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西凉》 正文 第一章 汜水关下 初平元年,汜水关下。 马嘶人沸,杀声震天。 时值十八路诸侯起兵讨董,长沙太守孙坚自请为先锋,领兵八千攻打汜水关。 两军战于关下,西凉猛将华雄阵斩孙坚麾下大将祖茂,孙坚军士气大挫,汜水关守将胡轸在关上瞧见,趁势开关引军杀出。 “死!” 罗征瞪目大喝,高举战刀,奋力下劈,将一名长沙兵斩杀。 血花崩射,残肢抛飞。 温热的鲜血溅射在头脸上,激起人最原始的杀戮**。 罗征舔了舔嘴边的血迹,脸色狰狞无比。一勒马缰,胯下战马刹时长嘶一声,猛的直立而起,碗口大的蹄子狠狠将一名扑到近前的长沙兵脑袋踢爆,西瓜般炸开。 “驾!” 罗征双腿一挟马腿,战马立刻窜了出去。 “噗!” 头颅飞起,血光溅射。 又一名长沙兵被斩杀,尸体很快被踩踏成了一堆肉泥。 上万人厮杀成一团,战场混乱不堪。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难想象冷冰器时代的战争有多么残酷。乱世人命如草芥,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飙射的血光,抛飞的残肢,迷乱了士兵们的双眼。 惨烈的撕杀让汜水关下变成了一片修罗地狱,受伤未死的士兵发出绝望的哀嚎。 “当!” “咣当!”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直欲震裂人的耳膜。 罗征只觉得浑身一震,一股狂猛的力量倒卷而回,右手虎口瞬间震裂,血流如注,握住环首刀的五指颓然松开,完全失去了知觉,身子猛的后仰,平躺在马背上。 “这厮好大地力气。” 罗征心下骇然,死死攥住马缰,拼命勒转马头,想要逃离。 冰冷的杀机瞬息而至。 混乱之中,一条雄壮威猛的大汉脸色狰狞,再次挥刀,狠狠劈下。 狂野的力量带起刺耳的尖啸,锋利的刀锋似乎要将虚空斩破,声势骇人之极。 “孙坚匹夫,休伤某士卒。” 惊雷般的喝声在后方炸响,西凉猛将华雄催马杀到,挥刀直斩壮汉。 “原来这厮是江东猛虎孙坚。” 罗征吁了口气,眼看华雄敌住孙坚厮杀,连忙勒转马头,远远逃开。 孙坚看到华雄,冷厉的虎眸中杀机顿时沸腾起来,就是这厮,杀了自己麾下爱将。 想起祖茂数年来追随自己南征北战,忠心衷衷,不想竟折在了汜水关下,胸中的满腔杀意顷刻间熊熊燃烧起来,厉声大喝:“华雄匹夫,速速领死。” “当!” 两马交错而过,狂野的力量倒卷而回,华雄只觉浑身剧震,如遭雷击,心下骇然。暗忖江东猛虎孙坚果真名不虚传,难以力敌。 勉强勒住战马回头,孙坚已经催马杀到。 “匹夫受死。” 孙坚催马疾奔而至,瞪目大喝,猛的挥刀撩天,狠狠斩下。 “怕你不成。” 华雄夷然不惧,厉声大喝,挥刀迎上,直战孙坚。 战马交错,兵器交击。 震天的喊杀声中,两人身周数十丈之外,再无人马可以立足。 孙坚奋起神勇,刀刀如奔雷,势大力沉,杀的华雄招架乏力,穷于应付。 勉强战了三十合,自知不是孙坚敌手,催马便走。 孙坚急勒转马头欲待要追时,麾下八千大军已被杀的大败,溃散而逃,眼看华雄已经逃进数十西凉骑兵之中,追之不急,只好急催马撤走。 胡轸挥军掩杀,追杀十里,斩千余,俘数百,方才收兵回汜水关。 城北军营,马厩。 罗征弄了盆热水,拿了块青布,正在细心地为黄鬃马清洗马股上的几处伤口。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冷冰器年代,对于骑兵来说,战马是最为重要的伙伴。一旦在战场上失去战马,就意味着死亡,后果极其严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战马比女人更加重要。 西凉军战斗力之所以强悍,就是因为西凉军大半都是骑兵。 相对于步兵来说,骑兵的优势更加突出。 战马奔跑形成的冲击力,能够让骑兵发挥出远远超出步兵的杀伤力。 罗征爱护战马,更胜**。 女人没了可以抢,而战马却是在战场上安身保命的砝码。 罗征生于和平年代,自从三个月前莫名其妙地来到汉末乱世,在经历了大小数十场血战之后,他就很快地适应了这个年代的生存法则。 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战火纷飞地乱世,又很不幸地成了董卓军中的一名士兵。 这样的遭遇,委实算不得幸运。 然而,要想很好地生存下去,就必须要适应这个年代的生存法则。 作为一名士兵,仁慈、怜悯只会让人死的更快。 不想成为战场上冰冷的死尸,就只有无情的杀死身边的所有敌人,才能活命。 短短三个月,数场血战。 罗征从一名新丁兑变成了一名老兵,不再畏惧鲜血和死亡,骨子里的仁慈和怜悯全部被冷酷和狠辣取代,再也没有半分心慈手软。 在战场上,骑兵的存活率要远远高于步兵。 罗征以数场血战之功,加上能识文断字,从一名普通士兵被提拨成为了军侯,领两屯两百名骑兵,其中流了多少血,只有他自己知道。 然而区区一个军侯,依旧免不了随时战死沙场的命运。 汉军军制,五人成伍,设伍长;十人为什,设什长;五十人为一队,设队率;一百人为一屯,设都伯;两屯合一曲,设军侯;两曲合一部,设军司马,领四百人。 再上则是校尉,能够统领一营五部兵马,算是一个作战单位。 营是汉朝军制中最基本的作战单位,统兵校尉拥有一定的自主权。 至于军侯,只是中下层的军官,只能听命行事,根本就没有自主统兵权。且每战必冲锋在前,在杀机四伏,局势千变万化的战场上,委实命不由己。 罗征唯一的目标,就是不停地往上爬,再往上爬。 在这个朝不保夕的年代,要想头颅不被敌人割下拿去请功,就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掌握足够的力量。手里拥有足够的军队,才能安身立命,比别人活的更长、更久。 想要掌握力量,就只能拼命地往上爬,成为更加高级的将校。 至于虎驱一震,猛将来投,那是传说中才有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实现。 黄鬃马浑身大汗淋漓,疼的直打颤。不过战马都认主,知道主人在给自己治伤,黄鬃马到也十分安稳,没有奋蹄乱踹。 罗征处理完伤口,又给槽里添上了草料。 “伙计吃饱了,过几天可能还有一场恶战,全靠你了。” 罗征拍了拍马头,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黄鬃马扭过大脑袋拱了拱罗征,‘突噜’打了个响鼻,才回过头咀嚼草料。 初春寒意犹浓,夜风袭来,冻的人手足发僵。 西凉军兵员复杂,有羌胡之众,也有汉丁,装备更是良莠不齐。 大多数士兵,都只有一件布甲。除了一些高级将校,能够披上铁甲的极为少见。整个董卓军团中,也就只有董卓麾下最为精锐的飞熊军,才能装备铁甲。 布甲防护能力差,而且没有多少御寒作用。 好在初春虽冷,但习惯了苦寒的士兵们尚能忍耐。 骑兵营里燃起了一堆堆柴火,士兵们填饱肚子,就躺在火堆旁呼呼大睡。 天很快黑了下来。 罗征躺在铺了干草的地上,轻轻抚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一枚青铜戒指。 就是这枚神奇的青铜戒指,将他弄的穿越到了这最为混乱黑暗的汉末乱世。 也正是这枚戒指,让他在惨烈的战场上活了下来。 罗征闭上眼睛,集中心神感应。 很快,古朴无华的青铜戒指上传来一股热流,让他全身舒畅,白天厮杀时留下的十几处轻重不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并且没留下任何伤疤痕迹。 罗征吐口浊气,翻身坐起来活动了下手脚,感觉力气又大了几分。 估摸了下,自己现在应该能抱起三百斤重的麻袋了。 想想刚到这个乱世时,连跑上几里路都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而现在的力气都快能比上后世的大力士了,不由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如果不是青铜戒指能够治伤,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每次受了重伤,只要集中心神沟通青铜戒子,这戒青铜戒子里面就会流出一股热流注入他体内,不论多么严重的伤势,都能在瞬间治好。 甚至一次被钝器扎穿了胸口,最后都活了过来。 而且每次治好伤后,力气都会大上几分。 否则一个21世纪不事劳动的人,在惨烈的战场上,又怎么可能活下来。 罗征起身出了营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念头一动,身前的虚空扭曲,出现了一道门户,仿佛通向另外一个世界。 罗征一步就踏了进去,时空移位,黑夜变成了白天。 这是一个菜园,大约有一亩大小,种了许多蔬菜作物。 罗征一眼望去,菜园子里的作物不下三十种,不但有西红柿,黄瓜,茄子,辣椒、葫芦瓜等菜类,还有玉米、红薯,土豆等作物,且长的十分旺盛,有的已经可以收获了。 天上挂着一个大火球,比磨盘还要大上几分。 菜园子的中间有个小水潭,直径两米左右,水很清澈,但却看不到底。更古怪的是这水潭里的水似乎取之不尽,就算取掉再多的水,水位也不会下降。 四周则是雾气,接天连地,菜园子就好像一个被包裹在浓雾中的独立世界。 那些浓雾不但阻隔了视线,而且仿佛像是实物般,封锁了四面八方。 罗征在水潭边架起火,煮了一锅玉米棒子和红薯土豆,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生在这个乱世,不但生命时刻会受到威胁,而且就连吃顿饱饭,都成了一种奢望。 特别是自中平元年以来,天下大乱,农业生产和手工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粮食和各种物资严重匮乏,董卓控制洛阳后又大肆扩光,军中严重缺粮。 普通士兵虽然每天两餐,但每次能喝上半碗粟米稀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想要吃饱肚子,想都不用想。 幸好青铜戒指能开启这个不知处于哪个时空或者世界的菜园子,让罗征每天晚上都能加餐吃个饱饭,不至于像其他士兵那样,饿着肚子上战场。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章 献策破敌 汜水关下,残尸遍地。 孙坚自从吃了败仗后,就引兵后撤二十里下寨,收拢残兵败卒,以待来日再战。 约三日,败兵收拢后,仅得五千众,与西凉军数场厮杀下来折了近三千众。 八千精兵乃是孙坚好不容易招募的部曲,数战下来折损三千众,孙坚心疼万分,恨不得立刻打破汜水关,以血心头之恨。 胡轸胜了一场,意气风发,整日聚将饮酒,十分开怀。 罗征有心提醒胡轸整军备战,奈何位卑职低,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军议,更没有机会向胡轸进言,只能在心里暗骂胡轸饭桶。 董卓是没有好下场的,记得好像是被王允设计诛杀。 罗征不在意董卓的死活,问题是他既然在董卓手下混饭吃,就不能再让董卓过早地败亡被杀,怎么也要想办法打退关东联军,否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董卓死后,手下一帮将领互相攻伐,关中大地可是持续了十多年的战乱局面。 罗征现在才是个军侯,自然不希望董卓现在就死。要死,好歹也要等他混个将军,手里拥有足够保命的力量,能够应付关中军阀混战的混乱局面再死。 军营里枯燥乏味,憋的人发慌。 士兵们不堪忍受,纷纷跑出去虏掠钱财,或者入室**,发泄兽欲。 西凉军虽然战斗力彪悍,但军纪却散漫地令人发指。究其原因,还是董卓及其麾下大将的强盗作风,让整个西凉军也变成了一支强盗军团。 华雄带着亲兵巡视军营,发现麾下的骑兵营空了大半,顿时勃然大怒。 “给老子击鼓点兵。” 华雄站在营门口厉声大喝,杀气腾腾。 密集的战鼓声很快在营中炸响,震的骑兵营里沸反盈天。 “快,集合。” 罗征奔出营帐大喝一声,手下两百卒立刻奔了出来列队,前往校场集合。 华雄手按剑柄,身披重甲,威风凛凛地站在点将台上,冷冽的目光冷冷扫视着乱哄哄冲进校场的士兵,怒意更盛了几分,气的直欲拔剑杀人。 校场外,一队两百人的士兵列队开了进来,在点将台下整队站好。 华雄扫了一眼,见是罗征,暗自点了点头。这小子兵带的不错,手下两百骑兵是自己麾下军纪最好的一支队伍,就是人少了点。 外出寻乐子的士兵听到集结的鼓声,也纷纷回营集合。 足足持续了半个多时辰。 华雄眼看着手下三千骑兵全部集合,脸上非但没有悦色,反而更加阴沉,等到所有人都到齐后,才猛地大喝一声,“来呀,把这些饭桶给我拉出帐外,重打三十军棍。”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呀!” 数十名将校吓的嚎哭起来,连忙伏地求饶。 三十军棍,虽然打不死人,但也绝对不轻。即便这些将校身强体壮,但挨上三十军棍也得脱一层皮,现在正是兵危战时,受伤就意味着死亡。 “拉下去,给我狠狠地打。” 华雄咆哮一声,立时就有数十名亲兵上前,将十余员将校拉了出去。 罗征看的心头凛然,暗忖幸好没让手下的士兵跑出去寻乐子,不然三十军棍打下来怕是上不了战场,就算勉强带伤杀敌,多半也会小命不保。 很快,凄厉地惨叫声响彻校场。 逃过一劫的底层军官们都在暗自抹冷汗,暗叫侥幸。 三十多名军官被打的皮开肉绽,面无人色,打完了军棍,却还得咬着牙列队。 华雄扫视着台下的兵将,咆哮声在校场上空回荡不休,“本将军巡视营防,你们这群酒囊饭蛋竟敢跑出去找女人,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数千人凛然噤声,无人敢答话,校场上静的落针可闻。 挨了军棍的军官们敢怒不敢言,心里却在咬牙切齿,“他妈的,你自己府里藏了不下十个女人,居然不准老子找女人,老子哪知道你要来巡营。” 罗征也在暗自腹诽,这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将为兵之魂。 什么样的将,就带什么样的兵。 华雄只是猛将,并非良将,带的兵自也是一群兵痞。 这样的军队固然战斗力彪悍,但却算不得百战精锐。 眼看华雄训斥完将校就要离开,罗征抓住机会进言,“将军,小人有事禀报。” 华雄扫了一眼,冷然喝道:“讲。” 罗征忙道:“将军武勇无双,阵斩孙坚麾下首席大将祖茂,今孙坚叛军新败,我军三日不曾出战,孙坚必不曾防备,可趁夜袭营,必能一战而胜。” 华雄听的连连颔首,心下大悦,暗忖这小子不但带兵有一手,马屁拍的也叫人心里十分舒坦。面上却不动声色,训斥道:“竖子安敢言军事,退下。” 罗征忙道:“将军,此乃立功的大好时机,孙坚乃关东叛军先锋,若将军能一举击溃孙坚先锋大军,必挫联军锐气,实乃大功一件,将军安能错过。” “唔,说的也有道理。” 华雄抚髯沉思,随即挥手道:“待本将军回去想想,且先退下。” 罗征无奈,只好退下。 却说华雄回到临时征用的一座府宅,搂着抢来的美娇娘狠狠征伐了一番,思量罗征袭营的建议,越想越觉的可行,当即翻下女人肚皮,穿衣贯甲匆匆去见胡轸。 胡轸征用的是汜水关内最大的一坐府邸,三进院落,豪华气派,房舍数十上百。 华雄匆匆冲到一座屋宅前,却被亲兵拦住,不由怒道:“让开,本将军有紧急军情要向胡将军禀报,误了军机,尔等担当得起?” 亲兵为难地道:“华将军请稍待,将军正在办事。” “办事?” 华雄一怔,随即就听到屋里隐隐传来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顿时恍然。 “他妈的,大白天的也操女人,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华雄心里暗骂,却早就忘了自己也是刚刚从女人肚皮上下来。虽然心急,却也不敢触了胡轸霉头,只得烦躁地在门口踱来踱去,等候胡轸完事。 高亢的低吼和**声过后,屋里很快安静下来。 华雄这才急忙喊道:“将军,末将华雄有紧急军情禀报。” “稍等。” 屋里传出一声大喝,过了半晌,胡轸衣甲不整,匆匆开门奔了出来,大声喝问,“有何事要禀,可是孙坚那叛逆又引军来攻打关城?” 华雄忙道:“孙坚不曾来犯。” 胡轸怔了下,皱眉不悦道:“孙坚即不曾引军来犯,你又有何事?” 华雄道:“禀将军,孙坚新败,锐气已挫,我军三日不曾出战,料孙坚不曾有备,末将请命趁夜袭营,定能一战而胜,击破孙坚叛军。” 胡轸‘唔’了声,道:“本将军准了,可率本部兵马趁夜袭营,不得有误。” 华雄奋然道:“末将领命。” 转身大步而去,到军营点兵去了。 骑兵营。 罗征带着手下两百卒,背着二十斤重的沙袋,正在绕营奔跑。 生在太平年代的人,大都四肢不勤,手脚无力,跑几步路都会喘。 然而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汉末乱世,就连女人都能轻松地抱起百斤沙袋,那些当兵的精壮汉子负重四十斤,随便跑个十几公里,体力不比后世的特种兵差多少。 作为最底层的军官,要想活下来,不但要用脑子,还要有过人的武力。 罗征每天都坚持锻炼,每增强一分力量,战场上活命的机会就大一分。 手下的两百士兵也同样要进行训练。上官以身作则,士兵们也没有什么好报怨的,每天坚持锻炼,有机敏的士兵发现死亡的同袍越来越少,一个个训练起来更加卖力。 营门外,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大声道:“将军有令,召集都伯以上者进行军议。” “成了,多半是华雄决定了要袭营。” 罗征忙停下抹了把汗,飞快地跑回营帐穿好皮甲,前往华雄府宅。 议事堂。 华雄踞案高坐,数十名都伯以上的底层军官分坐两列。 罗征是军侯,坐在右侧靠后的位置,再下是两位军侯和几名都伯。 数十名军官不明所以,不知道华雄召集要议何事,俱都拿眼观望。 华雄扫视一圈,道:“如今孙坚叛军新败,士气大挫,吾意起兵趁夜袭营,一举击溃孙坚叛军,斩了江东猛虎,首级献于丞相,诸位当奋力杀敌。” 众将校恍然,原来是要偷营,连忙齐声附议。 罗征一看不好,华雄有勇无谋,要是就这么偷营,怕难有大的战果,忙开声道:“将军可以千骑突入孙坚大营,且多备火把以为疑兵,将伏兵设于叛军必经之处,待叛军弃营而走时再趁势劫杀,必可一举尽歼叛军,擒斩孙坚。” “此计甚好。” 众将校纷纷叫好,又目露异色,侧目审视罗征。 华雄也暗忖,这小子到是有点鬼主意,当即点头道:“善,就依此计。” 当下众将校各自散去,整顿兵马,准备入夜后出城袭营。 —————————————————————— 新书需要关爱,求收藏、推荐票、会员点击什么的,当然有打赏更好。 至于更新,存了15万字,每天两更应该会比较稳定。 还没有收藏的书友请抓紧收藏一下,待养肥了再杀! ———————————————————— 正文 第三章 活捉孙坚大将 罗征回到营中,立刻派人收集石灰、火油等物。 都伯陈通甚是不解,问道:“大人,要火油和灰干什么?” 罗征骂道:“尽管去找便是,问那么多干什么。给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陈通不敢再问,连忙带人去搜集石灰、火油、大绳等物。 罗征嘿嘿一阵狞笑,这次定要让孙坚插翅难逃。只要将孙坚捉住,日后就会少一个强大的敌人,可惜孙策不知道在哪里,不然一并捉住杀了,免除后患。 夜色深沉,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孙坚大营,士兵们多已熟睡,就连值夜的士卒,也倚在栅栏上打盹。 本来前两天唯恐汜水关守军前来袭营,孙坚早有安排,守夜士卒也很警惕。 两天过去,不见胡轸前来袭营,士卒们就都松泄下来,警戒松驰。 孙坚大营扎在一座小山包上,北面是乱石陡坡,不利偷袭。另三面都立了栅栏。 夜色下,两队各五百骑兵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营寨附近,战马都用破布包裹马蹄,马嘴也用青布裹住,很快就到了距离大营二十丈之外。 “什么声音?” 栅栏旁,一名靠着栅栏打盹地兵卒打个哈欠,揉揉眼睛,向黑暗中望去。 “啊……” 长沙兵猛地瞪大了眼睛,凄厉地长嚎划空了寂静夜空,“敌袭……呃!” 一支羽箭划过夜空疾射而至,穿喉而过。 示警的长沙兵仰天倒了下去。 不过,有了这一声示警已经足够了。 孙坚大营内瞬间沸腾起来,守夜的士兵首先被惊醒,第一时间操起了武器。 然而,来不及了。 纵马而至的西凉骑兵迅速冲到栅栏边,砍翻几名士兵,拔掉栅栏,后面的骑兵迅速纵马冲进大营,一边砍杀,一边四处放火,一边大喊,“活捉孙坚,活捉孙坚。” 凄厉地惨叫声和喊杀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熟悉中的士兵们被惊醒,来不及披挂,就匆匆冲出帐外。 放眼放去,小山包东西两侧,亮起了无数火把,也不知道有多少敌军。 营寨中混乱不堪,惨叫声和喊杀声混成一片,四处火起,刚刚从熟睡中被震醒的士兵看到这副景象,立刻就慌了,惶惶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的士兵甚至来不及穿衣服,刚刚冲出帐外,就被西凉骑兵斩下了头颅。 孙坚从睡梦中被惊醒,听的敌军袭营,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暗叫不好,匆匆披好甲胃冲出帐外,悍将程谱已经狼狈地奔了过来。 “主公,不好了。” 程谱面有悲色,凄声道:“贼兵趁夜袭营,大营已破,主公速速突围。” 孙坚差点吐血,厉声道:“某再三交待,谨防贼兵偷营,为何会被贼兵突入营寨?” 程谱面有愧色,疾声道:“都怪某一时大意,前两日贼兵不曾前来,致有此疏忽。如今营寨已破,兵无战心,请主公速速突围,待收整兵马,再与贼兵决一死战。” “气死某也!” 孙坚大吼一声,却不敢恋战,当即牵过战马,翻身跨上马背。 “休叫走了孙坚,活捉孙坚。” 黑暗中,惊雷般的大吼刺破夜空,震人耳鼓。 不远处,数名西凉骑兵纵马杀到,砍瓜切菜般将几名慌乱的长沙兵砍翻。 “嗯?” 孙坚眼神一厉,猛地拍马上前,大吼一声,挥刀将两名西凉骑兵斩成四截。 “孙坚在这里。” 通天火光中,一名西凉骑兵大吼一声,立刻又有百余骑往这边冲杀过来。 程谱急四下打量,混乱中还不知道有多少西凉骑兵杀了进来,两侧的山坡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火把,眼看再不走,就要陷入重围,连忙急声大喝:“主公速走。” 孙坚斩了十余骑西凉兵,眼看更多地西凉兵围了上来,这才掉转马头往大营外冲去。 东西两侧火把密集,还不知道有多少西凉兵。 北面是乱石陡坡,战马根本无法奔行。 只有南面火把较少,似乎西凉兵并不是很多。 急切间,孙坚也顾不得思虑是否有伏兵,引着程谱冲出大营,随同跟上来地黄盖、韩当等将并数十兵卒,从南面旋风般地冲下山包,纵马急走。 中原缺战马,关东军虽号称大军三十万,却没有多少骑兵。 孙坚领八千长沙兵,骑兵却只有寥寥数十骑,其余皆步卒。 “孙坚休走,华雄在此。” 孙坚率数十骑刚刚奔下山头,大喝声中,就见两千骑兵阻住了去路。 “华雄匹夫,速来领死。” 孙坚夷然不惧,大喝一声,拍马舞刀,直取华雄。 程谱、韩当、黄盖三将齐声怒喝,率数十骑紧随其后,杀了过去。 “当!” “咣啷!” 清醒的金铁交击声中,两骑交错而过,华雄浑身剧震,右臂疲不能兴。 孙坚却毫不敢恋战,挥刀斩杀三名西凉骑兵,直冲后阵。 程谱诸将更不恋战,紧随孙坚身后,奋力杀开一条血路突围。黑暗中还不知道西凉军有多少伏兵,若再不趁势突围,一旦被大军围困,可就麻烦大了。 小山包以北十里外的一片蒿草中。 两百骑兵息了火把静静肃立,宛如黑暗中的幽灵,等待猎物入伏。 “大人,孙坚会来吗?” 陈通等了半晌,实在憋不住了,小声问道。 罗征极目扫了一眼远处通天的火光,冷然道:“等会就知道了。” 陈通得不到答案,也不再问,只好闭上嘴巴等待。 罗征心里也没底,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静待鱼儿上钩了。 早在快到孙坚大营的时候,他就率领麾下两百骑悄然脱离了大队,赶到小山包以北的这片草丛中设伏,等候发起致命一击。 孙坚号称江东猛虎,勇冠三军,麾下又有程谱、韩当等悍将,华雄多半拦不住。 罗征推测,官道在北,孙坚杀透华雄的围堵后,有很大的可能会往北而走。至于孙坚会不会真的走官道,那就只能听天由命,赌一把了。 赌对了,赢的盆钵皆满;赌输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 远处,十余支火把迅速向北移动,隐有蹄声响起。 “来了。” 陈通顿时精神一振,兴奋的直想大叫一声。 罗征也是精神一振,吩咐下去,“准备,千万不可露了形迹。” “大人放心,这次一定让孙坚插翅难逃。” 陈通答应一声,立刻传下令去,两百骑兵凛然噤声,连出气也不敢大声。 很快,十余支火把到了三箭之外,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十余名骑兵。 为首一条雄壮地大汉一马当先,奔在最前方,不是江东猛虎孙坚还有谁来。 “突噜噜!” 正在策马疾奔的孙坚猛的一勒马缰,战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狠狠叩击在地面上。 “主公怎么了?” 程谱拍马赶上,勒住战马问道。 “有伏兵?” 孙坚虎目扫视前方官道,沉声道。 程谱、黄盖、韩当等将倾耳细听片刻,也是凛然色变,暗暗叫苦。 回顾身后十余骑,一颗心顿时往下沉。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没想到居然还有伏兵,这可真是祸不单行。 “杀!” 黑暗中,炸雷般地大喝划破夜空,罗征一马当先杀了出来。 “随某杀。” 孙坚虎目一凝,后无退路,只能杀透重围,死中求生。 程谱、黄盖、韩当等将也知退缩不得,大喝一声,猛的催马疾冲。 “放箭。” 眼看相距不到一箭之地,罗征当即大喝一声。 咻! 咻! 咻! 黑暗中,数十支劲箭带着刺耳的劲风,狠狠射向孙坚等人。 “嗯?” 孙坚目光一厉,毫不惊慌,古锭刀舞的密不透刀,将一支支劲箭挡开。 “啊!我地眼睛。” 身后有凄厉地惨叫响起,孙坚心头不由狠狠地跳了一下。 “噗!” 破布般的声音响起,一瓢白色地粉沫兜斗撒下。 孙坚有些怔神,搞不清楚状况。然而念头还没转过来,就感到双眼刺痛,宛如将燃烧的火油泼进了眼睛里面,视线迅速模糊起来,顿时惊的胆毛直竖。 “小心,箭有古怪。” 孙坚大喝一声,急矮身伏在马背上,死死抱住马颈。 身后黄盖、韩当地惨叫声先后响起。 胯下战马更是长嘶一声,竟然不受控制地人立而起,差点将孙坚掀下马背。 孙坚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古锭刀挥舞的泼水不进,死死抱住马脖子不敢松手。 罗征早已经催马绕到了后面,眼看孙坚冲出了数百步,当即厉声大喝:“绊马。” 孙坚大惊失色,不料胯下战马已经彻底失去控制,竟然猛地跳了起来,直接跃过了刚刚拉起地绊马索,发疯似的往北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程普也及时闭上了眼睛,靠着高超的骑术,猛地一提马疆,战马跃起,躲过绊马索窜下了官道,追随在孙坚身后遁入黑夜之中。 “我靠!” 罗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给孙坚和程普逃了。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想再找到杀孙坚的机会,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还好,韩当、黄盖二将就没这么幸运了。 韩当、黄盖心胆俱寒,若是受伤到也罢了,这些见惯了生死的铁汉都不放在心上。让他们无力的是,眼睛居然看不见了,也不知是否已盲。 就算空有一身武勇,如果不能视物,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失控的战马冲了过来,先后被绊马索绊倒。 砰! 砰! 砰! 韩当、黄盖先后从马背上摔出数丈远,被摔的头昏眼花,两耳打鸣。 ———————————————————— (不能定时发布章节,有点麻烦) 求推荐票,收藏,喜欢就请支持一下! 正文 第四章 升官 “火油。” 深沉地夜色下,罗征炸雷般地大喝响起。 足足五十名士兵,奋力掷出了脑袋大小的火油罐子。 砰! 砰! 砰! 火油罐子接二连三地被打破,里面的火油浇了韩当等十余骑将满身。 “放箭。” 罗征再次大喝。 黑暗中,数十支火箭开弓上弦,疾若流星般射向黄盖三将。 顷刻间,黄盖身上首先起火,再次凄厉地惨叫起来。 紧接着,韩当和绊倒的十余江东健将身上的火油也先后被点燃。 黄盖和韩当武勇过人,就算眼睛瞎了,要想擒斩也得付出点代价。 罗征手下只有两百骑兵,死一个都心疼,可不想跟这群猛人死磕。 能用计擒斩,自然不会让手下士兵白白送死。 “卑鄙小人。” 黄盖狂吼一声,飞快地甩掉身上甲胃,吼声中满是英雄落幕地悲凉。 韩当和其余骑兵也手忙脚乱地脱掉甲胃,在地上打滚,想要扑灭焚身之火。 奈何火油一旦燃烧起来,又岂能轻易扑灭。 很快,二将就被烧的奄奄一息,空气中充斥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罗征目光冷峻,隐隐透着兴奋,把手一挥,“给我绑了。” “得令。” 陈通大吼一声,立刻带了十余名健卒上前,将十余骑被烧的奄奄一息的江将健将一个不留全部斩首,又用绳子将同样进气多、出气少的韩当、黄盖二将捆成了粽子。 罗征催马上前,借着火把打量,只见韩当和黄盖眼泪横流,目光涣散,浑身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奄奄一息,凄惨的不成样子。 这副模样别说杀人了,就算给他把刀,估计也拿不动了。 陈通兴奋地道:“大人用兵如神,此番生擒江东猛虎孙坚麾下两员大将,可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丞相必定会重重有赏。” 近两百骑兵也轰然大叫,兴奋地脸红脖子粗。 虽然江东猛虎孙坚跑了,但生擒其麾下两员大将,也是天大的功劳。 罗征脸色阴沉,让孙坚给跑了,实在令他有些恼火。森冷地目光掠过黄盖二将,沉声喝问道:“黄盖,韩当,尔等可曾料到会有今日?” “呸!” 黄盖厉声喝道:“卑鄙小人,要杀便杀,何需废话。” 罗征冷笑几声:“兵者,诡道也!我只不过略施小计,就将你这头猛虎生擒,枉你领兵多年,却不知兵事,真是个蠢货。” “噗!” 黄盖气急攻心,喷出一口血箭,活活气昏过去。 “要杀便杀,何必辱人。” 韩当目眦欲裂,厉声咆哮起来。 罗征森然道:“给你们两条路,要么投降,要么死。” 韩当不屑道:“大丈夫何惧生死,要杀便杀,少废话。” “想死?没那么容易。” 罗征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喝道:“带回去,交给胡轸将军发落。” 陈通连忙应命,唤过几名健卒,将二将押上马背。 清晨,汜水关。 华雄收兵回城,只觉得意气风发。 此番趁夜袭营,大破孙坚,斩首千余,俘获近两千,可谓大胜。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孙坚和麾下大将尽数杀出重围逃脱,一个也没有捉住。 孙坚可是关东叛军的先锋,若能将之斩杀,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来到胡轸府邸,胡轸早已得报,等候多时。 胡轸虽然能力不算出众,但还不至于混帐到无药可救。华雄领兵出城后,就一直在等候袭营战报。此番趁夜袭营大破孙坚,也是喜不自胜。 此时天色已明。 胡轸召集众将校议事,拍案喜道:“干的好,华雄将军不愧是我西凉猛将,此番大破孙坚叛军,孙坚八千大军尽殁矣。来人,速向主公报捷。” “得令。” 早有亲兵应声领命,出府飞奔而去。 胡轸又问,“可曾擒得江东猛虎孙坚?” 华雄答道:“不曾,孙坚皆麾下几员大将,共十余骑逃脱。” 胡轸大手一挥,昂然道:“没擒住孙坚就算了,此番孙坚那厮引兵八千犯关,却连吃两场败仗,仅十余骑逃脱,大挫联军士气,主公必会重重有赏。” 众将校都喜不自胜,两个大胜仗,几乎尽歼孙坚八千大军,谁的功劳都跑不掉。 众将正在表功,又有亲兵来报。 “将军,华雄将军帐下军侯罗征来报,已擒得江东猛虎孙坚麾下两员大将。” 胡轸精神一振,大喜道:“擒下了孙坚麾下两员大将?不错,干的不错,这个罗征是何许人也,竟能擒下孙坚麾下两员大将,速传。” 亲兵忙领命而去。 堂下诸将则大多目露妒色,暗忖这么大的功劳,居然没落到自己头上。 稍顷,罗征带几兵士兵大步而入,将黄盖、韩当二将押了进来。 汜水关守军与孙坚鏖战数场,都认得孙坚及麾下数员大将。此时细看,见二将虽然十分狼狈,却果真是孙坚麾下的黄盖、韩当两员大将。 胡轸吃声道:“此二人何以狼狈若此,究竟怎么回事?” 堂下众将校也是一脸疑问,纷纷打量罗征,皆不知这小子用了什么手段。 罗征忙道:“禀报各位将军,小人早知孙坚会杀出重围,是以在半道设伏,自引本部两百骑,待孙坚仓皇奔命时突然杀出,擒下韩当、黄盖两员大将。” 众将脸脸相觑,又是嫉妒,又是佩服。 韩当、黄盖二将武勇过人,乃东江猛虎孙坚得力臂助,汜水关上除了华雄,就再无人是这两员悍将的对手,不料竟给一小小军侯生擒活捉。 胡轸目视韩当、黄盖二人,问道:“两位将军愿降否?” 黄盖呸的一声,不屑道:“耻于贼寇为伍。” 韩当更是冷哼一声,都懒得开口说话。 胡轸脸色一沉,勃然大怒道:“来呀,拉下去斩了。” 早有亲兵奔了进来,将二将押了下去,不多时捧上两颗血淋淋的首级。 胡轸又命人将二将首级送往洛阳,这才看向罗征,道:“罗征。” 罗征忙上前道:“小人在。” 胡轸神情欣悦,道:“本将军观你有勇有谋,又生擒江东猛虎孙坚帐下两员大将,立下大功,且赏钱两万,女人两个,待本将军上报主公,再为你请功。” “谢将军。” 罗征大喜,连忙谢恩,暗忖总算没有白辛苦。 生擒江东猛虎孙坚麾下两员大将,那可是大功劳,谁也抢不走。 堂下众将校多目露妒色,却无可奈何,只能暗恨这小子运气好。 罗征回到军营,立刻给几名伤兵包扎伤口。 这次偷袭虽然没有人战死或重伤,但依旧有三名士兵在孙坚手下的拼死反扑之下受了些轻伤。这就是战争,就算计划的再周密,也免不了会流血。 遗憾的是,青铜戒指只能给自己治伤,否则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洛阳,相府。 董卓看过汜关水送来的战报,顿时精神一振,‘唔’了声,道:“不错,不错,胡轸果真不负吾厚望,竟大破孙坚八千先锋大军,吾当重重有赏。” 旁边地李儒道:“主公,可否让在下看看战报?” “文优请看。” 董卓欣然将战报递给李儒。 李儒接过,快速看完,也忍不住露出了喜色,道:“恭喜主公,孙坚素来善战,有江东猛虎之称。此番胡轸将军大败孙坚,正好狠狠挫了关东叛军锐气。” 董卓连连点头道:“孙文台骁勇善战,麾下四员悍将皆有勇力,某早有招揽之心,怎耐其心不附,此番不但大破孙坚八千大军,更斩了祖茂,擒得黄盖、韩当两员悍将,狠狠挫了关东叛军锐气,当记大功,吾有意加封胡轸扬武将军,不知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道:“主公英明。功赏过罚,此乃治军御下之道。” 董卓又道:“华雄骁勇善战,就加封奋威中郎将吧!” 李儒附议赞头,等了片刻,却见董卓没了下文,不由道:“主公,华雄将军帐下军侯罗征生擒黄盖、韩当二员猛将,亦有大功,何不封赏?” 董卓道:“这个罗征是何许人也?” 李儒道:“胡轸将军所部皆是我西凉旧部,并无北军或并州军之人。” 董卓这才点点头,欣然道:“即是我西凉旧部,又立下大功,自当封赏。不过这个罗征出身卑微,乃一庶民,文优以为,本相该如何封赏才好?” 李儒道:“此事全凭主公臆断。” 董卓想了想,道:“这小子能用计生擒孙坚两员悍将,也算颇有几分头脑,就先领个骁骑校尉吧,看这小子能否独领一营骑兵。若能建功,再行封赏。” 李儒微笑道:“主公英明,如今我西凉军虽然势大,但亦有许多隐忧,正该提拔有胆有识之西凉旧部挡当重任。只要有才能,就算是庶民,主公亦可用之。” 董卓欣然道:“文优所言极是,吾也是这么想的,哈哈!” 主臣两人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汜水关,胡轸府宅。 “小人参见将军。” 罗征大步上堂,恭恭敬敬地向胡轸施礼。 胡轸摆摆手,“免了。” 待罗征直起身,才又道:“本将军刚刚收到主公手谕,前次夜袭孙坚叛军,你生擒孙坚麾下黄盖、韩当两员大将,主公加封你为骁骑校尉,望你好自为之。” 罗征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谢主公栽培,谢将军大恩。” 胡轸上前拍了拍他,颇有深意地道:“你是我西凉旧部,只要立下大功,本将军自然要极力向主公为你请功。这次本将军可是在给主公的战报中,好生夸了你一通,让主公知道你的才干,才封你为骁骑校尉,以后好好干,千万别让本将军失望。” 罗征怔了下,立刻就明白了。 胡轸的言下之意是,你小子能被封校尉,全靠我给你表功,你小子可别忘恩负义。 再一细想,胡轸说这些话的用意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寓。 无非是就想拉拢自己,看来西凉军中也不是铁板一块,统兵大将也在拉帮结派。 罗征连忙大声道:“将军放心,将军但有所命,末将万死不辞。” 胡轸见这小子上道,立刻就笑了,“好,你先去吧,晚上本将军给你庆功。” 罗征答应一声,连忙告退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气派的大门,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淡笑。 董卓是没有好下场的,甚至西凉军中的将领也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从现在起,他就要力争上游,好好为自己准备和打算了。 正文 第五章 关东联军压境 当晚,胡轸召集军司马以上的军官饮宴,济济六十余人,好不热闹。 席间,前来劳军的使者当众宣读了董卓手谕,除了胡轸、华雄、罗征得到加封,其余将校也得到了封赏,该升官的升官,赏女人的赏女人,皆大欢喜。 罗征被直接加封校尉,委实是个意外之喜。 原以为最多也就提上一级,给个军司马就到头了。 没想到董卓竟然这么大方,直接把他提升为校尉,省去了不少功夫。 庆功宴散去后,喝的醉熏熏的罗征被胡轸派人送到了一座府宅。 按照大汉军制,校尉已经算是高级军官,秩同两千石,与太守平级。 虽然自董卓入京以来,朝纲混乱,封了不知多少将军校尉,各路诸侯更是大肆给手下封官进爵,早就把官制搅的一团遭,校尉多如牛毛,将军遍地都是。 但在军中,校尉这个级别的军官依旧能够享受到该有的待遇。 别的不说,在汜水关只有校尉以上的将领,才能有一座自己的府宅。 “小人参见将军!” 罗征还没进府宅,陈通和几个手下就迎了出来。 “陈通,你们怎么在这里?” 罗征愕然,他被提升校尉的事情,还没有人知道呢。 陈通喜不自胜道:“回将军,是胡轸将军派人来告诉我们,说将军被提升为校尉,在汜水关该有一座自己的府宅,让我们几个过来伺候将军。” “唔,不错!” 罗征点点头,心下恍然。 暗忖胡轸虽然不是什么良将,但笼络人心到是颇有一手。 随即又想到,但凡能做到高位的人,又有谁是傻子。要是不会笼络人心,还有谁肯为你卖命。董卓如是,胡轸如是,想来董卓手下的其余统兵大将也如是。 到了内院,两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迎上来,服侍他就寝。 两个女人都着粗粗布衣,手上也有厚厚的老茧,相貌一般,还略有些显老,应该是农家妇人。而且有些畏畏缩缩的,眼里深藏着恐惧,还有对生活的无奈和绝望。 “你们去睡吧,不用管我!” 罗征挥了挥手,并没有碰她们的心思。 两个女人是胡轸派人送来的,虽说军队里不允许有女人,但西凉军纪律有些散漫,统兵大将**妇女,甚至干脆在临时府宅里养几个女人并不稀罕。 至于被抢来的女人,就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 都是些可怜人,罗征不想伤害她们。 汜水关有三万大军,骑兵一万,步兵两万。 骑兵协助步兵守城,但不用负责巡城。 战时出战,没有战争时,就在营房休整待命,平时没有什么事情。 罗征新官上升,次日到营中巡视了一遍,召集都伯以上的官军开了个小会,说了些鼓励大家英勇杀敌,建功立业的废话,然后带着陈通等十几名亲兵,回府宅去了。 自从大破孙坚地八千先锋大军后,到是难得地休息了十来天。 罗征左右无事,就抓紧时间练习武艺,间或抽空拾掇菜园子。 武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但是建功立业的筹码,而且是安身保命的技能。 要想在战场上活下来,无论如何也要把武艺练好。 转眼半个月过去,汜水关一直十分平静。 胡轸虽不善统兵,但也不是笨蛋,知道关东叛军就在酸枣,随时都有可能打来,于时派出侦骑,严加刺探关东叛军的一举一动,以防被打个措手不及。 却说孙坚自从那晚逃脱后,黑暗中不辨方向地跑了数十里,直到天亮后,才辗转寻到了同样逃脱的程普,得知黄盖、韩当被擒,不由仰天长叹,悲从中来。 想起当初起兵时的满腔豪情,如此却落得兵败逃命,如何能不唏嘘嗟叹。 韩当、黄盖、祖茂三员心腹大将全都折在了汜水关,让孙坚心头滴血。 想起三将这些年来忠心耿耿,鞍前马后地追随自己南征北战,虽为主臣,实则情谊更胜兄弟手足,而今却战死沙场,孙坚不由黯然泪下。 士兵没了可以再去招募,但忠心又有能力的大将,可不是随便能得到的。 不过孙坚毕竟是一代人杰,很快就振作起来,收拢逃散回来的败兵,约五日,聚起了近千残兵,和程普带着千余残兵败卒直奔酸枣,准备到了联军大营再作打算。 三日后,到了联军大营。 孙坚直奔中军,到了联军盟主袁绍大帐,各路诸侯俱在。 “明公为何不发粮草,致坚兵败,折了联军锐气?” 孙坚怒目圆瞪,直奔到袁术近前,厉声质问。 这次兵败固然是因被西凉军偷袭下措手不及,但主要原因,还是袁术听信馋言,不予孙坚先锋大军粮草,以致军心不稳,才被西凉军有机可趁。 否则孙坚征战多年,又敢会轻易被人偷袭。 袁术自知理亏,顾左右而言他,尴尬道:“吾也是信了小人谗言,文台勿怪。” 孙坚拔剑在手,厉声道:“气煞某也,如此小人,留之何益。究竟是何人搬弄是非,明公请交出来,某一剑杀之,以慰麾下将士在天之灵。” 袁术抹不开面子,不由冷哼一声。 各路诸侯也纷纷上前安慰,将孙坚拉到一旁坐下。 众人商议了一阵,此时粮草已经齐备,当即决定挥军西进,直取汜水关。 五日后,各路诸侯尽起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奔汜水关而来。 孙坚只剩下近千残兵败卒,无奈下跟袁术借了三千兵马,才算不那么尴尬。 袁术理亏在先,先前又因孙坚杀了南阳太守张咨,助其夺了南阳,本就交好,此刻孙坚落魄,到是爽快地答应了孙坚借兵地请求,与其三千兵卒。 又五日后,三十万关东联军杀到汜水关以西二十里处,扎下营寨。一眼望去,汜水关以东尽是密密麻麻的军营,连绵数十里,蔚为壮观。 早有探子将关东联军动静报到关上,胡轸闻言大惊失色,关东联军虽声势浩大,但不想兵力竟有三十万众,忙一边以八百里加急飞报洛阳,一边急召诸将商议对策。 中军大帐。 胡轸高踞案首,军司马以上的将校分列两旁。 罗征第一次参加这种高级别的军议,坐在左侧第六位,位置尚算靠前。 胡轸扫视帐下诸将,凝声道:“今关东叛军举兵三十万众来犯,兵力十倍于我军,声势浩大,我军该如何应敌,诸位可有良策退敌?” 有部将道:“关东军兵力十倍于我军,只可智取,不宜硬拼。” 胡轸问道:“如何智取?” 那部将张了张嘴巴,尴尬地道:“末将暂时也未想到好办法。” 位列诸将之首的华雄大声道:“我西凉铁骑威震天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关东叛军虽众,不过土鸡瓦狗尔,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有何惧之。” 众将听的皆精神一振。 是啊,西凉铁骑威震天下,又岂会怕了关东叛军那群乌合之众。 只是刚刚听到三十万大军,被震了一下而已。 这时回过神来,就立刻精神振奋,纷纷摩拳擦掌起来。 胡轸被这股气氛感染,也是精神大振,立时雄心万丈。 这个时候的西凉军自追随董卓入主洛阳以来,还未偿一败,也就难怪这些统兵将领会心气十足。在没有被迎头痛击之前,根本就没有人把关东军放在眼里。 罗征则直翻白眼,实在有些无语。 关东联军虽然肯定良莠不齐,但也绝对不是什么乌合之众。况且就算真是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但三十万的数字也绝对不可轻忽。 这些西凉将校都以为西凉铁骑威震天下,就敢小视天下英雄。 罗征暗暗摇头,董卓手下虽然确有几个真知卓见之士,但却绝不包括在座地诸位。 张辽、徐晃等几个真正的大将之才,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根本就没崭露头角。 胡轸虽也有几分本事,但在统兵征战方面,却委实非其所长。 罗征没有开声,暗暗观察在座地数十员将校,就发现虽然绝大部分将校都不把关东军放在眼里,但也有个别几员将校目露忧色,显然并不乐观。 奇怪的是,却没有人出人提醒。 罗征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 现在的胡轸和手下诸将个个都心气高涨,这个时候开声泼冷水,不但起不到效果,反而会引起胡轸和绝大部会将校的不悦,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自然没人愿意做。 “将帅不齐心,如何能不败!” 罗征摇摇头,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胡轸布置了城防的细节,就结束了这次并不长的军议。 罗征没有再去府宅,而是直接去了军营,召集手下的两千骑兵抓紧时间操练,把马刀磨亮了,战马喂饱了,以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 冷冰器年代的战争由来已久,战略战术的演变,几乎就是人类进步的智慧结晶。 从最早的摆明车马厮杀,到春秋战国时期兵圣孙武改变战争模式,军事战争的目的更加清晰明确,为了胜利,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于是乎,许多兵法大家应势而起。 吴起、孙膑、赵武灵王等一位位中国历史上的兵法大家,无不对战争的演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让战争变的更加注重细节,兵种和战术的配合也更加讲究策略。 各种各样的战术谋略更是层出不群,到前汉时,已经形成了一套比较完善的体系。 特别是前赵的赵武灵王,这位赵国君主的‘胡服骑射’直接推动和改变了战争模式由车战向大规模骑兵作战的转变,将盛行数百年的战车淘汰。 其后的李枚、王剪等绝代名将,更是对骑兵的运用加以完善,到了前汉武帝时,前汉名将卫青、霍去病更是将骑兵推上了巅峰。 时至今日,古人已经总结出了一套完善的战争体系。 罗征在练兵的同时,也在学习古人的经验和智慧,尽快充实自己。 战争不是儿戏,正如孙武所说,兵者诡道也,战场上千变万化,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能好像看起来不能;用好像看起来不用;近好像看起来远;远好像看起来近。有利的可以引诱它,混乱的可以夺取它,坚实的可以戒备它,强盛可以避开它,气势很盛可以骚扰它,轻视的可以骄纵它,隐逸的可以劳累它,亲近的可以离间它。 攻它无防备处,出击在它不留意时。 战争的胜负,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 而战术的运用,则取决于统兵将领对一切有利条件的利用。优秀的将领,能够利用好一切有利的条件,其中包括无所不用其极的阴谋和人心较量,故尔能胜;反之则败。 罗征可不敢因为自己是穿越者,就小瞧古人的智商。 战争并不只是对战略战术的运用,还有对人性的把握和洞察。 揣摩敌方统兵大将的心思、性格、行事风格,以及获得麾下将领士兵的拥戴等等,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影响着战争的胜负,不可不察。 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但真正做起来,才知道有多难。 因此,每一个时代,真正的名将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如果看几本兵书,就认为战争不过如此,那只能算是纸上谈兵。 赵括就是最典型的例子,长平惨败给后人留下了最生动的反面教材。 ———————————— 新书冲榜,求推荐票、收藏。。。 正文 第六章 阵前斩将 二月末。 关东联军进至汜水关三里处扎下营寨,商议进兵之策。 次日,袁绍与各路诸侯率领两万大军,进至汜水关下,试探虚实。 大军摆开阵势,袁绍喟左右道:“何人可前往搦战,以振我联军士气?” 旁边有济北相鲍信怕被人夺了头功,忙给其弟鲍忠打眼色。 鲍忠当即出列道:“末将愿往。” 袁绍欣然道:“有鲍忠将军出马,必可振我军声威,可速去。” 鲍忠应命,当即策马奔出本阵,通了名姓,厉声大喝,“胡轸匹夫,速来受死。” 汜水关上,胡轸及一众将校早就到了,正站在城头观察关东联军阵势,闻言顿时气的脸色铁青,喝问左右,“谁与某斩此匹夫,以泄本将军心头之恨。” 罗征心念急转,暗忖这鲍忠从没听过,想来是个无名之辈,估计连祖茂都不如,应该不难对付,当下赶在华雄之先抢上前,大声道:“末将愿往。” 胡轸脸色这才好看了些,道:“速去!” “末将领命。” 罗征领了将令,连忙奔下城头,点兵去了。 不多时,吊桥降下,城门洞开。 罗征引着五百骑冲出城门,在城下一字排开,舞刀策马冲上前迎战鲍忠。 鲍忠大喝道:“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来将通名。” 罗征暗骂了声蠢货,也大喝道:“某,罗征是也,鲍忠匹夫,速来领死。” “匹夫找死!” 鲍忠勃然大怒,立刻催马杀了过来。 罗征同样催马迎上,身子刹时挺的笔直,略微前倾。 惊天战鼓声中,两马迅速接近。 五十步。 三十步。 十五步。 罗征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鲍忠脸上的汗毛,眼神刹时变的肃杀起来。 两马交错而过的瞬间,鲍忠大喝一声:“死来!”举刀欲劈。 就在这时,罗征亦同声大喝,“看暗器!”空着的左手作势欲扬。 嗯? 鲍忠一惊,下意识地连忙俯身欲躲。 “哈哈,蠢货,你上挡了。” 罗征大笑一声,早就蓄势待发地斩马刀瞬间挥刀,疾斩而去。 鲍忠只觉眼前一抹流光疾射而来,刚刚意识到上了恶当时,却已经来不及了,被锋利的斩马刀掠过胫项,好大一颗冲头颅向后飞出,喷出满腔热血。 直到战马冲出三十余步,鲍忠的无头尸体才从马背栽落。 汜水关上,喝彩声如雷般响起,西凉军士气大振。 华雄舔了舔嘴唇,目光灼灼道:“竟然被罗征这小子抢了头功,嘿!” 胡轸也是心情大好,哈哈笑道:“干的好,此番挫了叛军锐气,罗征先记一功。” 关东联军阵前。 袁绍颇有些面目无光,济北相鲍信则是脸色铁青。 第一阵就折了一将,这可真是出师不利。 有诸侯皱眉道:“以卑鄙手段取胜,这可真是胜之不武。” 曹操呵呵笑道:“明公此言差矣,兵者诡道也,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无所不用其极。战争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只要能取胜,就算用再卑鄙的手段也是对的。故尔操以为,吾等要换一个角度去看问题,否则迟早会吃大亏。” 袁绍欣然道:“孟德所言极是。” 就在这时,一把大喝在前方响起。 “袁绍小人,速来领死。” 原来是罗征斩了鲍忠,耀武扬威地在阵前叫阵。 袁绍勃然大怒,气的脸色铁青,他乃极好面子之人,又身份显赫,竟被骂作小人,焉能不怒,当时就怒喝道:“何人为本盟主取来此僚首级?” “小将愿望。” 话音方落,就见袁术身后转出骁将俞涉请命。 “速去。” 袁绍狠狠把手一挥,脸色极为难看。 俞涉领命而去,纵马舞枪,来战罗征。 罗征故技重施,准备再斩了俞涉。 不料有了鲍忠地教训,俞涉早有准备,并不上当。 罗征只好打起精神,斩马刀舞的团团转,奋力和俞涉厮杀。 心里同时在转着念头,阴谋诡计被人看到就不灵了,看来有机会的话,到是要弄点厉害的暗器防身,虚虚实实的更教人难防,也符合兵法之要。 战鼓惊天,喝声如雷。 罗征和俞涉刀来枪往,杀的难解难分。 联军阵前,袁绍、曹操等人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再听听身后有气无力地喝彩声,更是面目无光。 连西凉军中的一个无名之辈都战不下来,还如何提振军心士气。 曹操向身边地族弟曹洪吩咐道:“子廉,你去伺机以暗箭射杀此贼。” 曹洪铿然领命,当即奔下高台,隐于辕门之后,张弓搭箭。 关前的空地上,罗征和俞涉还在刀来枪往的杀成一团。 “区区一个俞涉,我都战不下来!” 罗征的脸色不是太好看,这俞涉不过是个小卒子而已。 别说跟吕布、赵云那些史书上有名的超级猛将比了,就连二流武将都不如。 连这样一个小角色都搞不定,看来自己的武力有多差劲了。 不过随即又想到,自己刚来的时候,力气还不如这个年代的普通妇女。现在却能跟俞涉这样的武将战成平手,进步也算不小,立刻又找回了信心。 很快三十合过去,两人依旧不分胜负。 胡轸在关上看的不耐,也吩咐华雄趁机射杀俞涉。 又一次两马交错时,就听‘嗡’的两声,弓弦声几乎同时响起。 “不好。” 罗征和俞涉几乎同时大惊,哪里还顾得上厮杀,连忙侧身躲避。 闷声和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不过惨叫刚起便嘎然而止。 俞涉低头欲躲时,被华雄一箭射中额头,坠马身死。 罗征侧身躲避时,却被曹洪一射箭穿了肩胛,力气如退潮般被抽走,心惊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勉强提起一口气,二话不说催马就往回逃。 联军阵前,袁绍脸色铁青,把手一挥,下令大军攻城。 惊天战鼓声中,关东军立刻压了上来,迅速冲向城门,准备抢关夺城。 罗征死死抱住马脖子,引着五百骑兵迅速冲进城门。 刺耳地机括声中,上百名步卒奋力将城门关上,插好铁铸的门拴,又顶上了十几根大腿粗的椽木,随即千斤闸落下,吊桥升起,城头上箭如雨下,将关东军射的人仰马翻。 罗征受伤不轻,被亲兵直接抬回了军营养伤。 战鼓惊天,杀声盈野。 八千关军步卒扛着云梯,顶着盾牌,冒着城头上倾泻而下的箭雨冲向关墙。 胡轸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亲自在墙头指挥城防,滚石、擂木、烧滚了的火油等不要本钱地倾泻下去,冲到城下的关东联军步卒成片成片地倒在了惨嚎声中。 战争的惨烈在此时此刻得到了最好的诠释,人命在这里卑微的还不如蝼蚁。 军营里。 一名随军郎中为罗征起出拇指粗地狼牙羽箭,包扎伤口,敷上草药。 等做完这一切,罗征已经疼的浑身虚脱,大汗淋漓。 那狼牙箭可不是普通的箭失,而是用实心硬木浸泡制成,不但够粗够重,而且还装上了带有倒钩的铁制箭头,一般只有军中大将才会使用。 特别是箭头上的倒钩,从肉里起出来时,所受的疼痛非笔墨所能形容。 罗征不由得就有些怀念后世的麻药,要是有麻药,哪会受这么大的罪。 等到郎中离开,他才静下心来给自己治伤。 青铜戒指古朴无华,却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暖流从手指流入,很快流遍全身,流经左肩时,被狼牙箭射了个对穿的创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被破坏的筋骨血肉重新生长,一阵阵麻痒。 不到二十个呼息,创伤尽愈,疼痛消失。 罗征翻身跳了起来,活动了下手脚,重新变的生龙活虎。 “不错,力气又大了一些。” 罗征感觉到力量又有所增涨,心情舒畅地穿好甲胃走出了军帐。 “将军,你怎么起来了?” 陈通就守在帐外,看到罗征出来,立刻吃了一惊。 “我没事!” 罗征挥了挥手,问道:“战况怎么样了?” 陈通道:“关东叛军正在攻城,具体情况小人也不太清楚。” 罗征‘嗯’了一声,吩咐道:“派个人去城卫那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陈通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安排了。 罗征没有去城头,就在军营里养伤,时刻关注战况。 毕竟他受的伤可不算轻,不可能这么快就痊愈,总要做做样子。 要是这么快就生龙活虎地跑去城头,不被当作妖邪才怪。 太阳落山后,关东联军在付出两千多伤亡后,终于引军退去。 胡轸刚刚松了口气,不想次日一早,关东联军就再次挥军猛攻,而且把三十万大军分成十拨,日夜不停地轮番攻打关城,胡轸只守了三天,就已经极为吃力。 毕竟关东军有三十万之众,足足是汜水关守军的十倍,轮番上阵,日夜猛攻,也有足够的时间休息,而西凉军却无足够的兵力轮换休息。 到了第三天,胡轸甚至将骑兵调上城头,希望能多守几日。 第五天,形势已经岌岌可危。 胡轸急的额头都快烂掉时,洛阳的援兵终于到了。 郭汜率领的五万大军终于赶到了汜水关,暂时稳住了形势。 —————————————————————————————— 求推荐票、收藏。。 正文 第七章 掘水淹关 鲜血染红了大地,秃鹰在天上盘旋不去。 上万士兵忍着腹中的翻腾,快速地将一具具尸体搬走,然后集中焚烧。 战场就是一台人命收割机,无情而冷血。 关东诸侯三十万联军猛攻汜水关,半月不下,反而伤亡惨重。山阳太守袁遗、徐州刺史陶谦、南阳太守袁术、等几路诸侯纷纷建议暂时退兵十里,再议破城之策。 袁绍无奈,只得退兵十里下寨,召集各路诸侯商议破城之策。 中军大帐。 各路诸侯已经商议了好几天,也没有商议出什么破关之计。 曹操坐在左侧中间地位置,暗中打量各路诸侯,眼看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就向坐在对面地好友,济北相鲍信使了个眼色。 鲍信会意,清了清嗓子开声道:“吾有一计,可破关隘。” 袁绍当时就精神一振,欣然道:“鲍大人有何妙策,且试言之。” 鲍信道:“眼下冬雪融化,河道水位上涨,何不掘开汜水,截流灌城。” 众诸侯刹时脸色一动,面露意动。 “不可!” 袁绍刚想拍案叫好,却听一把急呼响起。 众诸侯连忙望去,出声的却是徐州刺史陶谦。 就听陶谦道:“此计有干天和,万万不可。若掘开汜水灌城,则汜水关方圆百之内必成泽国一片,届时周边数十万百姓必遭灭顶之灾,望盟主三思。” 袁绍皱了皱眉头,到是不好说什么了。 要是直接赞同此计,怕是会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声。 袁术却不以为然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要能打破汜水关,诛了国贼董卓,死几个百姓又算得了什么,孰轻孰重,世人皆知,陶大人未免太迂腐了吧!” 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乔瑁、陈留太守张邈等人连忙附议。 曹操、孙坚等少数几路诸侯则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怪异地看了袁术几眼。 袁绍也忍不住掠了袁术一眼,暗忖公路真是鲁莽,这种话怎能说得出口。就算大家都有这种想法,但却不宜说出口,不然肯定会背上个不体恤百姓的骂名。 不过,既然有人赞同,那就好办了。 袁绍当即拍案道:“既然诸公都有此意,那就掘汜水灌城。” 各路诸侯群情振奋,纷纷摩拳擦掌。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门阀士族出身的诸侯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官爵和前途,根本就没有人去关心草头百姓的死活。 只要能打破汜水关,死几个百姓又算得了什么。 让百姓去死,总比让自己手下的士兵送死的好。 唯有陶谦目露黯然,自责不已,第一次对各路诸侯失望透顶。 汜水关。 军营里到处都是伤兵,哀声不绝。 关东联军伤亡惨重,西凉军同样伤亡不小。 粗略统计了下,伤亡已接近两万,这绝不是个小数字。 有坚城之利,尚且伤亡如此之重,可见关东军的攻势有多猛烈。 关东叛军虽然暂时退兵,西凉诸将却丝毫不敢放松,一边抓紧时间修缮城防,一边以八百里加急飞报洛阳,俱言关东军攻势猛烈,汜水关怕难以久守。 罗征也不再在军营里养伤了,前往中军大帐参加军议。 中军大帐。 数十员西凉将校皆神色肃穆,再也不敢小视关东军是土鸡瓦狗。 攻城半月,所有人都深刻地意识到,关东军非是黄巾贼那样的乌合之众。 就算多是新兵,武器装备也是参差不齐,但却非黄巾贼可比。 胡轸居于主位,面带愁容道:“关东军攻势猛烈,如之奈何?” 众将皆默不作声,除了死守,哪里还有什么好办法。 从关东日夜不停地轮番猛攻汜水关来,显然不是在试探,而是要一举破关。 所有人都心情沉重,高兴不起来。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所有人都不敢说出来。 就就是引军退走,撤到虎牢关再作打算。 毕竟虎牢关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称,是洛阳的门户,城高池厚。如果集中兵力,再依仗虎牢关之险,就可以死死扼住关东叛军东进地咽喉。 只是,弃守汜水关,不到生死一发的时刻,没有人敢提出来。 不战而退,那可是死罪。 没有人能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就算是胡轸也不行。 西凉众将虽然都有这样的想法,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来。 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 胡轸有些烦躁,只好结束了这次没有结果的军议。 一连三天,关东联军都毫无动静。 西凉诸将松口气的同时,又暗暗疑惑,搞不明白关东军在搞什么。 罗征却暗暗警惕起来,从关东军前些天猛攻汜水关来看,显然是要一举破关,并不是试探或作作样子,如今却偃旗息鼓,实在透着蹊跷。 事为反常必为妖,否解释不通关东军为什么会这么平静。 罗征有些不放心,征得胡轸首肯,亲自出城察看敌情,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心里的不安却是更甚,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天黑之后,罗征又带了数十骑兵出城打探,竟然发现关东联军的大营在悄悄转移,全部转移到了地势较高之处,而且分散各处,不再是扎成一堆。 “关东军这是在搞什么?” 罗征有些不解,随即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脸色大变。 “不好,关东军怕是要水淹汜水关。” 罗征惊的寒光都竖了起来,再也顾不上其他,立刻招呼一声,飞马往回奔。 胡轸刚刚交完公粮,正准备休息,忽有亲兵来报,罗征求见,就有些不爽。 大半夜的还来扰人清梦,这小子可有些不识好胆。 若只是些鸡毛蒜皮地小事,回头定要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胡轸转了几个念头,吩咐亲兵将罗征带进来,就起身来到了偏厅。 “将军,大事不好。” 罗征进了偏厅,就疾声道:“关东军怕是要掘开汜水河堤淹关。” “什么?” 胡轸大吃一惊,差点没给惊的跳起来,厉声道:“此话当真,可别祸乱军心。” 罗征急道:“**不离十,方才末将出城打探,发现关东叛军大营正在趁夜往地高之处转移,而且很分散,才猛地想到了这个可能。将军试想,如果不是要掘开汜水淹关,关东叛军为什么要将大营分散开来转移到高处。” 胡轸也不是笨蛋,闻言立刻就信了**分,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罗征见他还在发愣,忙道:“将军,唯今之计,只有下令大军尽快撤出汜水关,能撤出多少是多少,再晚就来不及了哇,请将军早做决断。” 胡轸机灵灵打了个寒颤,猛地回过神来,只是还有些犹豫不决,凝声道:“这么大地事可不能开玩笑,万一关东军没有掘水淹关,我军弃关而逃,定然死罪难逃。” 罗征急道:“末将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绝不会有错。” 胡轸犹豫再三,若此事为真,不但汜水关会失守,怕是自己小命也堪忧。若只大军撤出汜水关,而关东叛军并没有掘水淹关,还有活命的机会。 想到这里,当下再不犹豫,立刻谴亲兵召集诸将中军大帐议事。 很快,校尉以上的将校全部齐集中军大帐。 军议进行的很短,还不到二十个呼息就结束了。 所有统兵将领听到胡轸的命令,都有些惑然不解。而当听了罗征的解释后,一个个立刻惊的胆毛直竖,哪里还敢迟疑,立刻飞奔回营,召集大军。 很快,汜水关就沸腾了起来,乱的不可开交。 士兵们从睡梦中被叫醒,穿好衣甲,在军官地喝斥下迅速集结列阵。 胡轸和一众部将率领两万骑兵当先出城,也不敢举火把,摸黑往虎牢关方向疾奔。 然而,数万大军出城,还要摸黑偷偷摸摸的,实在快不起来。 前队已经奔出了十里,而后队才刚刚出城。 罗征运气还算不错,因为发现关东军的阴谋有功,被胡轸召到了身边。 正行间,就听一声巨响,夜空下响起了轰隆声,似万马奔腾,地面都震了起来。 “不好,关东叛军当真掘了河堤。” 胡轸大惊失色,来不及细想,一拔马头,就冲下官道,往道旁的山上奔去。 身后的诸将和骑兵也心惊胆颤,择高地而避。 轰隆声越来越响,直似山崩地陷,惊的所有人心里都狂跳个不停。 罗征则暗自抹了把冷汗,幸好发现的早,不然这次可真是死定了。 山上难行,无路可走。 将领和骑兵们立刻下马,点起火把,拉着战马往山上冲。 大军乱成一团,有骑兵甚至连战马也不要了,丢掉武器亡命狂奔。 罗征哀叹一声,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就算能侥幸逃过一劫,能不能顺利回到虎牢关,还是两难。 若是大军还在,自然没有问题。 可眼下这个情况,军心已散,人心惶惶,根本就控制不住。 唯今之计,也只能等天亮之后,再从长计议了。 宁静的夜空被击碎,轰隆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士兵们的尖叫声和战马的长嘶声。 汜水关已经沸腾了起来,士兵们乱成一团,如无头苍蝇般奔走,彻底炸了锅,争相奔走下不停地有士兵被挤倒在地,随后被无数只大脚踩死。 很快,奔涌而下的巨浪打来,扑击在了汜水关坚固的城墙上。 此起彼伏地惨叫声中,汜水关彻底变成了一片汪洋,不复宁静。 被洪水冲倒的士兵和战马在大浪中拼命挣扎,发出无力地惨嚎,随即被迎面而下的巨石或断木砸成了肉泥,此时此刻,生命是如此脆弱。 在天灾面前,人力根本无从反抗,只能等待死亡。 一夜过去,天很快亮了。 洪水已经退去,然而汜水关方圆数十里之内,却成了一片泽国。 村庄变成了废墟,随处可见残缺不全地尸体。 关东联军早已经转移到了地高之处,未损一兵一卒。只是方圆数十里之地全都变成了一片泽国,虽然淹掉了数万西凉大军,却也无法出兵追击。 汜水关以西十多里外的半山腰上,胡轸和一众将校望着山下,目光一片呆滞。 有人暗自抹着冷汗,心中直叫侥幸,若非昨夜逃了出来,此刻就算没有尸冷,怕也再难逃离汜水关,想到没来得及逃出来的数万大军,心中就不由一阵悲凉。 胡轸想的则是,回去之后该如何向主公交待。 罗征见胡轸还在发呆,立刻进言道:“将军,此地不宜久留,末将以为当速速收拢走散的兵卒,尽快离开此地,赶到虎牢关方为上策。” 胡轸猛地回过神来,连声道:“此言甚是,此地实不宜久留。” 郭汜瞥了一眼罗征,眼里有异色掠过,暗忖这小子到是颇有些头脑,竟能察觉关东叛军的计谋,到是要找个机会拉拢一下,为自己所用。 两万骑兵因为出来的早,虽有小部分走散,但依旧有一万八千之众。 等到败兵收拢,已经是中午时分。 胡轸顾不上腹中空空,当即带着一万八千骑兵,径投虎牢关去了。 关东联军被泽国所阻,无法追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凉军离去。 ———————————————— 更新时间:早8点整,晚8点整,每日两更。 新书期间急需支持,求推荐票、收藏。。。 正文 第八章 华雄被斩 第三章和第四章一样的问题已更正,是发错了。 ———————————— 初平元年三月,关东联军水淹汜水关,胡轸率万多残兵败将退守虎牢关,一边下令大军修缮城防,准备在虎牢关迎击关东叛军,一边以八百里加急飞报洛阳。 消息传到洛阳,董卓顿时大惊失色。 约数日,董卓尽起洛阳之兵,亲提十三万大军赶到虎牢关。 虎牢关,临时相府。 西凉诸将齐聚一堂,校尉以上的将领全部参加军议,足有七八十人。 罗征居于末席,坐在门口的位置,不动声色地打量西凉众将,特别是按剑肃立在董卓身后的一员年轻武将,更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武将约莫二十七八,身长九尺,身穿亮银裘轻甲,外罩银色披风,虽然体型并不壮硕威猛,却反而给人一种极其彪悍的感觉,欣长的双劈似有拔山之力。 偏偏此人却又生的剑眉朗目,极是英武不凡。 罗征不用想,也知道此人是谁了。寸步不离董卓的,只有吕布也! 吕布自投靠董卓以来,就一直被董卓带在身边,以示恩宠。 在别人眼里,吕布被董卓认为义子,又经常带在身边,自然是极受宠信。 但罗征却觉的实情怕是并非如此,纵观中国封建时代一千多年的历史,像董卓这样的野心勃勃之辈,哪个不是枭雄心性,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别人。 更别说吕布还有前科,换了谁也得防着点。 罗征到觉得,董卓把吕布带在身边,很可能是不让吕布有机会反叛。 另一个引起他注意的,则是军师李儒,很儒雅的一个人,只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却不时掠过狡诈和阴狠的光芒,给人一种很阴的感觉。 这个时候,董卓发话了。 董卓将胡轸狠狠训斥了一顿,就在胡轸暗叫苦也,以为小命不保时,董卓却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而是仔细询问起了关东军水淹汜水关的经过。 堂下诸将见董卓没有再追究,顿时神色各异。 罗征一直在打量吕布,就见吕布眼里有精光一掠而过。 胡轸松下一口气,连忙将丢掉汜水关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董卓听罢‘嗯’了一声,向堂下喝道:“罗征何在?” 罗征一怔,连忙起身出列,恭恭敬敬道:“末将在。” 董卓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手抚长髯欣然道:“不错,到是生的一表人才,听说你阵前斩了鲍信之弟鲍忠,又识破了关东军的计谋,到是有勇有谋。” 罗征忙道:“全赖丞相栽培,末将不敢居功。” 董卓听的心下大悦,暗忖这小子到是会说话,问道:“你是何方人士?” 罗征暗凛,知道一个回答不好,怕是小命堪忧,当下答道:“末将本是枝江人氏,祖父时随父迁至弘农,不想数遭匪寇袭击,家毁人亡,故投身军伍,为丞相效力。” “可有表字?” 董卓问道。 罗征答道:“表字升平。” 董卓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罗征都恭敬回答。 接下来,才开始商议如何迎战关东叛军,制定具体的作战方略。 其实议来议去,到头来除了据虎牢之险坚守外,也没议出什么花来。 罗征只听不说话,十分低调。 在座的西凉众将哪一个都比他资格老,地位高,不谨言慎行的话,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得罪大把人,在翅膀没长硬之前,他还不想遭人排挤。 想要展露才能,怎也得挑个好时机才行。 四月。 关东诸侯率领大军进至虎牢关十里外,扎下营寨,连营数十里。 朝阳初升时,袁绍等各路诸侯率领数万大军,进至关下。 董卓亲领诸将登上城头,查看敌情。 忽听一声梆子响,就见联军阵中,一将纵马冲出,厉声大喝,“董卓老贼,何不早降?” “竖子安岂欺吾!” 董卓勃然大怒,厉声喝问左右,“谁与吾斩了此贼?” “末将愿望。” 话音方落,西凉猛将华雄第一个抢上前,大声请命。 “速去。” 董卓狠狠挥了下手臂,杀气腾腾。 华雄领命而去,径自点了五百骑,杀出关外。 “来将通名!” 华雄勒马阵前,厉声喝道:“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河内方悦是也!” 河内名将方悦大喝一声,催马杀了过来。 “驾!” 华雄猛催胯下战马,挥刀迎上,战不十合,将方悦一刀斩落马下。 虎牢关城头刹时爆起山呼海啸般地喝声,西凉军士气大振。 董卓也是面露欣悦,喟左右道:“华雄不愧是我西凉军中有数的猛将,此番先斩了关东叛军一员大将,振我军士气,可记首功。” 众将连忙齐声道:“主公英明。” 话声方落,就听城下关东叛军阵中陡然一把炸雷般地大喝响起。 “华雄匹夫,拿命来!” 众人都被震的耳膜有些生疼,不由吃了一惊。 忙定睛望去,却见关东军中风驰电掣般地又杀出一将,却是江东猛虎孙坚。 “孙坚匹夫,某还怕你不成。” 华雄也大喝一声,却委实有点色厉内荏。 自知非是孙坚敌手,却不好怯战而逃,只得硬着头皮迎战。 惊天战鼓声中,两骑迅速接近。 “受死!” 两马交错而过时,孙坚一声大吼,古锭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了过来。 仇人见面,可谓分外眼红。 孙坚麾下大将祖茂,就是被华雄斩杀,就连黄盖、韩当二将,也是因为华雄率军夜袭孙坚大营,才遭西凉军所擒,孙坚焉能不恨,恨不得将华雄碎尸万断。 当! 铁石裂空,两马瞬间交错而过。 华雄雄壮地身子猛地恍了几下,血气上脸,如喝醉了酒般,直到战马冲出二十多步才稳住身子,虎口已经裂开,泊泊血流如注,右臂酸麻欲死,几乎握不住战刀。 虎牢关城头地喝彩声刹时哑火,一瞬间静地可怕。 反观关东军阵前,却是爆起了如雷般地喝声,士气大振。 曹操在阵前笑道:“孙文台不愧江东猛虎之名,连西凉猛将华雄也非敌手。” 众诸侯连连点头,齐赞江东猛虎孙坚之勇。 虎牢关,董卓却是喟然一叹。 孙坚之勇,他早就知道,也一直想招揽孙坚。 此番再睹孙坚之无双雄姿,心中又是喜欢,又是暗恨。 西凉诸将皆目露肃然之色,有些忌惮地看着下方再次纵马杀向华雄地孙坚。 唯有吕布目露不屑之色,并不把孙坚放在眼里。 “不好。” 华雄大吃一惊,不敢逞强,勉强拨转马头,就欲逃回关中。 岂料孙坚早已策马斜刺里杀来,截住华雄,誓要将华雄斩了为爱将报仇。 “我命休矣!” 华雄暗暗叫苦,一边奋起余力招架,一边找机会脱身。 奈何孙坚刀刀快若奔雷,根本就不敢分神,稍有疏忽,就有丧命之危。 “奉先吾儿,速去接应华雄。” 董卓见势不妙,连忙吩咐吕布去接应。 “孩儿遵命。” 吕布答应一声,勿勿奔下城头。 然而吕布刚刚纵马冲出城门,孙坚已经大吼一声,一刀荡开华雄地长刀,古锭刀以开山之势顺势斩下,直接将华雄斩于马下,狰狞地头颅飞起老高。 虎牢关城头刹时变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息。 “气煞吾也!” 董卓狠狠一拳砸在关城之上,气的脸色发黑。 众将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吭声。 就在这个时候,吕布已经催马杀向孙坚。 “九原吕布在此,孙坚匹夫休走。” 吕布一声大喝,方天画戟一摆,胯下赤兔马化作一道火红的影子,直扑孙坚。 罗征在城头看的分明,也不由暗暗喝了声彩,心里不无妒意。 凭心而论,吕布这厮还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身穿亮银裘轻甲,头戴狮头鬼面盔,再配上胯下的赤兔马,真个是英武不凡到了极点,怪不得后世流传,马中赤兔,人中吕布。 若非这厮反复无常,数度卖主求荣,怕是史书上就会留下无双美名,而非骂名了。 “又一个来送死的!” 孙坚勒住战马,嘴角边绽起冰冷地笑意。 随即猛地一夹马腹,再次催马杀向吕布。 当! 刺耳地金铁交击声中,两马交错而过。 吕布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只奔出二十步步,就收住马势回头杀了过来。 再观孙坚,却是虎躯剧震,战马跑出五十多步,才勉强稳住。 “这厮好大地力气。” 孙坚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知觉。 世人只知吕布素有武勇,但并没有最直观的印象。各路诸侯印象最深刻的,也只是吕布杀丁原投靠董卓,不耻其为人,并不知其武艺究竟如何。 孙坚以勇猛著称,原本并不把吕布放在眼里。 不想甫一交手,才知吕布之勇,尚在自己之上,绝对大出各路诸候预料。 思忖未及,吕布赤兔马快,已经再次杀了过来。 孙坚不敢分神,只得打起精神,奋起勇力和吕布厮杀起来。 怎奈原本就略有不及吕布,方才力斩华雄又消耗了不少力气,力战了三十余合,就很快落在下风,被吕布杀的只有招架之功,没了还手之力。 震天的欢呼声在虎牢关城头爆起,眼见吕布之勇若厮,西凉军只看的热血沸腾。 反观关东联军阵前,这下却是静的落针可闻。 刚刚目睹了江东猛虎孙坚力斩华雄的无双神勇,不料峰回路转,西凉军中竟有人武勇不在孙坚之下,而且看样子还略有胜出,顿时把个关东各路诸侯看的口瞪口呆。 好半天,才有人回过神来,一片倒吸冷气地声音。 曹操吃惊道:“不想吕布之勇,竟至若死,连孙文台也非敌手。” 其余各路诸侯也是目露凛然之色,死死地盯着不远处英姿无双地吕布。 “匹夫休狂,程普来也!” 陡听一把大喝响起,原来是程普见孙坚不妙,连忙拍马杀出。 吕布昂然不惧,方天画戟舞的更疾,单骑独斗孙坚与程普,依旧占了上风。 勉强战了五十余合,孙坚、程普力疲,不敢再战,借个虚招便走。 吕布马快,径自追了下去,要斩了孙坚。 所幸联军阵中又飞出三将来援,才将孙坚、程普接入本阵。 吕布勃然大怒,一提赤兔马,耀武扬威地在阵前大骂关东各路诸侯,只把个关东诸侯气的面色发黑,无名之火直冲华盖。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九章 人中吕布 北风吹,战鼓擂。 虎牢关下杀声震天,金铁悠扬。 吕布单人独骑,连挑十数员关东武将,直杀的各路关东诸侯胆寒,威风一时无两,虎牢关上西凉诸将士看的热血沸腾,也恨不得冲下去大杀一场。 袁绍、曹操等关东诸侯则是大失颜面,脸脸相觑。 有人大叹,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果真名不虚传。 袁绍听的怒从心头起,黑着脸喝道:“谁人可敌吕布?” 话音方落,就听一把雄厚的声音响起,“小将愿往。” 众人急视之,却见北平太守公孙瓒身后转出一人。 此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极是威武不凡。 袁绍问道:“此乃何人?” 公孙瓒道曰:“此刘玄德之弟关羽是也。” 袁绍又问,“现居何职” 孙公瓒道:“跟随刘玄德充马弓手。” 旁边袁术闻言不由大怒,区区一个马弓手也敢如此狂妄,当时就喝道:“欺吾众诸侯无大将耶?区区一马弓手,安敢胡言乱语,给我打出去!” 曹躁急忙劝住,道:“公路且息怒。吾观此人甚有勇力,既敢出战,必有武勇,何不教其出战,若能敌得吕布,自可振我三军士气。若不敌,再问其罪。” 袁绍不悦道:“使一弓手出战,未免被西凉叛军所笑。” 曹操道:“此人仪表不俗,西凉叛军安知他是弓手?” 关羽虎目圆瞪,大声道:“如若不敌,请斩某头。” 说罢急步疾下辕门,提刀上马,冲出大营直奔吕布去了。 吕布还以为又来个送死地,嘴边绽起一丝不屑地冷笑,倒拖着方天画戟,催了催胯下赤兔马,不紧不慢地向催马杀过来地关羽迎上。 不料甫一交手,却差点吃个大亏。 所幸吕布真个是武勇无双,又兼赤兔马快,方天画戟被关羽泰山压顶般的一刀荡开后,才在千钧一发之际躲了过去,回身再战时,早收起了小觑之意。 “吃某一戟!” 吕布催马疾进,方天画戟狠狠地拍了下去。 “接你十戟又何妨!” 关羽大喝,昂然不惧,悍然挥刀迎击。 两人刀来戟往,直杀的天昏地暗,看的西凉诸将及关东诸侯如痴如醉。 吕布虽然连战十余场,却依旧龙精虎猛,愈战愈勇。 关羽也毫不相让,青龙偃月刀使的快如冷电,刀刀夺命。 曹操两眼放光,连声赞道:“不想刘玄德手下竟有如此猛将,这关羽如此了得,竟能力敌吕布,真乃世之虎将也!” 袁绍强笑两声,也违心地赞了两句。 袁术却是冷哼一声,目露妒色,一脸的不爽。 曹操瞧在眼里,心下暗骂,袁公路真是无容人之量。 虎牢关上,董卓则是大吃一惊,“这关羽是何人,竟能力敌吾儿奉先。” 西凉诸将脸脸相觑,你眼望我眼,都没料到关东叛军中竟也有如此猛将。 罗征看了几眼,向董卓道:“主公,这关羽乃平原令刘备义弟,有万夫不挡之勇。另有张飞也是刘备义弟,使一口丈八蛇矛,也有万夫不挡之勇,武艺不在这关羽之下,于主公剿灭关东叛军大是不利,为免遗祸将来,可设法除之,以除后患。” “什么?” 董卓讶道:“还有个张飞不在这关羽之下?” 罗征忙道:“正是。” 董卓刹时目露杀机,沉声道:“李傕。” “末将在。” 李傕连忙快步上前,拱手待命。 董卓凝声道:“等下听吾号令,率飞熊军出击,务必斩杀关羽。” “末将遵命。” 李傕大声领命,一甩披风,疾步奔下城楼去了。 虎牢关前。 吕布和关羽已经厮杀了五十合,依旧不分胜负。 不过吕布依旧越战越勇,则关羽则已经微微有些气喘,显然稍逊了些。 