条端了上来,本来不饿的谢芳也让立夏给她盛了一小碗,干干爽爽的只是用鸡汤调了料,味道真是不错。 “这面做得好吃,回头给刘妈妈和紫藤送过去,两个人陪着我走了一天,又站在君悦居饿着肚子。”谢芳一边放下筷子一边吩咐立夏。 “你倒是挺看重紫藤那丫头呀。”简墨吃饱了让自己懒懒在靠在炕上,弹墨大迎枕放在腰下面,这个姿势极舒服。 “那当然,紫藤多聪明呀,我今天回去得了祖母的大嫂的夸,全是紫藤出的主意。”谢芳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元月给自己通头发。 “哦~我怎么瞧着是个一肚子心眼的人。” “有心眼不好吗?傻呼呼地还不被欺负死了呀。”谢芳不满地回头看简墨。 “那倒不是,丫头太聪明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你看……”简墨想用元月做比较却看着她想了半天想不起名字来。 元月被他瞧得脸通红,急急地道,“奴婢元月。” “哦~元月,我瞧着倒挺好。” 元月被他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匆匆完成手里的活计便退了出来。 “怎么,喜欢这样的呀,行呀,本来也是给你预备的。紫藤那样的你不喜欢,我还不舍得给你呢,我就要紫藤****跟着我,有她在我才放心呢。”谢芳说完这话便转身到床上脱了鞋上床。 可不,你得****带着她才是,若不是她机灵想到这么个主意,自己当时想发泄都不可能,这可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只是可惜了自己的那几楼头发。想到这里便从袖口里拉出几根头发了,心底一笑,什么眼神,连爷喜欢什么样的都不知道,那个元什么的哪能比得上紫藤一根头发? 这边彩儿拎着食盒一路小跑地进了紫藤的房间。 “快,趁热吃,我可是多打了两个鸡蛋呢。”彩儿一边往外拿碗筷一边说。 “哎呀,有良心呀,怎么想起姐姐我这会儿子饿了呀。”紫藤也没客气,坐下来便吃开了。 “切,我可不敢邀功,是二奶奶吩咐下来的,她和二爷吃,叫给你和刘妈妈也做一碗。但是呀……”彩儿趴在桌子对面瞧着她笑 “但是呀,这两个蛋是我愉愉加的。”一脸的得意。 “我当什么呢,不就是两个蛋吗?至于你炫耀呀。”紫藤挑起一筷子面边吃边说。 “哎~你什么眼神呀,这是普通的鸡蛋吗?这可是庄子送来的用药材喂的鸡下得蛋。山灵说这一个蛋得500钱呢,你这两个就是一两银子,晓得不?晓得不?” 紫藤用筷子插着鸡蛋,心里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牛奶。 “我娘给你做的好吃的不会是你一个吃了吧?”紫藤咽下嘴里的鸡蛋说。 “哪能呢,那个糯米丸子我给了山灵三个呢!” “三个,你也好意思,那么小的丸子,你自己吃了十多个?” “没有拉,我这不是留着明天吃嘛。”彩儿一边笑一边绕过桌子到紫藤身边,还夸张地往外望一眼压低声音道, “府里人都说二爷把二奶奶打了,二奶奶吵着要回娘家。还说二奶奶不懂礼数,第一天请安就故意迟了才去,还不听教导。” “你听谁说的?这哪传出来的风言风语呀?”紫藤放下筷子,用帕子擦擦嘴,又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 “是山灵听到的,你们今天回家,刘妈妈临走时不是让映儿姐姐带着我们把二奶奶的嫁妆归拢一下嘛。那些个大件我们没有力气,樊妈妈便差人找了几个婆子来,山灵在一号仓房那里听那些抬家什的婆子说的。” 紫藤站了起来,一边把碗筷往食盒里边放,一边沉思着。 这一定是胡氏或者谢芬那边放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黑谢芳,让下人对这位新进门的奶奶没有好印象。两口了成亲第一天就被丈夫打了,那么自然是不讨丈夫喜欢,这些大家里的下人们最是眉高眼低的。不按时请安,不听教导,那传出去可就是一个女子品德的问题了。这个胡氏用得着这么心急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毒 手 看着彩儿拎着食盒走出去好远,紫藤才收回视线。这些古人比她想得还有高智商,也是呀,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能修成长城,发明纸张,书写了5000年的华夏文明,必定是聪明的。可是,怎么一个内宅的妇人都会有这么高的手腕? 紫藤坐在暖炕上抱着大迎枕想,谢芳可是忠国公府的嫡女,切不说忠国公谢渊正当年,而且行事作派颇得皇上的赞赏。两个弟弟一个镇守西北带兵,一个在南方任地方大员。更别说子侄辈争气的也多,所结的亲家虽说没有太金贵的,却也是在朝堂上能叫得响的世家大族。 以胡氏那么聪明的脑袋,娶了谢芳回来根本就是不可打压她。她在满京的贵女中挑中了谢芳,无非是看中了谢芳在家是小女儿,不懂得人情世故,不但帮不了简墨,利用好了还会给简墨拖后腿,紫藤想这点谢芳一定办得到的。 那不是因该一开始就表现出打扰喜欢的态度吗?让没有什么心机的谢芳认为胡氏是真的待她好,这样吹吹风,谢芳也会经常性地与简墨闹,就算简墨再有本事,这样内忧外患的境地也不是好应付的。更别说简墨在京里还是那样一个名声,若再闹出夫妻失和或是别的什么事来,胡氏岂不轻松很多? 紫藤把迎枕放在暖炕上躺了下来。在这里就能看到郡王府与忠国公府的不同来,在忠国公府任一等时,虽说也是单间,但却只有一张床,冬天只能多放几个火笼在地上。 而郡王府就不会的,大丫头屋子里有床,也有这样的一个暖炕,虽然不宽仅能够一个人休息,但却足够了。就象现在,紫藤把自己包在棉被里,身下热乎乎的,不禁长叹一声,不用值夜的感觉太好了。 当然第二天起大早时,紫藤便又开始想偶尔值夜也不错,她是摸透了,这就是以前自己公司基层工人的三班倒作业制度呀。 紫藤进了内室,简墨已经去了自己洗漱间洗漱去了,谢芳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床边,一脸没睡好随时会发脾气的样子。也难为这个孩子了,以前在忠国公府何曾这么早起来过,这就是做女儿和做媳妇的差距呀。 见着紫藤进来,采春象看见救星一样,用手捂着嘴吧往外走。走到紫藤身边略一停顿道,“昨天夜里没要水”采春说的声音不大,紫藤没太听清也没明白什么意思,愣了一下问,“你说什么?” 采春却没再说话走了出去。紫藤走到床铺边伸手铺打着床,突然就想到采春那句话来了,不由脸一红,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天光想着这些了。 立夏由洗漱间走了出来对着谢芳道,“二奶奶,水兑好了。” “急什么呀,不是改时辰了吗?你们就不能让我再躺一会儿呀?”谢芳嘴里说着,身子却站了起来,搭着立夏的手往洗漱间走。 “什么改时辰了?”紫藤听立夏说完,不解地抬头问。 “昨天晚上,洪嬷嬷差人过来传话,说王妃心疼刚进门的二奶奶,让把请安的时间往后挪了半个时辰,还叫以后二奶奶去请安,由君悦居亲自派软轿来接呢!” 不同于晚霞的春桃,虽然也是简墨的通房,却对她们还算好,最起码一些话是喜欢说给她们听的。 紫藤听春桃这样说,便知道,果然如同自己想的一样,这胡氏开始拢着谢芳了。既然如此,为何昨天早上又那样打脸,紫藤觉得以目前自己的道行还是猜不到的。 当然,这些都不关自己的事,现在自己就是要好好当差,在护好谢芳的同时自己也不能出错,安安稳稳地等到明年夏天岳震回来,她就解放了。 紫藤进了耳房为谢芳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谢芳的衣服都是挂着的。这也是紫藤主意,她实在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把衣服叠得板板正正,再穿的时候开始用壶装上热水或是炭再去熨,实在太麻烦了。 所以她就画了这么一个架子,把谢芳日常穿用的衣服挂在上面。别说这古代的木匠还真是聪明,那挂衣钩虽不如现在金属的灵巧,但制成这样已难能可贵了。 谢芳对紫藤出的这个点子特别喜欢,在嫁妆里早早让人打制了两架,这里摆一架,另一架原本是要给简墨挂的,但简墨的衣物却没放在这里,因为每次都是自外边洗漱间回来便穿好的。 紫藤看着架子上清一水的红衣服,从里到外挑了一套。进到洗漱间正好立夏侍候谢芳洗完。紫藤手脚麻利地为谢芳一层一层的穿上衣服。谢芳只是伸出两只手由着紫藤一件一件往身上套。紫藤突然就想起在外间洗漱的简墨来,这个家伙不会也是这样光溜溜地由着晚霞什么的给他穿吧,要是那样可真够恶心的。 简墨突然感觉的凉风吹进自己的脖子里(哈哈,迷信)。紫藤可真是冤枉他了,自打新婚夜让紫藤瞧见自己只着外袍的样子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简墨对于经前近身侍候的习惯突然不习惯起来。连着两天都是自己换好内衣,里衫之后才由着她们穿外袍,配饰物。虽然只有两天,但简墨却觉得这样也不错,索性昨天晚上洗澡都是自己,没让她们进来侍候。 两个人坐在桌前默默地喝完樊妈妈特意让小厨房做的清淡小菜。简墨端起茶喝完后道, “我先去外院了。”说完起身便往外走。 “你不去请安吗?”谢芳站了起来问道。 “不用,有那一回就行了,你只管去你的,我什么时候去心里有数。还有,晚上不用过去。” 还没等谢芳再问,简墨已经走了出去。 谢芳看着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想着自己那个时候磨着姐姐问的那些话。姐夫与姐姐成亲第一晚可是要了两次水的,后来又连着六七天没闲着,直到姐姐请安时精神不好,才让怀南候夫人将姐夫说了,姐夫才让姐姐休息了两日,但也仅仅是两日便又****要水。而且两人成亲后是一直睡一床被子的。 可是轮到自己,只是新婚夜里一次,而且时间又短。昨天晚上谢芳想着两个人也睡一床被子,因此让采春只铺了一床。可简墨进来看到后便自己去取了一床进来,还对她说,冬天里冷,一人一床盖着暖和,这叫什么事嘛。 因为请安的时间往后延了,所以大家都没有那么着急。今天陪着去请安的是樊妈妈,带着紫藤,元月和春桃及绿柳。 还是那个叫和文的出来打的帘子,依旧是一脸春风般的笑容。紫藤随着谢芳一起向着胡氏行礼问安。 谢芳刚刚坐定便见谢芬的长子宏哥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看着小家伙伸出好似刚拿过窝丝糖的两只手一下子扑到谢芳的身上,抬起头,嘴角亮晶晶的物质淌在谢芳的新裙子上,紫藤还没来得及阻止谢芳一切便发生了。 “哎呀,脏死了。”谢芳在宏哥靠到她身边的时候便表现出厌恶来,但没想到这孩子却扑在自己身上,那些丫头奶娘是干什么的?所以等看到那口水淌到自己裙子上时,便一下子站了起来。 随着谢芳这一句,还有孩子的哭喊声,宏哥本来是拉着谢芳的裙子的,因为他太小,走得本来就不稳,加上谢芳起的急,所以被谢芳的起身的力气一带一下子坐到地上。 其实依着紫藤看来,冬天孩子穿的多,再加上虽说谢芳起得急带倒了孩子,但宏哥却是屁股先着地,而且因为他个子小所以坐到地上的垂直距离很小,根本不可能弄疼的。 可有时想是一回事,但效果却是另外一回。宏哥坐在地上,起初并没有哭,只是呆住了,睁着大眼睛看着谢芳。谢芳见宏哥坐在地上也反映过来自己有些过了,想伸手却又不想的样子。 紫藤站在谢芳身边,感觉自己的速度已经是很快的了,却依旧没有旁边好似早有准备冲上来的谢芬快,谢芬一把抱起儿子,刚才还呆呆的宏哥,一让母亲抱起来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还没等胡氏和谢芬说话,坐在旁边的简映宛一下子站了起来,气呼呼地道,“娘,你刚才还教导我们,二嫂子才进门,咱们家的许多情况她都不懂,让我们多帮帮她。可是,你瞧,她连个小孩子都打。宏哥不就见她穿的喜庆嘛,去摸摸怎么了?怎么就下这样的毒手。” 紫藤闭了闭眼睛,我k,这哪跟哪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风 语 “你混说,我什么时候打他了,是他自己不小心跌倒的。”谢芳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听得简映宛这样说便转过脸,气愤地说。 “还说没有,你没有,宏哥哭什么?大嫂你快让奶娘看看宏哥有没有哪里摔坏,宏哥可是爹和娘的宝呢!若是哪里不好,爹定不会饶他的。” 宝?这个简映宛还真敢给宏哥戴帽子,一个庶子的儿子胡氏要是当宝,那胡氏脑袋就让驴踢了。紫藤心里鄙视着简映宛卑劣的借口,却知道不能由着谢芳与她这样因着这件事对持下去。 忙往前进了一步,拉了拉还要与简映宛理论的谢芳的衣袖,谢芳见有人拉她,恶狠狠地回头,见紫藤冲着她的眼睛道, “二奶奶,还是换件衣服吧。” 谢芳这才回过味来看自己的衣服,裙子被宏哥摸过的地方已经皱成一团了。谢芳皱着眉刚想说话,便听胡氏在上面轻轻地说, “今天谁跟在宏哥身边侍候的?”胡氏冷冷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站了出来往地上一跪一句话也不敢说。 “洪嬷嬷,打发人牙子领出去吧。” “王妃,王妃,不关奴婢的事呀,是宏少爷他喜欢二奶奶,自己要过去的,奴婢怎么能拉着宏少爷与二奶姐亲近呢,王妃……” 满屋人听得胡氏这样说都是一愣,就连一直在哭的宏哥儿仿佛也感受到不同,瞪着一双还含着眼泪的眼睛看着屋里的人。 紫藤看着跪在地上的丫头,直到她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后,门外才进来两个年纪大一些婆子,一边一个架起这个丫头走了出去。 那丫头被拖到门口还大声喊道,“二奶奶,奴婢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害奴婢,你是才进门的新媳妇,你不怕报应吗?二奶奶,你不得好死……”虽然走远了,但看得出丝毫没有堵住这个丫头嘴的意思,由着她满院子喊叫着。 紫藤想到娇红被许氏发落时,直接拿帕子塞住嘴,哪里还由得你大呼小叫的。 想到这里,紫藤抬头去看胡氏,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再看谢芬,抱着儿子站在那里看不出什么表情。好狠的女人,为了下绊子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上了。谢芬好似感觉到紫藤目光,猛地抬起头来看,紫藤连忙垂下了头。 谢芳则是真的呆了,一是没想到这件事会有这个一个后果,二是没想到一个丫头敢这样咒她,三是在谢芳的认知里,不关自己的可就不能怨自己。想到这些,谢芳便觉得生气,关她什么事嘛。于是抬起头张嘴就要说话。却见胡氏伸出手冲着她招手道, “好孩子,到母亲这边来。”谢芳一下子没明白这个好孩子是谁。紫藤却知道,这个时候在没明白胡氏接下怎么走,不能由着谢芳发脾气,但轻轻推了一下谢芳,借着为她理裙子的时候,轻声道“笑”。 谢芳听得紫藤这样说,虽然是笑不出来,却也没有让刚才的无名火发出来,而是听话地往前几步走到胡氏跟前。 “是丫头们平日里没管教好,你莫往心里去。宏哥打小就喜欢颜色鲜亮的,见你穿的好看,难免欢喜,你是做婶婶的,莫与他一般计较。 “你要记得,在咱们郡王府,只要让主子不高兴的下人,怎么处罚都行。因着你才嫁进来,所以便给了她一个恩典,不然…… “洪嬷嬷,刚才那丫头口出狂言,喂上一碗药再卖吧。”那边洪嬷嬷低声应是走了出去。 胡氏拉着谢芳的手转过脸对着谢芬道,“平日里见你行事也有章法,难不成是这两日操心墨哥儿的婚事累着了,连这样守不住主子的丫头都带到上房来。” 谢芬听得胡氏这样说,便把孩子往奶娘手中一递忙跪了下来“是媳妇的错。” “罢了,你二弟妹宽宏,不与你计较这些,与她赔个不是吧。” 谢芬涨着一脸,慢慢地站起来,冲着谢芳略一福身道“是我没有教导好下人,由着宏哥冲撞了弟妹,还望弟妹莫与宏哥计较,原谅他这次。” 谢芳见谢芬在自己面前一脸委屈地道歉,一颗心如同大夏天喝了冰水一般舒服。当着这么多下人被胡氏训,还跟自己赔礼,谢芳觉得自己面子一下子挣了回来。 清了清嗓子,极为不屑地道“大嫂不必如此,下次多教导一下宏哥便是了。” 紫藤突然有种给我根面条让我吊死了算了的冲动。这个谢芳怎么就听不得两句好话呢。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王妃说的哪里话,一个小孩子哪里有错的,我也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冲过来,所以表现的过激些。宏哥一方面是侄另一面还是外甥,我疼他还来不及呢。”然后再对着谢芬说两句自己没事,就是折了一条裙子,安抚孩子重要,更漂亮的是,解下自己的什么饰品给宏哥戴上,这样不是结了。 可是她偏偏那么接口,好嘛,不出一个时辰,这郡王府就会传出新进门的二奶奶与一个奶娃娃般见识,还因着这个发卖了一个丫头,加上昨天山灵听到那些,这风言风语刮进京里各大世家的耳朵里,胡氏可是真真赢了第一场呀。 可是紫藤也只能是干着急的份,看着谢芳一脸得意的样子,紫藤有了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感慨。 紫藤环顾四周,胡氏屋里的丫头婆子都垂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看着和自己一样身份的丫头因着这么个原因被发卖出去,估计都不会好受。倒是从二小姐简映寒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担忧来。 至于那位李侧妃,则站在一边想去看宏哥又不敢的样子,只用眼睛狠狠地剜着谢芳。那位窦侧妃则是象在安抚简映宛一样,低着头着什么。 再抬头看谢芳,对着谢芬说完那些话却好似不够一样又张嘴说了一些要好好教导孩子学规矩呀之类的话。紫藤看着一脸得意的谢芳,心里哀嚎,您老人家快错着换裙子的借口回去吧,在这里多说一个字,只会招满府下人的怨恨与胡氏她们的看轻而已。 站在旁边樊妈妈感觉自己的手掌都要被指甲刮破了,昨天晚上还决定打从今天起好好配合谢芳把园子管理起来,谢芳如何安排院子里的人自己便听着,怎么也要让简墨没有后顾之忧。可如今看看,这位的样子,怎么可能让自己把清和居交给她打理。 胡氏由着谢芳说,谢芬听话地站在那里由着她训,直到谢芳觉得满屋子都只有她说话的声音好象有点不对劲时,才闭了嘴。这才想起往紫藤这边看,紫藤见谢芳终于舍得看她了,便轻轻摇头,做出提裙子的姿势。 谢芳好似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便轻轻抽出一直由胡氏拉着的手道,“媳妇得回去换身衣服才是,恕媳妇不能侍候王妃用膳了。” 胡氏也由着谢芳抽出手,笑眯眯地道,“快去,快去。”回头又叫自己的一大丫头叫碧儿的,让她去取自己的一件新得的什么什么外南进上来的,连简映宛都没舍得给的料子带去给二奶奶重新裁件衣服。 谢芳严重禀承了老者赐不敢辞的古训,连句客套话都没有便让元月跟着去取了。 紫藤看着樊妈妈几乎要冒火的眼睛,想着,要是此时这老婆子手里有把刀,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插进谢芳的心窝里去。 谢芳象打了胜仗一样坐在轿里往回走。到了清和居,一边往内室一边还与迎上来的刘妈妈说,“今儿可是让我吐了口浊气,哼,她以为王妃时时都护着她吗?如此看来,王妃也不是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妈妈,王妃拿来的料子,你让针线房给我连夜制出与这身一模一样的,我要明儿穿。” 说完便由着紫藤扶着进了洗漱间。紫藤冲着一脸疑惑的刘妈妈露出一个无耐的笑容。 刘妈妈转过身子看着元月递上来的料子,的确是十分难得的好料子,但在忠国公府也不是没见过的,怎么王纪赏了便要急哄哄地做起来。 回头看着跟上来一脸铁青的樊妈妈还有那两个丫头,刘妈妈悬着的心便更加七上八下了。索性也不去问,只是让元月把料子先拿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安 排 “王妃好计谋呀。”洪嬷嬷一边给胡氏上茶一边道。 胡氏由着碧儿给她捏着肩膀,一边歪在贵妃塌上。谢芬坐在一边的绣凳上把南边刚刚上贡来的蜜桔一点点地把桔络清理干净,然后再分开小瓣放在水晶碟子里,拿小银叉子叉起一瓣递到胡氏嘴边,胡氏张开嘴吃了后慢慢悠悠地道, “宏哥没事吧?” 谢芬的手一顿,随后便又叉起一瓣递了过去,“没事,小孩子,平日里不听话也是要训的。” “嗯”胡氏张开嘴又吃了一口后道,“你也不容易,起初没想着要宏哥受这个委屈,让洪嬷嬷与你想主意,这个老婆子竟提出这么个点子,我若是知道定不会依的。” 洪嬷嬷听胡氏这样说,便假装打自己的脸道,“都怪老奴这张嘴,说了不该说的话,让宏少爷受了委屈。” 谢芬看着这主仆二人唱着双簧,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半点不敢显,为了父亲,为了宏哥,她还得忍。 “王妃说的哪里话,这不关洪嬷嬷的事,全是我一个人想出的主意。只是起到效果便好,宏哥这点子委屈算什么?” “你是一个通透的,你说的对,比起咱们那么大的计划,这点子委屈又算什么?”胡氏一边坐起来,一边摆手示意不吃了。 “你回去吧,让堂哥晚些时间过来一趟,莫要被王爷瞧见。” “是”谢芬将小银叉子放到水晶碟里,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洪嬷嬷也收拾了小桌子上的水果端了出去,屋里只得胡氏与碧儿。 碧儿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按理这么大的丫头,只要不是给男主人做通房,一般都会放出去,或是嫁了府里的小厮再回女主人身边做个管理嬷嬷,但显然这碧儿两者都不是。 “王爷昨天歇的如何?”胡氏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能看到院子里矮墙上摆的一溜花盆,里面种满了各种晚秋开的花。 “是李侧妃屋里的是要了两次水。”碧儿答的很随意,并不象平常那样下人唯唯诺诺的样子。 “两次,哼,还真当自己是小伙子拉。叫人盯住,万不能有了身子。” “王妃,奴婢看,这小环倒是可以怀上。” “哦,为什么?这郡王府还缺孩子吗?再说,王爷前些年为了取悦那个狐狸精,私下里求了不少药,那身子能不能再有孩子都不一定呢。”胡氏盯着窗外,目露凶光。 “您也说了,王爷为了那个女人连吃药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可见当时是极喜欢的。虽说过了快三年的时间了,我们也做的滴水不漏,可是,王妃,恕奴婢大胆,王爷除了每月初一和十五,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有几次是自己主动过来的。” 一句话戳到胡氏的心坎上,胡氏呼地转过身想到碧儿的目光后,便又泄了气。 “你说的没错,我当时不应该那般急于求成的,应该听你的,不过是个玩物,让王爷喜欢几天也许腻了便自己放下了,这样一来却让王爷时时记着了,还有那个孽种。” “王妃想想,若是那个孩子留了下来,也就比宏少爷大一岁多些。也算是王爷的老来子了,定会得王爷的喜欢。可是马上就要抱的老来子却一下子没了,王爷心里定是不快的,所以才会那么喜欢宏哥。” 胡氏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碧儿,示意她坐下说。 “所以,奴婢说,若是小环能怀上未必不是坏事。一来咱们府里如今只得一个宏哥,王爷喜欢的紧。三少爷要成亲还在过二年,再抱孙子还得再推。这二少爷成亲,转眼就能有孩子,王爷再不喜二少爷,若二奶奶生个孙子,这做爷爷的哪有不喜欢的道理。所以,这个时候若是小环有了,那就与二奶奶的差不多大,那么您想,王爷是更喜欢老来子呢还是一个不喜欢的儿子生的孙子呢?” 胡氏收回看碧儿的目光,摆弄着桌子上的话。碧儿也不吱声,只是静静地坐着。 “王爷前几天是不是往钟粹园送了一把玉石的宝刀和弓箭?”钟粹园是简堂与谢芬住的地方。 “没错,不仅送了这些,听说还给了大少爷几张银票。”碧儿道。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胡氏抬起眉毛状似生气。 碧儿依旧不紧不慢地道,“大少爷那边的消息收集的越来越费劲了,这还是奴婢刚刚得了,只是不知道面额是多少而已。” 胡氏听得碧儿这样说显然也是一愣。 “所以,王妃。不能再让宏哥这么得王爷的喜爱了,得找一个人分散王爷的注意力。不然奴婢想用不了多久,钟粹园那边的消息传得会越来越慢。您也知道,有些事是我们用银子买来的,若是那边有了银子,那何苦还要收咱们的呢。” “你说得没错,是我小心过了头,罢了,那小环若是有这个造化便让他怀一个吧,我倒,自己屋子里的丫头生了儿子分了自己孙子的宠,李氏那个贱货会是一个什么表情。” 胡氏说完便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喝光,又接着说,“只是你也说了,以王爷的身体那小环要想有身子也不容易。” “事在人为,奴婢过几天便回去见见我师傅,她老人家一定有法子的。” “没错,你回去看看吧,还有,我大哥上次送来的那盒子药材你一并带去。” 碧儿听到这里忙站了起来冲着王妃深深一礼道,“奴婢代师傅谢过王妃。” “瞧你说的,她老人家身体康健也是我的心愿不是。这件事就交由你安排了,洪嬷嬷那里也先不要说,待到事情可以再说。” 碧儿出去半天后,洪嬷嬷才进来。胡氏躺在火炕上正假寐,听得声音便睁开眼。 “王妃,都安排好了。” “嗯,过几天便将她弟弟安排到堑儿身边跟着吧,那个妹妹便在宛儿身边调教着,将来跟着宛儿做个陪嫁。” “王妃仁慈,要老奴说,这都是她们该做的。” “是该做的,可满府里那么多人看着呢,这样才能让她们知道咱们的好,那位二奶奶的恶毒不是。” “是,现在府里已经在说这件事了。” “只府里说哪够?外面也要传才是,最好能把风刮到宫里去。” “是,老奴已经知会了三少爷身边的令官,王妃放心,不出三日便会满城风雨了。” “也不要太过,毕竟关系到忠国公府的脸面,这才刚开始,急于求成的事我吃过一次亏便罢了,不能再有一次。今天的效果非常的好,明日二奶奶请安,找个理由叫宛儿向她再赔个礼,那么接下来便好说了。” “只是依着三小姐的性子,要她认错不太容易呀。” “没关系,我们宛儿虽说也是娇养,却不象谭氏那样,自己没心眼,女儿也没心眼。宛儿自是知道轻重,且宛儿那桩婚事日后也许还要用得到忠国公府呢。” “难道咱们要求他们,那二奶奶在府里这些事传到忠国公府去,那边还能帮三小姐了吗?” “你懂什么?我怎么会求忠国公府,只是凡事都有个意外,宛儿这桩亲事可是我挑遍京城才定的,所以不能出半点乱子。” “三小姐人品相貌样样不差,满京里配谁都配得上。”洪嬷嬷这句话让胡氏心里很舒坦。 “所以,咱们得快些了,最迟二年也要尘埃落定。这样才能给堑哥说亲,堑哥的亲事定了,宛姐才能议亲。” 洪嬷嬷见胡氏只提自己亲生的两个,也不好再提示她,三小姐的前面还有一位二小姐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拢 络 刘妈妈张着嘴巴听着紫藤把事情说完,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十岁。在郡王府满打满算不到四天的时间里,让她感觉好似过了一年。 刘妈妈坐在桌子前面半天没有说话,紫藤也不吱声,也坐在那里盯着刘妈妈屋子里的床帐上的流苏看。 “这样不行,咱们再机警,那么多主子面前也轮不着咱们说话呀,得想个法子才行。”刘妈妈轻声说。 “再好的法子也要二奶奶听呀。说句不怕您责怪的话,您也看到刚才二奶奶回来时的样子了,心里定是舒坦呢,因为谢芬向她赔礼了,您也知道她是多讨厌大奶奶的。” “可不是,王妃正是抓住了二奶奶这个心思,所以只几句话便上昨天的不快都消散了,也许明天再见面,二奶奶便会真当婆婆走动了。”刘妈妈叹气道。这些议论主子话换成平时,刘妈妈是半个字不会说的,这会儿子对着紫藤,也知道自己家小姐什么样子,所以便发泄了出来。 “这些都是次要的。”紫藤没有理会刘妈妈这些话,深思片刻道。 “你指什么?” “刘妈妈信任我,才会叫我来说体已话,那我也不绕弯子。”紫藤把身子往前靠了一下。 “刚才彩儿来告诉我,樊妈妈回来后,没一会儿便去上院了。” “啊!她不会去找二爷了吧?” “您说呢?她一定是去找二爷了。而且半个字不会说二奶奶的好,也许还会添油加醋。” “你是说,樊妈妈这是要冲着”刘妈妈抬头看紫藤。 “没错,我是这样想的。所以,目前顶顶重要的不是王妃那边怎么拢络二奶奶,也不是怎么样叫二奶奶得到府里下人的敬重,而是先从咱们这个小园子开始。 “咱们本就是后进来的,若是连管着自己院子的权利都得不来,那么二奶奶又何谈地府里立足呢?“ 刘妈妈眯起眼睛厉声道,“至于吗?二奶奶再不济也是正经的主子,再说咱们二奶奶只是天性纯良,这么复杂的一家子,谁没有一个适应过程。好嘛,只一天两天便动起小心思来。从二奶奶进门那三,她就开始试探咱们,我想着老夫人交待我的,要拢人,特别是咱们园子里的人,所以便忍着,却没想 “既如此,那就当面锣对面鼓好了。这可是大事,咱不能让管家的权利落在别人的里,象你说的,那样二奶奶就真的没什么了。” 紫藤舒了一口气,还好刘妈妈通透,没有一味地护着谢芳。若是这位奶娘也糊涂,那她可真是没招了。 “你去把立夏叫来,咱们合计一下。”紫藤不知道刘妈妈要与自己和立夏合计什么,却也知道,如今能合计事的人也只有她们三个。老夫人为谢芳挑选大丫头真可谓费劲心思,却没想得用却是只有她和立夏。 待到三个人坐在屋子里后,刘妈妈也不瞒着她俩,将回门时老夫人交待的从二等里选两个上来顶着元月和采春的话说了。 紫藤与立夏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明白老夫人的意思。那两位,元月是铁定的通房,也许以后还会抬姨娘,所以她的心思必不会安心地在侍候谢芳身上。采春就更不用说,虽说不象元月身份那么明显,但谭氏的意思很明白,而且采春这两天一看见简墨的表现就知道那是一个提不起来的。 “就咱们三个人,关系到今后二奶奶在府里立足的大事,尤其是樊妈妈那边还明晃晃地与咱们叫板了,所以必须提几个能用心侍候的。以后元月与采春便只管值夜,其余的活计一概不用。” 立夏思索了一会儿道,“既然刘妈妈让我们提人选,那我就提映儿。映儿稳重也机警,也是跟在二奶奶身边的老人,熟悉二奶奶的脾气,关键时候说话二奶奶还是会给面子听得进去的。” “你说得没错,我也看好映儿。行,映儿算一个。”刘妈妈赞同。 “剩下的一个我看好秋香,秋香虽说进府晚,但她却救过二奶奶,且为二奶奶解过围,可见也是一个机灵的,你们看呢?”刘妈妈说完看着两个人。 紫藤心里其实是特别不喜欢秋香天天在自己跟前晃的,但刘妈妈这样提出来,她实在不好说出反对的话来。一来刘妈妈一直对秋香印象挺好,特别是双巧为她侄女找了那么好的一个婆家后,刘妈妈对秋香一直很照顾。二来立夏都什么没说,自己不同意,而平日里秋香又同自己走得那么近,又都是柳河庄子出来的,一定会让人以为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所以紫藤没吱声。 刘妈妈见两个人都没反对,便道,“那这样就行了,以后立夏与秋香一组,紫藤与映儿一组,轮着陪着二奶奶去上房。” “可是,二奶奶不是说过,次次都要紫藤跟着吗?”立夏道。 “不用,这个我与二奶奶说。”刘妈妈摆摆手。 紫藤想了想接口说,“刘妈妈,我还有一件事想求刘妈妈。” “你说。” “既然秋香和映儿都提到二奶奶身边侍候,虽说还是挂着二等的名,但她们手里的活计却是做不了了,您刚才也说了,接下来便是要接过这园子里的管理权利,因些,她们俩的位置还是要安排人顶上才是。” 立夏聪明,一听紫藤这样说,便知道了因由,也接口道“举贤不避亲,我觉得彩儿灵利,顶到二等里做事,若真是樊妈妈那边与咱们有意见相左的时候,跑个腿说个话可需要个利落的人不是。” 刘妈妈想着刚才樊妈妈去外院寻简墨的消息就是彩儿打听到的,也知道紫藤与彩儿的关系,便笑着说,“这有何难,叫彩儿顶上来就是。只是咱们这边安排好了,还樊妈妈那边怎么个动作。昨天晚上我已与二奶奶合计好了,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最好今天就开始梳理园子里的事吧。” 紫藤与立夏走到门口,摸了摸身上道帕子落下了,叫立夏先走,自己又折了回来。 刘妈妈见紫藤又回来的,便收回准备换身衣服的手。 紫藤也不说废话,开门见山地将紫蕊那天与自己说的事道了出来。这些话正中刘妈妈的下怀,两个陪房都是二奶奶身边出去的得力丫头,刘妈妈还在犹豫到底要怎么安排。总不能将两个人都留在城里,却又不能随便让谁去庄子上。自己又答应双巧会为她谋划,想着过几天四个陪房都会来,那两家还好说,只是紫蕊与双巧还真是让她头疼,留谁都在理。 现在听得紫藤这样一说,哪有不应的道理,不仅应了还夸紫蕊懂事,告诉紫藤放心,林青去庄子上直接便接管理,而且以后谢芳所有陪嫁庄子上的事物全由林青负责。 紫藤心里一喜,原来只是冲着桥庄子管家权去的,没想到却得了谢芳所有庄子的理事权利,这可太好了,以林青的本事,一定不在话下。 紫藤和立夏与秋香和映儿说起刘妈妈的决定时,映儿表现的还好,只是有点突然的样子。秋香却是震惊,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可以贴身侍候了,本以来自己要想迈进那上房的台阶怎么也得个一年半载的,却只是短短的几天。心里真可谓是狂喜,不经意地简墨那张俊俏的脸庞浮现在眼前,秋香便觉得自己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怎么?秋香妹子欢喜的都发烧了呀”立夏打趣她,秋香连忙拉回思绪,不好意思地道,“什么嘛,立夏姐姐笑话人家。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福气。多谢谢立夏姐姐和紫藤姐姐。” “别谢我,是刘妈妈的主意。”紫藤一点也不想为自己揽功,忙道,回头又对着映儿说,“倒是映儿姐姐得谢谢立夏姐姐呢。” 映儿一听便也学着秋香的样子福着身子道谢谢,引得立夏笑着点她,秋香却不好意思地去挤映儿,一时间屋子里充满了大家的笑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分 权(一) 刘妈妈打发走立夏和紫藤后,换了身衣服往上房去。刚出了门便看见樊妈妈自回廊处走了过来,昨天夜里的一场秋雨让空气的凉意更深了,地上的水印还停留在青石板上。 樊妈妈一边走着一边与身边的晚霞说着什么,倒是晚霞先看到了刘妈妈,象是说坏话被人抓住一样,呆愣了一下之后,才向着刘妈妈行礼问安。 樊妈妈抬起头看刘妈妈好半天后才说,“还想着去寻妹妹,可巧赶上了,这园子里的一些事还要与二奶奶说说,不知道二奶奶这会儿子得不得闲。” 刘妈妈看着樊妈妈那张扑克脸,心里知道,这是要分派园子的权利了。这个时候是不能露怯了,也不知道刚才她去找简墨,简墨都许了她什么但不管怎么样,自古以来内院都是女主人在管的。想到这,刘妈妈便笑着道, “有劳姐姐费心了,咱们一起去吧,正好也把二爷的意思说给二奶奶听听。” 樊妈妈听得刘妈妈这样说,便直直地看着半天没说话。刘妈妈也不躲避,既然急急地去寻简墨,那还怕别人知道吗 正当三个人安静且诡异地站在门口时,绿柳挑开门帘探出头道,“两位妈妈都在呀,二奶奶叫两位呢。” 一句话打破了沉默,也打破了尴尬。刘妈妈冲着樊妈妈一笑后便抬脚先走了进去。 樊妈妈看着刘妈妈打帘进了屋,心里一口浊气上涌。今天早上的请安可以说真是让樊妈妈气的差点吐血,她真想敲开这位二奶奶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只这一件事,别说攒个什么好名声了,就是府里的下人都拢不住,不管那丫头是真的被发卖了还是做戏看,这位新二奶奶此时已经让府里的下人惧怕甚至是怨恨了。 想着自己刚才急哄哄地去前院见简墨,简墨听到自己说的早上的事,脸上的神情,她就心疼。可是令她意外的是她并没有从简墨的脸上看到气恼,却是平静,好似谢芳做出这些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不会是短短几天的时间便习惯了吧 自己本想着借着简墨生气的机会把园子里管事的差事理一理,万万不能由着这位二奶奶做主分派,以这位的行事做派,还不一定乱成什么样子呢 自己是这么想的,也就照实说了,按樊妈妈的想法,自己是跟在王氏身边的老人,可以说王氏身边的人只有她了。当初被王氏在临终前逼着简易恒发毒誓让自己永远跟在简墨身边,这才在王府一直留到现在。 因此,由着自己继续打理园子里的庶务是再正常不过的,任何一个新嫁娘对夫家的事都不熟悉,她不相信谢芳一嫁过来便会朝她下手,她也有信心简墨不会让谢芳这样做。原本只想着慢慢过渡的事,如今看谢芳今日的表现,怕是得提前运作起来的好。