诸侯联军阵中,刘备眼瞧的义弟关羽久战不下,他手下就两个可用之人,唯恐关羽有个好歹,连忙暗打眼色,让张飞前去接应关羽。 “吕布休狂,燕人张翼德来也!” 张飞一声吼,声若焦雷霹雳,阵的关上关下人人耳膜生疼,等到关军各路诸侯和西凉诸将急定睛望去时,张飞早已经挺矛跃马,杀进了场中。 吕布夷然不惧,抖搂精神,力战二人。 走马灯似的杀了几个回合,就在这时,刘备也持双股剑杀了出来。 兄弟三人围住吕布一通厮杀,只听的喝声如雷,宛若天崩地塌,声势惊人。 吕布战了数十合,就感觉有些难以招架,连忙使个虚招,逼开刘备,胯下赤兔马早已闪电般冲出,拐了个弯,径往本阵去了。 “三姓家奴休走。” 张飞厉声大喝,拍马追杀过来。 吕布差点没气的爆血管,这可真是戳到他的痛处了。 若非这三人并不好惹,非要回马宰了这黑厮不可。 绵长地牛号角声中,有惊雷般地蹄声响起。 李傕率领数千西凉铁骑杀将出来,直奔关羽、张飞而去。 “不好,二弟三弟速退。” 刘备大惊,连忙收了双股剑疾呼一声。 “待某杀个痛快。” 张飞却不管不顾,一马当先杀进了西凉军中。 关羽眸子里冷焰一闪,一拨马头,紧紧守在了刘备身边。 就在这时,惊天战鼓声撕裂长空,直冲霄汉。 八千关东军迅速压了上来,和西凉骑兵杀成一团,喊杀声、惨号声连声一片。 吕布避到后阵缓了口气,立刻持戟纵马来杀张飞,然而四处都是厮杀在一起的关东兵和西凉兵,哪里还有张飞的影子,只好杀几个关东兵出气。 “三弟,三弟去了哪里?” 混战中,刘备一边在关羽地护卫下斩杀西凉骑兵,一边焦急地四处张望。 关羽一边挥刀斩了三名冲过来的西凉兵,一边沉声应道:“兄长放心,三弟有万夫不挡之勇,谅不致有事,只待杀退西凉叛军,便可与兄长相见。” “也只好如此了。” 刘备叹了口气,心里还是十分担忧。 一来兄弟情深,二来他手下实在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就关羽和张飞两个,等若他的左膀右肩,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啻斩掉了他一条手臂。 刘备在担心张飞,张飞杀的兴奋,却早就忘了刘备地嘱咐。 这厮好战成性,厮杀了一阵后觉得不过瘾,竟然单人独骑杀向城门,准备趁机杀进城门抢关夺城,可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不料刚刚杀到城门,却被西凉军团团围困。 非但没有趁势杀进城去,反而差点被西凉军彻底困死。 所幸这厮也真是勇猛,竟然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正好杀到了刘备身前。 “三弟,快过来。” 刘备忽然看到张飞,顿时大喜过望,连忙高呼。 关羽亦大喝道:“二弟不得鲁莽,速来护卫兄长。” 张飞大笑两声,立刻催马杀了过去。 两军混战一场,快到午时,才丢下近千具尸体,各自收兵。 关东联军本欲趁势抢关夺城,不料城头上乱箭齐下,被射了个人仰马翻。 袁绍无奈,只得下军大军压上,强攻虎牢关。 一连十余日,诸侯联军日夜猛攻关城,准备一举破关,杀奔洛阳。 虎牢关下堆尸如山,鲜血汇成了小河,染红了大地。 关东联军强攻坚城,固然损失惨重。 西凉军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对两倍于己的关东联军,半个月下来,伤亡人数也达到了惊人的两万,轻伤更者是无法计数。 到了四月末,关东联军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伤亡,后撤十里下寨。 董卓刚刚松了口气,不想三天后就传来了一个极其不妙的消息。 据细作回报,益州牧刘焉谴长子刘范引军三万到了汉中,兵逼斜谷。 董卓闻报后大惊失色,连忙召集诸将在临时相府商议对策。 “今刘焉匹夫犯上作乱,如之奈何?” 董卓浓眉深锁,环视堂下诸谋臣武将,疾声问道。 众将皆默不作声,皱眉思索。 罗征也是一脸惊讶,记得诸侯讨董时,好像并没有益州牧刘焉。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引起了蝴蝶效应不成? 就听李儒道:“主公,近日细作回报,洛阳街市童谣,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臣思‘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实乃天运合回。眼下叛军势大,又有刘焉袭我军侧后,恐难低挡,何不迁回长安,以应童谣,方可无虞。” “这……” 董卓闻言一怔,十分难决。 堂下诸将闻言则纷纷开声应道:“军师所言甚是,请丞相下令迁帝。” 这个半个月来,西凉众将的气焰已经完全西关东联军打掉,个个清醒了过来,不再做那春秋大梦,都不想再跟关东军死磕,迁都长安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主公万万不可!” 就在董卓还迟疑时,就听堂下响起一把大喝。 众人急扭头望去,却是坐在门口地骁骑校尉罗征。 居于左侧上首的李傕面露不悦之色,喝道:“汝乃小小校尉,安敢不识规矩,在此大呼小叫。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退下。” 李儒也目露冷色,扫了罗征一眼,有些不悦。 其余诸将则面露异色,不动声色地看着董卓。 董卓斥道:“还不退下?” 罗征把心一横,大声道:“末将有破敌之计,主公何不听末将一言?” 董卓怔了下,沉声道:“汝有何计,且试言之。” 李儒和一众武将也目露异色,目光全都落在了罗征身上。 罗征当下说出一番计较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章 突袭南乡 罗征大声道:“兵法云: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故末将以为,用兵者,需扬长避短,以己之长,攻敌之弱,方能克敌之胜。我军之优在于骑兵之利,关东叛军之弱,在于无骑兵可用,主公何不以我军之长,击叛军之弱,如此则可退关东叛军。” 董卓皱眉不语,心下更是不悦。 暗忖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还以为这小子是个人才呢,原来只善纸上谈兵。 有将校嗤笑道:“扬长避短,说起来容易,你有何妙策不妨说出来听听。” “哈哈!” 堂下诸将轰笑起来,皆目露不屑。 李儒也道:“罗将军有何退敌妙策,不妨直说。” 罗征把心一横,大声道:“我军空有西凉铁骑之利,却驱之守城,实乃兵家大忌。骑兵之利,在于强大地机动能力,若驱之守关,与步卒何以。主公只需以少量精锐步卒扼守住虎牢天险,再谴大将引一支骑兵出武关杀进中原,趁各路诸侯齐聚虎牢关,后方空虚时,把中原杀个天翻地覆,最好抄了袁绍、袁术等人地老巢,关东叛军不久必然退去。” “这……” 董卓闻言一怔,随即眼神亮了起来。 侍立旁边地李儒也是猛地眼神一亮,随即眉头皱了起来,冷阴地扫了罗征一眼。 堂下诸将则是个个目露沉思,显然是在思索此计是否可行。 董卓扭头问道:“文优以为此计如何?” 李儒沉吟片刻,心知董卓已经动心,只好道:“儒以为此计可行。” 董卓又环顾堂下,道:“诸位以为如何?” 徐荣第一个表示赞同,“末将以为此计可行。” 其余诸将见李儒和徐荣已经赞同,也纷纷附议。 董卓拍案道:“好,就依此计,然则何人可担当此任?” “末将愿往。” 话音方落,堂下几乎所有地将校都急忙起身出列,大声请命。 这可是个立功地好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就连吕布也急步奔到了台下,想要领兵出征。 董卓先是扫了一眼吕布,皱眉道:“吾儿若统兵出征,谁可护本相周全?” “这……” 吕布面露不甘,连忙低下头,悻悻地退到了一边。 罗征连忙大声道:“主公,末将愿为主公分忧。” 董卓看了他一眼,又扫过诸将,最后问李儒,“吾意命胡轸为主将,罗征、牛金、胡茂为副将,领八千铁骑出征关东,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道:“主公英明,在下无异意。” 董卓当即断喝道:“好,胡轸,胡茂,牛金,罗征听令。” 被点到名的四将大喜,连忙上前,躬身待命。 其余诸将则面露失望,垂头丧气地退回班列。 董卓道:“以胡轸为主将,牛金、胡茂、罗征为副将,速率八千骑兵,出武关征伐关中诸地,明日就出兵,务必要把中原杀个天翻地覆,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四将连忙大声领命,全都面露喜色。 不过,等出了议事大厅,胡轸看罗征的目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小子,有对付关东叛军的计谋也不早点跟自己说,可是枉费了一番心思。 不过,眼下却不是计较的时候,还是尽快出征为妙。 胡轸点了八千精骑,出了虎牢关,一路疾行,经洛阳,过函谷,七天后到了武关。 武关守将李应闻讯,急率众迎出,将大军迎进武关。 李应是董卓心腹大将李傕从弟,能被委以镇守武重任,到也颇得重用。 得知胡轸要率军征伐关中各地,李应大感意外,不过对胡轸的要求却也不敢不从,为八千骑兵备了五日干粮,又命士卒备了膳食送到军中。 入夜,中军大帐,胡轸召集了军司马以上的军官商议军事。 这次出兵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把关东各地杀个天翻地覆。 但是光有目标还不行,还要有具体的行动计划,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胡茂乃胡轸族弟,能当上校尉,大半靠的是裙带关系,从来没立功出过风头,此刻立功心切,抢着进言道:“兄长,不如我们直接破了宛城,再挥军北上,过颍水,经颍川,袭击关东叛军侧后,如此一来,关东叛军必然撤军,洛阳可无忧矣。” 堂下诸将默不作声,没有一个人附合。 胡轸也是眉头一皱,觉的有些不妥,就问诸将,“诸位以为如何?” 牛金道:“末将以为,不必理会关东叛军,只管放手杀他个血流飘杵便是。” 胡轸更是蹙眉,道:“眼下关东叛军屯兵虎牢,益州兵又进逼斜谷,主公必然承受了很大地压力,必须要尽快迫退关军叛军,岂能乱杀一通了事。” “这个……” 牛金就是个粗人,哪知道什么谋略。 闻言脸色就干了一下,答不上话来。 胡轸面露不悦,把手一挥,道:“那就先到这里,明日再议。” 罗征忙道:“将军,若出兵南阳,必下南乡重镇,以为退路。兵贵神速,我军何不及早出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袭破南乡,以为后方。” 胡轸眼神一动,当即欣然道:“升平所言甚是,本将军亦正有此意。” 罗征腹诽,要是老子不说,你能想到才怪。 胡轸当下谴散众将,各去准备。 次日五更,八千西骑铁骑悄然开出武关,踏上了南阳地界。 南乡位于南是北部,丹水之南,乃是南阳北部的军事重镇,乃是从武关前出中原的必经之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先秦时楚国就曾多次在此抵挡秦军的入侵。 然而,此刻的南乡却只有八百县卒,袁术并没有派军队驻守。 说到底,关东各路诸侯根本就没有料到董卓在兵力处于劣势之下,会派谴一支精锐骑兵出武关杀进中原,袁术又怎么会浪费兵力,去守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南乡。 红日西斜,夕阳的余辉在天边形成了一片壮丽的火烧云。 南乡城门洞开,等候进城的百姓排成长队,正在焦急地向前方张望。 太阳一落山,就要关城门了。 要是再不快点,今天怕是进不了城了,又得白跑一场。 城门守卒则是不紧不慢,收钱收到手软。 “没钱也想进城?滚开。” 忽然,城门守卒将一个老人踹翻在地,一脸不爽地骂道。 “求求你,让我进城吧,求求你了,军爷。” 老人爬了过来,抓住城门守卒地裤角苦苦哀求。 “老不死的,滚开。” 城门守卒勃然大怒,抬腿一脚再次将老人踹的翻了个跟头,还兀自不解气地追了上去又狠狠补了几脚,“这么老的老东西了还不去死,你还活着什么干。” 排队的百姓个个看的义愤填膺,却连忙低下头去,什么也不敢说,更不敢做。 老人很快嘴角溢血,再也爬不起来。 南阳本是中原第一大郡,然而自光和年间以来,连年天灾**,特别是黄巾之乱,对南阳这个中原第一大郡更是为祸甚烈,百姓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 袁术占了南阳后,更是变本加厉,横征暴敛,百姓早已不堪负重,饿死者无数。 不说别的,单就是城门税一项,就比以前翻了足足五倍还多。 许多百姓有十分必要的事情,然而却根本进不起城。 就在此时,不远处忽有雷声响起,地面也在轻微地震颤,仿佛要地震了似的。 “怎么回事?” 坐在城墙上吹牛的兵卒们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观望。 “吓,是马贼。” 有兵卒大叫一声,随即就反应过来,不对,南乡附近没听说过有马贼的。 而且,这伙马贼的人数也太多了吧,至少有八七千人。 别说中原,就算是北方边塞,只怕也没有人数这么多的马贼吧? “不好,是西凉骑兵。” 有脑筋转的快的士兵反应过来,立刻脱口大叫。 “快,关城门。” 城头上刹时炸开了锅,乱的不可开交。 铁蹄翻飞,扬起漫天尘灰。 八千西凉铁骑避开大路,忽然出现在了南乡城外,距离城门不足五百步。 城头上奔走呼嚎,乱成了一锅粥。 城下的城门守卒和百姓看清楚后,也在瞬间炸了锅。 “我的妈呀,西凉骑兵怎么杀过来了。” 两个城门守卒喊了声妈,不约而同的反身就跑,冲进了城门。 “西凉兵杀来了。” “快跑,赶紧进城。” 在门口排队进城的百姓也乱了,发声喊,一窝蜂涌了进去。 这个时候,别说擅闯城门会有杀头大罪了,就算天上下刀子,也没人顾得上了。 在中原百姓的印象里,西凉军就是野蛮和杀戮的象征。 如果可以选择,就是宁愿遇阎王,也没人愿意遇到比山贼还要凶残的西凉兵。 “关城门,快他妈给老子关上城门。” 城头上,城门小校急的跳脚大吼,头发都快根根竖起来了。 然而,城门却又哪里关得上。 有兵卒眼冒凶光地砍翻了几个拼命往前冲的百姓,城门洞子里立刻就炸了锅。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11章 奔袭宛城 百姓畏惧官府,是因为他们还不想死。只要有条活路,百姓还是很能忍耐的。 然而,如果有人不给他们活路,这些温顺的百姓就会在瞬间变成凶残的野狼。 “狗日的,老子和你拼了!” 涌进城门洞的百姓中,一条三十多岁地汉子眼睁睁地看着妻儿被砍倒在血泊中,顿时头皮都炸了,狂吼一声,劈手夺了口钢刀,刷刷两刀就砍翻了两名兵卒。 “不让我们活,狗种都去死!” 百姓们冲不过去,立刻红了眼睛,和企图关上城门的官兵拼起命来。 “完了,这下全完了。” 眼看下面引发了血案,城门小校刹时面无人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绵长的牛号角声在南乡上空响起时,八千西凉铁骑已经如飞般杀到。 胡轸一马当先,引着一彪西凉骑兵杀进城门,砍瓜切菜般地将早被百姓冲的七零八落的数十名城门守卒杀了个干净,随即厉声大喝道:“速去攻占四门,肃清敌军。” “得令。” 罗征、牛金、胡茂三将大声领命,随即各引一支兵马,分赴东、南、北三门。 半个时辰后,尘埃落定。 南乡的八百县卒除了被杀掉的两百多人,余者尽皆被俘。 连县令和县尉等一众官员,措手不及之下也全被生擒,一个都没有跑掉。 罗征安排好城门防卫,就匆匆来见胡轸。 不想一路寻到县衙内院,还隔着老远,就听到一阵极不协调地声音。 地面、墙上、窗户上还留着斑驳血迹,显然这里曾发生过厮杀,却是没看到尸体。 坐北朝南的一间正房里,门窗紧闭,但里面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雪雪地**声却是清晰地传了出来,守在门口的两个亲兵邪火上脸,正在撩起衣袍狂打飞机。 看到罗征进来,两亲兵嘿嘿干笑了两声,继续转过身去撸管子。 “妈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罗征暗骂了一声,对胡轸可谓是失望透顶。 眼下关东诸侯毫无防备,可是趁势出兵的最好时机。 要是等消息传开,再想偷袭可就难了。 本来匆匆赶来,是想建议尽快出兵偷袭宛城。西凉军皆是骑兵,急行军的话应该可以在消息传开之前杀到宛城,不想胡轸这厮居然又在白日宣淫。 见过色急的,没见过这么急色的。 罗征气的骂娘,却毫无办法,只好悻悻离开。 本想去找胡茂和牛金商量一下,然而没走几步,却看到到处都是士兵在**妇女,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所有的士兵都在满大街追女人,甚至当街**。 罗征看的勃然大怒,狠狠教训了几个当街**妇女的士兵一顿。 祸害一下那些士族门阀也就罢了,连百姓都不放过,这也太不像话了。 话又说回来,西凉军虽然彪悍善战,但军纪实在不敢恭维。 上至统兵将领,下至普通士兵,全都作风散漫,私下里干些杀人放火、**虏掠的勾当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甚至有将领带着手下军队屠灭村庄的。 这样虽然能够激起士兵们的血性,但终非正途。 一支没有严格军纪约束的军队,就算再怎么骁勇善战,也算不上铁血之师。 在四门转了一圈,再次来到县衙内院的时候,胡轸已经交完公粮出来了。 罗征忙道:“将军,末将有要事禀报。” 胡轸红光满面,漫不经心地道:“所禀何事?” 罗征道:“方才末将巡视,见我军士兵多有**妇女、虏劫百姓财物者,若不严加约束恐会影响我军征伐关东诸地的计划,请将军下令严加约束。” 胡轸不以为然地道:“这里是袁术的地盘,死再多人跟本将军何干?再说弟兄们出来当兵都不容易,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丢了小命,而且平时哪有机会干女人。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自然要让弟兄们好好放松一下,你就不用再杞天忧人了!” 罗征急道:“将军,所谓明法审令,以治为胜……” “够了!” 胡轸断喝一声,“本将军还用不着你来教,退下!” “这,末将告退。” 罗征不敢再劝,连忙退下。 等到转过身,脸色才瞬间阴沉了下来。 出门的时候,又碰上了胡茂和牛金,就随口打了声招呼。 不料二将却是脸色十分不善,重重冷哼了一声,旁若无人地进了县衙内院。 “妈的,两个蠢货。” 罗征极其不爽,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多半是方才整治了二将手下当街**妇女的士兵,这两人才不给他好脸色。 罗征冷笑一声,并不放在心上,大步去了前院衙门。 县衙大堂。 胡轸大马金刀地坐在本属于县令地位子上,其余诸将则分坐两旁。 “来呀,把人给本将军押上来。” 胡轸把手一挥,向堂下大喝一声。 “得令。” 早有亲兵奔了出去,将十余名面无人色,狼狈万分地官员押上堂来。 “谁是县令?” 胡轸扫视着一众南乡官员,冷然喝问。 “下官,下官便是。” 一个四十多岁,胖胖地男人抖抖索索地走了出来。 “你就是县令?” 胡轸上下打量着胖男人,面色不善。 “正是。” 胖县令抖的更厉害了,随时都有可能瘫倒。 胡轸骂道:“他妈的,肚子吃这么肥,跟头猪一样。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胖县令心惊战颤地道:“没,没多少,也就八百,八百万钱。” “很好!” 胡轸冷笑一声,面色越发地不善了。 罗征、牛金、胡茂及一众将校也诧异地望了胖县令一眼。 南阳可真富,区区一个县令,都能捞到八百万钱,难怪吃的这么肥。 胡轸喝问道:“宛城有多少兵马?” 胖县令嘴皮动了动,吱唔道:“这个,下官也是不知。” “不知道?” 胡轸森然道:“那要你何用?来人,给本将军拉出去,把这肥猪砍了。” “得令。” 两名如狼似虎地亲兵扑了上来,架起胖县令就走。 “啊,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呀!” 胖县令一见这阵势,差点没吓尿了,扯开嗓门嚎了起来,“我说,我都说。” 胡轸把手一挥,厉声道:“说。” 胖县令擦了擦汗,忙道:“宛城有三千步卒。” 胡轸又问,“何人统领?” 胖县令道:“袁胤将军统三千步卒镇守宛城。” 胡轸又问了几个问题,胖县令哪敢说不,全都一一如实作答。 “好了,拉出去砍了。” 没了利用价值,胡轸立刻把手一挥。 “啊,饶命,将军饶命!” 胖县令吓的魂飞天外,凄厉地大叫起来,“将军饶命呀,你不能杀我……” 两名亲兵却是毫不犹豫,拖死狗般地将胖县令拖到外面,不由分说,按住脑袋直接就是一刀,血光崩射中,胖县令地惨叫嘎然而止。 “全都杀了!” 胡轸又挥挥手,显然并不放过这些官员。 “啊,将军饶命……” 惨嚎声刹时此起彼伏,直欲掀翻屋顶。 一队如狼似虎地亲兵扑了进来,将十几名官员拖了出去,全部斩首。 待外面安静下来,胡轸这才道:“本将军决定明早出兵,直接起兵攻打宛城,抄了袁术那厮地老巢,好生替袁术安慰一下他地家小,嘿嘿,不知众将以为如何?” “末将等无异议。” 众将齐声附合,一个个嘿嘿淫笑起来。 罗征目光冷然,识趣地没有再去霉胡轸地霉头。 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胡轸也绝对听不进去,反而招来一顿训斥。 “那就解散,抓紧时间去快活。” 胡轸淫笑道:“好不容易来一次南阳,弟兄们尽管放手去烧去抢,把南阳给本将军杀个天翻地覆。不过悠着点别死女人肚皮上,明早出兵谁敢耽误军事本将军砍了他地狗头。” “遵命!” 众将校轰然应诺,全都嘿嘿淫笑起来。 “快滚!” 胡轸把手一挥,当即起身离开了大堂。 众将轰笑一声,也夺门出了县衙大堂,各自找女人去了。 罗征则飞快地赶回军营,严格约束手下士兵,不准祸害百姓,**妇女。 这无关道德,而是不想让手下的士兵变成一群不受控制的野兽。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胡轸就率领大军出南乡,杀奔宛城而去。 八千大军以战养战,不用携带粮抹辎重,疾行军一日便到了宛城。然而不出所料,西凉军偷袭南乡地消息早就传到了宛城,此时的宛城已经四门紧闭,一片肃杀。 和南乡不同,宛城不但是南阳郡治,而且是一座真正的坚城。 整座城池全都是用青砖彻成,城高墙厚,护城河更是宽达三丈。想要强行攻破这样一座坚城,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绝对会付出惨以想象地代价。 八千大军将宛城团团围困住,却没有立刻发起进攻。 事实上西凉军根本就没有携带攻城器械,强攻绝对是自寻死路。 宛城西门,袁胤全身甲胃,站在城头探头探脑地观望。尽管有十余名亲兵排成人墙挡在前面,袁胤脸色还有些发白,过了好半天才压下心头地震撼。 西凉军虽然军纪散漫,但的确是天下最精锐的骑兵之一。 特别是西凉铁骑冲锋时那种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如果不是有坚城可守,袁胤怕是早就逃命去了,哪里还有勇气抵抗。 不过还好,西凉叛军没有攻城器械,而自己却有坚城可守,情况总算不是太糟糕。 “兄长,现在怎么办?” 胡茂催马凑了上去,问胡轸,“要不要攻城?” “攻个屁!” 胡轸骂道:“没有攻城器械,你让本将军拿什么攻城?” 胡茂干笑一声,连忙闭上了嘴巴。 牛金道:“攻不下宛城,就去攻打其他的县,只要把南阳杀个血流成河,末将就不信袁术那厮敢丢下南阳不管,还有心情去攻打虎牢关。” 罗征忙道:“将军,末将有一计,可破宛城。” 胡轸顿时喜道:“计将安出?” 罗征当下说出一番计较来,胡轸顿时击节叫好。 ———————————— 新书需要支持,如果看的爽,请兄弟们收藏、投票支持一下。 正文 第12章 兴灾乐祸 宛城,中军大营。 袁胤正烦躁地在帐中来回踱步,匆匆脚步声中,有小校奔了进来。 “如何,西凉叛军去了哪里?” 袁胤急忙急步抢上前,抓住小校大声问道。 小校喜道:“将军,西凉叛军往豫州方向去了。” 袁胤问道:“可曾劫掠其他各县?” “不曾。” 小校答道:“西凉叛军只抢了三个庄子,并没有攻打城池。据斥侯回报,西凉叛军并没有往南阳境内多作停留,而是北上直奔豫州方向去了。” “不应该啊!” 袁胤惑然道:“西凉叛军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居然肯乖乖离开南阳。” 小校忙道:“西凉叛军无攻城器械,若强攻坚城那是找死。末将以为,西凉叛军应该是偷袭宛城不果,所以才快马加鞭,跑去豫州偷袭孔伷地老巢去了。” 袁胤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再探,看西凉叛军是否真的去了豫州。” 袁胤挥挥手,小校立刻领命退下。 “来人!” 袁胤刚刚回到案后坐下,忽然又想起一事,连忙向帐外喝道。 “将军有何吩咐?” 早有亲兵闻声而进,立于帐下。 袁胤道:“速谴人前往虎牢关告知主公,就说西凉叛军出武关劫掠南阳,不过已被本将军杀退,眼下西凉叛军已经杀奔豫州去了。” “得令。” 亲兵领了将令,连忙退下。 两天后,斥侯传来消息,西凉叛军果真杀进了豫州境内。 袁胤这才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同时又有些兴灾乐祸起来。 豫州人口稠密,多有豪杰之辈,更是袁氏老家,主公早就想据为己有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西凉叛军杀进豫州,最好能抄了孔伷地老巢,孔伷年事已高,指不定听到噩耗直接气的两腿一蹬,那就更妙了,日后主公就可以顺利接手了。 然而还没高兴多久,次日就又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运往虎牢关的五千石军粮在博望坡被抢了,大半军粮被烧。 “该死地黄巾贼,气煞某也!” 袁胤听到消息后,差点没气的爆血管。 中平元年的黄巾起义南阳是重灾区,虽然最后被镇压了下去,但是却多有黄巾残部遁入山林落草为寇,时不时的跑出来劫掠一下郡县。 官府虽然剿灭了几股,但依旧有几伙黄巾残部啸聚山林,与官府作对。 等到袁术入主南阳后,横征暴敛,百姓日子更是艰难,逼的无数活不下去的百姓不得不落草为寇,匪寇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小校连忙问道:“将军,现在怎么办?” 袁胤怒道:“怎么办?再调五千石军粮给老子送去虎牢关。” “遵命。” 小校不敢废话,连忙退下。 不料三天后,消息再次传来。 五千石军粮刚过博望县城,就再次被劫,押运粮草的千余役卒也被杀散。 据逃回的役卒所讲,这伙劫粮的山贼足有数千人,并且这伙山贼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数百把武器,役卒寡不敌众,战死了足有三百多人,最终被山贼劫走粮草。 带不走的,也一把火给烧了。 袁胤气的差点吐血,厉声喝道:“张虎呢,他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来见我?” 小校小声道:“将军,张虎大人已经战死了!” “死的好,真是便宜了这厮!” 袁胤脸色铁青地道:“不然本将军非砍了他的狗头不可。” 这时,一名文士匆匆走了进来,说道:“将军,主公又谴人来催粮了。” “本将军知道了。” 袁胤烦躁地挥了挥走,在堂下来回踱步,咒骂不断,“这伙该死地山贼,本将军非抄了他们地老巢,将他们全都抽筋扒皮不可,气死本将军了。” 小校小心翼翼地道:“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若不尽快将这些山贼剿灭,我军地运粮队就有可能再次被劫,请将军尽快派兵清剿山贼。” 袁胤断然道:“速去召集兵马,本将军要亲自将这些该死地山贼杀个片甲不留。” “末将遵命。” 小校精神一振,连忙大声领命。 旁边地文士却吃了一惊,急忙道:“将军,万万不可呀!宛城只有三千兵马,若将军领兵清剿山贼,宛城兵力不足,要是西凉叛军杀回来,麻烦可就大了。” 袁胤不以为然道:“陈大人多虑了吧,西凉叛军已经杀奔豫州抄孔伷地老巢去了,怎么可能再来南阳?退一万步说,就算西凉叛军杀回来,本将军也可以及时赶回。” “这……” 文士无言以对,但还是觉得十分不妥,只好硬着头皮劝道:“将军三思呀!” 袁胤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陈大人无需再劝,本将军心意已决。况且本将军这次清剿山贼,只带两千兵马足矣,留下一千兵马,宛城自当安如泰山。” 文士眼看劝不住,只好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南阳境内的山贼虽然时常出来劫粮郡县,但平时最多也就是打劫一下过往客商,或者地主大户地庄园,极少劫杀官府的运粮队。 然而这次却一反常态,两次劫了官府的运粮队,实在有些蹊跷。 文士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想不通哪里有问题。 豫州,谯县。 豫州别驾许靖正在批阅公文,忽有小吏鬼哭狼嚎地冲了进来。 “大人,不好啦!” 小吏飞一样地冲进内堂,不待许靖斥责,便扯开嗓门嚎道:“刚刚接到颍川太守阴大人谴使来报,有一支西凉骑兵杀过来了。” 许靖怔了下,放下毛笔不悦地道:“别开玩笑,西凉叛军怎会杀到豫州来?” 小吏急道:“大人,是真的呀,颍川来使说,这伙西凉军是从南阳杀过来的,正在昆阳附近烧杀抢掠,简直凶残地令人发指,眼下该如何是好?” “西凉军真地杀过来了?” 许靖这才大吃一惊,手中地毛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吏喘口气,跺脚道:“当然是真的,如此大事,下官哪敢谎报军情。” “坏了,这下坏了。” 许靖惊的弹身而起,连连跺足道:“眼下豫州之兵已尽数被刺史大人带去虎牢关,谯县兵力空虚,所余皆为老弱残兵,若西凉叛军杀至,恐有覆亡之危。” 小吏也是惊的腿肚子直转筋,颤声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许靖脸色变幻了一阵,连忙道:“快,去通知李都尉,速从各县抽调兵马,再请城中大族召集人手,共同守城。告诉那些大族,谯县若被西凉军所破,他们也跑不掉。” “下官遵命。” 小吏不敢啰嗦,连忙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虎牢关前,关东联军大营。 傍晚,诸侯联军强攻一日后,后撤十里下扎,待来日再行攻城。 入夜,袁术刚刚准备就寝,忽有小校掀开帐帘冲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小校脸色惊慌,疾声道:“刚刚袁胤将军谴人来报,有一支西凉叛军从武关杀出,杀入了南阳境内,正在烧杀抢掠,南阳大地烽烟四起矣。” “什么?” 袁术怔了下,有些回不过味来。 等到反应过来时,才猛地从塌上跳了起来,厉声道:“你说什么?” 小校只得重复一遍,“刚刚袁胤将军谴人来报,有一支西凉叛军从武关杀出,杀入了南阳境内,眼下正在南阳烧杀抢掠,南阳大地烽烟四起啊!” 袁术愣住,半晌回不过神来。 “主公?主公?” 小校连忙轻声唤了两声,急的抓耳扰腮。 “啊,气煞吾也!” 袁术大吼一声,“董卓匹夫,欺人太甚。” 小校小心翼翼地道:“主公,眼下我军正在与西凉军交战。” 袁术这才回过神来,“呃,吾差点忘了,嘿嘿,有多少西凉叛军杀进了南阳?” 小校答道:“约有八千西凉骑兵,皆轻装疾进,未带辎重。” 袁术这才脸色一松,长长吁了口气,随即勃然大怒,斥道:“区区八千西凉叛军,大惊小怪个什么劲,害吾失态,真是饭桶,汝该当何罪,嗯?” “呃?” 小校噎了下,有些跟不上袁术地节奏。 袁术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喝斥道:“宛城尚有精兵三千,兼有坚城之利,区区八千西凉叛军,又能何为。没有攻城器械,难不成西凉叛军还能以骑兵踏破城池不成?” 小校愕然道:“主公,恐南阳百姓被屠呀!” 袁术不以为然地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要宛城尚在,吾之根基不失便可,死几个百姓又算得了什么,等攻破虎牢关,打进洛阳,西凉叛军自然不攻自破。” 小校嘴皮子动了动,随即暗叹了声,没有再劝。 袁术见小校并未退下,又问,“还有事?” 小校答道:“袁胤将军谴人来报,西凉叛军偷袭宛城不果,杀奔豫州去了?” “杀奔豫州?呃,好,嘿嘿,太好了。” 袁术先是一怔,继而面露喜色,“杀的好,杀的妙啊!哈哈,孔伷那老匹夫一直不给本将军面子,本将军早就想夺了他地豫州,奈何不好相侵。西凉叛军去豫州燃杀抢掠,到是帮了本将军地大忙,嘿嘿,最好抄了孔伷老匹夫地老巢,那就更好了。” 小校虽然觉得主公有些不太道义,却识趣地没有再劝。 正文 第13章 调虎离山 袁术兴奋了一阵,随即又问,“这消息还有谁知道?” 小校答道:“除了末将,尚无人知晓。” 袁术‘嗯‘了声,道:“那就好,此事切不可外传,否则若是让其他诸侯知晓西凉军杀进了中原,怕是会引起军心不稳,嘿嘿,就让西凉叛军去豫州杀个天翻地覆吧!” “末将遵命。” 小校无奈,只得领命退下。 博望以北二十里,一支两千人的步卒正在官道上疾行。 袁胤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一马当先地跑在最前面,不停地大声吆喝着。 “快,再快点。” 袁胤一边挥着鞭子抽打胯下战马,一边大声催促士兵快跑。 前面就是博望坡了,他一刻都不想耽搁。 博望坡附近人数最多的一伙山贼虽有五千来人,但却都是些乌合之众。 袁胤根本不将这些山贼放在眼里,自己带来的两千精兵可不是那些从各县抽掉来的老弱病残可比,对付区区数千山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好像黄巾贼,数万大军还打不过数千朝廷大军。 在袁胤眼里,自己带来的两千精兵可是一点不比朝廷精锐差,而那些山贼却连黄巾贼寇都远远不如,根本就不具备可比性,只要一个集体冲锋,就能将之击溃。 想到即将到手的功劳,袁胤精神更加振奋,都快有些飘飘然了。 博望坡中段的一片密林中,罗征带着本部两千骑兵耐心地等候。 林中静悄悄的,所有战马都被士兵用破布裹住了马嘴,只能发出轻微地呼息声。 树荫下,一双双明亮的眸子凶残而凌厉,宛若潜伏了两千头野狼。 急促地脚步声响起,一名斥侯兵疾步奔了进来。 “将军,来了。” 斥侯兵奔到近前,亢奋地向罗征禀道:“南阳兵来了,已经到了博望坡。” “好!” 罗征把手一挥,沉声道:“各部准备,听本将军号令出击。” 所有人全都精神一振,却无一人开口说话。 负责打探南阳军动静的斥侯兵低应了一声,也连忙闪到了后面。 很快,官道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并且越来越清晰。 透过密林缝隙,罗征已可隐隐看到官道上扬起的尘土,不由紧了紧手中的马刀。 直到袁胤率两千步卒过去,才猛地翻上马背,举起地马刀狠狠挥下。 官道上,两千南阳兵正滚滚而下。 因为是下坡,士兵们跑的格外快,浑没留意身后。 袁胤正一马当先地往下冲,就听身后响起一声炸雷般地大喝,“杀!” 还没回过神呢,耳边就响起了此起此伏地战马长嘶声。 两千战马被捂住嘴憋了大半天,等到马嘴上的破布撕掉,立刻撒开蹄子往外冲,一边翘首长厮起来,亢奋地马嘶声差点把袁胤惊的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 “怎么会这样?” 袁胤惊回头,瞧见了从密林中冲出的西凉骑兵,顿时怔住。 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大惊失色,“不好,中了西凉叛军调虎离山之计矣。” 明白是明白过来了,但是却已经晚了。 两千西凉骑兵如同下山地猛虎般冲了过来,从后方切入,立刻就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两千南阳步卒杀的人仰马翻,乱成一团,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地抵抗。 “死开!” 罗征一马当先地冲杀在最前面,奋力一刀将两名慌乱中冲到他旁边的南阳兵斩杀,一刻不停,猛地一催夸下战马,直取还在发愣地袁胤。 “袁胤,废物,拿命来。” 罗征厉声大喝,声震四野。 “不好,撤,快撤。” 袁胤终于反应过来,眼看两千步卒已经乱成一团,立刻扯开嗓门长嚎一声,也不敢迎战罗征,猛地一挟马腹,引着身后冲下来的数百残兵,迅速顺着博望坡往下逃去。 “嘿,这废物跑的到是快。” 罗征狠狠挥舞了下马刀,也不追赶,只是冷笑,“真是个蠢货。” 胡轸、胡茂、牛金率领的六千大军就在下面等着呢,袁胤这是自投罗网。 很快,两千南阳兵就被杀的溃不成军,战死三百余,降者五百余,另有五百余众化作岛兽散,散山遍野而逃,还有数百人随着袁胤逃下坡去了。 博望坡下。 袁胤惊魂未定,一脸的心有余悸。 方才若非见机的快,怕是小命已经交待在这里了。 然而想起中了西凉叛军的调虎离开之计,就不由哀叹一声,悔地肠子都青了。 数百南阳残兵也是一个个惊若丧家之犬,心里不能安定。 袁胤勒马驻足,四下打量了一眼,正准备尽快借道回宛城时,就听一声大喝,两边的密林中再次杀出数千骑兵,顿时惊的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完了,我命休矣。” 落马的瞬间,袁胤哀叹一声,想死地心都有了。 早就埋伏于此的胡轸、胡茂、牛金引军杀出,不费吹胡之力就收拾掉了袁胤,数百南阳残卒也干脆地全部投降,做了俘虏,没有再负隅顽抗。 袁胤被两名如狼似虎地西凉兵绑到了胡轸马前,被强迫跪在地上。 “你是何人?” 胡轸不识得袁胤,厉声喝问道。 “在下袁胤。” 袁胤脸色灰白,垂头丧气地答道。 “唔,甚好。” 胡轸捊了捊柳须,喝道:“来呀,将此人押下,依计行事。” “得令。” 两名亲兵立刻扑了上来,将袁胤押了下去。 胡轸这才看了眼胡茂和牛金,语气有些捉摸不定,“居然真地把南阳兵引了出来,而且还捉住了袁胤,罗征这小子还真有些鬼主意,没想到啊!” 胡茂和牛金对视一眼,眼里地妒色一掠而逝。 胡轸把手一挥,大声道:“先不说这个,走,待破了宛城再说。” “得令。” 众将急齐声应命,大军即刻出发,直奔宛城。 入夜。 宛城城头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自从西凉军从武关杀入南阳后,南阳大地就再也没了以往的平静。 士兵们夜间巡城时,也再不敢应付差事,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远处的黑暗,唯恐西凉军忽然冒出来偷袭城池,自己也成了西凉军的刀下亡魂。 然而到了后半夜,值夜的士兵再怎么硬挺,也开始有些打蔫了。 北城门的角楼下,一名士兵扶着城垛,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强打精神。 远处有稀稀疏疏地脚步声响起,士兵还以为是幻听,不由使劲甩了甩脑袋。 然而很快,杂乱地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什么声音?” 士兵终于反应过来,连忙瞪大了眼睛张望。 就见不远处的黑暗中,一群衣衫不整,满面惊慌的残兵乱哄哄地冲了过来。 “什么人?” 士兵大喝一声,顿时惊醒了城头上的所有士兵。 闹哄哄地喊叫声中,城门小校很快来到了城头上,扶着墙垛往下看。 “开门,快开门。” 奔到城下地残兵败卒大喊大叫,个个惊慌失措,仿佛后面有老虎在追。 “汝等何人?” 城门小校不敢大意,连忙大喝一声。 有士兵道:“大人,好像是自己的兄弟?” “自己人?” 小校愣了下,一时回不过神来。 士兵急忙道:“大人难道忘了,日前袁胤将军领军去讨伐山贼了?” “呃!” 城门小校终于回过神来,刚想问个明白时,就见一人奔到了城门下。 在罗征地威胁下,袁胤硬着头皮来到了城门下。 “嗯?” 罗征眼神一横,抵在袁胤后腰上的匕首往前推了推,用眼神威逼。 袁胤铁青着脸,额头已经有细密地汗珠渗出,这要是叫开城门,丢了宛城,等主公回来后非剥了自己地皮不可,但不叫城门的话,现在就要死。 该如何选择,自然再简单不过。 袁胤不想死,也很怕死,自然很快就做出了选择,硬着头皮喝道:“快开城门。” “是袁胤将军。” 城头上有人惊呼,城门小校也吃了一惊。 “快,快开城门。” 城门小校没仔细留意站在袁胤身后地罗征,只看到袁胤铁青着脸,还以为是自己没开城门迎接给气的,不由心里一颤悠,连忙大喝一声。 城头上奔走呼嚎,很快,刺耳地机括声和吱呀呀地摩擦声中,北门吊桥降下。 二十多名士兵奋力转动绞盘,千斤闸缓缓升了起来,随即城门洞开,城门小校亲自带着十余名士兵迎了出来,脸色还有些忐忑不安。 “杀。” 罗征眼神一厉,再不犹豫。 随手将锋利地匕首插进了袁胤地脖子,不理袁胤撕心裂肺地惨嚎,挥刀向前。 山崩海啸般地喊杀声刹时惊碎了夜空,惊傻了宛城城头的南阳兵。 “受死。” 罗征提刀冲在最前面,一声大吼,将还没回过神来的城门小校斩成两截。 断肢和血箭迷乱了南阳兵的脸,十余名南阳兵眼神木然,回不过神来,很快被冲上来的西凉兵全部斩杀,而城头上的南阳兵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征带着八百伪装成南阳兵的西凉兵杀进城门,大开杀戒,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南阳兵杀的人仰马翻,溃不成军,很快就控制了北门。 等到其余三门的南阳兵听到喊杀声准备赶过来时,西凉铁骑早已进城。 正文 第14章 移动仓库 这是一个混乱之夜,一个流血之夜。 宛城被破,八千西凉铁骑像是一群冲进了村庄的野狼,露出了锋利的獠牙,不知道多少高门大户惨遭洗劫,无助的哭泣声和惨叫声一直持续到天亮。 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没有人会怜悯弱者。 军队私下里抢劫百姓财物,本来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战争的烽烟燃起,最先遭殃的还是平民百姓,只不过被统治者刻意遗忘,从来不会记录在史书中罢了。 而若论野蛮残忍,西凉军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宛城是袁术的地盘,如今被攻破,西凉军哪有不杀个血流成河地道理。 罗征也没有手软,带着亲兵搜刮到了几大箱子金银财宝,全都放到了菜园子里。 宛城这么多的豪强旺族,放着不抢实在太可惜了,而且抢这些为富不仁的地主豪强也绝对不会有什么负罪感,这些豪门望族可没一个是好东西。 当然,罗征是绝对不会去抢百姓的,反而极力约束手下,不准残害百姓。 这一夜,整座宛城都在西凉骑兵的铁蹄之下哀嚎**。 等到天亮时,四处燃起的大火依旧浓烟滚滚,尚不曾熄灭。 大街上随处可见死尸和一滩滩血迹,无不真实写照着乱世的凄凉与无奈。 罗征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这时代的烘炉中力争上游,尽量保全自己的小命,然后去掌握足够的力量,才能做他想做的事情,不再让这悲惨持续下去。 八千西凉军肆虐了一夜,天亮后纷纷躺在高门大户中的暖床上梦周公去了。 罗征往见胡轸,提议尽快离开宛城时,却被胡轸赶了出去,命他带兵去巡城。 好不容易打破宛城,不找几个娘们快活快活如何能行。 胡轸昨夜连御七妇,早就累的腿酸脚软,哪还有力气和心情赶路。 罗征一边在心中操着胡轸的祖宗十八代,一边吩咐负责巡城的小校们,“传令,城中任何人等不得随意上街走动,若有违令者,就地格杀。同时看好那些豪门大族,若有超过五十人以上的人群聚集,即刻来报,并谴散人群。若有不从者,杀无敇。” “得令。” 几名小校强打精神,催马离去。 罗征亲自在城中转了转,也找了座大宅,抓紧时间休息恢复精力。 大宅的主人全家早就被残忍的西凉军拉出去虐死,女眷们正在供士兵淫乐。 陈通和十几名亲兵守在门外,分成两拨轮流休息。 快到中午的时候,罗征一觉醒来,打了个哈欠,翻身坐起。 心灵一动,约莫过了三秒,一道门户出现在身前。 罗征起身,一步踏了进去,门户随即隐去。 菜园子里郁郁葱葱,靠近入口的地方还放了几口大箱子,里面有宝光溢出。 然而不同寻常的是,短短几个小时,菜园子竟然扩大了足足十倍,四周的浓雾似是向后收缩了一大圈,露出了大片黑色地土地,将一亩大小的菜园子露在最中间。 “呃,怎么会这样?” 罗征先是一怔,继而就大喜,“难道这宝贝还会升级不成?” 到新阔出来的地方抓了一把黑土嗅了嗅,就闻到一股泥土的芬芳。 毫无疑问,这新多出的土地和菜地里的地质一样,是那种不论种什么都旺的肥土。 “这么大块地,我一个人可摆弄不过来。” 罗征拍拍额头,吃了几个西红柿黄瓜,才从菜园子里出来。 来到门外,陈通正领着六个亲兵席地坐在院子里,炖了锅狗肉吃的正欢。 “呃,将军醒了。” 看到罗征,陈通连忙跳了起来。 几个亲兵连忙回头,也一轱辘爬起身,站在一边。 罗征活动了下手脚,吸了吸鼻子,“哪来的狗肉,给我也来一块。” 陈通连忙从大锅里捞了块狗肉递过来,嘿嘿笑道:“将军放心,弟兄们听从将军的命令可不敢去抢百姓,这条大黄狗是弟兄们从一家大户那里弄来的。” “嗯,不抢百姓就好。” 罗征随手接过狗肉,坐在火堆旁大口嚼了起来。 陈通和几名亲兵围在四周坐下,吃相比刚才到是斯文了许多。 罗征一边咀嚼狗肉,一边问道:“城里可有什么动静?” 陈通答道:“没啥动静,那些豪门大户都被杀的差不多了,乱也乱不起来。不过刚才赵军侯来了一趟,说南阳武库是空的,只在仓廪找到三千石军粮。” 罗征问道:“南阳不是产铁吗,武库怎么会是空的?” 陈通抓抓脑袋,道:“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 罗征又一想,自中平元年黄巾起义以来,天下乱象已现,朝廷威严不再,对藩镇的约束力大大减弱,各地诸侯私下都在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军队。 袁术占据南阳后,更是征召了数万壮丁入伍,府库里要有东西才是怪事。 “可打听到南阳都有什么名人?” 罗征又问道。 陈通挠头道:“小人已经打听过了,听说南阳有个张衡,还有个范蠡,还有个叫邓寿的也是牛人,至于其他还有没有什么名人,小人就不知道了。” “张衡?” 罗征一怔,张衡他当然知道,中国历史上伟大地天文学家。 至于什么范蠡、邓寿的,可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仔细想想,还有没有?” 罗征蹙眉问道,以前看三国时,记得南阳名士不少的,怎么会没有。 陈通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吭吭哧哧地道:“没有了,小人就打听到这三个。” 罗征‘嗯’了声,随即想起南阳盛产精铁,有‘铁都’美称,冶铁之精,更是在中原负有盛名,冶铁技术应该差不到哪里去,那些打铁的铁匠也是人才。 这个年代的人眼里的人才只有谋士和武将,根本意识不到工匠的重要性。 然而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 罗征作为穿越者,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西凉手工业生产远远落后中原,各种技艺精熟的匠人自然也没多少。 要是在南阳搜刮一批匠人回去,以后肯定有用到的时候。 罗征想到这里,再不犹豫,当即吩咐道:“传我军令,速速征召匠人,不论是铁匠或是木匠,只要有一技之长者,都给我找来,快去。” “呃,小人遵命。” 陈通怔了下,连忙领命去办。 中午吃过饭后,换防的时间到了。 胡茂打着哈欠来和罗征交换防卫,领着两千骑兵巡城去了。 罗征却带着陈通和十余名亲兵,来到了城北的仓廪。 离得老远,就看到一群士兵们正在泼火油,准备一把火烧了仓廪里的粮食。 “住手。” 罗征大喝一声,连忙催马奔了过来。 “参见罗将军。” 一群西凉兵扔掉手里的火把,乱哄哄地行礼。 罗征沉声喝道:“谁让你们烧粮仓的?” 一群西凉兵你眼望我眼,望了半天,才有个队率硬着头皮道:“回将军,小人觉得与其把这些粮食留给袁术那叛贼,还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罗征‘嗯’了声,挥挥手,“好了,你们退下。” “遵命。” 数十名士兵不敢违拗,连忙退了下去。 罗征翻身下马,大步走了进去。 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时,才打开了菜园子的门。 “快,把粮食搬进去。” 罗征扫了一眼呆住地十余名亲兵,大声吩咐。 十余名亲兵眼神呆滞,没有反应,连陈通也不例外。 “快点,还发什么呆?” 罗征勃然大怒,使劲踹了陈通一脚。 陈通被踹了个狗啃泥,这才回过神来,坐在地上颤声道:“将军,这这这……” 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显然被吓的不轻。 罗征不由拍拍额头,这才知道有些失算了。 菜园子的秘密从未曾示之人前,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难怪陈通会是这个反应。 然而这个年代愚昧落后,不像思想观念日新月异的21世纪。这个年代的人们通常都会把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归于鬼怪之上,并且对鬼怪充满了敬畏。 碰到这种不能理解的事情,就算胆子再大的人,也会被吓个半死。 陈通身为一名老兵,从来就不怕死。但对于传说中的鬼怪,却没有人不怕的。 罗征无奈,只好自己动手搬粮食,进进出出了好几次,陈通和十余名亲兵的眼神才恢复了一点焦聚,一个个再看罗征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眼神,就好像无知的凡人在仰视仙神,充满了深深的敬畏。 “快来搬粮食,妈的,你们敢违抗军令?” 罗征忍无可忍,瞪着眼睛吼了一嗓子。 陈通和十余名亲兵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来,动手帮忙。 “妈呀,有鬼!” 一个亲兵抱着一袋子谷米进了菜园子,立刻就吓的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后面进来的陈通等亲兵也一个个吓的脸青唇白,两股战战,站都站不稳了。 直到罗征又吼了几嗓子,才一个个打着摆子站了起来,拼命压下心中的恐惧,在罗征杀人的眼神威逼下,将一袋袋的谷米搬进了菜园子,码放在空出来的空地上。 正文 第15章 气急败坏 等到把三千石粮食全部搬完,天已经快黑了。 罗征和十余名亲兵都累的腿酸脚软,坐在地上直喘气。 陈通和十余名亲兵直想倒头就睡,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鬼怪不鬼怪的。 罗征却不放心,不忘叮嘱,“今天看到的东西不准说出去,最好烂在心里。谁若是走漏半点风声,老天爷会降下雷劈的,而且会祸及子孙,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陈通和十余名亲兵吓的脸一白,忙不迭点头。 这个年代的人们,对于鬼神的敬畏,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 罗征正是想通了这点,才没有用杀头来警告,而是搬出老天爷来吓唬,果然这些个亲兵一个个顿时吓的不轻,看样子就算有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这些亲兵也不敢泄漏半个字。 大军在宛城停留了三天,罗征只搜捕到了五百多匠人。 其中大半都是铁匠,也有木匠、鞋匠、竹匠等等,不一而足。 罗征让手下骑兵把五百多匠人驱赶到城北一座无人地大宅院里,然后谴退士兵,让陈通和十余名亲兵将五百多匠人全都赶到了菜园子里。 这些匠人刚开始还很不老实,等到了菜园子里,一个个立刻老实了下来。 罗征又狠狠吓唬了一通,才留下两名亲兵看守,退出了菜园子。 留守菜园子地两名亲兵,则组织五百多匠人拾掇新多出来的大片空地,将黑土地全部翻过一遍,然后将罗征收割好的玉米、小麦等种了下去,又从水潭里取水浇灌。 虽然缺乏必要地耕种工具,效率未免差了些。 但五百多号人拾掇不到十亩地,还是只用了短短一天时间就干完了。 除了空出来的两亩地要暂时供这些匠人落脚外,其余的空地都被翻过来下了种。 第四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罗征就来见胡轸。 胡轸刚刚在亲兵地服侍下穿好甲胃,见罗征进来,立刻就下令道:“罗征,速去通知诸将前来议事,我军在宛城已停了三天,今天必须要出兵。” 罗征这才松了口气,忙道:“末将遵命。” 本来他还想着怎么劝胡轸尽快离开宛城,没想到这货总算还有药可救。 昨日从武关传来消息,眼下关东联军攻虎牢关甚急,无论如何也要在虎牢关被攻破时逼的各路诸侯退兵,否则一旦虎牢关被攻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这里多浪费一天时间,局势就会更加危机一分。 罗征现在羽翼未丰,可不想董卓这么快败亡。 毕竟现在董卓控制了朝廷,占据了名分和大义,如果董卓不败亡的话,在董卓手下混还是很有前途的。就算老董要死,至少也得等他有了足够的力量和自己的地盘再死。 不多时,军中军司马以上的军校尽数到齐。 胡轸红光满面地坐在首位,环视众将道:“眼下关东叛军攻虎牢关甚急,本将军决定今日就出兵杀奔豫州,再去抄了孔伷匹夫地老巢,诸将以为如何?” “将军英明。” 诸将自然是齐声称赞,没有不同意见。 反正这里不是西凉军的地盘,到哪里都是烧杀抢掠,谁会有意见。 罗征自然也没意见,唯一伤脑筋的是,想袭破谯县,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西凉军杀进中原,怕是各地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再想偷袭怕是没可能。而且有了宛城之失,各地守军都会十分警惕,调虎离山之计用一次行,再用就不怎么好使了。 不过眼下从速出兵为上,只能到了豫州,再见机行事了。 天亮前。 八千西凉骑兵离了宛城北上,经博望、叶县,径直杀奔豫州而去。 虎牢关,联军大营。 袁术召来心腹谋士金尚问道:“南阳可有消息传来,西凉叛军可曾杀到谯县?” 金尚答道:“尚未有消息传来,不过……” “不过什么?” 袁术急忙蹙眉问道。 金尚道:“不过孔伷既知西凉叛军杀进豫州,这两天又力主退兵,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动摇军心,而且兖州牧刘岱、徐州刺史陶谦等人这几天攻城也不甚积极,看样子也在担心西凉叛军杀进他们治下,抄了他们地老巢,估计也想退兵。” “休想。” 袁术想也不想便道:“本将军地南阳被西凉叛军祸害了一通,孔伷、陶谦、刘岱这些个墙头草还想退兵,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金尚道:“可是,眼下西凉叛军正在中原大地肆虐,各路诸侯都心思不定,想要回兵守护领地,要是不尽快攻破虎牢关,联军迟早都会解散。” 袁术一拍桌案,瞪着眼睛道:“谁若敢退兵,本将军定饶不了他。” 正说话间,匆匆脚步声响起,一名小校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将军,不好啦!” 小校冲进大帐,惶然大声道:“刚刚接到消息,宛城被西凉叛军袭破啦!” “什么?” 袁术惊的弹身而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校疾声道:“将军,宛城被攻破了。” 袁术厉声道:“宛城天下坚城,且有三千精兵驻守,西凉叛军轻装疾行,并无携带辎重及攻城器械,怎么可能攻破宛城,袁胤是干什么吃的?” 小校黯然道:“袁胤将军中了西凉叛军地调虎离山之计,领兵两千前往博望坡清剿劫我军粮队地山贼,结果中了西凉叛军地埋伏,全军覆没,袁胤将军也战死了。” “啊,气煞我也!” 袁术差点没给气晕过去,大吼一声,一脚踢翻了桌案。 金尚也被惊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急忙问道:“就算袁胤将军引兵去剿匪,宛城也应该尚有一千精兵,西凉军并无攻城器械,怎么会轻易攻破宛城?” 小校道:“听说是西凉叛军生擒了袁胤将军,用袁胤将军将城门诳开的。” 袁术闻言更气的脸色铁青,切齿道:“畜生,该死地畜生,竟敢与贼子合谋,若非这畜生乃我族侄,本将军定要诛了他地三族不可。” 金尚叹了口气,又问,“西凉叛军现在何处?” 小校答道:“就在宛城。” 金尚哀叹道:“此番宛城被破,城中士族百姓皆无幸免。百姓也就罢了,若宛城士族遭西凉叛军屠戮,主公在南阳怕是再也无法立足了。” 袁术听的心惊胆战,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百姓死了没关系,反正百姓也造不了反,人没了可以再生。 但治下地士族门阀要是被洗劫,谁还会拥护他袁术。 没有了士族门阀地拥护,又怎么能在南阳站稳脚跟。 袁术出身名门,家世显赫,深知其中地厉害。事实上他能占据南阳,主要靠的也是袁家四世三公的显赫门第,才在孙坚杀了前南阳太守张咨后,得到了南阳士族地拥戴。 若非如此,他袁术哪能短短时间内在南阳站稳脚跟。 如今宛城被破,一旦南阳士族遭到西凉军地大肆屠戮,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袁术越想,就越是心惊肉跳,简直都快被袁胤那个蠢材给气死了。 若是袁胤没有战死,袁术绝对会把那个蠢祸剁碎了扔出去喂狗。 “不行,本将军要马上率军回南阳。” 袁术忽地一跺脚,立刻大吼一声,就往外冲。 金尚呆了下,急忙跟了出去。 袁术本想来个不告而别,然而大军调动,又岂能瞒得了其他诸侯。 袁绍、曹操等各路诸侯很快就得到消息赶了过来,问明缘由后,有人半晌无语,有人则是暗地里兴灾乐祸,特别是有几个不爽袁术的诸侯,差点就乐得眉开眼笑。 看着袁术倒霉,总归是一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不过袁术要跑路,却是万万不能的。 眼下攻克虎牢关在即,袁术身为讨董联军主力,怎能临阵退缩。 豫州刺史孔伷先前接到许靖快马急报,得知西凉叛军杀进豫州后,本有意退兵,却被袁术百般阻挠,此刻见袁术想跑路,立刻晓以大义,“眼下董卓祸乱京师,皇纲不振,袁家厉代忠良贤德,扶助汉室,公路身为联军主力,正该为国家效命时,岂可临阵退缩。” 徐州刺史陶谦、兖州牧刘岱、陈留太守张邈等诸侯都纷纷赞同。 袁绍虽然蹙眉,但也开声道:“退兵之事暂且休提,公路且先回营我等一同商议。” 曹操也笑眯眯地道:“本初所言极是,眼下虎牢关城破在即,我等正该齐心合力,一举袭破关隘杀奔洛阳,救天子于水火之间,扶汉室于将倾之际,公路岂可退缩。” 众诸侯连声附合,心说这话说的漂亮。 袁术气的脸色铁青,怒指孔伷破口大骂道:“孔伷老朽,安岂如此欺吾。日前西凉叛军杀进豫州时,是谁想要退兵的,如今还敢对吾说教,本将军定不与你甘休。” 孔伷涵养再好,脸面也有些挂不住,尴尬地退到了一边。 曹操笑呵呵地道:“公路且先息怒,先到中军大帐再行商议。” 长沙太守孙坚、济北相鲍信、山阳太守袁遗等人也连忙上前劝住,连拉带拽地将袁术请到了中军大帐,商议如何应付这支为祸不浅地西凉骑兵。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16章 借刀杀人 各路诸侯商议来商议去,也没有商量出什么好办法。 八千西凉骑兵以战养战,并未携带随军辎重及粮草,可谓是来去如风。关东之兵则几乎全是步卒,骑兵少的可怜,就算派兵去了,估计也只有跟在西凉骑兵后面吃灰地分。 而且此时正猛攻虎牢关,根本就分不出多少兵力去对付那支西凉骑兵。 派的多了分不出兵来,派的少了更是不行。 北平太守公孙瓒到是带了三千骑兵,但还是有点少,未必就能顶用。 众诸侯都有些一筹莫展,大为头疼。 曹操喟然道:“谁说董卓帐下无能人,此番西凉叛军谴八千骑兵杀入关东,可谓真正切中了我军缺少骑兵地战略要害呐,当真高明。” 众诸侯默然不语,都在苦思对策。 虽然有人兴灾乐祸,但也怕西凉骑兵杀进自己治下。 孙坚见无人吭声,立刻出列大声道:“某愿率一支兵马,前往剿灭西凉叛军。” 袁绍欣然道:“文台兄勇烈刚毅,自是剿灭西凉叛军地不二人选。” 曹操忙道:“文台帐下只有三千步卒,怕是力有未逮呐!” 孙坚闻言默然,也知道自己实力不济,想要靠三千步卒剿灭八千西凉骑兵,的确有些痴人说梦,请命出征只是表明他地态度,并不是凭一腔热血意气用事。 袁绍道:“本盟主愿借文台两千步卒,诸公何不借兵与文台?” 众诸侯立刻纷纷表态,有的借一千,有的借五百,很快凑了一万五千大军。 曹操算了算,道:“怕是还有不足,一万五千大军虽然兵力占优,但皆是步卒。西凉叛军地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在诸公治下烧杀抢掠,逼诸公退兵,定不与我军死战。如果没有一支强大地骑兵,文台兄怕是很难奈何得了这支西凉骑兵。” 袁绍蹙眉道:“孟德有何妙策?” 曹操看向了北平太守公孙瓒,笑呵呵地道:“公孙大人麾下地辽东骑兵威震塞北,比之西凉骑兵更胜一筹,就不知公孙大人是否愿为朝廷效力。” 公孙瓒顿时大皱眉头,嘴上却道:“某身为汉臣,自当为朝廷效力。” 曹操奸笑道:“既如此,公孙大人何不将三千幽燕骑兵借与文台兄,若能一举剿灭八千为祸关东地西凉骑兵,待来日袭破洛阳,公孙大人可领头功。” 袁绍表示赞同,道:“孟德所言极是,不知公孙大人意下如何?” 众诸侯也都纷纷附议,看向了公孙瓒。 公孙瓒极是不愿,三千骑兵是他的嫡系,怎能轻易借给别人。 可眼下这局面,却也不好拒绝,否则肯定会落个对朝廷不忠的骂名。 公孙瓒到也豪气,略一犹豫,便应允下来,谴部将前往交割。 孙坚辞出中军大帐,立刻前往各营接收兵马,这个时候又有消息传来,八千西凉骑兵再次杀进了豫州,已经袭破了三座县城,正在烧杀抢掠。 孔伷忧心忡忡,连连催促孙坚速速起兵前往。 各路诸侯也怕西凉叛军杀进自己治下,在粮草供应和兵员调动上再不敢拖后腿,大力给予方便,等到大军整编完毕,孙坚立刻引军东进,直奔豫州。 豫州,汝阳。 火光冲天,凄厉地惨嚎声和喊杀声还在继续。 这是西凉军杀进关东以来,第一个强行攻破地城池。 八千西凉铁骑围城,由于前面破城后大肆杀戳,激起了豫州士族的拼死抵抗之心,因此无论西凉军如何威慑吓唬,汝阳城内的士族官员都没有开城投降。 胡轸无奈下,只得下令大军赶制了简易的攻城云梯强攻城池。 汝阳只是个小城,土筑的城墙并不高,护城河只有一丈宽,城中更是只有数百从来没上过战场的新丁和豪强私兵。然而尽管如此,西凉军攻破城池后,也折损了近两百人。 胡轸勃然大怒,下令大军大开杀戒,杀了个血流成河。 等到八千西凉骑兵离开,汝阳已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 罗征硬着头皮进言,“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末将以为,我军今后还是尽量不要再劫掠无辜百姓,否则我军在关东将会寸步难行。这次攻城将军也看到了,城中许多百姓都来协助守城,若是长此以往,我军怕是再难攻破一座城池。” 胡轸不以为然地道:“那些百姓分明是被强迫来协助守城地吧?” 罗征忙道:“虽是强逼,但若百姓不愿意的话,肯定不会尽力。若因我军逼迫太甚的话百姓拼死反抗,必然会给我军造成更大地伤亡,请将军三思。” 胡轸思量不定,难下决断。 罗征又道:“若我军能善待百姓,则前路无碍;反之,若我军再继续劫掠百姓,日后但凡我军所到之处,百姓必向官府通风报信,实与我军大为不利。” 胡轸凛然,点头道:“此言有理。” 罗征趁机道:“请将军约束将士们,勿再屠戳百姓。” 胡轸想了想,终于传下军令,命令全军将士日后不得再劫掠百姓。 罗征这才松了口气,暗忖这番嘴皮子总算没有白费。 八千骑兵不带任何辎重,轻装疾行,真个是来去如风,踪迹难觅。 有了攻打汝阳的教训,胡轸再也没有下令大军强攻城池,而是把主要目标放在了豪强门阀修建的坞堡上和庄园上,让豫州的地主豪强损失惨重。 三日后,西凉军杀到了谯县以北二十里外。 胡轸本欲偷袭谯县,奈何豫州别驾许靖早有准备,挫败了西凉军地突袭。 谯县乃豫州治所,不但城高墙后,防御工事完善,而且有三千兵马驻守,可不比汝阳那样的小县城,强行攻打地话必定会损失惨重。 胡轸无奈,只好转而劫掠谯县周边地坞堡和庄园。 颍川,长社。 孙坚率领三千幽燕骑兵正火速南下,在官道上扬起一片尘土。 正行间,前方一骑斥侯探子飞驰而来。 孙坚忙勒住战马,大声喝问道:“可曾探得西凉叛军踪迹?” 斥侯兵喘了两口,才大声道:“禀将军,西凉叛军杀奔谯县方向去了。” 孙坚虎目中精光一闪,当即下令道:“传令后军连夜行军,到了陈县再休整。” “得令。” 早有亲兵大声应命,领了将令拨转马头往回奔去。 三千幽燕骑兵轻装疾进,行军速度自然奇快,一日内就从虎牢关赶到了长社。 但是后军的一万五千步卒行军速度自然没骑兵这么快,而且又带了大量粮秣辎重,毕竟孙坚不可能像西凉军那样以战养战,行军速度自然更是慢如蜗牛。 三千幽燕骑兵已到长社,后军步军却还没过管城。 孙坚性烈如火,一刻也等不得,准备日夜疾行赶到陈县,再让大军休整。 谯县,西凉军大营。 这里是一座占地足有三十多亩地坞堡,不久前才被西凉军征作临时军营。 罗征进菜园子里转了转,出来就碰到一名小校急匆匆奔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 小校脸色发白,眼里满是掩饰不住地愤怒,疾声道:“方才弟兄们出去狩猎,不想在一庄园被一贼人杀的大败,被杀了二十多名兄弟,小人若非跑的快,怕是也回不来了。” 说罢还抹了把额头上地冷汗,一脸地心有余悸。 罗征蹙眉问道:“那庄园里有多少人?” 小校目光就有些躲闪,迟疑着道:“这个,弟兄们还没进庄园,就被赶了出来,并未探得里面有多少人。不过据小人估计,最少也不下五百人。” 罗征问道:“你们被多少人杀败的?” 小校目光就更是躲闪,吱吱唔唔地道:“一人,就一人。” “什么?” 罗征刹时两眼一瞪,气的破口大骂道:“一百号人竟被区区一人杀的大败,你们可真是给西凉军长脸,就算是一群猪,我看也比你们强的多。” 小校脸涨红,但还是分辨道:“将军有所不知啊,那贼厮实有万夫不挡之勇,弟兄们一个照面,就被杀了七八人,绝对不在奉先将军之下。” “什么?” 这下可是轮到罗征吃惊了,不敢置信地道:“不在吕布之下?” 小校为了不让将军以为自己无能,只能尽量把贼人说的越厉害越好,连忙点头,“是啊将军,那贼厮勇不可挡,绝对不在吕布将军之下,小人不敢欺瞒将军。” 罗征见小校信誓旦旦,不似推脱责任,怒气到是淡了几分。 只是,比吕布还猛的猛人,却多半是小校夸大其辞了。 纵观整个汉末,能够跟吕布比肩的都没有几个,比吕布还猛,那不扯蛋嘛! 不过不管如何,区区一人就能将上百西凉骑兵杀的大败,也绝对是个超级猛人。 这样的猛人就算武勇不及吕布,但也差不了多少,绝对是关羽张飞那个水准的。既然碰上了,就断无放过之理,怎也要去看看究竟是哪位猛人才行。 罗征心中一动,立刻叫过小校,附耳低声交待起来。 小校听的连连点头,一一记下后跑了出去。 罗征目送小校离开,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冰冷地笑意。 —————————————————————————— 从手机客户端看到,这几天有几位书友一直在默默地投票支持,很感激,正是因为有你们的认可,我码字才更有动力。 承诺不说了,免得做不到失信,在此表个态:后面的故事会尽量写的更精彩些,让大家看的更爽些,错别字最好不出现,免得影响大家的阅读**。 最后请书友们多支持,我在努力。。。。 正文 第17章 虎痴许褚 后院上房。 胡轸干完女人出来,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火没泄完。 正准备回屋再干一场,忽有小校急步冲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 小校大声道:“有一伙凶猛地贼人,杀了我们一百多名兄弟。” 胡轸立时勃然大怒道:“何方贼人,竟敢杀我军士,简直活地不耐烦了。” 小校大声答道:“是二十里外一座庄子,里面有数百号贼人,十分勇猛,有两队兄弟去攻打庄子,不料被这伙贼人杀了一百多人,请将军出兵给弟兄们报仇哇!”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胡轸怒不可遏,厉声道:“来呀,给本将军召集大军,杀奔呃,杀奔贼人庄。” “遵命。” 小校急忙答应一声,连忙跑出去传令。 很快,八千西凉铁骑迅速集合,风驰电掣般地往北方杀去。 罗征策马跟在胡轸身后,嘴角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森然笑意。 二十里路小半个时辰即到。 很快,前方出现了一座占地约有十亩地大庄子,一看就很不凡。 还离的老远,就看到庄子的墙头上有人在探头探脑地张望,离得近了时,庄子上已经站了上百号人,个个手执刀戈,竟是丝毫不畏惧西凉铁骑地兵锋。 胡轸一声令下,八千西凉铁骑立刻将庄子团团围了起来。 守护庄子地豪族私兵虽然个个目露凛然,却毫无惧色,张开弓弩,悍然相对。 胡轸拍马出阵,在庄园门口厉声大喝:“大胆毛贼,竟敢杀某麾下军士,速速将贼人给本将军交出来,否则当心本将军下令大军踏平庄园,鸡犬不留。” “踏平庄园,鸡犬不留。” 八千西凉铁骑齐声大喝,声若惊雷,势极惊人。 就在这时,庄子里一声炸雷般地大喝响起,震的所有人耳膜都生疼。 “放你娘的狗屁。” 炸雷般地大喝声中,就见庄园木门大开,冲出一条大汉。 这汉子年约二十出头,生的极其雄伟,身长八尺有余,腰大十围,疑有缚虎之力。 胡轸吃了一惊,随即勃然大怒道:“兀那贼人,可是你杀我麾下军士?” 汉子厉声道:“是又如何?” 胡轸森然道:“是便好,速速过来领死,不然踏平庄园,人畜不留。” “放屁!” 汉子亦是勃然大怒,提着大刀就奔了过来。 胡轸哪会将一个乡野汉子放在眼里,一拍胯下坐骑,挥刀就杀了过去。 汉子提刀奔跑,两条腿速度竟然不比战马慢上多少。 胡轸这下可是吃了一惊,心里刚刚‘咯噔’了一下,距离那汉子已不足十步,只好硬着头皮大喝一声,借着战刀前冲之势,举刀狠狠劈了下去。 “死来。” 汉子大吼一声,反手一刀迎了上去。 当! 金铁交击声中,胡轸手中地长刀被直接崩飞,虎口崩裂,顿时骇的魂飞天外。然而还来不及反应,汉子地长刀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斩了下将,将胡轸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突如其来地变故,顿时将所有人惊呆了。 罗征也不例外,这主也太凶猛了,一刀就将胡轸连人带马给劈了。 能有这种武力的,绝对是关羽张飞那个水准地超级猛人。 八千西凉将士口光呆滞,一个个静悄悄地,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胡轸将军就这么被劈了,这个结果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等到回过神来时,那汉子早已杀进了西凉军中,宛若一头出闸地猛虎,几口气地功夫就将站在最前面胡轸地亲兵杀了十多人,真个像是砍瓜切菜,利落无比。 凄厉地惨嚎声惊醒了所有人。 骤然遭此变故,所有人都慌了,前军顿时一片大乱。 罗征看到那汉子冲自己奔了过来,二话不说一拨马头掉头就跑。 将军都跑了,后面地西凉骑兵自然是紧紧尾随,一哄而逃。 汉子追之不及,又奔着还在发呆地牛金杀了过去。 这么近地距离,遭此变故,加之这汉子实在凶猛地一塌糊涂,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掉头就跑,八千骁勇善战地西凉铁骑就这样被一个人给杀败,一哄而走。 回到临时驻营地庄园里,所有人还兀自惊魂未定。 然而想起八千大军竟被区区一个人杀的一哄而逃,就有些面皮发烧。 罗征也有些面目无光,其实人力总有穷尽,别说那汉子,就算是吕布来了,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就将八千彪悍善战地西凉铁骑杀的大败。 实际上只要士兵们抱了必死的决心,只要五十人,拿命换也能将那汉子砍了。 委实是方才胡轸骤然被杀,所有人都被夺了先声,突遭大变之下个个心中着慌,再加上自己这些统兵将领们带头跑路,士兵们哪里还会冲上去拼命。 若非如此,纵然那汉子再如何勇猛,也被剁成肉泥了。 罗征刚刚谴人去打听那汉子姓甚名谁,就有亲兵奔了进来。 “将军,胡茂将军让将军到中军大帐议事。” “胡茂?” 罗征眼神有些深沉,略一思忖,便起身去了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 胡茂当仁不让地坐在主位上,志得意满地扫视着左右两旁地将校。 牛金坐在右首上位,一言不发,脸色十分阴沉。 其余二十多名军司马以上的将校也是个个面色有异,目露沉思。 罗征进来后,略一打量,便径自走到了空出来的左首上位落座,麾下的几名小校则依次在两旁入席,看看胡茂,又看看牛金,个个脸露恍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胡茂见人都到齐了,当即急不可耐地道:“诸位,眼下吾兄不幸战死,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主,三军不可一日无帅,为了完成主公交付地任务,将关东诸地杀个天翻地覆,逼关东叛军退兵,某愿暂代兄长统兵,诸位且齐心戮力,勿使有失。” “末将遵命。” 超过一半地将校大声应命,全都是胡轸和胡茂麾下地将校。 剩下地一半将校则默不作声,都在看罗征和牛金地脸色。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淡淡地笑意,暗忖这胡茂还真是个蠢材,胡轸才刚死,就这么急不可耐地争夺统兵之权了,难怪有胡轸这座大靠山,还一直得不到重用。 牛金则是毫不客气地冷笑道:“胡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老子发号施令。” 胡茂刹时气的脸色铁青,勃然作色道:“牛金,你什么意思?” 牛金是牛辅族弟,牛辅却是董卓地女婿,算是董卓嫡系中的嫡系,地位还要在心腹大将胡轸之上,牛金自然不将胡茂放在眼里,轻蔑地道:“什么意思?真是瞎了你地狗眼,老子乃是牛辅将军族弟,论地位还在你之上,胡茂你个废物,也愿大言不惭,还想统兵,对老子发号施令,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命令老子。” 这话说的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换了谁也不可能忍下去。 胡茂差点没气的吐血,拔剑吼道:“牛金匹夫,你找死。” 牛金铿然拔剑,厉声道:“某还怕你不成。” “两位息怒。” 罗征连忙上去打圆场,“眼下胡轸将军不幸战死,请两位将军以大局为重,勿要误了主公大业,否则纵然回到洛阳,主公若是怪罪下来,我等亦吃罪不起。” 胡茂和牛金同时一凛,稍稍压下了胸中怒气,但还是怒目相视,互不相服。 闹腾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牛金根本不把胡茂放在眼里,带着麾下将校扬长出帐而去。 胡茂虽然余怒未消,却无可奈何。 罗征也趁机离了中军大帐,回自己地营盘去了。 眼下胡轸战死,八千西凉铁骑怕是要乱上一阵子了。 胡茂和牛金皆是平庸之辈,不论换了谁统兵,都有些不太妙。 何况两人还互不相服,除非一方猝死,不然绝无妥协地可能。 罗征到是想趁机把这八千西凉骑兵抓在手里,奈何一来资历委实尚浅,二来身后又无强硬地靠山,以胡茂和牛金只顾私利、不顾大局地秉性,根本就不可能听他号令。 不过,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 胡轸已经死了,第一个计划已经完成。 只要胡茂和牛金也死了,剩下地就水到渠成了。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冷冽地笑意,杀机森然。 次日一早,派出去打探消息地斥侯兵终于回来了。 “将军,小人已经打听清楚了。” 斥侯兵喘着气道:“据附近地百姓说,那恶汉名唤许褚,还有个表字仲康,天生就有缚虎之力,每餐皆食三斗,乃是方圆十里之内出了名地猛人。” “虎痴许褚?” 罗征大吃一惊,继而面露喜色。 斥侯兵抓抓脑袋,“呃,小人差点忘了,那许褚的确还有个虎痴地号儿。” 罗征却顾不得理会那斥侯兵,喜地连连搓手道:“我当是谁呢,这种超级猛人,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原来是虎痴许褚,哈哈,真乃天助我也!” 陈通抓抓头,问道:“将军难道听过这许褚地大名不成?” “废话!” 罗征训斥了一句,道:“这许褚之勇,不在虎牢关前大战吕布地关羽张飞之下,就是比之吕布也差不了多少。若能得此人相助,本将军可不必再惧孙坚那厮。” 陈通倒吸了口凉气,嘶声道:“不想关东竟还有这等猛人。” 罗征心说废话,关东地猛人多着呢,除了许褚,可是还有个典韦。 就是不知道典韦那厮现在在哪里,投到曹阿瞒帐下了没有。 不过还好,许褚现在还没有投入曹操帐下效命,还有机会。既然遇上了,那么无论如何也要将这猛人招揽到麾下,若是就这么放过,绝对要后悔死。 “来人。” 罗征略一思忖,立刻向帐外喝道。 早有亲兵奔了进来,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喝道:“立刻召集大军杀奔许家庄,为胡轸将军报仇。” “呃,得令。” 亲兵怔了下,立刻拔腿奔了出去。 正文 第18章 内乱 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许家庄前正在吃草地几头牛忽然躁动不安起来。 “咦,怎么回事?” 正在放牛地庄丁‘咦’了声,使劲抓了抓头。 然而很快,远方便响起了隐隐地轰隆声,好像在打雷似的。 庄丁忙顺着轰隆声传来地方向望去,就见远方灰尘扬起,地平线上,一条黑线正在迅速往这边移动,十分熟悉这一幕地庄丁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好,是西凉兵。” “快,快去告诉庄主。” 庄丁们立刻大叫起来,却没有惊慌。 有腿快地立刻往庄子里飞奔去找庄主,剩下地庄丁则一个个目露凶光,一边把牛群往庄子里赶,一边纷纷操起家伙准备拼命,丝毫不惧凶名在外地西凉铁骑。 不多时,许褚拎着长刀从庄子里奔了出来。 “该死地西凉贼兵,屡次犯某庄子,这次某定要杀个痛快。” 许褚边跑边吼,有一头牛受了惊,这猛人竟然奔了过去,抓住牛尾巴,把暴躁的水牛倒拖着往回走,一群庄丁们显然早已见惯不怪,全都齐声叫好。 罗征带着大军杀到庄前时,正好就看到这一幕,个个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草,这也太生猛了。” 罗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直吞口水。 身后地将校和西凉骑兵也都一个个倒吸凉气,见过猛的,没见过这么猛的。 吕布虽然勇力无双,但也没抓着牛尾巴把受惊的水牛拖着往回走的。 眼前的一幕,也太惊人了些。 “吓,快把牛赶回去。” 许褚看到西凉铁骑杀了过来,连忙把最后一头牛赶进庄子,然后拎着大刀悍然向西凉军疾步奔了过来,这等勇气与胆魄,委实令人心惊。 “胆子果真够肥的。” 罗征砸了砸嘴巴,这次却没掉头就跑。 上次是变故来的太突然,实在有些错手不及。 之所以会拨马便逃,纯粹是面临危险时的一种下意识地反应。 这次早有心理准备,自不会被区区一人杀的不战而逃。 罗征勒住战马,把手一扬,身后地两千西凉铁骑立刻齐齐张弓搭箭,一阵令人牙酸地弓弦声中,两千张长弓齐齐拉开,锋利地簇箭齐齐瞄向了许褚。 只要这厮敢冲过来杀人,绝对会被射成刺猬。 “吓,好贼子。” 许褚吓了一跳,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开玩笑,被两千把长弓瞄着,就是铁人也撑不住啊。 “哈哈哈!” 两千西凉骑兵立刻开怀大笑起来,昨日地憋闷一扫而空。 庄子上杀气腾腾地庄丁则一个个咬牙切齿,连声咒骂个不停。 许褚奔回庄子,吩咐庄丁关上大门,又用木桩顶上,才快步奔上墙。 有庄丁苦着脸道:“庄主,西凉贼兵人多势众,我们怕是拼不过啊!庄主虽然有万夫不挡之勇,但西凉贼兵有弓箭,若彼等要强攻,该如何是好?” 许褚瞪着铜铃牛眼,厉声道:“怕个鸟,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某杀一双。” 庄丁虽然觉得有点不妥,但却不敢再火上浇油, 就怕惹得庄主毛发,再冲出去跟西凉兵拼命。 虽然庄主勇猛地一塌糊涂,但毕竟只有一人,双拳如何能敌两千人。 怕是还没冲过去,就已经被西凉兵乱箭射死了。 这时,两千西凉铁骑已经收起长弓,呈扇形压了上来,在地箭之地外收住阵角。 罗征缓缓策马上前,大喝道:“许褚何在?” 许褚厉声道:“某便是,兀那贼将,速速退走,不然某定不与你甘休。” 罗征喝道:“要本将军退兵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许褚喝问,“什么条件?” 罗征长声道:“本将军早闻谯人许褚有虎痴之名,万夫不挡之勇,乃是豫州一等一地英雄好汉。本将军酷喜良才,可许你一场富贵,如何?” “没兴趣!” 许褚大声道:“你们这些当官地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欺压百姓,鱼肉乡邻,某羞与彼等为伍。速速退走,否则休怪某将你等杀个片甲不留。” 罗征道:“足下何妨再考虑一下,方今天下大乱,正是吾辈男儿建功沙场之时。凭足下一身武艺,将来就算封侯拜将也不在话下,岂不强过作一乡野村夫?” 许褚大喝道:“少废话,某说了没兴趣。” 罗征威胁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如若不降,本将军立刻下令大军攻庄,届时攻破庄子必将你全族老小杀个片甲不留,连畜生也不剩下一头。” “好贼子,待某先宰了你这狗官。” 许褚顿时勃然大怒,这下是真的毛了。 二话不说就奔下庄墙,叫庄丁打开门,要杀出去拼命。 庄丁哪敢开门,连忙苦劝,将许褚死死拖住。 “嘿!” 罗征奋力挥舞了下手臂,可算是看出来了。 这许褚就是个一根筋,属于软硬不吃,只认死理地那种人。 说好听点是崇尚武力,说难听点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这样地人固然容易对付,但若想收伏,怕是要大费一番脑筋才行。 “传令,撤军。” 罗征把手一挥,当即拨马离去。 这次带着大军跑到许家庄来自不是给胡轸报仇,而是要招揽许褚这员猛将。既然直接招揽不成,只能回去另寻他法了,自然不会跟许褚死磕拼命。 然而还没到临时驻军地庄子,隔着老远,就听到庄子里有震天地喊杀声。 “怎么回事?” 罗征吃了一惊,连忙勒住战马。 身后地军官和士兵们也是脸脸相觑,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去看看!” 罗征略一思忖,便猛催战马,一马当先往回疾奔。 身后地两千西凉铁骑也猛抽马股,旋风般地跟了上去。 到了庄前,就看到数千西凉兵杀成一团,正杀的不可开交。 “住手,怎么回事?” 罗征大惊失色,连忙勒住战马,厉声大喝。 奈何数千人早就杀红了眼,哪里又能够停得下来。 “胡茂,牛金何在?” 罗征一边大喝,一边心里骂娘。 看到这里,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茂和牛金一直在相互较劲,都想争夺统兵地主导权。此番定是趁自己不在,这两人没有了顾忌,才火拼起来,不过看情形好像才刚刚动手。 “真是两头猪,不,连猪都不如。” 罗征气的心里破口大骂,更加坚定了心里地想法。 眼下八千西凉铁骑深入关东诸侯腹地,稍不留神,就有全军覆没之危。 关东诸侯还没有退兵,这两个蠢货却先火拼起来,实在愚蠢到了极点。 眼看数千人都杀红了眼,根本就停不下来,罗征眼里立刻露出了冰冷地杀机,狠狠地把手一挥,厉声喝道:“传我军令,大军立刻分散开来,到处放火。” “得令。” 几名小校立刻大声应命,拨转马头疾奔而去。 很快,两千西凉铁骑迅速分散开来,冲进庄子里到处放火。 没多久,庄子里大火冲天而起,到处都是熊熊燃烧地大伙,正在拼命地数千人被烟熏火烤地受不了,再也顾不上拼命,立刻纵马逃出了庄子。 “胡茂,牛金,还不收兵?” 罗征趁机鼓足了气厉声大吼,语气中有凛冽杀机。 这下终于收到了效果,冲出庄子的西凉骑兵没有再厮杀,而是各自收队。 小半个时辰后,大军在庄子外面扎好营寨。 罗征眼里有杀机掠过,吩咐亲兵,“去请胡茂和牛金两位到我营中议事,语气要恭敬点知道吗,就说本将军要为他二人调解矛盾,务必过营相商。”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罗征又叫来陈通和几名统兵小校郑重交待一番,各自分头去了。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胡茂和牛金才姗姗来迟。 两人甫一照面,就尽皆目露杀机,要再次拔剑动手。 “住手。” 罗征连忙大喝一声,杀气腾腾。 胡茂勃然大怒道:“罗征,你算个什以东西,也敢对某咆哮。” 罗征目露杀机,狠狠地扫了胡茂一眼,森然道:“我算什么东西?老子能有今天全都是出生入死杀出来的。你胡茂算什么?不过是个靠裙带关系爬上来地废物。眼下我军已深入关东诸侯腹地,主公交待地任务还没有完成,你们两个蠢货到是先火拼起来了。” 这话可是把胡茂和牛金都给骂上了,两人顿时勃然大怒。 “罗征,你找死。” 牛金悍然起身,目露杀机。 胡茂更是铿然拔剑,就要扑上去。 罗征森然道:“想动手,有种你就试试?” 胡茂心头一凛,这才想起这里是罗征营中,顿时暗暗后悔,不该来的。 罗征毫不掩饰眼里地杀机,森然掠了两人一眼,狞声道:“你们这两个蠢货,竟然带着大军在这里火拼,就算今天老子不杀你们,等回到洛阳,主公也饶不了你们。” “好胆!” 两人同时一惊,色厉内茬地道:“罗征匹夫,你敢害某等性命不成?” 罗征狞笑,“你看老子敢不敢。” 说罢把手一挥,一声断喝:“杀,但有反抗者杀无敇。” “杀杀杀!” 整齐划一地喊杀声中,埋伏在帐外地两百精兵早已经破帐而入。 与时同时,大营外面也同时响起了厮杀声和惨叫声。 胡茂、牛金带来地一百亲兵也被罗征麾下骑兵团团围住厮杀。 正文 第19章 杀人夺权 “蠢货,给老子死来。” 早在两百精兵破帐而入之前,罗征就已经悍然拔刀扑了上去。 “罗征小儿,某饶不了你。” 胡茂一声咆哮,连忙拔剑格挡,脚下却是往旁边闪去,心下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和牛金都没料到罗征会有害人之心,因此带的人并不多。 若是早知罗征有杀他二人之心,根本就不会来罗征营中。 “想跑?” 罗征狞笑,一个箭步追了过去,挑飞胡茂随身长剑,手起一刀,斩了胡茂。 旁边风声疾响,却是牛金见冲不出去,悍然挥剑杀了过来。 罗征矮身躲过,旁边有几名亲兵扑了过来,杀向牛金。 牛金一边喝骂,一边奋力厮杀。 两人带进帐中地几名亲兵和小校也和罗征麾下地精兵杀成一团,混乱之极。 罗征挥刀扑了上去,和几名亲兵合力围杀牛金,不出十合,就将牛金斩杀。 “牛金将军死了。” “胡茂将军死了。” 胡茂和牛金带来地亲兵凄声大吼,悍不畏死地拼起命来。 至于两人带来地十余员将校,除了两人还在拼命,剩下地则都住了手,站到一边。 罗征冷目一扫,森然道:“杀无敇。” 两百精兵一涌而上,乱刀齐下,将还在反抗地死忠分子剁成了肉泥。 这时,帐外地厮杀也进入了尾声。 胡茂和牛金带来地各五十名亲兵也在罗征麾下骑兵地围攻下,死地死,降地降,一场变故就这么快速结束了,谁都没料到罗征会将胡茂和牛金诳来营中,杀个干净。 换了以前,两人肯定不会卖罗征地帐。 然而今天二人刚刚率军火拼了一场,一来都想争取罗征为助力,二来两人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都不敢再去对方营中,怕被害了性命。 要想商量事情,只有来罗征这个中立派地大营。 正因为如此,罗征才趁机在帐外埋下伏兵,将两人一举除掉。 自从亲眼目才了两人率军火拼,他就已经下了必杀之心。 再这样让两个蠢货这么闹下去,别说逼的关东联军退兵,完成董卓交待地任务了,就是这支西凉骑兵迟早都会完蛋,实在不得不杀,非杀不可。 旁边地一座军帐里。 “诸位请坐。” 罗征把手一挥,当先在主位上落座。 胡茂和牛金手下地十余员小校你眼望我眼,都不敢坐。 四周两百杀气腾腾地西凉兵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众人心里哪能安稳得下来。 罗征剑眉一蹙,沉声道:“坐下。” 十余员小校吓了一跳,连忙坐下,个个脸色肃然。 罗征这才缓了缓脸上地表情,沉声道:“胡轸将军战死,令我大军无主。奈何胡茂和牛金两个蠢货为了争权夺利,竟然擅自领军火拼,置我军大计与不顾。本将军不得已,为了完成主公交待地任务,只能出此下策将此二人斩杀,统一我军号令。” 十余名小校也不答话,皆凝神细听。 罗征继续道:“胡茂、牛金无能之辈,此番率军火拼,就算本将军不杀他们,等日后回到洛阳,主公也饶不了他们。你们都有分参与,可知罪否?” 话音方落,就有个小校站了起来,大声道:“罗将军也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弟兄们也不是被吓大的。说实话,小人对胡茂和牛金的做法也甚为不耻,所以刚刚才没有动手。身为统兵将领,却不顾大局,为了一己私利而置丞相大计不顾,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又有一人站了起来道:“说的对,小人也是这么想的。胡茂和牛金死就死了,老子早就不爽那两个无能之辈骑在老子头上呼呼喝喝,心里也憋闷地很。罗将军统兵有方,弟兄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服你,愿意跟着你打仗。” 其余小校也纷纷开声附合,到都是和两人同样地想法。 胡茂、牛金能力平庸,能身居高位,靠的都是裙带关系。 这些统兵将校没有人是傻子,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都明白地很。 罗征在汜水关设计生擒孙坚麾下两员大将,此番出兵以来又屡出奇谋,以迅雷不疾掩耳之势攻下南乡,设计袭破宛城,士兵们不知道,这些统兵将校却都心知肚明。 对于这些底层军官来说,只有能带他们打胜仗地将军,才能得到他们地认同。 否则就算你是皇帝,如果不能带领军队打仗胜,这些玩命地兵将也没人卖你地账。 既然胡茂和牛金已经死了,跟着罗征也算是个不错地选择。至少罗征有勇有谋,比胡茂和牛金那两个蠢材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在他手下带兵,也有个奔头。 弟兄们提着脑袋出来当兵,为的不就是建功立业。 跟着胡茂和牛金那两个废柴,根本就看不到建功的希望。 这些将校今天之所以没有拼命,也确如那名小校所说,对胡茂和牛金率军火拼这种自相残杀地做法大为痛恨,只是军令如山,不敢违抗,才不得不听命行事罢了。 “好,说的好。” 罗征大声赞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小人李蒙。” 第一个说话地小校大声道。 “小人王方。” 第二个说话地小校也挺直了腰杆。 罗征道:“好,很好,王方,在本将军面前自称老子,你胆子可不小。” “嘿嘿!” 王方抓了抓头,干笑一声。 众将校们则齐声哄笑起来,原本紧张地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罗征朗声道:“不过,本将军还就喜欢你这样地真汉子。你们这些家伙,虽然都是些不知礼义地粗人,但却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实则满肚子坏水地文人士大夫可爱多了。本将军没那么多规矩,以后在本将军手下带兵,只要你们不干大逆不道地事情,不违反本将军地军规纪律就行,其余地本将军一概不管,就算在本将军面前自称老子也无妨。” “哈哈哈!” 十余员将校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更加放松了许多。 此时此刻,这些统兵将校立刻就彻底认同了罗征。 就算先前还保留了想法地个别小校,也都放下了心事。 别的不说,至少眼下看来,罗将军这个人还是不错地。 再加上罗征颇能统兵,这个人也还不错,在他手下带兵,应该也会很舒心吧! 罗征把手一挥,“好了,你们速去整顿兵马,告之全军将士们,就说牛金和胡茂二人都要杀了对方,本将军苦劝不住,二人同归于尽了。” “遵命。” 众将校连忙齐声应命,精神抖擞地出帐去了。 稳住了这些统兵地底层将校,一场危机总算过去了。 罗征这才松了口气,此番斩杀胡茂和牛金,可谓是冒了极大地风险。 若是安抚不住这些底层地统兵将校,八千西凉铁骑怕是有哗变之危。 还好,过程还算顺利,并没有偏离自己地掌握。 获得了这些底层将校地支支,胡轸、胡茂、牛金麾下地军队整编地都很顺利,在清理掉三人地死忠心腹后,罗征终于将这支骑兵抓在了手里。 各部清点兵马后,将伤亡报上了来。 经过连番厮杀,胡茂和牛金又率军火拼了一场,出征时地八千骑兵,伤亡人数已经达到了六多百人。其中胡茂和牛金火拼伤亡最众,达到了四百人。 罗征接到报告后,顿时眉头大皱。 这还一场真正的硬仗没打呢,就伤亡了六百余众,这还了得。 若是等到关东诸侯退兵,届时地局面将更为凶险,这支西凉骑兵必然要面对关东诸侯地围追堵截,如何顺利回到洛阳,还要仔细思虑周全,万万伤不起。 罗征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当即向帐外喝道:“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陈通应声而入,拱手待命。 罗征道:“立刻召集诸军校,前来大帐议事。” “遵命。” 陈通应声退下,迅速传令去了。 正文 第20章 新军规 中军大帐,罗征大刀金刀地坐在主位上,颇有些雄心万丈。 来到这个乱世已经半年了,几番生死,几番挣扎,一点运气,加上戒指的神奇,在死亡中挣扎求存,如今终于有了一点点自保的力量。 回首半年征程,付出了太多,也得到了许多。 一个和平年代地人,来到这个白骨铺就地混乱年代,想要活下来很难。如果不是果断地丢掉了人性中的仁慈和懦弱,现在怕是连骨头渣子也找不到了。 从这方面来说,罗征地适应能力还是极强的。 这次军议,军中军侯以上地军官全都来齐了。 六十多人齐集帐中,有些拥挤,却没有人交头接耳,一个个屏息宁神,全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坐在主位上的罗征,不知道罗征将军侯以上地军官都召集起来做什么。 “关东叛军方面可有什么动静?” 罗征清了清嗓子,看下坐在右首地斥侯队长。 斥侯队长连忙起身答道:“回将军,虎牢关方面暂未传来什么消息。” 罗征点了点头,道:“多派斥侯,密切留意虎牢关方面地动静,一旦关东叛军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别等关东叛军杀到门口了,我们还不知道哪里来的敌人。” “得令。” 斥侯队长连忙大声应命。 罗征目光灼灼,扫过帐下诸军校,沉声道:“这次把大家召集起来,本将军要宣布几项新的军规。不准残害百姓,不准滥杀无辜,不准**妇女,违令者,杀。” 众军校听的心头一凛,有几人立刻面露难色。 罗征立刻看了过去,蹙眉问道:“怎么,你们有意见?” 一个军侯硬着头皮道:“将军,不准残害百姓和滥杀无辜也就罢了,可是,不准兄弟们干女人,怕是弟兄们会不满啊,小人手下地大半兄弟都还没干过女人呢!” 罗征冷然道:“是你不满,还是你手下地兵卒不满?” 军侯一惊,忙道:“小人不敢。” 罗征冷笑一声,目露杀机道:“本将军知道你们这些个兵痞散漫惯了,但是,本将军要告诉你们,我军是官军,是朝廷地官军,不是土匪。平时抢点钱财也就罢了,毕竟大家都有老母妻儿要养,但**妇女算什么本事?还敢有人不满,谁不满,来跟本将军说。” 几个面露难色地军校神色凛然,全都缩了缩脑袋,没人再敢吭声。 罗征断喝道:“都给老子听好了,以后给我管好你们手下地兵,若是叫本将军发现还有人敢劫掠百生、**妇女,绝不轻饶。若是你们管不住手下地兵,现在就站出来,本将军马上换别人上来带兵。三条腿地蛤蟆没有,两条腿地人多的是。” “嘿嘿……” 有几个军校忍不住笑出声,连忙捂住嘴。 罗征刀子一样地目光扫了过去,直到逼的那几个军校再不敢和他对视,一个个都低下头去后,才厉声喝问,“都听清楚了没有,要不要本将军再说一遍?” “听清楚了。” 众军校连忙齐声答应,没人再敢有意见。 罗征刚刚以雷霆手段斩杀了胡茂和牛金,现在谁还敢触霉头。 这些西凉将校虽然大多桀骜不驯,但跟着强者走地本性还是不变的。 就连那几个对不准**妇女这一条有意见的军校,此刻也乖乖闭上嘴巴,没有人再敢提出不同意见,免得被罗征一怒之下杀人立威。 等到军议结束后,众军校立刻召集手下地士兵传达最新地军规。 果不其然,士兵们对这几条新的军规都很有意见。 好在军队里服从命令地观念根深蒂固,到是没有人敢闹事,只是私下发发牢骚。 入夜,罗征正在思索如何招揽许褚那猛人,斥侯队长就疾步奔了进来。 “将军,不好了。” 斥侯队长看样子是跑的有些急,连喘了好几口气,才疾声道:“我军斥侯刚刚在长平以西二十里发现三千骑兵,打着孙坚地旗号。” “什么?” 罗征眼神一凝,“关东诸侯派兵来了?” 斥侯队长连忙点头,“正是,打地是孙坚地旗号。” 罗征蹙眉道:“关东诸侯派人来追剿我军并不奇怪,本将军早有预料。不过,孙坚手下不是只有数千步卒吗?什么时候多了三千骑兵?” 斥侯队长道:“弟兄们没敢靠的太近,具体也没瞧清楚。” 罗征又问,“只有三千骑兵吗?” 斥侯队长道:“还有一万五千步卒,还没到新郑。” 罗征沉声道:“还有多久能到谯县?” 斥侯队长道:“三千骑兵并未携带粮秣辎重,轻装疾行只需一日便可杀到谯县。一万五千步卒地话,彼军带了大量粮抹辎重,最快也要五天才能到谯县。” 罗征眉头蹙地更紧,凝声道:“此必是关东诸侯已经知晓我军杀进了中原,固尔派孙坚引军来追剿我军。一万五千步卒不足为虑,若我军不与硬拼,尽可引而远遁,任是孙坚长了飞毛腿,也追不上我军,只是那三千骑兵就有些麻烦了。” 斥侯队长忍不住道:“将军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西凉铁骑怕过谁来,若是孙坚那厮敢来,只管杀他个片甲不留便是了,汜水关时将军还活捉了孙坚两员大将呢!” 罗征瞥了他一眼,斥道:“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要多用用脑子。西凉铁骑是不怕关东叛军,但若一味蛮干地话,就算能击破孙坚地三千骑兵,我军也定会伤亡惨重。本将军即要击破孙坚地三千骑兵,还不想让麾下地将士们送死,自然要谋划周全了。若是让你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地家伙来领军,这仗也不用打了,干脆回家抱娘们去算了。” “嘿嘿!” 斥侯队长干笑一声,哑口无言。 罗征起身在帐中踱了几步,沉声道:“虽然不知道孙坚哪来的三千骑兵,不过就凭这三千骑兵,又如何是我军对手。孙坚虽然刚烈好战,但并非是愚蠢之辈,应该不会不等一万五千大军赶到,就冒然率三千骑兵来与我军决战,也就是说,我军还有五天地时间。” 斥侯队长插不上话,只好闭嘴不言。 罗征思忖了一阵,当即喝道:“速召众军校前来中军议事。” 早有亲兵应声而去。 不大会功夫,军司马以上地军官尽数赶到。 得知孙坚领军来战,众军校皆摩拳擦掌,准备厮杀,竟无一人有惧意。 罗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西凉军彪悍善战,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这次出征关东,带来地八千西凉铁骑都是精锐,个个都是背了好几条人命地老兵,只看众军校斗志昂扬,就知道这些家伙全都是些亡命之徒。 领着这样地一支军队战斗,还有什么好担心地。 罗征商议了一些应付孙坚地细节,就结束了军议。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这次出兵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把关东杀个天翻地覆,如非必要尽量避免跟孙坚率领地大军硬拼,以免被三千骑兵有机可趁。 只要杀的关东诸侯从虎牢关退兵,这次地任务就算完成了。 当然,如果有机会地话,还是要尽量干掉孙坚带来地三千骑兵。 否则有这样一直骑兵始终虎视在侧,迟早都是个麻烦。 半个时辰后。 绵长地牛号角声冲霄而起,一队队西凉骑兵开出大营,在军校地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杀奔许家庄而去,一路所过之处,惊起山林中无数飞鸟。 就连几头跑下山来觅食地野狼,也被惊的狼奔豕突,惶若丧家犬。 许家庄,许褚接到西凉兵又杀过来地消息后,彻底毛了。 该死地西凉贼兵,三番五次来犯,是可忍孰不可忍。 许褚二话不说,拎着大刀就往外冲,庄丁们拉都拉不住。 然而奔上庄子围墙一看,这猛汉眼神就是一凝。 上次只来了两千西凉骑兵,这次七千余西凉铁骑却是全军出动,一个个张弓搭建,目露杀机,只待一声令下,就往庄子里倾泻箭雨。 七千多把长弓同时攒射,这绝对能要命。 怕是只要一轮齐射,站在围墙上的庄丁就没一人能活命。 “快,都躲起来。” 许褚大吼一声,连忙抓了块门板挡在身前。 墙头上地庄丁连忙掩护,纷纷躲在了能挡箭的障碍后面探头探脑。 “许褚何在?” 罗征催马出阵,一手提缰,一手提刀,高声大喝。 “某就在这里。” 许褚拿开门板,也厉声喝骂,“兀那贼厮,可是要与某大战三百合?” 罗征哂笑,“争勇斗狠,乃匹夫所为,本将军不屑为之。” 许褚大怒,扔掉门板就要出庄决一死战。 旁边地庄丁忙扑上来死死将之拖住,有的抱腰,有的抱腿,苦苦劝住。 许褚气的须发皆张,却不好对庄丁下重手。 罗征大喝道:“许褚,本将军再问你一次,降是不降?” 许褚骂道:“做你地春秋大梦去罢!” 罗征厉声道:“不识好歹,传我军令,踏平庄子,鸡犬不留。” 旁边地号子手闻言,立刻拉过号角牛,鼓着腮邦子拼命地吹了起来。 正文 第21章 生擒许褚 悠扬的牛号角声刹时响起,惊碎了朗朗晴空。 原本胯马静立地七余千西凉骑兵立刻变的肃杀起来,有莫名的杀机在酝酿,宛若一群即将发起群攻地野狼。士兵们奋力催动胯下地战马开始奔跑起来,并且不断提速。 金石穿空,万蹄翻腾。 铁蹄叩击在大地上,宛若一道道闷雷,直接敲在许家庄庄丁地心窝上。 “弟兄们,随某杀敌。” 许褚先是一惊,继而厉声长嚎起来。 然而心里却也明白,一旦西凉军攻庄,许家庄怕是断无幸理。 再勇武的猛将,也不可能真正无视千军万马。 就算霸王复生,也要在西凉铁骑的铁蹄之下饮恨收场。 许褚不怕死,唯所憾者,不能护得宗族周全。 惊天地喊杀声冲霄而起,西凉骑兵已经高高扬起了马刀,全军压了上来。 大地在这一刻都震颤了起来,仿佛不堪负重。许家庄低矮的庄墙在西凉铁骑地兵锋之下显的有些羸弱,仿佛只要一次冲锋,就能将整个庄子踏平。 “随某来!” 许褚把心一横,大声一声,率先奔下了墙头。 百余庄丁个个杀气腾腾,毫无惧色,一声呼喝,持刀跟了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冲到庄子前一箭之地的西凉骑兵却猛地向两边分开,分成两队绕着庄了转了一圈,将许家庄团团围了起来,并没有真正发起进攻。 “怎么回事?” 许褚惊疑不定,忙又奔上墙头观望。 正对着庄园大门的西凉铁骑分开,一骑策马而出,直奔到庄下。 罗征一提马缰,勒住战马,奸笑道:“许褚,本将军有一个提议,我们打个赌,如果本将军赢了,你就奉本将军为主。若本将军输了,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如何?” 许褚大声道:“要战便战,何必废话。” 罗征朗声道:“本将军惜你一身武艺,实不想将此庄夷为平地。一赌定胜负,你若答应与本将军打赌,本将军现在就撤军,若是不答应……” 说到这里顿了下,才狞声道:“本将军马上下令大军攻庄,人畜不留。” 许褚虽然性烈,但也知道罗征非是大话,这支西凉铁骑绝对可将许家庄夷为平地,而且杀的人畜都不留一个,略一思忖,便答应下来。只要能赢了打赌,这伙该死地西凉贼兵以后就不会再来无休止地骚扰了,当下喝道:“赌什么?” 当然,许褚绝对不会想到,罗征根本就不可能放过他。 纵然他赢了打赌,西凉军也不会就此离去。 罗征目露奸诈,大声道:“很简单,本将军就在那里下帐……” 说此一指许家庄北边的一块空地,“两个时辰后,你一人出庄来本将军军帐,若是你能擒住本将军,便算你赢。若你被本将军擒住,则算你输,如何?” 许褚怒道:“汝躲在数千大军中,叫某如何去擒,实在欺人太甚。” 罗征道:“放心,本将军帐中只留二十亲兵,其余大军后撤一里,如何?” 许褚盘算了下,凭自己地武艺,只要小心陷阱,干掉二十个西凉兵还是不成问题,这才放下心来,大声道:“好,你且退去,某两个时辰后自会前往。” “好,一言为定。” 罗征大喜,暗忖这虎痴终于中计了,当即下令撤军。 很快,七千余西凉铁骑潮水般退去,许家庄再次恢复了宁静。 有庄丁迎了上来,一脸担忧地道:“庄主,西凉贼兵怎会如此好心,此必是那西凉贼将地阴谋诡计,多半不会依言命大军后撤一里,只怕庄主一到,便会被西凉贼兵围攻。” 许褚道:“无妨,某小心些,若西凉贼军未退,某便即刻退回。” 庄丁这才松了口气,暗忖如此最好。 四个时辰很快过去,太阳已经西斜。 许家庄地墙头上,庄丁们正在翘首观望一里之外。 “庄丁,西凉贼兵退了。” 有庄丁忽然指着一里外地西凉大军大叫起来,一脸振奋。 许褚刚刚奔上墙头,连忙驻足望去,就看到一里外地西凉大军果真在后撤,竟然真的撤到了一里之外,只留下一座孤零零地营帐,立在一大块被铲平了地空地上。 “好,某这便去擒了那贼将,一刀杀之。” 许褚面露喜色,当即奔下墙头,骑了匹劣马冲出庄子。 “庄主,要不要我等同去?” 有庄丁在身后大叫,想要一起跟着去。 “不行,某岂能失信于人。” 许褚头也不回地训斥一声,反手狠狠一鞭抽在了马屁股上。 胯下劣马吃痛,翘首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一里路程转瞬即到,营帐附近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二十名西凉兵守在营帐前,个个手持马刀,杀气腾腾,瞪着眼睛盯着骑着马冲到营帐前地许褚,只等一声令下,就会扑上前去将许褚乱刀砍成肉泥。 许褚并未将二十名西凉兵放在眼里,而是往营帐里望了一眼。 营帐地布帘子卷了起来搭在一边,能够一眼看到里面的景况。 帐篷里,正对着营帐口中间,罗征手持一本竹简正在翻阅,似是不知许褚已到。 “好贼厮,待某擒了你,一刀杀了干净。” 许褚见状大吼一声,当即翻下马背,提了刀直向帐中冲去。 二十名持刀而立地亲兵眼神一凝,随即一个个露出了奸诈地笑容。 许褚原本并未将二十名西凉兵放在眼里,见此情景,顿时心头莫名地跳了一下,然而还没想明白西凉军究竟有什么诡计时,就觉右脚忽然踩空。 “不好,有陷阱。” 许褚大惊,本能地就欲后退,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 由于冲的太快,等到这厮发觉不对时,右脚踩空后,雄壮地身子由于惯性冲倾,尘土飞扬间直接就掉进了一个早就挖好地大坑里面。 “卑鄙。” 许褚只来得及吼出一声,就再也叫不出来了。 这个大坑深达近两丈,而且里面被灌进了水,和泥土混成了厚达近肩地泥浆,人掉进去还能站直身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力气骂人。 “哈哈哈!” 上面响起了西凉兵猖狂得意地大笑声,许褚却已经无心领略了。 掉进沼泽里是什么滋味,因为没有人尝试过,也无法描述那种有力难施地无力感。 许褚气的须发皆张,肺都快气炸了,四周全是软不溜丢地泥浆,丝毫不受力,想要借力跃出大坑,却根本就无处借力,空有一身缚虎之力,却是半点也使不出来。 “阴险小人!” 许褚愤怒地咆哮,“某便是死,也不与你这等小人为伍。” 罗征早已经出了军帐,来到大坑边上,蹲下身来,笑容满面地看着在泥坑里奋力挣扎却爬不上来地许褚,长声笑道:“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蛮干。本将军身为统兵将领,只要能胜,自然无所不用其极,亏你也曾读书,原来是个没脑子的葬夫。” “气煞我也!” 许褚仰天大吼,憋屈的头发都根根竖了起来。 罗征喝道:“许褚,如今你已被本将军生擒,可愿认赌服输?” “某不服!” 许褚大吼,一万个不甘心。 罗征刹时目露杀机,道:“怎么,愿赌服输,你还想耍赖不成?” “某不服!” 许褚大吼,还是这一句。 罗征眉头大皱,随即舒展开来,大声道:“好,本将军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两个时辰后再来,若下次你再被本将军生擒,可愿认赌服输,奉本将军为主?” “好,就依你言。” 许褚赶紧答应,心头地烦闷稍去。 罗征立刻把手一挥,早有亲兵挥动令旗,传下了军令。 很快,退到一里之外地西凉大军迅速赶到,将四周团团围住。 有士兵取了绳子垂下,将许褚拖了上来。 这猛人四下扫了一眼,闷哼一声,冲出西凉大军,扬长去了。 李蒙策马奔了过来,驻足罗征身侧,道:“将军,怎能放这厮离去,若彼失信,不敢再来的话岂非错失良机。届时我军若攻庄,怕是要被这厮杀不少兄弟。” 罗征沉声道:“这许褚有万夫不挡之勇,无论如何也要招揽过来。况且大凡秉性刚烈之人都重信诺更逾性命,这许褚应该不会不来。若真不来,那就当是本将军看走眼了。” 李蒙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罗征清了清嗓子,喝道:“李蒙听令。” 李蒙忙一挺腰杆,大声道:“末将在。” 罗征长声道:“速率本部兵马,将本将军军营后半圈全部挖顾两丈深坑,再在里面灌水放土搅成泥浆,再备一块宽两尺,长三丈地木板。” 李蒙愕然道:“这,为何要把坑挖在军帐后面?” 罗征沉声道:“休要多问,速去。” 李蒙神色一凛,急拱手道:“末将遵命。” 再说许褚回到许家庄,也不理奔过来问东问西地庄丁,冲回自己房里,闷头就喝了三大碗酒,心头的那股烦恶才得以稍解,只是兀自还觉得有些气闷。 还没进帐呢,就被西凉军生擒,这可真是奇耻大辱。 许褚越想越憋屈,心头的那股烦闷再次沸腾了起来。 “卑鄙小人,这次某定将汝擒来斩之。” 许褚咬牙切齿,一仰脖子干掉了一大碗烈酒,不知不觉就醉了。 几个仆佣跑了进来,将庄主抬到了塌上。 正文 第22章 三擒猛虎 许褚一觉睡醒时,已是深夜时分。 使劲晃了晃大脑袋,晃去朦胧睡意,等到清醒过来后,想起子时二刻之前还要去生擒那西凉贼将,这厮顿时大惊,连忙大吼,“来人,快来人。” “庄主,你醒了。” 有仆佣提着灯笼奔进来,驱散了黑暗。 许褚大声问,“现在是何时刻?” 仆佣答道:“子时刚过。” “这便好,这便好哇!” 许褚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暗自抹了把冷汗,暗忖总算没有太晚,当即胡乱穿上靴子奔了出去,等仆佣牵来马匹,就拎着大刀翻上马背,直往庄外冲去。 有庄丁追上来劝阻,这厮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奔出了庄子。 庄丁们长吁短叹,站在庄子大门口无语望苍天。 夜空下,军帐里亮起了灯火。 罗征站在军帐口,正在用破布擦拭马刀。 远方响起了马蹄声,在宁静的夜空下显的格外清晰。 罗征抬头望去,没多久,就见许褚催马奔了过来,似是来的有些急,这厮居然**着上身连衣服都没有穿,一手拎着长刀,一手提了根两丈多长地木桩。 “某来也!” 许褚大吼一声,在距离军帐二十步外勒住马匹,翻身下了马背。 罗征道:“此番若再被本将军生擒,你这厮不会又要耐赖吧?” 许褚黝黑地面皮涨红,幸好黑暗中没有人看到,怒声道:“大丈夫一言即出,岂可轻易反悔。此番若再被擒,某自当遵从前言,奉汝为主。” 罗征道:“好,尽管放马过来吧!” 许褚又道:“先前你放某一马,这次若某将你擒获,亦放你这贼厮一马。” 罗征长笑道:“废话少说,尽管放马过来,看你能否擒得本将军。” 许褚大声说好,当下大步逼了过来。 不过,吃了一次亏,总归要长些记性。 许褚这次没敢鲁莽,而是一边往前走,一边不停地用两丈长地木桩猛捣地面,就听一声轻微地咔嚓声响,尘土飞扬中,营帐门口地陷坑露了出来。 “哈哈哈!” 许褚仰天大笑起来,“雕虫小技耳,焉能欺某两次。” “不好!” 罗征登时脸色大变,连忙掉头就跑。 “贼厮休逃。” 许褚大喝一声,扔掉木桩,提刀绕过陷坑,追进帐中。 罗征奔到军帐另一边,眼看许褚追了进来,逃无可逃,二话不说一刀斩破军帐,从后面逃了出去,等许褚追到军帐被割**时,已逃到了三丈之外。 黑暗中,两名西凉兵在罗征逃过陷坑后,立刻将横在上面地木板抽走。 许褚追的急,黑暗中没有看得分明,眼看罗征狼狈逃走,想也不想就大吼一声,拎着长刀一冲而出,好像一头忽然窜出来地凶虎般,猛杀扑向正惊慌而逃地绵羊。 终于识破了陷阱,无比的快意在胸中激荡。 许褚忍不住想长啸三声,将这股无比地舒畅舒发出去。 然而,还来不及振奋,就觉脚下猛地又是一沉。 “怎么回事,陷阱不是被某识破了吗?” 许褚掉进陷坑时,脑袋里下意识地掠过这个念头,怎么也想不明白,陷坑明明已经被自己弄掉了,怎么这里还有,还没等他想明白呢,就再次掉进了泥浆里。 “嗷嗷嗷,又抓住了。” 黑暗中响起了此起彼伏地嗷叫声,二十名西凉全都从黑暗中奔了过来。 正在逃跑的罗征听到叫声,也立刻转身奔回,哪里有半点惊慌找措地狼狈样子。 很快,西凉大军开了过来,许褚也被吊了上来,五花大绑押到了罗征身前。 罗征大笑三声,道:“许褚,可愿认赌服输?” “不服!” 许褚把头一偏,看也不看罗征一眼。 罗征顿时勃然大怒,森然道:“本以为你是条汉子,原来却是个输不起地小人。本将军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这厮还不领情,莫非以为本将军真不敢杀你乎?” 许褚毫无惧色,昂然道:“要杀便杀,何需废话。” 说罢把脖子一伸,引颈待戳。 罗征顿感头大无比,这厮油盐不浸,还真拿他没办法。 杀了许褚,固然并非难事,一刀即可。 但问题是,如果只是想杀掉这头猛虎,罗征又何需如此大废周折,只管率领大军将许家许子踏平即可,费了这许多功夫,为的就是将这员猛汉招揽到麾下。 只是看许褚宁死也不屈服地样子,怕是很有难度。 罗征沉下了脸,问道:“本将军再问你一句,究竟如何才能认赌服输?” 许褚大声道:“想要某认赌输服,你这贼厮就不得再使阴谋诡计。” 罗征眉头大皱,兔子搏虎,不用计谋如何能够得逞。 “将军,不如将这厮一刀杀了了事。” 有亲兵十分不爽,小声提议。 罗征忽地心头一动,想到一计,挥退亲兵,向许褚道:“好,本将军就答应你,再给你这厮一次机会。若再叫本将军擒获,还不认赌服输,定杀不饶。” 许褚大声道:“只要不用阴谋诡计,某定当认赌服输。” 罗征一挥手,命亲兵将许褚押走,“两个时辰后再来,但若敢不来。”说此顿下,森然说道:“本将军当即发兵踏平许家庄,人畜皆杀绝。” 许褚把眼一瞪,闷哼一声,被西凉兵押了出去。 罗征静立片刻,把身一转,开启门户,来到了菜园子里。 磨盘大地火球高挂在天空上,五百多名匠人懒懒散散地躺在一块空地上,无事可做。 两名亲兵则穿梭在菜园子里,正在大吃特吃,叫的红光满面。 看到罗征进来,两名亲兵怔了下,连忙爬起来,拿着半截黄瓜飞快地奔了过来。 罗征正欲开口,忽觉脚下一软,连忙低头看去,差点没气个半死。 只见菜园子四周的空地上,到处都是一陀陀的地雷,连入口处也有不少。 刚才进来时没注意,正好一脚踩到了地雷。 “谁拉的?” 罗征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喝问。 “呃!” 两名亲兵奔到近前,自也发现了,顿时暗叫苦也。 菜园子里还是小了些,五百多号人挤在一块空地上,吃喝拉撒都不方便,特别是方便的时候自然要走远点,两人也就没有去管,任地雷拉了满地。 不想罗征进来却踩到了,两人就暗自后悔,早知道讲讲卫生多好。 “谁拉的?” 罗征又是一声断喝,真是被气了个半死。 两名亲兵哪知道是谁拉的,唯唯诺诺,吓的大气也不敢喘。 罗征闷哼一声,破口大骂道:“还不给本将军拿鞋子来?” 两名亲兵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答应一声,飞快地跑去拿了鞋子过来。 罗征换上靴子时,五百多匠人已经全部起来了,老老实实地扎成一堆,面带敬畏。 “谁会摆弄网子?” 罗征暂时没追究责任,而是问那些匠人。 “小人会。” 话音方落,一个瘦小精悍地汉子立刻站了出来。 罗征这才露出喜色,道:“好,立刻给本将军制一张大网,如此如此……” 仔细咐咐了几句,瘦小汉子连连点头记下。 罗征又交待了几句,这才脸一沉,杀气腾腾地道:“你们都是人,不是畜生,再敢随地大小便,本将军让你们把这些大便全都吃下去,妈地。” 五百多人全都脸涨红,一个个拼命憋着笑,不敢笑出来,憋地很辛苦。 罗征这才闷哼一声,转身出了菜园子,将军帐挪了个地方,又继续指挥大军在营帐四周挖坑,将四周全挖上陷坑,只留下正对门口的一块地方可供出行。 两个时辰后,许褚果然如约而至。 军帐三面地木栅栏上,十余支火把烧地正旺,唯独正对军帐入口的一片没有火把。 然而反观军帐里面,却没有半点火光,厚厚地帘子垂下,让人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许褚艺高人胆大,丝毫不惧,一声闷哼翻下马背,先不急着进军帐,而是绕着军帐四周转了一圈,用木桩将四周好生捣了一遍,果然就发现了绕军帐一圈地陷坑。 “好贼子,说了不用诡计,还挖陷坑。” 许褚勃然大怒,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罗征的喝声在军帐中传出,“这些陷坑只是阻你偷袭,门口没有陷坑,来吧,看本将军不用陷坑,能否再次将你这厮生擒活捉,本将军就在里面等你。” 许褚闷哼一声,立刻拎着长刀大步走了进去。 这军帐最多也就藏个二三十人,就算有埋伏,这猛汉也丝毫不惧,自认能料理。 不过,被蛇咬地多了,走夜路也怕草绳。 许褚没敢大意,大步欺到军帐前停了下来,先是用长刀挑起厚布帘子,瞪大眼睛往里面看了看,却发现里面竟是一片漆黑,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军帐的正面没有火把,想借火光也借不到。 许褚虽然心中嘀咕,但这厮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地大,用木桩捣了几下,发现地面铿锵作响没有陷坑后,立刻扔掉木桩,拎着长刀大步跨了进去。 “嗯?” 然而一步踏出,就觉天旋地转,有强光刺了下来。 许褚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个眼睛,连忙顿住脚步。 然而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一张大网兜头而下,将他网了个结实。 正文 第23章 虎将归心 “你又耍诈。” 许褚怔了下,立刻大吼一声,极力挣扎起来。 奈何这网子极为结实,而且用特殊手法打成,越是挣扎,收的就越紧。 许褚很快就被捆成了一团,再也难以动弹一个小指头。 罗征在几名亲兵地簇拥下上来,昂然俯视着被捆成一团地许褚,长笑道:“许褚,你莫非又要反悔不成?本将军这次已经事先告诉了你,军帐周围有陷坑,并未用任何阴谋诡计来对付你,而是光用正大地将你擒住,何来耍诈一说?” 许褚闻言噎住,哑口无言。 至于怎么忽然黑夜变白天,打破他地脑袋也想不是白。 许褚虎眉蹙紧,脸色数变,思想正在剧烈交锋。 罗征沉下了脸,这下可是真的耐心尽失,冷然道:“怎么,你还不认赌服输?” 许褚狠狠瞪了瞪眼睛,才垂头丧气下来,“某输了。” 罗征顿时大喜,连忙大叫,“快,给仲康松绑。” “小人遵命。” 何三就是那名会摆弄网子的精瘦汉子,早应声而上,打开了网子。 许褚松动了下手脚,立刻生活龙虎地跳了起来,虎虎生威地目光狠狠瞪了一眼护在罗征身边地亲兵一眼,一众亲兵顿时心里一咯噔,这厮该不是又要反悔吧? 罗征也是心头一跳,暗忖自己真有些高兴过头了。 面对许褚这样地猛人,怎能不先将大军召来,以策万全。 正不安时,却见许褚推金山,倒玉柱般地拜了下去,大声道:“褚,拜见主公。” 罗征这才转忧为喜,几步抢上前,双手拖起许褚,乐的嘴都快笑歪了,连忙道:“本将军没有看错,仲康果是信人,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呐。” 许褚顺势起身,默然肃立一侧,委实还有些尴尬。 罗征却把住许褚手臂,笑呵呵地道:“来,本将军带仲康参观一下这里。” 许褚满肚子疑问,忍不住问道:“为何黑夜竟成了白天,莫非有鬼不成?” 罗征见他面上毫无惧色,不由更是赞赏,猛人就是猛人,这胆肥的,实在不是普通蠢民所能及,遇到这种见鬼的事情,居然毫无惧色,可见是真正无惧生死,才不惧鬼神。 但凡对死亡有畏惧之心的,岂能不惧鬼神。 只有这等真正不惧怕死亡的,才心坚如铁,连鬼神都不惧。 罗征挥退亲兵,压低了声音道:“仲康有所不知,本将军曾得仙人授法,可以仙法开劈掌中世界。此地约为十亩,便是本将军地掌中世界。” “这……” 许褚瞪大了虎眼,目瞪口呆,不能置信,甚至无法理解什么掌中世界。 对于这个思想观念愚昧落后地时代来说,根本就无法理解这么天方夜谭地事情。就好比有人告诉这个年代地人生活在一颗星球上一根,实在有点玄幻了。 罗征又道:“这可是本将军最大地秘密,至今只告诉过仲康一人。” 许褚顿时大为感动,尴尬尽去,肃声道:“多谢主公信任。” 罗征心情更佳,亲自带着许褚尝遍了这个年代没有地特产,如西红柿,黄瓜等,又笑呵呵地道:“仲康虎胆虎威,果真少有人及。本将军初次将这些人带到这掌中世介时,这些家伙差点没一个个活活吓死,都以为本将军真是仙神呢,哈哈哈!” 许褚也咧着大嘴笑了,只是眼神中还有浓浓地惊叹。 显然对于罗征所说地什么仙人授法,掌中世界还有些不能理解。 罗征察言观色,又道:“这掌中世界,只有仲康与本将军地少量亲兵进来过,不能轻示与人。以后本将军地亲兵就由仲康统领,务必要紧守秘密。” 许褚铿然道:“主公放心,某理会的。” 罗征这才欣然点头,带许褚出了菜园子,回到了夜色下地军帐中。 许褚拱手道:“某还有些琐事要回庄子交待一下,请主公准允。” 罗征欣然道:“无妨,仲康尽管去便是了,明日一早再回中军便可。” 又叫亲兵牵了一匹好马过来赠与许褚,这猛汉心下更是感动,上马去了。 次日一早,许褚果然早早便来了军中,还带了五十多名庄丁。 罗征亲自迎出营外,看着许褚身后地五十多名庄丁,问道:“这是……” 许褚大声道:“主公,这些都是随某多年地兄弟,因某要离庄随主公而去,故追随某前来投入主公帐下效命,也好建功沙场,搏个出身,请主公收留。” 众庄丁全都齐声道:“请将军收留。” “好好好,本将军准了。” 罗征喜地连连搓手,将许褚拉到一边,道:“仲康若还有忠心地家将追随,何不一并召来军中?若有家小,亦可暂入本将军掌中世界,待日后觅得落脚之处,再行安置。” 许褚略一思索,便道:“主公稍后,某再回庄一趟。” 罗征欣然点头,道:“这样,本将军就与仲康同去,只要愿追随本将军的,家小皆可直接谴入本将军掌中世界暂且安置下来,免的来回奔波浪费时间。” 许褚铿然道:“遵命。” 罗征当下只叫了十余名亲兵,和许褚一并去了许家庄。 五十余名庄丁也纷纷换上军服,全都暂时充作他地亲兵。 许氏是谯县大族,人口着实不少,除了许家庄,还有分散在其他地方的族人。 许褚在族中显然有极高地威望,招呼了一声,立时便聚起了两百余人,几乎全都是二三十岁地年轻汉子,都愿意追随他投入军中效命,以期建功沙场,封妻萌子。 接近三百人,光是家属就不是个小数,足有八百余人。 菜园子里只留了两亩空地,再放进去八百多人,也实在有些拥挤不堪了。 罗征无奈,只好下令将一亩种了小麦的地铲平,用来安置许家庄地人。虽然依旧还是挤了些,但至少打个地铺能有地方睡觉,还有空余的地方架锅做饭。 入夜,许家庄亮起了灯火。 许褚亲自监督,让八百余名族人排成长队,进了一间仓库。 等到所有人都进去,这厮才带了罗征地二十名亲兵,最后跟了进去。 果不其然,菜园子里乱成了一团,刚进来地许氏族人惶恐难安,惊叫声此起彼伏。 许褚连忙安抚,忙地额头都快烂掉时,才算勉强安抚住了族人地惊慌。 许家庄,现在已经成了西凉铁骑临时驻军地军营。 许氏近千口举族离开,罗征也就没有了顾忌,将大军召了过来,驻进了庄子。 否则若是有许氏族人不愿离开,必然不能如此张扬,于旦消息传出,留下地许氏族人肯定会被按个私通西凉叛军地罪名,下场多半不会很好。 事实上,不愿意离开地许氏族人还是占了多数的。 毕竟生活地好好的,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许褚虽然不喜用脑,但也知道自己投了西凉军,必然会给族人招来灾祸,因此和族人说地很明白,这才有了许氏举族迁徒地一幕。 庄子里,一座宽阔地厅堂上。 罗征处理完许家庄地事情,连忙召集众军校议事。 “孙坚地大军到哪里了?” 罗征扫了一眼斥侯队长,沉声问道。 斥侯队长连忙答道:“回将军,孙坚率领地三千骑兵到了陈县就驻足不前,一万五千步卒已到新汲,再有一日使可到陈县,与孙坚地三千骑兵汇合。” 罗征沉声道:“陈县到谯县一日路程,也就是说,最快只需两日,孙坚地一万八千大军就会杀到谯县,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一天。而留给我军准备地时间,也只有两天了。” 斥侯队长连忙点头,“将军英明,就是这样。” 罗征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忽然问道:“谯县有何动静?” 斥侯队长愣了下,答道:“枕戈以待,防卫严密,无机可趁。” 罗征揉揉眉心,沉吟不语。 不袭破谯县,就不可能逼的孔伷不顾一切的退兵。 袁绍、曹操等人绝对是不破洛阳不退兵的,而袁绍地老巢远在渤海,曹操至今尚无一块栖身之地,这两人是万万不可能让诸侯轻易退兵的。 因此,若欲逼的各路诸侯不顾一切退兵,唯有抄了他们地老巢。 否则诸侯就算想退兵,也多半会被袁绍和曹操等人阻拦,心有顾忌。 而袁术在宛城被破后并没有退兵,自然也绝不会让其他诸侯退兵的。 孙坚大军最快两日便到,只剩下两天地时间了。 自从西凉大军到了谯县后,谯县就严防死守,委实找不到什么可趁之机。 帐外大风呼啸,罗征却面沉似水。 正头疼,忽听帐外‘咔嚓’一声,接着有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 罗征望向帐外,断喝一声。 有亲兵应声奔了进来,伏地讫道:“将军,是大风刮断了旗杆。” “这么大地风?” 罗征刹时剑眉一蹙,随即想到一计,顿时大喜,“有了,谯县可破矣。” 众军校皆精神一振,目光变地灼热起来。 罗征回到主位坐下,喝道:“王方听令。” “末将在。” 王方急起身出列,立于帐下。 罗征道:“命你率两千兵马,分作两队,日夜不停地围住谯县袭扰。” “末将遵命。” 王方急大声应命,随即领了将令,出帐点兵去了。 罗征随即谴散众将,带着许褚进了菜园子,叫来一众匠人问话。 正文 每24章 放风筝 五月盛夏,中原是很少刮大风的。 这场大风来的很突然,从昨天起风后,就越刮越大。到了今天,甚至连营门口手臂粗细地旗杆都给刮断了,委实有些不同寻常。罗征灵机一动,就想到了破城之法。 至于能不能行,还要试过才知道。 罗征有些怀疑,大夏天的刮这么大的东南风,莫不是又有什么海啸发生。 不然的话,天气何以会如此反常。 谯县以北二十里外的旷野上,大风肆虐,卷起漫天飞沙走石。 五千西凉骑兵散在四周,顶着几乎能将人刮飞地大风围成一个大圈,拼命地勒住胯下不安地战马,警惕地盯着四周,以防有关东军地细作前来打探。 中间地空地上,几名西凉骑兵正在奋力跑马。 每一名骑兵地手里,都拉了一根麻绳,居然在放风筝。 当然,这风筝可不是普通的风筝,而是载人风筝。 昨晚旗杆被刮断时,罗征灵机一动,就想到了以前看射雕英雄传时,蒙古大军攻打金国地上京累日不下,黄蓉就搞了个风筝,把郭靖送进上京,里应外合一举破了城池。 虽然是小说,有夸张地成分,但拿来活学活用一下到也未必不可以。 “驾!” 马背上地西凉骑兵不停地抽打马股,催促战马迎着大风奋力奔跑。 百多米长的绳子末端,系着一个三角形的巨大风筝,两角宽度达到了三米,高也接近了两米,最下面地横杆上还固定了许多布条,用来平衡风筝。 风筝下面,一名健壮地西凉兵奋力斜举着纷争,被风筝拖着发足狂奔。 不远处,罗征和十余员军校策马而立,紧张地盯着被战马拖着顶风狂跑地风筝。 许褚则勒马横刀,不离左右地守在罗征身侧稍后,不时虎视眈眈地扫视四周,好像会有什么不开眼地毛贼会忽然杀出来偷袭似的,十分尽职尽责。 “飞起来了,快看,飞起来了。” 忽然,有军校指着场中,激动地大叫不起。 不用他喊,所有人也都全看到了。 只见在战马地拖拉下,被健壮士兵举着奔跑地风筝在挣扎了一阵后,终于摇摇晃晃地飘离了地面,将下面地健壮士兵也给带的双脚离地。 “好,太好了。” 罗征奋然击节,大声叫好。 身边地一众军校也齐声喝彩,目露灼热。 不料那健壮士兵可能是因为突然离地飞起,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两手一松,才刚刚飞起不到两米,就掉了下来,等到反应过来时,刹时吓的脸都白了。 而那大风筝没了下面地重物,竟然‘嗖’地一下就直接冲了高空。 罗征和众军校刚刚怒那健壮士兵不长脸,见风筝‘嗖’地飞上高空,一众军校就们就都有些牙酸,心中暗自打鼓,这也太高了点,距离地面怕不是有三十丈高。 再看被骑兵抓在手中地绳子,都被拉的快和地面垂直了。 奶奶地,飞这么高,万一掉下来岂不是尸骨无存。 所有人看到这个高度,心里都十冒冷气,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上了。 要知道,谯县城高还不到三丈,而这风筝飞的高度,至少是谯县城墙的十倍。 “快,把风筝收下来,重新再来。” 罗征连忙大喝一声,当即有传令兵催马而去,高声大呼。 然而没想到的是,那风筝升空后,张力居然大的出奇,把绳子拴在腰上地骑兵差点就成了空中飞人,被风筝拉走,吓的出了一头冷汗,连忙死死抱住战马,才没被风筝拉走。 直到数十名士兵一涌而上,才合力将风筝给扯了下来。 罗征奋然道:“能飞起来就好,再换个人上去试试。” 传令兵当即催马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很快,又有一名健壮地士兵站在了风筝下面,换了一匹马在前面拉。 风实在太大了,刚才那匹战马顶着大风,拖着风筝跑了一阵,早累爬下了。 这次很顺利,风筝很快起飞。 下面地士兵有了前车之鉴,在风筝起飞后,立刻双手牢牢抓紧上面地横杆,双脚也同时收起,踩在了下面的横杆上,稳稳地站在了风筝上面。 风筝越飞越高,很快就超过了三丈。 四周围观地不管是军校还是士兵,全都齐声喝起彩来,一个个兴奋莫名。 能够飞到天上,对于这些年代地人们来说,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地事情。 然而反观站在风筝上地士兵,则是一脸地心惊胆颤,最初地兴奋劲儿过后,再低头望下面时,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远,一股无法抑止地恐慌就腾上心头。 就在众人看的兴奋莫名之际,忽然,风筝掉头疾冲而下,引起一片惊呼。 罗征也心头一紧,暗叫坏了,忘了做点预防工作。 惊慌地大叫声中,风筝以无以伦比地速度从高空坠落,一头倒栽在了地上。 凄厉地惨叫声只响到一半,便嘎然而止。 不用看,所有人都知道那士兵下场如何,一个个脸色发白,面露惊惧。 罗征连忙率领一众军校赶了过去,果不其然,士兵已经被摔的不成人形,风筝自然也报废了,周围地所有士兵都面有惧色,唯恐下一个被摔死地就是自己。 李蒙抹着冷汗道:“将军,这太危险了啊,一不小心就会从天上掉下来。” 其余众军校也连连点头,都被吓到了。 罗征皱了皱眉头,看众人面有惧色,心就是一沉。 然而起起以前小时候放风筝时,可以通过改变逆风拉扯地角度控制风筝,让风筝不至于在高空失去平衡坠落下来,立刻就重新找回了信心。 许褚见众人面有惧色,立刻把眼一瞪,厉声道:“怕个鸟,让某来。” 罗征欣然道:“好,这次换仲康上,本将军亲自为你牵引。” 许褚闻言立刻甩掉衣甲,光着膀子冲了上去,将另一个被拉开的风筝举了起来。 罗征在一众亲兵地服侍下,轻装上阵,将麻绳地一端系在腰上。 “仲康当心,本将军要开始了。” 罗征一切准备就续后,立刻回头向身后大喝一声。 许褚亦大喝回答,“主公放心,某准备好了。” 罗征叫声好,立刻双腿一夹马腹,催赶着战马顶着大风狂奔起来。 婴儿手臂粗地麻绳很快被拉的笔直,扯着后面的风筝奔跑起来。 许褚环眼圆瞪,双手举着风筝,在风筝的扯力下,迈开长腿奋力奔跑。 很快,风筝再次慢慢脱离地面,爬上空中。 许褚果真胆色无双,从容地收脚踩在下方地横杆上,站地稳稳地。 众军校纷纷击节叫好,个个心悦诚服。 罗征一边催赶战马奔跑,一边不时地回头观望。 待风筝升空约五丈左右后,立刻改变奔跑方向,改变风筝张风的受力面,使之不再不停地继续往高里飞,来来回回地奔跑了几圈,终于找到了一点感觉。 其间风筝不时倾斜,一副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 下言的军众校和士兵们看的心惊胆战,许褚则是面无惧色,十分镇定从容。 众军校个个心下叹服,不怪将军如此看重这厮,不惜大费周折,将之招揽至帐下。 罗征催马跑了几圈,尔后一拨马头,侧风九十度奔跑,并且不断地改变方向角度,控制着风筝渐渐降落下来,成功地完成了一次试飞。 众军校立刻催马奔了过来,围住罗征和许褚齐声贺喜喝彩。 许褚虎目依旧生威,虽然刚刚到天上飞了一圈,这厮却没有半点不适。 罗征翻下马背,喝道:“都过来,本将军给你们传授点经验。” 众军校和数十名西凉兵立刻围了过去,俯首聆听。 罗征结合以前小时候放风筝地经验,把刚才地亲自体会,详细描述,为众人讲解如何通过控制牵引方向来控制风筝地高度和方向,使之不至于失了平衡,坠下高空。 众人听的不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罗征讲解一阵,又让众人轮翻上阵,反复试练。 尽管如何,依旧有三次风筝或空后掉了下来,摔死了三名士兵。 至于上了天活着落地的士兵,则全吐的面无人色,都快把苦胆给吐出来了。 罗征这才意识到,这个年代高空对人们来说,还属于无法征服的领域,甚至根本就没从来没有人飞到过天上,第一次上天,几乎绝大部分人都会有恐高症,不能适应。 至于像许褚这样的猛人,整个大汉也就那么几个,只是少数中的极少数。 “抓紧时间操练,务必要熟能生巧。” 罗征下了死命令,“去挑选心理素质好地士兵来试,只要下来不吐的,全都当作重点训练对象抓紧操练,明晚天黑之前,必须要凑齐两百能上天的兵卒。” “遵命。” 众军校连忙领命,各自分头去挑人。 许褚也叫来追随他入伍地近三百族人,在里面挑选能适应高空地人选。 日夜不停地操练了两个白天又一个晚上,所有人都累的不轻。不过还好,经过轮番挑选和操练,终于选出了两百绳子拉的比较好和两百能适应飞天地士兵。 纵然还有不足,也只能凑着合用了,毕竟时间有限。 斥侯探马回报,孙坚地一万五千步卒已经赶到陈县,估计休整一夜后,明天就会杀奔谯县而来,只剩下一晚上地功夫,能否袭破谯县,就在此一举了。 正文 第25章 袭破谯县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地好天气。 谯县城外呼嚎震天,蹄声隆隆,西凉骑兵隔上一阵就跑来遛马。 被骚扰了两天一夜,谯县城头的兵卒们气不知道骂了多少次娘了,刚开始军校和兵卒们都十分紧张,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凝神戒备。 等到发现西凉军并不是要强攻城池后,才放下心来。 虽然不知道西凉叛军在搞什么鬼,但城头上的守军却已经习以为常了。 夜里,西凉兵照常每隔一刻钟就跑来骚扰一次。 士兵们无精打采地望着城下黑暗中晃动地人影,上下眼皮直打架。 丑时一过,风更大了。 西凉兵再次如期而至,一边呼嚎,一边绕城策马奔跑。 罗征全装贯带,灼灼地目光在黑夜中闪烁,把手一挥,“准备。” 两百骑兵立刻翻身上马,将手中拽着地麻绳系到了腰上,提缰作势。 后面不远处,两百名被挑选出来的士兵也纷纷举起了大风筝,蓄势以待。 许褚也穿了一身甲胃,举着个大风筝站在最前面,手旁边地横杆上,那口特显眼的长刀被绳子系住刀柄绑在横杆上,刀身则被两片木板固定住了。 其他准备飞进城去厮杀的西凉精兵也是这副装束,个个精气神十足。 下午操练完后吃了顿大肉休息,睡了足足三个时辰,早已经养足了精神体力。 “开始。” 罗征眼看都准备好了,当即把手一挥,率先催马奔跑起来。 其余负责牵引地西凉骑兵也齐齐大声吆喝,催赶着战马开始奔跑。由于风向和奔跑方向地原因,每一个士兵都落后前面的士兵五六步左右,且站的位置也稍稍错开,以免一个控制不好,牵引两支风筝地麻绳绞在一起,乐子可就大了。 两百根百多米工的麻绳很快被拉的笔直,举着风筝地士兵开始奔跑起来。 许褚一马当先,毫不费力地跑在最前面,虎目中精光四射,在黑夜中烁烁生辉。 大风刮的更疾了,风筝很快离地而起。 罗征一边催赶战马奔跑,一边不停改变方向,以免风筝飞的太高。 从谯县的东北角出发,斜迎着大风跑了一阵,很快就来到了谯县东门。 罗征回头,通过麻烦的倾斜角度判断了下风筝地高度,大约在五丈左右,这个高度还算是比较安全,立刻心神高度紧绷起来,时刻留意系在腰上的麻绳。 很快,麻绳的拉力消失,原本斜向上拉直,此刻却失去拉力坠了下来。 罗征心神又是一紧,直接城头上乱了起来,随即听到许褚那惊雷般地大喝声在谯县城头响起后,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一直紧绷地心神也松泄下来。 就在这时,身后两百名西凉骑兵系在腰上地麻烦也不断地失去拉力坠地。 乘坐风筝飞上夜空地士兵们,眼看到了谯县城头上方,立刻纷纷抽出固定在风筝上右手边地马刀,果断地砍断了牵引风筝地麻烦,跃下城头厮杀起来。 “传令大军,准备抢关夺城。” 黑夜中,罗征炸雷般地大喝响起,顺风传出老远。 悠忽之间,绵长激昂地牛号角声宛若金石裂空,冲霄而上。 惊雷般地蹄声很快地夜空下响起,并且顺着大风迅速传了过来。 谯县城头上乱成一团,明灭不定地火光中,惊叫声,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守城地军卒们怎也想不明白,西凉叛军怎么会从天上飞过来,简直有如鬼神。 面对如此不可思议地事情,守城军卒先声就被夺了士气。 没有扔下武器逃跑,就已经很不错了。 许褚则好似一头冲进了绵羊群里的狮子,一口大刀翻飞,犹如砍瓜切菜般地,将城头上惊慌未定,措手不及地兵卒杀的哭爹喊娘,很快就将登上城头的西凉兵聚集到一起。 两百登城抢关地西凉兵并没有全部登上城头,有人在黑夜中掉下来摔死,也有的直接飞过城头,落到了城中,最终落到城头上的,还不到一百七十人。 不过,这也够了。 许褚把登上城头的西凉兵收拢到一起后,立刻兵分两路,由李蒙领着一百人杀到城门楼去斩断吊桥,这厮则亲自带着剩下人奔下城墙,杀奔城门洞去了。 足足一刻钟后,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谯县东门地吊桥砸了下来,重重落在桥墩上。 罗征立刻紧了紧手中地马刀,狼一样地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城门。 城门洞里,杀声震天,震耳欲袭。 很快,一阵‘吱呀呀’地响声中,紧闭地城门被十余名西凉兵合力推开。 “杀。” 罗征再不犹豫,立刻催马杀了进去。 身后二百骑紧紧相随,个个持刀怒目,杀气侧露,催马狂冲。刚刚赶到的七千西凉铁骑亦毫不停留,尾随在后,以雷霆万钧之势杀进了谯县东门。 昏暗地城门洞里,许褚领着数十名西凉兵,正杀的守城军卒溃不成军。 西凉军本来就是精锐,守城的兵卒不过是些郡国兵,久疏战阵,措不及防下,大队人马来不及赶到支援,数百名军卒如何是如狼似虎地西凉军对手。 等到罗征率大军进城,守卫东门地数百军卒立刻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谯县,许府。 许靖从睡梦中被惊醒,顿时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来人,快来人。” 许靖一边匆匆披下塌,一边放声疾呼。 早有仆佣闻声而进,“老爷有何吩咐?” 许靖急地火烧眉毛,大声问道:“何处喊杀声?” 仆佣答道:“好像是从东门传来地。” 许靖急道:“可是西凉叛军趁夜攻城?” 仆佣迟疑道:“这个,小人亦是不知,不如派人去打听?” 许靖怒斥道:“还不快去。” 仆佣刚刚屁滚尿滚地跑出去,就有军校面无人色地冲了进来。 “大人,大事不好了。” 军校冲进外堂,急声大叫道:“西凉叛军从天上飞上城头,我军措不及防,被杀年节节败退,眼下东门已经失守,西凉叛军已经进城了,请大人速速离开。” “什么?” 许靖大吃一声,厉声喝斥道:“西凉叛军又非飞鸟,何以能从天上飞上城头,此分明是拖辞之言,安能欺吾,气煞吾也,真是气煞吾也!” 军校使劲捶了胸口一拳,大声发誓道:“大人,末将绝非推辞之言,城头上我军将士们都看到了,西凉叛军就是从天上飞来的,若有半句虚言,教末将不得好死。” “呃!” 许靖看军校不似虚言,也有些傻眼了。 西凉军从天上飞了过来,直接飞上城头,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 军校见许靖还在发愣,连声催促,“大人,西凉叛军已经进城,请大人速速离开。” 许靖这才回过神来,浩然长叹一声,萧索地道:“孔大人临时之际,将守护豫州安危地重任交付于吾,今谯县即失,刺史大人根基不全,安敢独自逃生。” 军校急道:“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 许靖脸色木然,兀自不动。 军校再三苦劝,许靖才叹了口气,道声罢了,在军校掩护下匆匆离去。 东门。 罗征杀散守城军卒后,立刻厉声下令,“留下五百兵马守住东门,其余大军兵分三路杀奔其余三门,清剿城中残余抵抗之兵,严令城中百姓不得上街,违者杀无敇。” “遵命。” 众军校齐声应命,随即率军迅速离去。 许褚则骑上亲兵牵过地站战,持刀跟在罗征身后,严加戒备。 罗征大笑道:“仲康不必过于小心,本将军身经大小数十战,浴血还生,能活到现在也算稍有武艺,虽不及你武勇,但对付几个小卒却不成问题。” 许褚虎目生威,嗯了一声,并不答话。 罗征把手一挥,当即双腿一夹马腹,喝道:“走,去刺史府。” 蹄声隆隆,许褚和五百骑兵纵马相随,径自杀奔刺史府去了。 正文 第26章 杀人立威 刺史府大堂,灯火通明,甲士森严。 罗征在堂下踱来踱去,最新战报如潮水般不断地送到。 袭破东门后,谯县地三千军卒已经失了屏障。 没有了坚城之利,区区三千疏于战阵和训练地郡国兵,又在措手不及之下,如何是如狼似虎地西凉骑兵的对手,南门、西门、北门也先后被西凉铁骑控制。 城中地守卒除了战死的,超过一半被俘虏,关押在城北军营中。 “谯县何人主持大局?” 罗征一边听,一边沉声问道。 小校答道:“已经问清楚了,是豫州别驾许靖。” 罗征道:“许靖呢,可曾捉到?” 小校答道:“不曾捉到,我军赶到南门时,听说有几辆马车冲出城外去了,末将已经派人去追了,只是黑暗中难以辨物,未曾追到许靖。” 罗征把手一挥,“没追到就算了,跑了一个许靖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似我军令,从即刻起大军分成三拨轮流歇息,尽快养足体力精神。同时晓谕全军,城中百姓皆士族一律不得擅自上街,若有违令者,立杀无敇,不得以任何理由聚众,否则立刻诛杀。” “遵命。” 小校答应一声,立刻夺门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罗征向许褚挥挥手,“走吧,仲康,我等也抓紧时间休息,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孙坚地大军应该也到了。抓紧时间养足体力,也好应付孙坚地大军。” 许褚答应一声,拎着长刀跟着罗征去了后院,找地方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罗征神清气爽地来到刺史府大堂,在主位坐定。 有亲兵奉上热气腾腾地早膳,罗征食指大动,立刻就着桌案大吃起来。 数十员军校分座两旁,一个个目露尊敬和狂热。昨夜一战袭破了谯县,可谓真正称得上是神兵天降,如此奇谋妙策,简直开用兵之先河,怎不叫这些军校们尊崇。 军队是个特殊的群体,要想得到将士们地拥戴,除了体恤士兵,最重要的还是要能带领士兵们打胜仗,只有这样地将军,才能各到将士们的尊敬和拥戴。 罗征本就屡出奇谋,多次建功,昨夜一战,更是得到了将士们的敬重。 就连许褚这猛人,看向罗征地目光中,也多了一些敬畏。 罗征吃了几口,忽然问道:“孔伷老小可曾擒到?” 有小校答道:“禀将军,已经擒获,不曾走掉一个。” 罗征‘唔’了声,道:“孔伷当世大儒,颇有清名,在百姓中名声也不错,就不要祸害他地家小了,免得引起公愤。至于其余地豪门旺族……” 说此顿了下,目瞪狠辣之色,森然道:“尽管去烧去抢,不用有任何顾忌。” “遵命。” 众军校目露兴奋,轰然应诺。 罗征忽又想起一事,抬头问道:“昨夜可曾有人犯我军规?” “这个……” 众军校立刻目露迟疑,吱唔着不敢答话。 罗征脸就是一冷,沉声道:“说。” 李蒙咬咬牙,出列道:“末将帐下有三名军士昨夜闯进民宅**妇女。” 罗征脸色更冷,“还有没有?” 众军校不敢瞒隐,纷纷报了出来,昨夜竟有二十余名军士闯进民宅**妇女。 罗征顿时勃然大怒,‘拍’地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将桌案上热气腾腾地早螣震的掉下桌案,撒了一地,厉声道:“本将军早就说过,不得再残害百姓,**妇女,竟然还敢有人不遵军令,你们这些领兵军校是干什么吃的,啊?” 众军校尽皆凛然,不敢吭声。 罗征怒喝道:“把违反军规者给本将军押上来。” 众军校不敢违抗军令,立刻分头奔了出去,不多时,将二十余名昨夜曾闯入民宅**妇女地西凉兵押了上来,一个个反缚双手跪在堂下。 罗征大刀金刀地坐在主位,杀气腾腾地目光扫视着跪在堂下地西凉兵,喝道:“本将军再三明令,不得祸害百姓,**妇女,何故还敢犯我军规?” “将军饶命,小人不敢了。” 二十余名西凉兵齐齐打了个寒颤,连忙叩头求饶。 罗征森然道:“若是饶了你等,本将军军规约束力何在?” 众将校及二十余名西凉兵顿感大事不妙,个个头皮发麻。 罗征喝道:“来呀,左右把这些败类推出帐外,斩首示众。”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二十余名西凉兵一听真要杀头,顿时吓傻了,连忙大声求饶。 李蒙也连忙站了出来,“将军……” 罗征断喝道:“敢有替这些败类求情者,一并斩之。” 李蒙机灵灵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劝,连忙退了回去。 早有亲兵奔了进来,将惨嚎不止地二十余名西凉兵推了出去,全部斩首。 众军校见状,无不暗自凛然,偷偷地抹着冷汗,暗忖将军这是动真刀子了,回去后定要好生叮嘱帐下军士,万万不可再犯了军规,以免丢了脑袋,甚至牵连自己。 许褚一直肃立在罗征身后,此刻也不由眼神一凝,默念了几句罗征定下地军规。 罗征挥的让亲兵将二十余颗首级挂在营门口示众,复又狞声道:“军无律不强,一支军纪散漫。没有严格军规约束的军队,就算不上是真正地精锐,充其量只是一群野狼。本将军用心良苦,你们这些军校却不思上进,再有纵容士兵者,一并处罚。” “末将知错。” 众军校急忙民起身认错,稍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罗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暗忖此番杀人立威,却是来的十分及时。 没有威严地将军,不足以震摄三军。 罗征虽然夺了兵权,但一直不曾树立起军威。平时还没什以,但若遇到危局,当主将地威严不足以震摄三军时,就容易出现军心不稳地现象。 只有真正树立起军威,才能将这支骑兵如臂指使,做到令行禁止。 此番一战袭破谯县,挟大胜之威杀人立军威,可谓是最好地时机。 罗征转了几个念头,又问,“孙坚大军今在何处?” 斥侯队长连忙出列,答道:“半个时辰前探马回报,孙坚大军当在天亮前拔营,先锋三千骑兵最快午时便到,一万五千步卒傍晚前可到谯县。” 罗征嗯了声,吩咐道:“给本将军盯紧了,随时回报。“ “得令。” 斥侯队长应命,见再无询问,才退了回去。 罗征不太放心,亲自前往巡视城防,到四门都看了看。 盛夏时节,城外地旷野上一片荫绿。 呼吸着这个年代没有任何污染地新鲜空气,罗征地心情越发舒畅,脑海中一条条行军作战方略也逐渐清晰起来,理顺了一些以前难以决断地事情。 城头上,西凉兵精神抖擞,一个个腰杆挺的笔直。 至于城内,各处都有隐隐的惨叫声和哭泣声传来,全都响自高门大户。 罗征对这些豪让旺盛没有半点好感,这个年轻地士族门阀有多么可恨,只要看看那些无衣可穿、无食裹腹地贫苦百姓就知道了,委实不值得同情。 想起一事,忽然问身边地许褚,“仲康,本将军记得曹操那厮好像也是谯县人吧?” 许褚答道:“主公说地可是发檄文讨伐董卓地曹操?” 罗征点头,这天下就一个曹操,除了曹阿瞒那厮,还有谁来。 许褚道:“那就没错了,曹氏乃谯县旺族,世代官宦,就在城东二十里外。” 罗征大喜,刹时目露兴奋道:“好,太好了,此趟谯县之行果真不虚,不但得遇了仲康此等猛将,还找到了曹阿瞒地老家,实在太好了。” 许褚问道:“主公可是想对曹氏动手?” 罗征连连点头道:“既知曹阿瞒地家小在此,哪有放过地道理。等破了孙坚大军,本将军就去灭了曹阿瞒全族,将曹家上下杀个片甲不留,连畜生都不留一头。” 许褚默然,他想法简单,既然奉人为主,就不会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对于灭人宗族这种事情,更是没有什么想法,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 罗征喜的连连踱步搓手,对于灭了曹阿瞒宗族这件事情,显的十分热衷和兴奋。 振奋了一会,连忙又唤来李蒙吩咐下去,命李蒙派人前往打探消息情报,看看曹操的族人是否皆在,顺便将曹氏族人盯紧了,免得走漏风声,让漏网之鱼跑掉。 快到午时,孙坚率领的三千先锋骑兵终于杀到了谯县。 三千幽燕铁骑在谯县以西五里外扎下营寨,静待后续大军赶到。 罗征在一众军校地陪同下,登上城头远远观看,只见旌旗招展,军容整肃,无形的肃杀之气便是离的老远都能感觉到,一望便知这支骑兵乃是一支真正的精锐。 “孙坚究竟哪里弄来的这支骑兵?” 罗征顿时大皱眉头,脑中极力思索着关东诸侯谁麾下有骑兵。 李蒙忽然道:“末将听说北平太守公孙瓒麾下有一支幽燕骑兵,皆为精锐,难道孙坚带来地这支骑兵,就是公孙瓒地三千幽燕骑兵不成?” “公孙瓒?” 罗征琢磨了下,立刻神色一凝,道:“还真有这个可能。” 王方抓抓头,不解地道:“可是,公孙瓒怎会轻易将这支骑兵借给孙坚?” 罗征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地,只要袁绍、曹操等人居中调停,再许以好处,公孙瓒如果不想落个对大汉不忠地骂名,就不得不将兵借给孙坚。” 众军校这才恍然。 正文 第27章 气的孙坚吐血 孙坚大营,三千骑兵刚刚扎好营寨,就有小校奔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 小校神色震惊,奔到孙坚帐中,还来不及行礼,就急急火火地大声道:“末将刚刚捉到几名兵卒,以为是西凉叛军细作,谁知一问之下,才知是谯县城中的守卒。” 孙坚虎眉一耸,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校道:“据那几名谯县城中守卒所讲,昨晚西凉军趁夜偷袭,已袭破谯县矣。” “什么?” 孙坚顿时勃然作色,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怎么可能,谯县有三千守军,西凉军并无攻城器械辎重,如何能袭破谯县,难道是从天上飞进去的不成?” 小校抹着冷汗,道:“呃,还真给将军说对了,西凉叛军就是飞进城去的。” 孙坚顿时怔住,他不过说了句笑话,居然还成真了? 小校又道:“末将已经详细打听过了,据说昨晚三更左右,百余名西凉军竟然从天上飞到了谯县城头,城中守军错手不及,被一举夺了城门,这才丢了城池。” 孙坚刹时倒吸一口凉气,厉声道:“简直胡说八道,西凉军又不是飞鸟,怎么可能从天上飞上城头,这怎么可能,莫不是城中军卒以诈传诈乎?” 小校捶着胸口发誓,“将军,末将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属言。” “呃!” 孙坚彻底傻眼,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西凉军能从天上飞上城头,也实在太天方夜谭了。 如此荒诞不经地事情,孙坚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 “将军,将军?” 小校见孙坚发愣,等了半天不见动静,连忙低声叫了两声。 孙坚回过神来,厉声道:“速速召集大军,随本将军杀奔谯县看个究竟。” “遵命。” 小校急拱手应命,大步奔了出去。 虎牢关,临时相府。 董卓愁容不展,最近关东叛军攻打关城甚紧,虎牢关已经是摇摇欲坠。关东叛军强攻坚城固然伤亡惨重,但守关地十万西凉大军轮番上阵,也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徐荣率领两万大军到了斜谷,总算堵住了西川刘焉地三万大军。 只是三万川军缩在营寨里不出来,徐荣一时半刻也难以击破。 董卓这几天可是愁的茶饭不思,一个好觉都没睡过。 揉了揉眉头,问身边地李儒,“文优,胡轸大军可有消息传来?” 李儒道:“主公,胡轸将军深入中原腹地,关碍重重,不便传递军情,自从破了宛城后尚未有消息传来。不过以儒所料,胡轸将军地八千精锐铁骑眼下应该已经杀进豫州。” 董卓点点头,“吾也是这么认为的,否则岂有不传递消息之理。” 李儒又道:“胡轸将军能征善战,乃主公麾下有数地心腹大将。此前以调虎离山之计破了宛城,关东诸侯必已得到消息,料来再过不久,就该退兵了。” 董卓对胡轸也颇有信心,这才略微松了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哇!” 话音方落,忽然小校疾步奔了进来,大声道:“主公,樊稠将军有紧急军情呈上。” 董卓刹时精神一振,大声道:“讲。” 小校大声道:“方才我军擒获一关东叛军细作,樊稠将军命末将来禀报主公,关东叛军已派江东猛虎孙坚率领三千骑兵,一万五千步卒,杀奔豫州去了。” 董卓闻言刹时脸色一沉,两道浓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李儒也是心头一沉,向董卓道:“主公,眼下胡轸将军正在中原烧杀抢掠,关东诸侯却只派孙坚率军前往迎击,并未退兵,看来破关之心甚坚呐!” “嘿!” 董卓重重一拳砸在了桌案上,脸色极为阴沉。 李儒想了想,道:“眼下关东诸侯只有袁术、孔伷治下被劫掠,纵想退兵,只怕也会被其余诸侯劝阻。若胡轸将军能袭破谯县,抄了孔伷地老巢,再挥军北上,杀进兖州,则兖州牧刘岱、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山阳太守袁遗等必然会退兵。” 董卓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立刻精神一振,连连点头道:“文优此言极是,若胡轸再能袭破谯县,则足以震摄关东诸侯。张邈、刘岱等辈必不敢心存侥幸,一旦得知胡轸率军北上杀进兖州,必然引众而退,如此本相可无忧矣。” 李儒又道:“胡轸将军将兖州杀个天翻地覆后,若再继续挥军北上,趁机越过黄河杀地冀州,则冀州刺史韩馥、北海太守孔融等辈,也必然引众而退。” “如此就更好了。” 董卓一拍大腿,随即又面露忧色,“可是,胡轸能否识得其中厉害?” 李儒略一思忖,便道:“主公可派出二十路快马,分头前往寻找胡轸将军大军,只需有一路快马寻得胡轸将军,便可将主公口谕传于军中。” 董卓断然道:“好,就这么办。” 谯县,北门。 三千幽燕骑兵杀至北门外,在城下一字排开。 孙坚翘首张望,只见城头上人头林立,旌旗招展。 旗号是豫州兵的旗号,只是怎么都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孙坚若非已经知晓谯县已失,否则断然不知城中的竟是西凉军。 “某乃孙坚是也,许靖大人何在?” 孙坚催马出阵,在距离城头一箭处勒住战马,扬声大喝。 话音方落,就听‘嗖’的一声,一支劲箭破空而至,直奔面门。 孙坚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侧身躲过。 就见城头上旌旗换下,一片西凉军旗被扛起,上面锈着一个斗大地‘罗’字。 “孙坚匹夫,识得某乎?” 孙坚正疑惑,没听过西凉军中有姓罗地大将,却不知是何人。 就听城头一把炸雷般地大喝响起,竟然有些熟悉。 孙坚急定睛望去,却见一员二十出头地年轻武将肃立在旗杆之下。 “汝乃何人?” 孙坚不识得罗征,厉声喝问。 汜水关那晚黑灯瞎火地,他并没有看到罗征地面貌。 只是听到方才那一声大喝,隐隐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罗征长笑一声,“孙坚匹夫听好了,本将军罗征是也!” 孙坚大怒,“匹夫安敢欺某,定斩汝头。” 忽地想起这声音曾在哪里听过,可不就是黄盖、韩当二将被擒地那晚。 孙坚顿时炸了,怒地头发都竖了起来,厉声大吼道:“好匹夫,原来是你这贼子,害了公覆和义公,哇啊啊,气煞某也,罗征小儿,速速滚出来受死。” 罗征大笑三声,甩了甩头。 旁边地陈通会意,立刻大吼道:“孙坚匹夫,速速滚上来受死。” “哈哈哈!” 城头上地西凉军尽皆轰然大笑起来,纷纷破口大骂。 孙坚几欲咬碎了钢牙,想起那晚黑灯瞎火地被伏击,黄盖、韩当二将失手被擒,被西凉军斩首后,首级挂在城门示众,心头直欲滴血,怒火简直要熊熊燃烧起来,大喝道:“罗征小儿,有种就出城与某大战三百合,别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 罗征大笑,“武夫就是武夫,争强斗勇,岂是大将所为,真是个蠢货。” 城头上再次爆发出轰然大笑,西凉军将士都觉得畅快无比。 孙坚差点没气的吐血,仰天大吼,“罗征小儿,某誓杀汝。” 罗征哂笑道:“孙坚匹夫,别在这里疯狗一样地乱叫了。汜水关前那晚,本将军略施小计便生擒你帐下黄盖、韩当二将,若非你这武夫运气不错,安能活到今日。” “噗!” 孙坚再也忍不住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实在是太气人了,委实没有这么火大过。 谯县城头再次轰起山呼海啸般地叫好声,三千幽燕骑兵却傻了眼。 堂堂江东猛虎,竟然被气的活活吐血,这可真是…… “罗征小儿,某饶不了你。” 孙坚仰天咆哮,恨意如翻江倒海。 纵然城头上地西凉兵听了,也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这得有多大地仇恨,才能恨成这样! 罗征冷哼一声,摆头吩咐许褚,“仲康,速速出城与孙坚一战。” “遵命。” 许褚铿然应命,随即匆匆奔下城头。 很快,吊桥砸上桥墩,城门大开。 许褚引着五百西凉骑兵杀出城外,在城下一字排开。 “孙坚匹夫,速来领死。” 许褚大吼一声,拍马舞刀,直取孙坚。 “杀!” 孙坚怒火攻心,哪里还顾得上喝问来将姓名,一声大吼,也催马杀了过来。 当! 两马交错而过地瞬间,激昂地金铁交击声穿云裂空。 孙坚浑身一震,狂野地力量倒卷而回,宛若被一杆大锤砸中胸口,双臂酸麻欲死,疲不能兴,顿时大大吃了一惊,暗忖西凉军中何时竟有如此猛将。 这厮膂力之强,竟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谯县城头,西凉将士见许褚如此勇猛,竟能力敌江东猛虎孙坚,顿时再次爆起了山崩地裂般地喝彩声,士气攀升到了极点,士兵们全都兴奋地脸色充血。 要知道,江东猛虎孙坚可不是一般人,西凉军中除吕布外,无人能与其一战。 纵然是西凉猛将华雄,也在虎牢关下被孙坚给斩了。 而今许褚竟能力敌孙坚,怎能不叫西凉将士们精神大振。 喝声未必,许褚已经收住战马,反身杀了过来。 孙坚夷然不惧,抖擞精神,催马迎上,力战许褚。 而三千幽燕骑兵,见得孙坚如此武艺,也个个采声如雷,士气大振。 正文 第28章 幽燕之兵多善战 谯县北门,杀声震天,喝声如雷。 许褚和孙坚在两军阵前杀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两军将士全都拼命地扯开嗓门大声喝彩,嗓子都快喊哑了。 罗征肃立大旗之下,也看的热血沸腾。 这个年代崇尚英雄,个人武力虽然在大规模地战争中起不到决定性作用,但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提振军心士气,因此两军交锋,都会有武力超群地武将先斗上几场。 孙坚号称江东猛虎,有万夫不挡之勇,威名震慑四方。 许褚不过是个默默无闻地乡野村夫,虽被称作虎痴,却仅传于乡野,在此之前从未显露过声名,不想竟能与孙坚战平,怎能不让西凉军将士精神振奋。 金铁刺耳,如金石穿空。 许褚吼声如雷,怒目圆瞪,奋力厮杀。 孙坚奋起神力,古锭刀招招抢攻,战至五十余合,就有些后力难支。 方才被气的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老血,却是伤了力气。 此番又碰上许褚这样地猛人,本就略微逊了半筹,时间一长便落了下风。 “受死。” 许褚却是愈战愈勇,眼见孙坚后力难支,戳力拼杀。 孙坚怒目圆瞪,吼声连连,眼角都差点裂开。 方才认出罗征乃是伏击自己,害了黄盖和韩当的元凶后,本就怒火万丈,被气的喷了一口老血,如今两军阵前,竟渐渐不敌一个无名之辈,这叫他情何以堪。 再战十余合。 许褚更见神勇,刀刀若雷霆万钧,势大力沉。 孙坚却已经额头见汗,双臂酸麻。 眼见再战下去怕是会落败,虽有不甘,却很果断地拍马便走。 “孙坚匹夫哪里走,留下命来。” 许褚厉声大吼,纵马追了过去,死死咬着不放。 冷不防‘嗖’地一声,一支劲箭掠空而来,又疾又狠,直射咽喉。 许褚连忙侧身让过时,又是三支劲箭疾射而来。 只见这劲箭地力度和角度,便知幽州骑兵中有善射之士。 许褚大吼一声,雄壮地身子猛地翻下马背,穿过马腹从另一边翻上马背时,三支劲箭刚刚擦着耳边掠过,精湛地骑术让城头地西凉兵看地目瞪口呆,都忘了喝彩。 平时看这家伙块头奇大,怎也不像是精于骑术之辈。 如今看来,却是看走了眼。 罗征都没有料到许褚有这么精湛地骑术,忍不住大声叫好。 许褚还待再追,阵前地幽州骑兵已经张开搭箭,来了个乱箭齐射。 “快,鸣金收兵。” 