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说了半天后,简墨依旧平静。 就在樊妈妈觉得简墨再不说自己就得告辞的时候,简墨开口道,“其实妈妈的一些想法,我也是知道的,我也一直以为我会娶一位贤良的妻子,帮着我管好内院,有足够的聪明与王妃周旋。耐何 “且不论二奶奶如何,只得一点便应该让咱们欣慰,她心地纯正,只是没有被打磨过而已。我想着忠国公老夫人也从没想到二奶奶能进咱们这样的人家,所以当一个人的为人处事都成型后,短短几年便想重新调教成八面玲珑的人,谈何容易。 “好在,我刚才说了,二奶奶心地纯良,所以。即便她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妈妈教她便是。你是跟在我身边母亲留下的唯一的人了,我在你面前没有任何需要隐瞒的,我只与你说一句”简墨说到这里转过头盯着樊妈妈的眼睛看, “遇事多想想二奶奶身后的忠国公府,王妃打得好算盘,她以为给我寻了这么一位妻子便可以拿捏住她,进而威胁住我,哼,那也忠国公府答不答应。樊妈妈,我向你保证,不出两年,那个女人一定后悔帮我定了谢芳这门亲。” 樊妈妈听得简墨这样说,忍不住红了眼眶。是呀,当初王氏为了保住她,拉着简易恒的衣袖,一字一句地道,“这回子你如愿了,再也没有挡你路的人了。我想我走了之后用不了多久,这园子里的人都会各有去处了,哈哈,真可笑,跟了我这样一个主子,连得她们的平安喜乐都不能保证。 简易恒,我只求你一件事,今生今世的一件事,把樊妈妈留在我儿子的身边,一辈子。” 樊妈妈至今睡不着觉闭上眼睛时,还能想起当初王氏那仿佛把人五脏六腑都看穿的眼神,在简易恒点头之后便瞬间失去光彩。 樊妈妈一边自外院往回走一边想着简墨的安排。这个年青人用一脸超过他年纪的沉稳交待她,除了汀雪园外,其余的,二奶奶喜欢怎么分派就怎么分派。自己身边侍候的人也无所谓,只要一点听安排就是。 简墨书房里侍候笔墨的书纹送樊妈妈出来,看着她一脸不情愿却又无可耐何的表情,难得笑着说,“妈妈可是糊涂了,如今这个时候,二爷园子里乱一些要比安静的好,不然怎么给那些想摸鱼的人机会,又怎么能把那大的引出来” 一句话提醒了樊妈妈,是呀。别说简墨身边的这四个大丫头,她都不敢保证个个都是简墨的人,这可都是打没有王妃的人,她打死都不信,为什么简墨好多事这边刚一动,那边就知道了,若不是简墨自己聪明,好多事情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四个常年跟在身边的都不能保证安全,更别提为了成亲而调进来的这满院子的婆子丫头了。是呀,这样也好,水太清鱼怎么活呀 “樊妈妈,二奶奶等你呢”绿柳再次探出头来,看着樊妈妈正对着回廊处谢芳的那个鸟笼子发呆。 樊妈妈回过神来,扯了扯身上的夹袄,又抿了抿头发抬脚迈了进来。 谢芳正坐在宴息室的贵妃塌上,宝珠把几个桔子扒了皮放在小碟子里,谢芳正拿着小银叉子吃着。刘妈妈在旁边正说着什么,谢芳轻轻地点头,抬头见樊妈妈进来便道,“行,你看着安排就好,这样的事不用问我。” 樊妈妈听着谢芳说完后才行礼问安。 谢芳也不废话,拍了拍手道,“今天把你们两位找来,就是想问问咱们园子的人员安排的事。” 宝珠是个机灵的,听得谢芳这样说便端起小碟子退了下去,一直站在门边的绿柳则轻轻地关上了门。 “樊妈妈,你说说园子里的情况吧。”谢芳接着说。 樊妈妈惊异与谢芳没有责问她为什么跑到前院去见简墨,却是开门见山地问起园子里的事来。 “二爷之前是住在外院的,身边除了我,就是四个丫头在侍候。因二爷不喜太多的人围在身边,所以一直没有要二等和三等的服侍,只是有几个做粗活的丫头和婆子。 “后来因要成亲,开始重新修建清和居,王妃便把其余的下人配齐了,连着针线房和小厨房还有浆洗房都配上了人,我已经叫晚霞去拿人员名册了,稍候给二奶奶过目。 “这四个丫头,晚霞和春桃管着二爷的日常起居。晚霞还担着院子里小丫头的管理,宝珠管着吃食,绿柳管着与外院的人来人往,老奴承二爷瞧得起,平日里照看着园子。” 谢芳静静地听樊妈妈说完,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今天把你们二位同时找来就是想把咱们园子里的差事分派一下,樊妈妈你看可以吗” “是,老奴一切都听二奶奶的。” 一句话谢芳倒没多惊讶,在她看来,下人听主子的天经地义。可刘妈妈却诧异地抬起头看樊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她这样急哄哄地去寻简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分 权(二) 谢芳见樊妈妈这样说,便让两个人都坐下,按着那天回门时许氏跟自己说的,再加上之前和刘妈妈合计的说了起来。虽然谢芳极为不情愿做这些事,但她知道,她是必须要接手的,所以做足了架势。 “我是这样想的,对于清和居的情况我与刘妈妈都不是很了解,虽说这清和居是为了二爷与我成亲才后重新修过的,但樊妈妈毕竟是府里的老人,许多人和事还要仰仗你。” 樊妈妈听谢芳这样便忙站了起来连称不敢。谢芳抬抬手示意她坐下,自己又接着说。 “所以呢,园子的人都先不动,你刚才说的那几个丫头的差事也先不用动。只是原本这一大园子的人和事都由你一个来管自然是忙不过来的,不如把管理丫头们的小事都交给刘妈妈吧,也好让她熟悉一下园子里的人。” 樊妈妈听得谢芳这样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人事管理是必须抓在自己手里的,接下来便是财务了。 “至于二爷和咱们园子的日常开销花费,我想还是由樊妈妈来管好了,毕竟二爷的人情往来樊妈妈这些年心中也知晓。” 听到这里,樊妈妈倒是抬起头看了谢芳一眼,这倒是出乎她意料的,原本想着把管人的差事要了去,这钱财也是要收了去的。其实这还真没什么,在自己手里的只是简墨每个月的份例及各种赏赐,再就是每月整个园子的花销之类的,因为自己进园子也是不到一个月,所以具体花销多少她也不知道。这样看来,这二奶奶还是给自己留了体面的,两个奶妈妈一个管人,一个管钱,这样说出去也好听。 其实樊妈妈这回可是想错了,谢芳根本不是想得周全,而是她压根没把钱当做一回事,不说别的,只是单单她那几处陪嫁的产业便够她几辈子吃穿不尽了,她只是不想费那个心思。刘妈妈也知道不能一下子把权利全要过来,权衡过后,觉得管人比管钱来得更重要,所以便有了这个决定。 三个人又就一些细节的事进行了商量,其实说白了是刘妈妈与樊妈妈在安排,谢芳只是坐在炕上摆弄着回门时紫藤特意给她拿回来的那两只小乌龟。 就这样,满园子的丫头婆子几乎都没动。 没多一会,晚霞在外面道名册拿来了。刘妈妈便让绿柳去将立夏和紫藤叫来。紫藤从与谢芳识字以来,“进步神速”不但字认得多,还能看得懂简单的帐本,让刘妈妈很是欣慰,只是有一点,紫藤的毛笔字写的实在难看。 看来之前管理这些丫头婆子名册的就应该是晚霞了,这会儿子立夏与紫藤坐在桌子边上,一页一页地翻着名册。晚霞则一脸木然地站在一边。樊妈妈交待她要配合这两个人把人弄明白。 看完名册后,紫藤心里有了数,回头与立夏商量趁热打铁,下午就招了大家来认识一下吧,立夏也觉得好。 紫藤合是本子抬头看一脸阶级斗争的晚霞,笑着说,“有劳晚霞姐姐了,下午大家伙到齐后还得姐姐帮着引见一二。” “我也认不全。”晚霞冷冷的一句话把紫藤个好消息的,既然睡着了就算了吧。”紫藤故意拿腔作调的说。 彩儿依然保持着不动,则是把脑袋转向紫藤,闭着眼道,“你又没回家去,也没有于妈妈的好吃的拿来,有什么好消息。” “这么看,某人除了吃是不理会其他喽,那好吧,这个顶着秋香的二等活计的机会,我想山灵一定会感兴趣,哎山灵呢” 就见彩儿呼地一下由床上坐了起来,被自己拱的乱糟糟的头发挡在脸上,紫藤瞧她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彩儿却穿上鞋快步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的火墙上,拉着紫藤的袖子睁着大眼睛道,“你说什么什么二等的活,是要提我做二等吗” 紫藤温柔在把彩儿的头发别到耳后,轻声道,“不是要提你,但好差不多,就看你做不做得好。虽说是先顶着,可一切待遇都按二等的来。” “是秋香犯什么错了吗这个人怎么才进来两天就出错呀,想着她在庄子上陷害你,我就想着她定会有这么一天的。”彩儿一脸认真地道。 “你胡说什么,秋香没有犯错,只是把她和映儿提到一等上来,也是暂时的,因为二奶奶身边的人手实在不够,只我们四个,还要值夜,还要去请安,还有一些管理上的杂七杂八的事,因此才这样决定的。” “啊那元月姐姐和采春呢” 紫藤看着彩儿因为睡眠和激动而通红的小脸,心想也是一个聪明的,自己都没说,她便知道秋香和映儿顶的是谁。 “她们两个以后专门给二奶奶值夜。” “啊这么快二爷就是收用她们了呀,这不还没过一个月嘛。” “你个鬼精灵,乱说什么你能不能别插话,让我一气把话说完呀。再乱说不跟你讲了。”紫藤假装生气地说。 “好嘛,好嘛,我不插话了,姐姐说嘛。” 紫藤便把刘妈妈的安排细细在与彩儿说了,彩儿听到以后自己就负责管理厨房的事,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 “太好了,以后我再想试一下什么新菜这回可没人敢挡着我拉,山灵一定也非常高兴的。” “对了,怎么只有你自己,山灵呢”紫藤也站了起来。 “她还能在哪,厨房呗。雪卉姐姐这阵子和春柔走得近,一定是寻她去了。至于水芹嘛”彩儿做出一幅神秘样靠近紫藤轻声说, “水芹可是不安份,她瞧着你做到一等,秋香做到二等便总是发牢骚。打从昨天起突然和春桃走得近了,你都不知道她那个样子。”彩儿说到这里便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 “哎呀,春桃姐姐,这个我来就好了,这么重,怎么能让你做呢春桃姐姐,这是我姑妈特意做了小点心,我姑妈在忠国公府老夫人的厨房里做点心,你尝尝,可好吃呢”彩儿学着水芹平日里说话的腔调,夸张地蹶着嘴说着,紫藤只觉彩儿放在现代就是一个做演员的料。 “你莫混说,许是正巧赶上了呢”紫藤拉着彩儿让她坐下。 “才不是呢,你知道为什么水芹去往春桃身上贴”彩儿也不等紫藤回答又接着说,“春桃的娘与王妃身边的洪嬷嬷是两姨表姐妹” 紫藤惊讶地望着彩儿,彩儿一脸你懂了的吧表情。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厨房是什么地儿呀。那水芹也是听到我和山灵说过之后才开始与春桃走动起来的。” 紫藤慢慢走出后罩房,想着彩儿刚才的话。也是呀,这些下人虽然都是郡王府的,但被抽调过来在一个院子里当差也只是比她们早了一个月而已,这么长的时候足够王妃安排人手拉。连简墨身边服侍的大丫头都与王妃那边有瓜葛,更别提这满院子的婆子丫头了。只是简墨怎么能允许自己的通房是王妃的人呢或者这其中另有原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印 象 紫藤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立夏在中堂里等她,采春坐在一边一脸的兴奋,看得出对于自己只值夜这位还是非常高兴的。 紫藤笑着说,“立夏姐姐过来了,二乃乃跟前谁侍候呢?” “是绿柳和宝珠,刘妈妈让咱俩把下午的事敲定了,中午就不用过去侍候用膳了。” “二爷中午不回来吃呀?”采春一脸失望的表情。 “你以前在夫人的院子里,见过国公爷天天中午回园子里用膳的吗?”立夏拿起名册一边说一边往紫藤屋里走。 “那怎么能一样呀,这可是新婚呢!”身边传来采春小小的声音。 两人对望一眼都没有接她的话,紫藤推开自己的屋门,请立夏进来后便忙着去磨墨。 “你急什么?一会儿吃过饭的,我告诉小丫头了把我的饭拿你这里来吃。” “也行,我刚才去了后罩房,这园子里的差事早点理起来也好。” “怎么?” “都没有正事干嘛,有串门的,有睡觉的,还有人不在屋里不晓得跑哪去的。”紫藤没有细说只是粗粗带过。 “嗨~我还以为咱们进来后便是如忠国公府那样严明呢,没想到却是这样,我一想到二乃乃成亲那天,我去小厨房看看拿些吃的时候……哼,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立夏感慨地说。 “是呀,所以说咱们是任重而道远呀。” “任重而道远?”立夏一字一字地说着,“没错,就是这个理,行呀,丫头,你这进步可是神速的呀,连这样深奥的话都说得出来了。” 紫藤被立夏一夸觉得不好意思,自己这是占了多大的便宜呀。 “所以,姐姐,既然刘妈妈把管人的权利接了过来,那么下一步咱们就得好好合计一下了。这人管起来比任何事都难,且不说一个人一个心思,单单是这每个人身边的一家子都够我们头疼的了。” “没错,我是这样想的,二乃乃身边有刘妈妈和咱们,厨房那边就让彩儿看护着些,针线房那边我瞧着谷蓝不错,她娘在国公府就是一把裁衣的好手。 “山灵和雪卉就由彩儿带着吧,水芹和春柔就配合着谷蓝好了。至于咱们四个的分工则刘妈妈的安排,你看怎么样?” “我没意思,你说得对,咱们就是提出一个章程来,具体刘妈妈的意思,这中间有与樊妈妈交接的地儿方还得征求一下她老人家不是。” 两个人说着话,就有小丫头在门口喊送饭来了。做大丫头就是这点好,不用跟着一些人挤在一张桌子上去吃,而是有那专门的小丫头提到屋子里来,当然在忠国公府还有那厨房里的上灶娘子为了溜须,往往多加几个小菜什么的。 两个人吃了饭,便打开名册,一个一个的划了起来。这样不了解情况也不错,完全按着自己的安排来,谁跟谁做什么,谁当什么值,定了也就是了。 两个人足足对着名册研究了一个时辰后,秋香扣门走了进来,笑眯眯地道院子里的人都到齐了,连着昨天夜里值夜的婆子都由家里赶了来。 紫藤收了起来,立夏要回屋换身衣服,紫藤想想也该换一身庄重些的,毕竟是头一回与这些人见面,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于是穿了件于妈妈为她做的葱绿色对襟小袄,下面是墨绿的裙子。头发辫成两个辫子互相交错着盘在头上。彩儿她们就特别喜欢紫藤这个梳头发的方法,紫藤也是无法,这个时代没有皮套,光靠着发带去系头发,没一会就松散了,她又不爱抹那些头油什么的,所以只能梳辫子,这样结实一些。 拿着一根玉钗子将头发固定好后,想了想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耳坠,那种长长的线,下面是一个小玉石珠,戴在耳朵上随着说话的劲来回晃动,显得俏皮可爱。 对着镜子拿出口脂又轻轻往唇上一点,还不赖,整个人象春天的桃花一样。 紫藤收拾妥当来到上房,院子里已经站了好多人。虽然刚才看名册后心里已经有了底,但看这么多人站在园子里,紫藤还是小小感慨了一下,整整一个班的学生的人数来侍候两个人,哎~万恶的封建社会呀。 正房回廊下,樊妈妈一左一右地坐在一张小桌子旁,几个大丫头分列她们两边。立夏拿着名册看见紫藤便招了招手,紫藤提裙走了过去。 立夏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可真漂亮,回头给你说亲怎么样?” 紫藤一愣,随即不好意思起来,“说什么呢?是你想武大哥了吧。” 武大哥全名叫武勇,是忠国公府专门教少爷们拳脚功夫武师傅的儿子,有点类似于体育教师。并不是忠国公府的家奴。但因着武家好几辈都是担着这个差事,而且闲暇时也会帮着训练府里的家丁,所以在忠国公府的地位比较高。 武勇是武师傅的第二个儿子,练了一身好功夫。武家也住在忠国公府专门为管事们准备的后巷子里,与立夏家挨着,两人打小就认识,立夏十岁的时候大人做主便订了亲。要不是老夫人把立夏调到谢芳身边,明年就该成亲了,但因为做了谢芳的陪嫁,武家也同意把婚事往后延两年,这样等着谢芳在简家立住了脚再放立夏回去。 立夏听紫藤提武勇便红了脸也不去打趣她了。没过一会儿,陆续又有人走了过来,秋香抬头去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沙漏低头与刘妈妈耳语,刘妈妈点了点头。 刘妈妈略探着身子对着樊妈妈说了句话,樊妈妈便站了起来。 “大家到清和园里来当差,就是为了侍候好二爷和二乃乃。如今二乃乃进门已经四天了,这该有规矩自然要依着二乃乃的习惯立起来。咱们虽说都是在郡王府当差的,都是由着王妃精挑细选进的园子,可咱们的主子却是二爷和二乃乃。今天二乃乃身边的的这位刘妈妈便会对咱们的差事进行一下分配和说明。 在这之前呢,二爷和二乃乃还有话要与众位说。” 什么?简墨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吃中饭的吗?他怎么回来了?紫藤在心里想。转念一想,也许是知道谢芳今天要为下人们开会,过来给她撞场子吧,这样一想便觉得这个孩子还是有懂事的一面的。 樊妈妈说完,晚霞便打开正房的大门,简墨和谢芳象是走红毯一样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两个人都穿着暗红包的衣服,依旧是喜气洋洋的样子,金童玉女十分养眼。 后面宝珠指挥着两个婆子将两把太师椅搬到廊下放好。虽说快要深秋了,但因着正是下午二点多太阳正好的时候,这样站在外面也不觉得多冷。 两个人坐下后,简墨右手拿着一把折扇轻轻地敲打着左手也不说话,一张脸看不出任何表情。谢芳则是带着一脸笑意看着下面众人,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诸位都是郡王府的老人,对于府里的规矩比我知道的更多,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有一样,凡事照着规矩来。打从今天开始,不单单要照着郡王府的规矩来,还要按着二爷与我的规矩来。好好当差自然有赏,若是被我瞧出或抓住背主吃里扒外的,那么不单单是你能不能在清和居呆着了,而是这府里还容不容得下你了。” 紫藤严重怀疑这谢芳的开场白一定是刘妈妈一字一句教好的,这样给下人们留下的印象倒还不错,总强过这两天府里那些小道消息。 谢芳只说了这几句后便不再说话,简墨则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一下又一下地用扇子敲打着手心,从紫藤的角度瞧去好似都红了。 樊妈妈听得谢芳说完,便往前走了一步将她与刘妈妈的分工说了出来,意思是以后人员有事找刘妈妈,铁财和对外应酬的事找她,分工明确。 刘妈妈在樊妈妈说完后也往前走了几步,不似樊妈妈那张扑克脸,刘妈妈笑盈盈地和众人做了自我介绍,又说了一鼓励和客套话。最后就是让紫藤来点名。 紫藤捧着名册清了清喉咙,她声音本就好听,抑扬顿挫掌握的极好,再加人又经过细心的打扮,整个人看上去神精气爽,加上朗朗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这里自然包括简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开 始 简墨与谢芳坐的位置最高,紫藤拿着名册站在最下面的一级石阶上点名,简墨只能看到她婀娜的背影,还有随着一张一合的嘴吧来回晃动的那两个耳坠。突然间,简墨觉得心烦意乱起来,他呼一站了起来,把大家吓了一跳,谢芳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好半天才反应过了也站了起来。 紫藤被打断也回过头来看他,简墨对上紫藤那张明媚的脸,和一脸不解却又可爱的表情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下去了。这个死丫头,做什么把自己打扮这么漂亮,简墨一边想一边转过头对着谢芳说, “前边还有事,这边你就与两位妈妈处理着吧。”谢芳被简墨这一出弄得摸不到头绪,只能点点头。 简墨又回头大声吩咐樊妈妈,“才二乃乃还与我合计,因着我们新婚,也该让园子里的都沾沾喜庆,樊妈妈看着每人多发一个月的月例。” 下面众人一听便开始高兴起来,谢谢二爷和二乃乃的声音此起彼伏。简墨一摆手,难得露出一个笑模样道,“不用谢我,今天你们多的这一个月的月例都是二乃乃自已拿嫁妆给你们发的,所以要记住,以后好好当差,必不会少了你们的。” 下面人大声应是,简墨看了众人一眼又转过身歪着脑袋与谢芳说了两句,在谢芳一脸幸福地点点头后,便大步走下台阶往垂花门走去。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路过紫藤身边时,紫藤只觉得简墨整个人都是擦着她身边走过去的,这个人真是讨厌,这么长的台阶非要靠这边走。 大家目送着简墨走出去后便又规规矩矩地站了回来,谢芳也坐了下来,继续听着紫藤点名。紫藤点得极慢,每叫到一个人,听到应是后,她就是看上一会儿,然后才是下一个。她的这个做法也引起了樊妈妈的注意。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樊妈妈也看出来,二乃乃身边得力的要数这个紫藤和那个叫立夏的,但二乃乃对这位紫藤更加依赖。 这边点完了名后,紫藤便收回名册,接着立夏便站出来,做了自我介绍后便把二乃乃身边的几位侍候的人都介绍了一下,并且指出了谁负责哪里,也就是说今后有什么事需要沟通和说明的,直接报到彩儿或谷蓝那里,再由她们往上报。 总之,今天就是一个初次见面外加发红包大会,主子高兴,下人也开心,至于一些细节还需要慢慢的传达。二乃乃身边的几个大丫头也都混得脸熟悉了,所以走完程序后,谢芳便由着刘妈妈扶着回了屋。 樊妈妈又强调了几句,让紫藤感觉好似现代的某些会议,在领导都讲完话后,主持人出来说,我再强调三点要求哈这样的意思。 还没等这边喊完毕,撤的时候。刘妈妈又走了出来,在与樊妈妈说了几句,只见樊妈妈露出惊喜的表情。紫藤第一次见到樊妈妈露出这样的表情,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便听樊妈妈有些激动地说, “二乃乃仁慈,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人都齐,便把刚才说的每个多的这一个月的月例现在就发给大家。”众人一片欢呼,紫藤也高兴,原来是这样,看得出樊妈妈并不是因为给分钱高兴,而是因为谢芳的这个拢络人的举动,不管是刘妈妈想到的还是谢芳自己的主意,这个时候趁热打铁是最好不过的,这样的举动完全会冲淡今天早上那个信口胡说的丫头带来的影响,至少在清和园里是如此的。 那边刘妈妈已经指挥着两个婆子抬着一个小筐走了出来放在刚才的小桌子上。因着钱财的事归樊妈妈管,所以立夏极有眼色地将名册递给春桃,由着春桃和绿柳开始分发起来。 “二哥,你就这样跑出来好吗?人家不是说新婚一个月不能空房的嘛?” 黑大个在后面拍了一下六子一下脑袋,六子捂着脑袋大声叫着,“爹,管管你大儿子,他没事总拍我做什么?要是被他拍傻了,讨不到媳妇怎么办?” “你呀,不拍你也不聪明。你见过谁家娶亲一个月****呆在屋子里的,不能空房是说晚上两口子都是要宿在新房里的。”齐叔一边看着手里打好的一把铁锄一边笑着说。 “什么?一个月都得和一个女人呀,二哥,那云香雅筑和彩蝶姐姐可不是独守空房了。”六子摇头晃脑地说。 拍,脑袋上又挨一下。“黑大个,你再打我,我真和你急了呀。”六子一下子跳了起来。 “打你是应该,乱说什么?你二哥去那什么事你不知道呀,还在这里打趣他。”齐叔把铁锄放到一旁,用眼睛示意儿子闭嘴。 简墨骑着马一进屋,齐叔就感觉到不一样。这阵子也没什么事,岳震这才刚走,而且一些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并没有需要简墨来交待的。就算是没事来聊会天,按说现在也不能了,象六子说的,这是新婚呀,可看简墨的样子明显是心事重重的。 六子接到自己老爹的眼神和训斥,便闭了嘴,跑过去给黑大个拉风匣。 齐叔慢慢地走过来,端着自己惯常喝茶的小壶,对着嘴喝了一口开口道,“消息都散出来了。” 简墨听得他这样说转过头去看他,也不吱声。 “没个好话,说什么王妃仁慈,平日对二少爷的好全都是r包子喂了狗,哪家媳妇不唤婆母娘亲的,单是郡王府的二爷,不敬自己的继母也就算了,连着自己的媳妇都不让认母亲。 “还有,今天早的事也传了出来。” “哦,倒是够快了,怎么说的?”简墨无所谓地问。 “说是新进门的二乃乃跋扈不讲理,连个没有什么交集的丫头都不放过,说是那个丫头被人牙子拉上车时还在破口大骂。” “哼,必定是说这样的女人将来怎么能当得起郡王府的女主人。”简墨自嘲地笑笑。 “没错,就是这样传的。再加上你昨天晚上与王爷的矛盾,所以,虽你成亲才几天,但已经是京里大户小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哈哈,昀王爷只关心这些消息给他脸上抹了黑,却从来不管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从我记事第一次闯祸时便是如此,哼。” 齐叔听着简墨说自己的父亲便不在接口。 “二爷,接下来……”齐叔俯下身子轻声问。 “不急,让她蹦去吧。她儿子马上就要议亲了,她心大着呢,所以只有她着急的份,咱们先这样,不管什么事都要压着,由着她去,一切都要等岳三哥传回消息再说。还有六爷那里,这次宫里的团圆饭千万要安排妥当。” “是,这么难得的机会,定会部署周全的,只是没想到这个点子想得如此之妙,也不知道是六爷身边的哪位高人指点的。”齐叔端着茶壶慢慢坐在简墨对面。 “您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交待?”齐叔见铺垫差不多了,简墨刚进来时脸上的那种焦躁不安的神情已经褪去便试着问。 “没有,就是想出来透透气。”齐叔抬眼看了一下简墨,见他一幅不想深说的表情便不再问,而是往前探了身子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果真?”简墨一脸惊异的表情。 “虽说还没最后确定,但**不离十。只是原本约好的日子却没在那柳树下寻到东西。许大爷那里也不敢再动,生怕露出马脚,便只让人盯着没有动。第二天才得了消息,原来是天气转冷,在往那里放消息太过醒目,里边那位说换个地方,现在就等着呢。” “嗯,没想到忠国公世子夫人竟能挖到这样的消息通道。这谢家还真是藏龙卧虎呀,个个都有本事,哼。” “哦~二爷是不是对自己家那位也开始刮目相看了?”齐叔依旧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她?空长一个脑袋,若是没有她,只怕……”简墨说到这里便又想起刚才紫藤穿着一身绿站在自己面前的景象,那两个长长的耳坠子晃得自己眼晕。 齐叔正支愣着耳朵想要呼简墨说呢,刚听到一个“她”便没下文了,忍不住抬头去看,只见简墨已经把头转向窗外,象是在自言自语地道, “齐叔,好戏要开场了。虽说这出戏有点长,但好歹前戏已经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果 然 晚上,简墨没有回来吃饭,打发了明生进来告诉说是有几个远道的朋友特意来参加他的婚礼,明儿就要回了,简墨设宴为这几位好友践行。 昀郡王府的规矩是每天早晨是要请安的,晚上则不用,一般都是每月的整数天时一家子聚在一起吃个饭。昨天是谢芳回门的日子所以破例一起吃了饭,结果还弄得不愉快。 谢芳虽说不开心但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一个人由着刘妈妈和立夏服侍着吃了饭。待到院子里的灯庞都点了起来也不见简墨有回来的迹象,谢芳打着哈欠嚷着困了便要休息。 刘妈妈拿过梳子把谢芳拉到梳妆台上,一下一下地给她梳着头发,谢芳打小就被刘妈妈养成了这个习惯,此时闭着眼睛正享受着。 “二乃乃。”刘妈妈在身后。 “嗯~” “您今天在君悦居的事老奴都听说了。” 谢芳一听刘妈妈这样说便有些不高兴,转过身绷着个脸道,“你也要说我吗?我晓得我做得不恰当,可你没看到谢芬那个样子,你不晓得我多解气,所以就没想那么多了。” 刘妈妈一听也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样得罪人的话除了自己还会有别人对谢芳说。 “我的好二乃乃,您能想到这些便足够了,可见二乃乃真是懂事了呢!” 谢芳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一听刘妈妈夸她,便又满脸堆起笑来。“紫藤与我说过了,她说我今天这样做也不见得就全没好处。就是要造成一种她们以为我是真的没心眼才那么做的,然后让她们高兴。其实呀,明天该怎么做,紫藤都与我说了,这叫声东击西,嘿嘿。” 原来是那个丫头,这些说教的话也敢和二乃乃说,可这紫藤倒真有两下子,不仅让二乃乃听进去了,还高高兴兴地按她说的做。也罢,只要把自己的意思说到就行,还省得自己再费心思想着该怎么说了。 因着提了秋香和映儿上来,所以紫藤不必****跟着去君悦居请安,可以隔一天睡一个好觉。 虽说不用自已跟着去侍候,但初来乍到园子一大堆破事总是要好好理一理的,所以紫藤不敢多睡,无耐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穿上一等丫头的衣服。 昨天春柔便把带有昀郡王府标识的下人衣物都送了过来,因为时间紧,所以一人只裁了一身。不同与三等和粗使婆子的都象个面口袋,一点都看不出腰型,象紫藤这样的一等自然都是量体裁衣的。 郡王府的下人的是靠颜色来区分极别的,紫藤作为一等,可选的颜色挺多,昨天送来这一身是桃红色,穿戴完毕对着镜子一照还不错,转身出了门向着映儿的房间走来。 映儿正在摆饭,见紫藤过来笑着说,“刚想去叫你呢,你快瞧瞧彩儿,刚刚才让她管着小厨房的差事,便给咱们开小灶。” 紫藤往桌子上一看,果然碗碗碟碟地一小桌,做的都十分精美。昨天已经了解到,一般各园子里的小厨房都是做主子的吃饭,顶大天奶娘能吃上一口,象她们这样的大丫头都是主子说赏了才能吃上小厨房的,不然都是由府里大厨房一起供给的,这与忠国公府一样。 可现在一看这一桌子的早餐,紫藤就知道这是彩儿自作主张了。 见紫藤略有些皱眉,映儿便道,“你莫忧心,彩儿是个聪明的,她都问过刘妈妈了,是刘妈妈准的,以后呀,可没这待遇了。” 紫藤听完便释然一笑。 待到谢芳由君悦居请完安回来,便迫不急待地叫紫藤。紫藤正和映儿拿着册子在偏房里熟悉人名和所担的差事呢。听得谢芳找她,便急急地放下册子小跑了出去。 进得屋,立夏正侍候着除去头上的那些珠花,谢芳一见紫藤进来,便扭着头要与她说话,谁知道却扯了头发。紫藤眼见她就要发脾气,连忙往前一步道, “二乃乃定是有好消息要告诉奴婢,是不是?” 谢芳被她一打岔冲着她笑眯眯地道,“嗯,紫藤,你太历害了,果然被你猜中了。今天那简映宛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对我热情起来,吓了我一跳呢。” 紫藤一边接过立夏手里的木梳给谢芳梳起小辫子,一边便眼色给立夏。立夏会意,冲着在屋里的宝珠和绿柳道,“二位妹妹,才刚说的那些个事儿,还要劳二位再与我细说一次。” 两个丫头也是聪明的,连忙与立夏走了出去。刘妈妈端着茶杯也是笑盈盈地走上前道, “二乃乃莫急,喝口水再与紫藤说。” 谢芳接过来喝完后便拉着紫藤坐在她身边的绣凳上,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说得真对,我今天去了上房,那谢芬就象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一样,依旧让宏哥唤的婶婶。我一见宏哥便弯下身子,把昨天你选的那个六铃宝转塔给了他,又说了昨天的事是婶婶不好,这个是外番来的东西,给他玩。 “小孩子懂什么呀,欢欢喜喜地接了。那简映宛在旁边说,好二嫂,昨天我也不对,都没了解情况便乱说话,还要给我道歉,嘿嘿,我就站在那里由着她行正礼,真是解气。” 谢芳清了清了喉咙接着说,“我与她说,在我眼里你是妹妹,我自然不会与你计较,只是今后你也是要嫁人的,什么事切不可再如此冲动了。”谢芳说到这里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刘妈妈看到谢芳欢快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还有,还有,最让她们没想到的是,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叫刘妈妈拿出二百两银子来,直接递给谢芬,叫她给昨天打发出去的那个丫头,不管卖到哪里一定要找到,若真是找不到了,便给她家里送去。哈哈。紫藤,你没看见谢芬愣愣地接过银票时的样子,我让刘妈妈直接递给她,都没有放到她丫头的手里,她却就那样接了,哼,让这些眼皮子浅的下人们也看看,她们的大乃乃也是见了银子收不回手的人。” 紫藤抚额,这哪跟哪呀,人家是被你的举动弄得不会了,哪里是见钱眼开呀。 谢芳说完后,把身体靠近紫藤,略作神秘的样子道,“你说我今天这样做,会把昨天造成的不好影响收回来一些吗?” “自然会的,您昨天和今天可是象两个人呢,这样叫她们猜不透。那些下人更是以为您昨天定是被惹火了才会那样做,不然今天怎么会又送东西,又送银票,还能教育小姑子呢。看看,二乃乃今天的表现再想想昨天的事,有心的人一定会想到这其中的原由的。” 谢芳听了一个劲点头,回头又问刘妈妈,“妈妈,这下府里的下人不会再那样说我的,是不是?” 刘妈妈爱怜地上前道,“虽说不至于都让她们晓得二乃乃的为人,但总算是不象昨天那样被动,以后再多施些小恩小惠也就够了。您呀,今天的表现真好,二爷回来一准夸你。” “别提他,昨天回来那么晚,还满身酒气的,讨厌死了。”谢芳听刘妈妈提简墨,刚才还高兴的脸上一下子绷了起来,站起身走到火炕前看她的小乌龟去了。 刘妈妈与紫藤对视一眼,都充满了无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很 好 紫藤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适应能力非常强的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郡王府短短几天的功夫里,她便适应了这种生活方式。 “这是我姐姐捎来的,说是你娘她们都回去了,让你好好当差,她们实是进不来,二乃乃又才嫁进来,不好放你回去跟她们告别。”紫藤拿着一个小布包放在彩儿的床上。 彩儿难得地心情不好一把,坐在床上去解那个小布包,里面有几双袜子,两双鞋,还有几件里衣。彩儿一件一件地往外拿,最后是一个小荷包,彩儿也不避紫藤,打开系带倒出来,一些散碎的银子落在床上。 彩儿哇一声哭了起来,“这回子走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为什么她们就不能象于妈妈那样留在京里呢?” 紫藤坐过去揽过彩儿轻轻地拍着她,“怎么可能和我娘一样呀,你爹和你娘可是担着庄子上的活计呢。这次若不是为着二乃乃出嫁让你爹特意送了百老泉的水来,婶子哪里能找这样的借口来瞧你呀。 “听话,别哭了。到这边来时你不是答应过她们会好好当差,高高兴兴地吗?这会儿子哭鼻子了。” “彩儿姐姐,我进来了。”外面传来山灵的声音。 两个人坐直了身子,彩儿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紫藤帮她把小包重新包上。 山灵推门进来,看见紫藤便笑着说,“我就知道紫藤姐姐在这。” “嗯,你找我吗?” “嗯,彩儿姐姐让我打听的事,我打听到了,想着是和彩儿姐姐说还是直接去找你说呢,可巧你就在这了。” 紫藤一脸不解地看着山灵,又去看彩儿。 彩儿吸了吸鼻子道,“是你教我的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以,我就让山灵借着送东西的机会帮着打听着,这院子里的人和人之间都是什么关系。” 紫藤听得彩儿这样说,突然感觉她长大了,竟然心细到这个地步。自己都没想到要去了解一下园子里的人都是什么来路,没想到彩儿却先想到了。 “也没都打听出来,只是一少部分,但我想着先与姐姐说说,姐姐心里也好有个谱不是。”山灵一脸小小心翼翼的样子。 紫藤拉着山灵笑着让她做,这个孩子就是这样,不象彩儿有一种自己家人的亲近感,山灵总象是被一层她自己设的保护膜包着,虽然近感觉亲近,却走不进她的内心去。 山灵坐在彩儿的对床,开始讲起园子里的人际关系,紫藤惊讶与她的记性是如此之好。自己在园子里没有多少天,连人都认不全,山灵却能清楚地说出园子里四十多号人的名字和年纪来,紫藤看着山灵一张一合的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山灵许是看出紫藤越听越糊涂,便从袖子里拿出了张纸来,十分不好意思在递给紫藤。 “姐姐别嫌弃,我认得字少,这还是彩儿姐姐教我的。有些我用画画的,姐姐瞧一下。” 紫藤接了过来,连字带画还有一些小标志,人和人之间连着线条,乍一看有些乱套,细看却是非常用心的。 图片的正中间樊妈妈,山灵画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饭,紫藤一下子就会意了。