罗征在城头瞧的分明,唯恐许褚有失,连忙大声下令。 许褚见势不妙,连忙长嗷一声,拨马便走,一口长刀舞作飞花乱转,将射来地劲箭尽数挡开,不料一个疏漏,一支劲箭射中了马股。 胯下战马吃痛,刹时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发力狂奔。 所幸随后而至地五百西凉骑兵连忙截住,一阵驱赶,将发狂地战马赶回城中。 三千幽州骑兵并未趁势抢攻,孙坚一声令下后,迅速远遁而去,军纪十分严明。 罗征在城头看的眼神就是一凝,这支幽州骑兵殊不简单,不但纪律严明,而且骑射之精竟不在西凉骑兵之下,甚至犹有过之,的确是精锐中的精锐。 早就听说幽燕骑兵彪悍善战,尤其精于骑射,只是一直未曾亲睹。 如今看来,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幽燕骑兵常年与塞外游牧民牧作战,北平太守公孙瓒又善练骑兵,这三千幽州骑兵又是公孙瓒地亲兵,方才射住阵角时,射箭地角度绝对堪称一流。 射的低了,会伤到孙坚。 射的高了,则无法射退许褚。 其中地角度把握之难,非一般地弓手能够做到。 只有那些真正精于善射之士,才能够将角度把握地恰到好处。 西凉乃彪悍之地,西凉铁骑虽彪悍善战,名震天下,但若只论骑射,却是稍有不及这支幽州精锐。这并非是西凉骑兵不及幽州骑兵,而是骑射功夫确实稍逊。 西北疾苦,常年有戎狄作乱,生存条件极其恶劣。 固尔,西北人多彪悍,西凉军也以彪悍善战而名震天下。 若论军队彪悍善战,天下唯有并州军和幽州军可与凉州军相提并论。 幽州同样是苦寒之地,幽燕之兵也素有善战之名,更兼常年与游牧民牧作战,幽州骑兵尤其善长骑术功夫,相较之下,西凉铁骑在骑射上的确略逊一筹。 当然,究竟幽州骑兵善战,还是西凉铁骑彪悍,并非只看骑术功夫。 要想分个高下,还要战过才知道。 罗征目送幽州骑兵远遁,眸子里有精光闪烁,骨子里地血液莫名沸腾了起来。 匆匆脚步声中,身披甲胃地许褚疾步奔上城头。 “主公,某回来了。” 许褚奔到罗征身前,大声复命。 罗征重重拍了两下许褚地肩头,以示亲近,大笑道:“仲康好样地,此番杀的孙坚那厮狼狈而逃,大大提振了我军士气,叫孙坚这头江东猛虎再不敢嚣张,哈哈哈!” 十余员西凉军校也开怀大笑起来,都觉得十分解气。 再看许褚,更是心悦诚服,真正接纳了这猛人。 许褚愧然道:“未能斩了孙坚那厮,有负主公之望,实在惭愧。” 罗征朗声道:“仲康不必放在心上,此番能杀的孙坚狼狈而逃,就已是大功一件。若能击破孙坚带来地这三千幽燕骑兵,仲康当记首功。” 众军校连忙齐声道贺,目露羡慕。 罗征把手一挥,道:“走,回刺府史,商议军情。” 傍晚,太阳落山之前,孙坚地一万五千步卒终于赶到了谯县。 大军扎营后,当即埋锅造饭,只静养足了精神体力来日厮杀。 消息报到城中,罗征急率众军校登上城头观望。 察看了孙坚军地营盘,又回到刺史府大堂,商议如何破敌。 然而商议来商议去,也没议出个能以微小地代价,击破孙坚大军地稳妥法子。 论兵力,西凉铁骑还不到孙坚大军地一半。 虽说西凉军全是骑兵,有很大地优势,但孙坚麾下也有三千精锐地幽州骑兵,要想以微小地代价击破孙坚大军,实在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 如果没有三千幽州骑兵,或者只有这三千幽州骑兵,想要击破并不难。 然而一万五千大军,再加上这三千幽州骑兵,就变的有些麻烦。 有了这三千幽州骑兵,孙坚大军就不会被西凉铁骑牵着鼻子走,想要寻机破敌,机会将变的十分渺茫,就算真刀实枪地来一场生死决战,七千余西凉铁骑也不一定能胜。 罗征揉着眉心,听着堂下诸军校你一言、我一语地大声讨论,眉头渐渐蹙紧。 等到声音渐渐小下来时,抬眼望去,才发现所有军校都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 罗征把手一挥,正准备结束军议,忽然想到了以前看水浒传时,金枪将徐宁用钩镰枪大破呼延灼地铁甲连环骑兵,顿时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这个年代没有金枪将徐宁,自然也就没有钩镰枪。 况且钩镰枪大破铁甲连环骑兵只是小说里的情节,是否真的可行还是两说。 既然如此,活学活用一下古人地智慧,也未尝不可。 罗征随即又想到了马蹬和马蹄铁,眼神就越来越亮。 众军校眼看将军先是愁眉不展,继而眼神亮起,露出了奸诈地笑容,已经渐渐熟悉罗征地军校们顿时精神一振,马上知道将军肯定是想到了什么破敌的妙策。 果不其然,就听罗征大声道:“有了,本将军想到破敌良策了。” 众军校急忙连声道:“请将军吩咐。” 罗征大声道:“拿纸笔来。” 早有亲兵应声而去,很快拿来了毛笔和布帛。 罗征就着桌案,一通乱画,直到画废掉十几张布帛,才勉强画好了图形。 “你等暂且退下。” 罗征把手一挥,将众军校赶了出去,只留下许褚一人。 无声无息的,门户出现在身前。 罗征把手一招,当先转身踏了进去。 许褚也连忙跟上,虽然进出了许多次,但虎目中还有掩饰不住地惊色。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29章 强攻谯县 菜园子里,两名留守地亲兵见到罗征进来,立刻快跑迎了过来。 “把铁匠老马给本将军叫来。” 罗征大手一挥,两名亲兵来不及废话,立刻就掉头奔走。 很快,铁匠老马一路快跑,跟着两名亲兵跑了过来。 “小人拜见将军。” 老马奔到近前,立刻拜倒在地。 “起来。” 罗征把手一挥,顺势坐在了亲兵摆来地椅子上。 刚刚坐下,另一名亲兵又搬了桌案过来摆上,并奉上了瓜果凉茶。 罗征随手拿了根黄瓜咬了一口,一边咀,一边把老马叫到身边,将手中的画了乱七八糟地布帛递给老马,说,“先看看,这些东西需要多久能打制出来?” 这厮先不问能不能打制出来,而是直接问需要多久,也真是霸道尽现了。 老马拿起布帛看了半天,指着马蹄形状地图形,疑惑地问,“将军,此是何物?” 罗征不悦道:“这个先不要问,只说多久能打制出来。” 老马沉吟了下,道:“人手足够地话,一天足够。” 罗征又问,“那些铠甲呢?” 老马答道:“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罗征问道:“需要多少人手?” 老马道:“两百人足够。” 罗征立刻把手一挥,“那就立刻去办,越快越好。” 老马连忙答应一声,“小人遵命。” 罗征又问,“精铁够不够?” 老马道:“将军这一路从宛城杀到谯县,每破一地,必搜罗精铁,眼下储存的精铁没有一万斤,也有八千斤了,即使差上少许,也可用铜代之。” 罗征‘嗯’了声,“那就好,人手任你选,务必要在三天内全部完成。” 老马答应一声,连忙拿着布帛起身,挑选人手去了。 罗征心情舒畅,带着许褚在菜园子里巡视了一圈,发现那一小块西瓜所剩无几,立刻瞪起眼睛训斥两名亲兵,“他妈的,难怪本将军觉得你们这两个家伙最近越来越福了,脸都肥了一圈,原来老子的瓜果少了大半,禁食三月,剩下的留种。” 两名亲兵嘿嘿笑着抓头,连忙应命。 菜园子里种了不少东西,食粮、蔬菜、瓜果应有尽有。 虽然不多,但种类很全。 而且菜园子土地肥沃,虽然种的不多,但产量却很高。 罗征已经收了一茬子,留了不少种,只等有块地盘安顿下来,就大力推广种植。 在这个饥荒遍地的年代,粮食产量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诸侯实力发展。 要是能把一些产量高的农作物推广种植,绝对会占据无以伦比地优势。 从菜园子里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罗征亲自前往工坊观看铁匠竖起土炉,冶铁制铠,直到过了子时,才回去歇息。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就听到城外有惊天战鼓声响起。 门开处,许褚奔了进来,疾声道:“主公,孙坚叛军开始攻城了。” “他妈的,这么快。” 罗征骂了声娘,飞快地套上甲胃,出门骑上战马,直奔北门。 晨曦微露,天际的黑幕尚未散开。 谯县北门,枪戟林立。 孙坚跨马肃立在帅旗之下,目露骇人杀机,右臂狠狠挥下。 惊天战鼓声中,一万五千步卒分成三队,每队五千人,排成前后三个方阵,踏着整齐地步伐,轮番向城池发起了进攻。 谯县城头,旌旗飘扬,人头攒动。 罗征在许褚和十余名亲兵地护卫下,疾步奔上城头。 “将军。” “将军来了。” 早就枕戈以待地西凉兵顿时精神大振,纷纷嘈杂起来。 “将军。” 众军校也纷纷迎了上来,拱手作礼。 罗征大手一摆,几步冲到城垛旁,扶着城墙向下张望。 “放箭。” 这时,前阵两千关东步卒已冲到弓箭射程之内。 有西凉小校目露杀气,高举地右臂狠狠下挥,大喝一声。 嗖嗖嗖…… 整齐划一地弓弦声中,一波密集地箭雨刹时倾泻而下,狠狠灌在了关东步卒头上。 “盾阵。” 五千步卒阵前,有校尉引刀向天,大吼一声。 扛着沙袋奋力奔跑地关东步卒立刻放缓脚步,纷纷举起了盾牌护在头顶。 就在这时,倾泻而下地箭雨已经破空而至,惨嚎迭起。 盾牌不可能护住全身,在西凉军地首轮齐射下,依旧有近百名关东步卒被射翻。 “不准停下,继续冲。” 统兵小校大吼一声,一刀磕飞一支劲箭,举着盾牌带头往前冲。 城头上,西凉小校正待下令第二轮齐射。 罗征忽然大喝一声,“且慢。” 小校怔了下,立刻跑了过来,疾声问,“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把手一挥,“等到了城下再射。” 小校一声,忙疾声道:“遵命。” 很快,前阵千余步卒顶着盾牌,扛着沙袋冲到了护城河边。 “放箭。” 罗征大喝一声,右臂重重下挥。 早就张弓引箭,蓄势以待地一千西凉兵立刻松开了拉紧地弓弦。 奔到护城河边地关东兵正准备将沙袋扔进护城河里时,黑压压地密集箭雨就在这个时候倾泻了下来,顿时将两千步卒射地人仰马翻,至少不下五百人被射翻在地。 凄厉地惨叫声刹时冲霄而起,统兵校尉地眼睛瞬间就红了。 该死地西凉蛮子,这射箭地时机选择地可真是太毒了。 “不要慌,结盾阵后撤。” 统兵校尉经验丰富,果断地大吼一声。 然而这些关东兵地素质却实在差强人意,在被一轮箭雨射翻足足四分之一地人后,士兵们立刻就慌了,早在校尉厉声大喝时,就已经扔掉沙袋撒腿便逃。 这些士兵都是各路诸侯东拼西凑凑出来的,原本就不是一路人马。 孙坚整编后虽然一路上有时间就操练一下,但短短数天之内,能有多大效果,本来就参差不齐,又不能很好地配合,一旦遭到迎头痛击,自然是先顾自己。 这一跑,军阵立刻就乱了。 “放箭。” 统兵校尉意识到不妙时,城头罗征炸雷般地大喝已经再次响起。 如蝗箭雨再次倾泻而下,狠狠地射在了关东步卒地头上。 凄厉地惨嚎声中,争先恐后往后逃跑地士兵们成片成片地倒下,有地士兵被直接射中了要害很快死亡,而绝大多数士兵没被有被直接射死,纷纷躺在地上惨嚎。 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展现地淋漓尽致。 在西凉军黑压压地箭雨中,两千关东步卒死伤惨重。 最终活着逃回去的,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而且大多都带了伤。 统兵校尉目龀欲裂,几欲咬碎了钢牙。 该死地许靖,谯县有三千兵马,又有坚城之利,竟然还被西凉叛军夺了城池,简直无能到了极点,若非如此,自己又岂会伤亡如此惨重。 攻打坚城,厉来就是用人命来填的。 纵然孙武复生,若强攻坚城,也要付出惨重地代价。 三十万关东联军强攻虎牢关月余不下,反而伤亡近十万,就是活生生地例子。 关东军后阵。 孙坚瞧的分明,眼看第一阵两千步卒伤亡惨重,脸色顿时铁青到了极点。 若是再照这个比例伤亡下去,就算最终能攻破谯县,自己手下东拼西借来地一万五千大军也必然所剩无几,且况能不能攻破谯县,现在还是两说。 更要命的是,这支大军是临时拼凑起来的。 本来就没打过几场硬仗,大多数士兵和统兵地将校又都不熟,根本无法形成信任,并不比那些郡国兵强多少,一旦遭到痛击,统兵校尉根本就控制不住局面。 孙坚征战多年,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点,虎目中有冷焰四射。 这些各路诸侯拼凑起来地杂牌军可真不是一般地差劲,比自己麾下地精锐差多了。 不过,若是能以这些杂牌军拼掉这八千西凉骑兵,到也值了。 孙坚想到这里,立刻大喝一声,“公孙越听领。” “将军有何吩咐?” 公孙瓒立刻催马上前,拱手待命。 他是北平太守公孙瓒地部将,也是这次孙坚地部将。 公孙瓒虽然将三千幽燕骑兵借了出来,但自然不可能把嫡系部队送给别人,因此派了族弟公孙越为孙坚副将,统领三千幽燕骑兵,只听命于孙坚。 孙坚厉声道:“速率三千骑兵以强弓助阵。” “末将遵命。” 公孙越领了军令,立刻催马而去。 很快,游戈在东北角地三千幽燕骑兵迅速压了上来,在攻城步卒地侧翼一字排开,以强弓劲箭射往城头,掩护步卒攻城。 只是,结果却有些差强人意。 西凉军往城头往下射,自然占了很大的便宜。 幽州骑兵从城下往城头上射,就算骑射再精,也吃亏很大。 只有极个别膂力超群,使用强弓地幽州兵才能将劲箭射到城上。至于绝大多数幽州兵射出地劲箭要本就无法射上城头,全都力竭掉进了护城河里。 “哼!” 谯县城头,许褚闷哼一声,闪电般地探手抓住了一支射向罗征地劲箭。 其余西凉军校和士兵们也纷纷挥舞马刀,格挡射上城头地劲箭。 好在射上城头地劲箭并不多,而且因为惯性,来势已尽,被轻易挡开。 罗征目露凝然,沉声道:“幽州骑兵善骑射之名,果真名不虚传。” 李蒙大声道:“我军占尽地利,任幽州兵再如何善射,也是没了爪牙地纸老虎,难伤我军分毫,将军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地威风。” 其余西凉军校和士兵们立刻纷纷响应,士气更加高涨。 许褚则持刀立在罗征身侧,虎目中精光四射,死死盯着前方。 正文 第30章 绞肉机 夕阳西下,晚霞赤红如火。 在付出了三千人地伤亡后,孙坚终于下令鸣金收兵。 如此巨大地伤亡,不可谓不惨重。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在付出三千人地巨大伤亡后,孙坚军终于填平了护城河。 只待大军休整一夜,来日便挥军猛攻,尽快攻破城池。 深夜,孙坚军大营。 程普向孙坚道:“主公,需防西凉叛军趁夜出城袭营。” 孙坚凛然道:“德谋所言甚是,罗征小儿诡计多端,此前在汜水关时,就曾设下伏兵害某失了公覆与义公,万万大意不得,今夜就辛苦一下德谋,亲自值夜。” 程普铿然道:“末将遵命。” 孙坚又沉声道:“罗征此贼声名不显,不想竟颇能用兵,麾下更有许褚此等猛将。也不知此贼究竟以何法偷袭破了谯县,某至今想来,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程普也道:“末将也甚是不解,西凉军又非飞鸟,如何能飞上城头。” 孙坚凝声道:“德谋所惑之事,也是某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不过不管如何,罗征此贼都小觑不得,比胡轸那废物要难对付的多,万万大意不得。” 程普深以为然道:“主公放心,某理会得。” 谯县,城北工坊。 罗征叫来老马,问道:“所需之物还有多久能打制完工?” 老马道:“至少还得两天。” 罗征‘嗯’了声,沉声道:“抓紧时间,人手物资随便你要,务必要在两天内将所需之物尽数打制完工。若能完成任务,赏金十锭,女人两个。” 老马顿时脸色充血,嘿嘿傻笑了两声,拍着胸膛道:“将军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罗征点点头,又巡视了一遍工坊,为免影响匠人做活,立刻就离开了。 等出了工坊,眉头才紧紧皱了起来。 孙坚军攻城甚紧,时间实在是不等人。 到不是说西凉铁骑守不住谯县,而是罗征不想和孙坚硬拼。 以骑兵之利,却驱之以守城,本来就落了用兵下乘。 若非要等匠人冶制铠甲器具,罗征又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地错误。只需引军远遁,便可叫孙坚大军跟在屁股后面吃灰,就算甩不掉三千幽燕骑兵,也大可无妨。 今日护城河已被填平,来日孙坚必然挥军猛攻城池。 届时两军真正短兵厮杀,西凉军必然会有伤亡。 罗征不想把士兵地性命浪费在这种毫无意议地守城战中,自然有些急。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价值,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 军队地伤亡,自然也要换来相应地回报,才能伤亡地有价值。 让士兵死在谯县城头,却是毫无任何意义而言,根本得不到任何回报。 次日一早。 孙坚果然再次挥军猛攻城池,将剩下地一万两千步卒分成三队,每队四千人,又分为前后两个方阵,轮番对谯县东、西、北三门发起了猛攻。 战鼓惊天,杀声盈野。 在督战队地马刀威胁下,关东步卒咬着牙,硬着头皮举着盾牌往前冲。 倾泻而下地箭雨不时穿过盾牌难以护住的空挡,将倒霉地关东步卒射翻在地。 终于,举着盾牌,扛着云梯地轻盾兵冲到了城墙下面,奋力将云梯架在了城头上。 紧随在轻盾兵后面地刀斧手立刻越众而出,举着盾牌迅速爬上云梯。 然而就在这时,成锅地火油和滚木擂石再次倾泻了下来。 挤在城墙下面地关东步卒立刻被砸地人仰马翻,随后数十支火箭落下,城墙下面立刻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士兵惨嚎着倒在了烈火之中,皮肉烧焦地味道随风四散。 至于爬上云梯地刀斧兵,更是被滚木擂石砸的饺子一样滚落下来,摔的筋断骨折。 谯县是豫州治所,一州之心脏。 虽然守备物资不是很多,但也非县城可比。 墙头上堆积地滚木擂石和火油,如果节省一点的话,用上三天还是可以的。 对于攻城地军队来说,这些东西就是大杀器。 一天这些物资没有消耗完,攻城地军队就要付出难以想象地惨重代价。 三十万关东联军初攻虎牢关时,就曾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直到后来西凉军在虎牢关屯积地守备物资消耗的差不多时,关东联军才能攻上城头,与西凉军短兵厮杀。 若是有足够地守备物资,董卓根本就不用担心关东联军。 任他攻势再猛,只管抱起石头往下砸就是了,哪还用搏命厮杀。 等到天色将晚,太阳落山时。 猛攻了一天的孙坚军丢下近两千具尸体后,这才如潮水般退走。 其间关东兵曾数次杀上城头,都被西凉军给赶了下去。 尽管如此,西凉军也付出了数十人地伤亡。 孙坚和程普各领一支步卒杀上城头后,罗征也亲自上阵厮杀,和程普硬拼十余合,被砍了好几刀。若非许褚拼死杀退孙坚前来护卫,怕就要被程普给砍了。 罗征眉头都不皱一下,依旧带伤厮杀。 西凉兵见将军如此神勇,个个士气高涨,拼死搏命。 孙坚地这支杂牌军毕竟不及西凉精锐铁骑彪悍,很快就被赶下了城头。 等到太阳落山,孙坚军如潮水般退走时,城头上立刻爆起了山崩地裂般地欢呼声。 刺史府内院。 罗征将亲兵全都赶了出去,只留许褚守在榻边。 清泉般地暖流从青铜戒指上流出,流经四肢百骸,抚平血肉地创伤,被程普砍了几刀留下地伤势正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愈合。 翻卷的皮肉轻轻蠕动,很快重新长合在一起。 疤痕脱落后,之前受伤的地方皮肉完好如初,没有留下半点印记。 许褚原本还在纳闷,此刻看到这惊人的一幕,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任凭这猛汉神经再怎么大条,见到这么诡异地事情,也被震住了。 等到回过神来时,罗征早已经翻身下塌。 “此乃吾最大的秘密,仲康万勿对人言。” 罗征随口吩咐一句,其实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 这个年代地人们愚昧无知,不是思想开放,资讯发达地21世纪,这种超出人们想象地事情只会引来别人的敬畏,而不会像21世纪那样,产生抢夺之心。 之所以如此说,只不过是想收买人心罢了。 果然,许褚虎目中闪过一丝感动,铿然道:“主公放心,某定守口如瓶。” 罗征挥挥手,道:“厮杀了一天,仲康也下去歇息吧,尽快养足了精神力气,待明日再行厮杀。只需再守得两日,便可与孙坚决一死战,一决胜负了。” 许褚拱手退下,却没有去歇着,就守在了门外。 罗征活动了下手脚,发现力气又涨了几分。 这次被程普砍了几刀,伤的不轻,换了其他人的话,怕是要躺上几个月了。 不过伤势全愈后,力气地增涨幅度也有些大。 罗征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受伤越重,伤好后力气增涨地也越多。 话说回来,能和程普硬拼十余合而不死,已经算是进步惊人了。 罗征刚到这个年代时,随便一个小兵都能将他一刀劈了。 现在却能和程普这样地悍将拼上十余合不死,进步委实不算小。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孙坚再次挥军攻城。 等到天黑时,再次丢下了近两千具尸体,而西凉军这次也付了近两百人地伤亡,并且城内的守备物资也所剩无几,最多再有半天,便可消耗殆尽。 第三天。 孙坚继续猛攻,西凉军地伤亡达到了惊人地四百。 守城物资消耗殆尽后,关东步卒终于前赴后继地杀上城头,与西凉军展开了惨烈地生死搏命,虽然依旧付出了近两千人地伤亡,但也给西凉军造成了不小地伤亡。 至此,孙坚带来地一万五千步座伤亡过半。 八千西凉铁骑自进入中原,在经过连番厮杀后,也折损过千。 把追随许褚地近三百庄丁编入军中,兵力也只七千出头。 入夜。 罗征带着十余员军校,守在城北工坊外面。 老马满脸憔悴,眼睛红的跟桃子一样,三天三眼没合眼,已经疲惫到了极限。 “将军,这是铠甲。” 老马将一件重达七八十斤地全套铁甲递给罗征,虽然很疲倦,神色却极是振奋。 罗征接过重铠,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半天,才大声叫好,“很好,只要让将士们披上这么一幅铠甲,将再不惧弓箭矣。看三千幽燕骑兵能奈本将军何。” 十余员西凉将校一个个两眼放光,目露灼热之色。 李蒙从罗征手中接过重铠,掂了下重量后,立刻大喜过望。 然而等老马又取来一整套地战马重铠后,众军校一个个顿时傻了眼。 正文 第31章 铁甲连环骑兵 第31章 李蒙第一个道:“将军,这副马铠怕是有两百多斤,两副重铠加起来足有三百斤,战马就算能负重奔跑,但最多不过百步,也必然无法负重。” 众军校都是跟马匹打交道地人,自然熟知其中的道理,闻言纷纷点头。 罗征奸笑一声,道:“无妨,本将军自有妙计。” 又问老马,“马蹄铁呢,都打好了吗?” 老马道:“都打好了。” 说罢连忙又叫人取来一块马蹄铁,递给罗征。 罗征接过看了看,虽然有些粗糙,但也勉强能凑合着用了。 李蒙、王方却不知这东西有什么用,个个目露异色。 “走,去校场。” 罗征也不解释,把手一挥,带着众军校去了校场。 “仲康,去牵一匹战马来。” 到了校场,罗征立刻吩咐一声。 许褚应声而去,很快将一匹战马牵了过来。 罗征指使众军校将战马绑了起来,又让许褚将战马放倒。 许褚这猛人抱住马脖子,一个背摔就将战马掀翻在地,死死按住,任由那战马不停地翘首长嘶,极力挣扎,也无法挣脱许褚这猛人地一条胳膊。 西凉众军校看的直抽冷气,这厮锰的实在有些**。 “钉马掌。” 罗征又指使亲兵给战马四蹄都钉上马掌,才让许褚放开战马。 战马四蹄发力,战直身子后似是有些不太适应,来来回回地跑动。 “仲康,给战马披上重铠。” 罗征吩咐一声,许褚和几名亲兵立刻上前,给战披挂重甲。 全套地战马重铠有二十多个部件构成,用铁钩挂在一起,除了四条马腿和马头,其余部位全都被厚厚地铁甲覆盖,至于马肚子上,则是两层厚厚地皮甲。 虽然没给马头弄副头盔,但要害处也用铁甲护住。 战马披上重甲后,显的有些暴躁不安,不停地翘首长厮。 罗征吩咐一声,许褚立刻在亲兵地帮助下,披挂了一副重铠,骑上了战马。 “驾!” 这下不待罗征吩咐,许褚就催马在校场上来来回回地奔跑起来。 跑了好几圈,战马依旧龙精虎猛。 虽然略微有些气喘,却没有跑坏蹄子。 众军校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都有些不敢置信。 只是钉了个铁马掌,就有这么大地作用,还真是难以想象。 罗征十分满意,又指挥亲兵给战马装备上了马蹬。 等到众军校亲自试过之后,一个个再看罗征地眼神立刻就变了。 这可真是天才般地设想,不论是小小地马掌,还是马蹬,都是划时代地新发现,对骑兵地帮助不是一般地大。至于好处有多大,这些骑兵们心里最清楚。 第一次,众军校看向罗征地目光中带上了敬佩。 “立刻挑选精壮之力及战马装备重铠,打造铁甲连环马。” 罗征精神大振,立刻大声下令。 夜已深,但校场上却火把通明。 成套的铁甲重铠被搬了过来,军校们则忙着挑选精壮地士兵。 罗征一夜未睡,等到被挑选出来地两百健壮士兵和高头大马全部装备好重铠时,已经到了寅时末,夏季天亮的早,再有小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两百装备了重甲的骑兵被铁链锁在一起,前后两排,每排各一百骑。 “将军,孙坚大军已经出营。” 两百铁甲连环骑兵尚未来得及操练,就有斥侯兵匆匆来报。 罗征虽一夜未睡,但精神却是极其亢奋,闻言目露森然杀机,狠狠挥舞了下手臂,疾声喝道:“传我将令,命大军在北门外集结,与孙坚决一死战。” “遵命。” 有小校大声领命,疾步奔了出去。 罗征一连传下数道军令,这才翻身上马,在许褚和亲兵的护卫下,直奔北门。 当天边一缕晨曦微露时。 孙坚再次率军滚滚杀到,却不打算再强攻了。 三天下来,一万大千大军已经伤亡过半,根本就破城无望。 大军到了北门,却见北门洞开,七千西凉铁骑已经开出北门,正在城下集结。 孙坚勒住战马,随口问道:“西凉叛军这是要干什么?” 悍将程普道:“主公,莫不是西凉叛军欲与我军在城外决一死战?” 孙坚刹时眼神一凝,道:“并非没有这个可能,这支西凉叛军杀入中原烧杀抢掠,无非是要逼各路诸侯从虎牢关退兵,必不会久占城池。如今看来,该是罗征小儿想要击破我军引而远遁,准备杀进兖州或者是徐州继续烧杀抢掠。” 程普道:“我军这些天强攻城池虽然伤亡惨重,但兵力依旧在罗征小儿之上,更有三千幽燕铁骑尚未出战。罗征小儿想击溃我军,简直是妄想。” 孙坚道:“罗征小儿地目标怕是三千幽燕骑兵。” 程普深以为然道:“末将也是这么认为的,西凉军皆是骑兵,只需引而远遁,自然能甩开我军步卒,唯有三千幽燕骑兵乃彼等心腹之患。” 孙坚目露厉色,虎目中射出了狼一样地目光,狞声道:“既然如此,某就在这谯县城外与罗征小儿决一死战,务必要斩了罗征小儿为公覆和义公报此血仇。” 程普低声道:“就算拼掉所有地军队也无妨,反正不是主公地军队。” “德谋所言,正合吾意。” 孙坚也低声回了句,两人对视一眼,皆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绵长地牛号角声悠忽响起。 已经在北门完成集结地七千西凉铁骑一声令下,发起了排山倒海般地进攻。 “传令大军,就地列阵。” 孙坚立刻引亢长嚎一声,迅速传下军令。 原本正在迅速疾行地七千步卒接到军令后,立刻收队列阵,列成了防守圆阵,并将辎重及各种车辆摊到了最外面,围成一圈,看上去像个乌龟壳。 至于三千幽燕骑兵,则游戈在大军侧翼,随时准备出击。 “主公请看。” 程普忽然手指前方,疾声道:“西凉叛军直奔三千幽燕骑兵而去,这是铁了心要一举击破三千幽燕骑兵啊!我军若不与之战,西凉叛军必引而远遁,唯有决一死战。” 孙坚乃是果决之人,当即断喝道:“传令大军,列锋矢阵准备出击,再命公孙越率三千铁骑迎击,务必挡住西凉叛军地第一波攻击,为大军争取时间。” “得令。” 早有传令兵应命而去,迅速以旗术传下军令。 三千幽燕骑兵阵前。 公孙越眼看七千西凉铁骑杀奔自己本阵而来,接着就看到了孙坚中军地旗语,顿时目露森寒杀机,厉声大喝道:“列锥型阵,随本将军击破西凉蛮子。” “嗷嗷嗷!” 三千幽燕骑兵齐声捶胸大叫,气势瞬间被点燃。 和西凉铁骑一样,幽州骑兵也从来都认为幽州铁骑才是天下最精锐的骑兵。 之前在虎牢关时,三千幽州骑兵一直没有机会出战。 到了谯县,西凉军又一直不出城,三千幽州骑兵也一直没什么机会出战。 西凉铁骑固然不把幽州骑兵放在眼里,然而三千幽州骑兵又何尝畏惧西凉铁骑。 本来早就憋了一口气,眼下终于有了正面决战地机会,所有幽州骑兵骨子里地血液都莫名沸腾起来,战意瞬间被点燃,纵然兵力不及西凉铁骑的一半,也无所畏惧。 两翼迅速向中间收拢,三千幽燕骑兵很快就列成了三角型地锥型阵。 公孙越一声令下,以自己为箭头,率领三千骑兵迎向杀过来地七千西凉铁骑。 狭路相逢,勇者胜。 幽州骑兵常年与游牧民族交战,什么样地场面没见过,从来不缺乏死战之决心。 就更别说这三千幽燕骑兵乃是孙公瓒地亲卫队,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就算是面对数倍于己的鲜卑铁骑,也敢正面发起冲锋,并战而胜之。 区区七千西凉蛮子,又岂会让纵横塞外从无败绩地幽燕铁骑畏惧。 浑厚绵长地牛号角声中,两军同时列成了锥型阵发起冲锋,迅速接近。 侧后方,孙坚也率领七千步卒列成锋矢阵,向西凉大军的侧翼冲杀过来。 铁蹄翻腾,雷声滚滚。 莫名地肃杀气息冲霄而起,弥漫四方。 罗征一马当先地纵马疾驰在三角型箭头地最前方,举刀撩天,引亢长嚎。 七千西凉铁骑景从响应,惊雷般地吼声几乎压过了万马奔腾之势,冲霄地战意和气势丝毫不比三千幽燕铁骑弱上半分,满腔地杀意几乎要沸腾起来。 近了,更近了。 滚滚铁蹄翻动,两支骑兵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接近。 公孙越已经隐隐可见看到西凉铁骑阵前,当先纵马飞驰的骑将地面容。 然而,就在这时。 两军距离尚有两箭之地时,列成锥型阵的七千西凉铁骑忽然从中间分开,分成两队从两翼向三千幽燕骑兵地侧后绕去,只剩下两百骑兵,排成两排继续冲了过来。 正文 第32章 大破幽州骑兵 “嗯?” 公孙越刹时面色一凛,随即便露出了一丝冷笑。 想要突袭侧翼吗?简直愚蠢。 临敌变阵,乃用兵大忌。 两军相距已不到两箭之地,这个时候,最好地办法就是勇而往前,以实力决胜负。都快交锋了才突然变阵,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公孙越甚至都有些怀疑,西凉叛军地统兵将领脑袋是不是被战马给踢了。 若非如此,又岂会临敌变换阵型,犯下如此弱智地错误。 不过,不管罗征地脑袋是不是给战马踢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眼看冲过来地两百西凉骑兵已经进入射程,公孙越当即引刀断喝,“放箭。” 幽州骑兵精善骑射,临敌交战,自然要发挥所长。 悠忽之间,三千把长弓同时张开。 黑压压地箭雨密集如蝗,迅速掠空而去,攒射在冲过来地两百西凉骑兵头上。 在如此密集地箭雨之下,区区两百西凉骑兵根本就没有活地可能。 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全部射成刺猬。 公孙越嘴角边泛起冰冷地笑意,真是个蠢货,不但临敌变阵,而且还把两百西凉骑兵排成前后两个横队,这不是赶着来送死嘛! 是个骑兵都知道,骑兵要列成锥型阵,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冲锋地优势。 横排列阵,唯有收兵掠阵时,才会排成这种两翼向两侧伸张地横排。 列成这样地队型,和列成锥型阵冲锋地骑兵正面交锋,简直就是自杀。 公孙越已经可以预见西凉骑兵惨败地景象,嘴角边冷冽地笑意更浓了。然而很快,他就猛然瞪大了眼睛,一脸地不敢置信,仿佛见了鬼的样子。 只见密集如蝗地箭雨倾泻在这两百西凉骑兵地头上,竟未能射翻一骑。 劲箭射在西凉骑兵和战马身上,发出叮叮当当地响声,仿佛射在了铁疙瘩上。 这样地结果,让所有幽燕骑兵全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究竟怎么回事,这些西凉骑兵怎么全都变成了铁人。不但如此,就连胯下地战马也全都披上了铁甲,这么大地重量,战马怎么可以长时间地负重奔跑。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了。 两军两距,已经不足二十步了。 “杀。” 公孙越猛一咬牙,挥刀大喝一声。 与此同时,前排地铁甲骑兵中间,一员西凉小校也举刀向天,厉声长嚎,“杀!” 快速接近地两支骑兵毫无花俏地迎头狠狠撞在了一眼,溅起一朵朵血光。 喊杀声和惨叫声刹时惊碎了长空,碰撞地结果却让人大跌难以置信。 公孙越一刀斩在了一名西凉兵地脑袋上,火花四溅中,那西凉骑兵身子晃了晃,却没有掉下马来,反而狠狠一刀反劈了过来,铁盔上的两个铁窟窿里有杀机沸腾。 “见鬼。” 公孙越差点没惊掉下巴,连忙侧身闪避。 然而就在这时,胯下地战马却长嘶一声,被撞地狠狠飞了起来。 用铁链锁成一排地铁甲连环马冲锋之势委实无以伦比,就算有一匹马受惊,也被其他战马拖着只能奋蹄向前狂奔,根本就停不下来,实在非人力能阻。 公孙越大惊失色,然而还来不及翻下马背,旁边刀光一闪,一名正好从身边经过地西凉骑兵眼疾手快,一刀将公孙越地半个脑袋砍了下来,就此结果了公孙越。 血光飞射中,第一排铁甲连环骑兵一冲而过,好像翻地的耕犁。 三千幽燕骑兵刹时被冲散了阵型,锥型阵地箭头塌下去了一大片,不复成阵。 紧接着,第二排铁甲连环骑兵随后杀到,再次将三千幽燕骑兵的骑阵犁了一遍,原本就已摇摇欲坠地骑阵立刻乱成一团,恐慌迅速蔓延。 特别是公孙越地阵亡,更是让这支幽燕骑兵顷刻间大乱。 等到两排铁甲连环骑兵从前阵冲到后阵,将三千幽燕骑兵狠狠犁了一遍后,三千幽州骑兵早已经溃不成军,好像漏风地窗纸一样,七零八落。 就在这时,西凉军真正地杀手才刚刚开始。 苍凉地号角声中,冲到幽州骑兵两侧地西凉铁骑终于在这最要命地一刻,拨转马头杀了回来,如同两把剔骨钢刀,狠狠地从两翼插进了幽州骑兵阵中。 铁甲连环骑兵地任务只是破阵,并非歼敌。 真正的杀手,则是在铁甲连环骑兵冲破幽州骑兵骑阵后,发起地致命一击。 刚刚被铁甲连环骑兵巨大地杀伤力震惊,还没有从慌乱中镇定下来,三千幽州骑兵就再次遭到了西凉铁骑致命而凌厉地一击,顷刻间兵败如山倒。 铁甲连环骑兵所擅长地只是破阵,而非杀敌。 区区两百人,就算敌军引颈待戳,也根本杀不了几个人。 真正负责歼敌的力量,则是等待发起最后一击的七千西凉铁骑。 如果两军正面交锋,三千幽州骑兵根本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就算兵力相差悬殊,七千西凉铁骑要想正面击破这支幽燕铁骑,也得付出不小的伤亡。 罗征之所以此前不主动出击,原因就在于此。 然而此刻三千幽燕骑兵被铁甲连环马巨大地威势震慑住了士气,骑阵又被冲乱,又如何能挡得住如狼似虎地七千西凉铁骑,最终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三千幽燕骑兵溃不成军,只是一轮突击,就折了近千人。 更兼公孙越早早阵亡,余众哪还有死战之心,纷纷纵马四散而逃。 就在这时,孙坚率领地七千步卒也堪堪杀了过来。 “传我军令,全力追杀幽州兵。” 杀声震天地旷野上,罗征惊雷般地大喝声传四方,人人皆可闻。 七千西凉铁骑轰然应命,以屯为单位,迅速四散而开,纵马追杀溃散地幽州骑兵。 罗征则迅速收拢了五百骑兵,截住了孙坚大军地去路。 荫绿地原野上,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 受伤未死地士兵和战马发出无助地哀嚎,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孙坚勒马肃立在随风猎猎飘扬地帅旗之下,虎目圆瞪,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败了,竟然就这么败了。 三千最为精锐地幽州骑兵就这么败了,败的让人不敢相信眼前地事实。 只是一个冲锋而起,三千威震塞北地幽燕铁骑,就这么被区区两百西凉骑兵给冲了个七零八落,溃不成军,这样地结果,别说孙坚,换了任何一个人也难以相信。 孙坚被惊的目瞪口呆,一股无比烦恶地胸闷在发酵。 程普同样也被惊呆了,有些无法接这受令人难以相信地结果。 就在这时,罗征率领五百西凉骑兵迅疾如地杀了过来。 “吁!” 罗征把手一扬,胯下战马立刻放缓了奔跑地速度。 身后的五百西凉骑兵侧迅速向两翼开张,最终在距离孙坚本阵两箭之地外,呈扇形一字排开,列成了前后两排,个个持刀勒马,横目怒目,杀气腾腾。 孙坚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大喝一声,“就地列阵。” 程程也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当即下令弓箭手张弓搭箭,防止西凉军突袭。 罗征策马上前几步,长声大笑道:“孙坚匹夫,本将军地西凉铁骑兵锋如何?” 孙坚尚未答话,程普早已经勃然大怒,催马出阵,厉声喝道:“罗征小儿,有种出来与某决一生死,躲在军中徒逞口舌之利,算什么本事。” 罗征不屑地扫了程普一眼,施施然笑道:“程普,与你这无谋匹夫言,简直是辱没本将军地智商。本将军身为统兵大将,岂可与你这有勇无谋之辈一般见识。” “哇啊啊,气煞某也!” 程普气的仰天大吼,须发皆张,眼角几欲裂开。 孙坚缓缓策马出阵,虎目生威,大喝道:“罗征小儿,敢一战否?” 罗征大笑道:“孙坚,你乃本将军帐下许褚手下败将,也敢在此猖狂。不过本将军今日心怀大畅,就不与你这徒逞匹夫之勇之辈计较了。等本将军剿灭三千幽燕骑兵,再来收拾你地这些残兵败卒。你给本将军把勃子洗干净了,乖乖地在谯县等本将军来取你狗命。” 说罢把手一挥,率领五百西凉铁骑旋风般地去了。 孙坚气地脸色铁青,几欲吐血,却无可奈何。 眼下三千幽燕骑兵被击破,只剩下七千步卒,根本就奈何不了这支西凉骑兵了。 想到憋闷出,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思及自己自从追随右中郎将朱隽征讨黄巾叛军和西凉叛军以来,身经大小数十战,还从未曾遭此大败,先是在汜水关差点被擒,此番又折了三千幽燕骑兵。 纵然回了虎牢关,怕是再也无颜面对关东各路诸侯。 眼看西凉叛军前往追杀溃逃地幽州骑兵,却无力阻敌,委实气闷难舒。 孙坚越想越是窝火,一股烦恶地胸闷淤积在胸口,气的直欲吐血。 程普气的大吼,奋力挥舞铁脊长矛,“罗征小儿,欺人太甚,不杀此贼,岂肯罢休。” 孙坚叹了口气,挥手道:“走吧,先退回陈县,再商议破敌之策。” 正文 第33章 灭曹阿瞒宗族 初平元年五月,罗征于谯县大破三千幽燕骑兵。 孙坚率领七千步卒仓惶退往陈县,再无力主动出击。 这个时候,谯县被袭破地消息,终于传到了虎牢关。 豫州刺史孔伷闻报,当场吐了一口老血,急怒攻心直接气晕了过去。 等到军中郎中赶到,才发现孔伷气息全无,竟被活活气死了。 众诸侯你眼望我眼,俱皆脸脸相觑。 唯有袁术目露喜色,当即找个借口离帐,交待心腹火速送信去了豫州。 兖州刺史刘岱、徐州刺史陶谦、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东郡太守乔瑁、广陵太守张超等诸侯唯恐西凉骑兵杀入徐、兖二州,在自己治下烧杀抢掠,都有退兵之意。 袁绍、曹操、袁术等连忙死死劝住。 若是这个时候退兵,诸侯联军怕就成了一场笑话,发起人曹操和盟主袁绍,也必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如何肯就这么退兵,反正西凉军烧杀抢掠的又不是他们的地盘。 豫州,谯县。 罗征率军追击幽州骑兵,杀至傍晚方回。 三千幽州骑兵大半战死,仅有数百骑四散而逃,俘虏一个都没有。 此战不仅击破了三千幽州骑兵,而且还缴获了千余匹战马,可谓收获颇丰。 大军回到谯县,罗征立刻召集众将议事。 刺史府大堂内,所有西凉军校皆红光满面,神情亢奋。 这次击败孙坚大军,更破了三千幽燕骑兵,可谓大获全胜。 等回到洛阳,一笔大大地军功是跑不了的。 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问道:“铁甲连环骑兵伤亡如何?” 有小校答道:“折了四十余骑。” 罗征刹时眉头大皱,“伤亡竟如此之大。” 李蒙大声道:“将军,这铁甲连环马破阵之威固然天下无双,但战马以铁链锁之,若有一骑失蹄,则其余战马都要受累。若失蹄地战马过多,则连环马危矣。” 罗征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点点头,“恩,这个往后再说,铠甲可否收回?” 小校忙答道:“回将军,都已收回。” “那就好!” 罗征又问,“孙坚大军今在何处?” 侯斥队长答道:“已退回陈县。” 李蒙奋然道:“将军,我军何不趁胜追击,将孙坚地这支杂军一举击破?” 罗征挥挥手,“这次我军虽然击破了三千幽州骑兵这个心腹大患,但在豫州耽搁地时间也不短了。没了三千幽州骑兵,孙坚匹夫不足虑,眼下关东叛军攻打虎牢关甚急,我军需及早转战他方,将徐、兖等地杀个天翻地覆,逼关东诸侯尽快退兵。” 众军校齐声道:“愿凭将军所命。” 罗征‘嗯’了一声,又目露杀机,狞声道:“不过,在离开豫州之前,本将军还有一件十分重要地事情要做,那就是踏平曹操那厮地老家。” “请将军下令吧!” 众军校全都磨拳擦掌,个个目露兴奋。 罗征扭头问斥侯队长,“曹氏坞堡近日有何动静?” 斥侯队长答道:“禀将军,曹氏坞堡没有什么动静。” 罗征又问,“可曾有人离开?” 斥侯队长道:“不曾有人离开,只是我军斥侯跟附近地百姓打听到一条消息,曹氏宗有尚有数十年轻人游侠在外,不知所踪,一直不曾回坞堡。” 罗征刹时眉头一蹙,沉声问,“可曾打听到这些曹家小儿今在何处?” 斥侯队长道:“小人已经谴人去打听了,至今未有消息传回。” 罗征更是不悦,若不将这些曹家余孽斩草除根,将来怕又是心腹大患。奈何大军在豫州耽搁地时间太久,实不宜再拖延时日,略一思忖,便断然道:“算了,曹家小儿急切间找不到便罢了,传我军令,大军杀奔八里沟亭,踏平曹氏坞堡,人畜不留。” “遵命。” 众军校急忙起身,大声应命。 八里沟亭,位于谯县以东二十里外。 谯县最大地豪门旺族之一地曹氏老宅,就在八里沟。曹家世代官宦,家大业大,人丁十分兴旺,建起了一座占地上百亩地坞堡,旁边还有人工开挖地河沟。 曹氏子弟好游侠,在周边都负有盛名。 黄巾起义爆发后,曹仁就曾聚集千余少年,游侠睢水一带,一来抗击匪寇,以保宗族人众及田产安危,二来天下渐乱,豪杰并起,豪门旺族都在趁机招幕私兵,扩充实力。 等到曹操号召天下英雄起兵讨董时,曹仁便率千余游侠及族中子弟前往投奔。 不过,自从西凉军杀到谯县后,曹氏坞堡便紧闭大门,再不准族人外出。 然而躲得出初一,躲不过十五。 就在这天,西凉骑兵还是杀了过来,将曹家堡团团围住。 坞堡地墙头上人头攒动,曹氏族人探头探脑地张望,脸上写满了惊吓和不安。 曹操起兵时,族中多有年轻弟子从军,追随曹操起兵讨伐董卓去了。 如今坞堡里剩下的,大多都是些妇孺老弱,精壮汉子不多。 若遇到小股的流寇村匪,仗着坞堡到也无碍。 可如今面对地是七千彪悍地西凉铁骑,这可如何抵挡。 就在坞堡里地所有人都惊慌不安时,苍凉激昂地牛号角声中,罗征一声令下,七千西凉铁骑立刻向低矮的曹氏坞堡发起了排山倒海般地进攻。 许褚身披铁甲,一马当先地奔到坞堡大门处。 数十名西凉兵推着一辆冲车上前,气势汹汹地撞向坞堡大门。 连撞了三次,依旧没有撞开。 “让开,某来。” 许褚一声吼,翻身跳下马背,疾步奔了过去,将冲车拉到二十步外,大喝一声,和三十多名西凉兵共同发力,推着冲开飞一样地奔跑起来,直接撞上了坞堡大门。 “轰!” 巨响声中,坞堡地厚木大门被直接撞开。 木屑纷飞中,坞堡里响起了此起彼伏地惊叫声和惨嚎声。 顶在木门后面地曹氏子弟被撞的头破血流,有几人更是被直接撞碎了脑袋,红的白的全溅到了破碎地坞堡大门上,死状之惨不忍卒睹,许多曹氏族人吓的面无人色。 堵在坞堡门洞下的冲车很快被拉开。 “杀。” 罗征一马当先地杀了过来,举刀前引,率先杀进了坞堡。 许褚接过亲兵递过来地战马缰绳,飞快地翻上马背,紧随其后杀了进去。 铁蹄如雷,马嘶人沸。 宏伟的坞堡在西凉铁骑的铁蹄之下,发出无助地**。 坞堡里,惨叫声、喊杀声响成一片,惊碎了朗朗晴空。 罗征一刀将一名惊慌失措地曹氏子弟斩杀,纵马往前冲杀。 身后滚滚而进地西凉铁骑奋蹄直追,直杀地坞堡中人仰马翻,守在门口地曹氏子弟惊叫着往回逃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抵抗之心早已被瓦解。 “传我军令,捉拿曹操家小。” 罗征又杀了一名曹氏子弟,才勒住战马,厉声大喝。 “将军有令,捉拿曹操家小。” 七千西凉铁骑齐声高呼,声震四野,曹氏族人则惶惶如大祸临头。 坞堡里的曹氏族人虽有近千,然而在西凉铁骑地屠刀之下,只无力地宛若绵羊。 战斗很快结束,除了反抗被杀的,还有数百曹氏族人被生擒看押,最后像赶羊一般被赶到了一座宽阔地庭院里,有老人妇女,也有孩子。 个个惊恐难掩,失声痛哭,瑟瑟而抖。 宽阔地厅堂里,罗征踞案而坐,数十亲兵持刀肃立身后。 “曹操家小何在?” 罗征大喝一声,狼一样地目光落到了外面。 有小校奔了进来,禀道:“将军,未曾发现曹操家小。” 罗征立刻面露不悦,“怎么回事,莫非曹操家小提前跑了不成?” 小校答道:“小人已经问过了,曹操家小不在谯县。” 罗征顿足道:“真是扫兴,这次便宜了曹阿瞒那厮,可曾有人逃脱。” 有小校面露愧色,道:“跑了一人。” 罗征眉头大皱,“什么,七千大军围攻居然还有人逃了?” 旁边有小校解释道:“将军,那小子武艺极是不凡,弟兄们虽然拼死围攻,可还是被那小子杀了几名兄弟,突围跑了,邱大眼也被捅了一枪,差点没要了小命。” 罗征看了眼先前地小校,果然肩胛上还有血迹渗出,眉头这才舒展开,挥手道:“跑了就跑了吧,快去处理下伤势,别废了手臂。” 邱大眼目露感激,这才退了下去。 有小校又问,“将军,这些曹家余孽如何处置?” 罗征目光落在那些惊恐不安的曹氏族人身上,立刻面露狠辣之色,狞声道:“杀,鸡犬不留。尤其是男丁,一个都不可放过。至于女人,就算了罢。” “遵命。” 小校亦狞笑一声,铿然应命,转身去了。 很快,数百凶神恶煞般地西凉兵围了上来,狞笑着挥起了屠刀。 凄厉地惨嚎声和怒骂声中,一个个曹氏族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至于女人们,则被西凉兵粗暴地拉到了一边,并未杀死。 “别,别杀我地孩子。” 有个妇人死死将一个五六岁地小男娃拥在怀里,用身子挡住了西凉兵的刀屠,满面凄容地大叫起来,“求求你们,别杀我地孩子,我知道曹操家小在哪里。” “贱人,你不得好死。” 妇人话音方落,人群中立刻有人大吼。 正文 第34章 分兵两路 正准备拉开妇人,抢过男丁一刀杀掉的西凉兵立刻停手,回头望向后边。 另一边的几名西凉兵则目露杀机,扑了过去将那大吼之人乱刀砍成肉泥。 “住手,将那妇人带上来。” 就在这时,罗征地断喝声从堂屋中传了出来。 几个西凉兵立刻一涌而上,将那妇人押进了厅堂。 妇人怀里还死死抱着儿子,不肯松手。 罗征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妇人,问道:“曹操家小在何处?” 妇人哭倒在地,“求将军饶我儿子一命。” 罗征道:“好,只要你说出来曹操家小在何处,本将军就饶你母子一命。” 妇人一边哭,一边答道:“曹操家小一直在洛阳,唯有老父居于此处。” 罗征立刻面露喜色,“你说曹操老父在这坞堡里?人在何处?” 妇人抽泣着答道:“在地窖里。” “什么?” 罗征吃了一惊,随即厉声道:“传令,给本将军搜。” “得令。” 早有亲兵大声应命,疾步奔了出去传达军令去了。 许褚在旁边道:“主公,大凡坞堡皆有藏身地窖或者逃生的地道,否则一旦被大队乱军围住了庄子,若无藏身地窖或逃生地道,岂不要全族被诛。” 罗征凛然道:“本将军到没想到这点,这些地主豪强可真够狡猾的。” 有亲兵指着还跪在地上的妇人母子说道:“将军,这妇人如何处置?” 那妇人立刻浑身一抖,脸色更白了。 罗征掠了眼妇人怀里的孩子,问道:“汝子何名?” 妇人答道:“曹明” 罗征仔细想了想,曹氏宗族比较有名的那几个他都听过,似乎没有曹明这号人物,谅不致日后成为大患,这才挥了挥手,道:“本将军需得言而有信,饶他母子一命。”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这才将妇人母子带了出去。 不大会功夫,远处忽然火光冲天,再次杀声四起。 罗征立刻眼神一凝,疾步奔出厅堂,在门口观望。 约莫半个时辰后,喊杀声才渐渐平息下去。 很快,一队西凉兵押着数十人进来,其中一个胖胖老头,是个官宦,给人十分圆滑和谄媚地样子,其余数十人则都是妇人,有三四十岁地,绝大部分则是年轻女人。 不过此刻,这些人全都目露惊慌,脸色煞白,吓的瑟瑟而抖。 “你是何人?” 罗征冷然喝问,冰冷地目光落在被西凉兵强迫跪在地上的胖老头。 胖老头颤声道:“老夫曹嵩。” “曹嵩,前任大司农曹嵩,哈哈哈!” 罗征仰天大笑,“果然是曹阿瞒那反贼地老父,真是天助我也!” 曹嵩吓的浑身发软,冷汗直流,几乎快要瘫倒在地上了。 罗征问道:“曹嵩,汝子曹操大逆不道,犯上作乱,汝可知否?” 曹嵩一边抹着冷汗,一边颤声道:“老夫知道,望将军开恩,饶老夫性命。” 罗征狞笑道:“本将军虽有意饶你性命,但奈何国法不容。你儿子曹操那厮竟敢勾结一群叛贼反抗朝廷,已犯了诛九族地抄家灭族大罪,本将军又岂敢徇私枉法。” 曹嵩刹时吓的面无人色,瘫倒在了地上。 “来人,拉出去砍了。” 罗征断喝一声,早有两名如狼似虎地西凉兵奔了进来,将吓的屎尿齐出,连话都说不出来地曹嵩拖了出去,一声惨叫过后,就再没了声息。 有西凉兵捧着颗血淋淋地脑袋进来复命,一群妇人有大半被吓晕了过去。 “妈的,曹嵩老贼可真是会享福!” 罗征扫了眼堂下一众颇有姿色地女人,不由露出了一丝淫笑,“曹嵩那老匹夫都快进棺材了,还养这么多漂亮女人,本将军不信老家伙还能雄风犹在。” “哈哈哈!” 一众西凉军校轰笑起来,尽皆目露淫光。 罗征把手一挥,“全都带走。” 一队西凉兵很快冲了进来,将这些女人全都拖了出去。 这时天色已黑,坞堡里到处亮起了火把,西凉军正在焚烧尸体。 罗征问陈通,“近日可曾有人再犯我军规?” 陈通想了想,答道:“将军那日下令斩了三十多人,再无人敢犯军规。” 罗征这才‘嗯’了一声,眉头舒展开来。 旁边有小校嘿嘿淫笑道:“曹嵩老儿地那帮小妾姿色都不错,其中有几个年轻的更是嫩的能挤出水来了,将军数月没碰女人,何不选几个泄泄火。” 罗征挥挥手,“本将军即定下了军规,又岂能带头破坏,少说废话。” 那小校干笑一声,讪讪地退了下去。 “走,进厅堂议事。” 罗征把手一挥,带头进了堂屋。 二十余员军校连忙跟了进去,各就各位。 罗征揉着眉心思索了一阵,才扫视众军校,缓缓道:“我军在豫州耽搁日久,本将军打算明日一早便起兵,杀入徐、兖两州境内,诸位以为如何?” 众军校齐声道:“全凭将军吩咐。” 罗征‘嗯’了声,又道:“本将军准备兵分两路,一路由李蒙、王方统领,率三千骑东出太丘,过砀山,经萧县,杀入徐州境内。一路由本将军亲自统领,经颍川杀进兖州,将徐兖二州杀他个天翻地覆,看袁绍和曹操还能不能拦得住陶谦和刘岱等诸侯。” “末将遵命。” 李蒙、王方顿时精神一振,齐出列拱手领命。 罗征道:“你二人杀进徐州后,切记不可强攻城池,徒损兵马,只需将徐州境内地士族门阀杀个浮尸遍野即可,万不可祸害百姓,否则本将军定不轻侥。” 二人奋然道:“将军放心,末将理会得。” 罗征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挂在屏风上的军事地形图前,凝眉看了半晌,忽然道:“你二人切记,在徐州烧杀劫掠一番后,万不可耽搁时间,需尽快率军北上鲁县,从鲁县西进赶到阳平与本将军汇合,切莫延误了时间,否则绝不轻饶。” 两人闻言愕然。 王方抓头道:“将军,北上阳平做什么,我们不从南阳返回关中了吗?” 罗征冷然道:“诸侯联军一旦从虎牢关撤军,必然会回头来对付我们,否则岂不让天下人耻笑。你以为关东诸侯都是傻子不成?曹操、袁绍哪个是笨蛋,必然会在来路设下重重埋伏来伏击我军。若本将军还从原路返回,岂不是一头撞进了诸侯联军地天罗地网。” “这……” 众军校先是一怔,随即就都反应过来,俱皆凛然。 罗征奸笑道:“所以,本将军决定不走原路,在徐、兖二州烧杀劫掠一番后,再渡过黄河杀进冀州,最后从冀州北上,把冀州也杀他个天翻地覆。” 然后重重一拍冀州北部地广昌,“最后从这里率军北上幽州,前出代郡,从代郡越过长城直接进入大漠,再从朔方入关,南下河套经由河东返回洛阳,让堵在南阳、颍川等地的关东叛军好好地喝西北风去吧!” “哈哈哈!” 众军校全都轰然大笑起来,个个恍然。 次日一早。 天还没亮,七千西凉铁骑就在曹家坞堡外集结,整装待发。 罗征一声令下,亲率四千铁骑北上颍川去了。李蒙、王方二将则率三千铁骑,往东杀奔徐州去了,虽然路远了些,但徐州离虎牢关甚远,到是比较安全。 两路大军一路烧杀抢掠,将中原大地杀了个天翻地覆,士族门阀遭到了灭顶之灾。 至于百姓,西凉军则是秋毫无犯,到是让中原百姓对西凉军地印象大为改观。 此前都听说西凉军劫掠成性,简直比那些打家劫舍地山贼匪寇好不了多久。不想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西凉军所过之处,竟不抢百姓一线一粮。 中原大地烽烟四起时,消息终于接二连三地传到了虎牢关前。 联军大营,各路诸侯正在商议调兵谴将之事。 一名亲兵忽然匆匆奔了进来,大声道:“启禀盟主,公孙瓒大人帐下军士求见。” 袁绍问道:“所为何事?” 亲兵答道:“小人不知,似是随孙坚将军出征地军士。” 话音方落,公孙瓒已经跳了起来,厉声道:“快带上来。” 亲兵看了袁绍一眼,见袁绍点头,才转身奔了出去。 不多时,一名风尘仆仆地幽州骑兵小校被带到了中军大帐。 小校浑身都是已经干涸凝结地血迹,面目憔悴,眼窝深陷,进了军帐,就疾步奔到公孙瓒身前,扑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直把个公孙瓒听的是心惊肉跳。 正文 第35章 诸侯退兵 “娄婴,你怎么回来了?” 公孙瓒强压心头不安,厉声问道:“公孙越和三千骑兵呢,今在何处?” 娄婴大哭道:“主公,我军在谯县与西凉叛军决一死战,我军寡不敌众,孙坚大军又救援不急,公孙越将军已经战死,弟兄们只有不到数百人逃了回来。” “什么?” 公孙瓒惊的差点没一屁股坐倒,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军帐里正侧耳倾听地各路诸侯也惊呆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娄婴哭声不断,“我军赶到谯县时,谯县已被西凉叛军袭破,孙坚下令大军强攻,一万五千大军死伤惨重,眼下仅剩七千步卒,弟兄们也,呜呜……” 众诸侯听的心惊肉跳,一个个默然无语。 公孙瓒回过神来,厉声道:“本将军地三千幽燕铁骑纵横塞北未尝一败,纵然兵力不及西凉叛军,又岂会一战而破,究竟怎么回事,速速道来。” 娄婴勉强止住哭声,将经过说了一遍。 众诸侯再次听地倒吸凉气,不惧弓箭地骑兵,全副铁甲,连战马也披上了重甲,并且用铁链锁成一起地铁甲连环马,西凉叛军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大地骑兵。 战马负重多了几百斤,怎么可能长时间奔跑。 在座地诸侯全都略通马术,深知其中地难处。 然而不管如何,西凉叛军中出现地铁甲连环马,都让众诸侯眉头大皱。 “气煞某也!” 公孙瓒愤怒地咆哮声差点将帐篷掀翻,心头在滴血。 三千幽燕铁骑可是他的亲兵队,也是麾下最为精锐的一支骑兵,原以为牵制区区八千西凉骑兵足够了,不想竟一战而没,这叫他如何能不心疼。 “孙坚匹夫,某与你没完。” 公孙瓒更是把这笔账记在孙坚头上,恨的咬牙切齿。 众诸侯连忙好生劝慰,却更是火上浇油,丝毫不能平息公孙瓒地怒火。 “死地不是你们的精锐,你们当然不心疼。” 公孙瓒怒斥众诸侯,大吼一声,头也不回地扬长出帐去了。 袁绍、曹操等皆面目无光,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本来要商议如何尽快攻破虎牢关,不料却被孙坚兵败搞的没了兴致。 众诸侯哪还有心情商议军事,各自怏怏散去。 刘岱、陶谦、张邈、张超等诸侯更是忧心衷衷,恐西凉骑兵杀进自己的地盘。 回到营中后,就立刻召集心腹商议,又互通消息,想要退兵回治地。 不料次日军议,话还未说出口,就又有小校来报,谯县曹氏有人求见曹操。 曹操心头就是莫名一跳,连忙吩咐小校将人带进来。 不多时,一年方弱冠地年轻人跟着小校大步走了进来。 这年轻人亦浑身是血,风尘仆仆,像是经历了一番厮杀。 曹操大吃一惊,霍地起身,吃声问道:“曹纯,你怎么来了虎牢关,族人可好?” 曹纯扑倒在曹操身前,亦嚎啕大哭起来,“兄长,那些该死地西凉贼兵,不但破了我们地庄子,还将族中老小尽数斩尽杀绝,仅放过了妇女,呜呜……” “什么?” 曹操惊的一屁股坐倒在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众诸侯也脸脸相觑,半天回不过神来。 曹纯又道:“小弟等到次日西凉贼兵离开后,潜回坞堡打探,族中男丁无一生还,老太爷原本躲在了地窖中,也被西凉贼兵寻了出来斩首示众……” “哇!” 曹操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往后就倒。 “主公!” 肃立身后地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大惊失色,连忙抢上前将曹操扶起。 “胡轸匹夫,某定要将汝碎尸万断。” 曹仁面容凄厉,仰天大吼,眼角有血迹缓缓流下。 曹洪、夏侯兄弟也是个个勃然大怒,恨不得马上杀回谯县。 众诸侯纷纷围了上来,好言相劝,全都心有凄凄焉。 这次倒血霉地是曹氏宗族,下一个倒霉地会是谁? 刘岱、陶谦、张超等人越想越是心惊肉跳。 西凉叛军能袭破谯县,就有可能袭破下邳、广陵,抄了他们地老巢。 覆巢之下,宗族焉能保全? 闹腾了好一会,曹操才悠悠转醒,黯然落泪。 “该死地胡轸狗贼,敢杀我父,灭我宗族,操对天发誓,有生之年定要夷其九族,掘其祖坟,将胡轸匹夫活剐,食其肉,饮其血,以泄心头之恨。” 曹操切齿发誓,恨意之浓,令人不寒而栗。 众诸侯全都听的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对曹阿瞒又有了新的认识。 曹纯忙道:“兄长,领军地不是胡轸,胡轸已经死了。” “什么?” 曹操又吃了一惊,“胡轸已经死了,如何死的,西凉叛军现由何人统兵?” 众诸侯也是大感意外,目光灼灼地望着曹纯。 曹纯道:“小弟听说胡轸在谯县攻打一处庄园时,被谯人许褚给斩了。现在西凉叛军由胡轸地部将罗征统兵,谯县就是被这个罗征袭破地。” “罗征匹夫。” 曹操切齿大恨,几欲咬碎牙齿。 众诸侯却议论纷纷起来,不知这个罗征何许人也。 区区一个无名之辈,此前从未听说过,竟能谯破谯县,的确有些本事。 有诸侯问道:“如此说来,击破三千幽州骑兵,大败孙文台地也是这个罗征了?” 曹纯道:“正是。” 众诸侯再次哗然,能击败骁勇善战地江东猛虎孙坚,怎也不是无能之辈。 曹仁、曹洪皆夏侯兄弟告了声罪,连忙将曹操抬回营中静养。 陶谦、刘岱等虽有心退兵,但曹操老父被杀了,都不肯退兵,他们想好地说辞自然再也说不出口,一个个愁容满面地离开了中军,回到营中苦思脱身之计。 然而仅仅过了几天,徐、兖二州就先后有消息传来。 西凉铁骑兵分两路,杀进徐、兖二州境内,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士族门阀无不惨遭血洗,两州境内已经被杀的天翻地覆。 若不尽快剿灭这支西凉叛军,怕是大势危矣。 陶谦、刘岱等接到消息,差点没惊的跳起来,再也顾不上面子和大义了。 这个时候,回兵剿灭这支天杀的西凉骑兵,才是头等大事。 陶谦、刘岱、张邈、张超、袁遗、乔瑁等诸侯没有去中军,只是派人通知了一声袁绍这个名义上地盟主,就拔营而起,火速点起大军回治地去了。 袁绍、曹操等接到消息后,尽皆浩然长叹,半晌无语。 袁术却是气的爆跳如雷,大骂陶谦等诸侯不忠不义。当初宛城被破,他想退兵时却遭到了所有人地阻拦,如今陶谦、刘岱等人却一声不吭地跑了,这叫个什么事。 “刘岱匹夫,陶谦老儿,我跟你们没完。” 袁术厉声痛骂,恨不得率军去将这些诸侯给追捕回来。 怎奈麾下只剩下不到一万兵马,根本就奈何不得几路诸侯。 冀州刺史韩馥、北海太守孔融、上党太守张扬、河内太守张扬等诸侯自攻打虎牢关以来麾下兵马死伤惨重,仅剩数千残兵败卒,已无兵可用。 眼看陶谦等人退兵,大势已去,也有了退兵地想法。 曹操眼看不妙,连忙大声道:“吾有一言,诸公请听。” 众诸侯闻言纷纷侧目,斱看向曹操。 曹操朗声道:“我军若冒然退兵,西凉叛军必来追击,届时恐被各个击破。” “孟德所言极是。” 众诸侯都连连点头,这话到是在理。 冀州刺史韩馥问道:“不知曹大人有何妙计,可令我等摆脱西凉叛军地追击?” 曹操笑道:“此事易耳,只需在营中遍插旌旗,多扎草人,再穿上军士衣甲,以惑敌军探马,便可令西凉叛军不敢轻动,如此诸公自可率军安然离去。” “此计甚妙。” 众诸侯大喜,全都击节叫好。 袁绍则面色十分不悦,联军解散,他这个盟主颜面何在。 更关键的是,没能打进洛阳,诛了国贼,匡扶社稷的功劳没有了。 然而跑了几路诸侯,剩下地诸侯也是起了退缩之心,再强攻虎牢关怕是难以合力,而且兵马也不够了,眼下联军除了解散退兵,几乎已经没了第二条路可走。 袁绍心有不甘,更多地则是深深地挫败。 与出兵时地意气风发相比,这个结果可以说是让他相当无奈。 曹操复又切齿道:“诸公,操还有一言,西凉叛军烧杀抢掠,恶行累累,若不将这支天杀地西凉骑兵剿灭,如何回去面对父老,诸公以为如何?” “孟德所言甚是。” 众诸侯连忙赞同,总算是给退兵的找了个合理地借口。 诸侯联军来势汹汹,还没攻下虎牢关,就解散退兵,必然要被天下人诟病。 回兵去剿灭这支烧杀抢掠地西凉骑兵,到是个不错地借口。 当下各路诸侯依旧以袁绍为盟主,趁夜离了虎牢关,近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前往围追堵截那只杀入中原烧杀抢掠,让众诸侯恨的咬牙切齿地西凉骑兵。 若非这支天杀地西凉骑兵,众诸侯也不会被逼的进退两难。 眼下不光是曹操,就算是其他各路诸侯,也恨不得将这支西凉骑兵全部抓住活埋。 正文 第36章 绑架荀彧 虎牢关,临时相府。 晨曦微露时,董卓正在用早膳,就见李儒面带喜色地冲了进来。 “主公,关东叛军退兵了。” 李儒奋力挥舞了下手臂,满面欣喜之色。 董卓先是一怔,继而也面露喜色,连声道:“此话当真?” 李儒连连点头道:“绝无虚言,刚刚斥侯来报,今日我军斥侯靠近叛军大营时,见关东叛军毫无动静,于是大胆上前观望,才发现叛军大营虽旌旗密布,但士卒皆是以草人披上军士衣甲所扮,关东叛军已经连夜撤走,虎牢关可无忧矣。” “好,太好了。” 董卓奋然击节,连声道:“胡轸真是好样的。” 李儒也道:“胡轸将军统兵有方,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董卓喜的合不拢口,大笑道:“待胡轸回军洛阳,吾定当重重有赏。” 李儒道:“主公,眼下关东叛军退走,我军正合趁势追击,以尽全功。” 董卓却不然为然地道:“文优此言差矣,我军士卒久战已疲,切不可出关追击。” 李儒忙道:“主公……” 董卓挥手打断道:“文优休得再劝,吾意以决。” 李儒叹了口气,知道劝也无用,只好闭上了嘴巴。 前往兖州地官道上,铁蹄翻腾,扬起漫天尘土。 数千西凉铁骑正在疾行军,渐渐拉成了一字长蛇之阵。 前方地官道上忽然出现了一辆马车,拉车地马儿正在奋蹄狂奔,赶车地车夫不时地回头看了一眼官道,脸上是掩饰不住地惊惧,手都有些抖。 正在疾行地西凉军看到马车,立刻就像看到猎物地野狼一样,迅速围了上来。 如果是平头百姓,西凉军肯定不会多看一眼。 但能坐马车的,非富即贵,可就不能轻易放过了。 “停下,不然杀无敇。” 当先赶到地一名西凉小校大吼一声,狠狠挥舞了下马刀。 赶车地车夫不敢违抗,立刻拼命地拉紧马缰,让马车渐渐停在了官道上。 数十名西凉骑兵一涌而上,大声喝问道:“马车里坐地是什么人,出来。” 车夫暗暗叫苦,只好回头叫了声,“老爷?” 车帘掀处,一名二十七八岁,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地年轻文士钻出马车,淡淡地目光扫了一眼围住马车地西凉骑兵,拱手道:“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领头地西凉小校见这文毫无惧色,不由啧啧称奇,“你是何人?” 年轻文士道:“在下颍川荀彧,欲往成武访友,还望诸位借个道。” 西凉小校啧啧道:“你这鸟厮胆子不小哇,见了爷爷们竟然不下马车,还想借道。奶奶地一看就是鱼肉乡邻的地主恶霸,给老子一并杀了,别碍手碍脚地。” 噗通! 那车夫直接吓地从车辕上摔了下来,活活吓晕了过去。 荀彧也是脸色一变,没料到这些西凉兵如此野蛮,动辄就要杀人。 几名西凉兵刚想催马上前,忽有一名西凉兵抓抓脑袋,说道:“头儿,我记得将军好像说过荀彧这个名字,一直念叨不知道这人在哪里呢,不会就是这个荀彧吧?” 西名正准备催马上前,砍了荀彧地西凉兵就停了下来,回头看领头地西凉小校。 西凉小校狐疑道:“你小子没听错吧,将军真地念叨过?” 那骑兵有些不确定地道:“应该没听错吧,小人也记不大清了,嘿嘿!” 西凉小校似是考虑了一下,才挥挥手,喝道:“那就先饶这厮一命,可不能杀了将军要找地人,把这厮押去给将军处置,若不是将军要找地人,再杀不迟。” “遵命。” 几名西凉骑兵立刻大声应命,催马上前,驱赶马车往回跑去。 车夫已经晕倒在了地上,荀彧无奈,只好亲自动手赶车,心里直叫倒霉。 最近西凉军在豫州各处烧杀抢掠,豫州士族早就人心惶惶,更有携家逃亡者。 荀彧听说西凉军专门虏劫士族门阀,也恐族人遭了横祸,就将族人谴散,先逃到其他地方躲一躲,等风头过了再回来,自己也准备前往山阳避一避。 不想还没到兖州地界呢,就被西凉军给追上了,可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数名西凉兵呼呼喝喝的,十分野蛮。 荀彧不想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只好老老实实地赶着马车往回跑。 官道上,罗征正率领大队骑兵疾行,忽见前方地官道上数骑西凉兵赶着一辆马车顺来路奔了回来,不由心下疑惑,一提马缰,勒住了胯下战马。 后面正汹涌而进地西凉骑兵也连忙勒马减速,缓缓向两翼张开。 “搞什么,为何赶辆马车回来?” 罗征一摆马头,大声喝问。 几名西凉骑兵赶着马车上前,一名骑兵连忙道:“将军,弟兄们刚刚在前面拦下了一辆马车,马车里有个叫荀彧地家伙小人好像听将军说过,就赶来给将军看看是也不是。” “荀彧?” 罗征怔了下,随即神色一动,看向了面色淡然,坐在车夫位置地年轻文士。 只见这文士虽在群狼环顾下,却毫无惧色,十分镇定从容,不由暗赞一声。 “你就是荀彧?” 罗征目光如刀,狠狠地盯着荀彧问道。 荀彧答道:“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将军找在下有何指教?” 罗征沉声道:“可是表字文若,颍川人荀彧?” 荀彧面露惊讶,答道:“正是在下。” “哈哈哈!” 罗征仰天狂笑起来,笑地酣畅淋漓。 众将士不知将军为何发笑,心有不解,只好勒马静待。 荀彧淡然道:“不知将军为何发笑?” 罗征嘿嘿奸笑,道:“这你就别管了,只要你是本将军要找的荀彧就成。本将军现在只问你一句,某帐下尚缺一谋士,你可愿为本将军效力?” 荀彧道:“在下才疏学浅,庸碌之辈,只怕有负将军厚望。” “才蔬学浅?” 罗征奸笑道:“听说颍川荀彧有王佐之才,若连你荀彧也是庸碌之辈,那天下地读书人就全都该去抹掉子上吊了。本将军诚心相邀,足下不妨考虑一下。” 荀彧淡然道:“将军过奖了,彧才德浅薄,不堪大用,望将军恕罪。” “敬酒不吃吃罚酒。” 罗征冷然道:“既然如此,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荀彧刹时脸色变了变,勉强拱了拱手道:“请将军勿要强人所难。” 罗征哈哈大笑,道:“本将军就要强人所难,你待如何?” 荀彧脸色难看,默然不语。 罗征又问,“本将军问你,可认识郭嘉此人?” 荀彧道:“郭奉孝乃彧好友,如何不识。” 罗征顿时大喜,问道:“郭嘉人在何处?” 荀彧淡然道:“郭奉孝月前去了襄阳访友,至今未归。” 罗征死死地盯着荀彧看了半天,阴声道:“荀彧,你最好放聪明点,本将军虽然爱惜你是个人才,但你若不识相,本将军纵然扼杀王佐之才,又有何惜。” 荀彧不解道:“将军此话何意?” 罗征森然道:“郭嘉真去了襄阳?” 荀彧面不改色,从容道:“彧句句属实,将军何以疑心?” 罗征又盯着他看了半晌,却始终不见荀彧有惊慌之色,就不由信了几分,目光在帘子遮住地马车里扫了几眼,问道:“足下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为朝廷效命?” 荀彧淡然道:“在下闲赋在家惯了,实不堪大用,望将军见谅。” 罗征点了点头,就准备挥手下令,将这厮直接杀了,免得日后为曹操所用。 就在这时,马车里忽然响起一声幼儿地哭声。 荀彧刹时脸色大变,抓着马缰地手都抖了几下。 罗征一怔,继而大笑起来,催马上前,用马鞭挑开了马车地帘子。 昏暗地车厢里,一位漂亮少妇抱着一个不到三岁地幼儿缩成一团,吓的瑟瑟发抖。幼儿似是刚刚睡醒,不小心哭叫了一声,就被少妇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这是何人?” 罗征扭头盯着荀彧地眼睛问道,露出了狼一样地笑容。 荀彧方寸大乱,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此乃内子及小儿。” “好,很好。” 罗征朗声道:“眼下中原匪寇丛生,道路产靖,荀彧先生带着夫人及幼子赶路,怕不怎么安全,不如就由本将军护送先生及妻儿一程如何?” 荀彧道:“岂敢劳烦将军!” “那可由不得你了。” 罗征喝道:“许褚何在?” 许褚急催上马,大声道:“主公有何吩咐?” 罗征道:“荀彧先生及妻儿就交给你了,连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遵命。” 许褚大声领命,随即领了几名亲兵上前,驱赶马车。 荀彧满脸无奈,几乎是被几名西凉兵强架到了马车里。 一名西凉兵跳上车辕,坐在了车夫地位子上,将马车赶到了军中。 “走!” 罗征把手一挥,数千大军再次上路,杀奔兖州而去。 荀彧这样地人才,既然遇到了,又岂能就这么放过。 纵然一时无法令其为自己效力,也要绑了回去,等日后慢慢再想办法,否则若是日后投到曹阿瞒那厮地帐下,可是自己地心腹大患。 正文 第37章 袁术进豫州 初平元年五月末,十路诸侯联军从虎牢关退兵后,进至酸枣安营下寨。 原本诸侯联军讨董,孔伷气急攻心活活气死,孙坚尚在豫州,刘岱、陶谦等诸侯又急急忙忙地跑回了治地,如今尚在酸枣地,就只剩下了曹操、袁绍等十路诸侯。 至于袁术,早在联军从虎牢关退兵时,就急急忙忙地率军跑了。 来时地三十万大军,也只剩下了十万疲兵。 大军方到酸枣,斥侯探马就传来了西凉骑兵地最新消息。 数日前,四千西凉铁骑杀入陈留,一番烧杀劫掠后,已经杀奔山阳郡去了。 陈留太守张邈得到消息后,差点没惊的跳起来。等到陈留各大士族门阀联袂来到军中要讨个说法时,张邈可真是头都大了,简直愁的茶饭不死。 该死地西凉贼兵,简直该天打雷劈。 张邈切齿诅咒,却又不得不安抚这些陈留士族。 否则若是理不顺这些士族门阀地气,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也难过了。 这个年代地士族门阀势力之盛,是任何朝代都无法比拟的。地方官上任后,若想在当地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取得当地士族门阀地支持,不然只会寸步难行。 这也是刘岱、陶谦等诸侯为什么火急火燎地率军回治下的原因。 中军大帐,众诸侯齐聚袁绍帐中,商议如何对付这支天杀地西凉骑兵。 袁绍朗声道:“天子蒙难,吾等身为臣子,自当讨平叛逆,以安社稷。这支该死地西凉兵到处烧杀抢掠,不将之剿灭不足以平民愤。吾等有十万大军,只需挥军北上,将这支西凉骑兵赌在山阳郡境内,布下天罗地网,必教其插翅难逃。” 众诸侯纷纷点头附议,胆气十足。 曹操道:“西凉军皆为骑兵,来去如风,且彼等皆轻装疾进,未带粮抹辎重,我军虽众却无骑兵,怕是很难将之堵住。操以为,我军该分兵守住官渡、中牟、长社等要道,再谴一军守住博望坡险要,分兵挺进,以防罗征小儿遁进虎牢关。” 袁绍道:“此言大善,就依孟德之计。” 北海太守孔融道:“需得尽快将这支西凉骑兵剿灭,否则若是任其四处劫掠,则中原士族百姓累日遭其劫掠,恐元气大伤,不可不防。” “孔大人所言甚是。” 众诸侯连连点头,都认同此议。 当下又议了一些细节,众诸侯分头行动,派兵扼守险要不提。 虎牢关,临时相府。 李儒疾步奔进董卓官邸,向董卓拱手道:“主公,胡轸将军大军有消息了。” 董卓欣然道:“此必是好消息,文优快快讲来。” 李儒道:“我军斥侯在陈留一带探得消息,数日前胡轸将军率领大军杀进陈留,将陈留地士族门阀杀了个血流成河后,又挥军北上,杀奔山阳郡去了。” 董卓不解道:“关东叛军即已退兵,胡轸缘何不率军返回虎牢关?” 李儒想了想道:“关东叛军虽然退走,但却分兵守住了通往京畿洛阳地要道,此必是要设下天罗地网,剿灭胡轸将军地八千铁骑。儒以为,胡轸将军必是料到了这一点,才率军北上杀奔山阳郡而去,好避开关东叛军地围追堵截,再寻机脱身。” 董卓恍然,点头赞道:“胡轸有勇有谋,也不枉本相对他委以重任。此番能成功逼退关东叛军,洛阳得以保全,胡轸当居头功。待其回师洛阳,本相必定重赏。” “主公英明。” 李儒淡然一笑,随口恭维了一句。 直到现在,洛阳还不知道胡轸已经战死,出征地八千西凉铁骑已经换了主将。 董卓心情大好,长笑一声,又和李儒商议如何巩固权位,挟制天下诸侯。 豫州,谯县北门。 袁术率军赶到时,孙坚和一众豫州士族早已在北门亲候多时。 “见过明公。” 孙坚快步上前,向袁术一揖倒地。 身后地豫州士族也纷纷上前,向袁术施礼。 袁术笑呵呵地扶起孙坚,道:“文台快快免礼。” 又和前来迎接地豫州士族一一叙礼,极力笼络。 孙坚顺势起身,侧身引道:“坚已备好筵席,请将军入城。” “好好好!” 袁术连道了三声好,又招呼孙坚上马,二人并骑入城。 其余诸将则跟在后面,率领大军徐徐入城。 自从孔伷得到谯县被西凉军袭破,活活气死后,袁术就趁机吞并了孔伷部曲,又谴人星夜奔赴谯县,极力笼络孙坚,让孙坚趁势进占谯县,控制局面。 众诸侯看在眼里,却碍于袁家四世三公,袁绍又是联军盟主,都睁只眼闭只眼。 孙坚接到袁术地加急快报后,正自犹豫,随后就接到了西凉军北上地消息,当即又率领大军杀到,趁机进占谯县,控制了城池,等候袁术到来。 前往刺史府官邸的途中,袁术笑呵呵地道:“此番能控制豫州,全赖文台之功。” 孙坚客客气气地拱手道:“坚实不敢居功,全赖明公声威,方能控制住局面。” 这话到不是虚言,而是说的实话。 袁家四世三公,门多故吏,简直显赫到了极点。 豫州又是袁氏故地,大小官员不知道有多少是袁氏门生。 这次能控制住局面,全赖袁术派了心腹过来游说,豫州地士族门阀才没有在西凉军离开后极力反对孙坚。若非如此,孙坚又如何能迅速控制住局面。 袁术手抚柳须,欣然道:“折煞吾也,文台折煞吾也!” 到了刺史府,早有数十名仆婢迎了出来。 袁术当仁不让,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 孙坚居于右席上首,其余众将和豫州士族也纷纷在两旁入席。 席间觥筹交错,气氛好不热烈。 袁术被麾下众将和一众豫州士人劝酒,喝地酩酊大醉。 直到深夜,酒席才散去。 孙坚送走豫州士族,才和程普去了城北地一处宅子。 待离的刺史府远了,程普才低声道:“主公,这袁术并无容人之量,与其在其麾下卖命不讨好,还不如回长沙去,再想办法招兵买马,以图再起。” 孙坚叹了口气,道:“这次出兵讨伐国贼董卓,八千大军所剩无几,纵然回到长沙亦难以立足。虽尚有七千步卒,然皆是北方之兵,怎肯舍弃家小,随某去长沙。” 程普默然,半晌无语。 孙坚在南方毫无根基,又没有袁术这样地家世,想要得到士族门阀地支持很难。 手里没有一支忠心地军队,就算回到长沙,那些士族门阀也不会卖孙坚地面子。 现在已经不比以前了,自从董卓进京,祸乱朝纲以来,朝廷威信骤降,各地豪强更加明目张胆地大肆招幕私兵,扩充实力,都想在乱世到来后有一番作为。 没有足够地实力,如何能够震慑那些蠢蠢欲动地地方豪强。 孙坚沉声道:“唯今之计,也只有先托庇在袁术麾下,徐图后计了。” 程普叹了口气,道:“也唯有如此了。” 徐州,兰陵西北地一座庄园内。 炊烟袅袅,肉香飘溢,勾动腹中馋虫。 三千西凉兵围着几口大锅,一边在大锅下面添加柴火,一边吞着口水,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煮的半熟地牛肉,不时侃上几句荤段子,发出阵阵淫笑。 李蒙和王方坐在不远处,正在商议行事之事。 “陶谦大军已到下邳,是时候离开了。” 王方一边咀嚼着半生不熟地牛肉,一边含糊地道:“也不知道将军在兖州如何了,陶谦既已率军回了徐州,想必关东诸侯也退兵了,不知将军能否顺利赶到阳平。” 李蒙道:“将军神机妙算,早就料到了,岂会让关东叛军堵住。” 王方想想也是,将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又向不远处喝道:“再拿一块来。” “来了!” 有西凉兵答应一声,立刻从锅了捞了一块半生地牛肉送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骑斥侯探马旋风般地冲了进来。 “报——” 斥侯探马冲到近前,勒住战马大声道:“两位将军,陶谦老儿已尽起徐州大军,以大将曹豹为先锋,杀奔兰陵而来,最迟明日午后,可到兰陵。” “嗯,知道了,再探。” 李蒙挥挥手,斥侯兵立刻拨转马头奔了出去。 王方起身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既然陶谦老儿已经来了,我们明日就率军前往阳平与将军会合。要不要击破陶谦老儿地徐州军再走?” 李蒙颇有些意动,随即就沉声道:“还是不要多事,免得耽搁了时间,吃罪不起。万一被陶谦老儿缠住,伤亡过重,到了阳平也没法跟将军交待。” 王方道:“罢了,那就明日出发。” 这时,一名西凉兵跑了过来,附在王方耳边说了几句。 王方勃然作色道:“妈的,你小子嫌命长了不是?上次三十多号人被将军斩了,你这小子还敢去抢女人。赶紧把人给放了,可别牵连老子。” 那西凉兵干笑道:“将军没见,那娘们实在太他妈漂亮了,放了实在可惜啊!” 王方怒道:“他妈的,色子头上一把刀,娘们再漂亮也没小命重要,我看你这小子是为了女人命也不要了。快去把人给放了,不然老子先剁了你下面两颗蛋蛋。” 李蒙脸也冷了下来,不善地看着那西凉兵。 正文 第38章 杀破乔瑁地胆 罗征杀人立威,整肃军纪后,西凉铁骑地纪律顿时为之一清,士兵们不用再把大把力气浪费在女人肚皮上,行动更加迅疾,战斗力也提高了许多。 这些变化,士兵们不去刻意观察,但统兵军校却是感受到了。 李蒙、王方等军校由最开始的抵触,到现在已经彻底接受,更兼罗征能征善战,已经完全得到这些统兵将校地拥护,自然不敢再拿罗征定下地军规开玩笑。 因此纵然独自领军杀进徐州后,也严加约束兵卒,不得触犯军规纪律。 那西凉兵连忙叫道:“两位将军,就这么放了实在太可惜啊,小人长这以大,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地娘们。就算两位将军不要,可弟兄们自从杀进中原以来,罗征将军还没碰过女人呢,不如带回去送给罗征将军。嘿嘿,等回了洛阳,也好有个娘们替将军暖床。” 李蒙和王方先是皱眉,随即脸色一动。 这西凉兵说地在理,罗征为了体现军法无情,可谓是用心良苦,不但杀人立威,自身更是身体力行,在军中从来不碰女人,这也是将士们并没有多少低触地原因。 否则若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如何能够叫人心服。 就算士兵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有怨气的。 罗征自从大军杀进中原以来,就从来没碰过女人,众军校虽然想体恤将军,但也就是心里想想罢了,免得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吃力不讨好。 不过,要是回到洛阳,应该就不算**妇女了吧? 李蒙和王方对视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 王方喝道:“娘们何在,带上来本将军先瞧瞧再说。” 那西凉兵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不多时,几丁凉将兵带着一个十七八岁地女人进来。 李蒙、王方见了,眼珠子就有些转不动了。 只见这女人身段曼妙,容靥娇好,五官极其协调,精致的似是量身雕琢地一般,脸型狭长而又不失丰腴,搭配在一起就组成了一张赛西施地绝佳脸孔。 虽然因惊吓过度而脸色略微发白,却自有一股楚楚动人,惹人怜悯地气质。 如此美人,纵然是阉人见了也得**一把,又何况是正常男人。 怪不得那西凉兵舍不得放掉,冒着杀头地危险进谏。 李蒙和王方也看的呆了,个个猛吞口水,暗忖如此美人,若能睡她一宿,就算折寿十年也愿意,可惜方才话已出口,却是要献给将军了。 “将军,还放不放了?” 先前地那西凉军一脸淫笑,连忙问道。 李蒙和王方交换了个眼神,立刻就心领神会。 王方问那女子,“小娘子可有夫家,如何称呼?” 那女子微恐,垂首答道:“小女子甘倩,尚未有夫家。” “好,那真是太好了。” 王方嘿嘿笑了几声,把手一挥,喝道:“将小娘子请下去,好生照顾,不可怠慢了。” “遵命。” 几个西凉兵轰然应命。 李蒙却怕这些兵卒不知好歹,把持不住**,将几名西凉兵叫到一边交待了几句,才命几人将甘倩带了下去,又让人去备了一辆马车,给甘倩乘坐。 次日一早,李蒙和王方命大军饱餐一顿,随即起兵北上,从合乡进入鲁国,从鲁阳进入兖州境内后又转道西进,一路烧杀抢掠直奔阳平。 等到陶谦大军赶到兰陵,西凉军已离去多时矣。 看着满目疮痍地坞堡庄园,陶谦黯然泪下,被气的一病不起。 回到徐州后,整整在病榻上躺了一个多月,才勉强恢复过来。 东郡,范县。 乔瑁忧心衷衷地在县衙大堂踱来踱去,心不能安。 依曹操之计,众诸侯分兵挺进,各据险要,围堵杀进中原地西凉骑兵。 乔瑁率领八千大军出离狐,经野城,堵住了南下地一条要道。 可是大军这一路行来,乔瑁终于领略到了这支西凉兵有多么难缠。 这支西凉骑兵和乔瑁以前见过地任何一支西凉骑兵都不同。董卓手下地西凉兵向来以彪悍善战著称,遇强则攻,遇溃则追,虽攻势凌厉,令人难以招架,战术却相对简单。 然而这支西凉骑兵却完全不同,从来就不跟乔瑁正面决战,往往是打一枪就跑。 然而只要乔瑁稍一打盹,这支西凉骑兵就会立刻冒出来,将乔瑁杀个措手不及,等杀上数百人,烧掉几座营帐,乔瑁想决一死战时,却又立即引军远遁。 关东联军全是步卒,就算想追,也只能望尘莫及。 乔瑁虽气的暴跳如雷,但这些天下来,却也被杀的寒了胆。 离开酸枣时地八千大军,到了范县后,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五千残兵败卒。 面对西凉骑兵无休止地袭扰,不但乔瑁无计可施,剩下地不到五千残兵败卒也是个个心力憔悴,疲惫不堪,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别让这支该死地西凉骑兵找到。 乔瑁正烦躁地来回踱步时,一名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已经探清楚了。” 小校大声道:“西凉叛军已过须昌,往东平国去了。” 乔瑁这才脸色一松,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道:“可曾看清楚了?” 小校疾声答道:“看的一清二楚,不曾有误。” “这就好,这就好哇!” 乔瑁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搬开了压在心头地大石。 这些天来,他可谓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被西凉兵给偷袭怕了。 等到躲进范县,就再也不敢继续北上,只盼着这支该死地西凉军能尽快离开东郡,率军南下,则自己地任务就完成了,也不用再时刻提心吊胆。 好在昨天,这支西凉骑兵终于转道向东,去了须昌。 乔瑁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唯恐西凉军去而复返,再被偷袭,一直派人盯着西凉军,直到确定西凉军过了须昌,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传令,大军回濮阳。” 乔瑁立刻吩咐亲随,再也不敢围堵这支西凉军了。 就算将来会被其他诸侯指责,也顾不上了,没什么比小命重要。 “遵命。” 有部将也松了口气,急忙应了命,快步跑了出去。 乔瑁全装冠带,在亲兵地护卫下,来到外需地时候,四千余大军已经全部集结。 “传吾将令,出发。” 乔瑁把手一挥,猛催胯下战马,在前疾行。 数千大军立刻滚滚跟进,撒开丫子往南而去,跑地那叫一个快。 不料大军方行十里,忽听一声梆子响,苍凉激昂地牛号角声刹时冲霄而起。 “何来号角声?” 乔瑁差点没给惊的一头栽下马来,可真是成了惊弓之鸟。 话音未落,就听山崩地裂地喊杀声响起,接着就见到黑压压地西凉骑兵从两旁夹道上地密林中杀出,当先一员雄伟地西凉武将舞刀跃马,直取乔瑁而来。 乔瑁刹时惊地魂飞天外,二话不说打马便走。 身后地四千余步卒早就被西凉军无休止地偷袭杀寒了胆,突然遭遇伏兵,哪里还有半分战心,也纷纷丢掉武器四散而逃,真个是未战先溃,场面一时乱地不可开交。 不怪乔瑁大意,实在是这该死地西凉兵太狡猾了。 明明已经过了须昌,谁知道这伙该死地西凉军居然一夜之间又杀回了范县。 须昌到范县不下百里,纵然骑兵来去如风,想要一夜之间从须昌杀到范县,加上中途休息和潜踪匿迹花费地时间,士兵们也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休息。 “难道这伙西凉兵都是铁打地不成?” 乔瑁心里甚至有这样地疑问,否则何以解释西凉军会一夜之间从须昌杀到范县。 “乔瑁,你这废物哪里跑!” 罗征拍马舞刀,厉声大喝,催马急追。 扑面而来地劲风,吹起身后地玄色披风,猎猎作响。 “哈!” 罗征攸地身子前探,挥刀疾斩而出,掠过一名逃跑地步卒颈项。 热血喷溅中,好大一颗头颅飞起。 直到战马冲出老远,无头尸体才扑倒在地上,再无动静。 四千西凉铁骑如群狼下山,只杀地乔瑁地四千东郡兵哭爹喊娘,伏尸遍野。 罗征追地急,乔瑁眼看走不脱,把牙一咬,打马奔进了道旁地密林中。 没跑几步,战马就被茂盛地林木所阻,再也无法穿行。 生死之际,乔瑁哪还顾得了许多,连忙翻下马背,一头扎了进去。 罗征催马赶到时,乔瑁早已不见踪迹。 “嘿,这废物跑的到挺快。” 罗征狠狠地挥舞了下马刀,只得勒马回头。 东平以西,一处南下必经之地,官道旁地密林中。 五千精兵静静地伏在林中,咬牙忍受着蚊虫地袭扰和叮咬。 曹操胯马而立,战马也是蹄裹布,嘴绑套,静待西凉大军至。 然而等到中午,却依旧不见影子。 曹操不由面露疑惑,四千西凉骑兵昨天下午就过了须昌,按理说,如果罗征小儿要从东平南下地话,这里是必经之道,且须昌离此不远,骑兵半个时辰即到。 可是看看天色,日头都快偏西了,西凉骑兵却还不见影子。 曹操纵然耐心甚好,此时也忍不住有些坐立难安了。 正文 第39章 枭雄会面 曹操正惊疑不定时,急促地脚步声中,一名斥侯小校飞毛腿一样地奔进密林。 “主公,大事不好了。” 斥侯小校跪地疾声道:“我军斥侯今早探得消息,昨晚西凉叛军过了须昌后,于寿平镇征集了大量渔船,连夜渡过东平湖,杀奔范县去了。” “什么?” 曹操顿时大吃一惊,厉声问道:“此话当真?” 斥侯小校急忙道:“绝无虚言,末将已经打探清楚了。” “该死,真是该死。” 曹操奋力挥舞了下臂膀,心有不甘地道:“好个狡猾地罗征小儿,让吾五千大军在此枯等了大半日。嘿,此贼若是不除,日后必成吾之心腹大患呐!” 说到这里,忽地又是脸色一变,失声道:“不好,乔瑁危矣!” 曹仁也色变道:“若乔瑁有失,则西凉叛军南下再无关隘可阻。虽然句阳尚有鲍大人地八千大军,但过了濮水,中原之地便是一马平川,西凉叛军皆是骑兵,又无辎重,尽可弃官道汹涌南下,届时我军想再将之堵住,将会难如登天。” 曹操扼腕道:“东平大道一马平川,沿途并无险关要隘,吾本以为罗征小儿必从此处南下豫州,可恨乔瑁无能之辈,竟被罗征小儿牵着鼻子走,致使吾之计谋无法建功。” 夏侯惇道:“濮水北岸有公孙瓒和鲍大人围堵,罗征小儿想要走小道渡濮水南下,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不如尽起大军赶去范县,或许局面未坏至厮,还有机会。” 曹操道:“元让所言甚是,也只有如此了。” 范县,大火冲天,哀声遍地。 乔瑁被伏击大败,西凉军趁势夺了范县,劫掠城中豪强。 昨晚强渡东平湖杀回范县,四千将士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又厮杀半日,虽然因连战连捷精神亢奋,但疲惫却是怎么也挡不住,袭破范县后,都抓紧时间歇息。 罗征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许褚给叫了起来。 此时天色将晚,亲兵端上凉水后,匆匆洗了把脸,就到县衙大堂召集众军校议事。 乔瑁虽然被杀地屁股尿滚,八千大军所剩无几,但局势依旧不容掉以轻心。 自从关东诸侯从虎牢关退兵后,按照曹操地分兵堵截之计,各路诸侯大军很快就缀上了正在兖州境内烧杀劫掠地四千西凉骑兵,并按照曹操之计,中路大军紧守关隘要,并不与西凉军硬战,以免被各个击破,等合围之势形成,再集结大军围剿。 若非李蒙、王方率领地三千骑兵远在徐州,罗征早就率军渡河北上,杀进冀州了。 在兖州境内和各路诸侯周旋,为的就是给李蒙、王方地三千大军争取北上地时间。 幸好关东诸侯缺乏骑兵,唯一一支骑兵,公孙瓒地三千亲卫队,又被罗征在谯县以铁甲连环马击破,因此关东叛军虽众,却总是无法将四千西凉铁骑给堵住。 罗征一边咀嚼着热气腾腾地驴肉,一边问道:“曹操大军今在何处?” 斥侯队长答道:“已到范县以南二十里,天黑前可到。” 罗征又问,“袁绍、鲍信、公孙瓒、刘岱大军又在何处?” 斥侯队长答道:“鲍信、孙公瓒大军尚在濮水北岸,袁绍大军在蛇丘,刘岱大军驻于濮阳以东十里的望城,各守险要,并无动静。” 罗征咽下最后一口驴肉,擦了擦嘴,才大笑道:“曹阿瞒想在东平伏击本将军,本将军岂能如他地愿。想必曹阿瞒接到我军杀了个回马枪后,一定会气的骂娘吧,哈哈哈!” 众军校也跟着大笑起来,都觉心怀大畅,倍感振奋。 以前虽然也曾以西凉将校为荣,却从没打过如此酣畅淋漓地仗。 自从罗征统兵后,每战皆胜,而且胜地酣畅淋漓,怎能不叫众军校振奋。 有小校道:“将军,曹操大军远来疲惫,何不趁势出兵破之?” 罗征沉声道:“曹阿瞒诡计多端,可不是乔瑁那废物可比。我军自入兖州,与各路诸侯交兵以来,虽然让曹阿瞒吃了几个闷亏,但何曾真把曹阿瞒那厮打痛过?” “这……” 小校抓了抓头,无言以对。 曹阿瞒的确不好对付,非是乔瑁之流可比。 自杀入兖州以来,西凉军也曾两次与曹军交锋。每次西凉军突袭杀到,曹操都择地高之处扎营自守,并在大营四周多布勾栏鹿角,又以辎重车辆结阵自守。 西凉铁骑若欲强攻,就算能击破曹军,也必会付出惨重地代价。 罗征冷然道:“给本将军盯紧了,曹阿瞒大军一到,即刻来报。” “遵命。” 斥侯队长连忙答应一声,退入班列。 罗征又问,“可有李蒙、王方大军地消息?” 斥侯队长只好复又起身答道:“尚未有消息传来。” 话音方落,堂外有斥侯兵风尘仆仆地奔了进来,跪地禀道:“启禀将军,小人在谷城附近遇到李蒙、王方二位将军派来地斥侯,两位将军大军已过宁阳。” 罗征立刻精神一振,奋然道:“好,谴快马传令李蒙、王方二人,务必于明天日落之前率军赶到苍亭,与本将军大军合兵一处,渡河北上冀州。” “遵命。” 斥侯兵答应一声,立刻起身退了出去。 罗征喝道:“陈通何在?” 陈通忙从后面转了出来,大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握拳轻轻击掌,道:“命你带五百骑,护送荀彧先生及妻儿,今夜便赶往苍亭渡口渡河北上,并征集大小船只,以备大军渡河,不得有误。” “小人遵命。” 陈通急领了将令,前去营中点兵。 罗征把手一挥,疾呼道:“各自散去准备,明日一早起兵北上。” “遵命。” 众军校齐声领应,起身离开。 太阳快落山时,曹操终于率领五千大军赶到了范县。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让这绝代枭雄郁闷地直想吐血。 乔瑁兵败,不知所踪,连范县也丢了。 城中地士族门阀在西凉兵地屠刀之下死伤惨重,哀鸿遍野。 曹操一边派出斥侯探马遍探方圆二十里,以防被西凉军突袭击破,一边下令大军择地高之处扎下营寨,这才带了夏侯惇、曹仁等几员宗族将领,前往范县亲自查看敌情。 夕阳西下,晚霞似火。 曹操在夏侯惇、曹仁、曹洪等十余骑地护卫下,在范县南门勒马驻足,细细打量,果见城头地一杆大旗上,一个斗大地‘罗’字分外醒目。 “罗征小儿。” 曹操看到这个‘罗’字,顿时恨地咬牙切齿,双目几欲喷火。 之前虽然与西凉军照了几次面,但罗征和曹操却从未谋过面。 曹操宗族被灭,只剩下一群妇孺,老父也被罗征给宰了,和罗征有共戴天之仇,焉能不恨的切齿。余者夏侯惇、曹仁、曹洪、曹纯等也是个个杀气腾腾。 “罗征小儿何在?” 曹操缓缓策马上前几步,厉声大喝。 范县城头地西凉兵立刻躁动起来,骂声不绝。 不多时,一员雄伟地西凉武将登上城头,正是罗征。 “曹阿瞒!” 罗征一眼就认出了曹操,大喝一声。 自从来到汉末乱世,数次交锋,今日终于面对面见到了曹操这绝代枭雄。 罗征心情颇为复杂,也不知道是怎样地一种心情,有激动,也有酣畅,然而却没有一丝一毫地畏惧,有的只是一股无法言语的豪情,以及莫名燃烧地战意。 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生在这个乱世,谁都有力争上游,登台逐鹿地权力。 曹操虽然雄才大略,但也并不是三头六臂地怪兽,有何不能敌? 纵然百战沙场,万死何悔? 罗征已经是死过一次地人了,又何惧生死。 能和曹操这样地绝代枭雄共同登台鹿逐,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 “罗征小儿!” 曹操切齿大骂道:“灭吾宗族,弑吾老父,此等血仇不共戴天,吾定要将汝这小儿生吞活剥,诛汝九族,挖汝祖坟,以泄心头之恨。” 夏侯惇、曹仁、曹洪、曹纯等也纷纷喝骂,杀气冲霄。 罗征长笑一声,“曹阿瞒,你这乱臣贼子,食君俸禄,却不思报效国家,反而聚众谋逆朝廷,简直是人人得而诛之,国法难容。本将军灭你宗族,诛你老父,实为国除奸耳。若不思悔改,本将军定诛尽天下姓曹者,令你曹氏绝子绝孙。” “匹夫,吾定不与汝甘休。” 曹操气地破口大骂,肺都快气炸了。 夏侯惇、曹仁等人正在喝骂时,陡听一声炮响,就见范县南门洞开,一票西凉铁骑汹涌杀了出来,为首一员铁塔般地武将横刀纵马,直奔曹操而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有虎痴之称地谯人许褚是也。 夏侯惇与此人交过手,深知许褚之勇,不可力敌。 正文 第40章 棋差半招 “走,回营。” 曹操极为果断,二话不说,拍马掉头就走。 夏侯惇、曹仁等不敢怠慢,连忙催马跟上。 众人虽自诩武艺,但也不敢狂妄地凭区区十余骑就敢和数千西凉铁骑叫板。 一旦被围住,只会落个身首异处地下场。 许褚率军奋起追杀,直追到曹军大营外,才收兵而回。 深夜,西凉军趁夜前来偷营。 奈何曹操防备甚紧,无机可趁,只得引军退去。 次日一早,罗征尽起大军,出范县北上,直奔苍亭去了。 曹操接到消息后,颇感疑惑。 夏侯惇不解道:“天下各路诸侯已经退兵,罗征小儿不趁机南下,返回洛阳,为何却在兖州与各路诸侯纠缠,眼下又率军往北去了,这厮究竟想要干什么?” 曹操思索了一阵,忽地脸色一变,“不好,罗征小儿恐是要渡河杀入冀州。” 众将闻言顿感愕然。 曹仁蹙眉道:“诸侯即已退兵,罗征小儿还跑去冀州烧杀抢掠干什么?一旦被堵在冀州可就不好出来了。罗征小儿诡计多端,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曹操顿足道:“子孝有所不知,罗征小儿这是要从冀州返回洛阳啊!” 曹仁更是不解,道:“从冀州南下,只有两条路,一是出壶关,从并州南下,二是从黎阳渡河南下。壶关天险被上党太守张扬把守,罗征小儿断无机可趁;冀州刺史韩馥地两万大军也驻扎在黎阳,罗征小儿想要渡河,哪有那以容易。” 曹操沉声道:“罗征小儿诡计多端,自然不会自己往死胡同里钻。若彼压根就没想过要从冀州南下回洛阳,而是继续率军北上,从冀州北上杀入幽州境内,再从代郡出塞,经由河套南下,从西河南下河东,直接返回关中呢?” “这……” 曹仁愕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夏侯惇、曹洪、曹纯等将也是满脸愕然。 不是不敢相信,而是压根就没有想过这条路。 毕竟从冀州北上幽州出塞,再绕到河套,路程实在远了。 只要是正常思维,就不会选这样的一条路返回关中。 曹操也是得知罗征继续率军北上后,苦思之下,才想到了这个可能。 至于是不是真的,那就要观西凉军的行止才能知道了。 夏侯惇蹙眉道:“即是如此,罗征小儿为何不趁联军未到时,便渡可北上。” 曹操凝声道:“吾这些天也一直在思索,按理说罗征小儿皆为骑兵,有足够地时间在联军赶到兖州围堵之前,渡河北上杀进冀州。然而这些天来,吾西凉叛军人马在兵力明显有很大地出入,最大的可能,便是罗征小儿分兵去劫掠青徐之地。” 夏侯惇凝声道:“如此说来,罗征小儿这是在等另一支叛军前来会合了?” 曹操点头道:“若吾所料不差,应该**不离十。” 夏侯惇奋然道:“既然如此,那就还有机会。既然罗征小儿欲渡河北上,范县以北只有苍亭一处渡口,我军何不尽快联络其他诸侯,赶去苍亭围堵。” 曹操叹气摇头,道:“罗征小儿诡计多端,吾能猜到他地用意,彼岂会没有防备。之前此贼一直与诸侯大军兜圈子,并未渡河北上地意图,叫吾等猜不到他地下一步计划。如今即已率军去了苍亭,必然是另一支叛军已赶到苍亭与彼合军,再想围堵怕是来不及了。” “嘿!真是气死人了。” 夏侯惇狠狠挥舞了下臂膀,心有不甘。 曹仁、曹洪、夏侯渊等也是一脸不甘,气的想吐血。 曹仁沉声道:“此贼如此奸诈,一日不除,实乃诸侯心腹大患。” 曹操深以为然道:“子孝所言极是,此贼虽名不见传,然观其用兵,却非易与,远比董卓麾下盛名卓著之大将更加难缠。此贼若不早除,必是吾之心腹大患。” 众将皆暗自凛然,默然不语。 苍亭位于东阿之西,黄河之南,是方圆百里内唯一地渡口。 这个年代虽然世道混乱了些,但却也有一桩好处。 那就是十分环保,没有污染。不但山秀林茂,随处可见大片地森林,空气清新,大大小小地河道更是多不胜数,而且全都没有污染,水清见底。 一千多年后地黄河污浊不堪,像是山洪爆发后地泥水,根本没有鱼类生存。 而现在的黄河却是碧波荡漾,清彻见底,水中地鱼类丰富之极,生活在黄河两岸地百姓纵然无粮可食,也能从河中捕鱼唯持生计。 不过自从西凉军杀进兖州后,苍亭附近地百姓就很少出来活动了。 不管来地是谁的军队,百姓们对战争的畏惧和憎恶之心是难以改变的。 况且听说西凉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岂有不惧之理。 简易地码头上,罗征亲兵护卫下遥望对岸,一时有些出神。 来到这个年代半年多了,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领略黄河地风光。 如果抛开社会极度落后和战乱不断,这个年代确实有许多值得留恋地东西。 至少这个年代没有各种污染和有毒食品,吃地全都是无污染绿色产品,每天早上起来后还能呼吸到最新鲜地空气,不用担心哪天吃到病猪肉或者假鸡蛋之类的东西。 然而,这个年代地不足又是明显的。 出行不便,通讯不便,干什么都不方便。 甚至就连保住小命都很难,每天都要为了生存极力挣扎。 刚来地时候,那段日子可真是暗无天日。 现在回想起来,罗征都觉得自己的神经是不是比普通人大条许多倍,居然能很快适应这个人吃人地世界,并且顽强地活了下来,而且越活越好。 “主公,陈通来了。” 许褚见罗征怔怔不语,闷声提醒了一句。 罗征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了河面上缓缓驶来地上百艘渔船。 陈通就站在其中一艘渔船地船头,正大声喊道:“小人见过将军。” 罗征亦大声问道:“陈通,荀彧及妻儿何在?” 陈通答道:“将军放心,荀彧先生及妻儿就在对岸,小人留了一百人保护他们。” 说话间,渔船已经靠到了码头。 陈通跳上码头,连忙拜见。 罗征打量缓缓靠岸地渔船,发现划船地都是些渔家汉子,个个面有惧色。 陈通嘿嘿笑道:“小的们都是些罕鸭子,没入过水,也不会摆弄这些渔船,就征召了附近地渔民帮忙。将军放心,小人派了五十人看住他们地家小,谅不致有失。” 罗征点头道:“这就好,陈通啊,你终于学会用脑子了。” 陈通干笑几声,抓抓脑袋道:“就是将军说的那句什么,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跟了将军这么长时间,要再没点长进,小人可就真像将军说的无药可救了。” “哈哈哈!” 罗征开怀大笑起来,身后地众军校也跟着大笑。 这时,斥侯队长忽然上前禀道:“将军,李蒙,王方大军已到谷城。” 罗征‘唔’了声,“来的挺快,还有多久能到苍亭?” 斥侯队长答道:“昨晚李蒙、王方率领大军连夜行军,故尔今早能到谷城。谷城到苍亭不过四十里路,骑兵疾行地话,估计最多一个半时辰便可到苍亭。” 罗征轻轻颔首,沉声道:“传令大军,抓紧时间歇息,待李蒙、王方大军赶到后,便即刻渡河北上。等到了河水北岸,再行换防休整。” “遵命。” 有值令官大声应命,随即快步离去。 罗征又道:“可多派侦骑,严密监视关东叛军动向。再谴斥侯渡河北上,遍探阳平左近及冀州方面地动静,随时报到军中,不得有误。” 斥侯队长忙答应一声,领命退下。 此时太阳还没到中午,日头尚早。 四千西凉骑兵除了负责值哨警戒地士兵,其余军兵全躺在河边地沙滩上歇息,或者三五成群地下河捞鱼,在沙滩上堆起柴火,烤鱼为食。 罗征则找个没人的地方,开了门户,带着许褚进了菜园子。 菜园子里一片荫绿,新开出来的七亩地里,麦苗已长到尺余,长势极旺。 其余地玉米、红薯、土豆、西红柿等也长势喜人,无事可做地许氏族人和数百匠人正在田间摆弄庄稼,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悦地笑容。 古人传下来地教诲,民以食为天。 在百姓眼里,庄稼绝对是最需要爱惜地东西。 两名吃地红光满面地亲兵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大礼拜见。 罗征转了一圈,就召来一帮铁匠,探讨冶铁铸兵器之法。 这个年代的冶铁技术十分落后,生产效率也极其低下。 罗征虽然不懂炼铁,但生在资讯发达地年代,一些基本道理还是懂的。 而这些最基本地理论,却恰恰是这个年代最为欠缺的。 这些铁匠虽然手艺精湛,但却没有成熟地理论去指导实践。 罗征几句话,立刻让这些铁匠们听的眉飞色舞,激奋莫名。 申时左右,李蒙和王方率领地三千骑兵终于赶到了苍亭,七千西凉铁骑合兵一处。 正文 第41章 美人动君心 “参见将军。” 李蒙、王方等十余员军校上前,向罗征拱手作礼。 “诸位辛苦了。” 罗征挥了挥手,嘴角边刚刚露出一丝笑意,就很快消失了,马鞭指着后面几个西凉骑兵赶上来地马车,问道:“这马车里是何人?” 李蒙立刻凑上前,附耳低语了几句。 罗征顿时眉头大皱,不悦道:“安敢犯我军规,你小子嫌命长了?” 李蒙连忙道:“将军,弟兄们完全是一片好意啊,绝对不是有意触犯军规。” 王方也在旁边连连点头,“将军不妨先看看再说,若不满意弟兄们再将其放了。” 罗征骂道:“人都抢到这里来了,再把人放了,人家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妈的,你们这帮混帐东西敢给老子出难题,等有空再跟你们算帐。” 李蒙、王方等干笑不止,心里却松了口气。 听将军语气虽然不悦,却没多少怒气,显然并未真个动怒。 罗征催马上前,以马鞭挑起车帘,就看到了一张花容月貌,略带惊慌地玉脸。 “好个美人!” 罗征刹时眼前一亮,心里也不由暗赞了一声。 难怪李蒙、王方等敢肥着胆子把这女人抢来送给自己,天下美女虽不少,但这样容貌气质俱佳地美女,却如凤毛麟角,任谁碰上了也不会放过。 就算是自己,恐怕也要想方设法娶回房里。 罗征虽然心动不已,但还是蹙眉道:“军规如山,本将军岂能带头破坏。” 有小校大声道:“将军这是纳妾,不是**妇女,怎能算是触犯军规。嘿嘿嘿,将军就放心和小娘子洞房去吧,弟兄们绝对没二话。” 其余众军校和周围地士兵们也跟着起哄,气氛极为**。 罗征还是觉得不妥,这要是自己开了头,以后还怎么约束部下。 就算是将士们地一片拳拳之心,但若日后再有人犯了军规被处罚,总归人心不服。 罗征略一思忖,立刻想到了一个折中地办法,大声道:“既然是大家地一片心意,那本将军就笑纳了。不过,军规毕竟是本将军定下的,岂能带头破坏。这样,等到了冀州本将军纳妾,全军将士们也解禁一天,而且仅限一天,过时不得再犯。” “多谢将军!” 众军校和士兵们立刻轰然响应,气氛刹时热烈起来。 离的远的士兵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口口相传,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立刻也跟着大喊大叫起来,一个个目露淫光,恨不得立刻杀到冀州,找个娘们快活一番。 次日,罗征尽起大军,渡河北上。 百余艘渔船回来运了足足十趟,才将七千西凉铁骑运到北岸。 黎阳,冀州军大营。 “主公,不好了。” 上将潘凤疾步奔进韩馥大帐,奋力挥舞着手臂疾声高呼道:“刚刚曹操谴人来报,俱言罗征小儿率领七千西凉铁骑从苍亭渡河北上,杀奔冀州去了。” “什么?” 韩馥惊地弹身而起,吃声道:“西凉叛军不回洛阳,怎会杀进冀州?” 潘凤疾声道:“曹阿瞒派人来说,罗征小儿很可能要从冀州率军北上杀进幽州,从代郡出塞,再从大漠绕道,经由河套南下河东,直接返回关中。” “这……” 韩馥闻言顿时傻眼,这可真没想到。 潘凤急道:“主公,若叫西凉叛军杀进冀州,则大势休矣。” 韩馥机灵灵打了个寒颤,立刻就想到了其中关键,额头上冷汗立刻便下来了。 冀州豪强林立,非极有才略者,不足以站稳脚根。 韩馥入主冀州不久,本来和冀州地士族门阀就处于磨合状态。 若是让西凉叛军将冀州杀个天翻地覆,麻烦可就真大了。 潘凤显然也明白这点,因此才有些着急上火。 韩馥切齿道:“该死地罗征小儿,放着中原大道不走,非要绕这么远,还要跑去祸害吾地冀州。还有曹操那厮,都是他出地馊主意,若非各路诸侯围堵,罗征小儿又岂会舍近求远地杀到冀州去。气煞吾也,真是气煞吾也!” 潘凤忙道:“主公,眼下改如何是好?” 韩馥急急大喝道:“快,传令三军从速渡河北上,再谴快马前往馆陶附近,若寻得西凉大军,务必面谒罗征,我军绝不与其为敌,请务必手下留情,勿要祸害吾地冀州。” 潘凤疾声道:“遵命,末将这便去办。” 韩馥挥手道:“速去。” 邺城,冀州刺史府。 张郃进了偏厅,向幕僚田丰拱手道:“不知先生找末将何事?” 田丰面露忧色,来回踱了几步,才沉声道:“刚刚元城令谴人来报,七千西凉叛军已渡过黄河北上,杀进了冀州境内,正在四处烧杀劫掠。” “什么?” 张郃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道:“眼下诸侯已经从虎牢关退兵,西凉叛军不南下返回虎牢关,怎地还杀进了冀州,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原因不成?” 田丰点头道:“诸侯虽从虎牢关退兵,但却恨这支西凉骑兵入骨,刺史大人之所以至今未归,就是在围堵这支西凉骑兵,欲将其除之而后快。” 张郃恍然道:“原来如此!” 顿了下,又不解道:“可冀州在黄河之北,若入冀州,再回洛阳只有两条路,壶关为张扬把守,黎阳更不好过,西凉叛军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田丰眸子里亮起惊人地神彩,道:“在下刚刚听到消息时,也心有不解。根据各方面传来地消息,这支西凉叛军地统兵之将罗征极富勇略,断不会自投罗网。唯一的解释,就是罗征压根就没打算要走壶关或者黎阳返回洛阳,只有这样才能说的通。” 张郃愕然道:“不走壶关和黎阳,哪还有路能到洛阳?” 田丰道:“还有一条路,将军不防仔细想想。” 张郃想了半天,忽地变色道:“若弃壶关、黎阳大道,则只剩下北上幽州,从代郡出塞进入大漠,再经由河套南下河东,返回关中,西凉叛军难道真的会绕道这么远?” 田丰微笑道:“为什么西凉叛军不能绕道,这条路虽然远,但尚算安全,至少要比冲破各路诸侯设下地天罗地网要容易。眼下夏季草旺,漠北地鲜北人正在抓紧时间牧马,根本没有时间大举南下劫掠,出塞可以说是最好地时机。” 张郃思忖了一阵,凝声道:“先生可是要末将击破这支西凉叛军?” 田丰摇头道:“彼等皆为骑兵,来去如风,一旦不妙即引而远遁。我军皆为步卒,且只有数千步卒,要想将之击破谈何容易。” 张郃颓然道:“先生所言极是。” 田丰又笑道:“不过,虽不能与之硬拼,然兵法云,上兵伐谋,次者攻坚。我军虽不可与西凉叛军硬拼,但若设下巧计,将其击破也未必不可能。” 张郃道:“不知先生有何计谋,可破西凉叛军?” 田丰朗声道:“西凉叛军自入冀州以来,一路烧杀掠劫,若在下所料不差,西凉叛军应该会经馆陶、清渊北上赵郡,再从赵郡入常山,经真定北上中山入广昌,将军只需在其必经之地埋下一支伏兵,待其不备时引军杀出,则可建功。” 张郃蹙眉道:“某闻西凉军每到一地,必侦骑四处,想要埋设伏兵恐怕不易。” 田丰胸有成竹道:“若是常规伏兵,自然埋不过西凉叛军地探子。不过,在下有一法可让将军地伏兵瞒过西凉叛军耳目,予其致命一击。” 张郃素知田丰之谋,闻言喜道:“不知先生有何良策以教某?” 田丰附耳低语一声,张郃听的大喜,立刻连声叫好,“某这便去准备。” “将军万勿耽搁时间。” 田丰肃然道:“眼下西凉叛军正在屠戳我冀州士族,若不能在栾城将之击破,恐冀州士族遭灭顶之灾。时间紧迫,将军务必谨记,尽快击破这支西凉叛军。” 张郃肃容拱手道:“先生放心,某理会得。” 蛇丘,袁绍大营。 大将颜良急步进了袁绍大帐,拱手道:“参见主公。” 袁绍急肃手道:“免礼,可曾探得西凉叛军动静?” 颜良疾声道:“已探清了,日前罗征小儿率军进至须昌,竟趁夜强渡东平湖,连夜杀回了范县,不但杀了乔瑁个措手不及,更是让曹操在东平苦候了半天。” “这……” 袁绍吃了一惊,随即凝声道:“这罗征小儿还真是难缠啊!” 颜良又道:“主公,眼下西凉叛军已经北上苍亭,渡过黄河杀进了冀州,曹操那厮已经率军回陈留去了,我军该如何,要不要前往追击?” 袁绍想了想,忽然露出一丝莫测地笑意,道:“西凉叛军既已杀进河北,我军追之还有何用。况且冀州刺史韩馥大人兵精将广,必能将西凉叛军击破。” “这……” 颜良抓了抓头,实在有些搞不明白自家主公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 袁绍挥了挥手,道:“公骥军务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颜良连忙答应一声,满腹狐疑地退了下去。 正文 第42章 敲诈 袁绍目送颜良离开,这才露出了一丝兴灾乐祸地笑容。 西凉军这次北上地好哇,简直太好了。 冀州士族遭灾,与自己何干,最好被杀个天翻地覆,就太妙了。 与此同时,公孙瓒、刘岱、张邈等诸侯也得到了西凉军杀进冀州的消息,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最愁的茶饭不思的,还要属冀州刺史韩馥了。 馆陶以西,一座庄园内。 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厅堂上首,问道:“诸侯大军今在何处?” 斥侯队长急出列答道:“回将军,曹操大军已回陈留去了,袁绍也率军回了渤海,韩馥大军正星夜往馆陶赶来,其余诸侯大军皆不知动向。” 罗征蹙眉道:“袁绍回渤海去了?” 随即就明白了什么,露出了了然地笑容,“袁绍这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想借本将军这把刀来祸害韩馥,算盘打地到是蛮响,哼!” 斥侯队长不明所以,不好发问。 就在这时,匆匆脚步声中,有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将军,冀州刺史韩馥使者求见。” 小校拱手大声禀道。 “韩馥使者?” 罗征怔了下,当即喝道:“带上来。” 小校领命而去,不多时带着一风尘仆仆地文士走了进来。 “见过将军。” 文士神情从容,拱手作礼。 罗征动也不动,冷然道:“你是何人?” 文士答道:“在下耿武,添居韩刺史帐下长史。” 罗征脑子里转了转,没听过,想来是什么无名之辈,当下脸色一沉,喝问道:“韩馥食君之禄,却不思报效国家,竟敢起兵谋反,罪不容敇。今本将军提兵讨逆,你这厮却还敢来见本将军,难道不怕本将军将你拉出去斩了么?” 耿武从容答道:“将军不必吓唬在下。在下此番并无恶意,实是奉了刺史大人之命与将军结一场善缘。我家大人不欲与将军为敌,愿提供所需粮草,请将军离开冀州如何?” 罗征冷笑道:“笑话,本将军想走,韩馥能奈本将军何?” 耿武道:“不知将军如何才能放过冀州士族?” 罗征灵机一动,奸笑道:“让本将军离开冀州,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本将军有几个小小地条件,就看韩馥肯不肯答应了。” 耿武问道:“不知将军有何条件?” 罗征道:“很简单,让田丰,沮授,张郃来与本将军商议再说。” “这……” 耿武怔住,不知道罗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罗征也是瞬间明白过来,韩馥这是不想冀州被自己杀个天翻地覆,才专程派人前来和他交涉的。既然如此,何不趁机敲竹杠,弄几个河北大才回去。 冀州多才俊,奈何罗征能看上的,也就田丰、沮授、张郃三人了。 其余的要么才能平庸,要么印象不怎么深刻,没记住名字。 罗征冷然道:“足下若是做不了主,最好尽快回去与你家大人商议。若是本将军在离开常山郡之前,还见不到你家大人地诚意,必将冀州士族杀个片甲不留。” 耿武打了个寒颤,忙道:“在下这便回去上复我家大人。” “送客!” 罗征把手一挥,几名亲兵立刻将耿武押了出去。 李蒙问道:“将军,这田丰、沮授、张郃乃何许人也?” 罗征挥挥手,“给你说了你也不认识,以后就知道了。” 李蒙抓抓头,就不再问。 罗征把手一挥,疾呼道:“本将军说话算话,今晚全军将士解禁,弟兄们可找个女人快活一番,但仅限今晚,且不准滥杀无辜,虐杀人命,更不准祸害百姓。” “将军英明!” 众军校立刻目露灼热,齐声高呼起来。 罗征狞声道:“告诉将士们,此事仅此一次,日后本将军亦绝不再开禁令,其余统兵将校更不准争相效仿,若有违令者,定斩不敇。” “遵命。” 众军校闻言立刻凛然,息了心中地侥幸。 “去吧!” 罗征把手一挥,谴散众军校,转身去了旁边地一间厢房。 数十名亲兵分成两拨,轮流值守。 许褚这恶汉则一直守在门外,没有出去寻乐子。 昏暗地厢房内,一灯如豆。 甘倩坐在窗户边,凝望夜色,凄惶无声。 乱世是凄凉的,尤其是女人,很多时候都是命不由己。 特别是在这个以男人为主地强权时代,漂亮女人的下场往往都很悲惨,沦落为男人的玩物都是好的,最怕的是像货物一样,被男人抢来抢去,受尽屈辱却不得善终。 罗征初到贵地时,对这个时代地一些观念和做法是很反感的。 但在融入这个年代后,很快就接受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男人纳妾,对于女人来说,换个角度去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成为一个强大男人的小妾,总比被人抢来抢去,受尽淫辱的好。 门被推开了,罗征大步走了进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坐在窗户边的女人。 甘倩连忙站了起来,敛衽一礼,垂首等待命运地降临。 罗征走了过去,大马金刀地往榻上一座,对甘倩招招手,“过来。” 甘倩不敢不从,莲步轻移,走了过去。 罗征伸手一扯,甘倩立刻嘤咛一声,倒在了他怀里。 “美人儿叫什以名字?” 罗征笑眯眯地问,一手揽着甘倩柔软地腰肢,一手轻抚她柔顺地长发,随即顺着背部向下探索了下去,在丰腴地翘臀上轻轻掠过,手感不是一般地好。 “小女子甘倩。” 甘倩玉脸通红,目露哀伤,有晶莹地泪珠滚过。 罗征见不得女人哭,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正在甘倩背后活动地大手,也停了下来,不再乱动。 甘倩是个聪慧地女子,马上察觉到了这个男人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就有些慌,连忙抹掉眼泪,却不敢起身,强打欢颜道:“让,让奴家服侍将军歇息吧!” 说完这话,头又垂了下去,脸都有些红。 罗征却笑了笑,笑容有些捉摸不定,摆摆手,“不急,本将军听你说话。” 甘倩怔了下,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罗征道:“说说你地身世,还有遭遇什么的。” 甘倩心虽不解,却不敢多问,只好轻声细语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和经历。 身逢乱世,几乎大多数女人都会有相同地经历。 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甘倩的经历也不外如是,只是稍显曲折罢了。 唯一庆幸的是,没有被山贼匪寇虏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罗征静静地听她讲,心中长久以来积压的暴戾在轻声细语中被渐渐抚平。 自从来到这个年代,为了能够活下去,他就不得不抛弃人性中的一些东西,变的狠辣无情漠视人命,艰难地一步步活了下来,有了一点点自保的力量。 忽然静下心来,听甘倩讲讲她的身世和遭遇,到是除去了人性中被扭曲的东西。 “你睡吧!” 罗征抚了抚甘倩柔顺地青丝,起身离开了厢房。 甘倩有些茫然无措,有些搞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会放过自己。 门外,许褚像根桩一样立在门口。 看到罗征出来,这恶汉都有些纳闷,“主公,你怎么……” 下面地话没话出来,但是个人都知道这恶汉想要表达什么。 罗征摆了摆手,淡然道:“仲康,去牵马来,随我走走。”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去牵了战马过来。 庄子里灯火点点,随处都能听到男人地喘息声和女人地**声。 房子不够,有士兵急不可耐,就以天为被,以地为榻,打起了野战。 看到罗征策马过来,士兵们都十分吃惊。 将军今晚不是要纳妾吗,怎么没去洞房,跑出来巡夜了? “将军。” “参见将军。” 几个打野战地西骑兵看到罗征,慌忙爬起来行礼。 丑陋地凶器在忽明忽暗地篝火下狰狞挺立,还泛着点点淫光。 躺在地上的女人则羞的不敢见人,连忙侧过身去,缩成了一团。 罗征皱了皱眉头,骂道:“悠着点,不准闹出人命。” “将军放心,小人记下了。” 几名西骑兵抓抓脑袋,嘿嘿干笑了几声。 罗征催马前行,看到不远处安排了士兵巡夜值守,这才点点头。 正文 第43章 夜袭 次日,大军起程北上,一路过清渊、曲周,到是没有再大肆杀戮冀州士族。甚至只要那些豪强地主乖乖备上酒肉膳食招待,罗征就约束手下,没再踏平人家地庄园。 五日后,罗征率军绕过大陆泽,进入了常山郡。 韩馥急的火烧眉毛,率军急赶,奈何两万大军皆是步卒,又带着粮秣辎重,如何能赶得上轻装疾进地西凉骑兵。接到罗征回复后,当即以快马传书,命留守邺城地田丰、沮授及张郃迅速前往西凉军中,与罗征商议西凉军撤出冀州地条件。 邺城,刺史府官邸偏厅。 田丰剑眉紧蹙,烦躁地在堂下来回踱步。 匆匆脚步声中,从事沮授快步走了进来,向田丰拱手道:“不知元皓兄深夜相召,有何要事相商,可是刺史大人有何差谴?” 田丰叹了口气,将一封卷帛递给沮授,愁容不展地道:“则注一看便知。” 沮授接过卷帛,一目十行地看完,脸色顿时变地十分精彩。 田丰叹气道:“刺史大人唯恐西凉叛军大肆杀戮冀州士族,遂谴人往而告之,愿大开方便之门让西凉叛军从冀州北上。谁知罗征小儿却趁机要挟,哎!” 沮授皱眉道:“罗征小儿要我等前往商议,不知打地什么主意。” 田丰哂笑道:“此贼十分狡诈,叫我等前去,谅无好事。” 沮授道:“既是刺史大人所命,那我等去还是不去?” 田丰头疼地道:“问题就在这里,若张郃将军尚在,为了冀州士族安危,我等纵然明知西凉军不怀好意,也自当舍身前往,与彼商议谈判。奈何如今张郃将军已去了栾城,西凉叛军不日即到,纵然现在动身,怕是也有些晚了。” 沮授道:“那就静观其变,只要张郃将军能将这支西凉叛军击破,所有地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纵然刺史大人回来,吾等禀明上情即可。” 田丰叹道:“也只有如此了,只盼张郃将军能在栾城建功。” 沮授道:“放心吧,张郃将军带兵有方,处事谨慎,谅不致有差。” 常山郡,栾县。 西凉铁骑滚滚杀到,栾城方圆数十里内早惊的人畜绝迹。 百姓们纷纷躲进家里,藏身地窖,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被西凉军发现。 眼看天色将晚,七千西凉铁骑立刻将栾城团团围了起来。若能进的栾城,就在栾城休整一夜再继续北上。若进不得栾城,则另觅他处。 栾城四门紧闭,城头上不停地有兵卒探头张望,满脸惧色。 罗征策马上前,厉声喝道:“栾城令何在?” 等了半天,才有兵卒探出脑袋,一边向下张望,一边颤声答道:“回将军,县令大人及县尉大人皆已携家眷出城奔命去了。” “县令跑了?” 罗征嘴角边绽起狞笑,厉声喝道:“速速打开城门,否则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七千西凉铁骑齐声大吼,声若惊雷,只震的城上地兵卒脸青唇白,双股战战。 “怎么办,大人?” 有兵丁颤声问守城门地都伯,“要不要开城投降?” “这……” 都伯有些犯难,不知如何是好。 县令和县尉都跑了,城中军卒也跑了大半。 眼下城中就剩下两百余兵卒,守是肯定守不住的。 唯一的顾虑就是西凉军进城后会不会大开杀戒,毕竟西凉军的名声不怎么好。 “打开城池,鸡犬不留。” 就在这时,西凉军再次齐声大吼,震地城墙都仿佛晃了一下。 “开城,快开城门。” 都伯两腿一软,立刻下令打开城门。 城头上地兵卒这才检了口气,连忙跑下去开城门。 还好,不用和西凉军拼命了。 很快,吊桥落下,吱吱呀呀声中,栾城南门被数十名兵卒合力推开。 “进城!” 罗征把手一挥,数千西凉铁骑立刻滚滚向前,杀进了城中。 好在进城后西凉军并没有再大肆杀戮,到是上城中地兵卒和百姓大大松了口气,有豪强富户连忙送上了酒肉膳食,奢望能保全性命家小。 入夜,灯火阑珊。 士兵们吃饱喝卒,不能干女人,就都早早歇息了。 县衙后院的一间厢房里。 罗征笑眯眯地听甘倩说了会话,终于忍不住将这美女扯进了怀里。 甘倩脸红过耳,长长地睫毛轻颤,缓缓闭上了眼睛,只是呼息有些急促。 罗征低下手,吻上了那温热地唇,随即叩关而入,贪婪地品尝那甘甜地芬芳。 一只大手也老实不客气地撩起甘倩衣裙,粗暴地探了上去,攀上那温软高峰,尽情地揉捏把玩,一股无法抑止地邪火迅速从小腹燃起,蔓延全身。 甘倩嘤咛一声,探出玉臂环上了罗征粗壮地脖子,生硬地迎合。 灯火摇拽,满室皆春。 软榻发出吱吱呀呀地声音,似乎有些不堪负重。 守在门外地亲兵刚开始还强自忍耐,很快就憋地脸红脖子粗,一个个像是发情地野兽般喘着粗气,左右瞪了一会眼睛,立刻撩起衣袍,撸。 等到屋里安静下来时,已经过了子时,夜已深。 丑时三刻,待夜色最深时,栾城北门陡然有冲天地喊杀声响起。 “怎么回事?” 罗征从睡梦中被惊醒,使劲晃了晃有些发昏地脑袋。 随手一摸,满怀温香满玉,酥软及体,令人不忍放手,熏熏欲醉。 特别是那具完美地娇躯,没有半分瑕疵,宛若羊脂玉般晶莹剔透,就好像用一整般美玉雕琢出来地一般,散发着温润地诱人光泽,委实让人难以相信世间竟有如此无暇之躯。 “将军!” 甘倩睁开眼睛,明亮的眸子在黑夜中好似两颗发亮地黑宝石,略微有些羞怯地望着准备翻身坐起地罗征,轻轻地叫了一声,也忙坐了起来。 “你先睡!” 罗征抓了抓她地头发,就连忙向门外喝道:“来人。” 有亲兵破门而入,立于屏风之后,大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甘倩虽明知亲兵被屏风挡着,但还是连忙钻进了被窝里,玉脸一阵发烧。 罗征喝道问:“发生什么事了,何处喊杀声?” 亲兵答道:“这个,小人也是不知!” 罗征一边喝问,一边已经飞快地穿上了衣袍,准备出门。 就在这时,有小校已经冲了进来,大声禀道:“将军,南门有冀州军杀进来了。” 罗征大吃一惊,厉声道:“韩馥大军未到邺城,哪里来的冀州军?” 小校疾声道:“小人也不知道,请将军早做决断。” “妈的,都干什么吃的。” 罗征气的骂了一声,大吼道:“召集大军,速去南门。” “遵命。” 小校疾声领命,随即风一样地奔了出去。 罗征披甲持刀,奔出屋外时,早望见南门火光冲天,喊杀声和惨叫声惊碎了夜空,可见战况之惨烈,此情此景,无不说明冀州军已经杀进来了。 旁边早有亲兵将战马牵了过来,递上马缰。 许褚更是全副甲胃,牵马肃立一旁,似是永远不知道疲倦。 罗征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厉声道:“走!” 铁蹄轰隆声中,数十骑旋风转地冲出县衙,直奔南门去了。 途中有小校带着一队队西凉骑兵追了过来,纵马杀奔南门。 然而还没到南门,就有小校浑身是血地冲了过来,凄声大叫,“将军不好了,冀州军已经杀过来了,冀州军人太多,弟兄们挡不住!” 罗征再也按耐不住,厉声喝问,“本将军再三交待,务必多派侦骑,以防被冀州军趁夜偷袭。韩馥大军还没到邺城,冀州军从何而来,又是如何打开城门地?” 小校凄然道:“将军有所不知,冀州军早在城内埋下了一支伏兵,躲在靠近北门附近地民宅中,趁天黑之后杀了出来,与城外地冀州军里应外合,夺了南门。” 罗征差点没气的吐血,“本将军再三叮嘱,务必要巡查各处,严防有贼人躲藏,为何会有冀州军躲在城内,负责巡查地是谁,本将军定要斩了他地狗头。” 小校目露惊慌,不敢作答。 罗征又厉声喝问道:“城外地冀州军躲在何处,为何我军斥侯没有发现?” 小校硬着头皮答道:“这个,小人也是不知。” “气煞我也!” 罗征大喝一声,“走,去南门。” 就在这时,北门、西门、东门也同时响起了震天地喊杀声。 没走多远,前方地街道上,已经有冀州军杀了过来。 西凉铁骑被堵在狭窄地巷道之内,根本就发挥不出骑兵强大地冲击力,反而因为施展不开束手束脚,更因措手不及之下,被冀州军杀地大败亏输。 “杀!” 罗征催马疾进,接连砍翻了几名冀州兵。 然而四面八方地街道上,冀州军却越来越多。 黑暗中看不清楚,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冀州兵杀了进来。 更兼城中又有人到处放火,东、北、西三门也有震天喊杀声传来,西凉军骤遭偷袭下兵无战心,挤在狭窄地胡同巷道之中,互相踩踏而死者甚众。 正文 第44章 血战长街 李蒙催马杀到近前,大声道:“将军,城里太乱了,巷道太窄,我军挤成一团,实在难以杀敌,不如先杀出城外,再集结大军,与冀州军决一死战。” 罗征心念电转,知道军心已乱,不利硬战,当即断喝一声,“传令大军杀出城外。” 王方急大声问道:“将军,从哪门突围?” 罗征大声喝问,“东门、北门、西门有什么动静?” 有小校急奔而来,大声禀道:“东西二门外皆有火光冲天,疑有冀州军埋伏,唯北门外没什么动静,只有数百冀州军,将军可下令从北门突围。” 罗征心念急转,厉声道:“传我军令,大军从东门突围。” “东门突围,这……” 小校吃声道:“将军,东门外可能有伏兵呀!” 罗征断喝道:“少废话,速去传令。” “这,遵命。” 小校不敢废话,连忙打马而去。 罗征又急向陈通道:“陈通,速去取了荀彧家小及甘倩,先行突围。” “遵命。” 陈通大声应命,催马便走。 罗征厉声道:“李蒙、王方听令。” “末将在。” 二将齐催马杀到近前,俯首待命。 罗征狞声道:“命你二人各率三百骑随本将军断后,其余人等,各统本部兵马立即从东门突围。若突出城外,则整军待命,不得有误。” “遵命。” 众军校大声应命,立刻分头行动。 除了李蒙和王方,其余众人立即拨马离开,前去召集大军突围。 “杀!” 罗征大喝一声,催马杀进了冀州军中。 李蒙、王方二人脸色狰狞,也催马杀了过去,心中着实憋了一团火。 自从杀进关东以来,从来都只有西凉军去偷袭别人,什么时候被人偷袭过。 今晚骤遭冀州军偷袭,所有统兵军校心里都憋了一股邪火。 夜色下,血染长街,杀声惊野。 冀州军和西凉军挤在狭窄地街道上,奋力搏命厮杀,惨烈之极。 罗征率领六百骑拼死断后,奈何四面八方皆是汹涌而进地冀州军,死战之下,仍旧被杀地节节败退,还要时刻提防房顶上,屋宅里射来地冷箭。 身边地骑兵一个个倒下,很快就只剩下了两百余骑。 许褚横刀纵骑,紧紧护在罗征身侧,挡下了不少冷箭和乱刀。 李蒙浑身是血地杀到近前,疾声道:“将军,快突围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罗征早就成了血人,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刀,狰狞冷冽地目光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当机立断把刀一引,断喝一声,“突围。”话落当先纵马往前冲杀。 李蒙、王方及剩下地两百骑立刻云集景从,死战突围。 等到杀到东门时,身边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五十骑,且个个带伤。 有小校带了五百骑,等在东门外接应。 罗征正准备出城,突然又是一骑飞马从后赶了上来。 “将军,弟兄们被堵住了,杀不出来。” 亲兵浑身是血,一条手臂也没了,爬在马背上凄厉长嚎。 罗征厉声问道:“荀彧家小及甘倩何在?” 亲兵泣血吼道:“尚在城中。” “走!” 罗征二话不说,一拨马头,又杀了回去。 许褚、李蒙、王方及在门外接应地五百骑也急催马跟上,往县衙方向杀去。 北门外,两千冀州军披甲持戈,埋伏在一片蒿丛之中,静静等候。 张郃策马立在最前方,瞧的城中火起,杀声震天,然而等了近半个时辰,也没见有西凉兵从北门突围,眉头渐渐就皱了起来,猜测西凉叛军莫不是不打算突围了。 不然为何等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有动静。 就在这时,忽有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到了近前。 张郃急忙喝住来骑,大声问道:“城中局势如何,西凉军为何还不突围?” 斥侯骑兵疾声道:“将军有所不知,西凉叛军识破了我军之计,并未从北门突围,而是从东门突围了,眼下已杀出城外,是否要追击,请将军早做决断。” “什么?” 张郃吃了一惊,随即扼腕道:“这可真是始料不及,罗征小儿果真诡计多端,如此措手不及下,竟能识破本将军地计谋,还真不是一般地难缠。传令大军,迅速前往追击。” “遵命。” 早有亲兵急奔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很快,埋伏在北门外的五千大军立刻倾巢而出,杀向东门。 为了这次伏击,张郃不但从邺城带来了五千精兵,更是从邻近地郡县抽调兵卒,足足凑了一万两千大军,若是再让西凉大军跑了,委实有点说不过去。 栾县城中。 罗征率领五百骑快杀到县衙时,就见前方地街道上,数十骑西凉兵被长街两头密密麻麻地冀州军堵住,陈通虽奋力厮杀,却根本无法杀出重围。 原本地两百骑,也只剩下了五十余骑。 一辆马车被护在中间,已经被鲜血染红,架车地正是荀彧。 不过这厮虽是一介书生,胆量却着实让人叹服。 除了脸色略微有些发白外,竟没有多少惧色,反而镇定地驱赶马车。 “杀!” 罗征一声断喝,当先催马杀了进去。 许褚、李蒙、王方等无不奋力厮杀,血战长街。 就在这时,拉车地战马忽然被一支冷箭射中,猛地长嘶一声受惊,马车地左轮又辗上一具尸体,猛地向一侧翻倒,躲在马车里的荀彧夫人及幼子和甘倩都被摔了出来。 两个女人滚倒在地,立刻衣衫染血,吓地几欲晕过去。 荀彧地幼子也摔到了一边,滚到了罗征不远处,响亮地哭声惊碎了一里长街。 一名冀州名窜了过来,狞笑一声,挥刀就砍。 “不!” 荀彧大叫一声,目龀欲裂,眼角几欲泣血。 罗征离了几步,来不及救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地把牙一咬,竟合身从战马上扑了下去,如同护雏地老母鸡一样,将荀彧幼子压在身下,身身受了那冀州兵一刀。 血光崩射中,罗征闷哼一声,头脑阵阵眩晕,几乎无力爬起。 “去死。” 许褚反应最快,当先纵马杀到,手起一刀将那冀州兵斩作两断。 然而罗征刚刚抱着荀彧幼子从地上爬起,旁边又是几名冀州兵扑了过来,乱刀齐下。 许褚挡住了右边,却顾不上左边,不由得眼角裂开,仰开大吼。 “将军小心!” 就在这万分危机地时刻,旁边地陈通从马背上扑了过来,直接将罗征扑倒。 噗噗噗! 利刃加身,陈通闷哼一声,奋力张开双臂,死死将罗征护在身下。 “哇呀呀,去死!” 许褚终于回马杀到,这恶汉须发皆张,一口大刀舞的势若开山,一口气将扑到近前地十余名冀州兵全部腰斩,残肢断体乱飞,狠狠震慑住了后面冲上来地冀州兵。 趁这空隙,后面地西凉骑兵终于赶了上来,将罗征死死地护在中间。 “陈通,你怎么样?” 罗征急忙翻起来,将陈通抱在怀里。 “我,我没事!” 陈通脸如金纸,气若游丝,嘴里不停地咳血,惨然道:“自从三年前当了兵之后,小人就知道,这一天总会来地。小人贱命一条,能为将军换来活命机会,就算死也知足了,唯有老母年事已高,弟妹年幼,无人照料,烦请将军代为照顾。” “好兄弟!” 罗征热泪滚落,死死地抱着陈通,“你放心,老母弟妹本将军自会好生照料,令其衣食无忧,弟弟妹妹长成后,本将军会替他们安排差使或寻良嫁之。” “多,多谢将军,小人,小人放心了。” 说罢又咳出一大口血,脖子一歪,就此咽了气。 “韩馥匹夫,本将军与你誓不两立。” 罗征嘴角泣血,仰天大吼,恨意直冲霄汉。 周围地众军士无不黯然垂泪,奋力厮杀。 几名亲兵滚下战马,将罗征扶上马背,迅速往回冲杀。 许褚则一手挟起早吓地面无人色地甘倩,双腿控马,死死守在罗征身边。 荀彧也在几名西凉兵地帮衬下,迅速爬上一匹战马,将吓晕过去地妻子抱在怀里,跌跌撞撞地跟在罗征后面往外冲,眼里有无奈,也有对乱世的悲哀。 西凉骑兵来地快,去地也快。 许褚很快将甘倩交给了几名西凉兵照顾,亲自在前冲杀开道。 等杀到东门时,来时地五百骑已经只剩下了两百余骑,可见战况之惨烈。 “贼子休走,河间张郃在此。” 刚刚冲出东门,陡听前方一声断喝,一支冀州军再次拦住了去路。 众人急视之,只见黑夜中火光闪耀,怕不是有五千人马。 “张郃匹夫,原来是你!” 罗征切齿道:“本将军若不将你碎尸万断,岂能解此心头之恨,杀!” 两百余匹虽然人人带伤,人困马乏,且后有追兵,前无去路,但本就彪悍善战地西凉兵此时却被激起了死战之心,一个个奋力厮吼,悍然无惧地纵马冲锋。 虽然只有两百余骑,但声势却丛毫不亚于两千骑。 正文 第45章 报仇不隔夜 “张合匹夫,受死!” 夜空下,许褚惊雷般地大吼炸响,这恶汉挥刀直取张合。 张合冷笑一声,挺枪迎上,身后地五千大军也冲杀了过来。 当! 激越地金铁交击声几欲撕裂夜幕,震的人耳膜生疼。 张合铁枪被荡开,只觉一股狂野地力量倒卷而回,几欲窒息,双臂更是酸麻欲死,不由大吃一惊,不想西凉叛军中竟有如此猛将,武艺不在自己之下。 正吃惊时,许褚已经再次催马杀了过来。 张合不敢分神,忙打起精神,全力与许褚厮杀。 身后地五千大军则冲了上来,准备全歼这两百余骑西凉骑兵。 罗征受伤极重,勉强只能爬在马背上,哪还有力气厮杀。 李蒙、王方等护着罗征奋力厮杀,奈何敌众我寡,双拳难敌四手,剩下地两百余骑虽奋力厮杀,却难以突围,并且以惊人地速度减少,很快就只剩下了七十余骑。 在就这时,远处有隆隆蹄声响起。 无数火把由远及近,迅速向东门方向靠近。 张合吃了一惊,暗叫不好,连忙让过许褚一击,大喝道:“撤,快撤。” 然而五千大军早已杀成一团,急切间又哪里能撤得下去。 “完了,不想西凉叛军竟杀了回来。” 张合正惊的心惊肉跳时,突出城外地西凉骑兵已经旋风般杀到。 本来众军校遵罗征将令,突出城外后就集结大军静待,却又接到消息,荀彧等人陷入城中罗征又杀了回去,众军校唯恐罗征有失,这才率军又杀了回来。 突出城外地西凉骑兵足有三千多人,措手不及之下,张合地五千冀州军顷刻间便被杀地溃不成军,纷纷一哄而散,奔命去了,大多数则是冲进了栾城东门。 “将军,要不要趁机再杀回去?” 有小校纵马来到罗征马前,疾声问道。 “不必追击,走!” 罗征勉强挥手,三千余西凉骑兵立刻引而远遁,奔进了黑夜之中。 张合连忙下令紧闭四门,围剿还在城中地西凉骑兵,忙活了一夜,等到次日一早清点战果时,才发现一万两千大军竟然伤亡了五千有余,差点没气的吐血。 蓄意偷袭之下,伤亡竟比西凉军还重,这可真是让人窝火到了极点。 栾城以北十里外地一座坞堡内,火把通明,惨嚎声不决。 憋了一肚子邪火地西凉兵正在大肆杀戮,除了仆佣下人被饶过一命外,其余高冠峨服和肥头大耳一看就非是平民百姓之流者,全部被愤怒地西凉兵以残忍地手段生生虐死。 坞堡内院,一座厢房内。 罗征躺在厚厚地毯子上,闭目养伤。 许褚持刀守在门口,鲜血染红地衣甲尚未及换去。 过了足足一刻钟。 罗征才睁开眼睛,吐出一口长气,伤势尽愈。 起身活动了下手脚,发现力气足足增涨了近倍。这次按了不下十余刀,流血甚多,受伤极重,疗伤地时间也格外长,但同样的,力量增涨地幅度也十分惊人。 受了这么重地伤,如果不是戒指神奇,怕是活不过今夜。 罗征推门出屋,才发现荀彧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里。 看到罗征出来,荀彧立刻上前,一揖倒地,道:“多谢将军舍命相救幼子。” 罗征摆了摆手,什以也没说,带着许褚径自去了前院。 荀彧怔怔地望着罗征并不高大,却很雄伟地背影,眼神复杂,久久无语。 坞堡里火把通明,亮如白昼。 三千余西凉骑兵全都无心睡眠,除了值夜地士兵外,其余人全都杀气腾腾,叫嚣着要将冀州军杀个片甲不留,自从杀进关东以来,西凉铁骑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地亏。 昨晚一场混战,七千西凉铁骑就折损了近半,怎能不叫人窝火。 罗征面无表情,什么也没有说。 等到天亮后,亲手将陈通葬在了坞堡西边的一条河沟旁。 起身回头时,三军将士无不目露感激,眸子里有灼热地火焰在燃烧。 士兵们从来都是最简单地个体,他们头脑简单,四肢八达,没有多少歪肠子,只要你真心对他们好,这些目不识丁地粗汉子就会为你卖命。 回忆起昨晚的那一幕,有幸目睹地军士们都觉得心头激荡,有莫名地火在燃烧。 试问天下诸侯,又有谁会真正将一个士兵地生死放在心上。 为了所谓地大义,那些诸侯们从来都只是将士兵地性命当成战争地砝码。就算是在西凉军中,也没有哪个统兵将领会在乎一个小小士兵的生死。 罗征不想让手下地士兵白白送死,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有切身的体会。 然而经过昨晚地血战,以及今天的这一幕,所有人都懂了。 罗征上马,转身面对三军将士,目光灼灼,杀机酝酿,厉声道:“自出武关以来,从来就只有我们偷袭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偷袭过,谁告诉我,这账到底怎么算?” “踏平冀州,鸡犬不留。” “活捉张合,扒皮抽筋。” 三千余西凉骑兵顿时三呼响应,杀气腾腾。 罗征把手一举,山崩地裂地呼喊声立刻嘎然而止。 所有西凉骑兵都目光灼灼地望着罗征,骨子里地血液莫名沸腾起来。 罗征大喝道:“这个仇是一定要仇的,但是,昨天是何人巡查全城,冀州兵躲在城中竟然不知,甚至冀州大军躲在城外亦无所知。本将军再三叮嘱,务必不能轻忽大意,究竟冀州军是怎么摸到城外的,谁能给本将军一个交待?” 三军将士哑口无言,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没有人敢吭气。 “李蒙何在?” 罗征目露杀机,断喝一声。 李蒙急策马出列,大声道:“末将在。” 罗征森然问道:“昨日何人巡城?” 李蒙疾声道:“赵武巡城,已经战死。” “哼!” 罗征重重闷哼了一声,“既然已经战死,那就算了。” 顿了顿,又厉声喝道:“人死灯灭,纵然有过失,本将军也不追究了。但是,今后若再有人敢骄傲自满,玩忽职守,本将军定斩不饶。” 众军校齐齐打了个寒颤,又把这一条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这次之所以被冀州军趁夜偷袭,主要原因的确是麻痹大意所致。 自东出武关以来,八千西凉铁骑连战连捷,未尝一败,别说统兵军校了,就算是普通地士兵都养成骄骄之气,再加上韩馥大军未到,冀州军虚,士兵巡城自然就有些轻慢。 因此才让冀州军躲在了民宅之中而未觉,被里应外合破了南门。 罗征又问,“城外地冀州军究竟躲在何处,可曾打探清楚了?” 斥侯队长抹着冷汗,心惊胆战地上前道:“已经打探清楚了,冀州军在城南二十里外地河沟掘了许多大坑,藏兵于坑,故尔躲过了我军斥侯地探查。” “藏兵坑?” 罗征这才恍然,随即又目露凛然,“张合这厮不简单啊,竟能想出掘坑藏兵,来躲过我军斥侯地查探。此如将才,竟错投了韩馥这无能之辈,实是可惜!” 众军校都感面目无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罗征随即脸色一整,狞声道:“不过,张合这厮杀本将军兄弟,此仇不共戴天,本将军定要将之生擒活捉,扒皮抽筋,活祭陈通,以泄本将军心头之恨。” “请将军下令。” 众军校精神一振,立刻大声请命。 罗征举刀向天,遥指南方,引亢长嚎,“三军听令,踏平栾城,鸡犬不留。” “踏平栾城,鸡犬不留。” “踏平栾城,鸡犬不留!” 数千将士齐声大吼,声若焦雷,杀意冲霄而起。 正文 第46章 杀他个血流成河 栾城。 斥侯队长急步奔进张合帐中,大声道:“将军,西凉叛军已经杀过来了。” “来地好快!” 张合霍然起身,甩步就往外奔,“去看看!” 斥侯长队才喘了口气,见状又连忙快跑跟上。 栾县城头,冀州兵正在抓紧时间修缮城防,放火焚烧尸体。 张合尚未赶到北门,就听远方有雷鸣般地轰隆声响起,山崩海啸般地喊杀声几欲将天宇掀翻,声势极为惊人,纵然相隔甚远,亦震的冀州兵心头发寒。 昨夜占了突袭之利,冀州兵可谓占尽了便宜。 然而说到底,除了张合带来地五千精兵曾讨伐过黄巾叛军,尚可一战,其余兵卒全都是从周边群县临时抽调而来,勉强也只比乌合之众稍强一点,战斗力实在一般。 纵然占尽了地利偷袭,昨天一场血战,伤亡也达到了五千。 如今西凉铁骑夹复仇之怒卷土重来,声势如此惊人,这些郡国兵立刻就熊了。 张合登上城头时,三千余西凉铁骑已经旋风般地杀到,在北门外呈扇形排开,个个张弓搭箭,横眉竖目,杀气腾腾,惊人地杀意几欲冲上城头。 “张合匹夫何在?” 罗征拍马出阵,厉声大喝。 张合冷哼一声,隐身于帅旗之下,挽开二石强弓,一箭射向罗征。 “主公小心!” 霹雳弓弦声中,许褚早已催马上前,一刀磕飞了拇指粗地狼牙箭。 罗征巍然不动,肃立如山,举刀斜指藏头,切齿道:“张合匹夫,你这藏头露尾地无胆鼠辈,敢杀我兄弟,本将军若不将你剥皮抽筋,怎能对得起兄弟!” 张合踏步上前,长笑道:“罗征小儿,两军交兵,无所不用其极,本将军只遗憾昨晚没有将你这贼子毙于枪下,以致跑了三千漏网之鱼,实为憾事。”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森然笑意,狞声道:“张合匹夫,你最好像个娘们一样,躲在栾城里别出来,否则定教你尝尝本将军西凉铁骑地兵锋。” 说至此处,复又断喝一声,“传我军令,从即刻起,冀州境内但凡高门大户者,皆一拥而上,抢之;高冠峨服者,杀之;持刀带弩者,歼之;腰囊充盈者,掠之,给本将军把冀州大地杀个血流成河,浮尸遍野,让韩馥匹夫尝尝得罪本将军地后果。” “遵命。” 三千将士轰然应命,眸子刹时炙烈起来。 栾县城头地冀州兵早听的心惊胆战,脸色发白。 张合也是脸色一沉,暗叫糟糕。 昨夜伏兵尽出,本以为能将这支西凉叛军一网打尽,彻底解决冀州之危,不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还是让三千余骑逃了出去,这下可真是尝到了苦果。 若然让这三千西凉骑兵纵兵劫掠,乐子可就大了。 张合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有些无计可施,更不敢出城去追。 昨夜偷袭占尽了地利,西凉军措手不及,又被堵在了狭窄地巷道之中,根本就发挥不出骑兵地优势,才被蓄意偷袭地冀州军杀地大败。 若是到了野外,张合地七千步卒就只能跟在西凉铁骑屁股后面吃灰。 没多久,就接连有消息传来。 西凉军果然在附近纵兵劫掠,极尽烧杀虏掠之能事,一个个坞堡被踏平,一座座庄园被大火焚毁,无数豪强大族惨遭灭顶之灾,几乎被灭族。 张合大惊,连忙一边召集诸将商议对策,一边谴快马将军情上报邺城。 邺城,韩馥率领大军赶到,冀州大小官员迎出十里。 “元皓,则注,因何还在邺城?” 韩馥看到田丰和沮授站在站最排,当时就蒙了,愕然问道:“本官不是让元皓与则注前往西凉军中,与那罗征商议如何才能尽快从冀州退兵吗,为何还在邺城?” 田丰朗声道:“大人,西凉军凶残成性,非是善类,岂可向彼示之以弱、” 沮授也道:“元皓兄所言极是,我冀州士富民丰,英杰济济,岂能向西凉叛军此等豺狼之辈示弱。况且早在主公传书之前,元皓兄便已定下一计,让张合将军率军北上,在栾城伏击西凉叛军。按时间来算,张合将军应该已经击破了西凉叛军。” 韩馥大惊失色,顿足道:“这可如何是好,罗征小儿诡计多端,十路诸侯在兖州布下天罗地网,也未能将之堵住,连东郡太守乔瑁也被杀的大败,仅只身逃回濮阳。若张合伏兵未能将之击破,届时必招致西凉军报复,则冀州士族危矣。” 田丰忍不住道:“大人也未免太长他人志意,灭自己威风了罢!” 沮授也道:“正是,我河北英杰荟萃,纵然伏兵无法击破西凉叛军,大人亦可亲率大军北上,予其迎头痛击,叫罗征小儿不敢小觑我冀州无人。” 韩馥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唯有如此了。” 话音方落,一骑快马从北方风驰电掣而来。 还隔地老远,马背上地骑兵就已经扯开嗓门长嚎起来,“田丰大人,沮授大人,张合将军有紧急军情上报,西凉叛军正在常山郡烧杀劫掠,请速定夺。” “什么?” 韩馥刚刚翻上马背,闻言差点没掉下马来。 田丰、沮授等人也是吃了一惊,连忙问道:“缘何如此,速速禀来。” 传讯兵策马奔到近前,才发现韩馥也在,连忙翻下马拜倒在地,“参见主公。” 韩馥强压心中不安,疾声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快快禀来。” 传讯兵急答道:“两日前我军趁夜袭城,本将西凉军杀地大败,堵在了栾城。张合将军在北门设下伏兵,待西凉叛军突围,便一举杀出,必可一战而破西凉叛军。可是谁料西凉叛军并未从北门突围,而是从东门突围,有三千余骑逃了出去。” 田丰心中一咯噔,连忙问经过。 传讯兵嘴皮子飞快,三两句就将经过交待了个清楚。 田丰大感意外,凝声道:“罗征此贼果真不好对付,此伏兵之策乃丰所献,本以为定可一举击破西凉叛军,谁料竟让罗征此贼给识破了,嘿,真是失算!” 沮授则默然不语,显然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气煞吾也!” 韩馥则大叫一声,气的脸色铁青,几欲吐血。 田丰连忙道:“大人,眼下西凉军正在栾城附近烧杀劫掠,大人应火速挥军北上,将这伙西凉叛军逐出冀州,否则我冀州士族必会伤亡惨重,大势危矣。” 韩馥叹气道:“本官早就说了,罗征此贼不好对付,元皓及则注却不听吾言。” 田丰和沮授尽皆默然,其实不管怎么说,他们做的都没有错。 况且韩馥传书时,张合早就已经率军北上了。 如果发生了意外,只能说是棋差一招,并非无可挽回。 然而韩馥却不是个有担当地主上,这种推卸责任地做法,实令人有些心寒。 韩馥也知道现在不是发牢骚地时候,连邺城都没入,就不得不率领大军星夜北上。 正文 第47章 临兵斗阵 栾城,县衙。 张合在堂下烦躁地踱来踱去,大声问道:“西凉叛军现在何处?” 有小校急忙答道:“回将军,已经杀奔平棘去了。” “嘿,这帮该死地西凉贼。” 张合气地脸色铁青,狠狠握拳击掌。 来回踱了一阵,又忍不住问道:“邺城方面可有消息?” 小校答道:“暂无消息。” 就在这时,忽有小校奔了进来,大声道:“将军,西凉叛军杀进平棘,已经摧毁了三座坞堡和两座庄园,所过之地豪族皆被灭族,只剩下妇孺。” “气煞我也!” 张合气地大吼一声,两眼直欲喷火。 这伙该死地西凉叛军,实在凶残地没有半点人性。 若是任其继续烧杀劫掠下去,常山郡内地士族豪强恐怕会造反。 而自己剿贼不利,躲在栾城不出兵,届时多半会成为替罪的羔羊。 有小校脸色充血,忍不住大声道:“将军,我等愿与西凉叛军决一死战。” “请将军发兵。” 其余军校也纷纷请命,个个战意高昂。 就这么躲在栾城,任由西凉叛军烧杀劫掠,实在太憋屈了。 张合看了眼请战地众军校,心知众意难违,只好猛地把牙一咬,断喝一声,“好,传我军令,大军即刻拔营东进平棘,与西凉叛军决一死战。” “遵命。” 众军校刹时精神一振,大声应命。 平棘以西十里,一座坞堡内。 罗征啃着一只热气腾腾地羊腿,满嘴流油。 两天下来,这是西凉军踏平地第十三座坞堡,灭掉的第十三个豪族。 地主豪强是这个年代地中坚力量,不但垄断了知识仕途,更占有大量地粮食田地。 地方官员和诸侯若想治理好地方,就不得不起用士族。若想扩充军队增强实力,就更不能得罪这些地方豪强,因为大部分钱掌武器都掌握在这些地方豪强手中。 对于百姓来说,士族豪强是阶级敌人。 然而对于那些有野望地诸侯来说,士族豪强却是他们统治的中坚力量。 屠戳士族豪强,就等于是给他们放血割肉。 罗征不会对那些可怜地百姓动刀子,但对这些豪强却绝不手软。 两天下来,但凡被踏平地坞堡和庄子,无不惨遭灭族,只放过了一些妇孺。 当然,有些坞堡和庄子是百姓合力建成抵抗山贼地避难之地,西凉军没有去动。 “报——”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旋风般地冲进了坞堡。 斥侯骑兵一路纵马飞奔,直冲到罗征身前不远处,才勒住战马,一溜滚鞍下马,拜伏在地大声道:“启禀将军,我军斥侯发现冀州军,正杀奔平棘而来。” “哦,冀州军来了?”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喝问道:“可是张合那匹夫地大军?” 斥侯兵答道:“正是。” “好,很好。” 罗征狠狠击节,问道:“张合大军现在何处?” 斥侯兵答道:“已到过亭,距此尚有一个时辰地脚程。” 罗征刹时目串狰狞,霍然起身断喝道:“传我军令,命各小队立即回营,再令将士们饱餐一顿,养足了精神体力,半个时辰后出兵迎击张合大军。” “遵命。” 有亲兵急忙应命,飞快地传令去了。 栾县前往平棘的官道上,张合率领七千大军正在一路疾行。 仅有的几名骑兵则充当了斥侯,不停地纵马来回跑,或跑到大军前面地高之处,手搭凉棚四下观望,或进入一些沟深林密之地,仔细搜索,以防被偷袭。 古时用兵,不论骑兵还是步兵,大军行进,都必须要有斥侯探道。 若不察地理,则很容易被敌军伏击,从而溃败。 至于电视上看到的这里伏一支兵,那里伏一支兵,就将敌军杀的大败亏输,则纯属糊弄观众了,哪个统兵将领都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探路就一头撞进敌军的埋伏。 埋设伏兵,需要具备许多条件、 比如一方溃败,一方趁胜追击时,溃败的一方就可以埋下一支伏兵,利用追击方需要兵贵神速,而且根本来不及探察地理,伏兵才能奏效。 再比如夜晚,利用天黑埋设一小股伏兵,可收奇效。 正常情况下,若两军交锋,则很少有机会埋设伏兵破敌。 “报——” 张合正率军疾行时,一骑斥侯飞一样地催马奔至。 “将军,前方五里发现西凉叛军。” 斥侯兵大声道:“预计最多一刻钟,西凉叛军便可杀到。” “来的好快!” 张合眸子一凛,当即断喝道:“传令,大军就地结阵,准备迎敌。” 军令迅速传达下去,七千冀州兵迅速在一座土丘下列阵,背靠土丘准备迎敌。 步兵不比骑兵,与骑兵交战,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以守代攻,否则的话很容易被骑兵抓住破绽,一击而溃。唯有先结阵自守,才能寻机破敌。 很快,有隐隐轰隆声在远方响起。 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东方有灰尘响起,轰隆声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天地间忽然静了下来,轰隆声稍息。 这时,有斥侯来报,“将军,西凉叛军停下了。” “停下了?” 张合眼神一凝,脑筋急转,却搞不明白西凉叛军在搞什么鬼。 然而很快,轰隆复起。 半柱香后,一条黑线出现在了地平线上,正在迅速向这边多动。 三千西凉铁骑在旷野上疾行军时,万蹄叩击大地的响声犹若惊雷降世,连地面都开始震动了起来,那种一往无前、似要摧山断岳的气势,令人不自禁颤栗。 两军尚未交战,冀州兵就已经被夺了士气。 西凉军本就彪悍善战,而在谯县正面击公孙瓒地三千幽燕精锐骑兵后,这支西凉骑兵的信心更加急速膨胀,随之列阵冲锋时形成的那种气势,更是越发凌厉彪悍。 而七千冀州军,则有近半是从各县抽调的役卒,委实相形见绌。 三千余西凉铁骑本来呈一字长蛇之阵,然在进至一里时,后军则极力向两翼展开,一字排开,列成扇形,在旷野上漫山遍野而来。 “传令,大军列圆阵。” 张合瞧的分明,立刻大喝一声,传下军令。 两军交锋,临兵斗阵,应对不同战阵,所需地阵型也不相同。 如果三千西凉铁骑列成锥型阵从正面突击,则必须要以层层拒马阵拒之。 眼下三千西凉骑兵漫山遍野而来,大军呈扇形推进,并不打算正面强攻,则要以圆阵来应付,以防西凉骑兵见缝插针,从其他方向突破。 张合久经战阵,这方面地素质,却是绝对过硬的。 只是想到方才西凉叛军忽然在两里外停下,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心里总觉的有些不太对劲,却不得要领,只得加倍警惕,暗暗留了个心眼。 铁蹄翻腾,大地远逝。 西凉军阵前,罗征披甲戴盔,一马当先纵骑疾进。 三千西凉铁骑仿佛一根绳子摆成的半圆,中间凹下,两边呈弧形向前延伸包裹,牢牢地控制着阵型向前推进,似是要将七千冀州兵裹进去。 罗征就位于半圆的最底部,身后则是刚刚换装的两百铁甲连环骑兵。 “主公,冀州军变阵了?” 许褚目力极好,将冀州军变阵看的清清楚楚,立刻大声提醒。 “好,破敌当在今日。” 罗征也看到了,忍不住大声叫好。 西凉铁骑滚滚而进,很快就进入了冀州军两箭之内。 罗征目露杀机,立刻把手一挥,拨转马头向侧翼冲了过去。 左右两侧地百余骑立刻滚滚跟进,给身后地两百铁甲连环骑兵让开了大道。 两箭距离,已经可以让敌我双方清晰地看到彼此军阵变换地细节。 张合策马立在军中,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立刻眼神一凝,高度警惕起来。 很快,位于半圆底部的西凉骑兵就进入了冀州军一箭之地。 然而,除了两翼的骑兵始终保持着距离,从冀州军两侧呼啸而过,正面的百两西凉骑兵却丝毫没有绕行的意思,依旧直冲了过来,似是要正面冲击。 “怎么回事?” 张合顿时眉头一皱,莫名不安起来。 若是换了一般的将领统兵,多半会以为西凉骑兵是自寻死路,以区区两百骑正面强攻严阵以待地七千大军,绝对是找死的行为,只需一轮齐射,便可将之射杀大半。 然而,这么明显地错误,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张合久经战阵,自然不认为西凉军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那么唯一的问题,就是西凉叛军有诡计。 答案很快揭晓。 两百西凉骑兵进入射程后,张合一声令下,五百弓箭手立刻来了一轮齐射,如蝗地箭雨从冀州军阵中掠空而起,狠狠地攒射在了两百西凉骑兵地头上。 然而,结果却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就连镇定自若地张合,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正文 第48章 活捉张合赏百金 黑压压地箭雨倾泻在两百西凉骑兵头上,竟发出一阵‘叮叮叮’的声响,好似射在了精铁上面。别说射翻人马了,连西凉骑兵的一根毛都没有射掉。 “这……不好!” 张郃瞬间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 “快,长枪兵上前,列拒马阵。” 张郃扯开嗓门,凄厉地大吼一声,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劲,切齿吼道:“好个奸诈地罗征小儿,怪不得临敌变阵,原来隐藏了这样一支骑兵,这是要诈某变成圆阵防守,然后再以这支骑兵从正面突破啊!好贼子,快,长枪兵上前,列拒马阵。” 凄厉地大叫声震人耳膜,还有一种气急败坏。 张郃在看到这支西凉骑兵不惧劲矢后,终于明白了西凉军的战术。 就是要以这种扇形包围袭扰的战术,骗的他列成圆阵守护四面,然后再强行突击。 拒马阵虽然利守正面强攻,但却无法面面俱到。 圆阵虽然能守的面面俱到,但却不利防守骑兵正面强行突破。 罗征正是利用冀州军不知铁甲连环骑兵的存在,以欺骗战术,骗的张郃变阵,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亮出杀手锏,实施正面突破,以减少伤亡。 否则若是强行突破冀州军的拒马阵,两百铁甲连环骑兵怕是会所剩无几。 张郃目光独到,在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所以才急令枪兵长前,以拒马阵拒之。 然而,这个时候再变阵,又哪里还来得及。 更要命地是,这出主动追击西凉军大军都是轻装疾进,根本就没有带多少辎重,否则只要将辎重车辆摆成一圈,便可有效地阻挡骑兵强行突击。 已经将马速提至极限,纵马突进的第一排铁甲连环马狠狠撞上了冀州军前阵。 血花飞溅,残肢抛飞。 凄厉的惨叫声,战马的长嘶声,喊杀声,筋骨断裂声刹时汇成一幅死亡交响曲,守在阵前的橹盾兵就好像脆弱的纸墙,在铁甲连环马地冲击之下,一触即溃。 五百枪兵根本来不及赶过来列阵,铁甲连环骑兵就已经击溃了冀州军前阵。 “啊!气煞我也!” 张郃气的须发皆张,大吼一声,挺枪纵马,杀了过去、 然而才抡起铁枪砸飞了两名铁甲骑兵,胯下战马就被铁连锁成一排,滚滚而进地连环马直接撞翻,将张郃从马背上掀了出去,差点被战马踏死。 所幸此人武艺十分高强,就在一滚躲开之后,抡起铁枪又扫翻了三匹连环马。 凄厉地马嘶声中,三匹连环马被扫断马腿,轰然倒地,第一排一百铁甲连环马的前冲之势立刻受阻,但在其他战马地拖拉下,依旧靠着惯性向前直冲。 就在这时,第二排铁甲连环马杀到。 危机时刻,张郃以铁枪拄地,猛地借力跃起,合身扑了过去,将一名铁甲骑兵从马背上扑了下去,落地之前,就用力拧断了铁甲骑兵地脖子。 这个时候,第二排铁甲连环骑兵已经杀了过去。 张郃回身望去,七千大军已经被彻底冲垮了阵型,溃不成军。 士兵们无所适从,乱哄哄地东躲西窜,或丢掉武器抱头鼠窜。 就在这时,最致命地一击到了。 从两侧绕过去地西凉骑兵冲到土丘之下后,立刻掉头折了回来,在铁甲连环骑兵冲垮冀州军军阵后,宛若两口剔骨尖刀,从两翼狠狠地插进了混乱地冀州军之中。 “完了。” 张郃瞬间脸色煞白,嘴皮子都哆嗦起来,是气的。 小山包下杀声惊野,沸反盈天。 西凉铁骑折返杀过来之后,乱成一团地冀州军顿时被杀地人仰马翻,本来就缺乏训练和实战地士兵们立刻丢盔卸甲,发足狂奔,四散逃命去了。 “噗!” 罗征纵马疾进,俯身挥刀,斩杀一名丢掉武器准备逃跑地冀军州小校后,扯开嗓门厉声长嚎起来,“传我军令,活捉张郃者赏百金;取得人头赏五十金。” “嗷嗷嗷!” 三千余西凉骑兵立刻两眼通红,兴奋地嗷嗷直叫起来。 “罢了!” 眼看事不可违,张郃长叹一声,立刻混在溃卒中逃命去也。 三千西凉铁骑尾随追杀,直追出四十余里,方才收兵。 罗征蹙眉问左右,“可曾擒斩张郃?” 有小校答道:“没看到张郃,让那厮给跑了。” 罗征重重闷哼一声,“真是便宜了这厮,战果如何?” 值令官答道:“我军阵亡十二人,轻伤五十八,重伤三人。连环马折二十五匹,铁甲骑兵折十六人。斩杀冀州兵四千八百五十一人,余者皆散,没有俘虏。” 罗征以马鞭敲击手掌,道:“好,即刻救治伤兵,处理善后。” “遵命。” 值令官答应一声,立刻传下军令。 半个时辰后,大军进驻就近的一座庄园,开始救治伤兵,处理善后。 内院,一间宽阔地厅堂内。 罗征环顾堂下众军校,缓缓道:“今关东诸侯已经退兵,我军出征关东地任务,也已经完成了。此番击破张郃大军,以血栾城偷袭之恨,是时候回洛阳了。” 众军校一个个红光满面,齐声称赞,“将军英明。” 此番出征关东,成功逼地关东各路诸侯退兵,可谓立下了大功。 等率军回到洛阳,或个一两级还是不成问题的。 大伙提着脑袋来当兵,可不就是为了捞些军功,好立一番功业。 当然,大伙心里也清楚,最大的功劳属于谁。 没有将军地指挥有方,别说功劳,能不能逼诸侯退兵都是问题。 罗征把手一挥,“休整两日,三日后率军北上,尽快离开冀州。” “遵命。” 众军校齐声领命, 襄国。 傍晚时分,韩馥率领两万大军,急赶慢赶,到了襄国。 眼看天色已晚,韩馥只得下令大军暂驻襄国,待明日再继续北上。 襄国令摆下筵席,为韩馥和一众上官接风洗尘。 席间舞乐交响,推杯换盏,气氛好不热烈。 韩馥正盯着一名美貌的舞姬看的心痒难耐时,忽有小吏匆匆奔了进来,在谋士田丰耳边附耳低语了一阵,田丰脸色一变,立刻起身走到韩馥身边,低声汇报。 “什么?” 韩馥还没听完,就大吃一惊,“此话当真?” 田丰脸色凝重道:“谅无差错。” 韩馥顿时脸色转青,再由青转白,气的猛拍桌案,怒道:“都是你们不听吾言,才有今日之祸。还有张郃是怎么带兵的,一万两千大军竟只剩两千残兵败卒,气煞吾也。” 此话一出,顿时满堂皆惊。 沮授连忙挥手将舞姬赶了出去,又命卫兵关上了门。 田丰叹气道:“西凉叛军还在烧杀劫掠,唯今之计,大人只有尽快率军北上,将这支西凉叛军逐出冀州,否则拖的越久,对大人越是不利。” 韩馥脸色阵青阵白,自然知道其中地利害。 气胀了好一会,才怒声喝问,“张郃人呢,为何不来见本官?” 田丰答道:“就在门外。” 韩馥怒道:“召其上堂。” 田丰答应一声,立刻吩吩卫兵带张郃。 平棘以北,五里处的一座庄园内。 昏暗的屋子里,热气蒸腾。 罗征赤条条地躺在一条大木桶内,闭着眼睛假寐。 甘氏玉脸绯红,拿着一块抹布,正在给他擦拭身子,动作十分轻柔。 然而很快,等那条原本在后背活动地大手毫无羞耻地钻进双股之间后,甘氏原本就绯红地玉脸立刻变的鲜艳欲滴,连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后悔吗?” 罗征忽然睁开眼睛问道,眼神平静。 甘氏低下头,呐呐地道:“乱世人命如草芥,能侍候将军,是奴家地福分。” 罗征问道:“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甘氏点点头,语气更有一点羞赧,“将军虽然什么也不说,但奴家能感觉到,将军非是残暴之人,也没有把奴家当作玩物。既然如此,奴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你准备怎以报答本将军?” 罗征就笑了,笑的有点邪恶,贼手更加不老实起来。 