围着樊妈妈是四个大丫头,由四个大丫头出去又是各是一些人物。因着刚才山灵用语言描述了一遍,所以紫藤还是能看懂的。 除了自己已经知道春桃的娘是洪嬷嬷的表姐这一点外,原来宝珠的姐姐是三少爷简堑的大丫头。晚霞是樊妈妈的义女,若不是樊妈妈的儿子没养大,也许就做了儿媳妇了。 绿柳的娘原是简堂的奶娘,听说去得挺早的。在绿柳十岁之前都是经常在简墨的院子里玩的。后来自己娘去了之后,便在简墨身边做了二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王妃抽到简墨身边服侍,听说简堂对这位奶娘的女儿还是非常照顾的。 得,简墨这身边的四个大丫头就是不贴边的四帮人呀。 顺着她们的关系往下看,好家伙,厨房里的管事娘子是春桃远房的婶子。浆洗房管事的女儿在简映宛身边做着二等丫头。针线房上的吴婆子的儿媳妇与窦侧妃的管理妈妈是姑嫂关系…… 紫藤看到这些不由地抚额半天没说话。山灵看了一眼彩儿想开口又不敢说的样子。 “在紫藤姐姐身边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你还打听到什么?”彩儿看不得山灵这样怕前怕后的样子,用力推她一把说。 紫藤听到两个人这样说便抬起头冲着山灵一笑道,“没关系,还有什么尽管说。” “春桃姐姐好象安排水芹去了君悦居好几次了,说是给她表姨送东西。” “这个吃里扒外的。”彩儿听到这里呼地站了起来。 “你莫胡说,也许是送什么物什呢?有些话切不可这样想说就说。”紫藤有些严肃地对着彩儿说。 “她能有什么正经差事,咱们来王府统共不到十天,她除了帮着二乃乃来回去浆洗房送衣服,取衣服,还能做什么?咱们几个的衣服都是自己去送,自己去取,她从来不管的。” 水芹担着往浆洗房送衣服取衣服的差事。 “什么?她去给二乃乃取衣服,这不是应该秋香在做吗?”紫藤听到这里也是一愣,按理简墨与谢芳的衣物是轮不到她们三等丫头经手的。 “谁知道呢,许是秋香觉得自己现在担的干系大了呗。”彩儿一直对秋香的印象不好,一提起她便十分不屑。 虽然紫藤不是古人,但她知道这些古代人最是讲究规矩,特别是下人,在忠国公府就是这样,什么活是你做的那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千万不能伸手。这秋香把自己的活计安排水芹做,一次两次有特殊事情还好,若是回回如此,那么是秋香的主意还是水芹的呢。 原来王府里的下人不管来自哪一派都不是她们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只能小心观察,用心防备,可要是从忠国府来的都这么快不守规矩了,那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这件事要怎么和刘妈妈说呢?还是自己先看看?紫藤望着外面淅墨的天空觉得自己有种咸吃萝卜淡c心的感觉。 紫藤走出后罩房,把山灵那幅“天书”放进怀里,又嘱咐彩儿莫要在平日的言语中显露出来。 紫藤现在除了每隔一天的陪着谢芳去请安外,专心地理着园子里的事。刘妈妈把大权全部交给她和立夏,所以这几天紫藤一直与各个人名打招呼。 紫藤顺着后罩房一条通往大丫头住的西厢房的一条径往前走,心里盘算着,得和立夏合计一下,下一步去各屋子里看看。早就想过这清和居里藏龙卧虎的,没想到竟复杂到这个程度。简墨身边的这四个大丫头,年头最少的绿柳都跟在他身边六七年了,这要真是钉子,难道简墨不知道?难道樊妈妈没查觉?或者还是他们的无耐呢? “想什么呢?走路都不看道吗?”突兀的声音传来,紫藤抬头。只见简墨一身青色衣袍站在夹道通往正房的月亮门前,天色有些暗看不清他的脸。 紫藤第一个反映就是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才轻了口气转过脸又去看简墨。 “怎么?怕被别人看到?你心虚什么呀?”简墨看她的举动又是可气又是好笑。 紫藤听到简墨这样说才回过神呀,是呀,这是在郡王府的清和居,她是二乃乃的大丫头,遇到男主人不是很正常嘛,自己怎么下意识就怕别人瞧见呢,真是可笑。 想到这里,便忙站直了身子想要对简墨行礼。 “行了,别来那一套,咱们之间用不着。” 这话怎么听的这么暧昧呀,什么叫咱们之间用不着,咱们之间有什么呀。紫藤刚想开口说就听简墨轻轻地来了一句, “你很好,你教给二乃乃的那些话和那些处事方法很好,但这都不是我想要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懂 了 紫藤把自己的嘴巴张成o型,这是在夸人吗?几个意思呀?哪里不是他想要的了?他想要什么呀? 简墨看着她张着嘴巴一幅不解却又可爱的情况,突然想起那次在德凤楼,她威胁自己说再捂她的嘴,自己就死定的话,收住了强忍着要去捂她的嘴的冲动。 “你过几天不是要出府去嘛,到时候我与你详说?”简墨轻声地问。 紫藤木然地点点头,没等紫藤回话,简墨转身大步向上房走去。 哪跟哪呀?这算什么事呀?有什么事不能在园子里说? 紫藤一边嘟嚷一边回到自己房间,刚要推门往里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王我过几天要出府,为毛我自己都不知道? 钟粹园里,谢芬哄睡了儿子回到内室,见简堂一身便装斜靠在贵妃塌上就着宫灯看书。 “天气冷了,可不好这样赤着脚,快去炕上吧。”谢芬一边说一边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把自己的头发打散。 简堂放下手里的书,眯着眼睛道,“娘身边的小环有孕了。” “啊?”谢芬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简堂。 简堂站了起来慢步走到炕边脱了鞋子坐在炕上,随手拿起炕桌上的一个宏哥玩的绢布做的小人偶轻轻地摸着。 “怎么会这样?难道娘那边没有让人给她喝药吗?” “怎么可能不给喝,看来是有人插手这件事了?” “那王爷那里知道了吗?这小环又是娘屋里的,王妃那边会不会……”谢芬索性站起来坐在炕桌的对面急声问。 “这件事一定是王妃安排的,老二才成亲,手伸不了那么长,再说那样一个媳妇够他天天头疼了。窦氏那里更不可能,天天只想着把王爷信她院子里拉,哪里还能让小环有身子。所以只有王妃了。” “可是,王妃的用意何在呢?” “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都不能留,得想个法子才行。”简堂把那个人偶在手里慢慢在揉捏着。 “这个法子可是不好想,一则若是王爷知道了,定会欢喜,当然少不得派人侍候着,二则,小环是娘屋里的人,若真出了什么事,娘也要担干系不是?” “没错,就是这个理,所以才要你想个周全的法子。”简堂说完便把人偶往炕桌上一扔,又把桌子往后面一推,自己先躺了下去。 谢芬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让我想法子,我怎么想?每次都是这样,把话交待完了便算了,只看结果,从来不会问一下或是合计一下。结果好还行,若是没有达到效果便十天半个月不进屋来打她的脸。 还有,哪个媳妇要叫自己的做姨娘的婆婆叫娘,偏偏简堂,新婚第一天认完亲后,便巴巴地到李氏的园子里,让她磕头喊娘,差点让自己气的吐血,从此后没人时候便要这样叫,那李氏也把婆婆的谱摆的十足。 谢芬躺了下来怎么也睡不着,父亲不会害她,为自己选了简堂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谢芬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看到一星半点的方向。 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要怎么弄掉小环肚子里的孩子,还有该让谁来背黑锅?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虽说自打自己嫁进来后便充当胡氏的打手,可这要人命的事却是头一次,虽然是个未成型的小孩子。 没过几天,昀郡王府上下的仆人都统统赏了一个月的月例,由着王妃亲自安排的,因为王爷又老来得子,李侧妃身边的丫头小环有了身孕,王爷非常高兴,破例没遇整数而召集了一次家宴,而且还将小环抬成了姨娘,但依然在李侧妃园子里住,日常起居均由李氏照料。 紫藤站在简墨夫妻后面,冷眼瞧着对面叫小环的姑娘。一点没有被抬成姨娘的喜悦劲,可能由于月份尚浅,一点也看不出怀身子的样子,王妃赏了坐也不敢全坐,只落了半个屁股在上面。 看上去长得倒挺漂亮,可能是害喜或是其他原因,一张脸没有什么血色,显得一双大眼睛越发空洞。 胡氏表现出极为不正常的喜悦,一个劲在简易恒跟前说着好听的话,引得李氏借着帕子捂着嘴冷笑。 “要妾身说呀,这第一大功臣便是李侧妃,顶顶会调教人呢?”胡氏一边给王爷倒茶一边笑着说。 “哦~怎么她又成第一大功臣了,难道不该是本王我吗?”简易恒难得这样打趣,他一话一出口,胡氏一愣,随即便又道,“瞧妾身说的,那李侧妃排第二位好了,王爷可要好好奖励一下呢。” 李氏听得两个人这样说,忙站了出来了道,“这全是王爷龙马精神,王妃心慈良善才让小环得了这样的照化,奴婢不敢领功的。” 紫藤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这都是什么人呀,当着一屋子儿孙,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正想着,便听坐在自己前面的简墨慢悠悠地道,“既然如此,不如王妃安排些人去红螺寺为我这位没出世的弟弟求个平安吧。” 自打上次简墨砸了椅子之后,这是他在家宴上第一次说话。他的话一说便让屋子里一静,众人表情各异地看着他。 简墨端起茶慢慢地喝一口又接着说,“这是府里的喜事,依着我的意思便是各院都在沾沾喜气儿的,所以呀,每个园子里都派两个丫头去吧,这样也显得咱们心诚些。” 简易恒听到这里不由地点头,胡氏虽然不知道简墨想做什么,但看王爷一脸不反对的表情当然不会说不字,便笑盈盈地道, “还是二少爷想得周全,妾身这就看黄历,选一个好日子,每个院子里便出两个丫头或婆子,去为小环和肚子里的孩子求个平安吧。”因为是丫头有身子,所以只能是各院子的丫头去,这个就是规矩。 简堂在听到简墨这样说时便抬起头看他,简墨则回他一个无所谓的笑,那种让人牙根痒痒的笑。 “娘,我也要去红螺寺,上次去还是春天的时候。”简映宛站了起来娇声道。 “你去做什么,为一个……”胡氏刚想说一个下人,却立马觉得不对,那下人怀的可是王爷的孩子,便改口道“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许愿你去总归不好。等着过年时总要去一次的。” 简映宛听完看了一眼简易恒,见王爷没有为她说话的意思便怏怏坐了回去。 一项议题告一段落进入下一项,照例是简易恒发扬父爱的时间,几个儿子跟在他身后随他去了在内院的书房。 简映宛见王爷出去了,便又腻了上来,拉着胡氏的胳膊道“娘,您就让我去吧,听说那红螺寺这晚秋的景色非常特别呢,我都没看过。” “你闭嘴。”胡氏难得地厉声道,“为一个下人去许愿,也轮到你堂堂王府嫡女去,你不也怕折了他的寿。” 李氏一听这话脸变得雪白,小环更是惶恐地从绣凳上站了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 胡氏心里一股子无名火忽忽往上冒,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洪嬷嬷道,“马上找人看日子,务必要挑个好的,让各院把去红螺寺的人员名单报过了,把马车先备好喽。咱们这边就让宋婆子和七妹去吧。” 说完便甩了衣袖进了内间,简映宛想了想便快步跟了上去。 谢芳想热闹一下,想乐又觉得不好,忙招呼着刘妈妈走,还不忘对着洪嬷嬷道,“清和居不会误事的,稍后便把名单报过来。” 等出了门下了台阶后,绿柳往上快走几步对着紫藤道,“宋婆子是君悦居垂花门那里报信的,那个七妹则是院子里扫洒的,不仅如此听说脑子还不太好使,只是有一把子力气。” 紫藤一脸惊讶地看着绿柳,原来如此,这个简墨竟打着这样的主意,她懂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三 次 谢芳收拾完毕后,嚷着没吃好。刘妈妈笑眯眯地下去安排再给二爷二奶奶煮面。十多天的相处,刘妈妈摸到简墨好象很爱吃面条,特别是那种清汤清水的,只用老汤不放杂七杂八的材料的,每次都能吃一大碗,而做这个是山灵的拿手饭。 没一会简墨便回来,心情显得极好,嘴里还哼着小曲,与晚霞一前一后地进了内室。晚霞一张脸还红扑扑的,显得十分不好意思,简墨进了门还转过身与晚霞说了句什么,引得晚霞娇羞地看了他一眼。 谢芳本来见简墨回来想迎上去,看到他与晚霞两个眉来眼去的样子一下子火气便上来了,立马转身回到桌边坐下。晚霞好似也感觉不好,想了想转身出去了。 “谁让你出去的,哪家的规矩?”谢芳在后面尖声道。 秋香正端着面站在门口,听得谢芳的声音便没敢再往里走。 “你冲她喊什么?是我让她去看看樊妈妈在不在?” “哎呀,二爷好细的心呀,怎么都开始为丫头坦护了。” “这叫什么话,真是有事。”简墨难得地耐着性子说着,回头见秋香站在门口便接着说,“还是二奶奶心疼我,知道我没吃好。” “端进来呀,二爷我正饿着呢。” 秋香一听,却没动,而去看谢芳。秋香的举动让谢芳心里很得意,她抬着头挑衅地看着简墨。 简墨非常给面子,叹口气道,“哎,以后再也不能惹二奶奶不高兴,不然连饭都得自己端呢。”一边说一边真去伸手端秋香手里的托盘。 由于托盘上摆着两个碗,还有四个小菜,有些沉,秋香不敢松手。简墨的手伸过来,右手正好包住了秋香的手,引得秋香一阵紧张,心口处象是被钟撞了一样。 简墨却不再意,轻轻地接过来后放在桌子上,又把谢芳的那碗端到谢芳跟前,“小生请娘子用面。” 谢芳看着简墨的样子,噗呲笑出声,拿起托盘上的筷子吃了起来。 秋香看着两个人吃面,思绪却飞得老远,被简墨不经意摸过的手感觉滚烫的历害。 秋香木着身子站在两人旁边,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女,讲究食不言,夫妻俩极其优雅地吃完面,同在屋子里的宝珠和秋香一起将碗筷拿了下去,迎面碰上今天值夜的元月和晚霞。 元月看见秋香便上前一步道,“前天送去浆洗房的二奶奶的那条撒金丝大红的里衣没干吗?” 秋香这几日光想着怎么在谢芳跟前露脸往前靠了,一些小活便让水芹帮着跑脚,听得元月这样一问一时没想起来。 “哎呀,就是被二爷弄上……”元月说到这里脸一下子红了,却不肯再说下去,“算了,回头你去问一下吧,二奶奶顶喜欢那件,那料子是二少爷从南洋淘回来的,只得这一身。”元月嘴里的二少爷指的是谢仪。 秋香还是没听明白元月的意思,只是点点头便出了门下了台阶,把托盘交给站在阶下等着的山灵便往自己屋里走。还没走到门一下子反映过来元月说的那句“就是被二爷弄上……”是什么意思了,再想到刚才被简墨不经意摸过的手,只觉得浑身上下火烧火燎地。 她快速回到屋里,不敢点灯,坐在自己的桌上把手放在脸上心里咚咚乱跳。 这边简墨与谢芳在元月和晚霞的服侍下上了炕。 “这边安排谁去呀?”简墨开口道。 “啊?什么谁去?”谢芳把自己缩在被子里。 “去为我那未出生的弟弟许愿呀。” 谢芳一听简墨这样说便来了精神,忙支起胳膊与简墨说起男人们走后胡氏的表现,简墨听完后只轻轻哼了一声,极为不屑。 “刘妈妈问过樊妈妈王妃安排的两个人是谁了,所以呀,咱们院里也这样安排好了。”谢芳觉得肩头冷,又缩回了被子里,虽然被子里都事先被丫头们用热水壶暖过了,但依然冷。谢芳斜眼看着简墨,这个家伙就不能俩人睡一床被子,那样还暖和。 “不好,虽说王妃那边派的人不起眼,但咱们却不能那样做,免得让别人做借口。”简墨轻声道,也不等谢芳接口又说, “叫绿柳和紫藤去吧。” “紫藤不行,这几天忙着园子里的事呢,她走不开,要不让元月或采春都行。” 简墨听得谢芳这样说猛然转过身对着她,谢芳吓了一跳,但看着简墨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觉得呼吸急促起来。 简墨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谢芳的异样,只是轻声地说,“让紫藤去吧,上回答应你的那些从外番来的小玩意,应该都回货,正好让她去给你取回来,你也说了她的眼光极好,让她去选一些,等着回去住对月时,也好给你的小侄小外甥玩不是。” “这么快呀,你不是说得十天半个月吗?” “又不象坐船回来没有准数,从西边过来的只要没遇到抢劫的一般都快。” “行,那就让紫藤去,只是说好是去请愿的,若是再帮我挑东西好吗?” “那有什么?这个你别管了,我叫明生安排就是了。”简墨说完便躺了回去,翻了个身背对着谢芳睡觉了。 谢芳有一点点失望,两人成亲快二十天了,同房的次数不过3次,从她仅有的知识里,知道这不正常,但简墨不主动,她也不好上赶子不是? 第二天还没等刘妈妈去把上香的人员名单报上去,王妃身边的那个叫和文便来了。依然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告诉刘妈妈两天之后便是好日子,到时候各院的人一起去上香,只是因为是为王爷未出生的儿子许愿,所以香油钱要由每个院里自己出。 刘妈妈与樊妈妈合计了好一会儿定下来出十两的香油钱。这件事没有先例,所以樊妈妈也是不敢定。晚上被简墨知道,嘿嘿一笑道:“哪能那么小气,再加五两。” 紫藤坐在马车里,怀里拿着这十五两银子,明显感觉到这简墨一定是有预谋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家伙又要做什么? 紫藤跟着大家一起到了红螺寺,这是她第三次来了。第一次遇见了简墨被他捂着嘴巴威胁不想死就别吱声。第二次还是遇到简墨,被自己连咬了两口。这次又是为了简墨,难道这个红螺寺与她们俩有缘?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紫藤打了回去,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小暧昧呀。 十多个丫头婆子一水地跪在偏殿里,听着一个老和尚单调地敲着木鱼。没多一会儿,有一个年轻的小和尚走了进来,双手合十冲着大家一弯腰,扫了众人一眼后道, “有劳哪位施主,将长明灯请到灯塔上去?” 大家一听便都缩了脖子。刚才山下还好,可一到山上便刮起了风,天也阴了,看样子要下今年的第一场雪,在偏殿里跪着都冷,谁又愿意出去顶着冷风去灯塔呀。再说,大家都知道那灯塔可是在山顶呢? 紫藤知道,这一定是简墨为自己寻的由头,便冲着那,“我去吧。”绿柳抬头看她,凑过来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紫藤摇摇头站起身,跟着小和尚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知 晓 虽然紫藤没有去过灯塔,但想着那些点长明灯的地方好象都是越高越好,可这个小和尚却把自己往山后领,这样看来,自己猜的没错。 转过一片松树林,一排青白小瓦房出现在眼前。用树木枝杂七杂八地围着围栏。紫藤踩着落叶,伴着沙沙的声音推开同样是木枝做的院门。 只见简墨正站在院子里一株梅树下,抬头看着什么。 紫藤没有打扰他,而是跟着他一起往树上瞧,只是她什么都没看到,就是一个光秃秃的树嘛,什么也没有。 紫藤正看的努力,便听到简墨哈哈的笑声。紫藤一听简墨笑,突然就恼了,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一和这个家伙在一起她就特别容易生气,发脾气。 紫藤完全忘记了行礼问安这码事,而是恶狠狠瞪着简墨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看了半天我都没笑你。” 简墨听她这样说一点也不恼,慢悠悠地围着树转了半圈到紫藤跟前,“我那是笑两只蚂蚁打架呢?” “胡说。” “是真的,刚才真有两只蚂蚁为了争一个小虫子打起来了。” “哪里,在哪里?我怎么没瞧见?”紫藤伸着脖子装做去看的样子。 简墨却突然凑到她跟前,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道,“我说过,我们会很快再见面的,怎么样?不但很快见面了,也许你下辈子都要****与我见面呢!” 紫藤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近自己,也没想到他根本没按刚才的套路说话。愣在那里,由着简墨把一张脸几乎都贴了上来。 待到反映过来,紫藤连忙要转过头去时,却因为两个人离得太近,紫藤的唇堪堪贴着简墨的脸颊而过。 两个俱是一愣,紫藤忽然觉得不知所措,索性提起裙摆便要走。却被反应过来的简墨一把拉住。 “别闹,有正经事要与你说呢。”紫藤回头看他,又低下头看他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简墨却不理她,拉着她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 “进屋说,外面冷。说话的功夫前面就该到听诵的时候了,也就一个时辰的事。” 听完高僧诵经后,便是要捐香油钱,那个时候紫藤不好不在。再说灯一个时辰到灯塔走个来回绰绰有余。 紫藤便没有再拘泥,而是由着简墨把她拉到屋里,只是一进屋便扯开简墨的手自己先坐到挨墙根的火墙上,远远地望着简墨。 “你比我想得要聪明,有你在二乃乃身边我很放心。谢芳是个什么性子,你在她身边三年了应该比较了解。虽说这段婚姻与我期望的相差甚远,但既然老天这么安排了,我自然要去适应它。” 紫藤刚才的的别扭一下子不见了,她没想到简墨会这样开门见山地说,想着他接下来的话应该非常重要,于是便直了直身子,做出一幅认真听讲的模样。 简墨背着手站在窗前,此时外面果然飘起了雪花,确切地说是那种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扑扑的声音。 “府里的情况,我想你已经非常了解了。王妃打的什么主意众人皆知。我打小的时候他便着人把我往歪道上带,我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按她希望的样子,骑马逗狗,下馆子玩女人,一样不落,终于得了京里纨绔子弟的称呼。 “其实有一度,我真的就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成为一个真正一无事处的败家子儿。是岳三哥和我姐夫及时点醒了我,才让我知道,要把原本属于我的拿回来,原本属于我娘的让那个女人吐出来。 “但我却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装,还得让大家认为昀郡王府的二公子是个不孝不悌,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个女人放心,才能*她动手。 “可是,我与姐姐都小瞧她的毒辣了,她还是不肯放过我。我姐姐与她说了那么多名门闺秀,都是能在今后帮我支起内院的贤良女子。她却使计为我选了谢芳,这位京里也是人人皆知的娇娇女,跋扈女。 “对于我与谢芳的婚姻,我不想说太多。虽然自打成亲第一天开始我便有了心里准备,但没想到谢芳还是给了我太多的意外和‘惊喜’。但我别无选择,就算是为了她身后的谢家,我也要与她好好把日子过好。” 简墨说到这里转过身来,脸上刚才玩世不恭的笑容不见了,换成了一幅极为落莫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让紫藤看着非常心疼,没错就是心疼。 紫藤安静地坐着,没有说话,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简墨。她不知道为什么简墨会选择她作为自己的倾述对象。但不管是他由感而发,还是想着让自己做什么,紫藤都觉得能被一个男人这样信任是一件极为郑重的事情。 简墨的目光略略在紫藤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后,便又转向窗外。 “既然二乃乃不能如我所原地帮我的忙,那么便按着她的性子重新制定方法好了。谢芳虽然不谙世故,但有一点却是好的,她纯良,是那种被温暖家庭呵护长大的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所以,不能让她抹了自己的性子去迎合任何人。 “你知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简墨这回不但转过身还一步步地朝紫藤走来。 紫藤坐着没动,也没站起来,她出奇地安静。 “知晓,你的意思是就由着二乃乃和她们闹,由着她的性子来,不要拦着她。” 简墨听得紫藤这样说,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抿嘴一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紫藤有点被这个小鲜r的笑容迷到了,这个家伙笑起来还真好看,难怪采春一值完夜回来便象打了j血似的。 “那么接下来,你就该知道怎么做了。不要去挡着她,当然也不要让她太过分,只要让那个女人拢不到她还想卖人情干着急就行。 “还有,我的书房有个丫头叫书纹,你今天回去后,我明天会寻个由头让你去与她认识一下,以后有什么事,她会告诉你怎么办的。” 看来这个叫书纹的是简墨自己的人了,那么他身边的四个大丫头应该没有让他放心的人才是。 不对呀,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都没让他放心,那他为什么放心自己呢,把这么多辛秘的事说给自己听,这不符合逻辑呀? 紫藤抬起头刚想问一句为什么要相信她时,简墨却又走回窗前继续说,“小环肚子里的孩子是留不得的。” “什么?你要做什么?”紫藤呼地从火墙上站了起来。 “我做什么?呵呵,轮不到我做什么的,自然会有人去做。只是不知道她们要用什么法子罢了,我的意思是叫二乃乃离那丫头远点,莫若得一身s。” 紫藤一时无语,想着那天那个小环的样子,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怯怯地坐在那里,一脸茫然和不知所措,嗨~ 两个人半天都没有再说话,没多一会儿,外面传来类似啄木鸟敲击树干的声音,随后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来了”。 紫藤突然想到一直跟在简墨身边如同影子一般的吴痕来,也不知道岳震怎么样了?于是大了胆子问, “那个,是那个经常在你身边的吴痕吗?” “你怎么知道吴痕?”简墨转过身看她。 “当然知道了,咱们几次见面不是都有他跟在你身边嘛。”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吴痕的名字?” “啊?”紫藤一下子没了话,是呀,她怎么知道的,哦,对了。 “就是你们回门那天,你和二爷他们走在后面说的,你让吴痕跟着岳三爷去什么南边嘛,被我听到了?”紫藤觉得这个理由非常好。 简墨似信非信地看着她,他一直在纳闷一直少言寡语的岳震那天怎么那么多话,而且还那么大声,看看吧,被这个丫头听去了。 “不是他,你也听到了,他跟着岳三哥去了南边,要到明年夏天才能回来。” “哦,这样呀。”紫藤不敢再问,怕让简墨想到什么,这个小子实在太敏感了。 “你好象很失望?”简墨换了个语气道。 “什么?哪有?”紫藤最讨厌他这种要笑不笑的样子,让人极不舒服。“不是什么来了吗?我也得回去了。”说完也不等简墨回话便往门口去。 “你穿绿色很好看。” 紫藤猛地回头,什么乱七八糟的,关你什么事呀。简墨却不再看她,而是象朝着空气挥手一样摆了摆手,便接着望着窗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宁 静 谢芳这几天特别兴奋,脾气也出奇地好。因为再过两天她就成亲满一个月了,按着大夏朝的惯例,一个月后,新娘子可以回家住对月的。住对月其实没有特别的时间要求,可以住三五天,可以住十多天,也有一住就是一个月的。 谢荣当年是回来住了十多天然后又回去呆了几天,后孙茂齐又陪着她回来住了十多天的。谢芳在心里打着算盘,就算不能住满一个月,但象谢荣这样的住法总是没问题的。 樊妈妈这两天带着春桃和晚霞收拾着谢芳回去住对月的礼物,因着上次回门礼的事,老太太不敢太过把宝压在王妃那边,所以早早地开始自己动手起来。自打上次她去外院与简墨说过那么一次后,自己也沉淀了心情,是呀,也许是自己一开始要求的太高,什么事都有个过程,只要是为了简墨好的事,她就愿意去做。 这个园子里的人员关系,还有几个大丫头和管理婆子背后的人她都是知道,但以她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能把她们都统统打发回去,再说就象简墨身边的几个丫头,好多年了从未犯过错。 因为这回要回去住的时间长,几个家生子跟来的陪嫁都眼巴巴地希望谢芳能带着上自己。这样管着满院子丫头的紫藤和立夏便成为几个陪嫁丫头和重点讨好对象。 经过快一个月的了解,紫藤对园子的情况已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看着谢芳今天交待这个,明天交待那个,这大包小包的一看就是打算长住的架式,紫藤其实也为难带谁回去。 虽然时间不会太短,但这边总要留人,而且简墨就算是住不了太长时间,他身边的大丫头也要安排两个跟着不是。与立夏合计后,紫藤拿着单子去找刘妈妈。 一进门便看见刘妈妈一脸欣慰地拍着秋香的手,秋香见紫藤进来,忙上前热情地打了招呼便出去了。 紫藤将手中的单子递了上去,刘妈妈接过去略略一看便道,“你安排的不错,只是把秋香留下吧。” 紫藤惊讶地抬头,刘妈妈笑眯眯地接着说,“刚秋香来与我说,她娘已经回庄子上了,哥哥和大嫂已经接了二奶奶的在京里的铺子,来报帐的时候总能见得到。为若把这次回去的机会让给其他人。” 紫藤着实有些意外,秋香一直善于交朋友,而且也是非常热心的。在清和居时间不长,却得到包括樊妈妈在内简墨身边侍候的人的喜欢。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度,主动放弃能回忠国公府的机会,难不成真的换了心肠? 其实秋香是有她自己的老子娘回庄子上看不到是实情,再则她自己与双巧本就不近便,又因着在双巧做谢芳陪嫁一事上自己没有出力,所以两个人也是淡淡的。 而促使她留下来的原因是有天陪着谢芳和简墨去君悦居吃晚饭,谢芳问简墨能陪自己回去住对月不,能住几天?简墨当时说得是景王的内弟高扬,也就是自己的好兄弟年底就要成亲了,自己成亲时人家帮了那么多忙,所以这会儿自己也要帮忙才是。因此至多能陪她住个三两日。 谢芳对于简墨能陪自己回去住多久是不再意的,倒是秋香往心里去了。这样看来,简墨还是回来住的时日多,几个大丫头谢芳势必要带回去,那简墨身边不就只有原来的丫头服侍吗? 这可是接近简墨的好机会。再说娘走时可是告诉过自己,大户人家,只要过了新婚头一个月,妻子来小日子或是其他原因不能服侍的时候,便可以给通房开脸了。虽说忠国公府定的通房是元月和采春,但最后谁能上了简墨的床还本事不是? 秋香想到这层,一张脸象火烧一样,那天被简墨不经意摸过的手依然发烫。 自从上次为小环有身子一事胡氏给了众人脸子之后的这几天里,胡氏便依旧保持着京里贵妇的模样,对谢芳也是嘘寒问暖。紫藤牢记简墨的话,只要谢芳不是太过,她都不管,也不去提醒,自己都鄙视自己,人家一句话自己就乖乖地听着。 谢芳依旧与简映宛说不到一处去,看得出简映宛也是极力压着自己的火气,但总少不了互相挤兑的时候。简映寒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老样子。李氏在小环有孕被抬了姨娘后,王爷破例连着在她屋里歇息了三天,整个人如同斗败了对手的母鸡一样,戴着王爷赏的一支五尾凤钗****面带得色。 胡氏看她碍眼,却又不能说太多,眼前那位环姨娘正得宠,王爷虽说做不到****都去,却也是各种问候赏赐不断的。 虽说这些都是意料之中,但胡氏还是非常不爽,私下底和碧儿报怨, “这是怎么回事呢?虽说结果是咱们想要的,但从时间上看,却不是咱们动的手脚呀。那个小环看样子也不是个胆子大的,她自己没有李氏的许可决计不敢私自不喝避子汤的。” 碧儿照旧给胡氏捏着肩膀,在身边慢悠悠地说,“王妃想那么多做什么?只是是咱们想看到的结果就成。不管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还是这环姨娘自己藏了心思,咱们只有一点,一定要保证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只要生下来,养成什么样还是王妃一句话的事。就如二少爷一样。” “嗯,你说的对。只是我最近倒是觉得老二怎么不太一样了,是不是我们只顾着宫里头的事,你没让人放松警惕吧?” “王妃怕什么,由着他去闹好了。他现在是觉得有了忠国公府做岳家便有了依仗,那算什么?就算是能得到忠国公的帮忙又如何,他那些根子上的毛病总有一天会爆发的。再不济,咱们庄子上还有一张王牌呢!” 胡氏听得碧儿这样说,宛如三伏天喝了一口冰镇梅子汤一样舒服。 “你说的极是,由着他们去吧。目前顶顶要紧的是今年宫里的晚宴。若这件事办不好,礼亲王那边便不好交差了。还要就是宛儿的婚事,真是让人头疼。” “三小姐倒不急,只是前面挡路的总要挪走不是?”碧儿轻声道。 胡氏面前便浮现出丽姨娘和简映寒两天脸来。 “可终归是王爷的女儿,不能太次不是,这个也不好选。前几天王爷歇在这里的时候还提过一次,定是那贱人吹的枕边风。” 碧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慢慢地说,“王妃可是出了名的贤良,特别是对庶子庶女更是如同亲生的一样。这京里的高门大户可是多了去的,象是安定候府那样的大户,听说这阵子求娶他们家长女的人也不少呢。” 胡氏一听眼睛一亮,是呀,这种只余空壳子的人家京里还是有,再则还有那子弟不争气的,自己只要寻个名声大点的,内里事谁又知道多少,再说知道又如何,只要简易恒相信就行。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咱们的环姨娘好好保胎。奴婢听说大奶奶前儿个抱着宏哥去李氏那里,许是王爷好久没去瞧了吧,心里急呢。没想到却让王爷非常不高兴,说是环姨娘怀着身子正是要静养的时候,哪里有精力应付小孩子。 “还说小孩子手脚没个深浅,若是弄到可怎么办,那李氏与大奶奶当场便跪下认错了。” 胡氏一听心里更加舒坦了,还是你聪明,依着我这个孩子是决对不能留的,现在看来,不但要留,还要好好地留。至于这个孩子能长多大,就堑哥的长子什么时间出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对 月 在紫藤看来,谢芳回家住对月如同逃荒一般,先不说她的行礼和日常用品,单是准备的礼物就足足两马车,这还不算胡氏礼节性的回礼。 最后决定由樊妈妈带着晚霞、春桃、秋香及采春留下来,其余的除了三等都跟着一起回了忠国公府。 今天来接谢芳的是世子谢仲和三少爷谢仍。谢仍由老夫人做主最后还是骋了安定候府次女魏延,婚事定在了后年,因着前面的大小姐魏迟的婚事迟迟没有着落,所以小女儿婚事定后,安定候府着实忙了起来,媒人也有好些上门的,但都被大小姐拒绝了。 因为魏迟在安定候府十分有分量,如今大奶奶又好不容易怀了身子,全家管理中馈的权利都落在这位大小姐身上,因此也没有人强逼着她寻人家。 坐在马车上听着前来迎她们的老夫人身边的秋堂说着这些,紫藤只觉得堵得慌。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就是对这位魏大小姐有一股敌意,再她看来这名字起的就不好,叫魏早不就好了,早早就嫁出去了。 简墨与谢芳到忠国公府得到了最高级别的款待。 不同与上次回门,这回谢芳可是要住一阵子的。因此,许氏早早地就使人把雅园重新收拾了一遍。紫藤领着几个没有跟去松鹤园问安的开始整理起床铺来。 宝珠和绿柳小心翼翼地跟在紫藤后面,虽说知道了她们身后的背景,但人家跟在简墨身边那么多年都是安静本分,紫藤自然也不会冒了尖去找人麻烦,再说,她是谢芳的丫头,维护好谢芳的利益,平平安安在混到明年夏天便是了。 一想到明年夏天,紫藤便又想到了那位魏大小姐,不由嘲笑了一下自己的小心眼。 “紫藤在里面吗?” “娘?”紫藤听得于妈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便扭头往外跑。 于妈妈正站在回廊下探着头往里看,见紫藤一脸红扑扑在跑了出来,也跟着笑起来。 紫藤一头扎进于妈妈怀里,于妈妈搂着紫藤拍着她的后背, “多大的人了,也不怕人家笑话。” 紫藤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于妈妈便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头发。 直到身后传来元月的声音,紫藤才直了身子,拉着于妈妈的手打量起来。 “我好的很,冬天了,园子里没什么活计,管事的放我的假,天天就在家里看你侄儿他们。你大嫂一直听着这边的信,这不才知道你回来,便让狗子去叫我。我就是来看一眼,有什么话总有说的机会。” 紫藤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回头跑进屋里,把自己的一个小包拿了出来塞进于妈妈手里, “娘,你正巧来了,这个先拿回去,等着这边事情安顿好了,我再家去和你们聊。” 于妈妈也不多说点点头拿着小包走了。 紫藤看着于妈妈上了往后角门走的夹道,便转回了屋子。 绿柳笑盈盈地道,“紫藤姐姐与你娘长得不象,许是象爹吧?” 紫藤抬头一笑,没有吱声。绿柳见紫藤没有接话便没再问,几个人把原本就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屋子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毕竟现在是两个人回来住,简墨的喜好也要考虑到才是。 不消说,晚上松鹤园里自然是热闹非凡。谢仪虽说走了,可李颖芝却留了下来,因为被诊出有了二个月的身子,谭氏不敢让她上路颠簸,便想着明年春暖花开时再去寻谢仪。 因此,松鹤园里谢仲的两儿一女,谢仪的一儿一女,加上谢荣的长子,几个小家伙跑来跑去,老夫人点着名不许管他们,让他们放开怀地玩。 朗哥虽然大了,但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许久没被允许这样欢闹了。得了曾祖母的许可,便放开了领着一帮弟弟妹妹去玩。 玥哥儿现在就是一个话匣子,天天说个不停,让许氏头疼的历害。他眼尖,一看紫藤进来,便跑了过去,拉着紫藤的手让她讲故事。其余几个小家伙许是平日里也听得玥哥儿说起过紫藤,便呼拉围过来都嚷着让紫藤讲。 “去,去,给他们讲去。”老夫人眯着眼睛冲着紫藤的方向指着说。 王嬷嬷走过来让紫藤领着一众小孩子进了内间,紫藤无耐,只好对着众人行礼后跟了过去,眼角看到简墨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这个家伙。 老夫人看着坐了满满一屋子的儿孙,心里非常高兴,摸着谢芳的手问东问西。谢芳斜靠在大迎枕上一只手由着老夫人摸着,另一只手去摸她身边坐的谢荣。 谢荣的这一胎算算是刚出正月的,也就是两三个月的事了。过了那段不适期后,谢荣这段时间胖了不少。身边跟着侍候的大丫头景萍已经梳了妇人的发型,蹲在旁边轻轻地给谢荣垂着腿。 谢芳见着景萍有些不敢确定,她看了一眼谢荣。谢荣笑笑道, “我这个样子,你姐夫身边总得有个侍候的人,先前的通房都打发走了,我便让景萍开了脸,也算是让她有个依靠了。” 谢芳听到这里便顺手把腕子上一个缕空的金镯子拿了下来递给景萍。景萍一脸惶恐地站了起来不敢去接。 “拿着,二姑奶奶给你的收着就是。”谢荣轻声道。 景萍这才双手接了过去,复又蹲下继续捶起来。 谢芳却是一肚子不解,这个景萍可是姐姐身边第一得力的,记得谢荣还与自己说过,要把景萍嫁给怀南候府里的管理的,这样才好再加到她屋里做个管事娘子,怎么就给孙茂齐做了通房。 答案是在几天后知道的,许氏说与她知道的。原来是孙茂齐有一日喝多了,歇在内室的西间。谢荣安排景萍去给孙茂齐端杯醒酒汤,没想到平日里温文而雅的世子爷,那天却象换了一个人似的,不由分说地便要了景萍。 两人完事后,孙茂齐呼呼大睡,景萍吓得披着件衣服跪在谢荣的门口不肯起来。 孙茂齐第二天酒醒后知道自己做的事,十分后悔。便要将景萍发卖了,谢荣却拦了下来。就这样景萍成了孙茂齐的通房,谢荣许诺,待这胎生下来安稳了,便叫景萍也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到时候再抬姨娘。 谢芳当时听完许氏这些话后,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老半天不说话。简墨住了三天后便借着高扬婚事的由头回了郡王府,说再过几天来瞧谢芳。 成亲一个月了,两人同房一个手都能数过来,谢芳不敢问太多,但仅她自己了解到的,她知道这不正常。她现在就是希望自己能怀个孩子。可是怀了孩子就象姐姐那样,势必要给简墨抬通房的。 一想到这些谢芳就脑子乱乱的,不是她不肯,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对简墨是一种什么感觉。说喜欢吧,是有那么一点,但并不依赖。就象现在他不在身边自己也不会去想,他回来了自己也无所谓。 可她却看得出姐姐把景萍给了孙茂齐心里是非常不高兴的,她想自己有那么一天把身边的丫头给了简墨自己肯定不会不高兴,只是会有些不舒服吧。 昨天晚上谭氏还与她说,她这也过了新婚第一个月了,回头该开脸的丫头就要准备好了。 紫藤侍候她躺下后,谢芳突然支起胳膊说,“紫藤,你说是先让元月开脸还是先让采春开脸?” “什么?开脸?”紫藤一愣,没有反映过来谢芳说的开脸是个什么意思。 “哎呀,我这不都过了一个月了吗?昨天娘说让我准备好给简墨开脸的丫头。你说他身边不是有两个吗?不够呀?” 紫藤这会子反应过来了,这种事她怎么好给出主意。 “奴婢哪里懂得这些,您可以问问刘妈妈,再不济问问二爷也行了,元月和采春值夜那么久了,总会有喜欢一点的吧?” “你说的没错,他喜欢谁就是谁好了,只要不是你就成。”谢芳嘟嚷一句后拉了拉被子。 紫藤正在放床帐手却是一顿,关自己什么事呀,谢芳为什么这么说? 和衣而卧在外间的火墙处,紫藤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简墨坏坏的笑,镜头一转居然是简墨抱着元月亲吻的样子,再一转又换成采春,简墨一边亲还一边斜着眼睛看着她笑。 紫藤呼地一下坐了起来,死王小二,你亲哪个女人关我什么事,冲我笑个什么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计 谋 谢芳在忠国公府住到第十三天的时候,正赶上怀恩候府古氏过生日。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要去的。一大早简墨就过来了,一张脸阴的能挤出水来。 谢芳不知道这位少爷又是哪里不高兴了,这一走就是六七天才见面,还没个笑模样,心中也有怨气,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却让一众侍候的人心里没底,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事。 刘妈妈更是急急地与紫藤合计,还想差人回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紫藤制止住刘妈妈道,“许是外面的事若得二爷不高兴了呢,您这样贸然地让人回去打听,若真不是王府的事,岂不又让人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 刘妈妈一想也是,只得做罢。 简墨之所生气,完全是因为秋香。秋香在之前谢芳没嫁进来之前因着紫藤事两人见过一面。简墨只记得谢芳身边有这么一个丫头,一年多的时间他哪里还记得那么多。 所以,秋香到上房来侍候他也只是觉得面熟而已。本来自己的起居都是由晚霞和春桃来侍候的。谢芳不在家,自己也没那么多讲究,而且往外跑的次数也多,六七天的时间里在家里睡了四天,而且回去的还都挺晚的。 这一与高扬和吴俊达及李辉祖几个人一起喝了酒,又去了花月楼听着小仙唱了几曲。那几个人找了两个妓子陪着睡在花月楼,简墨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回来。 他从来不记得春桃与晚霞是如何排的班,只是知道自己回来,这两个人必定会有一个等在那里。可当他推开内室门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人,简墨一边走一边脱了外衫,又去解里衣,直接奔了平日里谢芳用的洗漱间而去。 推开门进去,便见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的女子正蹲在那里象是寻什么,似乎被简墨推门的声音吓了一跳,一脸惊讶在看着自己。因着秋香到上房侍候的时日也不短,简墨自然认得她,自己先是一愣随后道,“今儿谁值夜,去抬水来。” 秋香娇羞地站了起来问,“二爷是要沐浴吗?” “不必了,打水来洗把脸就成。”简墨虽然喝得有点多,却感觉自己还是比较清醒的,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统统记得。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洗过脸后本以为能清醒一些,没想到却开始头晕起来。 看着自己眼前的秋香好似在晃,秋香迎了上来用手扶着他,关心地问着什么,他统统不记得,只是觉得秋香身上的香味一个劲往鼻子里钻,他平日里就是讨厌女人身上这股子花味的,可这个时候却忍不住低头去闻秋香的脖子。 身体也涨的历害,自己虽然成亲了,但和谢芳同床的次数却不多。一则他并不是真心喜欢谢芳,二则他自己对男女这档子事本就没什么兴趣,三则看惯了天天跟自己混在一起的那些做的这些事会让他觉得挺恶心的。 可这个时候他却想要的历害,下意识觉得定是高扬那几个人在他酒里下了东西,这几个家伙有时就是这么干。但那个时候因为吴痕时时跟在自己身边,所以就算自己跟了这种酒也会有人把他带走。可现在不行,吴痕还在南边呢,虽说吴痕又安排了别人跟着,但毕竟时日短,只知道听从安排,却不会去主动发现主子要做什么? 简墨只觉得自己烧的历害,一把抱住跟前的人,脑子里全是紫藤那日穿着绿色衣服,两个长长的耳坠子晃来晃去的样子。他想努力地睁开眼睛却又睁不开,低头去瞧,怀里的人满脸通红,却是一幅不胜娇羞的样子。 不对,这不是紫藤,那个丫头才不会拿这样一幅面孔对着自己的,哪回不是横眉冷对的。 简墨在最后一丝清明散尽之前用力推开秋香,大声呵道:“你是谁,你们二奶奶呢?”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将秋香推到了脸盆架子上,秋香失去重必随手一抓将架子带倒,上面的盆也掉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大会功夫,门被推开,樊妈妈一张焦急在站在门口,看着还在地上打晃的简墨和坐在一地水中的秋香。 第二日醒过来才知道,原来头一天樊妈妈以为他不会回来了,便让晚霞和春桃都去睡了。自己守在西屋里,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后背却疼的历害。 秋香把谢芳的衣物都重新归置后关门见樊妈妈的灯还亮着便过来打声招呼,却见樊妈妈拿着痒痒乐一个劲在够着自己的后背。忙过来帮忙,掀开衣服才发现后背起了好些小红点。 秋香连忙帮她轻轻地挠着,一边挠一边还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说,抹些茶水沫子会好一些。 樊妈妈痒痒的历害,也顾不得那么多,就由着秋香帮她擦着。秋香擦了几下,果然好一许多。秋香便道,二奶奶的屋子里有一瓶从忠国公府带来的药膏,记得前些日子刘妈妈好象也是起了这么样的小红点子,抹了几下便好了,要去给樊妈妈找找去,樊妈妈便由着她去。 秋香走出去后,樊妈妈突然想起春桃上回脸上起小红疙瘩时用的药膏好象还有,顾不得许多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回到屋子里身上倒不痒痒了,却觉得困,躺在床上便睡了起来。 还是窗户没有被关严,晚上的风大吹开了,自己被冻醒了。起身关窗时便听到了上房传来的乒乒声,抬脚便往上房来,推开内室进得洗漱间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简墨无比的闹心,这叫什么事呀,因着喝了两杯被人掺了东西的酒,差点把谢芳的丫头给收了。收个丫头倒也没什么,可是一则并不是谢芳主动开口给的,二则看着值夜的人这个丫头也不是给自己做通房的,三则还是在谢芳回娘家时发生的事,这好说也不好听呀。 自己穿戴整齐后,樊妈妈来告之,秋香那丫头吓得不轻,再加上跌那一跤象是磕到了腰。简墨更觉得自己这事弄得窝囊,他第一个想到不是谢芳会怎么样,而是紫藤那丫头定会瞧不起自己了,但因着今天又是古氏的生日,做为孙女婿是怎么都要去的,所以硬着头皮来了忠国公府。 谢芳站在内室里由着紫藤给她系着裙带,嘴里还在小声地嘟囔,“他这个表情给谁看嘛,不爱来就别来,当谁求着他来似的。” 紫藤系好裙带又给她配上了压环,站起身,接过映儿手中的钗子轻轻插在谢芳的头上后笑着说,“许是起了大早往这边赶累着了,我看二爷神气不好,似是昨晚没睡好,您也该问一句才是。这一天的事您也知道,不可能吃上一口可心的,不若叫彩儿安排山灵去下碗面来吧,您也吃一些。” 谢芳其实就等着别人给自己递梯子呢,这话要是别人说了,她准要回过去还要生气,可紫藤说了她便象极给面子的样子点点头道,“这样也行罢。” 紫藤觉得好笑,自己怎么看都象是哄两个孩子玩呢。便转过身冲着映儿便眼色,映儿会意推开门走出去。 待到谢芳收拾妥当出来时,两碗热腾腾的清汤面已经摆在了桌子上。紫藤走过去侍候着谢芳吃面,简墨则一直低着头,不象往日那样用眼神挑衅紫藤几下,好象满腑心事的样子。 两个人吃完饭去了松鹤园,老夫人的眼睛自打入了冬便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了,听见谢芳的声音便伸出手,谢芳忙快走几步上前一把握住,老夫人拍着谢芳的手道, “知道你不爱去,只是去坐坐,莫要与他们有口舌之争,不高兴就回来陪祖母吃饭。” 谢芳脆声声地答应着,直到谢渊过来后,一家人除了有了身子的李颖芝加上几个小一点孩子留在家里陪着老夫人,其他人出了二门坐上马车向怀恩候府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变 化 怀恩候府今天来的外人,除了忠国公府外,还有就是儿女的亲家以及几家旁枝。世子夫人王氏入了冬之后听说旧疾复发,已经下不了地了,今天由着谢浩的妻子柳氏和王氏的大儿媳妇张罗着。 谭氏带着忠国公府的女眷直接到了古氏住的院子,宽敞的中堂里坐了许多人。虽说外面已经是雪花纷飞了,可屋子里烧着火笼,还散发着浓浓的茉莉花的味道。 紫藤把谢芳的披风解下来,细细地抖落上面的雪花递给站在一边专门负责看管衣服的下人。 众人坐定,只见古氏夸张地戴了满头的金光闪闪,看到谭氏等人进去,忙极热情地伸手招呼着。古氏身边坐着的妇人站了起来,对着谭氏一礼道, “见过大堂嫂,昨天才回来,还没来得及去给大伯母请安,听说入了冬身上便不太好,三爷特意嘱咐我从西边带了些雪山药材,明儿给大伯母送过去,但愿能起到效果。”妇人长得不漂亮,而且还有着沙吹的脸黑且粗,叫着谭氏大堂嫂,样子却象是比谭氏大上好几岁似的。 “听说了你要回来为婶娘做寿,只是没想到这年关了居然还赶得急,让你费心了。”谭氏温柔在回话后,又叫身后的媳妇和女儿上来请安,那妇人也叫了两位同样妇人打扮的女子前来请安。 好半天紫藤才弄明白,这个妇人正是谢海的妻子曲氏,这大老远跑回来给嫡婆婆过散生,也真是有心了。 众人见过礼后,谢芬便笑眯眯地走到谢芳身边道,“妹妹住可好,只是苦了我了。”说完便拿帕子假装去擦着眼角等着谢芳接话。 耐何谢芳就是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听得谢芬这样说愣是没接话,谢芬一时不知如何再说了。倒是她的大嫂是机灵的,往前走一步道, “妹妹怎么了,可是王府里有什么事让妹妹烦忧了?” “哎~也没什么,只是前几日王妃着了风寒,吃了几幅药也不见好。您也知道府里只有我与芳妹妹两个媳妇,这芳妹妹回来住对月,所以也就是能是我天天在床前侍疾了,不巧的是宏哥也有些不舒服,您说……” “难怪,你今天没带宏哥回来呢?那也是没办法,谁叫你是大儿媳妇呢,等着芳妹妹住完对月回去就好了。” 谢芳只顾喝着茶,即没问胡氏的病情,也没有说几句好听的称赞一下谢芬,这越发显得姑嫂两个人在唱双簧却没人看。 紫藤知道,谢芳在忠国公府轻松的日子就要提前结束了,谢芳再不想回去,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人家大儿媳妇明晃晃地说了出来,小儿媳妇又哪好继续地娘家不回去呢。 曲氏见自己的女儿和媳妇在那里说得欢,可谢芳却不为所动,便一脸和蔼地冲着谢芳道, “芳姐嫁过去也有一个多月了吧,不知道有没有信呢?” 谢芳没听明白曲氏的有没有信是什么意思?放下茶杯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旁边的谭氏听得曲氏这样说便轻轻地道,“哪能这么快,这还不到两个月呢。” “那也不好说嘛,我们家芬姐就是嫁过去一个月了就有了身子,转了年就为郡王爷添了长孙呢。” 谢芳这才明白曲氏说的是什么,真是让人讨厌,有没有身子关你什么事嘛。刚想开口说几句,却见紫藤拿起茶壶为她续茶,另一只手却按了按她的手。谢芳抬头去看紫藤,紫藤轻轻地摇摇头,于是谢芳便又开始眯眯笑就是不吱声了。 曲氏想着这回来背负的重大任务,定了定心神又想开口,突然内室的棉帘被挑开,谢萍一身大红衣裙走了进来。 让紫藤奇怪的是古氏以前是非常宝贝这个孙女的,可是眼看着谢萍走进来,古氏却一句话也没有,只是有些冷地看着。 谢萍也不理众人,直接坐到古氏下手第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论起满屋子的人,若不是古氏做寿,又是长辈,这里面能坐上首位置的还真是谢萍了。 倒是曲氏带着讨好的意思轻声问,“萍姐,你娘可好些没?昨天回来的太晚还没来得及去瞧,不知道送去的那些药材能不能用上?” 谢萍略抬眼皮看了一眼曲氏,极为冷漠地说,“劳夫人挂怀了,家母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一句话让满屋子瞬间连落根针都能听得到。 “萍姐儿,你乱说什么,有这样说娘的女儿吗?”古氏显得非常生气。 “我说错什么了?难道这话不是你们说的吗?还是那传话的传错了?把她叫出来,打死这个乱嚼舌根的奴才。” 站在柳氏身后的一个老妈妈连忙往后缩了缩身子。 “萍姐儿……”王氏的大儿媳妇刚要开口说话,谢萍眼风一扫高声道,“哪家的规矩,我堂堂瑞王妃的名讳是你一个无品无级的妇人能叫的?” 这个时候连谢芳都把嘴张得老大,这样的谢萍是她从来没有看过的。紫藤也是非常意外,这可是谢萍亲亲的大嫂呀,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这么不给面子。 谢萍却无意再与众人说什么。呼地站了起来,对着古氏道,“大家也知道,我们王爷一到这湿寒时节,腿上的旧疾便要犯上一阵子,实是不能久留。如今我这礼也到了,人也到了,就不叨扰各位了。”说完略冲着古氏一礼转身便要走。 走到自己大嫂跟前站住脚道,“我再叫你一声大嫂,莫要被一些表面蒙了眼睛。我告诉你,我娘好好活着一天自有你的好日子过,若是她不再了,你以为这一屋子的狼哪一个能放过你,你以为一群狐狸说的话秋后还能算数,作梦吧。” 在她大嫂青白的脸色中谢萍高昂着头往外走,临到门口象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对着谢芳道,“芳姐姐若是得了空,便去府里坐坐吧,咱俩从前的官司,如今想想倒是我在这怀恩候府里唯一值得怀念的了。” 说完便自己挑开门帘扬长而去。 古氏夸张地捂着胸口厉声道,“不孝子,谢家怎么着她了,怎么着她娘了,要这样说话,还有没有尊卑。枉我一直最疼爱的就是她了。” “娘” “祖母” 一时间怀恩候府的孝子贤孙们统统围了上去。 谢芳却抹着自己的帕子上的梅花想着与谢萍在一起互相斗嘴的日子,陷入了沉思。 就在大家以为谢萍的出现是今天最大的意外的时候,马上就要开席了,却又来了一个大意外,只见一个小丫头蹬蹬地往屋里跑来,也顾不上让通报,进得门来也忘记了请安,让原本就因为谢萍的事在生气的古氏更加气愤。 “滚蛋,哪个院子里的丫头,如此不懂规矩,给我拉出去先打上二十板子。” “老,老夫人,是候爷叫奴婢来传话的。”那丫头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屋子里的人一听是谢长峰派进来,便都安静下来听着。 “端王爷和庶妃谢氏已经到了二门了,候爷您带着大家快去呢。” 古氏只觉得脑袋哄地一声刚想站起来却又一屁股坐回火炕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针 锋 待到古氏带着一群人呼拉拉地往外走时,端王李承靖已经由着一帮男人簇拥着过了垂花门往这边来了。 古氏连忙急急地跪下,后面出来的女眷也跟着呼拉拉跪倒一片,口中道着王爷万福。 李承靖向前走了几步虚扶一下古氏道,“可不敢如此,今天可是老夫人的千秋,快快请起。” 跟在端王身边的小太监连忙把古氏扶了起来。站起来的古氏已两眼含泪,“老妇何得何能,一个散生而已却劳王爷大驾亲临,此生足矣。” “老夫人快莫这样说,本王可是真真的来祝寿的。若不是芝姐儿想着,本王还真不知道今天是你老人家的生辰呢。” 古氏听完端王这样说,便见谢芝从端王身后走了出来,端端正正地冲着古氏一礼道,“谢芝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紫藤抬头去看谢芝,依然是一身大红色的衣裙,若是刚才谢萍没走,倒象是双胞胎了。整张脸散发了青春*人的气息,明艳异常,脸上带着如同阳光般的笑容。 紫藤斜眼向许氏看去,见许氏直直地看着谢芝,两只手交握在腹部,显得略有些紧。紫藤眉头一动,莫不是这两个人有什么事?去年在香雪池,她们之间的秘密和暗语自己可是门清的,难道今天有什么事要发生? 古氏看着谢芝那张扬的笑,只觉得脑筋突突地直跳。笑着上前拉住谢芝的手,“好孩子,难为你还记得老婆子的生日。只是按辈份,你得唤我一声祖母,莫要如此见外。” “是呢,王爷,多亏老夫人呢,妾才能随了谢家小姐草头名字呢。”谢芝回头去看端王,似是在向父亲撒娇的女儿。 紫藤细细打量这位端王,长得也算斯文白净,放在现代戴上一幅金丝眼镜,那就是一位大学教授的模样。可是知道这位渣男所作所为的紫藤现在只觉得恶心,无比的恶心。 谢长峰在端王背后微笑着道,“还请王爷到屋里略坐一下,这天着实冷,可莫要冻到王爷与庶妃娘娘。” 李承靖听到这里也不拒绝,点了点头当先往前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走到谢芳身边时略站了一站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谢芳一眼后才继续往前走。 对于知道真相的许氏来说,这一眼看得她心惊胆颤,这谢芳都成亲了,嫁的还是郡王府,况且谢芳已经完全长开了,这位端王爷不会再有什么想法了吧。许氏不敢多想,随着众人紧紧地跟了上去。 一时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跟在这位王爷身后往中堂而去,那些没有品级的,比如谢家的旁枝是没有资格向王爷行礼问安的,都被候府的下人带到了偏室。 李承靖在正中位置坐下后,便开始了一轮正儿巴经的见礼。这位王爷显示出上位者的亲切与可亲,微笑着一个一个的回话免礼。 简墨与谢芳两个行完礼后,还不忘多说一句,也就是成亲时没有上门祝贺,如今看到俩位恩爱有佳,自己也非常欣慰。惹得紫藤在心里直翻白眼,你算哪门子长辈嘛,好大的口气。 人来了,自然不会空手。众人见过礼后,端王爷的礼物便被拉了进来,没错,是“拉”了进来。 端王爷的礼物竟是两只雪白的羊驼。众人都是不认识的,紫藤却认得,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时代居然也有,而且比她前世见过要高大而且漂亮。 李承靖听着满屋子人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笑着说,“这是芝姐儿的主意,前一阵子有人献了两只给世子玩,芝姐见这东西温顺,而且还招人喜爱,使应着我再弄两只她也想养,没想到庶妃居然这么有心,原来是做为老夫人过生日的礼物养的,这可是她精心养了四个多月呢。” 古氏一听连忙站了起来,谢长峰也站了起来,要对着端王下跪。李承靖从上首位置走了下来道,“不必多礼,本是喜日子莫拘束着了。宫里还有事,本王不便久留,倒是芝姐难得回趟娘家,便让她与大家多亲近亲近,晚些时候本王派人来接。” 李承靖又如来的时候一样,引得众人又开始下跪行礼。 古氏的生辰宴终于摆上了桌,因为人不多,所以中间立了大屏,男子在外,女子在内,摆了六桌。 世子谢清说了一通开场白,这位以文墨客自诩的世子滔滔不绝在说了好一会儿,连谢长峰微皱的眉毛都没吓到他。紫藤站在那里看着这位世子,不怪谢萍会那样生气,自己的妻子都快要不行了,还是因为他造成的,他却能这样满面春光的高谈阔论。 正在大家举起杯附和着谢清要喝时,突然谢芝的声音传了过来, “今天可是老夫人的大寿,怎么没见到我哥嫂和侄儿,这也太不象话了,这么大事的怎么能忘记了呢?” 柳氏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刚才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其实谢芝的哥嫂昨天是有来了,只是被她让一个老妈子挡在外面。她是自王氏卧床之后才接手的家务,许多事情并不知情,听说是谢芝的兄嫂,一打听,原来是送给端王爷做妾的那个谢芝,便没有当回事。 刚才看见端王爷亲自送了谢芝来,她就已经慌了,与谢浩说明情况后,谢浩都想打她大耳刮子,于是匆匆打发小厮去客栈里找,只是这里这么多客栈,谁晓得这谢芝的兄嫂住在哪家,走还是没走呀。 曲氏见没人应话,便接话道,“许是不知道母亲过寿,没有赶来吧。” “哦~忠武将军夫人这话是说我兄嫂不知礼节,我都于半个月前亲自写信让他们务必要来,是信没到呢,还是人到了没人认呢?” 曲氏一听这话,这谢芝明显是找茬来的,便闭了嘴。 谢长峰则握着酒杯一脸怒容,想着谢芝的父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的话,还有那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慢慢地往自己胸膛里c时,嘴角流着血,脸上却带着笑的画面,现在想起来他都能从头凉到脚。 只是这谢芝突然发难是端王授意的吗?还是定有原因?这谢芝一家所在的族里可是被自己牢牢捏在手心里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把一个已经同自已表哥定了亲的女孩子换了名字送到端王府了。 若不是端王爷的意思,那就是谢芝兄嫂又找到其他的依仗了?那也不可能呀?谢长峰脑子有点乱,从端王爷来的那一刻开始,因此他不敢轻易地接话。 柳氏知道这件事被发现自己是怎么也躲不过的,便试着扯着僵硬无比的笑容道,“这阵子忙着老夫人生辰的事,许是令兄嫂到府上来,下人疏忽了没有通报?芝姐儿莫急,我这就叫人去问问。” “这是府上的规矩吗?”谢芝用染着通红的指甲的白嫩小手划着自己面前青花小碗的边一字一句地道。 柳氏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只见谢芝突然抬起茶碗把一碗半凉不热的茶水拨到了柳氏的脸上。 在大家的惊呼声中,谢芝淡淡地说,“才瑞王妃在这里被人唤做萍姐儿,这会子我堂堂端王庶妃又被人叫了名字,古老夫人的家规可是要好好教教了。” 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映慢慢地站了起来,冷冷地对着古氏道,“老夫人最好把那没长眼睛的狗奴才给我找出来,看看我兄嫂究竟是何等一幅穷酸相,居然被当成上门讨饭的穷亲戚了。” 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转身便走。因着谢芝与谢芳坐的只隔着一个谢萱,所以路过谢萱位置的时候,似是被自己的裙子绊了一下,向着紫藤歪了过来,紫藤连忙伸手去扶住她,谢芝抬头冲着她明媚地一笑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离得怀恩候府两个胡同里停着一辆极普通的黑头马车,谢芝由着几个亲兵护着上了马车。 李承靖坐在车里正往杯里倒茶,见谢芝进来便递了一杯过去,轻声道,“爱妃好快呀。” 谢芝冲着李承靖笑眯眯地道,“不敢让王爷久等。” 李承靖用一根手指抬起谢芝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道,“本王今天可给够了你脸面,你允诺本王的事一定要好好做。” “王爷放心,必让王爷趁兴。”谢芝一边冲着李承靖抛着媚眼,一只手就势按住李承靖的下身那处。 李承靖嘶地一声轻笑起来,凑到谢芝的耳边轻声道,“那物件已做了出来,今天晚上咱们便试试。” 谢芝做出娇羞状钻进李承靖怀里,望向马车外的眼神却充满了绝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 府 坐在马车里往回走的紫藤只觉得手心里出的汗都要把那张纸浸透了。没错,谢芝趁被她扶的那一下把一张纸放进了她的手里。 在帮着谢芳换衣服的时候,紫藤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打开看了一眼,上面不是用毛笔写的,象是用梳妆的眉笔胡乱写上去的,短短几个字: 让谢长峰从今天开始****吃带有玉米或是花生的食物。 紫藤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隐约记得这两种食物是那羊驼喜欢吃的,谢芝要谢长峰吃做什么。她还记得谢芝再与许氏“交流”时说过,她要亲手杀了谢长峰和谢海,难道这与她这个决定有关? 还有,谢芝为什么把这张纸条给了自己,是自己站的位置巧合了,还是别有用心。自己拿了这样一张千斤重的纸条,是应该给许氏还是给简墨呢?紫藤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直到下了车还是一幅无精打彩的模样。 “紫藤,你怎么了?”搭着她的手准备上软轿的谢芳歪着脑袋问。 简墨正弯腰要上轿,听得谢芳这样说便又站了回来。 紫藤看着谭氏她们都坐上软轿走了,只有这两口子两只大眼睛看着自己,索性便装做真的不舒服起来。 “嗯,不知道怎么回事,头疼,好似要伤风似的。”古时伤风可是大毛病,听得紫藤这样说,谢芳非常紧张,一只手马上就贴上了她的额头。 紫藤看着谢芳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谢芳的确是一身毛病,但这孩子对着她再意的人或是喜欢的人那是真的好,从来不会去再意你的身份,就象对自己,是毫无底线的依赖与信任。 “奴婢没事,回去喝碗姜水便好了。” “过来,坐软轿回去吧。”简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紫藤连忙摆手,谢芳却觉得这个主意好,推着紫藤去坐轿,“快去快去,直接回雅园去。立夏,你去把于妈妈叫进来,让她给紫藤弄点她平日里喜欢吃的。” 立夏连忙答应一声抄着小道往园子里去。 紫藤被这两口子推上了软轿,再一次享受了坐软轿的滋味。 坐在轿子里,紫藤再次把让自己弄得发皱的那张纸打了开来,尽管这几个字让她一头雾水,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按着上面说的做,可是要告诉谁呢? 这边紫藤刚刚下了软轿,那边于妈妈和秦氏一脸担忧地迎了上来。紫藤只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她们的关心,十分不好意思地笑着摆手说自己没什么。 于妈妈哪里肯信,不由分说地拉着紫藤进了屋,奏氏更上手脚麻利地拿过被子盖在紫藤身上,紫藤无耐地笑着说, “娘,二嫂,你们好歹也要让我把头发弄一下,换身衣服呀。”奏氏这才反映过来,也不要紫藤自己动手上来就给她解衣服,紫藤连忙把纸条放在枕头下面,由着两个人一阵忙碌。 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见彩儿和山灵两个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彩儿挑着棉帘子,山灵则拎着一个食盒。 彩儿一边往外盒碗一边说,“趁热吃,放了好多姜片和胡椒粉,你一口气喝完,再睡上一觉就好了。” 紫藤被她们折腾的本来没什么也变成有点头重脚轻的意思了,由着奏氏扶着她吃了面,果然没多一会儿便辣得脸上浸出汗来,于妈妈高兴地拿帕子帮她擦着额头。 外面有人喊彩儿,说是简墨和谢芳回来了,让她去给煮两碗姜水。彩儿极会煮这些汤汤水水的,谢芳那么挑的性子,居然也喜欢这种带着姜味的汤水,进了冬日刘妈妈便让彩儿每日都煮一碗给两位喝。 于妈妈把秦氏也打发回去了,眼看天就要黑了,大儿媳妇今天当值不能回去,秦氏还孩子做饭。 于妈妈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紫藤往里挪了挪了身子,想让于妈妈上来一起,于妈妈笑着摇摇头。 “紫藤,你上回说,二姑乃乃许了你跟在她身边三年便放你回来,此话还有数不?” 紫藤不知道于妈妈要说什么,便点了点头。 “如此,娘想着,你过了年就17了,再过两年也就19了,那个时候等着二姑乃乃放你回来再说人家,怕是年纪大了不好相看了。” 紫藤扶额,怎么叫出来一个老人都********给儿子说人家呀,不管是现在还是古代。 “娘看着立夏的小叔子不错,那个小子你没见过,我却是见过几回的。她们家不是奴籍,兄弟三个又都争气。这个老三呀,听说还要去考武举人呢。 “以前那些府里的小厮,奴婢你瞧不上,这样一户总是可以的。立夏的夫婿你也见过的,那个弟弟与他这位二哥长得挺象的,所以这点你尽管放心。” 紫藤听到于妈妈说到这里,呼地坐了起来,“娘,您该不会与他们家说什么了吧?” “躺下,这是做什么?我没说,只是你二嫂不是在二孙少爷身边当差了吗?二孙少爷吵着要学g棒,老夫人便让带去给武师傅瞧瞧。你二嫂带着去的,这几天都是那小儿子再教呢,你二嫂说是进退有度,而且人又上进,和你同岁,就起了这样的心思。侧面打听了下,还没定人家,他们家讲究多,说是一定要老二成亲了才轮到他。 “你说,立夏还要过几年才能进门,所以这老三的亲事自然上门说的人也少,我想着这倒和你和拍了。你看呢?若是你同意,趁你在家,娘寻个由头带你去见一面,若是中意,这事便求人去打听一下看看,我估摸着武家准同意。” “哎呀,娘,我都说了,我不想嫁人。” “胡说什么,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你又不缺心眼,又不是少胳膊腿的,更不是没爹没娘没人管,怎么就不嫁人了,再不许说这样的话。”于妈妈听紫藤这样说,难得地语气强硬起来。 紫藤实在是不敢对于妈妈说出自己与岳震的约定,一来那毕竟是两人口头的约定,二来于妈妈还真不见得能信。 于是,紫藤试探着问,“娘,若是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做续室可以吗?哦~不是,也许不能光明正大的嫁给他,却可以陪在他身边,他也决不会娶正妻来压,这样行吗?” 于妈妈一听紫藤这话呼地站起来,“你说什么?你要与谁做妾?” 紫藤连忙坐了起来拉着于妈妈的袖子让她坐下,“娘,你轻点声”说完又向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于妈妈也觉得自己太激动了,坐下后刚想开口,紫藤接着说,“没有,没有,不是我,是王府里的一个小姐妹,她问我的。” “真的不是你?”于妈妈一脸疑惑地看着紫藤。 紫藤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您瞧我天天围着二乃乃转,给谁去做妾呀。” 于妈妈这才半信半疑地拉起紫藤的手道,“莫信那些贵人们哄人的胡话,喜欢你时什么话都好说,过个三年五载厌了你,真娶个高门嫡女进来,你又能如何,除非他能娶你那小姐妹为妻,不然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妾,有什么意思?哪有去做平头夫妻自在。” 紫藤由着于妈妈拉着自己的手不语,是呀,谁又能保证岳震的话会永远有效呢。 