甘氏玉脸烧地厉害,羞羞地偷瞥了他一眼,慢慢伸出颤抖地手,去握铁枪。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匆匆脚步声。 “站住。” 接着是许褚地断喝声,随后又是低声交头接耳。 很快,许褚就敲响了门,大声道:“主公,韩馥大军已过高邑,正星夜往平棘赶来。” “唔,来地好快!” 罗征皱了皱眉头,随即强按耐住已经燃起地邪火,起身跨出木桶。 甘氏急忙跟了出来,替他擦干身子,伺候穿衣。 罗征看的就有些口干舌燥,在甘氏如玉般地**上抓了两把,才转身出门。 正文 想说几句话 最近一直在闷头码字,一直没看过书评,也不想每章里面求票求收藏惹大家烦。 反正我看书看到每章后面求票什么的就很烦,所以。。。。 我觉得对于作者来说,写出读者喜欢的书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次要。 你把书写的让读者看爽了,不用求,我想读者也会给你想要的。 所以,我大多时候都在埋头码字,或者思考后面的情节。 为了确保更新稳定,这本书我存了点稿子。 略微透露一点,存的稿子里主角已经去了凉州。 这从书名就能看出端貌,主角肯定是从西凉起家。 后面的情节,我一直在思考。 即要写的符合逻辑和基本常识,又要让大家看的爽,看的热血沸腾,还不能有太长的铺垫,让大家觉得枯燥乏味,一些对待外族的态度和采用的手段能让大家接受,等等,都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思考,这很考验文字功底和对情节的掌控力,请大家鼓励,支持我。 如果有好的意见请中肯的提给我,尽量不要谩骂或者泼冷水。 我心理承受能力不好,容易被打击倒。 还有就是书友”湘西滴土匪”提出来的关于戒指的建议很好,是我有欠考虑,没处理好,后面会圆上,不让大家再觉的蛋疼。 最后,感谢打赏和点赞的书友,有你们的默默支持,我更有信心写好后面的情节。 名字就不一一列出来了,很不习惯爪机。 再罗嗦一句,谁能帮忙搞个群,拜谢! 正文 第49章 某乃赵云是也 初平元年七月。 冀州刺史韩馥率领两万大军星夜兼程,终于赶到了常山郡。 然而,西凉军早已率军北上,留给韩馥的,只是处处残垣断壁,无数豪强世家纷纷找上门来,哭的声泪俱下,要韩馥发兵剿灭这支西凉叛军,并帮助重建家园。 韩馥急的心肝上火,使尽了浑身解数,安抚这些豪强世家。 等到安抚住这些豪强世家,才不得不再次率军继续北上。因为三千西凉叛军一路上还在继续烧杀抢掠,常山郡的世家豪强正在遭受惨酷地洗劫。 常山,真定。 这天傍晚,罗征率大军进驻真定北部的一座坞堡。 眼看天色尚早,李蒙、王方各带了一千骑,去找那些豪强世家劫掠。 不料到了日头西斜,李蒙一支仍旧没有回来。 罗征等的不耐,正准备派斥侯往寻时,却有小校急急地奔了进来。 “将军,李蒙将军被擒了。” 小校进门第一句话,就让罗征眉头大皱。 “怎么回事?” 罗征沉声问道:“李蒙被何人所擒?” 小校惴惴道:“弟兄们在五里外地一座村子附近不小心踩踏了一些庄稼,谁知那村子里冲出数十汉子,要让弟兄们赔钱。李蒙将军气不过,就想教训一下那些刁民……” “住口。” 罗征断喝一声,“谁让你们纵马踩踏百姓庄稼的?” 小校吓了一跳,不敢再说。 其余原本个个义愤填膺,杀气腾腾的军校也连忙缩了缩脖子,将差点就脱口而出地喝骂咽回了肚子里,正在酝酿地杀气也瞬间消失无踪。 罗征冷然道:“继续说。” 小校这才定了定神,道:“谁料那群汉子都是硬茬,其中有一人更是武艺高强,李蒙将军本欲给那厮一点颜色看看,不料始交手三合,便被那厮给生擒了。弟兄们投鼠忌器,又不敢触犯军规,屠杀百姓,只得将那村子围住。” 罗征却吃了一惊,“交手三合就将李蒙生擒?” 李蒙也是一员悍将,武艺虽不及孙坚麾下地程普,但却尚在罗征之上。 纵然是许褚,正面交锋时能否三合将李蒙生擒都不好说。 毕竟生擒和斩杀是两个概念,生擒一员武将,难度要比斩杀高上数倍甚至十倍。 小校连连点头,“弟兄们都看到了,那厮武艺不在许褚将军之下。” “不在许褚之下?” 罗征更惊,看了眼旁边目露精光地许褚,问道:“仲康,你几合能将李蒙生擒?” 许褚沉吟了下,凝眉道:“若欲生擒,最少三合。” 罗征刹时目露凛然,击节道:“这么说,这厮武艺果真不在仲康之下了!” 许褚闷哼一声,虎目中腾起了惊人地战意。 罗征又问小校,“李蒙性命如何,那厮是何许人也?” 小校抓抓头,说道:“李蒙将军被那些百姓绑进了村子,未遭杀害。生擒李蒙的那厮二十出头,好像是叫赵云,而且,而且生的极俊,嘿嘿!” “什么?” 罗征先是一怔,继而一喜,“你说生擒李蒙地叫赵云?” 小校连忙点头,“正是,弟兄们都听到了。” 罗征急急问道:“这赵云可有表字?” 小校怔了下,忙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许褚闷声道:“待末将去将这厮擒来,交给主公处置。” “仲康不可鲁莽!” 罗征挥手止住,暗忖那赵云若真是常山那个赵子龙,别说将之生擒,单打独斗地话这天下能将其战败的武将,估计也难以找出一个来。 纵然以吕布之勇,能否战败赵云也还是个未知数。 毕竟罗征记的,两人从未正面交过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走,本将军亲自去看看。” 罗征略一思忖,立刻便有了决定。 就冲那赵云能三合生擒李蒙,武艺就绝不在许褚之下。 很有可能,这个赵云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个赵云。 若真如此,这趟冀州可是没有白来。 很快,两千余西凉骑兵滚滚冲出庄园,杀奔五里外的小村子。 五里路不过一刻即到,还隔着老远,就看到一千骑兵将一个小村落团团围住,正在大声喝骂,却牢记军规,不敢祸害百姓,只是叫嚣着快点放了李蒙。 村头数十条健壮地汉子手持棍棒,正在凝神戒备,竟是毫无惧色。 其中一个二十出头地年轻人持枪站在最前面,煞是显眼。 这年轻人极是英俊,身高八尺,虽不健壮,却给人一种十分有力量的感觉,身上披了条白色披风,英姿十分不凡,好像傲立在蛇虫中地真龙,想不让人注目都不行。 “好一条汉子。” 罗征纵马上前,一眼就看到了那年轻人,忍不住暗喝了一声彩。 围住村庄地军校们则纷纷围了上来,有些忐忑不安地行礼。 罗征挥挥手,令这些军校退下,才大声喝问,“本将军部下何在?” 有个汉子回头吩咐几句,立刻有人拔腿奔进了村子。 不多时,几个汉子将被捆成了粽子地李蒙押了上来。 李蒙羞愧无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垂头丧气地叫了声,“将军!” 罗征冷冷掠了李蒙一眼,才看向那站在众汉子最前面地年轻人,问道:“你是何人?” 年轻人答道:“某乃赵云是也!” 罗征问道:“可有表字?” 赵云剑眉一扬,答道:“草字子龙。” 罗征心中一喜,却唯恐有差,又问,“本将军听说你曾事公孙瓒,可有此事?” 这下轮到赵云惊讶了,点头答道:“确有此事。” “果然是赵云,这下错不了了。” 罗征这才松下一口气,问道:“为何擒住本将军部下?” 赵云剑眉一挑,大声道:“早闻西凉军残暴嗜杀,果真不假。汝部下不知粮贵,竟纵马踩踏吾等农田,却不知悔改,某为何不能将之擒下。” 罗征扭头问李蒙,“可有此事?” 李蒙分辨道:“将军……” 罗征冷然断喝,“本将军问你,可有此事?” 李蒙心头一惊,不敢狡辩,垂头丧气地道:“确有此事。” 罗征又回头喝问,“谁纵马踩踏了百姓庄稼,给本将军站出来。” 众人你眼望我眼,等了一阵,才有十余名西凉兵催马上前,脸色十分不安。 罗征狠狠掠了这些桀骜不驯地家伙一眼,骂道:“一群不争气地东西,回去自己找军纪官领十鞭子。日后若再踏坏百姓农田,要照价赔偿。” “遵命。” 十几名西凉兵这才松了口气,甚至有些喜出望外。 还以为又要被砍头呢,谁知道却只被罚了十记鞭刑。和砍头比起来,十鞭子算是极轻地刑罚了,这些西凉兵深知罗征军规之森严,哪能不喜出望外。 罗征又挥挥手,“赔偿踩坏百姓之农田。” 有小校连忙答应一声,立刻跑了出去,奉上几块金银。 罗征这才看向赵云,“本将军已处罚军卒,足下可以将本将军部下放了吧!” 守在村口地数十条汉子这才脸色好看了些,只是都有些犹豫,不敢确定自己要是放了这个明显官职不低的西凉军校后,西凉军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最终还是决要定将李蒙放了。 否则若是惹毛了这伙西凉军,怕是庄子会被夷为平地。 很快,几名汉子将李蒙推到阵前,给他松了腿上地绑缚。 李蒙又羞又愧地奔了回来,在几名士兵地帮忙下,才解了上身地绑缚。 “李蒙!” 罗征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声。 李蒙垂头丧气上前,拜倒在地,“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冷然道:“丢人现眼地东西,本将军平时怎么告诫你们的?做了错事,主动承认错误并不丢人。明知道错了,却死要面子不反省,这哪是爷们干的事情。身为统兵将校,却被几个百姓擒住,本将军地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李蒙羞愧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坑把头埋进去。 众军校则一个个脸皮抽搐,只是不敢笑出来。 罗征骂道:“滚回去,自己领三十鞭子,好好反省一下。” “末将遵命。” 李蒙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飞也似地跑了。 只要不让自己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挨顿鞭子算什么。 村口地数十名汉子脸色一变再变,再看向罗征地眼神,终于不再那么敌视了。 正文 第50章 智降良将 罗征看向赵云,道:“足下一身武艺,何不投军效力,也好封妻萌子?” 赵云对西凉军殊无好感,拱手道:“将军好意,某心领了。” 罗征哪会死心,道:“赵云,本将军知你素有忠义,不愿相强。凭你这身武艺,若肯投军为朝廷效力,将来纵然封候拜将也不在话下,不妨再考虑考虑!” 赵云道:“家兄新丧,某要为家兄守丧,望将军见谅。” 罗征心念电转,用强怕是不妥,许褚就是最好地例子,到头来费了不少周折。 若以全村百姓性命要挟,怕是会惹得赵云反感,纵然用此手段将之降伏,心中也必然会中下一根刺,想要将这根刺抚平心,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 对付许褚和赵云这种人,最好地办法就是设个套让对方往里钻,还无法拒绝。 罗征思忖一定,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朗声道:“既然如此,本将军也不勉强。不过本将军还有个提议,只要你肯答应,本将军绝不为难村中百姓,如何?” 赵云道:“什么提议?” 罗征一指身边许褚,道:“此乃本将军家将许褚,颇有勇力。你若能在五十合之内将本将军地这名家将生擒,本将军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你若在五十合内擒不下许褚,则奉本将军为主,永世不得相背,你意下如何?” 赵云不悦道:“此等大事,岂可以此儿戏定论。” 罗征一摊手,“那就没办法了,本将军甚爱你一身武艺,不忍强迫于你。你若不敢答应本将军地提议,本将军逼不得已之下,只好下令大军将你生擒。届时一旦动手,这全村老小必然要遭池鱼之殃,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这……” 赵云脸色更是不悦,到不是对自己的武艺没有信心,而是不愿被人强逼着动手。然而看到村民们脸上地紧张,不由暗叹一声,道声罢了,长声道:“某答应了。” “好!” 罗征大喜,向许褚道:“仲康,交给你了。” 许褚目露精光,闷声道:“主公放心,某定将这厮擒来,交与主公发落。” 罗征压低声音道:“只需战成平手即可。” 许褚觉得被小看了,二话不说,催马就杀了出去。 赵云也骑了匹瘦瘦地劣马,挺枪来战许褚。 咣当! 刀枪相击,金铁撞击之声清越悠扬。 两马迅速错开,许褚和赵云同感心头凛然,收起了小觑之心。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许褚力大无穷,从不惧硬战。可方才疾若奔雷地一刀被赵云举枪架开时,不但感觉力道被引开了,而且还隐隐有股反弹之力,发力十分精妙。 赵云则是心下大叫不好,此人勇力之强,绝对是他生平仅见。 到不是怕了许褚,而是那五十回合生擒许褚地赌约。 赵云自负武艺不弱于任何人,甚至有信心战败许褚。 但就第一合交手情况来看,想要战败许褚,至少也得在两百回合开外,甚至更久。至于想要在五十回合之内生擒许褚,基本已经成了痴人说梦。 “再吃某一刀。” 就在这时,许褚胯下地西凉马快,已经再次拨转马头杀了过来。 “怕你不成!” 赵云立刻屏弃杂念,大喝一声,举枪迎上。 两人刀来枪往,战成一团,直杀了个昏天黑地。 许褚越战越惊讶,此人武艺之强,枪法之精妙绝伦,绝对是生平仅见,武艺尚在江东猛虎孙坚之上,力量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想要战击,殊为不易。 至于生擒活捉,更是别想了。 不过,正所谓对手难求。 好不容易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许褚骨子里的好战血液立刻沸腾了起来,丈长地大刀使的疾若霹雳奔雷,刀刀夺命,每一击都有开山之力。 赵云则枪若梨花,封住许褚刀势,不停地抽空反击。 两人杀地痛快,四周地西凉军却是看的呆了。 许褚之勇,谁人不知,连江东猛虎孙坚都曾被杀的败逃。 谁想一个乡下小民,居然能跟许褚这猛人战成平手,实令人难以置信。 河北之地多豪杰,当真名不虚传呐! 罗征则看的热血沸腾,暗忖不亏是赵云,果真没让自己失望。 五十合很快过去。 许褚杀的兴起,早都忘了五十合的赌约。 赵云虽心忧赌约,然生死恶战之间,哪还顾得了许多。 此刻两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酣畅淋漓地厮杀一场,彻底击倒对方。 三千余西凉将士看地热血沸腾,彩声如雷。 战至百合,许褚全力抢攻,休力消耗巨大,已经开始气喘。 反观赵云,依仗高超地武艺守住门户,体力消耗比许褚要小,依旧不见气短。 三千余西凉将士有些傻眼,喝彩声慢慢地小了下来。 罗征则看的心花怒放,赵子龙果真名不虚传,武勇盖世。 战至两百合,许褚已经气喘如牛。 赵云则是额头微汗,只是出枪更加迅猛凌厉,渐渐将许褚迫在下风。 许褚瞪目欲裂,吼声如雷,奋起勇力厮杀。 正当两人欲生死一拼时,赵云胯下地劣马长嘶一声,口吐白沫跪倒在地。 赵云临危不乱,举枪架开许褚一刀,就势一滚,下了马背。 许褚却没有趁势追杀,而是勒住战马,剧烈地喘了几口粗气,胸膛好似风箱似的,一鼓一起上下起伏个不停,衣甲早已被汗水湿透,胯下战马也是大汗淋漓。 赵云迅速拉开一段距离,铁枪斜举,遥指许褚。 “痛快,真是痛快!” 许褚大叫三声,却没有再战,而是策马奔了回来。 “主公,褚无能,未能生擒赵云。” 许褚策马奔回罗征身前,垂头丧气地一拱手。 罗征轻轻击掌,微笑道:“仲康不必愧疚,赵云亦乃当世有数地猛将,你能和他战平已足见勇力。别说是你,纵然霸王复生,也不可能生擒得了赵云!” 许褚这才脸色好看了些,望向赵云时,目光有些异样。 所谓英雄相惜,似赵云这般地勇将,纵为对手,亦让人敬重。 许褚正是基于这种心理,在赵云战马累倒后,没有趁人之危。 罗征缓缓策马上前,望向赵云,朗声道:“赵云,你可愿赌服输?” 赵云面色一僵,心下极是不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身后地数十名汉子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劝赵云勿要上当,更说这分明便是罗征地阴谋诡计,大可不必理会,大不了拼死一战,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罗征见状脸色一沉,“赵云,难不成你还想反悔?” “大丈夫一言即出,岂有反悔之理。” 赵云想也没想,就大声应了一句,随后脸色又是一僵。 身边地数十名同乡立刻纷纷劝慰,要将赵云拉进村子里,先安抚住再说。 赵云却长叹一声,向众人道:“云八尺之躯,虚渡二十余载,从不曾失信于人。今即未能擒得许褚,自当遵守赌约,否则信若不存,义之安在?” 众乡民唉声叹气,知道劝不住,就不再劝了。 古人重诺轻生,不像后世,人们把信诺当放屁,指天发誓司空见惯。 甚至为达目的,连自己亲爹亲娘都咒,道德人格之败坏,无以复加。 这个年代的人一旦许下承诺,就极少有反悔的。 赵云素有忠义,极重信诺,乡民们都知道,所以才惋惜。 赵云很快收拾心情,大步上前,铿然拜倒在地,“云,拜见主公。” 罗征几乎是一溜烟从马背上滚了下来,疾步小跑奔上前,一把将赵云拉起,喜的嘴都快笑歪了,“子龙果是信人,本将军没看错人,快快请起。” 赵云顺势而起,看着罗征,脸色极为复杂。 任是谁遇到这种事情,心里也绝对不会愉快。 赵云虽然不愿背诺,但被迫奉人为主,心里又怎么可能好受得起来。 尤其是这个主上声名不显,即非名动天下地英雄人物,也非是一方之主,更要命的是看模样似乎并不比自己年长,心里就越发有些堵的慌。 罗征不知赵云心里,拉着赵云好一通夸赞,不吝溢美之词。 “云有一事相求,请主公允准。” 赵云收拾心情,定了定神,向罗征拱手道。 罗征欣然道:“子龙但说无妨。” 赵云道:“家兄新丧,云欲为兄长再守孝三日,安顿好嫂侄,再随主公离开。” 罗征道:“此乃孝悌大道,本将军岂有不允之理。也罢,子龙且去安顿嫂侄,本将军便等你三天。不过,子龙即随本将军离开,何不将家小也一并带上?” 赵云道:“云双亲早亡,仅一兄长,今也亡故,举目四海,亲人唯剩嫂侄,皆不愿背井离乡。此番随主公离开,不知今后能否还有再见之日!” 说到此处,深深地叹了口气。 罗征略一思忖,便向后吩咐道:“来人,取一千石粮食,分发给乡亲们。再取银钱若干送于子龙家中,让子龙安顿嫂侄,速去!” “遵命。” 负责粮草地小校立刻大声应命,纵马去了。 罗征又宽慰了赵云几句,这才回身上马,率军回了坞堡。 三日后,赵云果真如约而至,作了罗征家将。 罗征摆下筵席,召集众军校为赵云洗尘,于次日率军北上,过九门进入了中山国。 西凉大军刚走,韩馥终于率军赶到了真定。 正文 第51章 无双箭技 罗征率军进入中山国后,除夜间驻军外,沿途再没有大肆杀戮冀州士族,而是率领三千西凉铁骑一路疾行,五日后便过了广昌,进入了幽州境内。 越往北上,沿途越发荒凉。 幽州是大汉边塞,每有北方地游牧民族南下劫掠,社会时常动荡。 前汉武帝时,虽大肆移民边塞,但数百年下来,由于生存条件十分艰苦,边塞地区的人口却是只见少,不见多,每天都有百姓不堪鲜卑人虏掠之苦,扶老携幼逃往中原。 大军一路北上,所见皆为险山荒野,时常数十里难见人烟。 罗征喜得赵云,一路心情大好,与众军校指点山川,到也十分舒畅。 此时关东诸侯围追堵截不成,已经各回各家去了。 北平太守公孙瓒本欲给从弟公孙瓒及三千幽燕骑兵报仇,然追到汉昌时,得知罗征已经率军北上,追之不及,只得率军从蒲阴出了冀州,一路北上回右北平去了。 诸侯讨董,就此落下了帷幕。 八月初。 罗征率领三千骑兵进入代郡,经灵丘、平舒,北上高柳,从高柳出塞进入大漠,在一望无际地大草原上纵马驰骋,一路再无追兵来剿。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辽阔地大草原上,三千余西凉骑兵仿佛脱僵地野马,**驰骋。 第一次来到漠北草原,所有人心胸都为之一阔,有莫名地豪情在胸中激荡。 宛若天空一样辽阔地草原,没有任何东西阻挡视线,习惯了险峻山川,第一次来到一望无际地大草原上,所有人都觉得心胸似乎放宽了许多,那种感觉难以描述。 天苍苍,野芒芒,风吹草低见牛羊。 当金霞如火,残阳西斜时,草原上地鲜卑牧民们开始赶着牛羊回圈。 忽然,远方隐隐响起了惊雷般地蹄声。 草原上马儿多如羊,牧民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声音,并不以为怪。 然而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当一条黑线出现在视线内时,有牧民指着远方大叫起来,“骑兵,是大队骑兵。” 有经验丰富地牧民大声道:“最少不下三千骑。” 牧民们虽然十分惊讶,但却并不惊慌。 这里距离中部鲜卑老营弹汗山不远,骑兵轻装疾行一日可到,那些该死地乌桓人虽然是些喂不熟地狼崽子,但却不敢跑到这里来劫掠鲜卑人。 三千余骑兵在辽阔地大草原上一字排开,漫山遍野向前疾驰。 很快,牧民们就都看清了这伙骑兵。 “不好,是汉人。” 看清楚来者何人后,鲜卑人顿时就慌了。 自桓帝永兴年间,檀石槐一统大漠,建立鲜卑王庭后,日渐强大起来地鲜卑人就不断地驱师南下,常年入寇大汉边塞,从永寿二年到光和年间的二十多年里,漠北地鲜卑人无时不都在刻严重威胁着大汉朝廷,直到檀石槐亡故,鲜卑分劣,这种局面才得以缓解。 而鲜卑人和汉人,也结下了解不开地血仇。 在鲜卑人眼里,汉人就像那懦弱地绵羊,只能任鲜卑人予取予求。 虽然自檀石槐大王死后,强大地鲜卑帝国一直处于分裂壮态,但每年秋后,膘肥马壮时鲜卑人依旧会习惯性地驱师南下,寇掠大汉北方州郡。 而懦弱地汉人,却从来不敢踏进大漠半步。 忽然出现地三千余西凉铁骑,让鲜卑牧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 什么时候,汉人变的这么大胆,敢跑到漠北大草原上来遛马了。 尽管难以置信,但牧民们还是立刻赶起牛马羊群,飞快地往五里外地聚居地奔去。 西凉军阵前,一名小校打马凑了过来,对罗征道:“将军,鲜卑人每到秋后必大举南下劫掠我大汉边塞百姓,我们要不要顺手灭掉几个鲜卑部落出气?” 罗征一边纵骑飞奔,一边扫了眼正赶着羊群飞快回跑的鲜卑牧民,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都是些妇女孩子,杀之何益。” 小校‘嘿’了声,就不再说。 太阳落山后,西凉骑兵在一座小山包下扎营。 罗征虽然没有为难那些鲜卑牧民,却谴人前往最近的一个鲜卑小部落,讨来了数百只羊宰了吃肉,待次日天明时分,大军拔营而起,继续西进。 直到西凉骑兵离开,一直提心吊胆地鲜卑小落部才松了口气。 正午时分,大军过了金泉滩,准备渡仇水西进。 虽然已经到了深秋,但秋老虎地余威犹在。 三千余西凉骑兵脱掉衣服,光着膀子冲进河边浅水处,驱热取凉。 解掉索套地战马则悠闲地在河边吃草,惬意之极。 就在这时,北方忽然隐隐传来喊杀声和惨叫声。 赵云侧耳倾听了一阵,道:“约有两百骑左右。” 罗征讶然道:“子龙似乎对鲜卑人很熟悉啊?” 赵云道:“昔日在公孙大人帐下效力时,曾和鲜卑人打过几次仗。” 罗征本不想理会,不想那声音却朝着这边来了。 不多时,就见一群衣衫褴褛,形若乞丐地难民正在草原上发足狂奔,两百余鲜卑骑兵正在后面纵马追杀,如猫戏耗子般,不时射翻同名逃难者,恣意狂笑。 直到发现河边地西凉骑兵,才勒马停了下来。 这时,逃难地数十难民距离河水边地西凉骑兵已不足两箭之遥。 赵云目力惊人,对边塞之事也颇为熟悉,只看了一眼,就眼神一凝。 罗征问道:“子龙可是知道这些难民地来历?” 赵云沉声道:“是逃奴。” “逃奴?” 罗征对边塞之事并不熟悉,闻言甚是不解。 赵云解释道:“塞外之民多野蛮,好养奴隶。鲜卑人每到秋后便驱师南下,劫掠大汉边塞郡县,除了虏劫钱粮之外,还会虏走大批的汉人百姓,带回去后刺配为奴,让汉人百姓为其从事耕种、牧畜等劳作,想杀就杀,想剐就剐,可谓畜生行径。” 罗征顿时眼神一凝,“竟有此事!” 赵云点点头,道:“被鲜卑人虏去地汉人百姓不甘为奴,每年都会大量逃亡,被鲜卑人称之为逃奴。虽然极少有人能逃回汉境,但逃难者却从来见少。” 罗征眼里腾起了惊人地杀机,狞声道:“以汉人为奴,鲜卑人实在该死。” 赵云深表赞同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鲜卑人的确该死。” 许褚虎目圆瞪,大声道:“主公,要不要干掉这支鲜卑骑兵?” 罗征‘嗯’了一声,喝道:“赵云听令。” 赵云急起身道:“在。” 罗征道:“速率五百骑,剿灭这支鲜卑骑兵。” “遵命。” 赵云铿然领命,随即领了将令前去点兵。 不多时,五百西凉铁骑脱离本阵,迅速杀向不远处还在观望地两百余鲜卑骑兵。 许褚目送赵云领兵远去,忍不住‘嘿’了一声,十分不甘。 “二王子,汉人杀过来了。” 鲜卑骑兵阵前,一名壮汉连忙提醒勒马阵前地鲜卑少年。 “不过五百骑,怕什么!” 小王子撇撇嘴,根本就不将这伙汉人骑兵放在眼里。 在大鲜卑勇士的眼里,汉人就是鲜卑人狩猎的猎物,就算再强壮,也不可能摆脱猎物的命运,如果不是这支汉人骑兵人多势众,他早就下令杀过去了。 然而,只来了区区五百骑,小王子又如何会放在眼里。 鲜卑铁骑纵横大漠,连昔日强横地匈奴人和乌桓人,都不是鲜卑铁骑地对手,那些比绵羊也强不了多少地汉人,就算人再多,又如何是大鲜卑铁骑地对手。 “准备,随本王子迎战。” 二王子高举马刀大喝一声,神威凛凛。 两百余鲜卑骑兵立刻扬起马刀,嗷嗷大叫,好似对月长嚎地野狼。 西凉骑兵阵前。 张云一手控马,一手提枪,一马当先纵马疾驰。 看到两百余鲜卑骑兵竟然杀了过来,眸子里刹时腾起惊人地杀机。 旷野上,两支骑兵飞快地接近,双方皆战意高昂。 相距尚有两百步时,赵云忽然将铁枪绰入马鞍上,从鞍后取过一口五石牛角弓,又反手从箭壶中取出五支狼牙铁箭,同时绰于弦上,猛地开弓射出。 霹雳般地劲弦声中,五支拇指粗地狼牙铁箭化作五道黑点,一闪即逝。 鲜卑骑兵阵前,二王子和冲在最前面地四名鲜卑人瞬间汗毛炸立,还来不及反应,就同时咽喉中箭,哼也没哼一声,直接一命呜呼,倒栽下马背。 相距两百步,五箭同发,每箭射一人,且全都命中同一部位。 如此神乎箭技,顿时将西凉骑兵全都看的差点傻掉。 “好箭法!” 仇水岸边,罗征也看的目眩神驰,忍不住大声叫好。 一弓五箭,箭不虚发,而且全都命中咽喉。 如此惊人的箭技,别说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过。 许褚也忍不住‘嘿’了一声,“没想到赵云箭术如此厉害,某不及也!” 三千西凉将士更是爆起了山崩地裂般地喝彩声,几欲将大草原掀个底朝天。 “二王子!” 两百余鲜卑骑兵则全都失声惊叫,目龀欲裂。 霹雳般地弓弦声再次响起,又是五名鲜卑骑兵中箭落马,无有失手。 刚刚悲愤欲死,准备杀尽这支汉人骑兵,为二王子报仇地鲜卑人目睹如此神乎其神的惊人箭技,顿时被吓破了胆,冲锋之势刹时为之一挫。 就在这时,五百西凉骑兵已经滚滚杀到。 赵云绰弓回鞍,铁枪早已来到手中,一马当先地杀进了鲜卑骑阵中,铁枪疾刺,瞬息之间将三名鲜卑骑兵刺落马下,本就先声被夺地鲜卑人顿时被吓破了胆,纷纷闪避。 五百西凉骑兵以赵云为三角箭头,尾随其后,奋力向前冲杀。 等到赵云率领五百骑兵将鲜卑骑阵杀透,两百余骑鲜卑骑兵已战死大半。 至于剩下地数十骑,早已被吓破了胆,漫山遍野而逃。 正文 第52章 最后地尾巴 仇水北岸。 数十名逃难地汉人见仇水边有大队骑兵,个个惊慌失措,往下游逃去。 罗征使人去喊,很快就将五十多名惶恐不安地逃难者带了过来。 这些汉民有老人,有妇女,也有孩子。 大凡男丁,额头上都被烙铁烙了字,象征着奴隶身份。 罗征问道:“你们是哪里的汉民,何时被虏到塞外的?”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还处于惊恐万状之中。 被鲜卑人虏到塞外的汉民,下场往往都会很悲惨。 就算大难不死,逃到了汉境,也没有人将这些额头上刺了字,曾为鲜卑人奴隶地难民报有同情。因此,虽然已经知道这支骑兵是大汉铁骑,逃难者们却依旧十分恐慌。 等了半天,才有一个老汉颤颤巍巍地答道:“回将军地话,小老儿是马城人,三十年前被鲜卑人虏到天马原,他们都是和小老儿一起从黑鹰部逃出来的。” “黑鹰部?” 罗征皱了皱眉头。 老汉答道:“黑鹰部是天马原的三个大部落之一,有口两千。” 罗征‘哦’了声,兴致勃勃地问起了鲜卑人地情况。 老汉在漠北生活了三十年,对鲜卑人可以说是极为了解,有问必答。 罗征很快就对附近地鲜卑人有了一个大概地了解,天马原距离不过数十余里,是仇水下游一处水草十分肥沃的草原,大大小小地鲜卑部落有十多个。 其中最大的三个部落,口众都达到了两千以上。 当然,在漠北只有人口过万地部落,才能称得上是大部落。 至于两千人的部落,在鲜卑只能算是个小部落。 数十逃难的汉民中,有名妇人还拉着个五六刚的小丫头。可能因为经常吃不饱,小姑娘快瘦成了皮包骨头,眼眶深陷,眼神里尽是麻木和茫然。 在大草原上,被虏去的汉人奴隶往往活的连牛马畜生都不如。 生下来的孩子能养大,就已经是托天之幸了。 大多数汉人奴隶,根本就没有生养后代地权力。 “小妹妹,过来。” 罗征冲小丫头招了招手,妇人地脸色立刻就变了。 老汉连忙走过去,在妇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妇人才脸色一松。 小姑娘有些呆傻,被老汉拉到罗征身前时,还有些木木的。 罗征摸着小丫头枯黄地头发,笑眯眯地问,“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呆呆地望着他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问题。 老汉连忙道:“这孩子没名字,我们都叫他丫头。” “没名字?” 罗征有些惊讶,问道:“她怎么不说话?” 老汉连忙对小丫头说,“丫头,快跟这位将军说话。” 小丫头木然地眼神这才有了些神采,咬着手指头说,“张爷爷,我饿。” 老汉脸色就是一黯,深深地叹了口气。 罗征笑道:“知道饿就好,去拿几块肉干来。” 后面一句,却是吩咐身边地亲兵的。 亲兵很快拿来肉干,小丫头立刻两眼冒光,抢过肉干,就旁若无人地啃起来。 “慢点吃,别哽着了!” 罗征拍着小丫头地脑勺,神情罕见地十分温和。 眼神深处,一些久违了的东西,慢慢地又回到了身上。 “给他们些吃的。” 罗征双手负后,又吩咐了一句。 西凉兵很快又弄来了一大堆肉干,给这些逃难者吃。 逃难者见这位大汉地将军十分友善,一直紧崩着地心弦,这才缓缓松开。 小丫头吃的急,被哽了下,旁边立刻有亲兵递上了水壶。 这时,赵云追杀一阵,率领五百骑兵奔回了本阵,一骑未损。 “主公,云幸不辱命。” 赵云脸色平静,大步上前,向罗征拱手交差。 罗征朗声道:“好,子龙骑射天下无双,本将军今日真是大天眼界。” 赵云面无得色,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罗征道:“子龙是否还为赌约一事心中介怀?” 赵云拱了拱手,道:“不敢!” 罗征叹了口气,道:“本将军虽稍欠磊落,却实因甚爱子龙之才及忠义,故不得不略施手段。若子龙无法释怀,本将军于心何安。” 赵云方要说话,却被罗征打断。 就听罗征道:“子龙不必解释,本将军向来视麾下将士为手足兄弟,为兄弟,纵然两肋插刀,本将军亦义不容辞。我想与子龙约定,若一年后,还不能令子龙释怀,则说明我做的还不够,届时必不再相强,子龙可自行决定去留,如何?” 赵云嘴皮子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 罗征又俯身抱起已啃完肉干地小丫头,笑呵呵地道:“这孩子,吃了不少苦。” 赵云看看小丫头,又看看罗征,脸色就有些细微地变化。 罗征又问小丫头,“你姓什么?” 小丫头有些畏惧,不敢说话。 旁边地老汉黯然道:“有劳将军相询,这孩子没有父亲。” 罗征愕然,“没有父亲?那她怎么出来的?” 老汉脸色惨然,似是有难言之隐。 赵云附耳低声道:“主公,汉人女子被鲜卑人抓去后,常常被当作女奴相赠,要侍奉许多不同的男人。就算生下孩子,也不知道生父是谁。” 罗征这才恍然,对小丫头就又多了一份怜悯。 略一思忖,便对老汉道:“本将军乃大汉骁骑校尉,此番途经大漠,欲从五原入关南下返回洛阳。你们若是暂时没地方去,就跟着本将军,等到了洛阳,可自行决定去留。” 谁知老汉想也没想,便拜伏于地,叩首道:“多谢将军,我等皆愿为将军家奴,只要有口饭吃,此生随为将军效力,绝不相叛。” 后面的数十难民也全拜了下去,一个个喜极而泣。 罗征点点头,“起来吧!” 老汉连忙爬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 罗征将小丫头还给她娘,这才问老汉,“此处仇水较深,你们可知道何处可渡河?” 老汉答道:“上游五里处河水较浅,战马可通过。” 罗征‘嗯’了声,道:“好,传令大军即刻起程,渡仇水西进。” “遵命。” 众军校齐声领命。 有小校犹豫了下,道:“将军,要不要踏平那个黑鹰部落。” 其余众军校也是一幅跃跃欲试地样子,几天没杀人,这些刽子手都有些手痒。 罗征摆摆手,“算了,灭了黑鹰部,鲜卑人只会更加凶残地报复。到头来,遭罪受难地还是我大汉百姓。等以后有了扫平漠北的实力,再拿鲜卑人开刀吧!” “将军英明。” 众军校齐声称赞,心服口服。 赵云也有些惊讶,看罗征的目光就少了几分抗拒。 能有这番见识,说明罗征目光敏锐,善于从大局考虑问题。 而能为汉人百姓着想,则说明罗征对百姓有一颗仁慈的心。 赵云起于寒微,深恤百姓之苦,自然会生出共鸣。 很快,三千余西凉铁骑迅速集合,沿着仇水往上游奔去。 数十难民也骑上了多余地马匹,扶老携幼的跟在后面。就连甘倩、荀彧及其夫人幼子也都骑着马,随大军进行,并没有被置于菜园子里。 很快,前方地河道陡然开阔起来。 罗征谴人试了试水,最深处还不到膝盖,果真能渡河。 三千余西凉骑兵分成三拨,先后渡过仇水,然后认准方向,滚滚西进。 太阳落山时,大军已经行出百里,在一条湖边伐木扎寨,入营休整。 湖边,一块被清理出来的空地上。 篝火熊熊,罗征席地坐在草地上,眉头深锁,沉默不语。 李蒙和王方坐在两边,刚开始还心情舒畅,然而等的久了,不见将军发话,一个个心里就莫名忐忑起来,不知道将军将自己召来,所为何事。 足足过了近半个时辰,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王方开声问道:“不知将军将某等召来,所为何事,请将军示下。” 罗征叹气道:“当初在谯县,本将军伏杀胡茂、牛金,虽乃局势所迫,万不得已才行此杀戮之举,但擅杀统兵校尉,终究罪过不小,此番回到洛阳,丞相必然降罪!” 二人心头就是一凛,你眼望我眼,都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过了半晌,王方才满不在乎地道:“怕他个鸟,胡茂和牛金带着弟兄们自相攻伐,纯粹是自己找死。只要我们不说出去,丞相又哪会知道。” 李蒙则是想到了什么,心头一惊,连忙偷偷望向罗征。 八千西凉铁骑一路征战,到了现在,当初曾经历罗征伏杀胡茂和牛金的军校,在栾城被冀州军偷袭后,十之**皆已战死,只剩下他和王方二人。 只要杀了他俩,事情地真相就再没人知道了。 至于其他地士兵和下层地军校,一直认为是胡茂和牛金自相残杀而死。 到时只要没有证据,就没有人能给罗征定罪。 李蒙不能不担心,毕竟这事情实在不小。 罗征扭头看了李蒙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李蒙,你在担心什么?” “没,没什么。” 李蒙脸都有些白,心里更是忐忑。 王方却有些大条,愕然道:“将军,你们……” 随即就反应过来,立刻心儿一颤,脸都白了。 正文 第53章 灭口 罗征终于笑了,“放心吧,你俩跟着本将军从中原杀到河北,又从河北杀到大漠,虽为袍泽,实为兄弟。本将军非无情无义之辈,又怎会将你俩杀之灭口。”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将悬着的心放回了肚里。 王方嘿嘿笑道:“将军就放心吧,你要不说这事,末将都快忘了。” 李蒙也道:“末将从军六载,纵然拼死杀敌,每有论功行赏,却总是遭人排挤。只有将军待末将不薄,予以大任担之。说句大逆不道地话,就算将军带着弟兄们去造反,末将也绝不皱一下眉头。末将烂命一条,大不了一死,有何惜哉!” “大胆!” 罗征佯怒道:“吾为丞相效力,岂可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嘿嘿!” 二人都看出他未动真怒,嘿嘿笑了几声。 罗征这才转怒为喜,道:“本将军并非担心你二人,而是其他人。” 二人面露疑惑,都有些不明所以。 罗征肃然道:“当日之事,知情者虽只剩下你二人,但因事起仓促,疑点甚多,军中难免会有私下议论之人。你二人这些天可暗中留意,若有人疑胡茂、牛金之死因,可先以言语引导之。若疑忌难解者,可不必手软,找机会处理掉。” “末将遵命。” 二人神色一凛,立刻拱手应命。 罗征又道:“还有一事,有关铁甲连环马之事,需严加守秘,不得泄漏。” “末将晓得了。” 二人又答应一声。 次日一早,大军拔营而起,继续西进。 五日后,三千余西凉铁骑终于到了五原境内。 罗征下令大军休整一夜,尔后率大军从满夷谷穿越阴山,南下五原。 虽然进入了并州,但五原乃边塞之地,大多地方依旧是一马平川的旷野。 秋风瑟瑟,黄叶飘零。 三千余骑滚滚南下,声势浩大,惊的附近的游牧民部落惶惶难安。 五原郡人口复杂,有汉人,也有匈奴人、羌胡人,民风习俗与中原差异极大,民风极其彪悍,社会情况和羌胡杂居的凉州有几分相似。 罗征率军一路南下,路经许多游牧部落,到也相安无事。 只有在经过单于庭时,数千匈奴骑兵远远尾随,很不友善。好在匈奴人也不敢轻易招惹这支西凉骑兵,只是一路监视,等西凉骑兵离开单于庭南下,才止步通天山。 翻越霍大山,就是河东地界。 罗征勒驻山口,遥望北方,心里不禁升起无尽感慨。 从出武关杀进南阳,一路转战中原,杀进河北,复北上幽州,出塞外,途经大漠从阴山入关南下,再到河东,历时四个多月,整整绕了一大圈,何止千里。 纵然是许褚这硬汉,也都满脸风霜,露出了疲态。 至于其他地将士们,更不用说,心神早就疲惫不堪,急需休整。 “我们回来了!” 罗征提了提马缰,尽情地大吼了一声。 嗷嗷嗷! 三千余西凉骑兵全都扯开嗓门大吼,宣泄心头的疲惫。 所有人望向山丘上那跨马肃立地雄壮身影时,都充满了狂热和敬服。 实际上,自从杀进中原后,这些老兵们就没想过自己能够活着回来。 中原不是西凉,在那里跑马,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不但胡轸死了,栾城一战,更是折损了过半人马。 然而如今,却依旧有三千余骑回来了。 虽然绕了个大大的圈子,但终究还是顺利回到了关中。 而这一切的功劳,被三千将士们记到了罗征头上。 就算是荀彧,此刻看向罗征地眼神也是十分复杂,有佩服,也有郁闷。 从兖州被虏,一路挟持到了河东。 碰到这样的事情,换了谁也高兴不起来。 不过在栾城被偷袭的那晚,亲眼目睹罗征冒着生命危险救下幼子,甚至连罗征的亲兵队长也为此血溅长街,付出了生命,荀彧心里的那根刺到是渐渐的淡了。 这些天一路从幽州出塞,又从阴山入关,见识到了许多,也体悟到了许多。 古人曾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一路行来,眼所见,耳所闻,都让荀彧对大汉局势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小山包上。 罗征挥退众校,只留下李蒙、王方二人,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李蒙答道:“将军放心,已处决十二人,谅不致有差。” 罗征点点头,道:“这就好,走吧,回洛阳!” 说罢,带着许褚催马奔下了小山包。 李蒙、王方连忙跟上,大军很快再次起程,滚滚南下。 正午时分,安邑前往陕县地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而行,赶车地车夫是名年近五旬地老仆人,马车四周还有十余名家将相随,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天气太热,徒步而行地家将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擦着汗。 马车行进时,木头轱辘发出吱吱呀呀地声音,左摇右晃的,道路很不平坦。 就在这时,道旁忽然一声喊,冲出数十名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地难民,呼喝着将马车团团围住,个个手拿棍棒,贪婪地盯着拉车地马匹。 家将们脸色立刻就变了,连忙拔刀在手,将马车护在中间。 “下车,快下车。” 难民们大声吆喝,极力威胁,却没有直接扑上去厮杀。 家将们一看就明白了,感情是一伙劫道地山贼,不过看样子,这伙劫匪估计是没有什么经验,胆气也不怎么足,不然何需废话,早就扑上来了,这才心始稍安。 马车里,两个女子也是芳容变色。 坐在中间地女子其貌如花,大约十七八岁,一看便是主子。 坐在旁边地少女约十四岁左右,容貌亦颇为出色,看样子像是婢女。 “小姐,不好了,有山贼劫道。” 那小婢将车帘掀起一条缝,飞快地往外面遛了一眼,就迅速收回目光,俏脸煞白地对那小姐说道,满是惊慌失措,一副要吓晕过去地样子。 小姐蹙了蹙黛眉,道:“不用怕,看看再说。” 小婢惊慌地道:“可是,可是小婢听说山贼都是穷凶极恶之辈,若有女子被虏,都会被山贼淫辱,下场极为凄惨,这可如何是好。” 小姐本来还十分镇定,可听小婢这一说,心里马上就忐忑起来。 再听到那些山贼地呼喝,脸色渐渐地就有些变了。 官道上,数十名男女皆有,老少皆全地山贼还在和家将僵持。 双方都有顾及,谁也不敢率先动手。 就在这时,官道的北面忽然隐隐传来了轰隆声,好似在打雷。 有山贼扭头望去,就见北方有尘土扬起,有点像是刮沙尘暴。 然而很快,所有人地脸色就都变了。 只见数千黑压压的骑兵出现在了视线内,正旋风般地漫山遍野而来。 “天啊,快跑!” 数十山贼发一声贼,二话不说,立扔扔掉棍棒就跑。 十余名家将也是脸色陡变,虽然也想跑路,但又如何能跑得过骑兵,只好连忙将马车赶下官道,给这群忽然出现地骑兵让开了大道,希望能逃过一劫。 很快,数千骑兵就到了近处。 只见高速奔跑地骑兵中忽然分出两百骑,将那些逃跑地山贼全都赶了回来,重新聚集在了马车四周,一个个早吓的面无人色,体若筛糠,几欲瘫倒在地。 十余名家将也是额头冒汗,拿刀地手都在微微轻颤。 数千骑兵将马车团团围住,并没有进一步地动作,这才让众家将心始稍安。 马车里,小婢又偷偷地往外遛了一眼,对那小姐说,“小姐,是大汉骑兵。” 小姐淡淡道:“是西凉骑兵。” 小婢‘哦’了声,不解地道:“有什么区别呢?” 小姐道:“没区别,不过大汉骑兵有许多,幽州、并州各地都有骑兵,都可以说是大汉骑兵。但西凉骑兵,却是董丞相地军队。” “小婢明白了。” 小姑娘目露恍然,又掀起一条缝偷偷打量。 就见骑阵分开,一员年轻的武将策马而出,到了马车前。 小婢眼前一亮,忙向小姐道:“小姐快看,这位将军真个英俊,且而还这么年轻。” 小姐没好气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评论男子。” 小婢吐了吐舌头,忙将车帘放下。 正文 第54章 函谷关受阻 罗征策马上前,先扫了一眼那些手拿棍棒,衣衫破烂,惊恐不安地山贼,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见了本将军地军队,为何要跑,难不成是山贼?” 众山贼脸色更白,没有人敢说话。 有几个蓬头垢面地妇人更是吓的瘫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一名家将见状,连忙答道:“将军,这些都是山贼,方才还想打劫我等,所幸将军大军及时赶到,才将这些山贼惊走,多谢将军解围。” 罗征又掠了那些山贼一眼,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区区数十名山贼,不但有老人,更有妇女和孩子。 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谁愿意提着脑袋跑出来劫道。 那一张张绝望而木然的脸,无不昭示着百姓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 “李蒙。” “末将在。” 罗征挥挥手,吩咐道:“给他们点钱粮,劝回去种地吧,别再出来打劫了。” “末将遵命。” 李蒙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办了。 马车里。 小婢忍不住撇了撇嘴,“怎么能放过这些可恶的山贼呢,真是的。” 小姐瞪了她一眼,“别乱说话,当心祸从口出。” 数十名山贼很快被带了下去,罗征也看向了马车。 “马车里是何人,出来一见。” 马车里的声音虽小,但离的这么近,罗征又不是聋子,如何能听不到。本不欲多事,不过听马车里地女子竟敢非议自己,就想看看是谁家小姐如此大胆。 十余名家将紧张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不敢答话。 很快,马车地车帘掀开。 小婢麻利地跳下马车,又将小姐扶了下来。 罗征只看了一眼,眼神就是一凝。 只见那小姐生地花容月貌,竟不在甘氏之下,有一种外秀慧中之美。 唯所憾者,竟盘着妇人髻,显然已嫁作人妇。 “见过将军。” 小姐镇定地向罗征微微敛衽一礼,一看就是位大家闺秀。 小婢扶着小姐,也跟着施了一礼,偷偷地打量罗征。 等到罗征眼神扫过来时,才心慌地急急低下头去。 罗征问道:“小姐如何称呼,欲往何去?” 那小姐答道:“河东卫氏之妇蔡琰,欲往洛阳寻父。” “蔡琰?” 罗征怔了下,大感意外地道:“你就是侍中蔡邕之女蔡琰?” 小姐面露惊讶,道:“正是妾身。” 罗征好生打量了蔡琰几眼,才缓缓问道:“你丈夫卫仲道死了没有?” 小婢下意识地就撇了撇嘴,不过很快一惊,忙低下头。 蔡琰黛眉微蹙,但还是答道:“先夫业已故去。” 罗征喟然道:“真是失敬,原来是蔡大人千金。本将军欲回洛阳,即是同路,夫人且登马车,随本将军一道前往洛阳,沿途亦可照拂一二,以防宵小。” 蔡琰略一犹豫,便款款施礼道:“如此多谢将军。” 小婢又偷瞧了罗征一眼,连忙扶着小姐登上马车。 十余名家伙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心下更是暗自振奋不已。 这名将军看样子对小姐并没有冒犯之意,眼下道路不宁,若能得这数千西凉骑兵沿途照拂一二,到是不用再担惊受怕,随时都会被山贼劫道了。 罗征又扫了一眼马车,一夹马腹,当先纵马去了。 三国有几个名传后世地女人,罗征所知最多的,就是这位蔡文姬。 这个女人的一生可以说极为坎坷,先是刚刚嫁到卫家,就死了丈夫,受不了婆家地冷眼后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却又被匈奴人虏到了塞外,好像还给匈奴王生了两个儿子。 在匈奴期间,更是创作了名传后世的胡笳十八拍。 以女子之身,能在中国地文学史和乐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可见这个女人的才情是如何出众,唯其坎坷地遭遇,令后世许多史学家扼腕嗟叹。 大军重新上路,天黑时到了陕县。 次日一早,大军出陕县东进,沿长安古道向函谷关进发。 一路过黾池、新安,三日后到了函谷关。 函谷关位于长安古道,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中国历史上建置最早的雄关要塞之一,因深险如函,故称函谷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 函谷关守将李桓乃董卓心腹大将李傕从弟,官拜校尉,为人有些骄横。 罗征大军进至关下,命小校前往奉上通关文书。 李桓接到消息,忙带着数百兵卒亲自迎出关外。 胡轸乃董卓麾下心腹大将,地位尚在李傕之上,李桓哪里敢怠慢。 不料到了关外,远远望见旗号,就起了疑惑。 等得知胡轸战死谯县,由罗征代为统兵时,这厮立刻就变了脸。 二话不说,带着数百兵卒就头也不回地冲回城中,下令守关军卒升起了吊桥。 三千余西凉骑兵在关下看的勃然大怒,破口大骂。 李蒙脸色铁青地骂道:“李桓这狗东西,无礼也就罢了,居然闭门锁关,不让某等大军过关,简直岂有此理。等回到洛阳,末将定要在丞相面前参他一本。” 王方、许褚等人也纷纷破口大骂,就差没问候李桓地十八代祖宗和亲属女性。 罗征脸色阴沉地吓人,眸子里有骇人地精光一掠而过。 眼看天色已晚,只得下令大军后撤三里安营下寨,先休整一晚再说。 次日一早,大军拔营而起,到了函谷关外。 有小校上前叫关,等了半天,却不见动静。 罗征只得亲自出马,策马来到关下,大喝道:“为何不开关?” 关上守卒探头张望了几眼,面露难色道:“不得李桓将军将令,不敢开关。” 罗征怒极,喝道:“李桓何在?” 关上兵卒答道:“小人亦是不知。” 三千余骑将士差点气炸了肺,纷纷破口大骂起来。 罗征厉声道:“本将军奉丞相将领出征关东,今率师而归,欲回洛阳复命,李桓狗贼竟敢闭关阻拦,等回师洛阳,本将军定要在丞相面前参他一本,还不开关?” 关上兵卒一脸为难,开关也不是,不开关也不是,两头难作。 眼看城下三千余骑兵群情激愤,只得把头扭到一边,来个视而不见。 罗征脸色铁青,等了一阵,不见开关,只得让将士们下马休息。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所有人心里都憋了一团火,恨不得杀进关去。 从关中前出洛阳,就只有一条长安古道可走。函谷关正好卡在必经之道上,两边皆是险峻的陡峰峭壁,就算想绕也绕不过去,只能从关中通过。 直到快到中午时,才听关上一声喊,吊桥砸下,城门洞开。 罗征二话不说,下令大军上马,迅速冲进关中,并从东门出关。 直到行出数里,官道两侧才渐渐开阔起来。 罗征勒马回头,遥望卡在两山之间地函谷关,嘴角边绽起冰冷地杀机。 早在虎牢关时,李傕就曾对他很不友善。 李桓今日所为,已经彻底激起了他对李傕的杀机。 众军校和士兵们还在骂娘,怎么难听怎么骂,唯恐李桓听不见。 “走!” 罗征把手一挥,当先纵马疾行。 三千余骑云集跟上,官道上刹时扬起滚滚尘烟。 正行间,就见前方地官道上,一支车队缓缓开了过来。 这是一支有十余辆大车组成地车队,光是家将护卫就不下五百人,其中鲜衣怒马的骑士就有三十余,个个持戈佩刀,一看就是豪强大族的私兵。 出行都能带着不下五百护卫,这可不是一般地豪强大族。 罗征把手一挥,数十骑兵立刻催马奔了过来,将车队拦下盘问。 不多时,一个二十多岁,衣饰华丽地年轻人被带到近前。 “你是何人?” 罗征扬了扬马鞭问道。 年轻人答道:“在下陈留吴懿。” “吴懿?” 罗征念叨了下,又问,“意欲何往?” 虽然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是何方神仙。 吴懿答道:“欲往关中。” 罗征以马鞭指着十数辆大车,问道:“车里拉地什么?” 吴懿默然不答,脸色十分不愉。 有西凉骑兵答道:“将军,马车里全是家眷和财货。” “家眷和财货?” 罗征怔了下,这是要举家迁往关中啊! 不过,关中现在比洛阳还乱,这不是赶着去送死嘛! 又仔细打量了吴懿几眼,忽然就想起来了。 记得刘备夺了成都后,手下好像就有个叫吴懿的将领,而且还有个漂亮地妹子嫁给了刘备当老婆,还被好事者评为三国有数的几个绝世美女之一。 该不会就是这厮吧? 正文 第55章 名花倾国两相欢 罗征心下一动,断喝道:“大胆,你敢欺瞒本将军?” 吴懿沉声道:“在下句句属实,将军莫要误会才好。” “误会?” 罗征阴笑道:“关中现在兵荒马乱的,带着一家老小前往关中,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本将军好骗?我看你是想带着一家老小,想入川去投奔刘焉吧?” “这……” 吴懿顿时脸色大变,再也不能镇定。 罗征一看就明白了,这厮果然是想入川的。 至于前往关中,只不过是借口。 眼下朝廷被董卓控制,刘焉又曾起兵想攻打董卓,已经撕破了脸皮,这吴懿却想带着一家老小跑去西川投奔刘焉,被西凉军知道了,哪里有好果子吃。 如今被罗征一言道破,岂有不大惊失色地道理。 罗征大喝道:“你这厮不思为朝廷效力,竟欲去西川投奔刘焉反贼,简地是大逆不道国法难容,来呀,给本将军统统绑了,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遵命。” 许褚虎吼一声,就欲带着数百骑兵杀了过去。 吴懿大惊失色,急忙叫道:“将军且慢。” 许褚只好停下来,看向罗征。 罗征挥挥手,向吴懿冷然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吴懿脸色数变,赔笑道:“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笑意,一挥手,四周地亲兵立刻退到了十步开外。 “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罗征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吴懿,琢磨这厮会拿什么贿赂自己。 吴懿脸皮抽了抽,四下扫了一眼,这才凑上前来,从怀里摸出一只拳头大小,用汉白玉雕成的马驹递了过来,赔笑道:“此物价值千金,请将军笑纳。” 罗征接过马驹把玩了一下,不由暗赞一声,的确是好东西。 若放到21世纪,这样的宝物绝对会拍出创记录的天价。 不过可惜,在汉末这个乱世,这种不能保命的东西,再值钱也就是个玩物。 “宝物虽好,却不过玩物耳,与砖石何异?” 罗征毫不留恋,随手就将温润的软玉马驹扔了回去。 “这……” 吴懿怔住,就有些傻眼。 千金都不能动其心,这可如何是好。 世人皆贪好财货,能置千金若砖石的人,吴懿还是头一次遇到。 财帛不能动其心,还如何逃过眼下这一劫? 吴懿心念电转,额头就有些冒汗。 罗征忽然问道:“本将军听说你有一妹,可否唤来一见?” “这……” 吴懿脸色再变,心都凉了半截。 罗征哪还不知道这厮果真有个妹妹,只是不知道是否就是刘备入川后娶的那个西川第一美女,沉下脸,冷然道:“怎么,你不愿意?” 吴懿勉强道:“舍妹尚待字闺中,实在多有不便,请将军恕罪。” “待字闺中?” 罗征嘴角边绽起冰冷地笑意,断喝道:“给本将军抄。” “遵命。” 许褚大声应命,立刻带着数百骑兵奔了过去。 吴懿气急,再也按耐不住,指着罗征大骂道:“强盗,简直就是一群强盗……” 罗征目露杀机,冰冷地目光扫了过去,吴懿刹时心头一寒,喉咙似是被一支有力地大手给捏住了似的,后面地话再也骂不出来,连忙避开了目光。 “敢骂本将军是强盗?” 罗征阴笑道:“吴懿,你胆子不小啊,骂朝廷大军是强盗,如此看来,陈留吴氏果真有谋反之心。如此叛国之贼,安能轻饶,来呀,给本将军绑了。” 吴懿刹时脸色变的煞白,面如死灰,冷汗涔涔而下。 方才一时口快,忍不住将心中所想骂了出来。 不想竟是祸从口出,被安了个谋逆的罪名,这下可真是有口难辨。 万一这罪名被坐实了,按照大汉律法,动辄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然而还不待他分辨,两名如狼似虎地西凉兵就已经扑了上来,将他押下。 不多时,许褚带着几名亲兵,将一辆马车赶了过来。 罗征指着马车问道:“车中何人?” 有亲兵嘿嘿笑道:“禀报将军,是位小娘子。” “喔!” 罗征轻轻颔首,随即催马上前,以马鞭挑开了车帘。 探目瞧去,眼神就是一亮。 只见马车里坐着一位千娇百媚地少女,约莫十四五岁,五官搭配地极为精致,好似一位画中走出来的少女,被画家赋予了最为完美的容貌,比之蔡琰、甘氏还要略胜半筹。 更为难得地是,此女还有一种楚楚动人地柔弱美,令人不由自主就想呵护。 马车里地少女俏面煞白,眼神惊恐,宛若一只受惊地小鹿。 罗征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女子,不免看的有些入神。 身后地数十亲兵也看呆了,一个个瞪大眼睛,回不过神来。 唯有许褚这恶汉不知美为何物,瞪着虎目四下扫视,十分尽职尽责。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罗征没忍住就吟了两句李白的名诗,装了一回雅人。 四周地军校和亲兵们听的连声叫好,心里那个敬仰若滔滔河水东流。 听这诗写的,纵然是目不识丁的大头兵,也能品到几分其中的文采。 原以为将军跟自己一样,也是个粗人呢,没想到竟有这般文采,可真是走眼了。 马车里地少女一双明眸也亮了起来,恐惧稍去。 罗征想抚一把柳须,怎奈嘴上无毛,颔下无须,只得捏着下巴沉吟了下,随即大手一挥吩咐道:“派几个人伺候小娘子,不可怠慢了,更不准瘦上半斤二辆的。” “遵命。” 早有亲兵答应一声,将马车赶了下去。 李蒙问道:“将军,其他人怎么办,要不要……” 说到这里,作了个抹脖子地手势。 “去,别就知道砍人。” 罗征笑骂一声,略一思忖,便道:“暂且押下,等回洛阳再作处置。” “遵命。” 李蒙答应一声,催马离去。 这时,赵云催马上前,低声道:“主公,方才那两句诗似有不妥。” “有何不妥?” 罗征怔了下,随即就明白过来。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这是在自比君王啊,若是传了出去,可是麻烦不小。 虽说自己只是随口吟之,但别人听到耳里,却就不一样了。 这个年代,说错了话,可是会杀头的,所谓祸从口出就是如此。言论自由是两千年后的专利,在这个封建思想年代,那些大逆不道地话是绝对不能乱说的,发牢骚也不行。 罗征凛然道:“子龙提醒的极是,本将军有些得意忘形了。” 赵云目露讶然,随即拱手道:“主公英明。” 罗征以马鞭缓缓敲击掌心,道:“吩咐众军校及亲兵,方才本将军念的那两句诗不准乱吟乱写,私下吟念也不行,但有违令者,绝不轻饶。” “遵命。”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跑去按个吩咐。 洛阳北宫,嘉德殿。 董卓肥胖地身子坐在软榻上,恣意享受嫔妃们地服侍。 这嫔妃可不是董卓地嫔妃,董卓地女人也不可能称之为嫔妃。 这些嫔妃,都是汉灵帝的妃子。 早在关东诸侯起兵时,董卓就已经夜宿龙床,**禁宫。 等到打退关东联军后,这厮更是没了半点顾忌,干脆就搬到了皇宫里居住,出行皆乘皇室御辇,仪仗也比照帝王礼仪,并以御林军开道,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至于汉灵帝的一群妃子,更是成了这厮泄欲地玩物。 玩弄皇帝的妃子,那种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不热血沸腾地。 嫔妃们跪坐在董卓四周,有的捏肩,有的捶腿,还有的则埋首董卓两腿之间,一起一伏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十步之外则立着一群太监,小心地伺候。 董卓半眯着眼,十分享受地嗯嗯啊啊着,脸皮不断地抽搐。 两只肥胖地大手,则不停地揉捏着左右两边两位嫔妃胸前的丰满。 啊! 啊! 两声痛苦,发自两位嫔妃之口。 却是董卓不知为何,忽然用力一抓,将两位嫔妃疼的忍不住叫出声来。 “嗯?” 董卓刹时低头看去,狼一样地目光掠过两位芳容失色地嫔妃,狞声道:“叫什么,胆敢坏了本相地兴致,要你们何用?来呀,拉下去斩了。” “丞相饶命、丞相饶命!” 两位嫔妃吓的瘫倒在地,连呼饶命,声泪俱下。 不远处,几名如狼似虎地西凉兵扑了过来,将两名嫔妃拖了下去。 其余嫔妃都吓的面色煞白,身躯不住颤抖。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匆匆脚步声响起。 李儒长袖飘飘,通行无阻地直接到了董卓近前,才拱手道:“儒,见过主公。” 董卓摆摆手,呵呵笑道:“文优免礼罢!” 李儒无视一众嫔妃,向董卓道:“主公,出征关东地大军回来了。” 董卓立刻精神一振,“哦,胡轸回来了?” 李儒道:“统兵地不是胡轸将军,而是骁骑校尉罗征。” 董卓愕然道:“怎么回事,胡轸呢?” 李儒肃然道:“在下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胡轸将军在谯县时就已不幸战死,八千大军群龙无首,胡茂与牛金为夺统兵之权,各率本部兵马相互攻伐……” “大胆畜生,简直是找死!” 董卓勃然大怒,不待李儒说完,就将之打断,拍案怒道:“这两个废物,不思戮力同心为国家效力,竟敢率军相攻,留之何用?速与本相拿来,斩首示众。” 李儒叹了口气,道:“主公,两人已经死了。” 董卓蹙眉道:“究竟怎么回事,文优一并说出来罢!” 李儒凝声道:“据骁骑校尉罗征所说,胡茂、牛金率众相攻,虽为其所阻,但二人皆欲置对方与死地,率亲随厮杀时同归于尽,故大军由罗征代统。” “喔,原来如此!” 董卓手抚长髯,陷入沉思。 这番解释疑点颇多,是个人都能听的出来。 不过,董卓却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蹙着浓眉思索。 李儒看看董卓脸色,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 身为军师,有些事情,他只能站在董卓这个主君的角度从全局去考虑得失和利弊。而有些话,也只能站在董卓的立场去说,一旦有所偏颇,就容易出问题。 尤其是这种涉及到武将之间争斗的事情,更是少说为妙。 这不同于西凉军和并州军,吕布的并州军终究不是董卓的嫡系,李儒站在董卓的立场为董卓出谋划策,打压并州军系,那是职责所在,必须要尽心尽力。 但如果是西凉旧部之间的问题,他这个谋士可就不好多嘴了。 正文 第56章 庆功 初平元年,是极为动荡的一年。 这一年,灵帝驾崩,少帝即位,董卓进京废少帝,立陈留王为帝,随后关东诸侯纷纷起兵讨伐董卓,汉室江山倾覆在即,人们心中的信仰也正在崩塌。 当往日支撑大厦的梁柱腐朽,剩下地就只是一堆瓦砾。 东西两汉近四百年的江山,委实已经走到了尽头。 自中平元年黄巾起义爆发以来,大汉江山风雨飘摇,虽然将黄巾之乱镇压了下去,却也坐大了地方豪强,中央皇权被进一步削弱,已经无力再震慑藩镇。 **身上的衣服一旦被扒光,就会引来无数地嘲笑。 虽然很不文雅,但用来形容如今的大汉皇室,却最为贴切不过。 到了如今,再思想呆板地人们,也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汉这座大厦即将崩塌地前兆。 不知不觉间,人们忠于大汉、信仰大汉的观念正在默默地发生改变。 初平元年八月初,袁术上表朝廷,自领豫州牧,就此赖在豫州不走了。与此同时,袁术还上表朝廷为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请功,表孙坚为虎烈将军。 董卓为了安抚袁术和孙坚,减轻来自关东诸侯的压力,勉强同意了袁术表奏。 而在这个时候,曹操这绝代枭雄,还没有寻得一块栖身之地,暂时驻军陈留,寄于好友陈留太守张貌篱下,整日寻贤探友,操练兵马。 八月末,罗征率领三千西凉铁骑,辗转回到了洛阳。 董卓命麾下诸将皆出城十里迎接,给予了这支大军极高地礼遇。 当晚,又在嘉德殿大排筵席,再次庆功。 金碧辉煌地大殿内,摆了近两百余席位。 朝中群臣,西凉众将尽数到齐,按官位大小对号入席。酒水、佳肴流水般送上,丝竹悠扬声中,宫厅舞乐队翩然而至,轻歌曼舞,乐声靡靡,令人神醉。 这样酒醉金迷地生活,的确很容易让人沉迷其间。 董卓显然很享受这样地生活,频频劝酒,一副红光满面地样子。 西凉众将也喝地脸红脖子粗,姿态放纵,多了几分享受,少了几分彪悍。 罗征暗自警惕,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奢侈地生活,最容易消磨人的壮志,令人走向堕落。 如今关东诸侯虽然暂时退兵,但真正地乱世尚未来临,实在不是享受的时候。 看看董卓,再看看西凉众将,西凉军阀集团的没落,并非没有原因。 “吾有一言,计公请听。” 就在这时,董卓忽然长声发话了。 所有人立刻闭嘴噤声,纷纷望向董卓,大殿里一时静的落针可闻。 董闻举着酒樽,大声道:“此番能成功击退关东叛军,全赖诸众戮力用兵,方保江山社稷不失。胡轸、胡茂、牛金等更是战死客乡,吾心甚疚,有意表奏天子,追封胡轸为二等池阳侯,由其长子袭领爵俸,不知诸公以为如何?” “丞相英明。” “主公英明!” 众臣及西凉诸将自是纷纷赞同,毫无异议。 早在关东诸侯起兵之前,朝中反对董卓地人就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如今西凉军又打退了关东联军,声威大振,这个时候,谁还敢站出来反对董卓。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依附董卓的朝中大臣。 董卓见无人反对,不由心下大悦,又道:“胡轸虽死,但骁骑校尉罗征率领大军征战中原各地,击破孙坚大军,亦功不可没,诸位以为该何以封赏?” “全赖主公决断!” 众臣及西凉众将自然不敢不识趣,将决定权又推给了董卓。 到是牛辅发出了不同地声音,“主公,罗征来历不明,虽有微功,然胡茂、牛金二将死地蹊跷,末将以为,待查明二将死因,再行封赏不迟。” “牛辅将军此言甚是,请主公明查。” 大将李傕也赞同,看向罗征的眼神有些冷。 有几名大臣与西凉军将领也开声附合,显然是牛辅或者李傕一党。 “牛辅,李傕。” 罗征不动声色,眼神却冷了下来。 如果牛辅对他有意见,罗征早有预料。 毕竟牛金死了,不管如何,这牛辅都会恨上自己。 但李傕这厮自己并没得罪过他,在虎牢关时,就曾喝斥自己,其弟李桓更在函谷关下将自己阻了一夜,如今更是给自己使绊子,委实令他心头火大。 董卓不动声色,问下首地李儒,“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正待开声赞同李傕之议,却忽然发现董卓眼神有些异样,心下就是一惊,原本要说出来地话,也变成了,“儒多饮了两杯,已然微熏,请主公决断。” 董卓沉思了片刻,道:“既然如此,便暂且放下罢!” “主公英明。” 群臣自然齐呼,反正不关他们地事。 李傕则面露得色,看向罗征地眼神有莫名地光芒掠过。 罗征面无表情地喝酒,眼帘低垂,实则却有冰冷地杀机在闪烁。 李蒙、王方也有幸出席庆功筵,就居于末席,坐在靠近大殿门口地位置。 眼看论功行赏就此被搁下,顿时勃然大怒。 二人跟着罗征从谯县一路杀到兖州,又从兖州杀到河北,转战数千里,早将罗征佩服的五体投地,如今看罗征遭李傕等人排挤,岂能不勃然大怒。 若非这里实不容放肆,怕是早就跳起来抄家伙砍人了。 有功不赏,何以令将士效死命,何以服众。 李蒙和王方嘴上虽不敢说,但对董卓的作法头一次感到不满。 二人起于寒微,虽是西凉旧部,却并非董卓起家时的心腹嫡系,并未得到过董卓地赏识和提拔,亦未奉董卓为主,对董卓其实也没有多少忠心。 在罗征手下带了几个月兵,却是早被罗征折服。 如今见董卓赏罚不公,焉能不心中不满。 这种不满或许不算什么,然而却会在心里种下一根刺。 罗征就坐在两人上首,只隔了一席,见状连忙使了个眼色。 李蒙、王方这才怒容稍去,低头喝闷酒。 至于许褚、赵云二人,乃是罗征家将,没有资格出席这样地庆功宴。 罗征也不打算让这两人在人前露什么风头,免得招人眼红。 次日一早。 朝议结束后,董卓将李儒叫到了偏厅。 李儒似是知道董卓心事,面色淡定如常,并不置言。 董卓沉思了半晌,才问道:“文优以为,罗征此人如何?” 李儒沉吟答道:“能征善战,颇有统兵之能。” 董卓讶然道:“何以见得?” 李儒道:“儒问过军中士卒,自出武关以来,此人多有奇谋,胡轸将军袭破宛城也全赖此人用谋。后夜袭谯县,击破公孙瓒地三千幽燕骑兵,渡河杀进冀州,复北上幽州,前出大漠从河套南下返回关中,皆有胜人一等地谋略。” 董卓手抚长髯,缓缓道:“不想文优对此人评价如此之高。” 李儒只是就事论是,并非替罗征说话,闻言默然不语。 董卓又道:“然则胡茂、牛金之事,又当如何?” 李儒道:“这个,虽有疑点,但儒实不敢妄加猜测。” 董卓道:“文优不妨试言之。” 李儒无奈,只好答道:“胡茂、牛金死于罗征帐中,军中皆传二人欲夺兵权,故欲置对方与此地。然儒看来,二人之死,应该与罗征有些关系。” 董卓微眯着眼,没有说什么。 沉思了半晌,才忽然问道:“文优以为,此人可用否?” 李儒可就不敢妄下断论了,沉思了半晌,才从董卓地立场提出了自己地看法,“其能可用之,其心可度之。如何任用,还需主公决断。” 董卓点点头,“其能可用之,其心可度之,文优说地好啊,一针见血。” 李儒脸色平静,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边却扬起一丝微不可察地冰冷笑意。 董卓又道:“文优所言,正合吾意。有将不用,吾之过也!有功不赏,何意服众。吾意加封罗征领中郎将,其余军校也论功行赏,请功之事,就由文优去办吧!” “儒,遵命。” 李儒微微俯身应命,随即告退了出去。 —————————————————————————— 书友孤岛荒年给赞助了个书友群,感兴趣的请进来聊聊:262683442 正文 第57章 升官 忘定时了,报歉! ---------------------------------- 洛阳繁华依旧,只是多了几分萧条。 罗征这几天忙的很,各种应酬让他忙的恨不得把人劈成两半。 段煨、郭汜、樊稠、张济等都谴人来请,邀他赴宴,有拉拢之意。 对于这位刚刚立下大功,被董卓赏识却尚未依附任何码头地新贵,西凉军中手权实权地统兵大将除了牛辅、李傕二人,其余段煨、郭汜等都想极力拉拢。 西凉诸将在一致对外,打压并州军系和北军系的同时,内部也存在许多山头。 以董卓女婿牛辅和董氏族人为核心地统兵将领,在西凉军中占据了主导地位。 而在董卓起家时,就已经追随的心腹大将段煨、胡轸、郭汜、李傕、樊稠、张济等西凉旧将也掌握了可观地兵权,在互相争宠的同时,又一致对外。 至于以徐荣为首地北军系和以吕布为首的并州军系,则是西凉军系打压地对象。 徐荣还好一点,和西凉军系相处地还算不错,而且徐荣只是个纯粹地军人,并没有什么争权地野心,到是颇得董卓重用,时常独自统兵征战。 至于吕布地并州军系,则是西凉军系重点打压地对象。 结党私营,党中有派,或许是任何一个主君都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罗征不知道董卓是如何考虑麾下军队的派系之争的,也许是纵容,甚或是头疼,但不管如何,都没有哪一个君主会容忍麾下地势力威胁到自己的权威。 如果这种‘党’依旧在自己的控制范围,或许不会有什么隐患。 但如果这种‘党’一旦失去控制,绝对会遭到无情的清洗。 罗征一边观察复杂的局面,一边小心应付西凉众将地拉拢,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依附哪座码头,免得引起董卓猜忌,招来无妄之灾。 至于吕布及朝中大臣地邀请,则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这次出兵关东,自己地能力虽然颇得董卓赏识,但并非董卓的心腹嫡系。在没有取得董卓的信任之前,就冒然跟这些人走的太近,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有点不爽的是,曹阿瞒地家小一直没有找到。 在谯县时,有曹氏妇女为救儿子性命,曾言曹操家小一直在洛阳。 刚到洛阳,罗征就让人四下搜寻,却一直没什么消息。 驿馆,宽敞的后院内。 没有了战争,罗征难得放松,就读读圣贤书,研究一下这个年代的主流思想,甚或研究兵法韬略,再或者练练他那糟糕无比地毛笔字,免得被士大夫小看了。 偶尔放松,到也颇为惬意。 让罗征没想到的是,甘氏竟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 细问之下,才知甘氏出身官宦之下,虽不致仕,却也学问不浅。 罗征不耻下问,干脆就让甘氏当他地启蒙老师,教他练毛笔字。 这种做法毫无疑问有违礼制,若是传了出去,绝对会被那些官僚士大夫诟病。 甘氏却是甘之如饴,彻底喜欢上了这个温柔体贴,不拘一格地男人。 艳阳普通,到了八月,天气终于不那么热了。 罗征铺开布帛,正在慢腾腾地练字,写的字有若绳飞狗爬。 甘氏立在身后,一边抿嘴偷笑,一边替他捏肩捶背,放松心神。 就在这时,有亲兵疾步奔了进来,疾声道:“将军,天子派天使来宣旨了。” “天使?” 罗征怔了下,随即不解道:“天使来宣什么旨?” 亲兵抓头道:“小人也不知道。” “快,随本将军前往迎接。” 罗征一把推开桌案,连忙起身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才忽然想起,这个年代皇帝圣旨可不是随便接的,要沐浴焚香。 这是礼制,不可违,否则就是大不敬的罪名。 当下连忙让亲兵先将天使迎进来,又跑进屋里让甘氏服侍沐浴更衣。 等到走完这些繁琐地流程,才到前厅来见天使,设案焚香接了圣旨。 前来传旨地小黄门打开圣旨念道:“骁骑校尉罗征忠孝仁厚,智勇双全,率军击退关东叛军,上有功于国家社稷,下有利于百姓生民,特加封中郎将,赏田十倾,宅邸一座,奴婢百人,白银千两,锦缎十匹,着令忠勇报国,不负皇命,钦此!” “臣罗征,谢陛下隆恩!” 罗征连忙再拜,心里着实有些诧异。 数日前论功行赏,不料被牛辅和李傕等辈给搅了局。 原以为战功打了水瓢,没想到封赏还是下来了。 虽然晚了几天,但终究还是升官了,而且还得了诸多赏赐。 中郎将,那可是和州刺史平级的朝廷大员了,能够独自统兵作战。 校尉虽然也有一定的统兵权,但受职级所限,自主权十分有限,最多也只能领一军执行一些比较简单的军事任务,极少有机会独挡一面。 而中郎将则不同,这个职级在汉朝的武官官制中,已经真正入了级。 中平元年黄巾起义爆发,皇甫嵩、朱隽、卢植等就是以中郎将的职衔,率领朝廷大军征讨黄巾叛军,是真正拥有自主统兵之权,独挡一面的朝廷大将。 当然,在武官里面,中郎将算是职级最低的,上面还有许多加衔的将军。 比如杂号将军,再往上则如四平、四安、四镇、四征等武官将领,以及车骑、骠骑将军和大将军等,职级都要比中郎将高的多。 不过,朝廷虽置武官,却不常设,故一般统兵出征的武官将领,大都授郎将衔。 只是在董卓进京,控制了朝廷后,为了安抚麾下地一班心腹,才大肆给手下地统兵将领封官进爵,搞的将军满地走,校尉多如狗,越来越不值钱。 那些州郡刺史、太守更是给亲信私自封官,甚至自领官衔,把个官制搞的乌烟瘴气。 比如袁术就自领豫州牧,还给孙坚封了个有名无实地扬州刺史。 按大汉官制,县丞、尉、令及武官军司马以上的官员都是钦命,也就是由皇帝才能直接任命,地方官无权任命,袁术地做法,可谓是公然不将大汉朝廷放在眼里。 或者说,是不将董卓控制的傀儡朝廷放在眼里。 送走天使,罗征心情大好,立刻让许褚、赵云等前往领取封赏。 来洛阳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购置点家业,一直寄居在驿馆之内,颇不方便。 这几天本就在使人到处打听,准备在洛阳城里买一座宅院呢,不想天子就给赏赐了一套下来。这可真是刚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 当然,罗征明白,这些赏赐名义上是天子所赐,实则为董卓所赐。 忙活了三天,终于搬到了新家。 这是一座位于上东门后街地宅邸,三层院落,占地两亩左右。 能住在这里的,无不是朝中权贵,十二时辰都有城卫军在换班巡街,以防宵小。 左邻右舍不是朝中大臣,就是军中将领。 宅邸很大,舍屋足有数十间,前院是亲兵护卫所居,中院是仆役所居。 至于后院,房子最少,只有七八间,供宅邸主人及亲眷起居。 天子赏赐下来的百名奴婢,也已经送到,全都暂时安置在了中院。 许褚、赵云带了数十名亲兵住进了府邸。两人在洛阳没有家业,暂时没地方去,只能住在罗征宅邸。许褚和赵云更是住进了后院,暂时充当罗征地贴身护卫。 至于吴懿和族人,则被看押在城外的一座庄园。 吴懿之妹吴贞,荀彧一家三口则都被罗征带到了府中,安置在内院。 天子赏赐的百名奴婢大多数都是二十多岁的女人,只有少数尚不及二十。 罗征看了看,这些女人全都是官奴,要么是犯了事被抄家灭族,要么是从各地买来的女子训练,虽无吴贞这样的绝色,但也姿色上佳,皆能歌善舞。 不过,如何安置却是个问题。 罗征对艺术不感兴趣,也没那个心情欣赏歌舞。 养这么多女人在府中,不但消磨志气,而且浪费钱粮。 至于全部收为宠妾,那更是想也别想。 足足一百个女人,就算是再强壮的男人也伺候不过来。 罗征揉着眉心,不无感慨地道:“乱世没有人权,乱世的女人更没有人权,被当货物般送来送去,都是些可怜人,纵然还她们自由,也活不下去,该怎么办好呢?” 甘氏目露崇慕,轻声道:“夫君不以妇人为贱,真是我们女子的福气。” 被女人夸,是个男人都会倍觉有面子。 罗征也不例外,哈哈笑道:“原来我身上还有这么多优点,以前怎么没发现。嗯,这一路来你也辛苦了,就从那些奴婢中选出四个聪明伶俐地丫头伺候你吧!” 甘氏盈盈道:“多谢夫君。” 罗征又在唉声叹气,“剩下地怎么办呢?” 甘氏忍不住道:“夫君即有此意,何不将这些女子许配人家,也好过安稳日子。” “对啊,这到是个不错地主意。” 罗征一拍大腿,向外面喝道:“许褚、赵云何在?” 正文 第58章 笼络 “主公有何吩咐?” 许褚、赵云应声而入,拱手待命。 罗征摆摆手,微笑道:“仲康、子龙免礼,叫你们来,是天子送来地那百名奴婢要你们安置。我看里面也有几名姿色不错的女子,仲康、子龙若是有看中的,可纳为妾室。” “多谢主公。” 许褚大喜,连忙拱手作揖。 赵云则面色淡然,对女人没有多大地兴趣。 罗征又道:“至于剩下的,仲康族人若有尚未成亲的年轻小伙子,可优先纳之,但每人仅限两人。若有剩余,四十以下的男子亦可择之纳妾,但仅限一人。” 许褚更喜,连忙又谢恩。 虽说许氏是大族,但不可能每一个族人都家境富裕。 有好些并不宽余的族人,生活也极为窘迫,还没娶到媳妇的汉子好有十几个。 如今罗征将天子赏赐下来的女人尽数送给许氏族人为妻为妾,怎不令他振奋。 当下甘氏先挑了四个眉目如画,年龄在十五六岁左右地少女作丫鬟,顺便伺候暂居在内院地吴家大小姐吴贞,许褚这厮也挑了两个美婢。 至于赵云,是丝毫不为所动,有点不近女色地样子。 罗征暗暗称奇,却没有勉强,最后又亲自挑选了两个美婢,送去伺候荀彧夫人。 到了夜晚,才打开门户,将剩下地女人送了进去。 这次赵云也进去了,第一次知晓了菜园子地存在。 果不其然,纵然赵云是胆,遇到这种天方夜谭地事情,也十分吃惊。 罗征笑呵呵地解释了一番,赵云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再看罗征的眼神,却是多了几分变化。 磨盘大地火球高悬在天空中,无事可做地许氏族人和五百多工匠,全都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发呆,除了入口处,几乎没有地方落脚。 千多号人挤在这么小的一块地方,实在有些拥挤不堪。 有许多人已经快要憋出病来,不想再整天被关在这鸟笼子里。好在这些愚民们对罗征敬畏到了骨子里,虽然闷的要命,却不敢有人闹事。 九十多个女人进来后,也一个个吓的脸青唇白直哆嗦,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许褚将族中的光棍汉子全都叫了过来,居然足足有七十多号人,有大半都是十七八岁地小伙子,或是还没到成家年龄,亦或是到了年龄,还没来得及娶媳妇。 “当兵的按岁数大小先挑,其他人靠后。” 许褚吼了一嗓子,七十多号人立刻自发排起了队。 这里面有大半都是追随许褚,成为了罗征家将的许氏族人,被给予了优先挑选权。 排在前面的兴奋地直搓手,排在后面的则眼睛发绿,羡慕不已。 每人先挑一个,若有剩余,再挑第二轮。 按照罗征的分配方案,光棍汉能选两个,若有剩余,才能轮到其他人。 不过就目前来看,光是光棍汉就有七十多号人,每人还分不到两个。至于那些已经有了婆娘地许氏汉子,就只能干瞪眼流口水了。 很快,一个叫许虎的二十多岁汉子挑中了一个美婢。 这是个十六岁左右地少女,面容娇好,有股书卷气,竟出自书香门第。 拔到头筹地许虎乐的嘴都快笑歪了,他本来有老婆,结果在半年前的一场瘟疫中,老婆孩子都死掉了,尚未来得及续弦呢,没想到如今却有机会娶到大户人家地小姐。 看那娇嫩地皮肤,水灵灵地大眼,心里就觉的有一团火在烧。 许氏虽然也是大族,但也只算是个地主,非是士族权贵。 在那些名门权贵的眼里,这种地主豪强其实并不比那些草头百姓高尚多少。 这个年代大户人家联姻讲究门当户对,像许氏这种地主家庭想要娶那些书香门第之家的小姐为妻,那是想也不用想,绝对会被斥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许虎相中的这美婢一看就是书香世家的小姐,也难怪这厮兴奋地直咧嘴。 女人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 排队上前地许家汉子们早就选花了眼,因为不能超过十个呼息地时间,这些光棍汉们只能是先大概瞅一眼,然后飞快地筛选出几个目标,最后确定。 一轮很快过去,第二轮开始。 只剩下十八个女人,只有最先挑选的十八个光棍汉分到了两个女人。 至于剩下的,就只分到了一个,但也个个喜的眉开眼笑。 先贤常说,大丈夫何患无妻。 放在老百姓身上,这就是一句屁话。 权贵挑选女人如选衣,可以挑拣漂亮的,且不为一件新衣而喜。 但普通百姓连老婆都讨不到,还有什么权力挑肥减瘦。能有个女人暖床生孩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能不兴奋,所以有些贤者根本就是站着说话腰不疼。 百姓毕竟是大多数,都要吃饭养家,不能要求他们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 百姓真要是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那干脆也不用从事劳作了,连地也不用种了,都去研究道理或者做学问去了,这个社会也不用发展了。 罗征又吩咐许褚,“都是些可怜女子,让族人们善待之,尽量不要打骂。” “遵命。” 许褚答应一声,连忙去叮嘱族人。 罗征又带着赵云在菜园子里转了一圈,品尝了几样这个年代没有的瓜果。 新开出来的七亩地早已经瓜果飘香,种的最多的玉米、小麦也已经结穗,土豆、红薯等高产量的作物更是长的枝繁叶茂,让人瞧着心喜。 黄瓜秧上的也结了指头粗长的小黄瓜,嫩绿嫩绿的,散发着清新的味道。 赵云看的目不遐接,惊叹不已。 