事情果然如同紫藤想的一样,第二天,谢芳便y着个脸交待她们收拾东西回王府给胡氏侍疾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相 对 老夫人得知谢芳要回去,心里非常不舍,从一早上就不高兴。许氏和李颖芝哄着吃了一口粥,还是谢芳过来连笑带耍赖地喂进去了一碗。 简墨坐在炕上看着紫藤指挥着下人们收拾着两人东西只觉得好笑,这个丫头强迫自己装出一幅无视他的样子,其实她那股子紧张劲却出卖了她。 待到两个婆子把一箱子衣服合力搬出去后,屋里只有紫藤和简墨两个人,紫藤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连忙找借口抬脚要走,却被简墨一句话定在了原位。 “纸条上写的什么?”简墨翘着二郎脚,脚尖还一点一点地问。 “怎么?不要告诉我那上面的几个字恰好都是你不认得的,我记得你字写不怎么地,可是认得却多。”简墨见紫藤不吱声便又接上一句。 紫藤用眼睛瞪他,全然没有下人见着主子的那股子害怕的样子。简墨突然就想起前天晚上的事,如果当时在洗漱间里的是紫藤,那自己也许……想到这里便无力的摇摇头,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这么想? 这个时候紫藤却蹬蹬蹬地走了过来,把身子往前一倾吓了简墨一跳,习惯性地往后一靠,紫藤见他的样子,一下子被逗笑了,得意地又直起身子来,顺手从袖子里拿出那张纸来递到简墨跟前。 简墨也不接过来,而是用眼神示意紫藤打开给他看。这个大爷,紫藤在心里说着,手上却把纸条拉直。 简墨慢慢地靠前看得十分仔细,紫藤感觉十几个字他好象看足足看了五六分钟的样子。 紫藤这样举着觉得手酸便又将纸条揉了揉握在手里,十分好奇地探着身子压低声音问,“你有法子把人安排到谢长峰身边去吗?” 简墨抬起头看着离自己只有两个拳头距离的紫藤,眨巴着一双仿佛含满了水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便勾起嘴角一笑也不说话,而是伸出手做出一个勾引的姿势,紫藤虽然讨厌他这个样子,可是实在太好奇他要怎么做?还有他是怎么知道纸条在自己手里的? 于是便听话地往前又靠了靠,还把半张脸侧靠过来,做出一幅认真听的样子。可是简墨却没有说话,而是去拿她手中的纸条。因为纸条是被紫藤揉在手里,只露出一个小角,而紫藤也没防备简墨会去抽那纸条,一个力道不稳,借着简墨的劲便整个人扑到简墨怀里。 简墨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个局面,紫藤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自己只有一个念头,不知所措。 紫藤整张脸都贴在简墨的胸膛上,十分恼怒,可是她刚才是站着的,这会儿子想要起来,只能扶着简墨才行,可她又不想那么做,扭了扭身子想找个借力点。 她这样一扭,简墨不淡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充斥全身,让他每一根汗毛好似都立了起来,全身的力量仿佛都往身下的某点而去。简墨一动也不敢动,他害怕吓到紫藤,只能忍着轻声道,“别动” 他越这样说,紫藤越是动,好象是他说东她就往西是一件非常让人愉快的事。 “叫你别动,你没听见呀?”简墨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把拉住紫藤的胳膊要拉她起来时,突然外面传来刘妈妈的声音, “紫藤,你在里面吗?” 紫藤一脸焦急地看着简墨,两个人这个样子若是被刘妈妈看到了一定是说不清了。还是简墨反映的快,一把抱起紫藤就势滚到对面的贵妃塌下面。紫藤刚想出声抗议,却被简墨一手捂住嘴巴。 紫藤背对着简墨,心情无法形容,好你个王小二,又捂我嘴巴,这回你真的死定了。 几乎是同时,门被推开了,传来了刘妈妈自言自语的声音,“不是说在屋里吗?去哪了?”随后又传来关门声。 感觉没人了,紫藤便要钻出去,却被简墨牢牢地搂住,在她耳边说,“谢长峰身边的人早就安排好了,早在上次谢芝递消息出来的时候就安c进去人了。只是好几个月了一直没有接到线索,也不想轻举妄动。一直有一个联络的地点,这阵子许是露出什么马脚不敢在放消息了,大家正急呢,可巧今天就遇到了。” “那你怎么知道她会给我纸条?”紫藤听得简墨这样说便不再挣扎而是乖乖地依在他怀里。 简墨非常受用,想着再搂紧些却又不敢,只得继续说,“我的暗卫发现的,感觉谢芝有意在你面前装做跌倒,我也只是试着问问。” “如果我不问你,你要把这个纸条给谁?” “不知道,也许给你,也许给世子夫人。” “为什么会想到给世子夫人?” 紫藤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在这件事上瞒着简墨了,很显然,这与谢芝传递消息的渠道,谢仲是交给简墨来进行的。 于是便挑重点地把那天许氏与谢芝两个人在纸上写的话告诉了简墨。 “这么说,去年你就知道这些?” “嗯,但我不敢说,大家都以为我不认字。”紫藤说完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怎么把真话说出来了。 果然,半天简墨没动静。紫藤突然查觉两个人聊天的姿势太过怪异了,自己整个人背靠在他怀里不说,还是在贵妃塌下面,虽说屋里烧着地龙,可时间长了地面也是很凉了。 想到这里便用力掰开简墨的手先出了来。随后简墨也钻了出来,一边扑打着身上的浮灰,一边说,“这么说,你早就识字?” 紫藤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转过身来说,“是,我打小我爹就教我的,只是他们都认为我不识字,那我也不好说我识字了。” 简墨点了点头便什么也没问,而是拿过刚才从紫藤手里拿过来的纸条又展开看了看后,扔进了旁边的水盆中,两个看着那张纸一点点被浸透…… “谁看见紫藤了,这个丫头跑哪去了?”外面又传来刘妈妈的声音,让屋里的两个人都回过神来。 紫藤连声也没打就要往门口走,到了门口却又象想到了什么折了回来,直直走到简墨跟前,简墨看着气势汹汹过来的紫藤实是想不出这个丫头回来做什么,只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紫藤站在他面前微微地一笑说,“劳二爷一会从窗户出去吧,西边的窗户后边是空地,那里没什么人。”说完便以极快的速度伸出手往简墨的嘴巴上狠狠一捂,提裙便跑。 简墨被她这突然的一下子着实吓到了,见到人跑了出去,还与刘妈妈说着什么在内室里没听到的话后才反映过来,拿过谢芳梳妆台上的镜子对着一照,顿时就笑了,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大的报复心呀,许是刚才在塌底时手上抹到哪里一手的灰,这会子全都抹到自己嘴巴上了。 简墨拿起桌子上的一条巾帕慢慢地擦着,奇怪的是一点都不生气,擦着擦着竟然还笑了起来。 简墨和谢芳还着忠国公府一大堆的回礼赶着昀郡王府点灯的时候进了门。换完衣服的小两口由着樊妈妈和采春及晚霞陪着去君悦居请安,一股子药味让谢芳十分不舒服,更让自己不舒服的是简易恒轻飘飘的一句话: “既然二儿媳妇回来,那大儿媳妇便回去休息一下吧,今天晚上就由二儿媳妇值夜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放 屁 “你再说一遍?”刘妈妈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春桃。 春桃红着一张脸小声地道,“真是不关秋香妹妹的事,是二爷,二爷他喝多了,秋香为了反抗才跌倒的,现在腰还直不起来呢!若不是樊妈妈及时赶了过来,也许,也许樊妈妈说,秋香的衣服当时都被二爷扯碎了,上面上面的肚兜带子都被扯了下来” 紫藤瞪着一双大眼睛听着春桃说,牙根恨得直痒痒,这个简墨可真不是个东西,若真看好秋香了也不能这样呀。再说给他预备的元月和采春哪个不比秋香漂亮,怎么就喜欢秋香了。回头再想着晚霞那张晚娘脸,还有面前的春桃也不是多么出众时,又换了想法,难不成这简墨就喜欢长得一般的? “二爷有没有说什么?”刘妈妈问。 “哪个敢去问二爷这些。听樊妈妈讲,二爷也是喝多了,第二天早上樊妈妈说起来时,二爷还不相信呢!” “难怪,二爷那天早上去忠国公府一张脸就不高兴,我还想着差人回来问一下呢,原来是这样呀。”刘妈妈低下头轻声说。 “刘妈妈,不如咱们先去看看秋香吧。主动要留下来守院子,却遇到这样的事,要是没有樊妈妈及时赶过来,凭她怎么是二爷的”立夏说到这里倒是不好意思再说。 刘妈妈点点头,带着立夏和紫藤还还有元月往秋香房间里来,回头还嘱咐晚霞去让彩儿熬些有利于身体恢复的汤水来。 紫藤看着躺在床上的秋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竟然整个小脸都瘦了不少,嘴唇没有血色,额角还缠着一块白布带,屋子充斥着药味。一个小丫头蹲在门口熬着药。 “怎么在这里熬?怎么不去厨房?”刘妈妈一看便皱起眉头。 “先两天是在厨房熬的,可秋香姐姐听说今天二爷和二奶奶回来,便让我提回来熬,说是怕让药味熏到饮食影响了主子的食欲就不好了。” 刘妈妈听这,便快步走到床边握住秋香的手道,“好孩子,难为你如此懂事。” 秋香见刘妈妈走过来要坐起来,一个屋的映儿连忙扶住她道,“大夫说你的腰还不能乱动,快躺着吧。” 刘妈妈一听也忙把她按回床上,“我都听春桃说了,不关你的事,二奶奶不会怪你,你只管好好养病,一切事都等你好了再说,总之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秋香含着满眼的泪水哽咽道,“只要二奶奶信我,刘妈妈信我,就算是死了我也值了。” “胡说什么,多大点事就死呀活的。你只管好好躺着。”刘妈妈替秋香掖了掖被子,转过头对着熬药的小丫头道,“你叫什么?” 那小丫头也是一个机灵的,小跑两步到刘妈妈跟前脆声声地道,“奴婢是浆洗房里的梅花,那天来给秋香姐姐送洗完的衣服,见秋香姐姐这样起不来,便帮着熬药送药。” “嗯,做得好,这些日子便不必回去了,只在这里侍候你秋香姐姐吧。”那梅花一听,心里一乐,忙行礼道谢。 刘妈妈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直到山灵提着食盒进来才让梅花侍候着秋香吃点东西,一帮人才出了屋子。 正见采春匆匆地走了过来,大冷的天居然走得一头汗。 “刘妈妈,不好了。” 采春是陪着谢芳晚上去君悦居请安的,听得她说不好了,心里便咯噔一下,第一感觉就是谢芳又怎么了。 “是二奶奶”刘妈妈还没问完,采春便摆着手道 “不是二奶奶,是王爷让二奶奶今天晚上在君悦居侍疾呢。” “你说什么?”“侍疾”紫藤和刘妈妈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采春紧张地点点头,对着刘妈妈道,“怎么办呀?二奶奶哪里会呀?” 刘妈妈也仿佛没有主意,可是又不能不拿主意,这做人儿媳妇的哪有不尽孝不侍疾的,就边谭氏那么一个与世无争的性子,有个头疼脑热的,许氏都得在身边服侍着。 刘妈妈一边往上房去,一边交待着身边的人。因着是为胡氏侍疾,不好带太多的人去,别人去又不放心,便自己拿着所用的物什和采春一起往上房而去。 紫藤坐在桌前,一点胃口也没有。她一想到春桃说的那些话就觉得反胃,自己真是瞧错了简墨了,原来男人都一样,没个好东西,当然岳三爷除外。 想着明天谢芳回来还不定会出什么事呢,紫藤决定早点睡觉。站起身来去拉窗帘,正看到简墨由着樊妈妈和晚霞陪着往上房去,看着那个背影,紫藤突然起了一股子无名火,她转过身便出了屋。 走到门口正碰上前来送面的彩儿,简墨如今已经让谢芳养成习惯了,睡前必要吃上一碗热热的清汤面。 紫藤随手就接了过来端着面推门而进。 内室里简墨正由着晚霞解着棉袍的扣子,见紫藤端着拖盘进来,突然不自然起来,扭身躲过晚霞的手,自己解了起来。晚霞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伸着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哪。 “你出去吧,今天先吃面,一会儿我自己去洗就行。” 晚霞听简墨这样说,一脸疑惑地看了看紫藤便退了出来。 简墨瞧着紫藤阴着一张脸,以为她是关心谢芳,便柔声道,“不必替二奶奶担心,我都安排好了,只是做做样子,你也知道在咱们这样的人家,若是一天晚上不去也说不过去。” “你很饿吗?”紫藤冷不丁出来这么一句。 简墨一脸不解,但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面碗,便点点头道,“挺饿的。” “饿到不管是不是你的都能往嘴里塞?” 简墨听出紫藤这话不是味,抬起头来看她道,“怎么了?什么意思?” “是不是你们男人都一样,给你准备的都不喜欢,单去招惹那些个不是你们的,这样你们才有成就感?” 看着紫藤咄咄逼人的态度,简墨虽然依旧摸不到头绪,却也知道并不是点吃食这么简单,索性便站起来问,“你再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王小二,我真是看错你了。若是喜欢,大大方方地说给二奶奶听,二奶奶自会为你安排,这样算怎么回事?这事传出去,你让秋香怎么办?你让二奶奶的脸面往哪放?” 简墨这个时候才反映过来紫藤说的是什么。他是惊讶与紫藤表现,他是这件事发生之后才慢慢想起来这个秋香就是那年自己威胁的那个丫头,但根据他当时的理解,秋香应该与紫藤不是很亲密的关系才是,可看着现在紫藤一幅替秋香打抱不平的样子,看来是自己想错了,原来两个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刚想开口解释一下,却被紫藤下一句话给激怒了。 “真是让人恶心,我一想到你那只手头一天还扯着秋香的衣服,今天却来捂我的嘴,真是脏死了。” “顾紫藤,你放屁。”简墨的火气一下子冲了上来,“你以为你是谁,是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就算我要了秋香又如何,就连你,我若是想要了你,你信不信你们二奶奶不会说半个不字。” “你才放屁,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得逞。”这句话一下子让简墨想起在红螺寺时,紫藤说的那句“若是一不小心嫁个你这样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呢。”整个人便如同发了疯一样,一抬手便把那放着面碗的桌子掀翻了,上面的汤汤水滚了一地。 本来樊妈妈看着紫藤端着面碗进去,晚霞又出来了,便招呼大家都休息吧,今天是春桃值夜,直接去简墨洗漱的外间让小丫头兑水去了。可是与晚霞刚下了台阶便听到屋里似乎两人大声说话的声音,起初樊妈妈没太再意,直到传来简墨那一声“顾紫藤”,樊妈妈才发觉,简墨这是火了,与晚霞回过身往回来,还没推开门便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 樊妈妈推开门便看到一地的狼藉,紫藤的裙角还被面汤溅到。简墨则一脸怒容地盯着紫藤。简墨见樊妈妈与晚霞一脸惊讶地站在门口,便用手一指道,“出去,以后上房不用你来侍候。” 紫藤这个时候感觉刚才似被妖魔附体了的意识渐渐回拢,听得简墨这样说又觉得不服气,想要再说什么,却见简墨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不要以为你是二奶奶的大丫头,我就可以纵容你,就你刚才的对着我大喊大叫,便可以叫来人牙子卖了你出去。” 紫藤听得简墨这样说,刚才还想再申辩的想法一下子没有了,所剩下只有委屈,她定定地看着简墨,眼睛里含着泪忍着不让它流下来,一扭头飞快地跑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爆 发 紫藤一路往回走,身后传来樊妈妈的声音,“二爷,这么晚了,您去哪呀,二爷,好歹穿件衣服呀,二爷……” 紫藤回到屋里,反手把门一推就扑到床上,安静地躺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后悔,自己这干的叫啥事呀,与自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事,出什么头呀。 简墨收谁做通房关自己什么事?谢芳因此和简墨闹不合关自己什么事?秋香若是因着这个原因被简墨收用了关自己什么事?自己犯得着心急火燎地去与简墨说这些吗? 这下子好了,和主子大吵大闹,还被人家当着下人的面训斥,还不允许自己再去上房侍候的消息,估计明天就会传遍整个王府。自己刚刚在清和居里树立起的形象一下子就完蛋了,更别提整个王府,连她是谁还有一堆人不知道呢! 紫藤用手敲着自己的头,恨不得时光倒流,可是一切都不可能。半睡不醒间第二天的太阳照样升起。 阴了几天终于出了太阳,也越发让人觉得空气的干冷。紫藤的生物钟自然地叫自己起来,坐在炕上想了半天还想起来,谢芳在胡氏那里呢,不用自己陪着去请安,便又倒头睡了起来,这一觉就睡到了太阳升起。 紫藤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一边下去穿鞋,一边就听得彩儿在门外喊着,“紫藤,紫藤,你别吓我呀,可别想不开呀。” 紫藤顶着一头乱发把门打开又折回来想往炕上爬,却被彩儿一下子拉住,把她的身子搬正上下打量。 “哎呀,大清早,你看什么?”紫藤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黄师傅附体了?”彩儿嘴里的黄师傅是指姓黄的小动物。 “你混说什么?”紫藤被她弄得也没有了睡意,索性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木梳去梳昨天因为没拆开就睡所以更加乱的头发。 “没被附体,你怎么会与二爷吵起来,还气得二爷大冬天的穿着单衫就出去了。” “啊(二声)啊(一声)”紫藤继续梳着头。 “什么啊啊的呀,你说怎么回事?”彩儿不依她。 紫藤实是不好意思把昨天质问简墨的话说与彩儿听,只得继续打哈哈,“真没什么,就是被二爷说了两句,不服气,便顶了两句。” “你呀你,怎么胆子这么大。”彩儿一把拿过紫藤木梳,站在她后面替她通起头发来。 “那二爷是什么人,连王府都管不住的,你却敢与他对着喊。以前在忠国公府也没见你这样过呀。更别提在庄子上时被水芹和秋香欺负也没见你冲人家喊,到底是二爷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激动呀。” 听得彩儿絮絮叨叨在身后说着,紫藤也愣住了,是呀,自己昨天怎么会那么失常,这种现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了,是听春桃说起这样事时,自己的小宇宙便开始冒泡了。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以后这样的闲事莫在再管了。 “我不晓得二奶奶是如何答应你的条件,但眼下你是离不得王府的。所以,你听我的,找个机会去与二爷认个错,我瞧着坊间虽然说咱们二爷那么多坏话,可是二爷真不是那样的人,许是与秋香的事真是个误会,你也晓得男人喝多了,有些事是自己控制不了的。 “大姑奶奶身边的景萍是怎么被抬成通房的?还有咱们府里的三少爷,再往前说,三老爷?都不都是喝了酒没把持住嘛。” 紫藤想了想,可真是这样,听得彩儿这样说心里便舒服了。 “紫藤,还有一件事,今天我索性与你一起说了吧。” 紫藤少见彩儿这样认真的表情,便自己接过梳子草草地挽了头发,转过身看着彩儿点点头。 彩儿搬过一个小凳子坐在紫藤面前,“于妈妈那日问我,问咱们这边有没有一个看上哪个主子要给人家做妾的小姐妹。” 紫藤心里暗道一声糟糕,早知道于妈妈会问彩儿,那她还不如不说。 “紫藤,我知道你与于妈妈说的这个人,不是旁人,是你自己,而且我还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这回轮到紫藤彻底地惊呆了,紫藤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彩儿。 “我不知道岳三爷是如何承诺你的,他也许真的不会再娶嫡妻,可是你能保证他会一直对你如此吗?就算是他能一直让你管着他的内院,可是他能让他母亲也这样想吗?” 紫藤呼地站起来,“你,你,你怎么知道?” 彩儿也站了起来,“我也只是猜的,其实这之前我还只是猜测,但于妈妈那日问过我后,我便知道是岳三爷没错。从咱俩那年去为紫蕊姐姐家的锁子选满月的镯子时我便觉得你不对了。 “后来又有几次机会让我猜到了一星半点,你也不用再追问我是怎么知道,我也相信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只是,紫藤,岳三爷再好,与我们差得太远了,并不是你我这样的身份所能仰望的。我还是那句话,就算岳三爷真的此生不娶,没有正妻在你头上,可是岳三爷并不是一个,他身后还有那么一大家子,你应付得来吧一?” 紫藤看着与自己分析情况的彩儿,只觉得自己象是掉进一个洞里,自己突然变得十分可笑。 她一直以为自己聪明,最起码带着现代人的思维来到古代,她自认为自己能驾驭得了这些古人。特别是在玥哥儿、谢芳,甚至于妈妈一家身上起到了效果之后,她越发觉得自己是占了很大的优势,一些事情都是在自己的手心里的。 可是从昨天的自己的冲动,再到现在彩儿的话,她才发现自己有的时候是在自欺欺人。就象昨天,她以为自己和简墨认识的早,在一起说话时就极为随便,所以就让做了一个算是朋友的关系去质问他,可是她忘记了,那是主子,是可以一句话决定她生死的人。 就象现在面对的彩儿,她以为自己的级别比她高,年纪又大,所以一些事便替她想着,总扮演着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却没想到对自己说教的人恰恰是她。 彩儿看着紫藤半天没吱声,而是一脸不动声色的表情盯着桌角看,便叹了口气说,“岳三爷是非常好的,这样的男子若是能得他一心对待这辈子也就无所求了。紫藤,我是希望你好的,今天说的话出我口入你耳,决计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其实于妈妈也是为你好。 “你的性子虽然柔顺,可是较起真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拿昨天的事来说,你为秋香出头,可是人家能领情吗?说不定这一切还是她自己期望的呢。” 紫藤抬起头来看彩儿,“怎么说?” “不知道?我总感觉秋香不是安稳的人,打从庄子上就不喜欢,她那么不肯吃亏的人,怎么会主动要留在王府?反正我就是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 紫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拉,快洗洗脸吧,一会儿二奶奶该回来了,这一晚上还不定怎么让人家折腾呢,少不得你要开导开导她呢。” “好彩儿,谢谢你,你说的话我会往心里去的。”紫藤拉着彩儿的手说。 “你别怨我多管闲事就成,我还怕你怨我呢。” “怎么会?我又不是那种不分好歹的人,我会好好想想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见刘妈妈猛地推开门,手上还沾着血,引得紫藤和彩儿一同惊呼,“刘妈妈,二奶奶怎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对 峙(一) 新抬的环姨娘连同她肚子里不到三个月的孩子在大夫抢救了两天之后都去了,原因是被二奶奶发脾气给撞倒了。 简易恒一脸怒容地坐在太师椅上,胡氏戴着抹额,一脸倦容地坐在下首,手里拿着帕子一个劲地试泪, “都是妾身的不是,若不是至儿得了风寒,妾身着急穿得少便去瞧,也不会被雨雪淋到以致于自己也……” “娘,这又不是您的错,您怎么往自己身上揽呢?”简映宛急急地道。 “怎么不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生病,大儿媳妇忙不过来,也不会让没有住完对月的二儿媳妇回来,若是二儿媳妇现在还在忠国公府,又怎么会那天一大早因服侍我没睡好,叫正来请安的环姨娘撞上,怎么这就么巧…… “呜呜,可怜环姨娘小小的年纪,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儿,王爷,那孩儿还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那可是王爷的老来子呀!”胡氏说到这里又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心里却恨得要死,这个谢芳怎么就这么讨厌人,冲一个姨娘发哪门子脾气,早知道这样就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回来了。自己也有错,就该让小环的胎坐实了再来请安,何苦急在这一时,如今到好,孩子没了,原本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李氏此时站在胡氏的后面,从听得小环与那孩子都死了之后,心里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自己的这个儿媳妇还真是历害,麻烦解决了还让自己脱了干系。但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见胡氏哭,便也拿起帕子低声哭泣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道,“可怜的小环,可怜的孩子,奴婢还正想做小虎头枕呢,怎么就……” 谢芬红着一双眼睛,几步走到简易恒跟前往地上一跪带着哭腔道,“是儿媳妇多嘴,那日祖母生辰许久未见弟妹,怕弟妹担心家中事务,便信口说了母亲染病的事。没想到第二日弟妹就回来了。若是我没那么多嘴与弟妹说起这些,让弟妹好好地在忠国公府住满一个月,也许弟妹心情就能好些,也不至于一腔子……”谢芬说到这里便不再说,只是把头触地抖动着的肩膀,也不知道是伤心的还是怕的。 李氏见谢芬跪下,也忙从胡氏身后走了过来挨着谢芬跪下,“奴婢也有错,因着大奶奶这几次侍疾都没有好好睡一觉,想着头天晚上二奶奶回来了,便想着让大奶奶休息一下,便把宏哥抱到奴婢屋里睡一晚。没想到宏哥儿换了地儿睡不踏实,一大早起来就耍脾气,奴婢便让环姨娘先行过来请安,若是,若是奴婢跟着,最起码遇到二奶奶生气的时候也能挡得一二,也不至于就……” 窦氏见李氏跪下了,虽说和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但看着王爷那能越来越黑的脸,忙提裙上前,什么也不说只往那一跪。丽姨娘见状也跪了下来。 简易恒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群女人,抬起头去看依旧坐在那里的谢芳,又看了一眼坐在谢芳边上简墨。谢芳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简墨则是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一股子无名火就上来了,毫不相干或是仅是疏忽的人都跪下来请罪,这个始作俑者却象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想到这里,简易恒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往桌子上******, “二儿媳妇,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芳正在想那天的事呢,怎么就那么倒霉。晚上过来请个安便被留下来侍疾,自己哪里干过这事,以往在家里就算是老夫人不舒服,自己也只是白天陪着聊聊天,顶多端个药什么的。 所以听得胡氏这样说,谢芳马上就觉得不舒服,但却也没有反驳的理由。由得刘妈妈与采春陪着自己。胡氏身边的丫头婆子走了个干干净净。因为知道前几日谢芬是如何做的,所以谢芳实是不好问这是不是规矩。 原本以为有刘妈妈和采春在,自己只不过是应应景,可没想到这个胡氏正拿自己当丫头使了。没到半夜便醒了一回,要喝茶。 刘妈妈连忙把温热的茶端了上去,谁知道胡氏睁眼一看是刘妈妈,当即就不高兴了,说什么这是她与王爷的内室,一个下人怎么能在这里呆着,王爷就是就爱干净的一个人,若是知道定会如何如何说了一大堆。 无耐,刘妈妈一边告罪,一边安抚谢芳,带着采春退了出去。这下可倒好,胡氏可以说后半夜根本没让谢芳睡觉,一会头疼要让谢芳揉揉,一会腿疼要谢芳捶捶,更让谢芳恶心的事,居然要她扶着胡氏去了两次恭房。 谢芳后来索性就不躺下了,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盼着天亮。但她总觉得那天天亮的特别晚,还是丫头婆子都睡过了头。反正是急得刘妈妈在屋子外面转圈也没办法。 好不容易盼着洪嬷嬷打着哈欠过来,一脸皮笑肉不笑地与刘妈妈道,“也不知道二奶奶昨天怎么样了,想想大奶奶之前天天如此侍候着王妃,也算是孝顺了。” 刘妈妈根本没空搭理她,推开门看着一脸似睡非睡憔悴不堪的谢芳,心疼地扶起来便往外走。 可也巧了,赶上昨天晚上下了一晚上的雪,谢芳本就没睡好,加上被胡氏折腾的浑身难受,一出来被冷风一吹,便打了个喷嚏,而且声音还不小。 迎面过来的环姨娘身边的一个尖脸丫头便噗嗤一笑,还抬起头来挑着眼睛看谢芳。 谢芳一下子就火了什么玩意还敢笑她,上前就给了那丫头一个耳光。环姨娘连忙上去挡,谢芳却不依,一把抓住那丫头的头发就要往这边扯。 跟在环姨娘身边的一个老妈子连声道,“二奶奶,误会,这丫头没笑您,是真的。” 刘妈妈一看不好,也连忙去拉谢芳,旁边的采春也过去要拉开谢芳,可就在这时,不知道为什么,环姨娘整个人向谢芳扑来。 谢芳正全心地拉扯那个丫头呢,见有人向自己扑来,哪里管那么多,随手一推,便听“哎哟”一声,众人望去,见那环姨娘已经由台阶上滚了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下身便流出血来。 刘妈妈一下子呆了,快走几步奔了下去,想要抱起环姨娘却使不上力气,却弄得自己满手的血。 随后,君悦居便是鸡飞狗跳,请了宫里的妇科圣手来,也只是吊了环姨娘两天的阳气,第三天下午便去了。 谢芳正在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没有注意王爷叫她,倒是她身边的简墨用胳膊碰了碰她道,“王爷叫你呢。” 谢芳这才回过神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王爷一礼也不吱声,只是看着地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吧。”简易恒上位者的沉稳声音由上首传来。 “儿媳说过好多次了,是那丫头笑了,我气不过打了她一下,我根本就没撞环姨娘,她是怎么倒的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做的。” “二奶奶,说话要讲良心,当日跟在环姨娘身边的二个丫头一个婆子可都说是你拉倒的环姨娘。” “我为什么要拉她,又不是她招惹的我”谢芳恨恨地去看回头和自己说话的李氏。 “因为环姨娘心善,她要护着她的丫头。” “谁让她护着了,她要是不护着早早地站一边去,谁能碰得到她。”谢芳气呼呼地说。 “王爷,您难道还没听说出来吗?”李氏说完这句话便不再接谢芳的话。 简墨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个谢芳从来没有把话说到点子上过。 “你给我跪下。”还没等简墨开口说话,简易恒爆怒的声音传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对 峙(二) 满屋子人似乎都被简易恒这一声给惊呆了,包括一直没有吱声的几个男人。 谢芳也没搞清状况,只是抬头看着简易恒。 “怎么?难不成让婆子们进来请你跪吗?二奶奶?”二奶奶三个字简易恒算得上咬牙切齿的了。 谢芳这才知道这句话是冲着自己说的,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回过头去看自己的丈夫。 简墨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简易恒一礼道,“高扬的婚事就在眼前,今儿有一些外地的朋友会到,我答应他帮着去驿站接人,王爷的家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拉着谢芳的衣袖往外走。 刚转过身,就听耳后有东西带着风声过来,简墨搂着谢芳往旁边一歪,刚才被简易恒贯在桌子上的茶杯倒是没有躲过它支离破碎的命运,直直地打在对面的墙上粉碎。 “你给我站住。”简易恒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直到站到比自己还要高上一些的二儿子跟前,定定地看着他。 “简墨,我是太纵容你了,让你无尊无卑了是吗?” “王爷这话儿子听不懂,儿子哪里做得不对了呢?” “拍”一声,让跪在地上的几个女人瞬间趴在了地上,胡氏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简映宛则收起刚才看笑话的表情显得不可置信。 简堂和简堑想上前去又敢的样子。 简墨用手摸摸被简易恒打过的左脸,谢芳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惊呆了,直到看着简墨的嘴角隐隐有血丝流出来,便拿出帕子要去给简墨擦。 简墨抬起手挥开谢芳,笑着说,“擦什么?擦掉了还怎么让满京城的人知道,昀郡王爷为了一个没出声的庶子打了嫡子。”他说得极慢,一张嘴,一口白牙上已经和了血色,显得有些恐怖。 “怎么?你还有理了吗?这件事摆明就是你媳妇的错。我又没要她怎么样,跪下来认个错,在屋子里抄几天经书为那个没出世的孩子超渡一下,这很过份吗?”简易恒看着儿子嘴角慢慢淌下的血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 多少年了自己没有打他了,上次打他还是因为凤娘的事。自己的几个儿子,除了课业上被自己打过手板外,唯有简墨是常被打的。 “凭什么让我媳妇认错,又不是她的错。”谢芳听得简墨这样说,突然间就流了眼泪,这几天被各种声音围着质疑,她都倔强地没有流过泪,可是简墨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心底某个点瞬间软化。 “不是她的错?外面跪的那些婆子丫头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婆子丫头都是谁的自去问谁去,王爷也问问二奶奶身边的丫头婆子,看看她们是怎么说的。” “你,你这个……” “怎么?王爷不好开口了吗?从小到大我都是那个不孝子,也是,王爷孝顺的儿子太多了,少我一个也不少。”简墨这个时候感觉到半边脸开始肿了起来,说话也含呼不清了。 “简墨,早知你如此,就不该让你……” “不该让我出生是吗?”简墨冷冷地看着简易恒。“也许有人当时就是这么做的,只不过我那傻娘亲,拼了性命也要生下我,可是有什么用,自己搭上了命死不瞑目,生下的儿子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被满京城的人叫做不孝子。”最后这几个字简墨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的。 简易恒听着简墨说着,回头就抡起身边的放着花卉的架子做势就要打简墨,简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谢芳转过身就去拉简墨,简墨借着谢芳的力往左边趔趄了两步,等到简易恒的花架子抡过来时,擦着谢芳的肩膀而过。 谢芳一时吃痛,哎哟一声跌到旁边的太师椅里。站在旁边的简映寒连忙走过来,扶起谢芳焦急地问,“二嫂,怎么样?” 谢芳觉得小腹处一阵抽痛,痛得她直不起腰来,她用力地抓住简映寒,一张脸瞬间苍白。 简映寒被她吓坏了,转过头唤还在与简易恒对峙的简墨,“二哥,二嫂不对劲,你快来看看。” 只这一声,把一屋子人都惊到,简墨连忙走过来,只见谢芳的前面裙摆处已经有血流了出来。 简墨大唬一声一把抱起谢芳,又对着外面大叫,“樊妈妈,去请大夫,快去。” 所有的丫头都在外面,只听里面吵得历害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紫藤听着简墨变了音调的声音,一挑帘子走了进来,正碰上简墨抱着满是血的谢芳,紫藤吓得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看着简墨要抱着谢芳往外走,便一把扯住道,“二爷,不能动,快送到西屋去。绿柳,去,熬红糖水,浓浓的。” 简墨没有吱声,而是依着紫藤的安排抱着谢芳往西屋去了。 紫藤在后面刚要跟上,却被谢芬冲过来一把抓住,“二奶奶怎么了?” 紫藤转过身,没有看谢芬而是去看简易恒“王爷,二奶奶的小日子迟了七八天没来了,因为一直也不准,所以刘妈妈叫我们先别吱声,想着再过几天请大夫来瞧瞧,到时候就知道王爷是不是又要抱孙子了。” 简易恒听紫藤说完这话,手中的花架子滑落到地上,若是谢芳有个好歹,那么昀郡王府便和忠国公府结仇了。 胡氏则张大了嘴巴,自己心里把自己骂个半死,怎么就凭了意气折腾她一晚,这可怎么办才好。此时也不难受了,扯了抹额大声叫着洪嬷嬷去请宫里的太医来,一时间君悦居乱成一锅粥。 紫藤说完后便跑进西屋,简墨拉着谢芳的手正坐在炕边轻声地说着什么,谢芳凝着眉头一个劲的淌着眼泪。 “二奶奶,不能哭,若真是有了小少爷就更不能哭,您现在的情况最是伤身的时候。” “你说什么?”简墨呼地站了起来,一把扯过紫藤的手腕。 “二爷,二奶奶的小日子已经七八天没来了,看这个情形。怕是……” “七八天没来的,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不早说,还由着那个女人那天晚上折腾她。” 紫藤看着简墨肿涨的脸和冒火的眼睛心里也着急。“二爷,因着二奶奶的小日子一向不准,以前都有十天半个月不来的时候,所以我们也不敢确定。那天也是刘妈妈和采春两个人跟着,谁又能想到王妃那晚病得格外重呢?” 紫藤说完这话的时候,绿柳已经端着拖盘小跑进来。紫藤不再理简墨轻轻扶起谢芳,端过红糖水慢慢地喂谢芳喝了下去。 “二爷,劳您出去吧,我们帮二奶奶清理一下。” 简墨木然地点点头走了出去,与迎面进来的简映寒走个照面,简映寒没有与他打招呼,抱着一个小包急急地走进来。 “这是我才做的的衣服,还没上身,快给二嫂换上。” 紫藤回头去看这个小姑娘,还好,这简家也不都是心肠坏绝的人家。 简映寒扶着谢芳,紫藤与绿柳两个快手快脚地把谢芳下身的裙子,里裤都脱了下来,瞧着被血浸湿的亵裤,绿柳的手开始哆嗦。 “紫藤,紫……”谢芳小声地叫着。 紫藤回头温柔地看着谢芳道,“二奶奶莫说话,没事的,没事的,就是象来了月事一样,奴婢给您换上干净的就好了,一会大夫就来了。” 谢芳听着便乖乖地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命 大 简墨斜靠在门框处,眼睛空洞地望着门外。看着简易恒带着一堆人往这边来。 看见简墨在门口,胡氏连忙快走几步紧张地问,“墨哥儿,二儿媳妇怎么样了?” 简墨挑起眼皮看了一眼胡氏,“忠国公府老夫人最疼爱就是芳姐儿,她老人家若是得知谢芳在婆家会被公公打倒在地,哼,不知道王妃和您的一儿一女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了。” 胡氏一听这话,心里一突。只知道林老夫人的确疼爱谢芳,但没想到会到要拼命的地步。 “你混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她来着,若不是你” 简墨打断简易恒的话,“是呀,凡是不好的事都是因为我,我还就不明白了,好好地来侍候一位不知道是真病假病的婆婆,怎么就会连命都搭上了?” “二弟,你说什么?弟妹她”谢芬捂着嘴巴一脸不敢相信,这个局面可不是她预见的,更是她不敢想的,若谢芳真有个三长两短,忠国公府怎么能善罢甘休,到时候要查出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自己还有活路吗?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门外传来樊妈妈已经变调的声音,有眼色的丫头连忙去挑开棉帘,只见刘妈妈满脸是泪地跑在前面,后面跟着立夏,手里还拿着大夫日常看病的小盒子,再就是经常到府里把平安脉,也就是前几天才为环姨娘看过的李太医。 简墨站直身子,直接迎了上来,李太医也不费话跟在刘妈妈的身后便进了屋,胡氏和谢芬等人也要往里进,樊妈妈站在门口一行礼道,“不劳各位主子费心了,里面污浊,莫连累了主子”说完便向跟来的映儿和元月一使眼神,转身进去了。映儿和元月会意,一边一个往门口一站,胡氏心里气极,却不能发作,只得装做要晕倒的样子由着简映宛扶着。 简易恒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胡氏道,“又想着今天晚上谁来给你侍疾。”说完便大步走出门去,一边走还一边道,“二奶奶这边有什么事吱会一声。” 胡氏本来还依在简映宛怀里,听得简易恒这一句,气得本来不疼的脑袋开始疼痛起来。 李太医进得屋来后,看着谢芳躺在那里,下面已经换了干净的衣物,紫藤把谢芳换下来的亵裤递到李太医面前,李太医也不避讳,拿过来看了看后点了点头,接过立夏手中的小盒子,又示意大爱离远点,开始给谢芳施针。 大家都退到屏风外头,刘妈妈已然站不住了,倒在绿柳的怀里想哭不敢哭的样子。 紫藤轻轻地对着简墨道,“人多了没有用,我看让樊妈妈留在这里,加上我和立夏,其他人先回去。绿柳,你回去把屋子收拾一下,换上厚厚的被子,让彩儿熬上浓浓的鸡汤” 在场的众人都静静地听着紫藤的安排,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的。这边该走的都走后,那边传来李太医唤人的声音。 屋里只余简墨,樊妈妈,紫藤和立夏。四个人转过屏风一溜地站在火炕边。 李太医一边收针一边道,“是个命大的,哦,我是说二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关系,保住了。” 简墨一听,伸出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樊妈妈则露出一脸兴奋的神情。 “那二奶奶如何?”紫藤轻声问。 “没事,二奶奶身子底子好,若不是这几日熬了心血,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没关系,好好吃几幅保胎药保着,切记不可生气,不可动怒,按着月子里的饮食来即可。过了头三个月便没事了。” 紫藤听得李太医这样说,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立夏帮着李太医收拾着盒子,跟在后面道,“大夫,您开药吧,我去抓,去熬。” 太医开完药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站起来对着简墨道,“二爷不用担心,按时吃药,好好调理,保证明年夏天给你生一个大胖小子。”简墨扯着半肿的脸僵硬地笑了笑。 “不过,二奶奶能平安也多亏了喝了浓姜红糖水,没想到府里还有懂药理的呢。” 简墨便回过头看紫藤,见紫藤正坐在小凳子为她擦试着额头的汗。 胡氏听得李太医说了谢芳的情况,一颗心可算是落回肚子里了,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面对简墨,胡氏实在是没有胆量再去虚伪地说些什么,所以由着简墨把谢芳用软轿抬回了清和居。 刚刚睡了午觉感觉自己好似真的开始头疼的胡氏便接到消息,忠国公府的老夫人林氏来了。 胡氏连忙让人给自己换衣服,带着一众人急急地往清和居来,下了软轿进了垂花门,便看见忠国公谢渊与简易恒一起往外走。胡氏连忙侧身行礼问安。 谢渊冷冷地看了一眼胡氏,只是略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便抬脚往外走,胡氏抬头正迎上简易恒一张探求什么的脸。简易恒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声,“老夫人在屋里,莫少了礼数。” 谢芬等人跟在后面连头都不敢抬。 胡氏刚走到内室门口便听到一声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吗?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祖母定然要去皇上殿上递状子,然后再陪着你去。” 谭氏也坐在一边抹眼泪。许氏走到老夫人身边轻声说,“祖母说什么话呢,芳姐儿这不是好好的吗?才刘妈妈还说呢,明年呀,就让您抱曾孙呢。” 正说着话,便有丫头来报,说是胡氏来了。林老夫人一听便坐正了身子冲着那丫头点了点头。 胡氏满面含笑地走了进来,见面就向老夫人行礼问安,老夫人坐在炕上结结实实地受了胡氏的礼,其他人也都互相见礼。 “老夫人,我要向您赔罪,一场误会让芳姐受了这么大委屈,都是我的错,还望老夫人原谅我这一次。”胡氏刚往这边来时便想好,一定要把姿态放低,先把这位老夫应付过去再说。 “不关你的事,是我孙女命不好,没有遇到那上慈下孝的人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王妃也不必往心里去,总归人都是一条命,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便是她自己的造化罢了,大不了老婆子陪着她一起去,也好有个做伴的,只是这之前怎么也要再拉几个才行。” 胡氏只觉得脊背上冒凉风,论起身世,自己家可是万万比不过这位以武立朝的忠武伯府林家的。更别提还有敬安候府了。明知道来这里不会听到好话,却没想到这位老夫人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自己。 谢芬见胡氏吃了哑巴亏,便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道,“伯祖母身子可好,上次祖母生辰来去太过匆忙,都没有去看您,今日见伯祖母身体硬朗,孙女便放心了。” “是谢海那个闺女吗?”老夫人转过头去问身边的谭氏,谭氏轻声道,“是” “哦是你呀,与你父亲一样,喂不熟的白眼狼。” 只这一句话,谢芬满脸的笑容便凝结在脸上,连话都递不上去了。 老夫人也不管这些,转过身摸着谢芳的手轻声道,“好孩子,若不是太医说你现在不适合颠簸,祖母便要接你家去呢。也罢,好好养着,待到三个月满稳当了,再回去好好住几日,最起码也得把那没住满的对月住完它。” 紫藤站在一旁心里对老夫人暗竖大拇指,这老太太,好样的。 谭氏一惯是个软心肠,看到胡氏和谢芬都在自己婆婆那里吃了挂落,下不得台,想着自己女儿终归还是要在胡氏手下讨生活,便与胡氏说起话来,胡氏连忙借着梯子下,气氛虽然怪异,好歹不会太尴尬。 简墨跟在简易恒后面送忠国公府一家子出门,谢渊临上马车前突然转过身,认真地看着简墨道,“莫要让我对你太失望,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说完还抬头去看了一眼简易恒,回身便上了马车。 简易恒带着三个儿子在门口看着马车走远,回转过来一边往里走一边道,“堂儿来我书房一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惊 雷 时间过得很快,谢芳在众人细心的调理下身子慢慢好了起来,居然还不害口,吃什么都香甜,把刘妈妈和樊妈妈喜得一天天轮流往厨房跑。 这两个老太太空前一致地结成了同盟,因为两个人的目标十分一致,那就是谢芳肚子里的孩子。 起先谢芳情况不好的那一个多月,简墨都是睡在外间的大炕上,虽说有丫头值夜,但夜里谢芳有个什么情况,简墨总是第一时间冲过去拿这拿那,这让谢芳十分受用。 虽说过后听说了秋香的事,也没太往心里去,喝多的男人不都一样嘛,待到自己感觉好多了的时候,按照刘妈妈的交待,谢芳笨嘴笨舌地问简墨,若是喜欢秋香,便把秋香开了脸可好? 这一段时间秋香一直养着,将将才好还没到房来侍候,因此简墨有一阵子没见到了,又出了谢芳这档子事,所以谢芳一提起秋香,自己倒先是一愣。经谢芳这么一说,倒没想起秋香怎么样,却想起紫藤因着这件事与他冷眼相对,大喊大叫的样子,弄得两个人到现在也没有好好说过话。 “什么秋香,春香的,省点心思的,我不喜欢。”简墨一边给谢芳端水一边道。 “那若是秋香不喜欢,便先让元月开脸吧,可行?”谢芳就着简墨的手喝完水又问。 “不用,又不是离了那事不能活,到时候再说吧。”简墨放下杯子道。 “也成,你什么时候想了,我便叫她去侍候就行。”谢芳笑眯眯地道,她现在是有子万事足。简墨不由苦笑,这哪里是真心相对的妻子该有的态度,算了,自己本来也没打算与谢芳怎么恩爱,这样就挺好,以后的事慢慢来吧。待到嫡子大一些,以后再生庶子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困扰了。 刘妈妈在听到简墨并不想给秋香开脸,也没有让元月侍候的意思后,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妻子现在这个情况,男人若是搂着小妾亲亲我我的,难免会影响夫妻感情。 既然简墨没有这个意思,那么秋香自然要回来接着侍候,谢芳为了安抚秋香,特意赏了她一套新银打制的头面。秋香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没有办法,只是见樊妈妈的时候心里越发恨起来,明明那药让老婆子睡上一个时辰是没有问题,谁知道一阵风却把她吹醒了,还醒的一点都不是时候,再晚一点简墨就能要了她了,到时候……嗨,说什么都没用,还是再寻机会吧。 秋香一点也不灰心,谢芳如今怀着身子,简墨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身边不可能没有侍候的人,只是现在就要谢芳身边的丫头侍候说出去不好听,只要自己小意讨好侍候着,一定会再寻到机会的。 倒是简映寒自这件事后往清和居来的次数渐多,谢芳本来就谈不上喜欢或讨厌,总体感觉就跟谢萱一样。听得樊妈妈与紫藤说起简映寒所作所为还着实让谢芳惊讶了一下,刘妈妈特意装了一套珍珠头面送给简映寒,简映寒自然是要回礼的,一来二去谢芳也开始喜欢上这个不多言不多语的小姑子了。 眨眼的功夫,新年就来了。谢芬忙得脚不沾地,自打上次谢芳的事后,谢芬明显感觉到胡氏对自己的态度淡淡的,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因为现在还没到与胡氏翻脸的时候,自己嫁进来这几年,真可谓为胡氏鞍前马后,出了多少力,流了多少泪,哪能就这样算了,于是越发地卖力表现。 胡氏冷淡着谢芬,却对简映寒热络起来,原因没有其他,只是因为王爷的一句。 “二儿媳妇的事,亲家之所以没有再追究,一方面是二儿媳妇和孩子都没有什么大事,二是听说寒儿出了力,因此才会息事宁人。寒儿过了今年也16岁了,两个孩子都起来才是。” 其实胡氏一开始对简映寒那天的表现是极为不满的,这算怎么回事,满屋子性简的,数她跑的欢,后来还是碧儿与她说,多亏简映寒的表现,若不然,忠国公府问起来,谢芳出事时,满府的主子竟然没有搭把手的。后来经王爷这样一说,胡氏才反映过来,虽说不喜欢这位庶女,但不得不说她在这件事中还是多少为自己争得一些脸面的。 因此,胡氏破天荒地让简映寒和简映宛一同协助谢芬张罗着过年的事。 谢芬一个头两个大,简映寒倒好说,不指望她帮自己什么,最起码不会捣乱。可是这位嫡小姐却不一样,什么也不懂却在那里指手划脚,有时气得谢芬真想上去挠她两把。 万家灯火中,谢芳吃过团圆饭,没人敢让她守夜,由着丫头婆子陪着回到清和居。也许是第一次不在亲人身边过年,而简墨还要在君悦居守岁,因此,谢芳的情绪格外低落。刘妈妈和樊妈妈一合计,便把几个大丫头都叫到正房来,让彩儿和山灵亲自c持了一桌子的谢芳喜欢的好吃的,大家坐在一起,围着火笼烤着栗子,蚕豆还有芋头等物。 一边聊着天逗着谢芳开心。紫藤喝了几口果子酒,红着个脸蛋,要给大家讲故事,这一下子可让谢芳来了精神,趿着鞋非要坐在火笼边听紫藤讲。 紫藤随口讲了几个小笑话和短故事,引得大家阵阵发笑,一时间清和居上房充满了快乐的笑声。简墨站在门口听着屋子里紫藤绘声绘色的故事也露出微笑。 身后传来暗号声,简墨连忙向自己在外院的书房而去。 相比较内院,简墨的书房就冷清很多,书纹和明生围着小火笼也在烤着什么。简墨另一个小厮明福站在门口见简墨走过来,忙站了起来推开门。冬纹和明生见简墨进来便都站了起来,明生极自然地站了出去,与明福两个一起围着书房走上一圈,待到明生重新回到屋子里时,屋子里只有冬纹一个人依然坐在那里拿着火钳子拨拉着火笼上的一个土豆。 简墨顺着长长的幽暗的楼梯走了不一会,眼前一点豆大的油灯将一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反s在对面的墙上。 “如何?”简墨开门见山地门。 “回二爷,都准备好了。”那人对着简墨一礼道,只是尖细的声音听上去极为别扭。 “把这个拿着吧,让他们跟你走”简墨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截半黑不灰的半截象是木条一样的东西递给这个人。 这个人一礼便抬步往外走,脚下一点声音皆无。 简墨背着手看着油灯出神,明天就会是变天的前奏了吧,但愿一切都能如他们设想的一样。 虽然忠国公府再三来人告诉谢芳不要过年回门好好养胎,可谢芳自觉身体结实的很,哪里肯听,硬是磨着简墨在大年初三回了趟忠国公府,也就是在忠国公府,紫藤听到了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谢萍在皇家大年初一的家宴上,因不满景王妃在对太子妃敬酒时的言语不敬而大动甘火,引得皇后娘娘当场便下懿旨令谢萍即刻出宫,并且无诏不得入宫。听说还是太子妃和其他嫔妃求情,皇后娘娘将难题踢给了一直与事无争的瑞王生母莲嫔娘娘。 没想到这位莲嫔娘娘更是冷漠,直接让谢萍去宫里的寒苑抄写经书,直到正月满了才能回府。 紫藤当时并不知道寒苑是一处什么地儿,只是想谢萍这分明就是作死的节奏,本来就不得瑞王欢心,如今又同景王妃别上了苗头,那天古氏生辰时话里话外的意思,怀恩候府也不太会再为她出头,她这是闹哪样呢? 直到回来后才听得立夏说,那寒苑是宫里最为不是人呆的地儿,园子里荒草丛生,听说还有蛇出没。更让人恐怖的是那里住过的几位主子都是上吊自杀的。平日里宫女太监路过都会绕道走,大白天都会寒气*人。更别提说是只允许谢萍带一个嬷嬷和一个丫头,一个月不准出院门一步,那可真是能生生折磨死人的。 怀恩候府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跟没有这个孙女一样,该干嘛就干嘛,只是听说世子夫人王氏不知道怎么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口气差点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春 来 谢芳肚子里的孩子成为她的尚方宝剑,在整个春节期间,她都是惬意无比地渡过。待到过了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忠国公府又传来好消息,谢信在今年的春闱中中了第一名解元。年仅十三岁的解元,这在大夏朝还是第一位。 这个消息在京里可谓是又一道惊雷,把前些日子还在讨论宫宴上瑞王妃丢脸的事转到忠国公府这位庶子身上。 谢芳的身子稳了,高高兴兴地回家参加谢信的庆功宴。大家都纷纷说,忠国公府将来出状元了,谁知道三年后谢信会不会中状元,只知道现在这位庶子为忠国公府挣足了脸面。 谢信的生母陈姨娘再也不是谢信小小年纪一个人去书院读书时哭眼抹泪的样子了,在院子里昂首挺胸,特别是在老夫人给了赏赐,谢渊又连着在她屋里歇了三天之后,陈姨娘这股子得意劲让萧姨娘暗地点扯碎了好几幅帕子。这可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人家生的儿子争气呢,再看看自己的儿子,今年都16岁了,走着后门在国子监国读书,今年春天连下场去试都没敢,当谢渊问起可否下场试试时,教谕还得说得漂亮些,什么不着急,年纪小,过两年再试也不迟。小?谢信才多大,这还叫小? 此刻谢仍也是极不高兴,但他并不从自身找原因,而是在心里埋怨自己的弟弟,好似弟弟考了解元不是给自己争脸而是抢了风头一般。因此,今天是谢信的庆功宴,谢仍却不顾萧姨娘的苦劝,还是跑了出来,找到这么一家小酒馆一个人喝起酒来。 谢仍坐在角落里,根本不管酒馆里人来人往都是些什么人。这个时候一位二十多岁,长着一张精明的脸带着让人摸不透笑的男子走了进来,坐在谢仍旁边的一个短衣打份的小子冲男了使了个眼色便出去了。 男子慢慢在走到谢仍在的那桌在谢仍对面坐下,谢仍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举起前面的酒壶就要再倒,却被这男子一把握住。谢仍一皱眉道,“放手,又没喝你的酒,为什么不让我喝?” “谢贤弟要喝酒还不是简单的事,走,哥哥带你去一个地儿喝上几盅沉年的梨花白,怎么样?” 谢仍看着眼前的男子用另一只手虚点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姓谢?” “哈哈,走吧,不能把你卖了就是。”说完便过来扶着一走三晃的谢仍出了小酒馆。 这边,忠国公府里可谓是欢声笑语,喜气洋洋。老夫人好似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几日眼睛竟好使了,尤其是几位老姐妹一进来,便乐呵呵地伸出手拉着陪着自己一起坐在贵妃塌上。 谢芳本来肚子没那么大,却夸张地摸着腰挺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与大家打招呼,几个要好的手帕交都来了。许秀的儿子已经满地跑了,如娘秋天里也要出嫁,两人说起远嫁的娇娘也是思念不已。孙巧如今已经怀了第二胎,比谢芳的月份小不太显怀。孙婷则与谢芳说着谢荣新添的女儿是如何可爱,还没出月子的谢荣也是急得不得了。 简映宛则与和她要好的几个姐妹坐在另一桌,极为不屑地说,“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若不是我娘说是亲家,不来不好,我才懒得来呢。” 首辅嫡次孙女吴宁素来与简映宛交好,闻言便探过头来轻声说,“我祖父都说了,这位谢三少爷怕就是下一痊状元郎呢!” “状元郎如何,一样是庶出的。”简映宛傲慢地说。坐在一边的简映寒闻言便站了起来向着谢芳的这一桌走过去。 “瞧你,你姐姐还在呢!”另一位小姐提醒道。 “她,算哪门子姐姐。” 简映寒听到这话便转过头看了一眼,却见简映宛向着她嘲讽地一笑,然后转过头捂着嘴巴不知道和那几个了什么,引得大农家一边看她一边轻笑。简映寒握紧手里的帕子强忍着冲动一抬头便看到简映容对着她招手。 简映寒在谢芳这件事上的表现不仅让她和谢芳越走越近,还得了简映容的喜欢。以往两个人只有一个姓这一点交集,简映容对这位庶妹是不关心也不打击。 “莫与她计较,口舌之争能长久几时。”简映容拉着简映寒坐了下来,简映寒乖巧地点点头。 “工部胡大人侄子的事我已经知道,既然已经如此了便不要再想,就当做你们没有缘分吧。”简映容一提这事,简映寒便拿出帕子点着眼角道, “大姐姐,我姨娘这许多年真可谓做牛做马,只为能让我得个好去处,可是为何她如此狠毒。就算是不想让我去相看,可也不该这样诋毁我,让王爷以为我小小年纪就如此轻狂,连堂堂工部侍郎的侄子都瞧不上,可是,我,我……” “我晓得,你放心,你的婚事我来为你c心。” 简映寒吃惊地看着简映容,简映容点点头道,“必不会让她将你嫁到那样不得天日的人家一辈子受委屈。只是姐姐与你寻人家,不会是那种高门大户,却敢保证衣食不缺,男子上进,可行?” 简映寒一个劲的点头,“大姐姐若是如此,寒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大姐姐。” “我要你来生做牛做马做什么,只要你今生过得舒心便好。她捏拿我,又去捏拿墨哥,如今又要这样难为你,就不怕雷劈,不怕她那一儿一女不得好报。” 简映寒刚才还凉到底的心情一下子又充满了热量。想着刚过完年时,丽姨娘一脸喜气地来与她说,王爷终于将她的事放在心上,在去工部胡大人家喝酒的时候,见到了父母双亡住在叔父家的胡大人的侄儿。说是非常上进,今天秋天便要参加科考,中个进士是没有问题的。 简易恒当时就想到了简映寒,于是就透露出想结亲的意思,没想到胡大人并没有嫌弃是庶女也觉得好,便约好一起去上香,让胡夫人相看一下。 结果胡氏听到这个消息后,却在头一天使了手脚,让简映寒肚子疼的起不了床,自然就没去成。后来不知道怎么传的变成简映寒怪王爷为她寻了个无父无母的人,所以故意装病不去相看,这话能让王爷听到自然也让胡夫人听到,发了好大的脾气,还是昀郡王府送了好些礼物才平息的。 事后简映寒苦苦拉住要去与胡氏拼命的丽姨娘,娘俩抱头痛哭。简映寒空前的绝望,自己马上就16岁了,她相信胡氏会很快为自己找婆家,因为她得给简映宛扫清道路,可是什么样的人家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如今得了简映容的一句话,简映寒一下子觉得前面一片光明,她十分相信简映容,当年的事虽然自己小,但也是听到只言片语的。能在那么被动的情况下嫁给许大公子,夫妻恩爱,公婆喜欢,对于自己的婚事相信也会说到做到的。 想到这里一颗心便雀跃起来,人一高兴,脸上便自然而然地散发着让人舒服的光彩,坐在谭氏身边的一位穿着华丽却不张扬的妇人微微地点了点头。 众人一边恭维着老夫人,一边等着开席的时候。外面小跑进来一个婆子,一脸喜气地对着许氏耳语几句,许氏一脸高兴快走几步到老夫人身边,俯下身子道, “祖母,三婶娘由着二位堂弟陪着,带着弟妹和莹姐儿来了。还有芸妹妹和夫婿及孩子都来了” “你说什么?不是说得明天吗?”老夫人一听忙要站起来,旁边的谭氏连忙扶起来。 “具体情况不知道,这会儿子人快到二门了。” “大嫂,你是说莹儿要来了吗?” 谢芳耳朵尖,听着许氏这样说便站起来,扶着个肚子往这边走,紫藤连忙小步跟着。 许氏回头冲着谢芳点头微笑,谢芳惊呼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老夫人用手指着王嬷嬷笑着说,“把这个猴儿给我挡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担 心 谢莹的婚礼定在了春暖花开的五月。因此,吴氏提前一个月进京来,一是打点一些谢莹的嫁妆,毕竟在西北那样苦寒的地方有些东西是银子也买不到的。二则谢芸自打生完第一胎后,身子一直也不见好,吴氏想着带她来京里,求着国公爷寻个宫里的太医瞧一瞧。 谢芳一听谢莹来了,说什么也要在家里住几天。还是谢莹允诺过几天去昀郡王府陪她住几天,谢芳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顶着月亮和简墨回了家。 日子过得很快,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发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一是谢萍自打在寒宛里住了“满月”之后,听说与瑞王原本就汲汲可危的关系更是如履薄冰,坊间更有传言说瑞王一直都没有和谢萍圆房。 二是谢仍不知道怎么就交了些酒肉朋友,有时竟偷偷从国子监溜出来去玩,最后一次被谢仲在花街里寻到,谢渊动了家法,打得谢仍起为了床,现在还躺着呢。 三是简堑在一次郊游时救了出去上香却遇惊马的当今皇上的二公主,也就是向贵妃的亲女儿,不仅寻医送药,还一路护送回了宫里,得了向贵妃好多赏赐。 四是谢信的庆功宴过去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官媒登了昀郡王府的门,为平西候夫人娘家侄子求娶简映寒。平西候夫人娘家姓丁,家里没有在朝堂上为官的,江南出名的丁家书苑却是丁家的,虽说名气不如北亭李家来得大,却也是书香传家,桃李满天下。他们家书苑的匾额还是先帝当年微服时亲笔提的,也是极受世人尊敬的。 这丁家世代单传,丁氏只得这么一个侄儿,今年二十岁了。亲事却是一波三折,先是定亲的女方在十六岁准备成亲时突然染了恶疾去了。随后家里又为他定一门亲事,没想到也是要到成亲之前,女方却跟着自己的表哥跑了,成为当时的一大笑柄,这位丁少爷也被这件事气得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冬天。 这一拖这位少爷便十九岁了,之后又订了一门亲事,也是到了要成亲的时候,与友人上街喝茶的丁少爷发现了自己的未婚妻的弟弟,居然借着自己家的名号招收学员还从中牟利,回来打发下人一查却发现,这未婚妻却是出主意的人,而且平日的风评也不是很好,因着丁家着急他的婚事,所以了解的也不详细,与是,这回是丁少爷自己退的亲。 就这样,丁少爷自己也是心灰意冷了,后来的几次居然连看都不看了,已经20岁的丁少爷成了婚姻老大难。丁夫人急得不得了,忙写信给自己的小姑子,丁氏一想索性便接了侄儿来京里散心。 丁氏与简映容的婆婆是手帕交,两家住的也近,平日里走动的也多。这件事便被简映容知晓了,细想之下便与丁氏提了简映寒的事,起初丁氏是不愿意的,一则是简映寒是庶女,二则,胡氏那样的人她是看不上的。 可架不住侄子现在的状况,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品茶,对于这些事淡得很,身边放的丫头平日里连正眼也不瞧一下。听得简映容提了几次后便心活了。简映寒,丁氏是见过的,长得标志又极稳重。因此谢信庆功宴时便存了相看的意思,待到看简映宛对她的态度和她的应对之后,心里便满意了几分,便想着让侄子看一下。 丁少爷原本是不想的,但因着姑母头一次说,便不好拒绝。简映容便充当了红娘,找了个借口把简映寒叫到自己家里来。也合该两个人投缘,这丁少爷躲在花墙后相看时,正看到简映寒对着一树开得正艳的合欢花吟诗,被风吹落的花瓣,娇俏花树下的少女,那首自诩读书万卷的丁少爷也没听过的优美诗词瞬间打动了少年的心。 这位官媒来的极是时候,正是王爷与王妃一起去宫中例行请安一同回来,那媒婆站在二门处对着王爷一礼后便噼里啪啦把来意说明了,简易恒虽对上次简映寒的事生气,可一听是丁家书苑的独子前来求娶简映寒,也着实是一惊,于是连问都没问胡氏的意思便答应了。 丽娘姨把自己存了二十几年的老底都统统拾掇出来往简映寒这里搬,想着胡氏锅底一样黑的脸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比起那无父无母的胡大人的侄儿,这江南丁家的嫡子自然要高出去一截子。特别是使了银子叫人打听后知道,这位丁少爷诗书满腑,长得又英俊潇洒后,更是乐开了花。 简映寒从最初的震惊中慢慢回到了备嫁的状态,因着丁少爷今年都20了,丁夫人急得不得了,所以想把婚期定在今年冬天。王爷自然同意,督促着胡氏为简映寒备嫁。 原本丽姨娘还在念叨着简映寒命好,但听过简映寒说是简映容出的力时,一张嘴便闭不上了,坐在那里好半天才说得一句,“当年先王妃的事,我没有也不敢帮忙。从今往后,只要二少爷用得着我,粉身碎骨也再所不辞。” 谢莹出嫁这天真可谓是万里无云,坐在马车上的谢芳一个劲埋怨着简墨,为何两个人成亲不放在这样天气里,简墨好脾气了笑了笑。 紫藤有些奇怪简墨最近的态度,从来对什么都不再乎的家伙最近这些日子似乎有些焦燥。总是不经意间看着某一点出神,两个虽然也说话,但却一下子少了最开始的亲密,简墨与她也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这让紫藤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的。 回到了忠国公府,谢芳就放了紫藤的假,因为紫蕊打庄子上回来给谢芳报帐,顺便回家住了几天,谢芳便让紫藤也回去与紫蕊说说话。紫藤便带着绿柳一起回到了于妈妈处。 半年多的相处已经让紫藤与绿柳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绿柳人大方,心眼好,最重要的是府里和园子里好多事都是绿柳说给紫藤听的,让紫藤少走了不少弯路。 上回谢信庆功宴在国公府遇见于妈妈提起时,于妈妈便让紫藤有时间带着给自己看看,回去与绿柳一说,绿柳十分高兴。于是紫藤与刘妈妈告了假便带着绿柳往后角门走。 一路上绿柳都有些心不在焉,紫藤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也不说,就是没有精神,许是怕紫藤误会她不想去紫藤家,绿柳才在后巷口站住与紫藤道, “二爷身边有一位叫做吴痕的侍卫,你是没见过的,可是他却是帮过我大忙的。我今天早上离府时听说他受伤了,而且很重。” 紫藤一听脑子嗡的一声,吴痕?和岳震一起去南边办事的吴痕受了重伤,那么和他在一起的岳震呢,有没有受伤呢?紫藤一颗心瞬间便揪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照 顾(一) 紫藤担了一天的心,一会想着岳震会不会受伤,一会想着若是受伤了身边有没有人侍候,一会又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打听到消息,连谢芳叫了她三声她都没听到。 “想什么这么入神呀,二爷与你说话呢。”谢芳娇嗔地道。 “哦,奴婢在想姐姐交待的事呢。二爷有什么吩咐?”紫藤连忙把谢芳的辫子编好,用一个丝带系上,回过头来问简墨。 还没等简墨说,谢芳便道,“二爷想让你去帮他一位朋友的妻子照看几天的孩子,这可是你的强项。也就三天五天的事,这边的事让刘妈妈安排一下就好。” 紫藤刚才是一点没听简墨说什么,听得谢芳这样说虽然不明原委,但谢芳都说了,自己却是不能拒绝的,便点点头。 因着简墨也说不好要去几日,紫藤便按谢芳说的三五日时间准备自己的衣物。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紫藤便被樊妈妈叫了起来,匆匆洗漱后便上了马车,一摇一晃地上了道。紫藤没有心情看外面是哪里,昨天晚上为岳震担心了一晚上,又起了大早眼皮子还没睁开。 马车帘被人从外面撩了起来,简墨一张脸凑了过来,伸过一只手,里面是用一张纸包的两个热腾腾的的包子。紫藤抬头看了一眼简墨,接过包子吃了起来,简墨收回手看了她一眼也没吱声。等到紫藤感觉差不多走了快一个小时后,听到车夫呵马的声音。 简墨的脸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到了” 紫藤回头拿起自己的小包,挑开车帘。入眼是一处农家院,稻草土坯房,玉米杆子围的栅栏,几个木枝子交错在一起堆成的两扇门。 紫藤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脑袋里乱糟糟的,所以压根没注意自己是搭着简墨的手跳下的马车。 等到紫藤发现时,两个人都表现出了不自然,但却都没说什么。刚才驾车的小子回头冲着紫藤笑, “六子?怎么是你呀?” “嘿嘿,姑娘好记性呀,还记得我呀。” 六子比那年见时长高了好多,只是那长瘦长脸一点没变,不大的眼睛仍然闪着与他那年纪极相符的淘气的神情。 “把马车拉到后边去吧。”简墨一边说一边推开乱树枝门,划过地面发出吱吱的声音。 紫藤抱个小包象个小媳妇一样跟在简墨的后面, “这是哪里呀?” 简墨没回答她,而是推开那好似要掉下来的门,只面暗得紫藤要适应好一会儿才能看清楚。屋子里只在正中间摆了一个看不颜色的桌子,有一个长条凳放在桌子边上,一扇一米多见方的窗户正对着门,上面的窗纸破损的厉害。 虽然打从简墨给自己拿包子吃时,紫藤就知道此次出行一定不会象简墨说的是帮朋友看孩子,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来这么一个地方。 紫藤正要开口再问,忽然听到里间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简墨挑起门帘走了进去,紫藤连忙跟上。 这间屋要比刚才那间亮堂一些,靠着墙边有一个土炕,炕上躺着一个男人,地下一个大个子男人正端着一个大碗往里倒水,见简墨进来便转过身来道,“来了” 紫藤抬头看去,又是一个陌生的熟悉人,是那铁铺里的黑大个。黑大个仿佛没见着紫藤似的又与简墨道, “这样不行,若是再联系不到青宁,吴痕的命许就保不住了。” 什么?这个人是吴痕?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保不住了,是要死了吗?紫藤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一脸冷漠表情的男子,那个夹着自己和简墨飞来飞去犹如拎着小鸡的人。 “明福已经去寻了,之先说好他这几日会回来,许是快了。我昨天去红螺寺讨了几颗药,园静大师说拖延几日没有问题,就是千万不能搬动。”