这些东西,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更别说吃了。 此时此刻,罗征这个主公在他心里更多了几分神秘。 不知不觉,赵云心里那种潜意识地抗拒,也变淡了许多。 等到出了菜园子,罗征地眉头才渐渐皱了起来。 许褚这葬汉言语无忌,当时就问道:“主公因何事烦忧?” 罗征叹道:“洛阳虽好,却非是久留之地啊!” 赵云虽喜欢思考,但也不知罗征心中所思,不好插言。 罗征道:“本将军地掌中世界还有千多号人等着安置,但洛阳终非久留之地,总有一日要离开,故尔本将军一直未将他们放出来。” 许褚道:“主公现在也是大汉朝地中郎将了,职级和州府首官相等,不如请丞相封个州牧地官,到地方去做个州牧,安置这些人不就有地方了。” 赵云轻轻摇头,这事没那么容易。 罗征冷然道:“大汉就十三个州,除了司隶,剩下地十二州没一个听朝廷调令,凉州被马腾和韩遂占据,并州被门阀把持,张济虽被封了个并州刺史,却不敢去并州上任,你以为外放当刺史就那么容易啊,本将军这辈子是别想到中原去当郡守刺史了!” 许褚不解道:“这却是为何?” 赵云答道:“主公率军在中原烧杀劫掠,针对地皆是地主豪强和士族门阀。若主公去中原任职,那些士族门阀不群起而攻就算好了,如何还会拥奉主公。” “这……” 许褚这才明白过来,就有些无言。 罗征揉着眉心道:“董卓虽然野心勃勃,但终究非是当皇帝的料。就算不被人杀,十年二十年后也会故去,到时候西凉军依旧会瓦解。天下一乱,届时雄群逐鹿,必须要有一方基业方能立足。所以,与其守在洛阳,还不如早早离去,寻一处栖身之地。” 许褚面无异色,这猛人想法很简单,罗征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至于其他地事情,不是他要费脑筋去想的,也不想去伤脑筋。 赵云却是吃了一惊,罗征这话有些大逆不道,可以说是**裸地表露野心了。 只是追随罗征时日尚短,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罗征又道:“兖州、豫州、冀州是不能去了,剩下地只有徐州、青州、荆州、幽州、交州、凉州、并州、益州、扬州。徐州为陶谦把持,荆州被刘表占了,益州被刘焉占了,交州偏远,幽州、并州、青州非成事之基,凉州战乱之地,剩下地只有扬州了。” 赵云忍不住道:“扬州刺史刘繇素有贤名,又乃宗室,主公怕也去不得。” 罗征点点头,扬州士族门阀势力强大,以他在中原地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扬州士族门阀地支持,数来数去,剩下地也只有凉州了。 凉州人口复杂,且连年战乱,士族门阀的势力几乎被清洗一空。 只有去凉州,才能不被士族门阀制肘。 可问题是,凉州是大汉十三州中人口最少的州,且而士族门阀被洗礼后,虽然少了地方豪强地制肘,但能识文断字地读书人却少地可怜,实在是个烂摊子。 就算能站稳脚跟,要想治理好地方,却是千难万难。 更别说,凉州现在还有韩遂、马腾两股极其强大地军阀势力盘踞。 要想在凉州站稳脚跟,就必须要直面这两股军阀势力。 罗征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凉州的乱局,一时有些头疼。 正文 第59章 阴谋 平原,县衙后院。 昏暗地堂屋中,刘备正在心不在焉地批阅公文。 外面的动静有些大,吵的他心里莫名烦躁,是关羽和张飞在比武。 平原虽然是个小县,但却是郡治所在。 听起来是很有唬头,实际上有苦自知。 其他各县地县令毕竟山高皇帝远,当官当的心里舒坦。 然而作为一郡治所,平原县时刻都置于那些郡府大员的眼皮子底下,县令实在没有多少自主权,事事都要看郡府大员的脸色行事,逢人就得赔笑脸。 这样地一种情况下,刘备地这个县令又如何能干的舒心。 正唉声叹气,张飞来报,“大哥,有个叫简雍的人求见。” “简雍简宪和?” 刘备先是一怔,继而大喜,“快,快请进来。” 随即又反应过来,“不,吾当亲往迎之。” 一边说一边跳了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就疾步奔了出去。 冲到前院,就见天井中肃立一人,二十多岁,丰神俊朗,正是少时好友简雍。 “宪和!” 刘备大叫一声,状极兴奋。 “玄德兄!” 简雍微笑拱手,十分洒脱。 刘备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执住简雍之手,喜不自禁道:“昔年涿县一别,至今已有五六年矣。常思昔年与宪和同榻而眠,备实不胜感慨。” 简雍见刘备如此热情,也十分激动,微笑道:“雍亦常思与玄德兄当年往事。” “走,进屋再说!” 刘备不由分说,就将简雍拉进了内院。 席间说起幼时往事,都不胜唏嘘,渐渐拉近了感情。 刘备介绍了张飞、关羽给简雍认识。 张飞霹雳脾气,端着大碗给简雍劝酒,到是颇好相处。 关羽却是有些孤傲,对简雍不怎么答理。 刘备连施眼色,关羽才勉为其难地敬了简雍一碗酒。 简雍也不以为意,放开胸怀与刘备畅谈天下之事,宾主尽欢。 洛阳,李府。 李儒正在翻阅竹简,忽然脚步声中,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牛辅将军谴人来请。” 管家施了一礼,才将一张请贴奉上。 李儒接过请贴,随手翻看了下,就丢到了一边。 管家不敢再说,连忙施礼退了出去。 李儒又翻了一阵,才放下竹简,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这个设宴相请,他是委实不想去的。 自古朝堂之上文武相争,表面看似是政见观念不同,或是利益相争造成的。实则却是历来官场上一种不成文的潜规则,文武不相争,君王如何驾驭臣下。 若文武亲如一家,则君王就要头疼了。 君王一头疼,这天下就要出问题。 所谓将相和,不过是公事上的一种配合,史书上的传颂。 如果将相真穿一条裤子,君王的位子只怕就要不保了。 李儒深悉其中地微妙,作为董卓手下地首席谋士,他实在不想,也不能和董卓手下的统兵大将走的太近,私下会晤更是能避则避,免得传出什么流言。 不过,这个宴请不去还不行。 李儒叹了口气,吩咐亲随摆驾,去了牛府。 入夜,洛阳城内灯火辉煌,十分热闹。 牛辅的宅邸在开阳门附近,毗邻太学,背依明堂。 如果上东门住的是权贵,那么开阳门住的就是权贵中的权贵。 当朝司空、司徒等三公,包括地位不在三公之下的大将军、太尉府都在这里,可以说是除了皇宫之外,最为尊贵的地方,不到那个身份地位,根本住不进来。 董卓打退关东诸侯联军后,大肆封赏麾下心腹将领。 牛辅作为董卓地女婿,可以说是西凉首将,迁任车骑将军。 车骑将军府本来不在开阳门,但牛辅能住在这里,可见极受董卓宠信。 牛府中灯火通明,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极为森严。 李儒乘马车赶到时,只有牛辅家将出迎,牛辅本人并没有亲自迎出来。 等进了正厅,才发现只来了个李傕。 其余西凉军中众将不知是牛辅没有宴请,还是尚未到来。 “军师请入席。” 牛辅起身迎客,将李儒让进客席首位。 李儒略微客套,便入了席位,也不多问,只管品尝瓜果。 牛辅却颇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今次请军师来,主要是想向军师请教,牛金究竟是怎么死的,军师应该多少知道一点消息吧?” 李傕也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儒,不过他身份地位毕竟不及牛辅和李儒,不好开口。 李儒不动声色地道:“罗中郎不是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吗,胡茂、牛金二将因争夺统兵之权相拼而殁,将军为何还有此一问?” 牛辅盯着李儒,一字一句地道:“这真是军师地心里话?” 李儒淡然一笑,并不回答。 牛辅又道:“这种鬼话,也就只能哄骗那些三岁幼儿,又岂能骗得了别人。某只想问军师一句,牛金是不是罗征那厮给害死的?” 李儒默然片刻,才道:“此事主公已经不过问了。” 这话说的很有讲究,是在暗示牛辅,这件事情纵然还有内情,但主公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已经不打算探究个中详情了,你牛辅又何必死咬着不放。 但显然牛辅并不是个聪明人,没有听出其中的暗示。 “主公不知详情,自然不好追究。” 牛辅森然道:“胡茂和牛金就算率众相攻,也不至于同归于尽。军师若知晓内情,请务必告诉本将。若牛金真是罗征所害,某定不与这小儿甘休!” 李儒心下一动,脑海中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 自己已经暗示过了,牛辅没有听出来,那就与自己无关。 董卓已经老了,终究会故去。 如果以后不想被西凉军方排挤,就必须要站在牛辅这边。 况且,李儒对罗征也多少有些敌视,正是因为罗征,他提议迁都之计,才没能成行。 不管怎么说,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站在牛辅这边。 就算日后主公知道了,也和自己无关。 自己已经暗示过牛辅了,但牛辅没听出来,完全可以撇干净。 思忖一定,李儒叹了口气,道:“不瞒将军,此事儒也只是心中有所怀疑,但没有足够的证据,罗征又立下大功,若将其治罪,则会寒了将士们地心。” 牛辅勃然大怒,拍案道:“即是军师有所怀疑,那就错不了了。牛金果真是被这贼子给害死地。哼,罗征小儿,某饶不了你。” 李儒道:“将军切勿一时冲动,不然怕是主公那里不好交待。” 牛辅怒道:“区区一个罗征小儿,某就算杀之,谅主公也不会说什么。” 李儒不由暗骂了声饭桶,擅杀军中大将,你以为你是谁。 就算你是主公地亲儿子也不行,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样子,连立下大功的统兵大将你也敢说杀就杀,站在主君地角度考虑,你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这和胡轸吃了败仗不同,就算轻轻放过,包庇一下心腹爱将也没什么。 但你擅杀军中大将,那就是挑战主公地权威,这种高压线可是绝对不能碰的。 就算罗征真有罪,也自有主公处置,不该你牛辅喊打喊杀,除非主公死了。 李儒劝了几句,牛辅余怒未消。 李傕也忙劝道:“将军,军师所言在理,纵然牛金将军真是被罗征害死的,但没有足够地证据,我们也无法将其定罪。且罗征毕竟是西凉旧部,主公并未深究此事,显然是不想西凉旧部内耗,若我等迫之太甚,怕会惹的主公不满,实不宜轻举妄动。” 李儒轻轻点头,李傕看的到是比牛辅要明白多了。 牛辅怒道:“那怎么办,难道某连区区一个罗征小儿也奈何不了?” 李傕看了看李儒,答道:“将军放心,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以将军西凉首将地身份地位,想要给那罗征小儿使使绊子,找个机会除掉他还不是小菜一碟。” 李儒也点点头,道:“李傕将军所言极是。” 牛辅这才怒气稍霁,“军师可有什么高见?” 李儒就看向李傕,道:“李傕将军胸有成竹,应该已有定计。” 李傕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军师赞誉了,赞誉了哇!末将以为,眼下我等先不要找那罗征小儿地麻烦,免的打草惊蛇,暗中却收买出征回来地三千余将士,若是能找到罗征小儿害死牛金将军地证据,那就什么都好办了,直接奏请主公治他个擅杀统兵大将地死罪。” “好,此计甚妙。” 牛辅拍案叫好,又问李儒,“军师以为如何?” 李儒点头道:“李傕将军此计甚妥。” 牛辅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又与李儒和李傕商议细节之处。 深夜,司徒府。 司徒王允正在批阅公文,忽有内侍匆匆走了进来,低声附耳一阵。 “唔,牛辅和李儒、李傕在商议对付罗征?” 王允怔了下,随即眼神一亮,略微沉思了一下,便写了封密信,交给内侍道:“连夜送往罗府,就说,就说本官有要事相商,让他明日过府一叙。” 内侍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办了。 正文 第60章 软刀子 夜已深,洛阳城内渐渐安静下来。 罗征还在秉烛夜读,研究《尉缭子》里面的一些谋略之道。 后世的人们,往往简单的认为古代的谋略,不过是一些简单的阴阴谋诡计,以21世纪人们开阔的视野,如果回到古代,肯定能够智比诸葛。 但真正站在这个年代的背景下去研究,才发现这种想法太过幼稚。 这个年代的人们,只是受限于社会生产力和思想的束缚,视野相对狭窄。 但如果论智慧,古人的智慧未必就比后世的人差。 那些智计超绝之士,能够千古留名,又岂是愚蠢简单之辈。 比如《尉缭子》里面的一些谋略,就很不简单,不但符合这个年代地社会背景,而且还能够发人深省,涉及到了天文、地理、人心等方方面面。 每读一遍,都会有不同的感悟和想法。 甘氏跪坐在一旁,静静地为罗征磨墨,若一朵空谷幽兰。 门外沉重地脚步声惊碎了屋子里的宁静,罗征放下竹简,向看门口。 许褚推门走了进来,道:“主公,司徒大人王允谴人来请。” 罗征就是一怔,司徒王允可是位列三公,怎会谴人来请自己一个小小的中郎将,不过想到董卓正是死于王允地美人计,顿时心中一动,道:“有请。” 许褚答应一声,转身出门。 甘氏则连忙起身,退入了后堂。 很快,许褚带了一个三十多岁地仆人进来。 “王皓见过罗征将军。” 来人恭恭敬敬地向罗征施了一礼,礼数十分周到。 区区一个下人,罗征自然不会自降身份。 抬了抬手,道:“免礼,不知司徒大人相召,有何要事?” 王皓奉上书信,答道:“司徒大人有要事与将军相商,请将军明日移驾司徒府。” 罗征道:“请上复司徒大人,本将军明日准到。” 王皓又施一礼,这才告退了出去。 许褚随即拉上门,亲自将王皓送了出去。 罗征拆开书信,只看了一眼,就脸色一变。 “李儒,牛辅,李傕。” 罗征眼神一凝,有冰寒地杀机在酝酿。 这封信写的很详尽,连一些原话都写的清清楚楚,由不得人不信。 不过,这种机密的事情,王允又怎么会知道? 罗征念头一转,随即就是一凛。 若所料不差,牛辅府上定有王允的眼线。 看来这些朝中大臣也不是吃素的,西凉军毕竟入京时间不久,在洛阳没有雄厚的根基和人脉,在这种隐藏势力方面,的确不如那些在洛阳混迹了数十年的朝中大臣。 府中被人安排几个眼线,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个王允,果然不是善茬。” 罗征很快想明白了王允的毒计,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笑意。 这封信没有署名,就算被人看到,王允也尽可以推个一干二净。 不管信中的内容是否属实,自己也会小心提防。而且依罗征判断,李儒、牛辅、李傕商量对付自己,多半确有其事。如此一来,正遂了某些人的意。 王允送这封信来,可不是好心的提醒自己多加提防。 罗征要是随随便便就被李儒等人联手阴死,怕是某些人会失望。 反之,西凉军内部斗的越凶,某些人怕是会越高兴。 罗征虽然没有和朝中大臣打过交道,但却知道董卓实际上是被王允设计谋杀的。可见朝中很有一帮大臣多么希望董卓快死,王允岂会有这么好心。 就算自己将这封信拿给董卓看,多半也没有什么好处。 纵然董卓相信这封信是王允所写,将王允杀掉,自己却什么好处也得不到。 如果信中内容属实,自己又非追随董卓起家的心腹嫡系,到头来,董卓如果非要在李儒等人和自己之间取舍的话,也多半会偏向李儒等人,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思来想去,最好的处理办法,莫过于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王允相邀,去也不行,不去也不行。 去了,绝对用不了一个晚上,风声就会传到董卓耳朵里。 不去,怕是李儒、牛辅等人密谋对付自己的事情很快就会街巷可闻,逼的自己跟李儒等人更加势成水火,一旦撕破了脸皮,局面更加堪忧。 在尚未取得董卓足够信任前,和李儒等人撕破脸皮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真到了那个时候,董卓会毫不犹豫地为了西凉军的稳定,而选择将他牺牲掉。 “这个王允,耍弄阴谋诡计还真不烂。” 罗征脸色阴沉,绞尽脑汁地思索如何应付王允地这条毒计。 没多久,便想到了应对之策。 次日早朝,群臣齐聚德阳殿议事。 文武百般分站两班,董卓则摆了软榻,独坐在御案下面,尊荣可见一般。 朝议时间很短,献帝刘协只是董卓的傀儡,董卓点头同意的议案,自然很顺利地通过了提案;董卓不同议地,全都被否决,年幼的献帝只有点头的份。 早朝结束,罗征立刻前往嘉德殿求见董卓。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被亲兵领了进去,见到了董卓。 “末将参见主公。” 罗征一丝不苟,恭恭敬敬地施礼,半点都不敢僭越。 “升平免礼。” 董卓貌似良善地问道:“早朝方罢便来见吾,可有要事禀报。” 罗征答道:“昨日收到司徒王允大人请贴,邀末将今日前往司徒府一叙,末将因不知司徒大人何意,不敢冒然前往,遂来请主公示下,末将是否前往。” 董卓眯了眯眼睛,似是念叨了下王允,不动声色地问,“升平的本意呢?” 罗征答道:“司徒大人相邀,末将若是不去,不免予人以柄,背地里诟病末将,说末将架子大,连当朝司徒也不放在眼里,再借末将之事指责我西凉军骄横跋扈。故尔,末将觉得还是去司徒府赴邀,看看司徒大人召末将究竟所为何事。” 董卓点头,“嗯,升平考虑的极是,那就去看看也罢!” 罗征又施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等出了嘉德殿,才暗暗抹了把冷汗。 暗忖若不提前给董卓打好预防针,自己冒然就应王允之邀去了司徒府,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董卓就算不将自己打入冷宫,也必会心有所疑。 等到了司徒府,才发现王允邀请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几位朝中大臣。 尚书郑众、司隶校尉黄琬、校尉杨瓒等皆已在座。 “哈哈,升平快快请进。” 王允亲自起身迎了出来,将罗征迎进正堂。 罗征团团作揖,向郑众、黄琬等大臣施礼。 郑众、黄琬乃德高望重之人,不起身到也罢了。 杨瓒只是个校尉,职位还在罗征之下,却只是点了点头,脸色十分冷淡。 罗征就有些不爽,本就不想来,现在还要看人脸色。若非司徒王允十分热情,怕是二话不说就甩袖走人了,反正也不靠这些人混饭吃,哪用得着看他们脸色。 “升平且入席!” 王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呵呵地将罗征让到右席杨瓒上首处。 杨瓒更是不悦,冷哼一声,看也不看罗征。 罗征也不理这鸟人,只管喝酒吃肉,看王允葫芦里卖什么药。 在王允这个主人地周旋下,席间气氛到也还算热烈。 郑众、黄琬都夸了罗征几句,都是些有勇有谋,统兵有方之类的废话。 唯独校尉杨瓒对罗征很有些不爽,也不知道罗征哪里得罪他了。 不多时,一名舞姬翩然而入,在袅袅丝竹乐器声中轻歌曼舞,展现动人风情。 王徒、郑众、黄琬等人看的不时拈须而笑,一脸陶碎。 杨瓒年轻力壮,目光定定地盯着那名舞姬,毫不掩饰眼里**裸地**。 罗征本来对这种舞乐没什么兴趣,但在看到这舞姬时,也不由睁大了眼睛,暗忖天下间竟有如此绝色,比甘氏、吴贞还要胜上一筹。 用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祸国殃民。 等到舞乐奏完,舞姬翩然退下,罗征才收回了目光。 扭头去看杨瓒,却见这厮一副色授魂与的样子,连魂都快被勾走了。 王允、黄琬、郑众三个老家伙一直在暗中观察罗征,见罗征一直镇定自若,虽然看舞姬的眼神有些**辣的,却远没有杨瓒那么不堪,就都高看了他一眼。 自古英雄爱美人,能不为美人所动者,不是阉人,就是心智极为坚定之人。 况且以方才那舞姬的绝色姿容,就算是太监也要心动,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看看杨瓒的表现,就知道那女子的**力有多么强了。 罗征色而不欲,赏而不冥,怎不教几个早已成精地老狐狸高看。 王允手抚长髯,笑呵呵地道:“升平觉得此女如何?” 罗征不动声色,由衷赞道:“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纵然嫦娥下凡,亦不过如此,实乃西施再生也!” 正文 第61章 斗智斗力 “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 王允煞有介事地品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大才,大才呐!出口便有此等佳句,不想升平非但长于统兵征战,连文才也如此出众,实让老夫意外!” 郑众、黄琬看罗征地眼神也有些异样,显然没料到罗征能说出这么漂亮的词句。 就连旁边地杨瓒也是面露惊讶,仔细打量了罗征几眼。 罗征拱了拱手,十分谦虚,“司徒大人过誉了。” 黄琬抚须微笑道:“子师兄有貂蝉小姐此等多才多艺的义女,实叫吾等羡慕呐!” “貂蝉?” 罗征却是一怔,继而恍然。 怪不得有如此倾国之姿,原来就是大名鼎鼎地貂蝉。 王允一直在观察罗征,见状问道:“升平似有闻老夫义女乎?” 罗征点点头,“下官的确听过貂蝉小姐芳名,不知貂蝉小姐可曾许人?” 王允眼里掠过一抹深思,微笑道:“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实舍不得将她嫁出去。不过女大不中留,小女迟早都要出嫁从夫,老夫却要好生为小女挑个夫婿才是。” “司徒大人真乃慈父之楷模。” 罗征拱了拱手,对王允的言下之意听作不见。 虽说貂蝉这样的美女哪个男人不想据为己有,但王允的义女,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今天作了王允的乘龙快婿,估计明天就得被董卓给打入冷宫。 再说王允话说地模棱两可,未必就有此意,多半是一种试探。 就算想把貂蝉收入房中,也得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即不让董卓起疑心,还让王允哑巴吃黄莲,不得不答应才行,怎么可能让王允牵着鼻子走。 王允见他不上套,又问,“升平不爱美人乎?” 罗征神色从容,老老实实地道:“诗经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下官年富力壮,岂有不爱美女的道理。然国事未靖,身为臣子,又岂敢有家室之念。” “升平真忠臣也!” 王允赞了一句,颇有些接不下去。 罗征趁机起身告辞,王允无法,只得亲自将他送出司徒府。 等回到正厅,才对几人道:“公等观此人如何?” 黄琬沉吟道:“连司徒大人义女此等绝色,亦不能动其心,实乃人杰也!” 郑众则道:“吾观此人似是早已洞悉我等用心,却毫无异色,似是不知李儒、牛辅等正在密谋除他。如此心机深沉之辈,若非胆略超人,便是野心勃勃之辈。” 王允点点头,“诸公所言,甚合吾意。” 又对下首的杨赞道:“明日就将吾宴请罗征之事,宣之于众。” “下官遵命。” 杨赞连忙起身应命,脑子里却满是貂蝉挥之不去地靓影。 罗征出了司徒府,立刻就再次进宫求见董卓。 路上,脑子里还盘绕着貂蝉的音容月貌,思索着如何才能把这美女收入房中。 这次没等多久,很快就被内侍带到了一处偏殿之中。 然而没想到的是,李儒居然也在。 “参见主公,见过军师。” 罗征恭恭敬敬地行礼,脸上没有丝毫异色。 纵然对李儒怀有杀意,也很好地掩藏了起来。 “升平免礼。” 董卓摆了摆手,看样子心情似还不错。 李儒也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脸上看不出什么。 “升平有何要事禀?” 董卓看了罗征一眼,淡淡地问道。 罗征答道:“回主公,末将刚刚从司徒府出来。” 董卓‘嗯’了声,就没了下文。 罗征心中一动,道:“司徒大人设宴款待末将,还有尚书郑众、司隶校尉黄琬、校尉杨瓒也在,只谈了些风月,没有说其他地事情,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 董卓不紧不慢地问道。 罗征答道:“还有就是司徒大人有一义女,欲许配末将为妻。” 董卓讶然,道:“王司徒义女容貌如何?” 李儒也面露惊讶,看了罗征一眼,继续听下去。 罗征心说幸好貂蝉还没让董卓看到,否则自己纵然有心抱得美人归,怕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朵鲜花扎在牛粪上了。答道:“容貌上佳。” 董卓又问,“这等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告诉本相干什么!” 罗征惶恐道:“司徒大人抬爱,末将不好当面拒之,故来见主公。” 董卓不解道:“自古佳人配英雄,王司徒之女即有国色,升平何故拒绝?” 罗征立刻把胸膛一挺,忠肝义胆地大声道:“末将一介庶民,幸得主公慧眼,简拔于行伍之中,予以重任担之,始略有微功、薄有声名。今国事未靖,主公大业未成,天下叛贼尚未服主公王化,末将岂敢因私废公,有家室之念。” 董卓听的龙颜大悦,抚须大笑道:“升平真乃义士也!” 李儒则眉心狠狠跳了下,暗忖罗征这小儿果真不是简单人呐! 司徒王允邀其赴宴,虽不知何意,但也绝对没安好心。 没想到竟给这厮抓住机会,在主公面前大表忠心,实在失策。 罗征慨然道:“司徒大人盛情难却,末将未得主公训示,不好当面拒绝。还请主公代为转呈司徒大人,主公一日大业不成,末将一日不敢有家室之念。” 说罢偷眼观察董卓脸色,果见这厮虽极力掩饰,但眼里的喜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暗忖打退关东联军后,董卓果真野心又膨胀了许多。 若非如此,自己说这番话,怕是早就招来一顿劈头盖脸地训斥了。 董卓大手一挥,长声道:“升平忠义,吾已知晓。然大丈夫岂可无家室,司徒大人即有嫁女之意,升平纳之又有何妨。此事就由本相为你作主,择日娶司徒大人义女过门。” “这……” 罗征面露迟疑。 董卓不悦道:“怎么,难道吾替你做不了主?” “末将不敢!” 罗征惶恐道:“即是主公之意,末将唯有遵命。” 董卓这才转怒为喜,哈哈笑道:“升平尽快去张罗喜事罢!” “多谢主公,末将告退。” 罗征连忙告退了出来,到了外面,才抹了把冷汗。 这次可谓是兵行险招,若是董卓不配合,那可就乐子大了。 还好,自己这番披肝沥胆总算没有白费,不但初步赢得了董卓的一点信任,而且还让董卓十分配合地‘强逼’着答应了迎娶貂蝉,可谓一举两得。 只是其中的斗智斗力,却殊为凶险。 稍有差迟,便会功亏一篑,所图不成反遭累。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在王允还没有反应过来,董卓没有见到貂蝉之前,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貂蝉娶过门,到时生米煮成熟饭,王允就算想施美人计也来不及了。 思忖一定,立即回府安排一切。 两个时辰后,罗征再次登临司徒府,带上了丰厚的聘礼。 王允刚刚送走郑众、黄琬等人,还没进门呢,就看到罗征披红挂彩,带着数名亲随昂首阔步而来,心里就有些纳闷,只好将罗征延入府中,问道:“升平所为何来?” 罗征拱手道:“下官有一事相求,还望司徒大人允准。” 王允讶然道:“升平有何事欲求老夫,且试言之。” 罗征颇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是这样地,方才得睹貂蝉小姐芳容,下官回去后,脑子里尽是貂蝉小姐倩影,是以备了聘礼,特来向司徒大人提亲,望司徒大人允准。” 王允似笑非笑地道:“升平刚刚不是还说,国事未靖,不敢有家室之念吗?怎地才过两个多时辰便来向老夫提亲,岂不怪哉?” 罗征尴尬地道:“貂蝉小姐世之佳人,下官岂有不动心之理。” 王允何等老辣,一听便知他说地全是屁话。 不过凭心而论,这个罗征的确是个人才,也值得笼络。但问题是,王允已经看出这厮非是好欺之辈,不是吕布那等尚勇少谋之辈能相提并论地。 就算能将之拉拢过来,也难以真正驾驭得住。 王允最近一直在考虑除掉董卓的计谋,已经略微有了些眉目,而貂蝉正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自不能将其许配给罗征,当下道:“升平属意小女,老夫实感欣慰。怎耐小女已有属意之人,老夫也不愿相强,怕是要让升平失望了。” 罗征果然一脸失望,“还望司徒大人三思。” 王允沉吟了半晌,叹气道:“非是老夫不许,实是不好相强小女啊!” 罗征看了看左右,道:“下官有一事相告,司徒大人可否……” 王允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把手一挥,将左近地仆婢都挥退了出去。 罗征神色从容,问道:“司徒大人当真不允下官之请?” 王允脸色一沉,不悦道:“老夫已经说地很清楚了,非是老夫不允,而是小女已经有了意中人,老夫实不好相强,罗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罗征压低声音,“不是貂蝉小姐有了意中人,而是司徒大人准备拿貂蝉小姐来施展那连环美人计,欲害丞相性命罢……” 正文 第62章 反击 “什么?” 没等罗征说完,王允就已经大惊失色。 看他惊成这样,罗征哪还不知道给自己说中了。 王允的确想杀董卓,也在思索毒计,但也只是刚刚有了点眉目,还未计划好,此事也只和黄琬商量过,再无第三人知晓,如今被罗征给说了出来,哪有不惊之理,色变道:“丞相与国家有功,本官岂敢有这种大逆不道地念头,罗将军切勿信口开河。” 罗征淡然道:“是吗,司徒大人谴人告之李儒、牛辅、李傕等人秘谋之事,又邀下官来府中饮宴,手段不可谓不高明呐,下官极是佩服。” “这……” 王允刹时无言,暗忖这小儿果真已经洞悉了自己地用心。 再想到罗征说出了自己秘谋之事,不由一阵心惊,暗忖这厮实在不好对付,非是吕布那等有勇无谋之辈可比,早知如此,又何必去招惹这厮。 思及此处,心里不由有些后悔。 罗征继续压低声音道:“司徒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司徒大人秘谋之事虽然极少人知,但又如何能瞒得过下官。司徒大人若不承认,下官也没有办法,唯有将司徒大人秘谋之事告之丞相,至于丞相信也不信,下官就不知道了。” 这可就是**裸地威胁了。 莫名其妙地被这王允算计,罗征可没有被人牵着鼻子走地习惯。 再加上又知道王允肯定会秘谋杀董卓,若再不趁势反击,那就真是比猪还蠢了。 王允虽然打死都不愿承认,但见他说的煞有介事,甚至将他刚刚有了点眉目地计划都说了出来,甚至语带威胁,气势就不由一泄,勉强道:“罗将军切勿诬陷老夫,断无此事。” 罗征冷然道:“既如此,下官告辞。” 说罢再不多话,起身就要走。 王允脸色再变,连忙道:“升平且慢,有话好说!” 罗征嘿嘿笑道:“怎么,司徒大人这是承认了要谋害丞相?” 王允当然极力否认,这种诛九族地罪名他哪敢承认,连声道:“升平勿听信谣言,老夫敢保证断无此事。不过,升平即对小女有意,不妨容老夫考虑一二如何?” 罗征欣然道:“正该如此,就请司徒大人明日早朝前给下官一个答复如何?” 王允为难地道:“眼下天色已晚,怕是时间短促……” 罗征断然道:“那末将就没有办法了。” 王允又惊又怒,没想到算计别人不成,到头来反到被人要挟,如此憋屈的事情实在让他窝火之极,但又委实毫无办法,只能生生咽下这枚苦果。 若所谋之事被董卓知晓,怕是离死不远。 就算没有证据,董卓也绝对相疑,自己地大计怕是要流产了。 目送罗征扬长而去,王允垂头丧气地唉声叹气了一阵,才勉强振作精神,吩咐刚刚走过来地内侍,“速谴人请黄琬大人过府一叙,就说老夫有急事相商。” 内侍答应一声,立刻谴人去请黄琬。 不多时,黄琬匆匆而至,进门就问,“子师入夜相邀,不知有何急事相商?” 王允叹了口气,就将方才地事讲了一遍。 黄琬顿时大惊失色,吃声道:“此事唯有吾与子师商议过,罗征小儿如何得知?” 王允蹙眉道:“吾也不知,子琰有否将此事告之他人?” 黄琬色变道:“如此天大地事情,吾都怕睡梦中不小心梦语说了出去,故最近一直不敢与内子同塌,独居偏房,岂敢轻易告之别人。” 王允眉头蹙地更紧,“那我等所谋之事,究竟是如何泄漏出去的?” 黄琬看了看左右,王允会意,立刻将仆婢全都挥退了出去。 黄琬这才压低声音道:“会不会府上不靖,我等秘议之时,被人偷听了去?” 王允想了想,道:“吾府上之人皆为族中而来,谅不致隔墙有耳。” 黄琬蹙眉道:“那就麻烦了,罗征小儿即已知我等所谋,彼虽非董卓心腹,但若子师不答应将貂蝉下嫁,一旦此人将我等所谋之事告之董卓,怕顷刻间便是大祸临头。” 王允愁眉苦脸地道:“这事我正拖着,故尔请子琰过府相商,该如何是好。而且这厮还要挟老夫,要明日早朝前给其答复,不然怕是真会将我等秘谋之事告之董卓。” 黄琬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罗征小儿为妙。此人即未将此事告之董卓,而来要挟子师,显是对董卓并未多少忠心。子师不妨将貂蝉嫁给此人,再加以笼络,以此人之能或许能成为吾等除掉国贼董卓地一大助力,也未可知。” 王允唉声叹气道:“也唯有如此了,只是可惜了貂蝉,本欲以之设计诛杀董贼,不料却给罗征小儿抓住了把柄,是吾太过大意了!” 黄琬也是一声长叹,愁眉不展的,什么兴致也没了。 任两人打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所谋之事是如何泄漏出去的。 更让他们心惊胆战的是,此事除罗征外,究竟还有没有其他人知晓。 若是传到李儒、牛辅等董卓心腹耳朵里面,可就极为不妙了。 深夜,罗府内院。 罗征从司徒府回来后,又到书房翻阅《六略》。 甘倩一如往常地为他捏肩拿背,玉脸依旧淡然恬静,没有半分异色。 罗征翻了一阵竹简,忽然就扭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为夫欲纳司徒王允大人义女貂蝉为妾,娘子为何没有半分不快?” 甘倩愕然道:“妾身为何要不快?” 罗征呃了下,随口道:“没有就好,我以为你会吃醋呢!” 甘倩更是疑惑,不解道:“妾身从不喜吃醋,夫君纳妾与妾身吃醋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罗征知道解释不清,就干脆不再提这茬。 欲纳貂蝉之事他没有瞒别人,更没瞒甘倩这个枕边人。 原以为甘倩多少会有些情绪,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反应。 心里不禁感慨,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个年代的男人到真是幸福。 三妻四妾不说,而且在家里男人有绝对地权威。不像21世纪,男女平等地社会背景下好多男人在家里根本没什么地位,不但要赚钱养家,在家还要洗衣做饭。 碰到有些悍妇,更是将男人压的死死的,永无翻身之日。 就这方面来说,相比之下这个年代的男人算是很幸福了。 女人的观念里,根本就没有吃醋一说。就算妻妾之间明争暗斗,也只不过是想在男人面前争宠而已,并非是因为其他女人而吃醋,观念如此,非人力所能改变。 甘倩恬静淡雅,对罗征纳妾根本就没有别的想法。 或许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位司徒大人的千金脾气不太好,进了门不好相处。 然而这些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并没有露在脸上,更没有说出来。 要说这个年代的女人,基本没有什么地位,甚至说难听点,大多数女人只是男人的玩物和泄欲的工具罢了,很少有男人会去在乎女人的想法。 罗征虽然并不在乎甘倩对自己纳妾有什么想法,但平时对甘倩还是挺好的。 至少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把妾婢看作是可以随时送人的货物般对待。 甘倩娴静体贴,温柔大度,没有绝大部分女人善妒地毛病,这也是罗征对他刮目相看的重要原因,故尔有些事也就随口跟她念叨念叨,没有将她当成可有可无地空气。 罗征拿起毛笔,随手写下了白居易的长恨歌里的几句诗词,只是稍作改动:九月九日洛阳府,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每写一句,甘倩就从后面探着脖子念一句。 等到四句诗写完,甘倩正在给罗征捏肩地玉手僵住,有珠泪无声滑落。 “怎么了?” 罗征扔下毛笔,回头问道。 甘倩感动地一塌糊涂,抹泪道:“没,没什么?” 罗征不解道:“那你哭什么?” 甘倩一边哭,一边笑,“妾身,妾身感动地不行。” 罗征心下暗笑,白居易地诗果然不烂,偶尔拿来哄哄这个年代地女人到也不错。 眼看甘倩被感动地稀里哗啦,就知道这四句诗对女人地杀伤力有多巨大了。 深夜。 甘倩敞开心扉,极力迎合取悦罗征,甚至在罗征地要求下,破天荒地忍着羞意,用小嘴为罗征服务了一次,差点没将罗征爽的魂飞九霄,疑似身在仙境。 待伺候罗征睡熟后,甘倩却辗转反侧。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四句深真意切,意境优美地诗句。 实在睡不着,就干脆起身来到了偏房,取来笔墨写下,细细品读。 越品就越是心甜,越是心甜就越是爱意绵绵,幸福的几乎要直上云端。 正文 第63章 貂蝉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百官就排队进宫,准备上朝。 守卫宫门的是董卓地亲兵队,个个横眉怒目,杀气腾腾。 百官看到这些彪悍地西凉兵,都打从心里直冒寒气。 除非是罗征这种立下战功,又颇有声名地西凉军大将,这些西凉兵才会挺胸抬头,以示尊敬。其余百官纵然是王允这种位列三公地朝中重臣,也没此待遇。 纵然心中不爽,也只能隐忍不发。 罗征到宫门地时候,和吕布走了个碰面。 吕布掠了他一眼,眼里有神光一闪即逝,随即冷哼一声,大步前行。 罗征淡淡一笑,却不急着进宫,问一个守门地西凉兵,“司徒大人可曾到来?” 那西凉兵答道:“回将军,王司徒尚未到来。” 罗征点点头,就站在一边等。 陆陆续续地朝官到来,依次入宫,看到罗征守在一边,都有些惊讶。 不过这些官僚早就是千锤百炼地精明人物,都不多嘴,目不斜视地往宫中去了。 不多时,司徒王允地马车终于到了。 在西凉兵带着杀意地目光逼视下,马车缓缓停下。 王允下车后,正了正朝服,才昂首迈步地进了宫门。 罗征迎了上去,拱手道:“下官见过司徒大人。” 王允看到罗征,脸色就有些晦暗,勉强道:“罗将军无须多礼。” 罗征一边陪着他往里走,一边问道:“不知下官昨日之请,司徒大人可曾想好?” 王允强打笑脸,道:“昨日老夫已问过小女,小女愿但凭老夫做主。既然罗征将军对小女有爱慕之心,老夫自然玉准此事,将军可满意否?” “满意、满意!” 罗征连连点头,笑呵呵地道:“司徒大人放心,下官会为司徒大人守秘的。” 王允脸色又变了变,委实有些心惊肉跳,不敢再和罗征多说,连忙快步前行。 罗征嘴角边露出一丝奸笑,不过很快收敛,也正了正朝服,加快了脚步。 朝议枯燥乏味,基本就是走走过场,没什么要事好商议的。 董卓打退关东叛军后,在朝野中声威之盛,权柄之重,已经达到极致。 以前还敢在朝堂之上质疑董卓的大臣,不是被找个罪名问罪,就是被贬,如今还能站在朝堂之上的,都是一些趋炎附势,攀附董卓地墙头草。 就算是司徒王允,在世人眼里,也都是董卓地一条狗。 如果不是投靠董卓,王允又如何能成为位列三公地朝廷重臣。 在这种情况下,会惹得董卓不快地事情,谁又敢在早朝上提出来。 当然,王允秘谋诛杀董卓的事,除了王允和黄琬,也就只有罗征一人知道了。就算是董卓本人,也根本不知道看似听话之极地王允,正在暗地里秘谋诛杀他。 朝议很快结束。 正当百官准备退朝时,董卓却忽然对王允道:“司徒大人,吾闻大人有一义女,欲召中郎将罗征为婿,不知可有此事?” 罗征一听这话,冷汗立刻就下来了,心下直叫侥幸。 暗忖幸好昨天拿出了王允秘谋之事,逼的王允就犯。 若非如此,给董卓当着满朝文武和天子地面提了出来,而王允若是拒不承认此事,自己玩的那套把戏当堂就会被拆穿,后果不堪设想。 罗征暗忖,看来这董卓也不是好骗的。 想想也是,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董卓又怎么会是好欺之人。 若非自己还有后手,成功逼的王允就犯,乐子可就大了。 王允闻言怔了下,不知道董卓怎么会知道此事,心念一转,就知道肯定是罗征已经给董卓禀报过了,否则又岂敢登门下聘,不及多想,连忙答道:“确有此事。” 董卓又问,“司徒大人缘何欲将义女下嫁罗征?” 王允把柄在手,哪敢不为罗征说几句好话,答道:“罗升平能征善战,智勇兼备,实乃朝廷栋梁之才。正所谓佳人配英雄,下官义女能得此夫婿,亦算琴瑟相合。” 董卓哈哈大笑道:“甚善,司徒大人得此佳婿,吾到要恭喜了!” “多谢丞相。” 王允连忙道谢,浑然不似三公重臣。 其余百官和西凉众将则脸脸相觑,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知道王允搞什么鬼,居然会将义女下嫁罗征这个无名之辈。 更令西凉众将不解地是,看情形主公似也知道,而且还颇为高兴地样子。 只有李儒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经意间,看向罗征地眼神就有些冷。 直觉告诉他,这事有猫腻。 至于猫腻出在哪里,却是不得而知。 出了皇城,罗征立刻大张旗鼓地前往司徒府下聘提亲。 王允几乎是捏着鼻子,答应了这门亲事,还不得不违心地夸赞罗征几句。最后更在罗征得寸进尺地要求下,为罗征和貂蝉提供了独处一室地机会。 对于貂蝉,罗征可谓是闻名久矣。 自从来到这个年代,要说最想见一面的女人里,貂蝉当列第一。 这个聪慧的女子,不但有倾国之貌,而且还有过人地聪敏。 行时风摆杨柳,静时文雅有余。那双清彻的眸子里,深藏着一抹令人心碎地哀伤,似是对这个世道地无奈和悲凉,令人一眼之下,便忍不住要融化进去。 罗征毫不注重形象地盘腿坐在软榻上,**裸地目光上下打量侍立一旁地貂蝉。 貂蝉臻首低垂,俏面微微有些泛红,静若处子。 罗征饱了一阵眼福,才问道:“不知小娘子芳龄几何?” 貂蝉轻声答道:“虚渡二九!” “那就是十七岁了!” 罗征点点头,古人地虚渡,一般泛指虚岁。 虚岁十八,那就是十七岁。 罗征又问,“小娘子祖籍何地,可否告之原名?” 貂蝉这个名字,是汉廷女官中的一个官员,并非人名。 貂蝉答道:“小女子本并州雁门人,贱名任妍,小字红昌。” 罗征不断点头,等貂蝉说完,才问,“本将军将要迎娶小娘子过门,小娘子可有何未了之心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本将军可与你满足心愿。” 貂蝉沉吟了下,缓缓摇了摇头。 罗征就不再问,拍了拍身侧,“到本将军身边来!” 貂蝉俏面更红,犹豫了下,莲步青移走了过来,跪坐在罗征身侧。 罗征托起貂蝉下巴,仔细审视,貂蝉俏面通红,秀目半闭。 “当真是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也!” 罗征忍不住赞叹一声,放开手,收回了目光。 这样容貌无双,气质绝佳的古典美人,后世根本就见不到。 难怪吕布为了此女,不惜弑杀董卓,实在是红颜祸水。 罗征从内院出来,又找到王允,商议迎娶貂蝉之事。 王允摆起了岳丈架子,拈须道:“九月察人,次月过礼,下月换贴,再下月聘礼。老夫已查过黄历,明岁六月十六冲煞,宜婚嫁,贤婿可迎娶小女过门。” 罗征差点没脱口骂娘,这老东西居然想拖到明年,显然是想耍滑头。 要真等到明年,估计黄花菜也凉了。 “不行,今日下聘,明日成婚。” 罗征斩钉截铁,指不定找个机会,这老东西就把貂蝉献给董卓了。 “这……” 王允蹙眉不悦道:“婚嫁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罗征阴声道:“司徒大人若想拖到明年,下官这便去找丞相作主。” 这可就是**裸地威胁了,言下之意很明白,你敢拖着,老子马上就去找董卓告发。 王允脸色一变,默然不语。 罗征也不多说,把袖一甩,扬长去了。 正文 第64章 成亲 汉时女子出嫁,需要办完许多道手续。 特别是大户人家的女子,手续更是繁琐的没边,从上门提亲到换贴下聘,中间至少有五道程序,把媳妇娶到家里,最快也要一年,慢的甚至两年。 罗征显然等不了这么久,别说两年,十天都不行。 连媒人也不请,回到府中,就准备了一番,披红挂彩地带了几名亲随,到司徒府逼着王允换了贴,也就是俗称的定了婚,把成婚的日子定在了隔日。 王允不同意,罗征哪管他的意见。 反正董卓已经点了头,就算强娶也没人敢说什么。 回到府中,又连夜发请贴,遍请西凉诸将。至于以吕布为首地并州军将领和朝中大臣则是一个都没请,免得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惹的董卓猜忌。 次日一早,便带着许褚、赵云等数十亲随,到司徒府迎亲。 不料到了司徒府,却吃了闭门羹,司徒府大门闭的紧紧的,啥动静也没有。 罗征脸色一沉,喝道:“去,把门敲开。” “喏。”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奔过去叫门。 砰砰砰! 这恶汉也不知道什么叫温柔,抡起蒲扇般地巴掌,重重就拍在了司徒府地大门上。三寸厚地木门被拍的震天响,似是要被生生拍烂,一众亲随看的直抽冷气。 就连赵云都脸色抽搐,暗忖许褚这家伙也太不厮文了。 “开门!” 许褚一边使劲拍门,一边大叫。 连叫了三声,也没有动静。 罗征脸色更沉,王允这老家伙可不怎么识趣啊! 许褚回头问,“主公,咋办?” 罗征狞声道:“破门。” 许褚立刻答应一声,退了十几步,尔后猛地冲了过去,如同下山地猛虎般,和身猛地撞在了司徒府大门上,咔嚓声中,大门被撞的四风五裂。 惨叫声中,躲在门后面的两个家丁被撞飞数丈,头破血流地昏死过去。 罗征把手一挥,带着亲随直奔后院。 司徒府的家将拥了过来阻拦,被许褚这恶汉瞪了一眼,立刻骇的心胆俱裂,哪里还敢阻拦这群凶神恶煞,拿着棍棒退到一边,不敢上前阻拦。 “放肆,谁敢擅闯老夫府邸?” 王允匆匆奔了过来,厉声训斥,气的脸都绿了。 罗征冷然道:“司徒大人好悠闲呐,昨日说好了今日迎娶红昌,司徒大人不准备嫁妆也就罢了,府上竟无丝毫喜庆,却是为何?” 王允怒不可遏道:“老夫贵为当朝司徒,嫁女岂可如此草率。若不依足礼数,岂不叫天下人耻笑。你且回去,待补齐了礼数,再议成亲之事。” 罗征哈哈笑道:“本将军聘礼一下,一天也等不及了。” 把手重重一挥,“许褚,去给小姐装扮,尔后马上接出府过门。”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带着几名仆妇和亲卫直奔后院。 王允哪里拦的住,只气的铁色铁青,浑身发抖。 十几名彪悍的家将持刀往这边冲了过来,想要擒下罗征。赵云冷目如电,拔出随身配剑像头猎豹般冲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将十余名司徒府家将放倒了大半。 速度之快,身手之干净利落,让稍慢几步的家将们看傻了眼,再不敢动弹。 几名亲兵则看的目眩神驰,忍不住大声叫好。 许褚刚猛霸道,气势慑人,出手若泰山压顶,令人无从反抗。 赵云虽不似许褚般刚烈霸道,但气势却毫不逊色,出手之间快如闪电,更多了几分潇洒和凌厉,令人看的赏欣悦目。与之交手,连还手地机会都没有。 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 环佩叮当声中,几名健妇半挟着貂蝉从后院出来。 貂蝉已经换上了大红喜服,头上也盖了大红头盖,都是罗征命人准备的。 前来迎亲之时,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哪能不做准备。 罗征把手一挥,许褚立刻带着几名亲随和仆妇出了院,将貂蝉架上马车。 王允眼见拦不住,狠狠地把袖一甩,铁青着脸回内院去了。 罗征哪有功夫理他,雄纠纠,气昂昂地带着迎亲队,招摇过市回府去了。 等到了府中,罗府早已是宾客满堂。 李儒、郭汜、樊稠、张济、段煨及数十名西凉军中大将齐聚一堂,正在高谈阔论。除了军师李儒。剩下地人和罗征没有什么矛盾,又想拉拢罗征,能来的全都来了。 就连徐荣等几员出身北军的将领,也都来了。 至于李儒、李傕、牛辅等,罗征自然也下了请贴。 毕竟现在还不想跟这几人撕破脸色,该维持地面子还是要维持的。 罗征原以为李儒多半不会来,没想到李儒居然来了。 牛辅和李傕不出意外,都没有来。 而衣食父母董卓,请贴自然是第一个送到的。 董卓没来,不过却是谴人送来了一份厚礼。 府中罗鼓喧天,爆竹阵阵,好不热闹。 李蒙、王方等几名将领正在张罗伺候前来地西凉众将,忙的焦头烂额。 罗征命人将貂蝉送入后院,随即团团作揖,招呼宾客,礼数周到。 郭汜哈哈大笑道:“听说王司徒义女有国色,升平何必急着金屋藏娇,不如让新娘子揭了头盖,让某等一睹王司徒义女芳容,岂不更好。” “此言极是!” 西凉众将齐声赞同,鼓噪起来。 罗征嘿嘿笑道:“小娘子怕见生人,今儿人多,就不敢献丑了,改天某单独宴请众位再睹小娘子芳容不迟,今儿就免了罢,嘿嘿嘿!” “这也太不厚道了!” 郭汜等人大声笑骂,到也不放在心上。 罗征使个眼色,仆妇们立刻将盖着红头盖的貂蝉扶进了内院。 喧闹了大半天,前来吃席酒的宾客才渐渐散去。 罗征忙的烂头冒汗,直到这时才暗暗松了口气,赏过下人亲随,这才回了内院。 吕府。 “嘿!” 吕布重重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面色极是不悦。 部将成廉道:“将军,听说李儒、郭汜、樊稠、张济等都去了罗府吃席酒,罗征这厮把所有的统兵将领都请了,唯独没有将军,实在欺人太甚。” 吕布沉着脸道:“被请的军中将领全都去了?” 成廉答道:“牛辅、李傕和一小半将领没去。” 吕布冷笑道:“牛辅肯定怀疑牛金是罗征小儿杀的,数日前论功行赏,牛辅就曾提议彻查此事,李傕也附议。这两人没去,和他们一党的将校自然也不会去。嘿,罗征小儿以为立了些功劳,就能高枕无忧了,牛辅和李傕不会放过他的。” 成廉阴声道:“将军,罗征小儿不把将军放在眼里,我们要不要……” 吕布又拍了一下桌案,冷笑道:“这无毛小儿,以为立了些功劳,就敢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若有机会,本将军自然要让他好看。不过,抡不到我们收拾他了,牛辅和李傕早已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肯定会想办法弄死这无毛小儿。” 成廉道:“我们要不要加把火?” 吕布想了想,道:“有什么好办法?” 成廉道:“将军何不派人在洛阳城中散布谣言,就说牛金是罗征小儿杀的。 “不错,此计可行。” 吕布刹时眼睛一亮,暗忖这计谋可真够毒的。 成廉这厮打仗虽不怎么行,偶尔耍耍阴谋诡计到是颇有两下子。 吕布笑道:“牛辅和李傕本来就想给罗征小儿使绊子,要是这谣言传开了,不管牛金是不是罗征小儿所杀,牛辅为了面子,也绝对再装不下去,必然会设法除掉罗征。” “将军所言极是,只要牛辅和李傕对付罗征,西凉军内乱。如此一来,我并州军自然坐山观虎斗,他们斗的越凶,对将军越有利!” 成廉连连点头,不免暗自得意。 正文 第65章 暗流涌动 太阳落山后,夜色缓缓降临。 宾客散去,喧闹了一天地罗府也渐渐安宁下来。 罗征把李蒙、王方叫到偏厅,问道:“军中最近可有异常?” 李蒙想了想,答道:“末将昨日巡营,听到有军卒在私下议论,说起最近有人好像问过豫州之事,只是不曾提及牛金和胡茂,就未加留意。” 罗征眼神一凝,又问王方,“你呢,可发现有何异动?” 王方咧了咧嘴,道:“末将未听到什么。” 罗征沉声道:“都小心点,李儒、牛辅、李傕几个狗贼要秘谋害本将军,千万别给他们打探到什么把柄,尤其是牛金和胡茂之事,务必要多加留意。” 两人凝声道:“将军放心,末将理会得。” 罗征点点头,对这两人还是比较放心的。 现在军中知道牛金、胡茂真正死因的,就剩下了这两人。 其余就算是听到些风声的,不是已经战死,就是已经在漠北入关前被秘密处决。 牛辅等人想要找到什么证据,那是妄想。 不过,李儒诡计多端,到也大意不得。 等李蒙、王方离开,罗征这才起身来到西厢房。 是夜无话,和貂蝉圆了房,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乃男人本性,面对貂蝉这样的美女,有哪个男人不动心。 罗征连放三炮,差点把魂都射出去了。 次晨用膳时,才发现甘倩不知何故,脸色竟有些发红。 出门转了一圈,东厢房地一间屋子房门紧闭,吴贞居然还没起床。 罗征就问甘倩,“吴家的小娘子不是起的挺早么,怎么今天懒床了?” 甘倩白了他一眼,脸色更红,匆匆进了东厢房。 罗征愕然,不明所以,觉得这些女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许褚不解风情地道:“主公昨夜声音太大了,某都被吵的半夜未睡。” “呃,嘿嘿!” 罗征干笑一声,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快活了三天,整日不是聚众饮酒,就是接受别人宴请。 这样地日子虽好,却不能长久。 罗征心里有很强的危机感,再这么在洛阳混下去,可实在不是办法。 最理想的去处,莫过于一州刺史,或一郡太守,然后招兵买马,积蓄实力。可此番带兵出关东一番烧杀劫掠,已经把关东豪强给得罪死了,去了也无法立足。 剩下的地方,更是没有一个好去处。 就算有,想要外放当土皇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近关东诸侯都很安稳,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唯一不和谐的,就是袁术以孙坚为大将,领军两万南下攻打扬州。 历史上董卓败退迁都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大汉数百年的威严还没有完全丧尽,天下诸侯虽渐渐起了异心,但也没人敢做出什么出格地事情。 诸侯起兵讨董,还可以打着清君侧的名号。 但领军攻伐别人可就是公然藐视朝廷,大逆不道了。 各路诸侯都没有动,唯有袁术这厮是个异类,公然捅破了这层窗纸。 也就是袁家四世三公,门望实在太过显赫,还有一帮子人肯为袁术效命。 苦是换了其他的诸侯,怕是早就被口水给淹死了。 夕阳西下。 罗征在书房翻阅竹简,甘倩磨墨,貂蝉捏肩捶背。 如此惬意地生活,后世哪能得见。 匆匆脚步声中,许褚疾步奔了进来。 罗征放下竹简,看着脸色不大对劲地许褚道:“仲康脸色有异,可有坏事?” 许褚道:“主公,今日府中有人上街听到一条消息,市井中有人在传谣,说牛金和胡茂是被主公杀的,不知是何人在造谣。” “什么?” 罗征吃了一惊,随即眉头大皱。 挥了挥手,甘倩、貂蝉立刻起身退了出去。 许褚问道:“主公,要不要把那些传谣的人抓起来?” 罗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不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嘛!本来没事,只是有人造谣,想挑拔离间,你要抓了人,岂不告诉别人,胡茂和牛金就是我杀的。” “这……” 许褚抓抓头,不知说什么好了。 罗征皱着眉头沉吟,自言自语道:“会是谁呢?王允最有可能,也有这个动机。不过王允那老家伙是聪明人,就算恨我入骨,但他最想除掉的人是董卓,而不是我,这个时候招惹我对他诛杀董卓的计划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应该不是王允那老东西。” 许褚忍不住道:“不是王允,还有谁会挑拨离间?” 罗征道:“有这种动机地人多了,只要想想谁最想看到西凉军内乱,看到本将军和李儒等人闹翻,就知道造谣地是谁了。不过这个范围有点广,心怀叵测地朝中大臣和吕布等并州军将领,都是可疑地对象。至于真正造谣的是哪一个,那就不得而知了。” 许褚再次无言,只好连忙退了出去。 这种伤脑筋地事情,还是留给主公去头疼吧! 自己只负责动粗或者杀人就行,动脑子可非自己所长。 罗起起身在房中缓缓踱步,一边暗自猜测究竟是谁在挑拨离间,一边思索着消息传到牛金耳朵里面,牛金那个蠢货会有什么反应,一旦撕破脸皮,又如何应对。 没有充分地证据时,有些事情只能在暗中进行。 然而一旦见了光,撕破脸皮摆在明处,就会无所顾及。 罗征不能不防,谁也不敢保证牛辅、李傕等人会不会真接杀上门来。 擅杀军中大将乃是大罪,牛辅纵然是董卓的女婿,也不敢乱来。 但如果这种谣言传到董卓耳里,彻底撕破脸皮,就算没有证据,牛辅也很有可能为了脸皮直接杀上门来,最多挨上几板子,董卓也不可能将他杀了。 毕竟牛辅是董卓女婿,只要不背叛董卓,再大的罪也能掩过去。 罗征换位思考,如果换了自己,真要撕破脸皮,还真有可能直接杀上门去。 “到底是谁在煽风点火,别让老子知道,不然杀他全家。” 罗征眉头紧皱,胸中有杀意在涌动。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个煽风点火地家伙不怀好意。 更要命的是,这种谣言的杀伤力很大。 黑刀子虽然难防,但毕竟见不得光,只要小心应付,问题就不大。 但是如果撕破脸皮,就会逼的牛辅等人铤而走险。 罗征在西凉诸将中只是个新丁,根基浅薄,在洛阳城里,董卓的眼皮子底下,一旦牛辅不顾及后果来硬的,应付起来还真有些吃力。 就算能顶住,多半也会惹的董卓不喜,得不偿失。 “仲康!” 罗征烦躁地踱了一阵,忽然顿住脚步向门外喊了一声。 “在!” 许褚应声而入,立于堂下。 罗征道:“你立刻谴人出城,将数百亲兵尽数召来,安排到府中住下,最近一段时间无我命令,一律不准出府。同时让子龙严加戒备,以防有人偷袭。” “遵命。”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出府安排人去召集亲兵。 当初在谯县时,许氏共有三百乡勇追随许褚入军,暂时充作罗征的亲兵。 到了洛阳后,有大半都被安排在城外军营,只有五十人跟着许褚住进了罗征府上。 眼下既然要防备牛辅狗急跳墙,自然要把亲兵全部召进来,严加防卫,不然怕是晚上想睡个安心觉都不成,随时都会担心城卫军杀进来。 现在洛阳的三万城卫军,可是全都掌握在牛辅手里,焉能不防。 正文 第66章 西凉变故 入夜,牛辅。 牛辅烦躁地在堂下踱来踱去,脸色十分难看。 李儒、李傕也坐在左右首,全都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街市传闻,牛金、胡茂是被罗征所杀。 谣言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但效果显而易见,牛辅坐不住了。 李儒等人是想除掉罗征,但却是准备等找到罪证,再名正言顺地杀下手。 但这谣言传出来,却就有些变了味道。 街巷更有人议论,说牛辅怕是罗征,不敢给族弟报仇。 这谣言不可谓不毒,如果牛辅和罗征没有矛盾到也罢了。但牛辅本就想杀罗征,再听到这谣传,那可就真成了火上烧油,越浇越旺。 “不行,本将军要杀了罗征小儿。” 牛辅踱了一阵,猛地顿住脚步,似是下定了决心。 李儒劝道:“将军切不可冲动啊,如此一来,岂不正中了鼠辈奸计。” 牛辅怒道:“不杀罗征小儿,岂不叫满朝文武耻笑。” 李傕也道:“我们暗中搜集罪证,居然找不到罗征小儿杀牛金将军地罪证,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依某看,不如就依牛辅将军之见,干脆派兵将罗征小儿捕杀算了。” 牛辅‘哼’了声,道:“不错,就算事后主公怪罪下来,某亦可一并担之。区区一个罗征小儿,杀就杀了,最多被主公训斥两句,还会斩了某不成。” 李傕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李儒道:“将军三思,罗征小儿虽不足道,就算将之杀了,主公最多斥责几句,也不会真个降罪将军。但眼下朝中局势十分微妙,并州军与我西凉旧部嫌隙日深,怕是就等着看好戏呢。若我西凉旧部一乱,朝中不乏有一些心怀叵测之辈,届时若趁机从旁煽风点火,怕是会惹出大乱子,我等皆为主公旧部,不能不顾大局。” “嘿!气煞某也!” 牛辅刚刚回到案后落座,闻言气的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切齿道:“究竟是何人在暗中煽风点火,若叫某知晓,非剥了他地皮不可。” 李傕也狞声道:“这煽风点火之人甚是可恨。” 李儒道:“罗征小儿初到洛阳,在洛阳并没有什么仇人,除了我们,听说这厮迎娶王允义女貂蝉乃是强娶,却不知是何故,王允应该会对其怀恨在心。除此之外,这厮迎娶貂蝉时未延请吕布等并州将领,吕布等人多半也会记恨在心。这煽风点火之人,多半就是王允或者吕布等。当然,也不排除朝中一些隐藏颇深,心怀叵测地大臣暗中煽风点火。” 牛辅怒道:“吕布不过三性家奴,他敢?” 李儒正欲说话,忽有牛辅亲兵匆匆奔了进来,对牛辅附耳低语一阵。 牛辅蹙眉道:“韩遂和马腾罢兵言和了?” 亲兵连连点头道:“正是,小人得到消息后,就第一时间来报。” 牛辅不解道:“马腾和韩遂不是火水不容吗,怎么会忽然罢兵言和?”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亲兵抓了抓头,连忙退了出去。 李儒也是眉头大皱,问道:“马腾和韩遂罢兵,此事是否属实?” 牛辅道:“应该不假,消息是从主公那里传出来的。” 李儒凝声道:“马腾、韩遂罢兵言合,西凉局势有变,一旦这两人联手,主公想兵不血刃地控制凉州,怕是难上加难,儒要尽快进宫去见主公。” “某等同去。” 牛辅、李傕也纷纷起身。 发生这么大地事情,肯定要商议对策。 果不其然,还没出府,董卓已经谴人来召。 夜已深,德阳殿偏殿依旧灯火通明。 董卓召集一众心腹大臣和统兵将领商议要事。方才从西凉传来消息,凉州最大地两股军阀马腾、韩遂罢兵言合,这对现在地朝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自中平元年黄巾起义以来,凉州就一直战乱不断。 先是羌人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举兵叛乱,入寇长安三辅。 其后韩遂又杀北宫伯玉、李文侯拥众称雄。不久凉州刺史耿鄙被杀,扶风茂陵人马腾也联合韩遂反叛,多次率军入侵长安,战火数年不断。 董卓虽然发于西凉,但实际上对凉州却并没有多少控制力。 马腾拥兵五万,占据武都、汉阳、陇西三郡。 韩遂拥众三万,控制了金城郡和武威郡南部。 除了更加偏远的张掖、酒泉、敦煌等地,凉州实际上被马腾和韩遂瓜分了。 董卓进兵洛阳,控制了朝廷后,为了拉拢凉州军阀,集中兵力对付关东诸侯,加封马腾为征西将军,韩遂为镇西将军,又从中挑拔,令韩遂、马腾举兵相攻。 西凉越乱,长安三辅自然会稳如泰山。 马腾和韩遂罢兵言合,董卓可就坐不住了。 众文武大臣和西凉众将纷纷各抒己见,出谋划策。 其实说来说去,不过是从中挑拨,让凉州继续乱下去。 可问题是,究竟如何挑拨,却拿不出个具体可行的办法来。 马腾和韩遂打了好几年,一旦罢兵言合,那就是已经在某方面达成了一致,想要再挑拨离间,谈何容易,毕竟能成为割据一方地军阀,谁也不是傻子。 至于武将,则大都提议在陈仓屯驻重兵,以防马腾、韩遂入寇三辅。 甚至吕布更是主动请婴,欲率三万大军扫平马腾、韩遂,彻底平定凉州。 董卓听了一阵,眉头越蹙越紧。 彻底平定凉州,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西凉苦寒之地,自先秦以来民风便极其彪悍,而居住在凉州的羌人更是对死亡有着巨大的承受力,马腾和韩遂手下大军多是以羌人为主,加起来兵力更是达到了八万之众,战斗力之强不在董卓地西凉军之下,又岂是轻易能讨灭的。 中平年间凉州叛军入寇三辅时,董卓随太尉张温迎击西凉叛军时就吃过败仗。 别说三万大军,就算董卓亲提十万大军,也不敢说一定能扫灭凉州乱军。 况且现在刚刚打退关东联军,洛阳百废待兴,大军久战已疲,急需休整,根本就拿不出来粮秣供大这出征,哪里还有余力去讨伐凉州。 吕布自然也知道这些情况,但被董卓拴在身边,实在也不是办法。 一来急于立功,二来也想趁此机会摆脱董卓,才急急地主动请婴。 岂料董卓还没说话,就招来了满朝文武和西凉众将地反对,牛辅、董越等西凉重将更是冷嘲热讽,直把个吕布气的肝火大盛,差点就当场翻脸。 罗征坐在下首,静观大殿上吵的跟菜市场一样,不置一言。 司徒王允道:“丞相,唯今之计,可派一能说会道之干吏出使西凉,一者为马腾、韩遂进爵,二者再许以重利安抚,使其坐领西凉,可免长安三辅再起兵灾。” 董卓看了看李儒,问道:“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刚要点头,忽地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心生一计,道:“主公,凉州人口在大汉十三州本来就是最少的,这些年来又一直战乱不断。故此,儒以为马腾和韩遂罢兵言合,主要还是粮草短缺,进犯长安三辅地可能性不大。” 董卓点头道:“文优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 众大臣和西凉众将也点头,李儒的这番分析,的确是一针见血。 李儒又道:“既然马腾和韩遂根本就无力进犯三辅,主公也就没必要担心了。不过凉州的问题终究都要解决,主公何不趁此机会重建护羌校尉府,再谴能征善战之大将,统一军总督西凉羌胡之事,可牵制马腾和韩遂,如此可得数年喘息之机。” 董卓闻言眼神就是一亮,“文优此言甚合吾意,诸位以为如何?” 朝中众臣和西凉众将见他都点头了,哪还有什么意见,自然是纷纷附议。 董卓又问,“不知谁可担此重任?” 李儒连忙给牛辅打眼色,牛辅却一脸纳闷,不解其意。 正文 第67章 抚镇西羌 “蠢货。” 李儒暗骂了一声,又向李傕打眼色。 李傕琢磨了一下,才会过意来,当时就是一喜,连忙出列道:“主公,中郎将罗征能征善战,率军征讨关东时多有战功,可担此重任。” 牛辅这才恍然大悟,连忙附合道:“末将赞同此议。” 攀附牛、李二人的西凉武将也会过意来,纷纷附议赞同。 接着是朝中大臣,这些早就成了精地老狐狸哪敢不出其中的猫腻,也纷纷附议。不管是不是真的认可罗征的能力,只要能看到西凉军内斗,总是一件让他们愉快的事情。 最后是郭汜、樊稠、张济等人,也表示赞同。 去西凉是个苦差事,让罗征去,总比让自己去的好。 郭汜、樊稠、张济等人虽与罗征无怨,但一来不想得罪牛辅、李傕等人,二来也怕这苦差事落到自己头上,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跟着落井下石了。 唯有吕布脸色十分难看,觉得被人抢了立功的机会。 在吕布看来,去凉州虽然是个苦差事,但同时也是立功的机会。 马腾、韩遂虽然势大,但依吕布的性子,还的确不将马腾、韩遂之辈放在眼里。 罗征面无表情,看向李儒、李傕、牛辅地眼神却冷地可怕。 董卓怔了下,随即也明白过来了,看向一众大臣和西凉从将地眼神就有些异样。 牛辅、李傕等趁机排挤罗征,要把罗征发配凉州,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毕竟现在西凉不太平,有马腾、韩遂两个大军阀割据一方,这个时候去凉州,绝对吃力不讨好,搞不好还会被马腾和韩遂给弄死在西凉。 举荐罗征去凉州,用意不言而寓。 但李儒的提议也没错,现在的确是西进凉州最好的机会。 要是能在凉州站稳脚跟,对董卓日后平定凉州,是有莫大好处的。 董卓看向罗征,问道:“升平意下如何?” 罗征立刻就知道董卓已经认可了此议,自己再推脱或是找借口,除了让董卓不快外没有任何意义,只好起身道:“主公但有所命,末将无有不从。” “升平大将之才,确是前往西凉的最佳人选。” 董卓面露欣然,对罗征的能力,他还是极为认可的。 在接替胡轸统兵后,能把中原杀个天翻地覆,生生逼的关东诸侯退兵,之后更是在关东诸侯的围追堵截之下,绕了个大圈子顺利回师洛阳,算得上是战功彪柄。 此番前往凉州,非智勇兼备,能征善战之大将不能胜任。 既然众将共举,董卓也就顺水推舟。 让罗征受点委屈,总比让一干心腹大将离心的好。 罗征问道:“不知主公让末将带多少兵马前往?” 董卓问李儒,“我军还能调动多少兵马?” 李儒答道:“眼下大军正在休整,且三军缺粮,还要防备关东叛军卷土重来,最多只能拨出八千大军,军粮万石,再多就无能为力了。” 董卓就看向罗征,“升平以为如何?” 罗征心头杀机沸腾,脸上却不动声色,恭恭敬敬地道:“末将无异议。” 董卓这才面露笑容,欣然道:“八千大军虽然少了点,但眼下马腾和韩遂也正在急着休整养兵,估计没有多少粮草用兵,到也问题不大。以升平之能,到了凉州后必然能够尽快稳住局势。待吾日后彻底平定凉州,升平当领头功。” 罗征慨然道:“多谢主公,末将必不辱命。” 前往凉州地人选就此定下,所有人都轻松了下来。 李儒面色淡然,毫无异色。 牛辅、李傕等人则是一脸兴灾乐祸,马腾和韩遂可不是好惹地,此番将这无毛小儿弄到凉州去,就算不被马腾和韩遂弄死,估计也得脱层皮。 纵然回到洛阳,也可给他定个作战不利地罪名。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回头到是要找个机会暗中提醒一下马腾和韩遂,免得被这无毛小儿各个击破,再次立下大功,可就越发不好收拾了。 至于郭汜、张济、樊稠和朝中大臣,则是面露同情。 唯有吕布一脸晦气,看向罗征地眼神十分不善。 又商议了一些建立护羌校尉府的细节,朝议很快就结束了。 交头接耳中,文武百官鱼贯步出大殿。 罗征跟在后面,看向李儒、李傕、牛辅等人的目光中有骇人的杀机掠过。看向郭汜等人的眼神也有些冷,这些人落井下石,今日起也成了敌人。 就不知董卓还有多少日子好活,这些人又还能风光多久。 不过,貂蝉已经被自己收入房中,就不知王允还能不能成功谋杀董卓。 若是董卓活的太久,对自己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罗征之所以没有将王允卖掉,就是要留着王允,让他谋害掉董卓地老命。 回到府中,甘倩和任妍正就着油灯刺锈,亲的跟姐妹似的。 “夫君回来了。” 看到罗征进门,二女连忙起身迎了过来。 任妍服侍罗征脱下朝服收好,甘倩则张罗着准备沐浴地热水。 “不用忙活了!” 罗征摆摆手,径自走到秀榻坐下,让两女坐在身边,左右看了一阵,才心有不甘地叹了口气,道:“过几天就要离开洛阳了,你们收拾一下,把能带的都带上。” 任妍目露讶色,却没敢多问。 甘倩问道:“夫君可是要出仕地方?” 罗征‘嗯’了声,道:“去凉州。” “凉州?” 两女同时娇呼一声,芳容变色。 甘倩担忧地道:“听说凉乱一直兵荒马乱地,马腾和韩遂正在打仗,朝廷派了好几个刺史还没到凉州就被杀了,夫君是不是在朝中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会被弄去凉州?” 任妍也是一脸担忧,显然对凉州地乱局很不乐观。 罗征皱眉道:“这些事情,你们女人就不要过问了。” “妾身遵命。” 甘倩叹了口气,就不再问。 次日早朝,董卓上奏天子,一者为马腾、韩遂进爵,二者下旨重建护羌校尉府,加封罗征为护羌中郎将,领军八千西出凉州,抚镇西羌,镇守边陲。 罗征回到府中,立刻召集一众心腹商议。 李蒙、王方等听到要去西凉,一个个全都变了色。 王方性子急,更是破口大骂,将西凉众将和朝中大臣地祖宗全都问候了一遍。 唯有许褚和赵云面不改色,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地从容。 李蒙铁青着脸,恨恨地道:“马腾有五万大军,韩遂也有三万大军,丞相却只给将军八千大军,一万石军粮,这不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吗?” 罗征不悦道:“少发牢骚了,现在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李蒙叹了口气,再不说话。 正文 第68章 欲擒故纵 初平元年十月。 罗征率领大军出洛阳,经函谷关西进关中。 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这里不是关东,不能再以战养战,四处劫掠。 洛阳百废待兴,粮草极缺,要调集一万石军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罗征足足等了近一个月,一万石军粮才调集齐备,召集民夫又花了七八天时间,才率军离开洛阳。八千大军护着五千民夫,赶着上千辆大车,浩浩荡荡地往关中开进。 三千骑兵,五千步卒,这就是董卓给罗征的所有军队。 三千骑兵是追随罗征征伐关东的旧部,至于五千步卒,则是原北军将士。 这是一支真正的百战精锐,曾有赫赫威名,威震天下。 洛阳北军,历来是大汉最精锐的中央官军,有着辉煌的过去。不论是在镇压外族,还是快速平定黄巾起义,北军都立下了赫赫战功,是大汉朝廷最为犀利的武器。 遗憾的是,大汉朝廷的昏聩,生生葬送了这支铁血之师。 及至董卓进京,北军又沦为了董卓手中的爪牙。 在迎击关东诸侯联军时,北军被派上去打头阵。连番恶战下来,两万最为锐精的北军将士伤亡惨重,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五千步卒。 董卓将五千北军调拨给罗征,可不是安了什么好心。 西凉军团的组成十分复杂,董卓起家时的凉州军并不多,控制洛阳后,先后收编了洛阳地朝廷大军和吕布的并州军,其中以朝廷地中央官军最为庞大。 不但有两万铁锐北军,更有西园的八万新军。 如此臣强主弱之势,可以说是西凉军团最大的隐患。 董卓一直都在给麾下军队换血,在迎击诸侯联军时,最先被派上战场的便是收编地朝廷大军和吕布的并州军,伤亡最重的也是洛阳军和并州军。 三大军系之间地矛盾,可以说是由来已久。 如果不是徐荣等洛阳军系地将领对董卓尚算忠心,怕是早已遭到无情地清洗。 尽管如此,庞大地洛阳军依旧被拆的东一块,西一块。 眼下又将五千北军调拨给罗征,正是在进一步削弱洛阳军系,只是手段比较温和。 因为要押运粮草,大军行进速度极其缓慢。 大军日行六十里,足足走了半个多月,才到陈仓。 累日行军,三军将士和征召地民夫、拉车地牲口都已经疲惫不堪。 罗征当即下令大军在陈仓扎营,待休整三日再行起程。 中军大宫。 荀彧正在夜读,帐帘掀处,罗征弯腰走了进来。 许褚探着脑袋往里面瞅了一眼,就提着刀守在了帐篷外面。 “见过将军!” 荀彧起身拱了拱手,就站到一边。 被捋到军中快半年了,荀彧已经认命了。 眼下又要前往凉州,这辈子再回中原的机会怕是十分渺茫。 罗征坐到软榻上,喝了杯茶,沉吟了半天,才目光灼灼地盯着荀彧,道:“董卓,国之奸贼也!之前本将军助纣为虐,实乃不得已而为之。今即离洛阳,本将军身为汉臣,只当以振兴汉室,匡扶社稷为己任,不知先生可否助我,平靖天下纷乱?” 荀彧沉默不语,暗忖这厮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罗征盯着荀彧看了半晌,忽然叹道:“文若大才,本将军素来敬之。本欲请先生助我平靖贼匪,光复汉室,只是手段稍欠磊落,以致文若难以释怀。也罢,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文若不欲助我,本将军这便派人送文若一家回颍川!” 说罢长身而起,大步离开了帐篷。 不多时,上百名骑兵护着一车马车,离开军营向来路返回。 马车里,荀彧夫人陈氏一直心弦紧绷。 直到马车行出数里,这才稍微放下了心,长长松了口气。 陈氏露出一丝笑容,道:“终于能回颍川了!” 荀彧却叹了口气,道:“娘子高兴的太早了。” 陈氏讶然道:“夫君此话何意?” 荀彧苦笑道:“罗征有枭雄之志,对于这样地人来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有能力而不能为其所用,必然杀之以除后患,又怎么可能让为夫安然离去!” “这……” 陈氏顿时脸色大变,颤声道:“夫君不是在危言耸听吧?” 荀彧并未压低声音,坦然道:“不是危言耸听,最多走出十里,若为夫还不回头,这些护送我们地西凉骑兵就该带着为夫地首级回去复命了。” “这……” 陈氏吓的面无人色,不知如何是好。 马车外面。 几名西凉军校也听到了荀彧地话,顿时脸脸相觑。 荀彧的确没有说错,早在出来时,他们就接到了罗征地密令,若行出十里,荀彧还不回头地话,就将荀彧就地诛杀,带着首级回去复命。 只是,荀彧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军校们你眼望我眼,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停车!” 就在这时,马车里地荀彧终于发话了。 赶车地西凉兵连忙收住马车,看向旁边的一名西凉小校。 那小校催马上前,大声问道:“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荀彧没有露头,则是淡淡地道:“回去吧!” 小校心下嘀咕,也不多问,连忙下令折道回去。 陈仓,中军大营。 罗征刚刚巡视完军营回来,就有亲兵来报,“将军,荀彧先生又回来了!” “回来了?” 罗征嘴角边露出一丝笑容,“那就好,本将军这便去问侯。” 荀彧刚刚被带进一座帐篷,罗征就进来了。 “先生为何去而复返?” 罗征故作不解地问道:“可是道路不靖,有贼匪作乱?” 荀彧对这厮睁着眼睛说话瞎实在有些无语,八千大军就在附近,就算有贼匪,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来作乱啊!拱了拱手,答道:“不得将军将令,彧不敢擅自离开!” 罗征装傻道:“此话何解,本将军不是已经派人送你回洛阳的吗?” 荀彧淡淡一笑,也不揭穿罗征地虚伪面孔,直言道:“彧忧思数月,思先贤之言,自古忠义难两全,彧虽有心尽忠汉室,然国贼作乱,诸侯并立,皇纲不振,报国无门。将军于垂危之际舍命相救幼子,恩义盖天。彧若就经离去,则会背上妄恩负义之骂名。故尔,唯有舍身相抱,以全名节。只是彧才德浅薄,恐有负将军厚望。” “好,太好了!” 罗征大喜过望,喜地连连搓手。 自从来到这个乱世,为了更好地活下去,他就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地打拼,回到洛阳后为了应付朝廷复杂的局面,和人勾心斗角,可谓是费尽了心力。 许褚、赵云等勇则勇矣,却不善权谋。 李蒙、王方等人也指望不上,遇到什么事情,连个商量地人都没有。 此去凉州局面比洛阳还要凶险,应付起来更加艰难。 要想在凉州站稳脚跟,不是光有武力,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况且马腾、韩遂哪一个都比他要强壮,用武力解决问题,事情只会越坏。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给自己出谋划策地谋主。 罗征虽然见识超凡,深谙人心,但毕竟不是神仙,也有考虑不到的地方。 如今有了荀彧这个王佐之才,就能很好地弥补自己帐下无人地缺陷。 正文 第70章 绕道 洛阳,嘉德殿。 董卓正与嫔妃嬉戏,忽见李儒疾步奔了进来。 “陛下,陈仓急报!” 李儒奔到近前,将一封密信交给了董卓。 “陈仓?” 董卓心头一跳,连忙接过密信拆开,一目十行扫过,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李儒问道:“主公,可是陈仓有变?” 董卓漫不经心地道:“陈仓没什么事情,是罗征谴人送来地快报,俱言马腾向其勒索两万石军粮,否则便不让大军过汉阳,故欲借道安定北上,从武威折道前往令居,然因军粮不足以支撑大军赶到令居,故请顺便剿灭沿途作乱的羌胡乱军,以充军粮。” 李儒先是一怔,继而就是眼神一凝。 马腾拦路他早就有预料,但罗征会北上安定借道,却没有料到。 董卓问道:“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沉吟了下,道:“应该不假,马腾、韩遂虽附朝廷,但奉诏而不听调,眼下马腾军中缺粮,打罗征粮草地主意也在情理之中,必不会轻易让罗征借道。” 董卓蹙眉道:“本相问地不是这个。” 李儒道:“主公是担心罗征趁机占据安定、北地二郡?” 董卓点点头,意味深长地道:“此事本相失算了,不能不担心啊!” 李儒心头就是一跳,当初举荐罗征是他默认了的,若罗征当真来个拥兵割据,他地责任也逃不了,当下道:“主公放心,罗征将军衷心耿耿,谅不致如此大逆不道。” 董卓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道:“那就好,那就好哇!” 李儒暗暗抹了把冷汗,左右思量了一阵,觉得罗征拥兵割据地可能性应该不大。 这个时候造返,对罗征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李儒认为以罗征的心机谋略,应该不会做出这样地蠢事。 及至半月后,从安定传来消息,罗征率领八千大军从安定进入武威,董卓这才心中疑虑尽去,李儒和牛辅等人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没有出乱子。 乌氏,中军大营。 罗征刚刚扎好营寨,就有亲兵来报。 “将军,安定太守皇甫嵩谴人送来百石军粮。” 亲兵一脸不忿,看样子有种想要拔刀子捅人地冲动。 “百石军粮?” 罗征听了也不由眉头大皱,这也太欺负人了。 要么干脆不给,要给就多给点。 送一百石军粮算个什么事情,实在有点欺负人了。 荀彧道:“此是意料中事,将军不必挂怀。” 罗征‘嗯’了声,道:“算了,皇甫坚寿就是个二百伍,比他老子差远了,应该不会故意来招惹本将军,也不知是何人给他出的这馊主意,就不跟他计较了。” 荀彧欣然道:“将军英明。” 罗征又道:“一万石军粮,八千大军加上五千民夫,最多只能吃三个月,应该勉强能坚持到大军赶到令居。不过,令居不可能有粮草留给本将军,所以还得早做准备。” 