简墨走到吴痕跟前,用手轻轻地摸着吴痕的额头,显得忧心匆匆。 紫藤看着闭着眼睛躺在土炕上的吴痕,不其然就想起岳震,吴痕是奉命保护岳震的,如今伤成这个样子,那岳震现在什么样了呢? “吴痕不是和岳三爷一起走的吗?那岳三爷现在怎么样?”紫藤这样想便也这样问了。 简墨收回放在吴痕额头的手回身道,“岳三哥受了轻伤,如今还在南边,过一阵子就会回来。吴痕就是因为保护他才伤得这么重。” 紫藤一听一颗心便放回了肚子里。 “二爷要我在这边照顾吴痕,直到你们刚才说的青宁来吗?” “是,我们都是大男人,粗手笨脚的。我看那日二奶奶意外时,你处理得当,想着应该知道怎么做。”简墨走近紫藤道。 “因为吴痕伤了筋骨,实是不能挪动。再则,现在还不能让有些人知道吴痕是活着回来的,所以不便往城里去。只是这边条件不好,要委屈你一下了。” 紫藤抬着看了一眼简墨道,“二爷说的哪里话,这样的房子以前又不是没住过。” 一边说一边绕过简墨走向炕上的吴痕。只见他穿着一身类似夜行衣的服饰,上面还有点点血迹,左腿处还缠着布带。 “是昨天晚上才找到的,不知道带着伤是怎么走到这的,因此只做了简单的处理。一会儿六子会打些水来,还有干净的衣服,至于伤口还要劳烦你帮着包一下了。” 昨天晚上找到的呀,怪不得这几天简墨显得忧心匆匆的样子。 紫藤顺从地点点头,把自己的小包袱放到炕脚。略卷了卷袖子便开始解吴痕的衣服。 黑大个也不惊讶,只是挑帘走了出去,不一会便和六子一起提着两桶热水走了进来。 “你先出来吧,让他们给吴痕先把衣服换了。” 紫藤还想帮吴痕脱内衫的手一顿。是呀,这可是古代,自己要真是再接着给吴痕脱,那可就让人误会了。 简墨站在院子里,看着对面的青山慢慢地说,“岳三哥此次去南边是与端王有关,若是此次成功了,那么我们接下来便可以借着太子的手让端王元气大伤。” “太子?你们与太子合伙?” “什么叫合伙?”简墨被紫藤这两个词逗笑了。 “只是合作而已,各取所需罢了。太子就是一个空架子,什么实权都没有,而我们最需要的就是这个空架子。” 紫藤用脚在地上划着圈,当地上的土被打成一个圈圈后终于鼓起勇气问,“那个,王小二,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简墨听紫藤叫他王小二,嘴角往上一勾转过身来笑着说,“你问?” “既然太子是空架子,你肯定不会为他效力的。三少爷又向着二公主献殷勤,二公主又和端王是亲兄妹,所以,你肯定也不会为端王效力。再就是景王,高扬是景王的小舅子,而我们第一次在红螺寺时你是要避开他们的,所以,你也不是为景王效力。这就还有武英王和瑞王,这两位哪位是你效力呢?” 简墨看着紫藤扑闪着大眼睛分析着自己与这几位王爷的关系,只觉得内心惊涛翻浪。这个丫头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只凭自己细微的观察,居然说得如此之正确。 “你怎么知道那天在红螺寺,我带你避到石碑后面是为了不让高扬他们看到,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高扬?” “我当然知道。谢萍就是那天回来后开始变成那样的,那天高扬又去向老夫人请安,一联想就是了。”紫藤抬着。 简墨突然就伸出手向着她的鼻子点了一下,两个人都是一愣。紫藤刚要炸毛,简墨便连忙接话道,“跟你说也可以,但你要保证目前只有你自己知道。” 简墨突然想若是让紫藤知道一些朝上的事,和自己这些人的一些计划,也许今后在郡王府里行事要方便很多。 紫藤听得简墨这样说便一个劲地点头,简墨便靠近紫藤,嘴几乎都贴到她的耳朵上去了,紫藤只感觉到带着简墨体温的热气喷到自己的耳朵里。 “六爷瑞王。” 简墨说完这个四个字后便站直了身子看着紫藤。 “什么?他不是不被皇上喜爱吗?你不怕押错了宝?” “你哪来这些怪词,没错,我们也不知道瑞王最后能不能成功,但在现在这几位王爷中,瑞王无疑是最配坐上那个位置的人。” 等等,若真是瑞王成功了,那谢萍不就是……紫藤想到这里捂住嘴巴看着简墨。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六子跑了出来道,“换完了,余下的交给你吧。” 紫藤一转身进了屋,简墨看着紫藤进了屋子后抚额沉思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照 顾(二) 不得不说,简墨向园静大师求来的药的确不错,现在吴痕的脸色看上去比刚才强多了。 紫藤拿着一缕干净的布带轻轻地给他缠着腿上的伤。虽说已经处理过,而且上了草药,却依然是血肉翻飞,紫藤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骨头。 这得多大的耐力呀,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回来京里来报信,紫藤抬头去看吴痕,依然紧闭的双眼,没有血色的嘴唇。紫藤绞尽脑汁地想着有没有更好的护理方法,耐何这方面实不是她的强项,也只有细心,手轻这一项比这几个大男人强了。 好再天还没黑透,明福便带着一个白面书生来了。这人白得吓人,而且连头发都是白的。但紫藤却下意识地感觉这人不老,而且非常年轻。 果然人进来后,六子一下子上去抱住他道,“宁三哥,你可回来了。我和我爹都想你呢。” “起开,你宁三哥哪里扛得了你这样抱的。”简墨一把拉开六子。 “二哥,你总是这样,我又没做什么?”六子不高兴地跑一边蹲着去了。 原来这个人比简墨还小。 “青宁,要不要多点些油灯?”黑大个在后面说。 青宁摇摇头走近一些,掀起吴痕的眼皮看了看道,“没事,虽说是中了毒,但他应该把毒源割去了。” 黑大个听到这里,便把被子掀开露出吴痕的左臂。紫藤抬眼看去,吓得啊一声捂住嘴巴往外跑。吴痕的左臂从肘关节处到手腕上部几乎都是没有肉的,白天的时候自己只是为他包扎腿上的伤口,没想到致使他一直不醒的伤口是手臂。 简墨出来拍着蹲在院子角落里做呕吐状的紫藤。 “没有办法,中了毒,若不把肉割去,那不得把胳膊砍去。吴痕做了一个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你是说,是吴大哥自己刮的?”紫藤直起身子接过简墨递过来的帕子。 “应该是。”简墨柔声道,“若是这几日天天由你帮着上药侍候,你怕不怕?” 紫藤一愣,随即又摇摇头,“不怕,就是觉得疼。” “那就好,青宁的医术无人能及,你只需侍候好这三五日,待到他身边的药童赶来自然就送你回府去。” 这个叫青宁的年轻人的确有两下子,第二天早上吴痕便醒了。大家都非常高兴。紫藤在厨房为吴痕熬了粥,又做了几个人的饭。 吴痕看着端着粥碗进来的紫藤着实吃了一惊。简墨拍了拍衣衫道,“事情我都知道了,马上就会安排,你先吃点东西。走,咱们也先去吃饭吧。” 紫藤看着几个人走了出去,便坐在炕边的小凳子上,舀了粥递到吴痕的嘴边,吴痕看着她半天没张嘴。 “快吃呀,你失了那么多血,又少了那么多肉,再不吃可不行。里面是加了药材的,都是按青宁说的方子做的。” 紫藤端着碗睁着大眼睛看着他道。吴痕被这双大眼睛盯的感觉自己的脸热热的,忙把眼神转过来,却听话地张了嘴一口气把一碗粥都喝子,这样听话的患者,紫藤还是比较喜欢的。 接下来紫藤做的一切却让吴痕惊讶了。 只见紫藤先是从外面端进一盆黑黑的水,麻利地将他的裤角挽起来为他那只受伤的脚一点一点的用帕子擦洗着。 等到做完这些上了药再包上后。又换了一个小陶罐进来,放在炕沿上后,便去掀吴痕左边的衣袖。 吴痕一下子拉住她的衣袖道,“姑娘知道这里面是个什么情形吗?” 紫藤点了点头继续去掀。 吴痕却不松手,“你不怕吗?” “怕呀,可是不能因为怕就不管你吧,不能因为怕就不给你上药吧,那样的话你当初还不如一剑切下来,何苦受这割肉之痛了。” 吴痕听她这样说便轻开了手,看着紫藤十分自然地解开布带。又把那陶罐里的膏状的药一点点在抹在伤口上。看着她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动作,吴痕仿佛没感觉到疼一样,只是定定地看着紫藤的侧脸发呆。 紫藤做完这一切,感觉象打了一仗似的。其实她心里怕的到这样的场景都会害怕,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若是那样的话自己就更没勇气去做了。想着上药时吴痕连声都没吭,紫藤不由地更加佩服这位轻功大侠了。 待到第五日时,吴痕脚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已然能下地简单地走几步了。没人的时候在紫藤的搀扶下可以出来晒晒太阳。 紫藤用院子里的木板给他做了临时的夹板,用布带把左臂吊在肩膀上,这样更加方便了。 几日来,除了第一天自己给他换药时的那几句话,其他时间吴痕就是个哑巴,一句话也不说。让吃就吃,让喝就喝。问问出不出去就点点头。问问需要不需要方便一下,便红着脸摇摇头。 紫藤很是无语,沉默是金也不能这个么个沉默法呀,但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知道离自己回府的日子不远了。因为吴痕已经下地走动了,还有就是左臂上的伤也渐好。 果然,第六天的早上,简墨在离开了三天之后回来了,告诉她,下午便送她回城。 青宁在第二天为吴痕配完了药后便离开了。紫藤看着只能用到今天的药不免有些担心。 “吴大哥的药怎么办?还有他要去哪里呢?这里可不是养病的地儿。” “你挺关心他”简墨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句。 “当然关心了,毕竟照顾了这么多天嘛,也相处了这么久拉。”紫藤说。 “哦~比起吴痕,咱们相处不是更久,怎么不见你关心我一下呀。” “你?你还需要我的关心?关心你二爷的人多了去了。” “哦~我怎么不知道,说来听听。” 紫藤伸出修长的玉指道,“二奶奶,樊妈妈,晚霞,春桃,元月,采春……” “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二奶奶和樊妈妈还说得过去,后面那几个是怎么回事?” “你的通房当然关心你呀。”紫藤放下手道。 “通……通房?谁告诉你她们是我的通房?” 紫藤这下子不会了,难道不是吗?最起码元月和采春可是内定的。再说晚霞和春桃不是早早就侍候过的吗?难道不是? 简墨看着一脸茫然的紫藤只觉得无可耐何,伸出手去点她的鼻子道,“莫要自己瞎猜,好多事不是你想的和你看到的那样。” “二爷,齐叔来了。”黑大个站在门口道。 紫藤抬头去看,只见一个三十开外的男人穿着一身青布衣袍走了过来。在院子里陪着吴痕说话的六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喊着爹。原来六子姓齐呀,紫藤在心里想。 齐叔进了屋便看见紫藤与简墨一左一右在坐在桌子两边,稍稍一愣。随后上前笑着说,“是紫藤姑娘吧,这阵子着实辛苦了。” 紫藤站了起来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去收拾一下东西。”紫藤转过身对着简墨说完便进了另一间屋子。 外面传来两个人对话声,虽然没避着紫藤,但却听不太清。紫藤也没想要去听,只是想着早点回府里,好好洗个澡,还有让彩儿给她做点好吃的。 忽然,紫藤感觉自己好似听到这位齐叔提了两句岳三爷。紫藤便放轻脚步凑到门口把耳朵贴到帘子上。 “你说什么?那岳三哥答应了?” “听说是答应了,这不书信已经回来了,让平西候夫人先上门去提亲,待到下个月回来再办具体的事,说是秋天就要把婚事办了。” 紫藤一听到这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婚事,什么提亲,给谁提亲?于是越发地大气不敢出地听。 “这下可好了,一直不肯再续弦的岳三哥终于能娶上媳妇了。这位魏大小姐倒是少有的有勇有谋呀。”简墨轻松地笑起来。 “谁说不是,切莫说这么衣不解带的照顾,只是冲着两人单独相处半个多月这一点,岳三爷也得娶人家。更别提一个大姑娘这么老远跑过去,这一片心意便足以让岳三爷珍惜了。”齐叔在旁边说。 “如此甚好,等岳三哥回来,一定要让他好好请咱们喝一顿。走的时候还说有喜欢的人,回来便要告诉咱们好消息,难不成与魏大小姐上次便有了情意,哈哈……”外屋传来简墨的大笑声。 屋里的紫藤却靠着墙跪坐在地上,岳震要成亲了,与安定候府的大小姐魏迟成亲?那么自己呢?自己又算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怎么会 紫藤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屋子里的床上了。彩儿在一旁与映儿说话,见着她醒了便欢喜地道,“可算是醒了,那两个小家伙得多磨人呀,生生把你累成这样。” 映儿也十分欢喜,“我去告诉二乃乃一声,她与二爷来过两次了呢。”说完便挑开门帘走了出去。 “你呀,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卖命呀。还有那家里也是的,既然是二爷的朋友,家世定不会错,难道只让你一个看孩子吗?要我说这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就是不好侍候的,你以后呀……” “彩儿。” “嗯~” “他要成亲了。” “谁?谁成亲?” “岳震。” “他成亲关你什么……岳震?岳三爷?”彩儿用手捂着嘴巴。 紫藤对着她点点头,转向一边,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过他跟你许诺不会娶亲的吗?怎么又……” 彩儿靠近紫藤,紫藤只是流泪,却一个字也不肯多说了。 “这个王八蛋,不能放过他。” “许是他也有苦衷吧”紫藤。 “那你要怎么办?还要跟着他吗?” “不知道,彩儿,我脑子现在好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见他问个明白,又不敢见他,怕……彩儿,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紫藤说完便开始大声哭了起来。 彩儿急得两只手互相搓着,“我去找他去,我去代你问个明白。” 紫藤还没来得及说出阻挡的话,便听到谢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哭的这么历害?” “都怪你,谁家没有老妈子丫头的,偏叫紫藤去受这好几天的罪。”谢芳这话是冲着跟在身后的简墨说的。 简墨也被紫藤刚才的哭声吓了一跳,想着这几****一直身体的精神都很好。回到府里一刻也没的耽误,大夫看过只是说劳累过度,休息一下就好。怎么会哭得这么历害,难道自己不在这三天有别的事。简墨一想起那几天紫藤与吴痕天天在一起,虽然有个六子跑前跑后,那只是个孩子,难不成真有什么事?简墨瞬间不淡定了。 紫藤见简墨与谢芳进来便坐了起来,“奴婢没事,就是彩儿这个丫头,刚才说了些柳河庄子上的事,勾起奴婢的伤心事不,让二爷二乃乃惦记是奴婢的错。” 谢芳由着立夏扶着,自己摸着六个多月的肚子笑着说,“那就好,吓我一跳,以为你受了什么委屈呢?若真有,你尽管说,我给你做主就是。” 紫藤一边点头一边就要从床上下来,“你躺着吧,大夫让你多休息” 简墨在一旁开口道。紫藤抬眼去看他,发现他满眼的不相信的探究,简墨的眼神着实让人不敢对视,连忙低下头嗯了一声。 大家本以为紫藤就是劳累到了,没想到第二天彩儿给送饭来时,却见她发起烧来,整张脸通红通红的。于是清和园里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彩儿在回廊处转来转去,看着大夫进来出去,小丫头拿着药包急急地去煎药,只觉得一颗心乱得如麻。 最后象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跑去刘妈妈那里说是想回忠国公府请了于妈妈来看看紫藤。 刘妈妈着实也被紫藤吓得不轻,自打紫藤到谢芳身边侍候身体一直很好。这丫头平日里又注重保养自己,从没见过她吃什么生冷的东西,也不似那些丫头爱俏,春天单衫早早地穿上,秋天都要落雪了才换棉衣。怎么这回病得这么历害,也是在束手无策时,见彩儿提出这个要求,便觉得也许于妈妈来瞧一下更好些,与谢芳说完,还没等谢芳发话,简墨便直接吩咐明生让外院备车,拉着彩儿回忠国公府一趟。 彩儿一直在威望当差,在忠国公府时就经常跟采买的婆子出来逛,因此京里哪是哪的她比紫藤要知道的多。她隐约记得平西候府是在两府之间的一个胡同里。 便对赶车的说,自己有一个姐妹是在平西候府当差,前些日子也是病了,自己想去问一下好没好。赶车的也不管那么多,明生让听这位姑娘的安排他自然照做。 于是彩儿便直接在平西候府的角门处下了车,在门口转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去敲门。没一会儿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婆子前来应门,见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站在门口,穿着打扮也是十分得体,便十分礼貌地问找谁。 彩儿把在车上想好的说词说了出来,“我们家少爷与你们三爷是好友,他们约定要一起喝茶的,怎耐少爷突然有事不能赴约了,怕三爷久等,便让我来告诉三爷一声。” 那婆子见彩儿说完这话便上下打量起她来,弄得彩儿心突突直跳,这是什么情况? “既然你家少爷与我家三爷是好友,难道他不知道我家三爷没回来吗?” 啊~这是什么情况?没在家? 彩儿稍一愣神便道,“那许是他们之间约好的日子,我家少爷也是才回来的。” 那婆子见她这样说便点了点头要去关门,彩儿想了想伸手挡住道,“那能不能麻烦这位妈妈告诉你家三爷一句话?” “什么话?” “就说,就说,紫藤花都枯萎了。” “啊?你说什么?” “对,就这样说。你告诉你家三爷,就说紫藤花枯萎了,让他去瞧瞧吧。” 说完也不管那婆子的表情一礼后便跑出胡同。 紫藤躺在床上心里自嘲,以前看时,那些失恋的或是被抛弃的人死去活来的,自己还笑话她们哪有那么严重呀,世界是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有的是呀。 如今却换到她的身上来。紫藤现在说不出自己的感受,气愤、伤心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无耐。 彩儿那句话的确是自己目前该考虑的,那就是怎么办?还要跟着他吗?当初让自己下定决定一是岳震这个人,另外一个就是他开出的条件,他不会娶亲,那么自己是妻是妾就无所谓,她不是古代人,不会拿这些来难为自己。 可现在不一样了,不管岳震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位魏大小姐,他要娶她,那么自己再跟着岳震那就是上面有主母的妾了,那和自己原来设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她能容忍吗?还能和岳震象以前一样吗?她能不计较岳震一边与嫡妻生儿育女一边与自己谈情说爱吗? 紫藤头好乱,怎么会这样?哪里出了问题?岳震不是一直在南边吗?那位魏大小姐是怎么回事?怎么两次岳震南下都能遇到她? 没多长时间于妈妈便满脸是汗地来了,看着紫藤苍白的小脸憔悴的样子后捂着嘴就哭了起来。紫藤觉得自己好过分,让一个疼爱自己的老人如此伤心,便做出一幅高兴的样子道,“娘,我没事,喝了药已经好多了。”她却不知道自己笑的样子比哭还难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决 定 就在大家认为紫藤这病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好时,在于妈妈来后的第三天,紫藤便下地了。 彩儿见紫藤见好,便象做了错事一样把去找岳震的事与她说了。紫藤着实吃惊不少。 “你不用担心,我没说你是谁,也没提岳三爷是不是要成亲的事,那婆子听不出来,但我想岳三爷一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紫藤望着回廊上谢芳让人从各处寻来的花草,知道是自己该拿主意的时候了。就算彩儿不去找岳震,以岳震的性格回来必会与她说的。是拉,那位齐叔不是说他好得差不多了吗?那么这几天应该就会回来了吧。 简墨与许程和六爷一起走出暗室,看着两位由着景卫护着离开后便转到院子里。 齐叔正用一声棉布擦试着新打出的一把刀,对着阳光反射出清冷的光亮。 “岳三爷的消息对咱们有利吗?”齐叔放下刀给简墨倒是一杯水道。 “一半一半,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但好歹知道那地儿在哪里了。岳三哥这次功不可没。” “何止呀,岳三爷这次还能娶个新娘子回去。听说平西候夫人这几天都高兴的恨不得天天在府门口撒钱了。前一阵子刚刚把侄子的婚事定下,如今令她最头疼的岳三爷的问题也解决了。这为人父母呀,求的也就是这些了。” “没错,这不,三哥刚回来,候夫人便上门去提亲去了。” “哦~这么快,可定来日子没?” “听许大哥说,候夫人想在秋天办了,这样与丁少爷把日子错开。具体还在明天去看过岳三哥才知道。” “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 “啊?”简墨抬头去看齐叔,见到齐叔眼中戏笑的表情,难得脸一红,“谁知道,一个丫头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你象疯了一样抱着人家往马车上冲?不关你的事,叫六子去寻青宁,让青宁好个笑话,说你一点小毛病居然让他急急地赶回来?不关你的事,那丫头病情反复时你在这院子里坐都坐不住?不关你的事,那你问吴痕和这丫头呆在一起这几天怎么问得那么细?” 简墨听得齐叔这样说,呼地站了起来,“不说了,我得回去了。” “二爷,喜欢便收了吧。二奶奶现在的身子想必不会不允的,你也该有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在身边侍候着。” “齐叔,你不懂。她和别人不一样,我不想那样,我不着急的,只要她****在我眼前便好。”简墨背对着齐叔说完这些后便打开后门走了出去。 齐叔又拿起桌子上的刀擦了起来喃喃自语,“夫人,这小子是真的喜欢那丫头了,您若是在天有灵,便可怜可怜他吧,这孩子太孤单了。” 紫藤已经能正常地到上房服侍了,虽然依然在笑,但大家都感觉到她的变化。一场大病让紫藤瘦了好多,下巴尖尖的惹人怜爱。一双眼睛越发显得大了。 谢芳看她这样心疼的要命,每次自己单独吃的加餐都要让彩儿给紫藤做一碗。彩儿当然乐意,一顿不落地掂掂给紫藤送去。紫藤无法只能全部吃掉,可就是不长肉,但精神却是一天一天好了起来。 这天紫藤侍候谢芳喝完安胎药,简墨回来了。一般在大白天很少能在清和居看到简墨的人。谢芳看着简墨问道, “岳三哥如何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呀,我记得他骑马可是一等一的高手,竟会被摔下来?” “养鹰的也有被啄的时候,谁没个意外呢。”简墨一边坐在桌子旁端起凉茶来喝一边拿起扇子摇着。 紫藤正在收拾药碗的手一顿,在听到岳三哥三个字时,整个人僵在那里。 夫妻俩并没有注意紫藤,简墨感觉凉快一些了又继续说,“岳三哥想着请咱们吃个饭去。” “啊?咱俩?” “不是,还有我姐和姐夫,你大哥和大嫂,还有你姐姐和姐夫,就是平日里交好的,说是因着他这回子意外让大家都跟着担心,这次回来了自然要聚一下报个平安才是。” “依我看呀,这只是一方面。”谢芳捂着嘴冲着简墨笑。 “哦~怎么说?” “岳三哥定是要告诉咱们,他呀,终于要成亲了呢?”简墨听着谢芳戏谑和语气便笑了起来,谢芳也跟着笑。 这边紫藤却心里如同被在油上煎一般,强忍着眼泪不往下流,抖着手把拖盘端起来,手却不稳,哗拉一声全部掉在地上。 在简墨那句“别动”刚刚出口的时候,紫藤已经伸出手去拾,意料之中被碎片割了手指。 简墨快步走上去,看着紫藤举着被划破的手指发呆。回身把谢芳刚才拿在手里的帕子扯了过来,拉过紫藤的手包起来。 紫藤这个时候才反映过来,想着往后缩,谢芳也过来一把按住她,“别动,让二爷先给你包上,怎么这么不小心呀,都告诉你别动了,你想什么呢?” “没有,奴婢什么也没想?没有惊到二奶奶吧。” “没有,你不也说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个胆子大的。”谢芳一边说一边得意洋洋,一点也没有自己的丈夫紧张地去为别人包扎伤口应该生气的意思。 门外听到消息的定珠和秋香走了进来,把地下碎的碗清理干净。刘妈妈也进来问了几句后便让紫藤先回去休息了。 紫藤走到门口却又转过身来道,“二爷,二奶奶,若是岳三爷请客的时候,可不可让奴婢跟着去侍候?” “啊?行。”谢芳没反映过来直接点头答应,倒是简墨听到这话看着紫藤走出去的身影良久。 秋香一听紫藤提岳三爷,许久之前的一个模糊的影子又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紫藤握着手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坐在靠窗的绣凳上,透过支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廊下挂着的一排淡绿色的挡帘。 想着今天早上陪着谢芳去请安时的那一幕。丽姨娘因着简映寒的婚事已定,这阵子都是春风满面的。看着她在身边侍候时脚底生风的样子,胡氏恨得牙根痒痒。 这其中的因由胡氏也是后来才分析出来的,若不是当着王爷的面提起,那么胡氏有信心还把这件婚事扰黄了。因为胡氏私下里已经为简映寒找到了人家,是宫中皇上身边最为得力的大太监吕成宝的侄儿,吕成宝自己没有后代,对这唯一的侄儿非常疼爱,若是能与这位攀上交情,那么简堑与二公主的事就事半功倍了,可万万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还叫自己的儿子把自己好顿埋怨。 也合该丽姨娘倒霉,平日里都是小心谨慎的一个人,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为胡氏夹菜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个丸子掉到了桌子上。本来也没什么,后面跟着的小丫头上来清理就是了,可是简映宛不知道抽得什么风,呼地站起来,硬说那丸子上的汁水溅到自己的裙子上了,可那明明是油炸的,根本不可能有汁。 丽姨娘刚想张嘴说,简映宛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当时便让满屋子的人都呆住了,姨娘是下人不假,可是由着晚辈这样做那就根本不是打脸那么简单了。 简映寒当时便过去扶着丽姨娘并与简映宛理论,谁料简映宛却反手又给了简映寒一个耳光,并说,“下贱人生的下贱胚,以为嫁给嫡子便可以改变身份了?作梦,一辈子有一个给人做小的下贱的娘,你简映寒就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紫藤看到简映寒抖得不成样子的手,强忍着泪扶着丽姨娘往外走。末了胡氏却道,“慢着,谁让你们走的,眼里还有我这个主母吗?” “丽姨娘,你惹了咱们三小姐不高兴,难道连礼都不用赔吗?”站在胡氏身边的洪嬷嬷冷冷地说。 谢芳见状便要往上冲,紫藤一把拉住她,这胡氏分明是冲着丽姨娘娘俩来的,挡得这回必还有下回,总得让她们把火气发出来才是。 于是,紫藤眼睁睁地看着,丽姨娘顶着红了半边的脸跪在简映宛脚下磕头。简映宛则一脸得意地看着简映寒,简映寒自丽姨娘跪下后便垂着头一声没说。 紫藤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看吧,这就是做人家姨娘的下场。生的儿子也是低人岂止一星半点。遇到和气的主母又如何,遇到真心相待的男人又如何,终归是一个妾,还是一个要冲着正位跪头的妾。罢了,就这样吧,就当是自己做了一场粉红色的梦好了,如今梦醒了,一切也就都结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舍 得(一) 岳震是在自己家城外的一处庄子里招待的众人。简墨与谢芳到时,其他人都来了。两个人在前面走,谢芳拒绝了为她抬来的软轿,搭着简墨的手一边走一边指指点点。 刘妈妈带着紫藤和秋香还有绿柳跟在后面。紫藤心不在焉地走着,想抬头去瞧又怕看到那个人,不抬头又不甘心,直到传来岳震的那温柔的声音算是把紫藤定在了原地。 “怎么不坐轿子,这样走可要耗会儿精神的。” “岳三哥这庄子我还是十岁的时候来过,如今大变样了,自然的。”谢芳笑眯眯地道。 “淡之,你莫管,壮得很呢。”站在岳震后面的谢仲含笑走过来。 “哪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小心我写信告诉二哥去。”谢芳假装不高兴,却上前几步挽住谢仲的胳膊,兄妹俩当先往前走。 岳震等着简墨过来并肩而行,有意无意地左右看了一眼,正对上紫藤那清冷的眼睛看着他,岳震露出了抹苦笑。 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将两人的事讲给别人听的,自己回到府里后,在园子里走动的时候见到一个婆子,那婆子一脸讨好的告诉自己说什么紫藤花枯萎了。起先他还没听明白,直到那婆子描述了一下那天的情况,他才明白,这是紫藤生病了,而且原因应该是得知他要娶妻了。 岳震本来还不着急去与紫藤说这件事,魏迟是个意外,也是一个自己不得不承担责任的意外。岳震从回来的路上便想着要怎么与紫藤说,今后两人的关系要怎么协调,心中已经有了一套自己认为可行的方案。本想着借着探视王爷王妃的时候与紫藤把话说清楚,再向她表明自己的安排,相信她会理解自己的。 可没想到她居然知道了,从别人嘴里知道和自己告诉她毕竟是两回事。岳震坐不住了,不晓得她病得怎么样了,好了没有?绞尽脑汁后想得这么相主意,想着紫藤是谢芳身边最得力丫头,这样的聚会不可能不带着她。 果然如自己所想,紫藤来了。只是过了半年多没见,个子倒是又串了不少,怎么却是越来越瘦? 岳震心里有事,与简墨说起话来便注意力不那么集中,简墨便打趣道,“岳三哥是怎么了?莫不是在想着给三嫂什么骋礼吧。” 岳震听得简墨这样说,下意识地回头看紫藤,却见紫藤低着头一声不吭,转过头来时却碰见另一个丫头探询的目光。 秋香现在的心情真可谓惊涛拍岸呀,这个紫藤本事还真不小呀,她是怎么与这位岳三爷勾搭到一起的。 岳震那个回头一望,让秋香彻底想起来在忠国公府里看到的那个远去的背影就是他。再转过脸去看紫藤,一张脸绷的紧紧的毫无表情,这两个人一定有事情,看到今天要有意外收获了。秋香现在无比感谢立夏昨天晚上来了月事,不能跟着谢芳来。 过了一道用花搭的栅栏后便传来了孩子们的笑声,紫藤抬头看去,好家伙,大大小小总有十几位。许氏正和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说话,看见谢芳过来便一起走过来,旁边正为一个小姑娘擦汗的女子也走了过来。 只见谢芳一一见礼,口中叫着岳大嫂,岳二嫂。原来是岳震的两位嫂子呀。一阵见礼后,那边简映容和谢荣也相携而来,一时间大家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紫藤,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玥哥已经开始长个子了,一脸得意的笑,模样象极了谢芳。 “玥少爷,好久不见了,您长高了不少呢。”紫藤略弯着腰道。 “我娘还说我长得慢,娘,您看,紫藤都说我长高了呢。” 玥哥的一句话吸引了那边说话的大人,因为都是通家之好,而且都是成亲的了,所以也没有那么多避讳,大家都坐在一起,重点还是岳震的婚事。 紫藤没有心思听,由着玥哥左一句右一句地废话。 “玥弟弟,她是谁呀?”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传来,紫藤看过去,一眼就认为那是岳震的女儿,好象是叫馨姐儿的。 “馨姐姐,你记得紫藤不?” 馨姐儿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她是紫藤呀,就是很会讲故事的那个紫藤。”玥哥一句话不仅让馨姐眼睛发亮,还成功地吸引了其他几个年纪小的少爷小姐。 朗哥长大了不少,故做老成地与身边两个比他大一些少年道,“小孩子才听故事呢,咱们还是去那边说话吧。” 两个少年许是岳家的公子,闻言便点点头陪着朗哥还有一位少爷一起往湖边去。 紫藤看着围着自己少说也有六七个的孩子抬头去看谢芳。谢芳则笑眯眯地道,“紫藤,那你便讲几个故事吧。” 紫藤无法只得点点头,那边还听谢芳与众人夸她故事讲得怎样怎样好。 一时间丫头婆子把公子小姐们都引到了不远处的一座亭子里,收拾好后坐了一溜。紫藤看着这些孩子真有了一种当老师的错觉。想了想便开始讲起来。 三个故事之后,孩子们的注意力明显不那么集中了,侍候的丫头都过来领着自己的主子去吃点喝点去了。紫藤站起来抬头往外望,真是一处不错的休闲地儿呀,也许自己也只能来这一次吧。 “紫藤姑娘辛苦了,请随我来去喝杯茶吧,少爷不定一会还要让你给讲呢。”一个一脸带笑,看上去极精明的丫头走上来冲着紫藤一礼道。 紫藤连忙还礼,口中说着不敢,随着这丫头往外走。可是跟着走了一会儿,紫藤就感觉不对劲,怎么几乎没什么人,而且那丫头越走越快,紫藤突然有了一咱预感,是岳震让这个丫头来带自己的。 果然,走过一排花墙后,前面是一个下坡路,紫藤光顾着脚下了,再抬头已经看不到那个丫头的人了,只见岳震站在湖边温柔地看着她笑。 看紫藤过来,岳震往前走了两步道,“病好利索了吗?” 紫藤抬头看她轻轻地点点头,“你呢?听说受伤了,没事了吗?” “没事?本来也不重,而且有吴痕护着,就是当时怕让别人知道,所以躲了几天而已。”岳震说完这话后,两人便都没说话。 湖面上扑棱棱地飞过来几只水鸭子,抖着翅膀戏着水。 “我的事你都知道了。”不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 紫藤点点头道,“嗯,还没恭喜你呢。” 岳震听得她这样说便转过身双手搭在紫藤的肩上把她转向自己。 “这是一个意外,我也没想到的意外。我并没有忘记对你的承诺。可是……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我可以保证,我对你的承诺,除了我要娶妻这一点,其他的都不会变。” 紫藤抬起头去看岳震,轻声道,“可是,对我来说,你娶了妻这一点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岳震一脸不解地看着紫藤。 “淡之”这是两个确定关系以来,紫藤第一次这样唤他。 “我想了好久,你要娶魏大小姐,与你是件好事,与平西候府也是一件好事。我还听说,候夫人非常喜欢这位大小姐,对她满意的不得了,这也算是你尽了孝心了。” 岳震没有插话,只是盯着紫藤的眼睛安静地听着。 “以前,我们的想法真的很自私,只是想到我们如何快乐,如何潇洒,却忽略了太多人的感受。我也只是简单地认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什么名份对于我来说真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可是……” “可是什么?”岳震的声音有些紧。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也有责任,你要娶妻,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我说过,我对你的承诺除了娶妻这一点,其他都不会变。” “不,淡之,一切都变了,从你决定娶魏大小姐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变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岳震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 “淡之,算了吧,我们就这样算了吧。”紫藤看着岳震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 “算了?你说算了?紫藤,你怎么舍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舍 得(二) “淡之,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是我们承诺的内容变了,于今后的生活也就变了。” “承诺?我说过除了娶亲,其他我对你承诺不会有任何改变。”岳震的声音陡然拨高,不待紫藤接话又道, “我说过我是不得已,你不知道我在南边发生了什么?我与吴痕等人的行踪不知道怎么就被他们发现了,原本代替我假装往南边去的替身被他们杀了,还把人头放在我们休息的客栈。 “于是,我们只能小心加小心,急着换地儿和寻找联系人。在一个小镇上时竟遇到魏大小姐去探望前年出嫁的表姐,往回来却因为船坏了已经在小镇上停留了五天了。 “我当时不便表明身份,可是她却不知道。见到我便称岳三爷,这样那些虽然不认得我却一直再找我们的人便冲着我们来了。”岳震说到这里又转过身看着那湖面上的野鸭子。 紫藤闭了闭眼,她虽然没有经历,但可以想象得到当时一定危险极了,乱极了。 “魏大小姐许是看出不对劲,觉得是她一言不慎才让我们暴露了,于是跟着我一起跑。吴痕带着其他人在后面抵挡,我与魏大小姐还有她的一个家仆被几个人*到一处断崖处。 “她的仆人为引走那些人自己跑了出去,我们俩人便顺着下山的小径往山下走。只是没想到,因着最初那些人冲过来时我便被砍了一刀,只是当时情况危急,我居然没有发现,直到那个时候才感觉后背疼的历害。 “我的意识就停留在我们寻到了一处平日里猎人歇脚的树d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深身冷的历害,我知道是刀口发炎了。身上没有任何药也没吃的。魏大小姐忙前忙后,摘了许多果子来给我吃,可是我还是冷的历害。无法,她只有……只有……” 岳震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斟酌着用语,半天后才接着道,“她只有脱了自己的衣物抱着我帮我暖身。紫藤,是那种一件衣服也没穿的帮我暖身。” “别说了,我不要听了。”紫藤大喊一声捂住耳朵往后退。 “紫藤”岳震上前一步把紫藤的两只手拉下来。 “我没有办法,我当时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而也正是因为魏大小姐这样做,才让我慢慢缓过劲来。紫藤,所以我必须娶她,你懂吗?我要负责。” 岳震说到这里突然把挣扎的紫藤抱进怀里,下巴顶在她的头顶道,“紫藤,我都想好了。只是娶了,给她一个嫡子。我们还是那三年之约,等到她有了儿子傍身,我便带着你去江南,她会留在京中侍奉公婆。我们还和约定的一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在她跟前让她给你立规矩,让你给她端茶奉水。 “等着事情了结了,咱们走遍大江南北,带着咱们的孩子,我会给他们最好的。好吗?紫藤,不要说算了,别放手。我一直欢喜的人只有你一个。” 紫藤此刻已经完全忘却了挣扎,而是伏在岳震怀里开始哭泣。 岳震站直了身子,双手捧起紫藤的脸道,“好紫藤,是我对不住你,但我向你保证,只这一次,再不会有第二次。我只给她一个名份,一个嫡子,可好?” 紫藤抬眼看他,一个劲地摇头。 “紫藤,你还要怎么样?我是真的要娶她的,我不能这个时候反悔。因为这不仅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还有平西候与安定候两府的事。” “不,我不是说不让你娶她,你当然要娶她,这样有情有意的女子值得你娶的。”紫藤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的说。 “如此,那你……”岳震话还没说完便被紫藤抬手止住。 “淡之,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不能容忍你和别的女人一起。之先你允诺我,你不会再娶妻,那么就只有我们两个。我说过我不再乎名份,可我却再乎和别人分享你。” “只是暂时的,只要她有了嫡子,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碰她。” “不,不是的,淡之。她是你的正妻,不是你不碰她,她就不存在的,再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也是一件残酷的事,我不能这么自私。我再意的是那个位置上有人,以后我的孩子和她的孩子会不一样,会被她的孩子瞧不起。” “不会的,紫藤,我向你保证,你的孩子对我更重要。” “那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候爷呢?候夫人呢?你的兄长呢?还有天下的眼光和世俗的礼教呢?淡之,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左右的事。” 岳震听得紫藤这样说便松开双手又转向湖面,“所以,因为这些?你便要放手?” “是,以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只想着我们两个人,却没人想过,我们是要生活在这个社会上的,离不开这些礼仪宗教的束缚。” 岳震觉得头疼的历害,紫藤的话他居然听不太懂,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因为自己要娶亲了,所以她要放手了,要和自己一刀两断了。 “你决定了?”岳震背对着紫藤悠悠地说。 紫藤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与他的一切象梦一样。听着他如此清冷的声音和刚才判若两人。不禁自嘲一笑,岳震再好也是受封建制度熏陶的贵族子弟,被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丫头拒绝会让他生气吧,所以才会恢复的这样快。 “是” 岳震听得紫藤半天后简短的回答又转过身,“不后悔?” 紫藤点了点头。 “你真的舍得放手,紫藤,我最后一次问你。如果你改变主意,那么我刚才说的一切都还有效,我会等你在谢芳身边满三年,然后带你离开京城,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淡之,我们缘分已尽,我忠心祝你和魏大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祝你一生平安喜乐,健康万年。” 岳震听得紫藤这样说,抬起手把紫藤刚才在自己怀里哭泣时弄乱的头发仔细地帮她整理好。 “回去吧,一会儿那些孩子会再找你的。紫藤,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只需去德凤楼说一声便好。” 紫藤的泪又流了出来,用力的点了点头。 岳震伸出手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傻丫头,舍不得干嘛还要放手,你的那些怪理论就那么重要?罢了,去吧,就当做了一场梦吧。” 说完便收回手转过身去看那湖面,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紫藤看了岳震一会儿,猛地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了他,“别回头,淡之,让我说完。我喜欢你,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些年认识你,为什么我不是那高门贵女。谢谢你,带给我那么多快乐,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快乐。我想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也不要听到你的任何消息。淡之,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地爱惜自己,好好过日子,你也要好好过日子,忘了我。” 紫藤说完这些话后拨腿就往山上跑,岳震看着湖面那扑着翅膀又飞走的野鸭子只觉得眼角模糊一片。 许多年后,当他们再次在这个湖边聊天时,岳震是这样说的,“现在看来,你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对吗?”面前已经是妇人打扮的紫藤则笑眯眯地用力点点头,岳震觉得其实是到了那一刻,自己这许多年来的心结才算真正解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惶 惶 紫藤突然感觉无论是昀郡王府还是忠国公府今年的事都特别多。谢莹出嫁没多久,怀恩候府的谢萱也出嫁了。 刘家这个小孙子刘子功极为出色,大学士贾波更是将他视为得意门生,春天里行了拜师礼。刘子功与谢萱的婚事是去年定下来的,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婚期定在今年六月里。 等到谢萱出嫁了,谢芳的肚子便如气球一样越来越大。简墨下了死命令不许她再出门了,忠国公府那边林老夫人老早就把找好的接生嬷嬷打发到昀王府里来,惹得胡氏好大的不高兴。 但老夫人全然不管,三天两头地派人送这送那。谢芳被拘在园子里着实无趣,好再简映寒每日里都会过来陪她说话,俩人一个绣嫁妆一个给孩子绣肚兜,日子倒也平和。 伴随这一切的还有紫藤的心里也渐渐平和起来,熬过最开始那一段撕心裂肺后,紫藤终于对在这个异世里寻求美好的爱情失去了信心。甚至在彩儿的的劝说下同意秋天里于妈妈过生日回去祝寿时去相看武家的小儿子。 紫藤这阵子往外书房跑得次数越来越多。谢芳不用天天去给胡氏请安,所以也没有把她拘在身边。紫藤自打那次与简墨聊过天后,便多多少少知道了其中的一些关窍,而简墨也是有意要把紫藤培养成自己在内宅用得上的人,所以两人来往空前紧密起来,这自然招来别人的不满,第一个就是秋香。 秋香自打知道了紫藤与岳震的秘密后便兴奋的好几天睡不好,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候。她一直下意识地感觉紫藤会是她前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因此这张王牌自然要到最该用的时候用。 从岳家的庄子上回来后,秋香便细心观察紫藤。感觉她情绪低落了好长时间,虽然依然做事,依然与大家说笑,但就是哪里不对劲,再联想到那位岳三爷马上就要成亲的事,秋香便猜想一定是被那位岳三爷抛弃了。 没过几天紫藤便经常得简墨的召唤往前院跑,秋香便把这一些当做紫藤被岳震抛弃后,又想抱上简墨,因此心里越发记恨起来。 秋香十分着急,这谢芳马上就要生了,自己以为谢芳一有身子便会给简墨抬通房丫头,可是都这么久了也没听见动静。还原本侍候的春桃和晚霞也没听说侍候过。自己也不是没有暗示过简墨,耐何一则自己的意思不敢表现的太过,二则简墨这阵子好象特别的忙,每次回内院只是与谢芳说说话,陪着吃点饭便又急急在出去,任何时候身边都有人。自己若是也能常去外书房就好了,这样与简墨见面的机会就会很多,看着刚刚被明生进来喊出去的紫藤,秋香陷入沉思中。 “秋香姐姐,你想什么呢?” 秋香转过身去看,只见水芹抱着一个小巧的花盆站在自己的身后。自打自己顶了元月的位置到上房侍候后,与水芹走动的就少了许多。听说这个丫头与春桃打得火热,还要认干姐妹。 “没什么?二乃乃这不刚睡下嘛,我想着去浆洗房看看。” “姐姐如今可是领着一等的差事,打发别人去瞧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自己跑前跑后的。” “二乃乃的东西自然要精心,你拿的是什么花,可真漂亮。” 水芹一听秋香这样说便得意地往前一递,“好看吧,我才知道,原来三小姐也是喜欢这些小东西呢。这花可是春桃姐姐好不容易才种成的,这不让我送去,还说……” 水芹直到说到这里才反映过来,马上闭了嘴看着秋香不好意思起来。 “好你个坏丫头,这才几天的功夫便被春桃姐姐收买去了,连与我说话都躲闪起来,真是个没良心的,妄我以前对你那么好,真是让人伤心。”说罢便要转身往回走。 “没有,没有,秋香姐姐,我哪里会与你躲闪着说话,有什么事是不能与你说的。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秋香却打住她的话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再说春桃姐姐既然麻烦你跑一趟,定是与三好的,你快去吧,莫要误了事。晚上回来到我这里来,咱姐俩好好聊聊天。” 水芹一听便点点头,一扭身朝后门去了。 秋香站在原地看了好半天,春桃胆子够大呀,明知道简墨与胡氏还有她生的那两个水火不容,却这样明晃晃的讨好。谢芳也喜欢这些小东西,怎么不见她送一盆两盆过来,这其中的故事一定很好听,也许自己可以利用一下呢。 此时的紫藤在简墨的书房里与书纹一起整理着一些手稿和书信。两个人整理完一些便递给简墨,简墨翻看几眼后,没用的递给明生,明生跟前有一个火盆,大夏天的又没开窗,被烧着的纸张冒着黑烟,偶尔还会有一些被烧过的纸屑腾空而起。 吴痕左臂用布带吊着,他用右手把多宝阁上的简册一点点往下拿。看到紫藤与书纹处理完一些,便拿下来一些,几个人配合的十分默契,这项工作紫藤已经做了两天了。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从简墨紧抿的嘴唇,一言不发的态度上来看,一定是出了大事的。 没一会,明福推门进来在简墨耳边说了几句。简墨放下手中的一摞纸回头道,“今天先到这里,把没整理的放到后面去,我晚上回来再看。”说完便往外走,吴痕抬腿要跟上, “不用你去,正好紫藤在这里,让她给你换药吧。” 众人看着简墨跟着明福走出书房,站在门口的一个小男孩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这个小男孩,紫藤每一次来都能看到他。 “那是三爷身边的小厮”吴痕的话从紫藤身后传来。 紫藤转过身一脸惊讶地看着吴痕,来的这些天这个家伙从来没有和自己主动说过话。 “不仅是三爷派着人看着二爷的一举一动,王妃、大爷都有人时刻盯着呢,我们烧了这么多天的纸,不晓得他们会疑惑成什么样子。” 紫藤突然想到自己两次见简墨,好似都被人追着,又不象仇家,难道就是王妃她们的人? “紫藤,这边我与明生弄就好了,你去给吴大哥换药吧,宁大夫走时说过,换药时间不能误的。” 书纹在后面冲着紫藤道。几天的相处,与书纹虽谈不上姐妹情深,但这个丫头显然比内院那几个要机灵,最重要的是紫藤发现她不仅认字而且对一些兵法居然也颇有了解。 紫藤点点头,转过身看着吴痕,“吴大哥,去哪里换?” 吴痕看着紫藤一张因被烟熏得略微发红的脸突然有些不自在,连忙转过身往外走,紫藤素知这个人轻易是不说话,刚才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与是也没挑他的理,提裙跟了上去。 简墨的书房是一个小四合院,吴痕走到东侧的第二间,抬手推开门。紫藤走了进去,屋子不大,却收拾的十分整洁,没有一般男子独居的汗味甚至臭味。 家什也极为简单,一床,一桌,一凳,一个柜子,再就是放在门口的一个洗架。 吴痕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又把凳子拿过来示意紫藤坐。 紫藤摇摇头道,“你坐着吧,这样我上起药来更方便一些。” 吴痕想了一想便坐了下来。紫藤上前轻轻地卷起他的袖子,露出黝黑结实的胳膊。紫藤慢慢地把原先的绑带解了下来,吴痕却突然转过脸去看着窗外。 小样,还不好意思呢!紫藤看着吴痕略有些发红的耳根心里暗笑。 紫藤动作轻柔,又是以前做过的,所以速度非常快。吴痕的胳膊恢复的也很快,r已经长好了,泛着粉红,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活动自如了。 上过药后,又换了干净的绑带给他包上。紫藤极自然地蹲下来要去撩他的裤脚,吴痕却象是吓到一样急忙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 看着一脸象是被自己侵犯的吴痕,紫藤哭笑不得,“你不是腿上也有伤吗?不用换药吗?” 吴痕听得紫藤这样说,原本一直红着的脸更加红了,连忙摆着右手道,“那里早就好了,你没见我走路都没事了吗?” 是啊,自己可真够粗心的。紫藤笑笑便站起来把东西收拾完准备要走。 “谢谢你。”身后传来吴痕的声音。 “谢什么,举手之劳。”紫藤转过身看着吴痕微微一笑。 “不是今天,是我受伤极重的那几天,多谢。以后有用得着我吴痕的尽管开口。” “我记住了,先谢谢吴大哥了,也许呀,我会求吴大哥教我轻功呢,飞来飞去的那种。”紫藤一边说一边用手做出一个来回飞的姿势。 吴痕看着逆着光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生动的表情,夸张的姿势,清脆的声音,自己的内心某个柔软的地方被瞬间击破。 晚上,侍候着两口子用饭的紫藤听得简墨带回来的一个消息,皇上突然晕厥,到现在还没醒。 这个消息在京里散开来后,整个京里都开始人心惶惶起来。最为明显的表现就是一些勋贵人家扎堆成亲,都怕皇上有个意外,要守国丧。 这其中就包括岳震,原本定在秋天的婚事,居然整整提前了两个月,在谢芳预产期的前十几天,岳震把安定候府大小姐魏迟迎娶进门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紧 急 紫藤坐在床上,刚刚洗过的头发湿搭搭地往下滴着水,把新换的床单晕得一层一层的水印。 她伸手摸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玉环,多久了?自打自己挂上它,它似乎就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从来没有摘下来过。当初自己编的那个红络子,如今都变成黑红色了。 紫藤摸着那带着自己体温的玉环,想着那天简墨参加完岳震的婚礼,带着酒气地与谢芳说着婚礼上的一些事情。紫藤奇怪自己居然还听得津津有味,难道是自己当初投入的不够吗?还是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冷情的人? 紫藤站起身来走到桌子上拿起小剪刀,想要去剪脖子上那挂着玉环的红绳。早就该拿下来了,那天和岳震最后见面的时候就该还给他。都说过了今后再也不要见了,那样的话怕是没有还给他的机会了吧。 待到于妈妈做寿,自己去相看武家小儿子,没有意外一定会成的,以自己的长相和谢芳身边一等丫头的身份,武家应该挑不出她半点毛病,也许明年?后年?自己也会嫁做人妇,从此与岳震再无瓜葛。 紫藤刚要去剪那红绳,突然见春柔推门而进,带着哭腔道,“紫藤,快,快去,二奶奶象是要生了。” 紫藤一听忙放下剪刀,随手拿起外衫套在身上,一边往上房跑一边挽着头发。 “不是说还要十多天吗?怎么回事?” 紫藤今天照例去了简墨的外书房帮忙,大中午的被弄得一身的烟味,连带着汗渍粘粘地贴在身上挺难受的,回来便先洗了个澡,并没有在上房侍候。 春柔跟在她身后道,“还不是三小姐,拿了一盆破花来显摆,不知道说了什么?把二奶奶气得直跳脚,二奶奶要去拿那花,三小姐不给,一个躲闪二奶奶便抻到了,见了红。” “接生嬷嬷呢?” “立夏姐姐去叫了,刘妈妈叫秋香去外院通知二爷,让去宫里叫太医呢。” 紫藤抬脚往石阶上时,正赶着简映宛往下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关我什么事?我也是好心,听说她喜欢这花,巴巴地送来我还有错了?谁没生过孩子吗?我娘,大嫂,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便她骄气,只是抻一下便哭天喊地的,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紫藤听她这样说并没有象往常一样低头行礼进行避让,而是抬着头直视着她,这么漂亮的出这么恶毒的话来? 简映宛一抬头便看到紫藤正盯着她看。毕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看着谢芳下身流出的血也着实吓坏了,可是天生的跋扈让她却不肯承认自己有过错,只想着快快离开。 一下台阶便看着一个丫头直直地盯着自己看,想起来这位是跟在谢芳身边颇为得力的好象是叫做紫藤的。 “大胆,你不向我请安,盯着我做什么?”简映宛端着架子怒气冲冲地道。 “三小姐不知道二奶奶这几天便要生了吗?” “你说什么?”简映宛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二奶奶肚子里是简家的嫡长孙,三小姐不知道吗?” “关你什么事?我当然知道?怎么样?”简映宛有些底气不足地说。 “三小姐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惹二奶奶不高兴,您不知道孕妇最忌讳生气吗?您不知道太大的情绪波动会造成意外吗?”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来人,给我掌她的嘴。”简映宛用手指着紫藤,回头对着身边的丫头婆子说。 “我是忠国公府的丫头,还轮不到昀郡王府的下人来管教。”紫藤往上迈了一阶台阶,与简映宛对视着。简映宛比紫藤矮了半个头,两个站在同一高度,感觉一下子气势上便输掉了。 “好呀,反了天了。她们不能教训你吧,那本小姐来,今天本小姐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下人该守的本分。”简映宛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做出要扇紫藤的架式。 眼看着那只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来,从右肩膀处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抓住简映宛的手用力一甩,简映宛一个趔趄歪到身边婆子的身上。 “大胆,你怎么敢”简映宛立刻炸了毛,站住身仰头看向甩自己的人,伸出的手伴着声音一起停了下来。 紫藤回头去瞧,只见简墨一张脸能黑得滴出水来,“我告诉你,你二嫂无事便罢,若是有事,我保证你下半辈子不会好过。” 简映宛看着简墨那个模样,顿时吓得两条腿开始打颤,身边的丫头连忙上来扶住她,快步地下了石阶走了出去。 简墨没有再说话,一步两个台阶在往屋里跑,紫藤提着裙子跟上去。 屋子里的情形让紫藤慌了神,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一屋子如同没头苍蝇的丫头婆子。 见着简墨进来,樊妈妈带着哭腔道,“二奶奶进了产房,忠国公府来的两个接生嬷嬷都去了,二爷,二奶奶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紫藤看着樊妈妈那通红的手,一转身也进了早早就预备好的产房。简墨也跟着一起要往里进,“二爷,不可以,男子不能进产房的。”樊妈妈在后面跟着小声道。 简墨没有理她,与紫藤前后脚地进了产房。 此时谢芳苍白着一张脸躺在房上,用手抓着从房梁上吊下来的两根白布带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看着紫藤和简墨进来,便道,“二爷,是我不好,我不该和她生气。紫藤教我的我全忘了,二爷” 简墨快步走到谢芳跟前,蹲在她身边,温柔地摸着谢芳的额头,“不怨你,都是她的事,不怨你。你别说话,留着力气,一会好生儿子,是不是?” 谢芳听着简墨这样说便点了点头。玉珠端着一碗鸡蛋水走了进来,紫藤快步上去接过来凑到谢芳身边小声道,“二奶奶,少吃点东西,小少爷力气大着呢,您若不吃点,一会会没力气的。” 谢芳听得紫藤这样说便由着刘妈妈扶着欠着身子,就着紫藤的手把一大碗鸡蛋水都喝了进去,紫藤不知道怎么搞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怕谢芳看到连忙端着空碗出去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胡氏听得简映宛哭哭啼啼的说着简墨对她威胁的话怒不可揭。 “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与你说话。不就是生个孩子吗?不就是早产吗?我当初生你三哥时还是早产呢,怎么就如此精贵。我去看看,我倒他敢拿我女儿怎么样?” 简映宛一听母亲这么说便收住哭声,上来扶着胡氏要往外走,却见洪嬷慌张地走了进来, “王妃,那边情况不好呀,春桃让人来回话,那血一个劲地流,宫口却没开。” 胡氏一听也是一愣,转过身看简映宛,“你到底去做了什么?” “娘,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是嫣儿说二嫂也喜欢那盆花,我就想去气气她,说了几句话,真的,我什么也没做,是她自己,我不给她,就就那样了” “你快去告诉王爷,还有让人去宫里请太医。另外,看看麻婆子还在不在我大哥家,一定要让我大哥找到她,快去。别,你太慢了。碧儿,碧儿,你去,快,快去。” 胡氏拉回准备往外跑的洪嬷嬷转头对头碧儿道,碧儿一点头便跑了出去。 胡氏重新坐回椅子上,简映宛刚才找回来的一点点信心看着母亲的表情一下子没有了,变得不安起来。 “娘,怎么办?谢芳会有事吗?” “娘也不知道,现在只有祈求她没事了,要不然你这个孩子,这个时候去找她麻烦做什么?” 简映宛一听便不在说话,她可不能说她是愉听到两个丫头说这盆花谢芳是如何喜欢的,但那个叫水芹的丫头却地讨好她,巴巴地给她送来。她一想到,谢芳身边的丫头有好东西却不给谢芳而给自己送来,这是一件多么让人高兴的事呀,所以,想也没想拿上花就去清和居了。 “王妃,听说二弟妹她”谢芬也没用人通报便急急地挑帘走了进来。 “是,走吧,咱们去看看。”胡氏复又站了起来,谢芬赶忙上前扶住她的手一起往清和居来。 “王妃,若是真不好的话,要不要”谢芬犹豫着怎么说。 “要不要什么?”胡氏临上软轿时回头看她。 “儿媳是想,生孩子的时候若有个娘家人在身旁心里也踏实些不是?” 胡氏点点头,洪嬷嬷却快步过来道,“听说二爷已经派人去忠国公府了。” 阿弥陀佛,胡氏在心里默念,谢芳千万不要有事,要不然可真说不清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香 逝 宫里的太医和忠国公府的马车是一起到的,简墨早早地安排好人将门槛拿了下来,几辆车直接到了清和园的垂花门口。 谭氏下了马车也不等丫头扶着,急急地往里奔,许氏跟在后面快跑几步去扶着她。谢泽媳妇吴氏还有自己的大儿媳妇也跟在后面,胡氏的软轿抬过来,正看到她们的背影。 谭氏看着躺在床上一脸毫无血色的小女儿,眼泪便哗哗地流了出来。许氏心里一紧,伸手去掀谢芳身上的被子,下面垫着的香灰布包又开始渗上血了。立夏忙着换上一个干爽的。 许氏站起来走到一边问刘妈妈,“现在是什么情况?” 刘妈妈只剩下哭的份了,紫藤轻声道,“宫口刚刚开两指,接生嬷嬷说,说是……” “说是什么?”许氏急急地问。 “说是孩子是屁股朝下的。”紫藤说完便去看床上的谢芳。 这个紫藤是知道的,前世那个生孩子的同事就是这种情况,那叫坐生,在现代那是没问题的,一刀下去就行了。可这是古代呀,什么也没有的古代,根据她少有的这方面的知识,这种坐生在古代是没几个女人能熬得过去的,最好的结果就是能保住孩子,还有那一尸两命的。 许氏一听不禁往后退了两步,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那边太医已净了手带着药童进来的,樊妈妈来请大家出去。许氏扶着哭得不成样子的谭氏走了出去,胡氏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见着谭氏出来便迎上来道, “吉人自有天相,二儿媳妇一定会没事的,太医会有办法的。而且我已经差人去请麻婆子了,如果顺利的话,一会也就到了。” 谭氏没功夫听她这些,扶着许氏的手坐在椅子上,一屋子的人都不说话。 简墨一脸大汗地走了进来,看着谭氏和胡氏都在,过来给谭氏行了礼。 紫藤也顾不了那么多,连忙走过来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许氏听得紫藤这样问便也站起来走到他俩身边不解地看着简墨,简墨摇摇头,“走了,算时间应该已经上船了。” 说完便把拳头重重地往桌子上一击道,“都怨我,不该让他走,算着芳姐生产时他能回来的,谁知道却提前这么多天。” 紫藤一听失望地捂住脸,青宁不在,那些太医她多少也知道一些,本事是有,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为这种大户人家真心下药的,一般都是一些温和的方子,怕担责任。 许氏虽然没听明白她们说什么,却也知道情况不好,转过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发呆。 没一会儿,有丫头端着一盆通红的血水出来,随后又有提着热水进去,让原本紧张的气氛更加落针可闻。 起先大家还能听到谢芳的呻吟声,后来却一点也听不到了。 谭氏站起来就要往里面去,却见太医挑帘走了出来,对着一脸期盼看着自己的简墨摇摇头道 “下官无能,二奶奶是坐生,就算是足月生产都极危险。如今却受了刺激,导致胎象不好,所以……” “太医,儿子我不要了,你救大人,想尽办法把大人保住,可行?” 简墨一把抓住太医的肩膀坚定地道。 谭氏听到这里也上来哭着道,“救救芳姐,不能让我女儿有事。” 太医点点头道,“我尽力吧。”可还没等他回身进屋,里面便传来接生嬷嬷的声音,“开了,开了,全开了,要生了。” 大家一阵惊喜,紫藤越过众人随着太医一起走了进去,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紫藤被眼前的的景象吓得惊呆了。 谢芳支着两条腿,伴随着出生的孩子则是她被撕裂的下体,血象水一样往外流。 “不好了,不好了,二奶奶血崩了。” 谭氏只听见里面接生嬷嬷这一句便一头晕了过去。许氏顾不得她,随着当先冲进去的简墨进了产房。 简墨跪在谢芳的身边,抓住谢芳的手。对着太医大喊,“止呀,止血呀,你们不是有止血的药吗?要不施针呀,快点,快点……” “没用的……二爷……”谢芳这个时候却出奇地平静,好象这个时候在流血的人不是她一样。 “紫藤,抱来…抱……” 紫藤会意,连忙把被草草包好的孩子抱到谢芳身边来。 “二奶奶,是个男孩。”紫藤含着泪道。 “我就说是个男孩,他那么有劲,每次都会踢得我好重。”谢芳这句话说了半天,然后便喘得历害。 想去抬手摸孩子的头却怎么也抬不起来,简墨把着她的手慢慢地把手放在孩子的头上,谢芳嘴角露出一抹笑来,“二爷,象我,是不是?” “是,象你,将来一定是个俊俏的小郎君。”许氏轻声说。 “大嫂,要麻烦大哥了,还有,告诉二哥不能惯着他才是。” 许氏听着谢芳这如同临终遗言,强忍的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 “别胡说,有我在,有你在,让别人照顾什么。你好好歇着,别说话,睡一觉,你不是说要亲自给孩子喂奶吗?” 简墨拉回她抚摸孩子的手温柔地道。 “我,我不行了……你们不用…不用骗我,我…感觉得到。”站在角落里的简映寒听到谢芳这样说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跑了出去。 谢芳抬头环视着屋里的人,突然看到了胡氏和谢芬站在门口,胡氏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没见过的,是那种真正的害怕,谢芳突然就一乐,胡氏被她一乐顿时觉得汗毛倒立。 谢芳这一乐后,好半天都没再说话,只是由着简墨握着自己的手看着窗外。在太医为她第三次施了针这依然没有任何效果之后,谢芳突然转过脸来,刚才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仿佛红润了不少。 “紫藤,紫藤……”谢芳伸出手去抓。 紫藤一把拉住谢芳乱抓的手,道“奴婢在这里,二奶奶。” “紫藤,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好吗?” “奴婢不走,哪也不走,就在二奶奶身边。”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要失信了,咱们的约定做废了。你不要走了,好吗?” 紫藤这才反应过来,谢芳说的是那个与自己三年的约定。紫藤点点头,“奴婢都听二奶奶的。” “好,好紫藤,你照顾他,好不好。把他养大,不要让别人欺负他,好不好?”谢芳这几句话好象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二奶奶,别说了,别说了。奴婢答应你,奴婢会一辈子跟在小少爷身边,让他平安长大。”紫藤一边帮谢芳顺着前胸一边说。 “不行,你只是个丫头,你护不了他的。怎么办?怎么办?”谢芳回过头去看简墨。 “你莫担心,我会护着他,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让他受人欺负。”简墨道。 “不行,不行,你不行,你总往外跑,还有,还有,你再娶妻怎么办呢?她再给你生儿子怎么办呢?我不要他做第二个你。” 简墨一听谢芳这样说,始终忍着的眼泪开始无声地往下流。 “你不担心,芳姐儿,我向你发誓,我不会让咱们儿子成为第二个我,你放心。” “不行,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刘妈妈……” 刘妈妈连忙走了过来,“哎,老奴在这,我的二小姐。” “刘妈妈,你也不许走,你要护着他,护着他。” “老奴会护着他,一直到死。”刘妈妈坚定地说。 谢芳满意地点点头,突然又大声道,“还是不行,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众人都不知道谢芳要做什么的时候,谢芳却又去抓紫藤的手,“紫藤,你嫁给二爷,你给二爷做妾吧,这样,你就能有身份照顾孩子了。对,就这样,二爷,你收了紫藤做贵妾,好不好?“ 谢芳的一句话让一屋子人都呆住了,尤其是紫藤,她万万没想到谢芳会有这种想法,整个人都立在那里。 简墨也是十分吃惊,他抬头看了一眼紫藤又低头对着谢芳道,“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听话,好好睡一会儿,嗯~” “不行,不能睡,我一睡就不会醒了。二爷,我从没求过你什么,只这一回,你收了紫藤吧,这样她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在孩子身边了。” 简墨看着谢芳殷切的眼神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时却听许氏在一旁道,“即如此,我看也不错,紫藤心细,又会哄孩子,做了贵妾,以后帮着芳姐照顾孩子岂不是好事。” 吴氏听得她这样说便也跟着说好,刘妈妈也反映过来夸谢芳聪明。 谢芳便露出她那招牌的得意的笑容来,象个孩子一样。 紫藤站在一边,短短几分钟,自己的命运便被改写了,而她却不能说半个不字。 转醒的谭氏由着丫头扶着走了进来,谢芳冲着谭氏笑道,“娘,你也来看我了,看过你小外孙没,长得可象我呢。” “看到了,看到了,白白净净的,你祖母一定喜欢。” “祖母……大嫂……” 许氏连忙上前,握着谢芳的手,“芳姐,大嫂在这。” “大嫂,不要告诉祖母我的事,她老人家最疼我,会受不了的,就说,就说,嗯~,说我产后身子不好,不能回家去瞧她。” 许氏根本没法去抹自己的眼泪,因为是抹不尽的。 谢芳好似把一些都交待完了,便又去看窗外。自言自语地道,“外面真好,还想着冬天带着孩子陪祖母去温泉庄子呢,看来我要失信了。 “二爷,你要答应我,将来你若娶了别人,不许她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要由着紫藤带。他将来的亲事也不许那个女人做主,要由我娘和大嫂她们做主。” 说完也不等简墨回答,又自顾自地说,“紫藤,委屈你了,你曾经说过不给别人做妾的,都是我不好,看在我要死的分上,别记恨我。” 紫藤捂着嘴巴一个劲摇头。谭氏又差点哭昏过去,胡氏揪着手里的帕子,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谢芬却也是泪流满面了,人之将死,以往的种种突然没有了任何计较的意义了。 “看,鸟~”谢芳突然坐了起来,欣喜地指着窗外。众人正随她的动作一起往窗外望去,却见她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后重重地倒了回去,双手无力地垂在床边。 “芳姐儿……”谭氏发出痛苦的哀嚎。 大夏朝敬安28年夏天,谢芳逝于昀郡王府清和居,终年16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