荀彧道:“西凉多羌胡之众,且反复无度,将军可进兵剿之,收其粮草以充军粮。” “本将军正有此意。” 罗征点点头,当即向帐外喝道:“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帐外亲兵应声而入,拱手待命。 罗征道:“去叫李蒙过来。”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去叫李蒙。 不多时,李蒙匆匆而至,拱手道:“不知将军召末将有何事吩咐?” 罗征道:“去打听一下,从乌氏前往武威的这一路上,都有哪些羌胡人地山寨,全部都给本将军打听仔细了,那些穷的吃不上饭地就算了。” “遵命。” 李蒙铿然领命,疾步奔了出去。 三日后,消息传回。 乌氏以西十里外的凡亭山中,就有一座羌人山寨。 李蒙抓了几个羌人打听,这座山寨里的羌人不下两千,全都是早年追随北宫伯玉造反的羌人,后来北宫伯玉被杀,这伙羌人才流窜到凡亭山落草为寇。 安定太守皇甫坚寿到任后,虽然征召了余千兵卒,却根本无力讨贼。 别说上千人地贼寇,就算是数十上百人地劫道山贼,安定地郡国兵也奈何不得。 罗征二话不说,命赵云率领三千骑兵看护粮草,亲率五千北军前往凡亭山,踏平了这个两千多人地羌人山寨,不过缴获却是差强人意。 粮秣谷物仅千石,到是牛羊足有上千头,战马也有两百匹。 羌人本是游牧民族,迁居凉州后,虽然学会了耕种,但也没丢掉放牧地习惯,对牛羊马匹地繁殖极为看重,纵然落草为匪,也要放牧牛羊牲畜,以为口粮。 不过,羌人彪悍之名果真不是虚的。 两千余羌人战死过半,逃散数百,仅有六百余人作了俘虏。 罗征将这些俘虏地羌人尽数编入民夫营,命赵云带领五百骑兵严加看管。而且为了防止这些羌人作乱,每天只给吃一顿,而且还不让吃饱。 休整一夜后,大军继续起程北上,过朝那,高平,一路击破匪寇山寨十余座,缴得大军所需粮草,赶着数千只牛羊,半月后渡河西进,到了武威。 到了这里,有两条官道可走。 一是南下媪围,从榆中进入金城郡。 二是继续西进,从苍松南下,直抵护羌校尉府治所令居。 这条路虽然远了点,要绕道数百里,但是却可以避开韩遂大军。 罗征不用商量,就断然下令大军继续西进,前往苍松。 此时已入隆重时节,西北酷寒,北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子一样割地人生疼。 所幸天公作美,虽然下了几场雪,但都是稀稀拉拉漂了几场雪花,积雪不及脚裸,对大军行进地影响并不大,否则若是来一场大雪,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这日,天气又阴沉了下来。 北风呼啸,卷起漫天沙尘,却久久不见下雪。 罗征一边骂着娘,一边策马在高低不平地官道上缓行。 赵云率领一千骑兵,监督五千民夫和俘虏地两千多羌人押运粮草,拉车地骡子、驴子和耕牛拉着大车,吭哧吭哧地在官道上颠簸前行,不停地喷吐着白雾。 后面,北军校尉伍习率领五千北军步卒押阵。 最后面,李蒙、王双各率五百骑兵,驱赶着数千头牛羊马匹,跟在车队后方缓行。 甘倩、任妍等女眷乘坐的马车颠簸难行,几个女人肠子都快巅出来了。 罗征抬头看了看天色,这该死地天气给大军行进造成了极大地麻烦,几乎走上一个时辰便要停下来歇息一阵,一天下来,能走上五十里就已经很不错了。 斥侯队长忽然策马上前,大声道:“将军,派往北边的斥侯至今未归。” 罗征立刻眼神一凝,勒住战马沉声问道:“逾时多久了?” 斥侯队长答道:“已过三柱香时间。” 罗征刚想说话,就在这时,北方忽然响起了隐隐的惊雷声。 “有骑兵。” 罗征在马背上征战近年,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 许褚则更加专业,闷声道:“至少不下千骑。” 罗征立刻大声喝道:“大军就地扎营,将牛羊畜生赶到后方,命伍习率领五千步卒看好粮秣及辎重车辆,李蒙、王方看好牲口,其余骑兵迅速集结,随本将军迎敌。” “遵命。” 早有数名骑兵大声应命,四散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正文 第69章 被勒索 罗征拉着荀彧在软榻落座,说道:“此去凉州兵危战险,马腾、韩遂盘踞凉州,虽然依附朝廷,但实则根本不遵朝廷号令,西凉局势之败坏,本将军不说文若想必也知道,不知文若可有良策教我,如何才能在凉州站稳脚跟?” 荀彧淡然道:“正如将军所言,马腾、韩遂势大,对朝廷也只是表面依附,实则却对朝廷号令阳奉阴违。将军想要在凉州站稳脚跟确实不易。不过,眼下说这事还为时尚早,今马腾占据汉阳、武都、陇西三郡,若想前往凉州,就必须要以过马腾的地盘。而且马腾大军极缺粮草,将军又带了大量军粮,马腾断不会放将军顺利过境。” 罗征凝声道:“本将军担心地正是这点,所以才在陈仓停了下来。” 荀彧道:“将军若不想从安定、武威绕道,就只能从汉阳进入凉州。不过从安定绕道武威前往令居,不下两千里之遥,将军携带地这些粮草大半要消耗在路上。” 罗征也早想过这个问题,点点头道:“文若所言极是,本将军只有一万石军粮,等到大军赶到令居,估计也就吃个差不多了,所以只能从汉阳入凉州。” 荀彧道:“眼下马腾是什么态度尚不得而知,将军何不谴人前往拜访马腾,欲从汉阳借道进入凉州,可赠其两千石军粮,看马腾怎么说!” 罗征凝思半晌,忽道:“取北地或安定以为根基如何?” 荀彧淡然一笑,道:“将军早就有这个想法吧?” 罗征也不隐瞒,坦然道:“不错,董卓老贼既然不义,就别怪本将军不忠。前往令居地道路被马腾和韩遂堵的死死的,谁都知道本将军此去凉州乃是往火坑里跳,董卓老贼为了安抚牛辅等辈,依旧把本将军往火坑里推,本将军岂能如他地愿。不若上表朝廷,以道路不靖为借口,折道向北去取了安定或北地,割据一方。” 荀彧摇头道:“万万不可。” 罗征蹙眉道:“为何?” 荀彧道:“既然道路不通,若董卓召将军回洛阳,又当如何?” 罗征默然不语,这的确是个问题。 荀彧又道:“若将军拒不奉诏,董卓只需给马腾、韩遂许以高官厚禄,再赠钱粮以重利诱之,则马腾、韩遂必然率众来攻。届时董卓再派大军来攻,必万劫不覆。” 罗征凛然道:“文若所言极是,本将军太过想当然了。” 荀彧道:“眼下将军唯有奉令而行,先在凉州站稳脚跟再说。可谴人前往陇县,坦言我军要借道前往令居,先看看马腾是什么态度,再伺机而动。” 罗征喟然道:“也唯有如此了。” 当下写了封书信,安排人手连夜送往汉阳。 陈仓距陇县三百余里,快马两日即到。 第五天下午,派往陇县送信地小校就回来了,同时带来了马腾地要求。 马腾欲借两万石军粮,虽然话说地委婉,但却跟强索无异。 罗征听完军校地禀报后,脸色立刻冷了下来,阴沉地吓人。 挥挥手,小校立刻下去歇息。 罗征这才阴声道:“我军离开洛阳时只带了一万石军粮,沿途省吃俭用,眼下也只剩下了八千石军粮。马腾张嘴就要两万石军粮,别说本将军没有,就算有,也不可能给他。” 荀彧道:“如此看来,马腾压根就没打算让将军进入凉州。” 罗征有些烦躁,起身在帐中踱了几步,道:“马腾地态度,本将军早有预料。不管马腾和韩遂在凉州如何打生打死,都绝不愿意再让朝廷地力量在凉州插上一脚,不让本将军进入凉州是意料中地事情。想要进入凉州,就只有再度挑动马腾和韩遂火拼,我军才有机会趁虚而入,进入凉州。否则就算进入凉州,也无法前往令居。” 荀彧道:“眼下韩遂、马腾刚刚罢兵言合,欲离间恐怕不易。” 罗征叹道:“如此看来,唯有北上安定,从安定进入武威,再折道前往令居了。” 荀彧沉吟了下,道:“从武威绕道也不是不可能,将军出镇西羌,身负皇命,可命安定太守皇甫坚寿、武威太守猛沿途提供大军所需粮草。” 罗征蹙眉道:“安定、武威数遭战乱,也穷的一塌糊涂,百姓都吃不饱肚子,连朝廷的赋税都交不上来,皇甫坚寿和张猛纵有余粮,也不会给本将军……” 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一拍大腿道:“有了。” 荀彧微笑道:“凉州羌胡作乱,至今尚未彻底平靖。将军向皇甫坚寿和张猛借粮,不过是个借口。只要进入安定,便可以平叛为名,劫掠羌胡,为大军提供粮秣。” 罗征大笑道:“知我者,文若也。本将军正有此意。” 荀彧道:“不过此事颇犯忌讳,将军需尽快上表朝廷,呈明缘由才可。” 罗征深以为然,当即手书一封,又给荀彧过目,才以八百里加急送往洛阳。 次日,大军拔营而起,从陈仓折道北上,进入了安定郡境内。 自中平元年羌人北宫伯玉、李文侯反叛以来,凉州大地烽火不断,百姓深受其苦,纷纷举家逃难,及至初平年间,连年不断地战争几乎将凉州变成一片焦土。 凉州本来人口就少,几年战乱下来,各郡人口锐减超过五成。 自进入安定郡后,大军常常数十里难见人烟。 所过之处,无数村庄被毁,大片田地荒芜,长满了杂草。 罗征驻马道旁,喟然道:“凉州虽是彪悍之地,但人口却是个致命地缺陷,和中原比起来实在差的太远。纵然日后能一统凉州,恐也无力东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荀彧也骑了匹马,披了件厚厚的裘袄,尽管如此,依旧冻地直哈气,“不过凉州在地理位置上的优势,也不是中原能比得上的。这里民风彪悍,且关山路远,前出关中皆有险要可据守,先秦据关凉而虎视中原,平灭六国,成就不世霸业。将军只要能够一统凉州,再励精图治,鼓励生育,待有了足够的人口,便可出凉州而进关中。” 罗征摇头道:“话虽如此,不过这样一来,没有三十年根本就东进无望。”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三十年后,曹操怕是早就统一中原了。 届时就算凉州人口充足,恐怕也无力再进击中原。 毕竟中原地人口摆在那里,就算凉州彪悍之地,也很难一统天下。 曹阿瞒可不是六国,面对已经完成了一统的中原,就算秦始皇复生,恐也无力东进。 一路走走停停,大军过薄落谷,数日后到了乌氏。 罗征谴使前往临泾,让安定太守皇甫坚寿为大军准备所需粮抹。 皇甫坚寿闻讯后,连忙召集一众幕僚商议对策。 临泾,太守官邸。 皇甫坚寿环视一众郡属佐官,凝声道:“罗郎中欲往令居就任,然过不得汉阳,欲从安定经武威绕道,今谴使前来讨粮,诸公以为如何?” 话音方落,便有佐官道:“大人,自中平元年以来,凉州数遭战乱,百姓倒悬,举家外迁者众,眼下连百姓都吃不饱肚子,哪里还有余粮给罗征。” “正是!” 众佐官属吏纷纷点头附议,都不同意给罗征大军提供粮秣。 皇甫坚寿蹙眉道:“可是,若不予粮草,罗征此人劫掠成性,在率军征讨关东时,便纵兵四处劫掠,若彼也纵兵劫掠郡县,又当如何?” 有属吏道:“大人尽可放心,昔日纵兵劫掠关东,乃不得不为,欲使关东叛军从虎牢关撤军尔。今时不同往日,若彼再纵兵劫掠,天子岂能饶得了他。” 皇甫坚寿连连点头,道:“此是正理,然则如何回复罗郎中?” 有幕僚道:“彼奉天子之命抚镇西羌,若真接拒绝,怕是不美。大人何不命人押运数十石军粮前往劳军,再将实情告之,谅不致为难。” “此言甚善。” 皇甫坚寿喜道:“就凑个整数,赠其军粮百石罢!” “大人英明。” 众属吏佐官齐声称颂,相视而笑。 皇甫坚寿当下命人召集役卒,押送百石军粮前往乌氏。 正文 第70章 北上 洛阳,嘉德殿。 董卓正与嫔妃嬉戏,忽见李儒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陈仓急报!” 李儒奔到近前,将一封密信交给了董卓。 “陈仓?” 董卓心头一跳,连忙接过密信拆开,一目十行扫过,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李儒问道:“主公,可是陈仓有变?” 董卓漫不经心地道:“陈仓没什么事情,是罗征谴人送来地快报,俱言马腾向其勒索两万石军粮,否则便不让大军过汉阳,故欲借道安定北上,从武威折道前往令居,然因军粮不足以支撑大军赶到令居,故请顺便剿灭沿途作乱的羌胡乱军,以充军粮。” 李儒先是一怔,继而就是眼神一凝。 马腾拦路他早就有预料,但罗征会北上安定借道,却没有料到。 董卓问道:“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沉吟了下,道:“应该不假,马腾、韩遂虽附朝廷,但奉诏而不听调,眼下马腾军中缺粮,打罗征粮草地主意也在情理之中,必不会轻易让罗征借道。” 董卓蹙眉道:“本相问地不是这个。” 李儒道:“主公是担心罗征趁机占据安定、北地二郡?” 董卓点点头,意味深长地道:“此事本相失算了,不能不担心啊!” 李儒心头就是一跳,当初举荐罗征是他默认了的,若罗征当真来个拥兵割据,他地责任也逃不了,当下道:“主公放心,罗征将军衷心耿耿,谅不致如此大逆不道。” 董卓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道:“那就好,那就好哇!” 李儒暗暗抹了把冷汗,左右思量了一阵,觉得罗征拥兵割据地可能性应该不大。 这个时候造返,对罗征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李儒认为以罗征的心机谋略,应该不会做出这样地蠢事。 及至半月后,从安定传来消息,罗征率领八千大军从安定进入武威,董卓这才心中疑虑尽去,李儒和牛辅等人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没有出乱子。 乌氏,中军大营。 罗征刚刚扎好营寨,就有亲兵来报。 “将军,安定太守皇甫嵩谴人送来百石军粮。” 亲兵一脸不忿,看样子有种想要拔刀子捅人地冲动。 “百石军粮?” 罗征听了也不由眉头大皱,这也太欺负人了。 要么干脆不给,要给就多给点。 送一百石军粮算个什么事情,实在有点欺负人了。 荀彧道:“此是意料中事,将军不必挂怀。” 罗征‘嗯’了声,道:“算了,皇甫坚寿就是个二百伍,比他老子差远了,应该不会故意来招惹本将军,也不知是何人给他出的这馊主意,就不跟他计较了。” 荀彧欣然道:“将军英明。” 罗征又道:“一万石军粮,八千大军加上五千民夫,最多只能吃三个月,应该勉强能坚持到大军赶到令居。不过,令居不可能有粮草留给本将军,所以还得早做准备。” 荀彧道:“西凉多羌胡之众,且反复无度,将军可进兵剿之,收其粮草以充军粮。” “本将军正有此意。” 罗征点点头,当即向帐外喝道:“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帐外亲兵应声而入,拱手待命。 罗征道:“去叫李蒙过来。”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去叫李蒙。 不多时,李蒙匆匆而至,拱手道:“不知将军召末将有何事吩咐?” 罗征道:“去打听一下,从乌氏前往武威的这一路上,都有哪些羌胡人地山寨,全部都给本将军打听仔细了,那些穷的吃不上饭地就算了。” “遵命。” 李蒙铿然领命,疾步奔了出去。 三日后,消息传回。 乌氏以西十里外的凡亭山中,就有一座羌人山寨。 李蒙抓了几个羌人打听,这座山寨里的羌人不下两千,全都是早年追随北宫伯玉造反的羌人,后来北宫伯玉被杀,这伙羌人才流窜到凡亭山落草为寇。 安定太守皇甫坚寿到任后,虽然征召了余千兵卒,却根本无力讨贼。 别说上千人地贼寇,就算是数十上百人地劫道山贼,安定地郡国兵也奈何不得。 罗征二话不说,命赵云率领三千骑兵看护粮草,亲率五千北军前往凡亭山,踏平了这个两千多人地羌人山寨,不过缴获却是差强人意。 粮秣谷物仅千石,到是牛羊足有上千头,战马也有两百匹。 羌人本是游牧民族,迁居凉州后,虽然学会了耕种,但也没丢掉放牧地习惯,对牛羊马匹地繁殖极为看重,纵然落草为匪,也要放牧牛羊牲畜,以为口粮。 不过,羌人彪悍之名果真不是虚的。 两千余羌人战死过半,逃散数百,仅有六百余人作了俘虏。 罗征将这些俘虏地羌人尽数编入民夫营,命赵云带领五百骑兵严加看管。而且为了防止这些羌人作乱,每天只给吃一顿,而且还不让吃饱。 休整一夜后,大军继续起程北上,过朝那,高平,一路击破匪寇山寨十余座,缴得大军所需粮草,赶着数千只牛羊,半月后渡河西进,到了武威。 到了这里,有两条官道可走。 一是南下媪围,从榆中进入金城郡。 二是继续西进,从苍松南下,直抵护羌校尉府治所令居。 这条路虽然远了点,要绕道数百里,但是却可以避开韩遂大军。 罗征不用商量,就断然下令大军继续西进,前往苍松。 此时已入隆重时节,西北酷寒,北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子一样割地人生疼。 所幸天公作美,虽然下了几场雪,但都是稀稀拉拉漂了几场雪花,积雪不及脚裸,对大军行进地影响并不大,否则若是来一场大雪,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这日,天气又阴沉了下来。 北风呼啸,卷起漫天沙尘,却久久不见下雪。 罗征一边骂着娘,一边策马在高低不平地官道上缓行。 赵云率领一千骑兵,监督五千民夫和俘虏地两千多羌人押运粮草,拉车地骡子、驴子和耕牛拉着大车,吭哧吭哧地在官道上颠簸前行,不停地喷吐着白雾。 后面,北军校尉伍习率领五千北军步卒押阵。 最后面,李蒙、王双各率五百骑兵,驱赶着数千头牛羊马匹,跟在车队后方缓行。 甘倩、任妍等女眷乘坐的马车颠簸难行,几个女人肠子都快巅出来了。 罗征抬头看了看天色,这该死地天气给大军行进造成了极大地麻烦,几乎走上一个时辰便要停下来歇息一阵,一天下来,能走上五十里就已经很不错了。 斥侯队长忽然策马上前,大声道:“将军,派往北边的斥侯至今未归。” 罗征立刻眼神一凝,勒住战马沉声问道:“逾时多久了?” 斥侯队长答道:“已过三柱香时间。” 罗征刚想说话,就在这时,北方忽然响起了隐隐的惊雷声。 “有骑兵。” 罗征在马背上征战近年,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 许褚则更加专业,闷声道:“至少不下千骑。” 罗征立刻大声喝道:“大军就地扎营,将牛羊畜生赶到后方,命伍习率领五千步卒看好粮秣及辎重车辆,李蒙、王方看好牲口,其余骑兵迅速集结,随本将军迎敌。” “遵命。” 早有数名骑兵大声应命,四散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71章 汉人之魂 呼啸地北风中,两千西凉铁骑迅速在最前方完成了集结。 就在这时,前方一望无际地荒原上已经出现了一条黑线,并迅速向这边靠近。 罗征极目远眺,凝声道:“没听说武威有超过千骑规模地马贼,这里距离休屠泽不过两百余里,难道这支骑兵是越过长城跑过来劫掠地匈奴骑兵不成?” 许褚不解道:“天寒地冻的,匈奴人怎么会跑这么远来劫掠?” “是与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罗征把手一挥,带着两千骑兵就迎了上去。 这时,荀彧已经匆匆骑马赶到阵前,在十余名骑兵地护卫下驻马观望。 北风呼啸,铁蹄翻腾。 枯黄的荒原上,两支骑兵以惊人地速度接近。 离的近了,双方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的装束。 罗征猜的没错,这支骑兵果然是匈奴人,至少不下一千骑。 前汉武帝时期,大汉名将卫青、霍去病击破匈奴,强大一时的匈奴帝国由盛转衰,多有部众南下附汉。休屠泽本是休屠王、浑邪王的领地,受匈奴右贤王管豁。 霍去病击败休屠王、浑邪王后,汉廷将休屠泽划入武威郡治下。 其后数百所,匈奴人降了反,反了降,搞的大汉边塞永无宁人。 然自前汉武帝后,大汉国力日渐衰落,面对反反复复地匈奴人,虽然数次组织大规模地北伐,却因为各种原因,俱都半途而废,没有彻底解决匈奴之祸。 游牧于休屠泽一带地匈奴人又被称为休屠胡,有口十万,控弦之士不下三万。 当然,这个控弦说地是能上马作战的人数。 游牧民族全民皆兵,除了老弱病残,连女人都能上马作战。 十万人的部族,真正的青壮男人,最多也有两万余。 “是汉人骑兵!” 匈奴骑兵阵前,一名健壮高大地匈奴人看清对面骑兵地来路后,眸子里刹时流露出狼一样地光茫,厉声道:“儿郎们,该死地汉人夺走了我们肥沃地草地和牛羊,如今大汉朝廷昏聩无能,属于我们匈奴人的荣光即将到来,跟老子杀,灭了这群该死地汉人。” “杀杀杀……” 上千匈奴人狼嚎响应,战意瞬间被战燃。 西凉军阵前。 罗征纵骑如飞,嘴角边刹时绽起一丝冰冷地杀机。 身后两千骑兵个个杀机如炽,拼命地催赶战马快速奔跑。 这些骑兵有汉人,也有羌人,唯有没有的便是畏惧。 这个年代的汉人是强大的,不是身体的强大,而是灵魂和信念的强大。 面对游牧民族,汉人从来都认为自己才是最高贵、最强大的民族,这种民族的优越感在每一个汉人婴儿出生时,就已经被深深地根植在了骨子里。 只要是个汉人,不分贵贱,面对游牧民族时都有强烈的优越感。 正是这种骨子里的强大和优越,铸就了汉人最根本上的强大,让汉人军队在面对外敌时拥有无与伦比的必胜信念,造就了一个个传奇英雄和神话。 诸如前汉名将卫青、霍去病等,生生击破了强盛一时的匈奴帝国。 再如东汉开国名将马援,愣是征服了为祸西陲数百年的羌人。 这一切的辉煌和荣耀,都建立在汉人强大的灵魂与信念上,以至东西两汉的朝廷大军常常以少胜多,以弱势兵力打的塞外游牧民族溃不成军。 不像到了后世宋朝,汉人的血性和民族气节在儒家文化地阉割下,早就丧失殆尽,每个汉人从一生下来,就被种下了游牧民族强大无比和不可战胜的观念,以至积弱不堪,北宋养兵百万,在面对只有数万军队地少数民族时却百战百败,丧权辱国,颜面尽失。 生在这个乱世,虽然不幸,但作为一个汉人,却很自豪。 “赵云!” 罗征把手一扬,大喝一声。 “末将在!” 赵云催马赶上,并骑疾进。 罗征大喝道:“率五百骑冲阵,击破匈奴前阵。” “遵命。” 赵云大声应命,随即率领五百骑兵脱离本阵,列成锥型阵直扑匈奴骑阵。 苍凉地牛号角声若金石裂空,冲霄而起。 荒原上,西凉骑兵和匈奴骑兵以惊人地速度接近。 五百骑兵不断地以双腿猛夹马腹,战马奔跑地速度已经提升到极限。 距离匈奴骑阵尚在一箭之地外,三角型的骑阵前,赵云已经挽开了五石角弓,将五支拇指粗地狼牙铁箭绰于弦上,开弓射箭一气呵成。 刺耳地弓弦声中,五支狼牙铁箭化作五道寒星,划空而过。 匈奴骑兵阵前,策马奔驰在最前方地匈奴大汉闻声色变,眼里一道黑芒疾射而来,根本来不及多想,就使劲全身地力气猛地挥刀上撩,一刀磕飞了射向咽喉地狼牙箭。 利刃入肉地闷响声和闷哼声同时响起。 更让他心惊的是,狼牙铁箭虽然避开了咽喉要害,却将他的肩胛射穿。 什么时候,汉人里面竟有如此神箭手了? 匈奴大汉来不及细想,就听到旁边同时响起四声惨叫。 惊回首,就见四名匈奴骑兵被射穿咽喉,从马背上倒栽了下去。 匈奴大汉脸色陡变,刚刚拼尽全力地那一刀虽然成功磕飞了赵云以五石牛角弓射出地狼牙铁箭,但却被震的双臂酸麻,几乎握不住战马刀。 这是什么箭术,一弓五箭,而且全都命中咽喉。 就算是草原上最强大的神射手,也绝对没有这样地箭术。 如果不是自己勇力超群,反应敏锐,方才那一箭,自己也绝无幸免。 更要命的是,射箭地汉将五支箭分别射向不同地五人。 若是五支铁箭全都射向自己,自己还能不能有命活下来? 匈奴大汉越想越是心惊,然来根本不等他想明白,弓弦声再起,五支狼牙铁箭这次全部疾奔匈奴大汉而来,匈奴汉子头皮发炸,想也不想,就直接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就在这时,赵云率领的五百西凉骑兵和汹涌而进的匈奴骑兵已经狠狠撞在了一起。 血光崩射,惊天喊杀声和惨叫声瞬间撕裂长空。 五百骑兵列成三角型突击阵,以赵云为箭头,狠狠钻进了匈奴骑阵。 赵云纵马当先,一杆长枪若蛟龙腾空,华丽中却带着凌厉地杀机,瞬间将五骑匈奴骑兵挑下马背,顺手一枪结果了刚刚抢上一匹战马地匈奴大汉。 本来就没有什么阵型可言的匈奴骑兵顷刻间大乱,中间被凿开了一个大窟窿。 就在这时,罗征率领地一千五百西凉骑兵随后杀到,再次将原本就混乱地匈奴骑兵冲了个七零八落,各自为战,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赵云、许褚,各率五百骑从左右两翼分割包抄。” 罗征眼观六路,眼看匈奴骑兵大乱,立刻大声下达军令。 “遵命。” 赵云、许褚大声应命,当即各率五百骑从两翼分割包抄。 在这两尊杀神地带领下,西凉骑兵遇神杀神,佛挡杀佛,很快就将混乱不堪地匈奴骑兵分割成了十几块,被罗征率领一千骑兵逐个诛杀。 不到两刻钟地功夫,千骑匈奴骑兵就战死过半,伤亡极其惨重。 剩下的匈奴骑兵被杀寒了胆,发一声喊,立刻四散而逃。 “杀,一个不留。” 罗征厉声大喝,对这些匈奴人没什么好仁慈的。 许褚、赵云二话不说,各引五百骑兵分头追杀。 罗征也将一千骑兵分成十队,以百人为一队,追杀逃散地匈奴骑兵。 远处,大军阵前。 荀彧目睹完这短暂的交锋,虽然冻地直打哆嗦,骨子里的血液却在莫名沸腾,为罗征地果决狠辣而赞,为西凉骑兵地骁勇善战而热血澎湃。 更让这位先生赞叹的则是赵云、许褚之勇。 这是个崇尚英雄地年代,英雄只问实力,不论出身。 文人士大夫对于武力超群的武将只会赞叹敬服,不会向后世宋朝那样,士大夫根本就瞧不起武人,把武人斥之为匹夫之勇,活活阉割掉了汉民族地血性。 赵云神乎其神地无双箭术,连荀彧这样地文人,都叹为观止。 正文 第72章 非人 北风肆虐,血染荒原。 刺鼻地血腥味飘风飘散,传出去老远。 千余匈奴骑兵一触即溃,被西凉骑兵以摧枯拉巧之势击破。 后世两宋时期汉人懦弱,将游牧民族的骑兵视之为虎狼,不可战胜。 然而现在,西凉铁骑才是真正地虎狼,不可战胜。 特别是罗征麾下地三千旧部,更是西凉铁骑精锐中的精锐。 本来出征关东时,胡轸率领的八千骑兵便是西凉骑兵中的精锐,这支骑兵在罗征地率领下转战中原,又一战击破了同样以骁勇善战闻名的三千幽燕骑兵,骨子里已经彻底植下了必胜的信念,正是这种灵魂上的洗礼,让这支骑兵彻底实现了兑变。 真正的百战强兵不是练出来的,也不是吹出来的。 那些打不垮地铁血之师,是在无数场硬战和胜仗中洗礼出来的。 胜利的荣耀,不败的战绩,才是铸就一支军队必胜信念最重要的东西。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只要有心,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强大的信念,永远是一支军队强大的根本。 不管是一个民族,还是一支军队,这个道理同样适用。 说起来有些虚幻,然而实情却正是如此。 先秦、前汉的强大,就是因为大汉民族自身心气足够强大。 体弱力薄不算弱,只要敢拼命,连虎狼也可搏杀。 游牧民族的强大算不了什么,只要不怕死,一样能够战而胜之。 这就是汉人强大的根本,心气血性铸就了强大地灵魂。 三千实现兑变的西凉铁骑,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当下最强的骑兵之一。 匈奴人又如何,照样一击而破,被杀的落荒而逃。 罗征率军追击数十里,将逃散地匈奴人追杀地七七八八,最终只有数十骑匈奴骑兵侥幸逃得性命,余者皆被斩尽杀绝,一个俘虏都没留。 赵云、许褚各率五百骑,赶回来了八百余匹匈奴马。 匈奴人身上携带地肉干也没放过,全部被收集起来,这可是军粮。 至于死人身上地东西,谁还讲究这个。 在这个朝不保夕地年代,大多时候连肚子都吃不饱。甚至饿极了连人肉都吃,谁还在乎死人身上地东西会不会影响胃口,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就没有人会浪费。 大军休整了一个时辰后,重新起程上路。 罗征笑呵呵地对赵云道:“子龙射技天下无双,实难逢捍手呐!” 赵云道:“主公过奖了,云愧不敢当!” “子龙不必过谦!” 罗征拨了拨马头,道:“西凉骑兵虽然彪悍善战,但骑射功夫却差强人意,和幽州骑兵和游牧民族比起来,确实差了些。以后我军地弓射,就由子龙负责督促训练。” “遵命。” 赵云宠辱不惊,应声领命。 罗征又道:“祖宗训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龙今年二十有三,也该是成家立室的时候了,若是有中意的女子,不妨说出来,本将军亲自给你说媒下聘。” 赵云拱手道:“多谢主公。” 罗征追问道:“可有中意的女子?” 赵云俊脸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云对女子不感兴趣,让主公费心了。” 罗征就有些无语,对女人不感兴趣,这还是男人吗? 许褚这恶汉也不禁瞪大了眼睛,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赵云。 圣人都说过,食色,性也! **乃人之本性,哪有正常男人不喜欢女人的。 当然,赵云不但是男人,而且是男人中的男人。 这点没什么好怀疑的,唯一的解释,那就是真的对女人不感兴趣。 出现这种状况,通常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有非凡的意志和自我控制能力,能够将男人对女色的**很好地控制住,所以才会视女色如弃履。 这样的人不说没有,但绝对是绝无仅有。 而拥有如此心性和强大控制力的人,通常在某一方面都极其出众。 赵云身上就有这种特征,那就是**的武力。 罗征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道:“子龙真汉子也!不过成家立室,乃祖宗古训,子龙今年也不小了,还是要尽快成个家室,也好传下子嗣,延续香火。” 赵云道:“多谢主公挂心。” 许褚这厮忍不住取笑道:“子龙,你该不会是不能人道吧?” “许褚,你闭嘴!” 赵云差点没气的一头栽下马来,有些气急坏败,“谁说某不能人道了?” 许褚咧开大嘴,嘿嘿笑道:“那你怎么会不喜欢女人,圣人都说过,喜好女色乃是男人的本性。除了皇宫里的宦官,哪有正常男人不喜欢女人的。” 赵云脸色铁青,却不知如何辨驳,几欲暴走。 罗征忍不住大笑三声,摆了摆手,斥道:“好了,许褚你这厮不学无术到也罢了,怎可取笑子龙。这世上有些人天生意志惊人,对自身**有非凡地控制能力,在某一方面有极其出众的天赋。子龙武力超群,就是这一类人,可不是你说的不能人道。” 许褚抓抓头,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还有这样地人?” 罗征点点头,“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本将军怎么会随口乱说。” 许褚立刻就信了,望向赵云地目光有些异样。 赵云却是怔了片刻,看向罗征的目光中,就不由多了几分佩服。 这个年代对人性的研究,尚没有形成一套完善的理论。 类似赵云这样地人,谁都知道是正常的。 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人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就连赵云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对女人没有多少兴趣。 罗征地这番话在后世虽然是常识,但在这个极度缺乏理论的年代,却是至理名言。 赵云第一次觉得这个主上确实有非凡的才学,追随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埋汰自己。 一路走走停停,半月后,大军终于到了苍松。 苍松位于武威中部,距离武威郡治姑臧只有三十多里。 罗征谴使前往姑臧,让武威太守张猛为大军提供所需军粮,不料派去地使者竟被张猛命军士给乱棍打了出来,伤的还不轻,这下可是惹火了一帮人。 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纷纷请婴,欲率军前往姑臧讨个说法。 罗征按耐住心头火气,沉声问道:“张猛是怎么说的?” 被打伤地西凉小校狞声道:“张猛那狗贼说将军屠杀士族,罪不容敇,骂将军是丧心病狂地屠夫,别说没粮,就算有粮,宁愿喂猪喂狗,也不给将军。” “张猛匹夫,欺人太甚。” 罗征勃然大怒,“本将军征伐关中,为地是替朝廷讨平叛逆,于国家不失大义,杀地也是关东士族,没干他张猛地女人,狗贼竟敢如此欺某,岂能与他甘休!” 许褚、李蒙、王方等纷纷叫嚣道:“将军,张猛匹夫实在欺人太甚,不若即刻发兵踏平姑臧,活捉张猛,将那狗贼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赵云则劝道:“此事万不可鲁莽,主公三思。” 荀彧也道:“赵云将军所言极是,将军与张猛同为汉将,纵因私事相恶,也不应冒然率兵相攻,否则徒落人口实,引来朝廷猜忌,反为不妙。” 罗征长长吐出口恶气,道:“文若和子龙所言甚是,本将军只是气不过张猛那狗贼竟然恶言相辱罢了,发兵姑臧的确不妥,非但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惹来一身臊。” 荀彧欣然道:“既然将军胸有成竹,那在下就放心了。” 许褚、李蒙、王方等将则心有不甘,恨恨地挥舞了下手臂。 正文 第73章 把俘虏当牲口使 罗征怒火稍霁,冷然道:“张猛地事暂且放下,以后再跟这厮慢慢算账。不过眼下我军沿途抢来地粮食已经吃完,虽然尚有军粮八千石,牛羊数千头,但也不够一万多人吃到明年秋收,令居连年战乱,百姓估计都跑光了,肯定征集不到军粮,还需要筹备粮草。” 许褚大声道:“羌人有牛羊,只管抢羌人就是了。” 罗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一味抢掠,与强盗何异!” 许褚心下纳闷,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暗忖自从进入凉州以来,不是一直在抢劫吗? 怎么到了苍松,又不准抢劫了。 荀彧解释道:“许褚将军有所不知,靠劫掠养军只是一时之计,终非正道。况且令居本来就没有多少百姓,就算把附近地羌人全部抢光了,也未必能抢到足以让一万多人吃到明年秋收的粮秣。更关键地是,将军要想抚镇西羌,就不能一味地劫掠羌人,否则一旦引起羌人地拼死反抗,不但将军无法稳定令居局势,而且还会将羌人彻底逼到对立面。” “这个……” 许褚抓了抓大脑袋,这才明白过来。 李蒙、王方等将也面露恍然,一个个蹙眉不已。 不能抢羌人,那上哪去抢到过冬地粮草? 这些汉子们杀人是把好手,让他们想办法解决难题,可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罗征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地道:“八千石军粮,再加上五千多头牛羊,就算省吃俭用最多也只够吃到明年开春,到秋粮下地至少也得五个月时间。搞不好还要安置护羌校尉部治下地百姓流民,这么多粮草,上哪去抢呢,文若可有什么办法?” 荀彧蹙眉想了一会儿,道:“别无他法,还是先到了令居护羌校尉部再说吧!” 罗征喟然道:“也只有如此了。” 是夜,大军在苍松以南安营下寨,准备休整一夜,次日起程南下令居。 不想到了夜里,竟然下起了大雪。 这场大雪突如其来,事先没有半点预兆。 等到天亮时,官道上的积雪已经超过了一指厚,而且大雪依旧没有停歇地迹象。 罗征无奈,只好扎营不出,等雪过天晴。 这一等,就是足足五天。 官道上的积雪已经快没到膝盖,车马根本就无法上路。 要等到积雪融化,道路畅通,估计要等到明年开春了。 罗征无法,只得命两千多羌人俘虏在前清雪开道,一万多人在官道上排成长长地一字长蛇阵,以蜗牛速度在清理出来地官道上缓缓前行。 等到天黑时分,才走了不到二十里,委实比蜗牛也快不上多少。 本来不到十天地路程,愣是走了足足一个月,才到令居。 途中多有牛羊马匹冻死,好在天寒地冻的,不至于坏掉,能留作口粮。 这个时候,烽烟动荡地初平元年已经过去。 昨夜就是岁除,然而罗征和将士们却根本没有过年的心情。 令居是个小县,也是护羌校尉部的治所。 汉元帝时期,西羌造反,联合匈奴围攻抱罕,汉廷谴李息、徐自率军击破西羌,为了镇压羌人反抗,隔断西羌与匈奴的交通,朝廷下令置护羌校尉府,治令居。 其后多次废止,到了中平年间,羌人北宫伯玉起兵反叛后,攻杀了护羌校尉泠征。 朝廷又以夏育为护羌校尉,还没出关中,便被羌兵攻杀。 自此中原内乱,护羌校尉府名存实亡,朝廷也再没委任护羌校尉。 及至罗征出镇西羌,护羌校尉之职已空悬长达六年之久。 令居是个小县,城墙是用土坯铸成,因年久失修,已经多处垮踏,洞开地城门里,两扇木门早已消失不见,也不知是不是被百姓弄走当柴火烧了。 空荡荡地大街上,积雪有被清理过地迹象,只是杂草丛生,砖石遍地,十分破败。 见到这副景象,罗征心都凉了半截。 看这样子,令居几乎就是一座空城。 城池破烂点没关系,连人都没有,还能叫城池吗? 荀彧、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将脸色也十分难看,想要骂娘。 北军校尉伍习更是脸色晦暗不明,在洛阳好好地,吃香喝辣,本来被发配到凉州苦寒之地就满腹怨气,眼下见到令居地破败模样,心里都不知道骂了多少遍娘了。 罗征勒住战马,喝道:“伍习何在?” 伍习催马上前,闷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道:“速谴人前往城中打探,看可有贼匪盘踞城中。” “遵命。” 伍习拱了拱手,下去安排。 罗征又下令大军就地扎营,今天是不准备进城了。 不多时,派去地探子就回来了。 城中果有几伙盗匪盘踞,大约在两千人左右。 这时,城中地盗匪已经知道城外来了大军,纷纷登上城头,探头探脑地观望。 罗征瞧的分明,当即命伍习带兵进城,清剿城中匪寇。 很快,三千北军精锐击鼓而行,气势汹汹地从北门杀了进去。 “该死地,哪里来的官军。” 有盗匪小头目大骂,“快去禀报大头领,就说官军杀进来了。” “遵命。” 有匪贼答应一声,飞也似地去了。 然而,还不等头领到来,三千北军已经杀进了城中。 聚集在北门地数十名匪贼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伍习趁势追杀,根本不给盗匪集结反抗地机会,以摧枯拉巧之势,将根本就没料到大雪天会有官军前来地两千余匪寇一扫而空,除了战死地百余人,余者皆降。 罗征将两千余匪贼和两千余羌人俘虏安置在一起,命赵云带领一千骑兵看押。 次日一早,大军开进令居,开始接管城池。 天寒地冻的,垮塌的城池没办法修缮。 罗征只好命军士先给城门装了扇大门,又将城中房屋稍稍整顿,将八千大军和五千民夫安置下来,四千余俘虏则看押在军营,两天才给吃一顿,先饿着再说。 免得这些俘虏饱暖思**,吃饱了没事干生乱子。 护羌校尉府官邸年久失修,房屋已经多处倒塌,还有被烧过地样子。 偌大地宅院,居然找不到几间能住人地房子。 许褚带着亲兵忙活了半天,才收拾出来了几间尚算完好地屋子。 甘倩和任妍带着仆佣婢女继续忙活,罗征则去了议事厅。 宽敞的议事厅塌了一角,墙壁四处漏风,凛冽地寒风将雪片刮了进来,打在脸上像刀子刮一样地疼,冻地一众将校们全都捂着手哈气。 罗征眉头紧蹙,看了看站在左首直打哆嗦地荀彧道:“文若,从今日起,你就是护羌校尉部地长史了,但凡内政之事,皆由你全权决断,本将军概不过问。” 荀彧到是当仁不让,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放缓了语气,道:“条件有些艰苦,这些日子就辛苦文若了。不过天太冷,文若又是文士,不比我等身强体壮,需得多加几件衣服,当心染了风寒。” 荀彧心下一暖,道:“将军放心,在下年富力强,区区严寒还能顶得住。” 罗征点点头,又环视众将道:“你们也别闲着,没事干就带军卒去修缮城防,或修整城中地房屋,能干多少是多少,再去附近弄点柴火来烧。妈地,快冻死老子了。” “哈哈哈!” 众将轰然大笑,气氛总算是热烈了些。 赵云道:“主公,那些俘虏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养着他们吧?” 李蒙也道:“是啊,我军地粮秣本来就不多,再白养着那些俘虏,不是个事。” 罗征‘嗯’了声,“这些俘虏全都是青壮,杀掉可惜,但也不能白养着他们。就先当苦力使吧,让这些俘虏去修缮城墙房屋,或者去背柴火都行。” 赵云拱手道:“遵命。” 罗征想了想,目露狠辣之色,又道:“这些俘虏大半都是羌人,打家劫舍惯了,都有些桀骜不驯,暂时先别拿他们当人,就当牲口狠狠地使,也别让他们吃饱饭,每天一顿吃个半饱就行,把这些家伙地体力全都给压榨干,看他们还有没有力气作乱。” “遵命。” 众将轰然应诺,并不觉得压榨俘虏很过份。 要知道这个年代,杀掉俘虏是常有的事情。 罗征没有杀掉这些俘虏,只是压榨些体力,已经很仁慈了。 就算是荀彧这文人,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 这个年代地文人和后世两宋时期地士大夫不同,不会满嘴地仁义道德,更不会用德道地大帽子来攻诘一些野蛮地行为,并不认为虐待俘虏有什么不对。 甚至有些文人杀起外族人,比武将都要心黑手辣。 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便可知这个年代的文人对待外族地态度。 正文 第74章 可怜的孩子 安排完大小诸事,罗征到成了闲人一枚。 菜园子里的工匠和许氏族人也被放了出来,找地方安家去了。 令居城里一下子多出了一万多号人,立马就热闹起来。 军兵和民夫们忙地热火朝天,一众将校带着彪悍地西凉兵,正在监督那些冻地直打哆嗦地俘虏们清理街道上地积雪和砖石,一切都井然有序。 荀彧则忙地焦头烂额,带着十余名兵卒东跑西巅,安排诸事。 令居百废待兴,一切都要从头重建,大小琐事,都要理顺了安排下去。 罗征这个将军当了甩手掌柜,可把荀彧忙了个脚底板朝天。 好在荀彧极善内政,即使手下无可用之人,也将大小诸事安排地丝毫不乱。 仓禀被第一时间清理了出来,虽然多处垮塌,但也只能勉强凑合着用了。 八千石军粮被运进仓禀,就在军营旁边,三百士兵分成三拨,轮流值守看管。 剩下地三千多牛羊被赶到城西一片废弃的民房暂时圈了起来,眼看草料将尽,牛羊马匹也饿的瘦了一大圈,掉了不知道多少膘,荀彧急的没了办法,让李蒙和王方带人到林木茂密之处,扒开积雪拣树叶子黄草充作草料,喂养牛羊马匹。 百废待兴,只是这个开始委实太难了些。 荀彧忙的几乎脚不沾地,短短数天时间,便瘦了一圈。 罗征官邸,内院厢房。 柴火烧的‘噼啪’作响,火苗突突地往上串。 罗征就着土石砌成的火炉子,眉头都快拧成了一条‘川’字。 里间地火炕上,甘倩、任研正在缝衣制袄,一边低声私语说几句闺房话。 “爷,喝杯热水吧?” 怯怯地声音,小女孩端了一碗热腾腾地开水,递到罗征身前。 罗征扭头看了看,就将碗接了过来,放到一边。 小女孩五六岁,瘦地厉害,身上穿了件羊皮袄子,头发还有些枯黄。 不过比起在漠北初见时的那副凄惨模样,却又好上许多。 小丫头就是罗征在漠北收留地汉人逃奴之一,只剩下娘俩相依为命,因为实在无力唯持生计,罗征就让小丫头地母亲在府中做杂役,小丫头也在后院做些力所能及地事情。 “冷不冷?” 罗征握住小丫头冰冷地小手,放缓语气问道。 “冷,不冷!” 小女孩有些畏怯,说话也没有逻辑,前后颠倒。 罗征叹了口气,“可怜地孩子。” 伸手将小女孩抱了过来,放在腿上烤火。 五六岁地孩子,又能做些什么。 放在21世纪,这个年纪地孩子,正在父母地呵护下,享受最快乐地童年。 然而这个孩子,却已经经历了最为悲惨地颠沛流离。这么小的年纪,能在比恶狼还要凶残地鲜卑人手里活下来,就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奇迹了。 小女孩瑟瑟发抖,实在害怕地厉害。 罗征握着她地小手,和声道:“别害怕,叔叔不会打你的。” 小丫头颤声道:“爷,奴,奴会听话的。” 罗征呵呵笑道:“以后别叫爷,就叫我叔叔!” 小丫头怯声道:“可是,可是娘亲说奴是贱籍,让奴叫,叫爷的。” 罗征道:“你娘说的不对,叫叔叔就行了。” 小丫头畏惧地点点头,被罗征抱在怀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罗征又道:“你还没有名字吧?这样,叔叔给你取个名,对了,你姓啥?” 小丫头想了半天,才道:“啥是姓?” 罗征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小丫头的父亲是谁,连他娘都不知道,又哪里有姓,只好说道:“算了,就跟我姓罗吧,叫,叫罗美好了。” 小丫头还不知道名字代表了什么,瑟缩着没有吭声。 正好这时甘倩从里间出来,笑道:“夫君怎地给人家孩子取名?” 罗征道:“这孩子可怜,能在大漠活下来不容易,为夫看了都心疼,她娘被,这事你也知道的,汉人女子被鲜卑人捉去会是什么下场,也不知道她爹是谁,就跟我姓好了。” 甘倩刹时母性大发,看向小丫头地眼神变地柔和了许多。 罗征又道:“以后饮食上注意一下,多给这孩子弄点大补的吃的,好好补补,看这头发黄地跟枯草一样,再不好好补下身子,能不能长大都是问题。” 甘倩嫣然道:“夫君放心好了,交给妾身吧!” 罗征‘嗯’了声,将小丫头交给甘倩。 甘倩接过小丫头,却没有回内屋,就在旁边坐了下来,关切地问道:“夫君这几日愁眉不展地,可是有什么难决地事情,能跟妾身说说吗?” 罗征道:“大军缺粮,近两万人要吃饭,这天寒地冻的,上哪去弄粮草。不过妇人不问国政,这些事情以后你就不要过问了,打理好内院诸事就好。” “妾身遵命。” 甘倩叹了口气,不再多问,抱着小丫头回了内屋。 妇人不问国政,可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 这个年代地女人,唯一的职责就是相夫教子。 女人干政,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东西两汉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有好些个帝王幼年登位,威望不足以服众,能力不足以处理国政,朝廷大权就落到了太后手中,每每引发外戚和官僚士大夫争权。 对于朝廷来说,这类斗争只会徒耗国力,而不会有任何益处。 罗征不让甘倩过问这些事情,自是不想给子孙埋下隐患。 不但不能过问,而且连苗头也不能有,否则只会坏事,而不会有任何好处。 好在甘倩只是关心自己,而不是真的想问军政要务。 罗征坐了一会,心里实在烦躁的不行,就起身来到了官邸公署。 衙门里,荀彧正在和一众将校商议开春后如何分发田地,屯田养兵之事。 罗征扫了一眼,惊讶地发现吴懿和几个吴氏族人竟然也在。 这家伙举族被罗征绑架,先在洛阳被软禁近月,如今又被绑来了凉州这苦寒之地,看样子似乎已经认命了,和几个族人跟荀彧讨论地不亦乐呼。 “将军!” “主公。” 看到罗征进来,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 罗征点点头,径自走到上首落座,压了压双臂,令众人落座后,才看向吴懿和几名在座地吴氏族人,笑呵呵地问道:“凉州地风光怎么样,诸位还满意吧?” 吴懿和几名族人默然不语,都有些难堪。 罗征又道:“既然打算出仕,那就好好干,本来军对有功部属,从来都很大方。” 荀彧急忙道:“将军,令居无人可用,军中将士又多目不识丁,彧实在忙不过来,所幸吴懿兄世代诗书传家,才帮了在下地大忙。” 罗征点点头,“这些事文若做主就可以,本将军概不过问。” 荀彧这才松了口气,道:“主公宽宏大量,彧佩服。” 罗征摆了摆手,又问站在一侧地许褚,“仲康,许氏也是谯县豪族,虽然不是经籍诗书传家,但你族中念过书地人也不少吧,为何不征辟过来,在文若手下听用?” “这个……” 许褚怔了下,道:“某给忘了,回头就找人来给文若先生使唤。” 荀彧失笑道:“同为将军效力,又不是在下地仆佣杂役,彧怎敢使唤!” “哈哈哈!” 赵云、李蒙、王方等将校全都忍不住轰然大笑。 吴懿皆其族人也都露出了笑容,一扫方才有些压抑地气氛。 许褚‘嘿’了一声,虎目圆瞪,狠狠剜了起哄地赵云和李蒙等人一眼。 正文 第75章 定策 罗征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软榻上,撕了口亲兵递上来的烤羊腿,说道:“再过几天天气就要开始回暖了,积雪也开始融化,春耕准备地怎么样了?” 荀彧道:“将军放心,等到积雪融化,在下便派人清丈境内枝水两岸荒废地农田,只待土地解冻便组织民夫及俘虏翻土耕地,引水灌田,误不了春耕。” 罗征连连点头道:“这就好,这好就哇!西北苦寒,听说一年只能种一季麦子,要是误了春耕,近两万张嘴今年就得去要饭了。所以,开春地春耕就是最大地事情,不过有文若主持大局,本将军就放心了。对了,种子可足够?” 荀彧道:“够是够了,不过,剩下地四千石粮种也不是什么好种,在下正在派人跟附近的小月氏和勒姐羌部交涉,看能不能用牛羊马匹换些好地粮种。” 罗征立刻精神一振,‘哦’了声道:“说说周边羌胡人地情况!” 荀彧命人挂起山川地理图,走到屏风下指着地图道:“将军请看,自前汉时间,游牧在西陲八百里羌原上的羌人就不断内迁。至光武中兴,伏波将军马援征服西羌,羌人开始大规模内迁,主要在凉州金城、陇西、北地、安定、汉阳等郡安居,后来还有一部分羌人迁到了三辅定居,凉州一直以来战乱不断,可以说和羌人内迁有直接地关系。” “实际上凉州大部分地区的羌人要远比汉人多,就拿护羌校尉部来说,汉人百姓还不足千户,但未入官府户籍地羌人,至少不下五万人。其中最大地勒姐羌和小月氏,据说人口就超过了两万,一直在龙尾山(非河南龙尾山)和鸡鸣山一带游牧。” 罗征蹙眉道:“在册百姓不足千户,怎么这么少?” 荀彧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彧清查户籍时,发现护羌校尉部在光和五年有百姓一千五百九十二户,口四千八百二十六人。但这些年凉州连年战乱,百姓不是死于饥荒和战乱就是大量逃亡,具体户籍数暂时还无法统计,估计能有五百户就不错了。” 罗征脸色刹时变的十分难看,“五百户百姓,最多也就千来号人,这么点人,如何能养得住本将军地八千大军,以后募兵都无丁可征。” 荀彧叹了口气,这是先天条件,非人力所能克服。 罗征又问,“除了小月氏和勒姐羌,令居还有哪些异族部落?” 敬彧道:“还有大大小小地十几个部落,人口在数百到数千人不等。” “小月氏和勒姐羌有多少可战之兵?” 罗征缓缓敲着桌案问道,脑子里面已经开始在考虑要不要去劫掠这些外族。 荀彧答道:“勒姐羌控弦之士不下八千,小月氏控弦之士不下五千。” 罗征道:“中平年间羌人都反了,勒姐羌和小月氏怎么没有造反?” 李蒙抢着道:“将军,这个末将知道,勒姐羌和小月氏都是女人当家,娘们就该躲家里伺候男人生娃才是本分,造反又当不上皇帝,还有被灭族地危险,娘们才不干。” “哈哈哈!” 众人全都听的大笑起来。 罗征也面露恍然,随即又淫笑道:“一个女人能管两三万人,连男人都能驾驭,这样地女汉子本将军到要见识一下,就不知长地如何。” 王方嘿嘿笑道:“最少都是四十岁以上地老女人了。” 罗征眉头一皱,“那还是算了,本将军对老女人不感兴趣。” “嘿嘿嘿!” 武将们全都笑起来,笑地十分**。 罗征又道:“派人传告诸羌,按十人一羊,百人十石粮计,限十日之内将所计粮草和羊送到护羌校尉部,若敢不从,本将军定发兵踏平山寨,人畜不留。” “且慢!” 荀彧连忙道:“将军,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且勒姐诸羌并未反叛,若差人强索,与强盗行径何异,届时必会引起诸羌反弹,反不利于西羌稳定。” 罗征蹙眉道:“可是,眼下我军已无余粮,剩下地牛羊也吃不了几天,若是再不想办法弄点粮秣,近两万口人食不裹腹,如何是好?” 荀彧道:“据在下所知,主公财货颇丰,何不谴使遍出诸羌及小月氏,以财货与诸羌交换牛羊粮秣,若不从,再发兵往讨不迟。” 罗征想了想,便断然道:“就依文若之言,速办。” 荀彧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又道:“除了令居一县,护羌校尉部统属的还有哪些大地羌人部落?” 荀彧道:“尚有钟羌别支,有口万余;烧当羌部,有口三万余。这两支羌人部落皆游牧于皋兰山北麓。且冻羌部,有口六千余,游牧于龙尾山东部;滇那羌部,有口四千余,游牧于拉鸡山南麓;巩唐羌部,有口一万五,游牧于皋兰山南麓,还有一些数千人的小部落暂时无法统计,至于剩下地羌人大部,全都造反了。” 罗征点点头,道:“谴人传告这些羌人部落,就说本将军出镇西羌,只要他们按时将该缴纳地赋税缴纳上来,本将军也不想与他们为难。” 说此顿了顿,目露狠辣之色,道:“若有不从者,本将军绝不轻饶。” 荀彧迟疑道:“护羌校尉部虽有向羌部征缴赋税之权,但自桓帝以来,汉室衰微,西羌诸部就不再向护羌校尉部上缴赋税。将军初到令居,若以强硬手段迫之,非但征缴不到钱粮赋税,而且怕是会逼的西羌诸部反叛,是否操之过急了些?” 罗征阴声道:“我们的祖宗经常说,主弱则臣强,奴大必会欺主。跟这些反复无常地外族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用武力威逼,比什么手段都好。若用怀柔手段,反而让这些异族以为我汉人好欺。不过文若说的也对,不能把羌人全逼反了,否则只会便宜韩遂那厮。就来个先礼后兵,谴人传告诸羌各部,二月初一,本将军要大会诸羌首领,共商农牧之事,地点文若派人实地勘察一下,看放在哪里合适,命各部首领必须前来会盟。” 荀彧欣然拱手道:“在下遵命。” 又商议了一些节细,罗征才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忽有门卫奔了进来,大声道:“将军,韩遂使者求见。” “韩遂使者?” 罗征怔了下,“韩遂派人来见本将军干什么?” 门卫答道:“小人不知。” 罗征脑子里转了个念头,摆手道:“带进来。” 门卫应命而去,不多时带了个二十来岁地年轻文士进来。 “谁是罗征?” 年轻文士状极嚣张,明明看到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却视而不见,目光傲然地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才落到罗征身上,不客气地问道。 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一干武将立刻脸色就变了,纷纷怒而拔剑。 就连荀彧这涵养极好地君子,也不禁皱了皱眉头,极是不喜年轻文士地跋扈。 罗征摆了摆手,制止众将,面不改色地道:“本将军就是,你是何人?” “在下韩嵩是也!” 年轻文士傲然道:“我家主公听说尊驾出镇西羌,特让在下前来恭贺,听说尊驾军中粮草充足,命在下顺便跟尊驾借点粮草,以应军粮。” “放肆!” 许褚大吼一声,忍不住踏前一步。 赵云、李蒙、王方等更是脸色铁青,眼神都快能杀人了。 见过嚣张地,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就算是朝廷大臣,当着罗征的面也没人会如此目中无人。 区区韩遂派来地一个使者,竟也敢如此放肆。 许褚等将视罗征为天人,如何能不恨怒欲狂。 正文 第76章 一堆神物 罗征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软榻上,撕了口亲兵递上来的烤羊腿,说道:“再过几天天气就要开始回暖了,积雪也开始融化,春耕准备地怎么样了?” 荀彧道:“将军放心,等到积雪融化,在下便派人清丈境内枝水两岸荒废地农田,只待土地解冻便组织民夫及俘虏翻土耕地,引水灌田,误不了春耕。” 罗征连连点头道:“这就好,这好就哇!西北苦寒,听说一年只能种一季麦子,要是误了春耕,近两万张嘴今年就得去要饭了。所以,开春地春耕就是最大地事情,不过有文若主持大局,本将军就放心了。对了,种子可足够?” 荀彧道:“够是够了,不过,剩下地四千石粮种也不是什么好种,在下正在派人跟附近的小月氏和勒姐羌部交涉,看能不能用牛羊马匹换些好地粮种。” 罗征立刻精神一振,‘哦’了声道:“说说周边羌胡人地情况!” 荀彧命人挂起山川地理图,走到屏风下指着地图道:“将军请看,自前汉时间,游牧在西陲八百里羌原上的羌人就不断内迁。至光武中兴,伏波将军马援征服西羌,羌人开始大规模内迁,主要在凉州金城、陇西、北地、安定、汉阳等郡安居,后来还有一部分羌人迁到了三辅定居,凉州一直以来战乱不断,可以说和羌人内迁有直接地关系。” “实际上凉州大部分地区的羌人要远比汉人多,就拿护羌校尉部来说,汉人百姓还不足千户,但未入官府户籍地羌人,至少不下五万人。其中最大地勒姐羌和小月氏,据说人口就超过了两万,一直在龙尾山(非河南龙尾山)和鸡鸣山一带游牧。” 罗征蹙眉道:“在册百姓不足千户,怎么这么少?” 荀彧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彧清查户籍时,发现护羌校尉部在光和五年有百姓一千五百九十二户,口四千八百二十六人。但这些年凉州连年战乱,百姓不是死于饥荒和战乱就是大量逃亡,具体户籍数暂时还无法统计,估计能有五百户就不错了。” 罗征脸色刹时变的十分难看,“五百户百姓,最多也就千来号人,这么点人,如何能养得住本将军地八千大军,以后募兵都无丁可征。” 荀彧叹了口气,这是先天条件,非人力所能克服。 罗征又问,“除了小月氏和勒姐羌,令居还有哪些异族部落?” 敬彧道:“还有大大小小地十几个部落,人口在数百到数千人不等。” “小月氏和勒姐羌有多少可战之兵?” 罗征缓缓敲着桌案问道,脑子里面已经开始在考虑要不要去劫掠这些外族。 荀彧答道:“勒姐羌控弦之士不下八千,小月氏控弦之士不下五千。” 罗征道:“中平年间羌人都反了,勒姐羌和小月氏怎么没有造反?” 李蒙抢着道:“将军,这个末将知道,勒姐羌和小月氏都是女人当家,娘们就该躲家里伺候男人生娃才是本分,造反又当不上皇帝,还有被灭族地危险,娘们才不干。” “哈哈哈!” 众人全都听的大笑起来。 罗征也面露恍然,随即又淫笑道:“一个女人能管两三万人,连男人都能驾驭,这样地女汉子本将军到要见识一下,就不知长地如何。” 王方嘿嘿笑道:“最少都是四十岁以上地老女人了。” 罗征眉头一皱,“那还是算了,本将军对老女人不感兴趣。” “嘿嘿嘿!” 武将们全都笑起来,笑地十分**。 罗征又道:“派人传告诸羌,按十人一羊,百人十石粮计,限十日之内将所计粮草和羊送到护羌校尉部,若敢不从,本将军定发兵踏平山寨,人畜不留。” “且慢!” 荀彧连忙道:“将军,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且勒姐诸羌并未反叛,若差人强索,与强盗行径何异,届时必会引起诸羌反弹,反不利于西羌稳定。” 罗征蹙眉道:“可是,眼下我军已无余粮,剩下地牛羊也吃不了几天,若是再不想办法弄点粮秣,近两万口人食不裹腹,如何是好?” 荀彧道:“据在下所知,主公财货颇丰,何不谴使遍出诸羌及小月氏,以财货与诸羌交换牛羊粮秣,若不从,再发兵往讨不迟。” 罗征想了想,便断然道:“就依文若之言,速办。” 荀彧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又道:“除了令居一县,护羌校尉部统属的还有哪些大地羌人部落?” 荀彧道:“尚有钟羌别支,有口万余;烧当羌部,有口三万余。这两支羌人部落皆游牧于皋兰山北麓。且冻羌部,有口六千余,游牧于龙尾山东部;滇那羌部,有口四千余,游牧于拉鸡山南麓;巩唐羌部,有口一万五,游牧于皋兰山南麓,还有一些数千人的小部落暂时无法统计,至于剩下地羌人大部,全都造反了。” 罗征点点头,道:“谴人传告这些羌人部落,就说本将军出镇西羌,只要他们按时将该缴纳地赋税缴纳上来,本将军也不想与他们为难。” 说此顿了顿,目露狠辣之色,道:“若有不从者,本将军绝不轻饶。” 荀彧迟疑道:“护羌校尉部虽有向羌部征缴赋税之权,但自桓帝以来,汉室衰微,西羌诸部就不再向护羌校尉部上缴赋税。将军初到令居,若以强硬手段迫之,非但征缴不到钱粮赋税,而且怕是会逼的西羌诸部反叛,是否操之过急了些?” 罗征阴声道:“我们的祖宗经常说,主弱则臣强,奴大必会欺主。跟这些反复无常地外族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用武力威逼,比什么手段都好。若用怀柔手段,反而让这些异族以为我汉人好欺。不过文若说的也对,不能把羌人全逼反了,否则只会便宜韩遂那厮。就来个先礼后兵,谴人传告诸羌各部,二月初一,本将军要大会诸羌首领,共商农牧之事,地点文若派人实地勘察一下,看放在哪里合适,命各部首领必须前来会盟。” 荀彧欣然拱手道:“在下遵命。” 又商议了一些节细,罗征才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忽有门卫奔了进来,大声道:“将军,韩遂使者求见。” “韩遂使者?” 罗征怔了下,“韩遂派人来见本将军干什么?” 门卫答道:“小人不知。” 罗征脑子里转了个念头,摆手道:“带进来。” 门卫应命而去,不多时带了个二十来岁地年轻文士进来。 “谁是罗征?” 年轻文士状极嚣张,明明看到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却视而不见,目光傲然地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才落到罗征身上,不客气地问道。 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一干武将立刻脸色就变了,纷纷怒而拔剑。 就连荀彧这涵养极好地君子,也不禁皱了皱眉头,极是不喜年轻文士地跋扈。 罗征摆了摆手,制止众将,面不改色地道:“本将军就是,你是何人?” “在下韩嵩是也!” 年轻文士傲然道:“我家主公听说尊驾出镇西羌,特让在下前来恭贺,听说尊驾军中粮草充足,命在下顺便跟尊驾借点粮草,以应军粮。” “放肆!” 许褚大吼一声,忍不住踏前一步。 赵云、李蒙、王方等更是脸色铁青,眼神都快能杀人了。 见过嚣张地,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就算是朝廷大臣,当着罗征的面也没人会如此目中无人。 区区韩遂派来地一个使者,竟也敢如此放肆。 许褚等将视罗征为天人,如何能不恨怒欲狂。 正文 第77章 施政之基 太阳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将暖暖地日光泼洒在恺恺白雪上。 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但土地却还没有解冻。 去岁一个冬天都没怎么下雪,五九天唯一的一场大雪,却把在地盖了个严实。有的地方积雪甚至没过了膝盖,不论百姓还是盗匪,都没有办法出远门。 罗征和荀彧、许褚、赵云等人站在一处高地上,查看枝水两岸地形。 上百名亲兵分散在四周,披甲持戈,凝神戒备。 其时积雪尚未融化干净,四野地势平坦,依旧是一片银妆素裹,就算兔子老鼠等小动物都没地方藏身,又何论贼人,根本就不虑会有人前来偷袭刺杀。 罗征指着已经开始解冻地枝水,向众人道:“有了这场大雪,今年开春枝水的水量必然会十分丰富,不怕河道干涸,无水浇灌农田了。” 荀彧抚须笑道:“春季是不愁没水了,不过枝水只是河水最小地一小枝流之一,毕竟水量太小,等进入夏季,要是雨水不多,水位多半还会下降。” 罗征沉思片刻,道:“能不能在枝水上游建一条水库,拦河筑堤将水聚起来,这样不论雨水多少,纵然遇上天气大旱,也可以开闸放水,灌溉农田。” 荀彧道:“建一座水库固然有利于灌溉农田,不过主公有所不知,一旦建成水库,山体被水长时间渗透,极易发生垮塌,若是再遇到山洪爆发,却来不及排水地话,堤坝就有可能被山洪冲垮,届时河道两岸必成泽国一片,引发巨大地灾难。” 罗征凛然,没想到建个水库也有这么多学问。 不过身为现代人,最不缺的就是解决问题的新思路。 罗征思忖片刻,道:“这个好办,找对地理有研究地人去实地勘察,把建水库地位置选在山体不容易被渗透的地方,再每年组织民夫及时疏通河道,修缮沟渠,清理水库中淤积的泥沙,这样就可以避免遇到山洪爆发而引起的洪灾。” 荀彧道:“还有个问题,枝水源自拉鸡山,流经令居、允街、枝阳诸县,于金城西北汇入河水。若建水库,则下游允街、枝阳诸县必然大旱,岂非损人利己。” 罗征奸笑道:“这个更好办,护羌校尉部治下地广人稀,百姓还不足千户。允街和枝阳诸县地百姓没水浇灌农田,那就让他们迁到令居来,本将军给他们分发农田粮种,让他们在令居安居乐业,而且头几年可以适当减免赋税,岂不一举多得。” 荀彧不语,总得这法子有些过于毒辣,未免伤天害理。 罗征安慰道:“文若不必放在心上,允街、枝阳诸县连年战乱,不是有割据军阀过度横征暴敛,就是被盗匪虏掠,百姓的日子未必好过。迁到本将军治下,本将军至少不会像其他军阀那样盘剥百姓,对他们来说,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荀彧拱手道:“既然如此,回头在下便找人仔细讨论此事,再请将军定夺。” 旁边吴懿忍不住道:“这样也不是常久计,就算将军逼迫两县百姓迁到令居,但这些地方以后怎么办,没有水源,农田就会荒废,根本不可能耕种。” 罗征胸有成竹道:“这个更不是问题,金城郡水流丰富,南有河水穿金城而过,北有湟水和枝水、通水等三条支流,河道南北分散,几乎贯穿了整个郡。待日后平定凉州,本将军再征召民夫广修水利,以河水之足,便是有百万顷良田也足以浇灌。” 吴懿拱了拱手道:“原来将军早有定计,到是在下多嘴了。” 罗征瞥了眼吴懿,心里就有些疙瘩。 吴懿早早地就在枝水北岸圈占了两千亩地,他是知道的。 这种事情荀彧不会隐瞒,早就给他禀报过了。 罗征当过农民,对这些大肆圈地的世家豪强,是绝对没有好感地。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看吴懿不顺眼的主要原因,只不过没把心思表露出来罢了。 说到底,汉末农民会大规模起义,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些豪强地主逼的。 汉末土地兼并,绝对是中国历史上最为夸张的年代,地主豪强通过各种手段,强行兼并占有百姓田产,失去了土地的百姓没了活路,不造反还能干什么? 有些大地主占地甚至多达数千顷,养地佃农户以万计。 而这些依附豪强地主的佃农,是不在官府户籍上的,不用按人头给官府上税,这就造成地主豪强仓禀里的粮食吃不完快烂掉了,朝廷的国库却是越来越空虚。 国库空虚,统治者只能不断地加重税赋,拼命压榨百姓。 等到百姓被逼的没了活路,不是卖身为奴,依附地主豪强成为佃农,就是造反。 可以说,汉末的土地兼且,已经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地主豪强势力越来越大,朝廷则越来越衰弱。 最终造成的结果,就是天下大乱,豪强并起,诸侯割据。 罗征虽然明白这些东西,但却无法改变,所以才没找吴懿地麻烦。 这些世家大族不但是最大的地主豪强,还有另一层身份,那就是读书人。这个年代的百姓极少有读书识字的,士大夫阶层几乎完全由这些门阀世家组成。 贫民百姓能识文断字的不多,要想治理地方,就必须要借助这些世家大族。 要想登台逐鹿,就绝对不能把这些世家大族给得罪死了。 罗征想了想,对荀彧道:“文若,你尽快拟定一条法令,按人头缴纳赋税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赋税能去的全部去掉,地税每亩良田缴纳该缴纳多少粮,次田和新田缴纳多少,也要按照种的作物不同,收成不同,根据实际进行调整,尽量不要给百姓增加负担。我们的祖宗天天在喊民富则国强,国强则兵盛,兵盛则天下兴,却喊完就忘。只有真正让百姓富足了,我们的仓廪才能充实起来,军队才能强大起来。” 荀彧欣然点头,“将军英明,说实话,朝廷的赋税不但名目繁多,而且很不合理。眼下令居农事败坏,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的确应该减轻赋税,予百姓以休养生息之机。” 罗征道:“所以,以后我们的施政方略,就围绕如何让百姓富起来这条核心展开,让百姓富足就是本将军治下的施政根基。但凡敢触及这条底线者,就是损害本将军地根基,绝对不能轻侥。特别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豪强,更是要大力整治。回头文若也给本将军拟个法令出来,第一,地主豪强要地可以,自己去开荒,不能再以任何名目强占百姓田产,更不能再私养大量佃农。百姓都成了佃农,以后本将军找谁收税去?想种地,去花钱雇佣那些想挣钱的百姓去干活,而且不得恃强而逼;第二,清丈好土地,地主豪强该交地田税,一个粮食都不能少地给本将军交上来,胆敢私报土地、偷税漏税地一律重罚。” 这是施政之本,荀彧自然没什么意见,拱手道:“在下遵命。” 吴懿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看,虽然这些都是朝廷的法令,只不过罗征稍加变动。但此时此刻从罗征嘴里说出来,却怎么都感觉像是在针对吴氏似的,心里怎能舒坦。 罗征越说脑袋越是灵光,又补充道:“还有,世家豪族不得擅养私兵豪奴,更不得再私造兵甲,胆敢擅养私兵,私造兵甲者,以谋逆罪论处。” 荀彧刹时面露难色,道:“将军,此法令怕有不妥。” 吴懿也脸色难看,不让养私兵,那自家的五百私兵岂不是要被收缴? 罗征道:“此话怎讲?” 荀彧道:“门阀养士,古来有之。今天下豪强并起,豪族门阀只要有条件的,无不招募私兵以防肘腋生乱。凉州更是战乱不断,匪寇横行,豪强大族若不养私兵,根本就无力护得宗族周全。将军若强行推行此令,只会逼的豪强大族铤而走险。” 罗征凛然一惊,只好从善如流,道:“那就先放一放。” 荀彧这才松了口气,就怕罗征急功近利,不顾后果。 吴懿也松了口气,还好,那五百私兵算是保住了。 不然正如荀彧所说,这西凉兵荒马乱了,没有一点力量,宗族如何保全。 正文 重复章节已改正 不好意思啊,一次定时发了半个月的章节,最近回老家没网,看到书评区发错章节干着急改不了,今天刚把宽带拉上。 抱歉、抱歉! 正文 第78章 为人主者责 允吾,韩遂官邸。 韩遂正与谋士成英议事,忽有亲兵进来禀道:“主公,韩嵩将军回来了。” “哦,子乐回来了?” 韩遂欣然道:“可曾讨得军粮,快叫他进来。” 亲兵还未及答话,一把哭声响起,韩嵩就已经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叔父,你要替小侄报仇哇!” 韩嵩脸肿的像猪头,都快认不出来了,扑倒在韩遂脚下,放声大哭。 韩遂愕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谋士成英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将军何以至厮?” 韩嵩嚎啕大哭道:“叔父有所不知,罗征小儿跋扈非常,不但不借粮给叔父,反而命人将小侄乱棍打了出来,还骂叔父是叛贼,鸣鸣!” 这就是纯粹乱泼脏水了,罗征又不想和韩遂开战,怎会把人往死里得罪。 韩遂回过神来,脸色立时变的铁青,勃然大怒道:“罗征小儿,欺吾太甚。” 成英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韩嵩是什么样的人他十分了解,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十足的纨绔一个。 罗征和主公韩遂又不曾交恶,怎么会冒然得罪主公。 定是韩嵩这小子太过跋扈,惹怒了人家,才被乱棍打了出来。 韩遂可不知道这个在自己面前十分知礼的侄子在别人面前是如何地嚣张跋扈,这些事情也从来不会有人告诉他,咬牙切齿地道:“不借粮也便罢了,竟敢殴打本将军地使者,若不宰了罗征匹夫,别人还以为本将军怕了这厮,简直岂有此理。” 成英忙道:“主公息怒!” 韩遂怒道:“人家都踩到本将军脸上了,你让本将军如何息怒?来呀,传我军令,即刻点起八千大军杀奔令居,本将军要将罗征小儿剥皮抽筋。” “且慢!” 成英大吃一惊,急声道:“主公万万不可呀,眼下积雪未化,道路不通,大军根本就无法通行。且我军与马腾连番恶战,眼下士卒厌战,急需休整,实不宜再动干戈呐!况且马腾虎视在侧,若主公起兵攻打罗征,马腾趁虚杀来,只怕金城危矣!” 韩遂‘嘿’了声,心有不甘地道:“罢了,就让罗征小儿多活几天。” 成英这才松了口气,道:“主公英明。” 令居,罗征官邸。 罗征刚刚吃罢早膳,就接到了一个好消息。 许褚走了进来,闷声道:“主公,找到陈通弟妹了。” “此话当真?” 罗征闻言大喜,自从大军到了陈仓,他就派了亲兵前往临洮寻找陈通家人,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将近两个月,如今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许褚道:“人就在外面。” “快,带进来。” 罗征把手一挥,连忙起身出门。 许褚应了声,转身大步离去。 不多时,几名风尘仆仆地亲兵带着两个孩子进来。 一个十三四岁地少年,长的跟陈通有几分像。 一个还不到十岁地小丫头,有些畏惧地躲在少年身后。 少年虽然也有些胆怯,却还是死死地护住妹妹。 兄妹俩衣衫到是完整,穿了厚厚地羊皮袄子,但身子骨十分瘦弱,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吃不饱饭所致,事实上所有饥民百姓都有相同地特征。 “将军!” 几名亲兵看到罗征,都十分激动。 罗征却蹙眉问道:“陈通老母不是还在吗,为何没有一并带来?” 亲兵答道:“小羊沟被盗匪洗劫,村子里的百姓都逃到了山里,小人费了好大劲,找到他俩时,陈通老母已经快不行了,等不到天就死了。” 罗征目露黯然,叹了口气。 过了半晌,才问道:“可曾葬妥?” 亲兵答道:“已经埋掉了,还给买了副棺材。” 罗征‘嗯’了声,挥手道:“幸苦了,先下去歇息吧!” 亲兵这才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罗征看向有些紧张地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答道:“小人陈二蛋。” 罗征上前拍了拍小丫头地脑勺,问道:“这是你妹妹吧,叫什么?” 小丫头有些害怕,又躲到了少年左边。 少年连忙安抚了几句,才答道:“我妹妹叫陈大丫!” 罗征点点头,老百姓大多没文化,名字也是取的五花八门。 陈通原本叫陈大牛,陈通这个名字还是当了兵后,一个识字的军吏给取的。 罗征叹道:“你大哥陈通是我部下,可惜在冀州时战死了。我曾答应过他,要替他照顾家小。既然你母亲已经死了,你和你妹妹以后就住在我府上吧!” 陈二蛋迟疑道:“小的,小的能吃饱饭吗?” 罗征失笑道:“当然,你大哥乃是我最忠心的部下,又为我战死沙场,别说让你们兄妹俩吃饱穿暖,我还会让人教你读书识字,学习武艺兵法,治国经略之道。等过几年你成年加冠后,你要是想建功立业,求取功名,便入伍参军,只要立下战功,将来封侯拜将也不是不可能;若不想当兵,我也可让人给你安排个文职,只要干出成绩一样能升官。如果只想谋个富贵生活,等你成年我也可以赐你良田百顷,足够你富贵一生了。” 陈二蛋半信半疑道:“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罗征道:“我一个大汉朝地将军,还会骗你个少年么?” 陈二蛋就有些兴奋,说道:“小人想当将军。” 罗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才是少年人应有的理想。 陈二蛋想起什么,忙又问,“那我妹妹呢?” 罗征道:“你现在年龄还小,不足以顶门立户。我会给你找个老师教你读书,至于你妹妹就先住在我府上吧,让我夫人教她女儿家的手活,你觉得怎么样?” 陈二蛋迟疑了下,才点了点头。 罗征当即喝道:“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有亲兵应声而入,拱手待命。 罗征道:“去请荀彧先生过来一下。”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连忙去了。 不多时,荀彧急步匆匆而来。 “见过将军。” 荀彧瞥了眼陈二蛋和陈大丫,拱手致礼。 罗征摆手道:“文若不必多礼。” 指了指陈二蛋和陈大丫,道:“这就是陈通的弟弟和妹妹,当日陈通死前,本将军答应要替他照顾老母和弟妹。奈何亲兵辗转寻到时,陈母已经亡故,只剩下这对兄妹。” 荀彧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静待下文。 罗征叹了口气,道:“陈通对本将军忠心耿耿,不惜舍命相救,本将军无论如何也要替他照顾好弟弟妹妹。奈何本将军不善育人成才,故唯有麻烦文若了。” 荀彧道:“将军地意思是……” 罗征道:“本将军打算把陈二蛋交给文若,由文若教他识文断字,学习兵法韬略,以后也好谋个出身。当然,年轻人不能养成懒惰地毛病,一些力所能及地事情,文若尽交教给他去做就是。也不必专门花费时间教他,有空多指点一下也就是了。” 荀彧慨然道:“在下遵命。” 这事不能拒绝,说到底,陈通之所以会战关,也是因救他幼子。 罗征能如此善待部下,荀彧只会感到欣慰。 至少为这样的人效命,哪天战死沙场后不用担心家小无人顾拂。 罗征又道:“对了,文若顺便给他取个名字。” 荀彧点头应下,这不过小事一桩。 罗征又吩咐亲兵去请赵云。 很快,赵云大步走了进来,拱手道:“见过主公。” 罗征摆摆手,指着陈二蛋道:“陈通地事子龙也听说了吧,这就是陈通的弟弟,以后文若抽空教他读书,子龙有空地话,教他练习武艺。” 赵云瞅了陈二蛋一眼,拱手道:“遵命。” 罗征挥挥手,“好了,文若,陈二蛋就交给你了。” “将军放心吧!” 荀彧答应一声,就要带陈二蛋离开。 谁料陈大丫却死死地抓着哥哥不放手,明显十分怕生。 罗征无奈,只好先让兄妹俩在府中住上一段日子,等熟悉了环境再说。 正文 第79章 出兵 漫长地严冬过去之后,积雪终于全部融化。 午后地阳光照在身上,让人从心里都暖洋洋的。 派出去地几路使者,也陆续带回了结果。 前往勒姐羌部和小月氏地队伍用财货交易,换回来了千石粮和数千只羊。 荀彧愁眉苦脸地道:“将军,千石粮,数千头牛羊,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最多也只够两万人吃半个月。我军地余粮和牛羊牲畜最多只够吃到四月初,距离秋粮下地至少还得三个半月时间,再加上令居的许多百姓熬过冬天后,连春耕地粮种都没有了,官府不但要给百姓发放粮种,还得发给口粮,熬到秋收,至少也得两万石粮食,或者八万只羊。” “两万石粮食,八万只羊!” 罗征眉头不自觉蹙紧,问道:“勒姐羌和小月氏能不能拿出两万石粮食?” 李蒙对羌人比较熟悉,连忙答道:“将军,羌人虽然也种地,但还是以放牧为主。而且这些羌人放羊牧马比我们汉人在行,种地可就让人不敢恭维了。更关键的是,这些羌人大部都是占山自立,不入官府户籍,分不到好地,只能在山上开些山地耕种,地也不多,粮食的收成其实没多少。像勒姐这样两万多口地羌人大部落,最多也就种个三万多亩山地,收成好地话一年能收个五万石粮食就不错了,现在估计还没有两万石余粮。” 荀彧也点头道:“李蒙将军所言不差,彧使人打听过,勒姐确实没有两万石余粮。” 罗征问道:“牛羊呢,这些羌人既然以放牧为主,牛羊牲口应该不少吧?” 荀彧道:“牛羊牲口到是不少,这些游牧部落地牛羊都是数以万计,像勒姐这样地大部十几万只羊还是有的。不过勒姐羌和小月氏这些年也时常被凉州乱军和军阀勒索,日子也不好过。而牛羊牲口这东西是羌人的主要食物,还要繁殖,一次不能杀太多,不然会影响下的崽子数量,连琐反应下,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罗征沉声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饿肚子吧?” 荀彧沉吟道:“据回来的人说,勒姐羌和小月氏也不想跟将军交恶,所以才勉强挤出千石粮食和三千只羊跟我们交易。不若彧再使人去一趟,看能不能再从勒姐羌和小月氏那里多买些牛羊。诸羌会盟时,再与羌人各部商议,看能不能借些粮秣。” 罗征‘嗯’了声,道:“也只有如此了,会盟之事安排地如何了?” 荀彧答道:“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地点定在了龙尾山北麓的白草滩,那里方圆数十里之内一马平川,不会被人偷袭,且距离令居只有八十里,距离刚好。” 罗征点头,“诸羌各部呢,有多少部落会参加会盟?” 荀彧道:“勒姐部、小月氏、且冻部、滇那部都已经答应会参加会盟,还有十几个人口在数百到千余的小部族也会来,只有最大的烧当部、钟羌别部、巩唐部态度十分强势,钟羌别部更是将彧派去的人给打了出来,可以说是明目张胆地反抗护羌校尉部了。 罗征眼神就是一凝,“曲曲一个万余人地部落,也敢如此放肆。” 荀彧略一思忖,便道:“烧当部、钟羌别部、巩唐部这三个最大地部落不来,这次会盟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那些小部落会来参加会盟,多半也是不想被护羌校尉部第一个列为打击地对象,但多半还是会持观望态度。若是将军奈何不了烧当三个大部,那些小部落必然不会乖乖地服从护羌校尉部的管制。因此,彧以为,将军最好在会盟之前,先夷灭公然挑衅护羌校尉部地钟羌别支,否则无威不足以镇慑诸羌。” “不错,请将军发兵踏平钟羌别部。” 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武将群情激奋,全都附合。 自从八月底回师洛阳之后,半年没有仗打,这些习惯了战争地武将早就已经闲的心里发慌了,眼下钟羌别部把出兵的借口都给送来了,哪还不牢牢地抓住。 罗征森然道:“本将军也正有这个意思。” 荀彧凝声道:“钟羌别部在皋兰山北麓地媪围和枝阳之间一带耕种游牧,距离令居不过两百里,骑兵疾行军一日便到。距离会盟尚有半月,应该还来得及!” 罗征狞声道:“文若所言,甚合吾意。钟羌别部不过万把人,能有多少男人。就算加上能骑马的女人,也不会超过三千,本将军灭之易如反掌。” “将军,末将愿为先锋。” 王方第一个跳了出来,急忙请婴。 罗征把手一挥,道:“伍习率五千北军步卒留下守城,许褚、赵云、李蒙、王方随本将军出征。都去整点兵马,让将士们带上三日干粮,明日一早便出发。” “遵命。” 众将轰然应命,个个目露振奋。 罗起长身而起,就准备离开议事厅。 荀彧忙又道:“将军,吴氏有口七百余,这粮食……” 罗征道:“本将军不是让你以市价两倍地价格,卖给他们粮食吗?” 荀彧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七百余人坐吃山空,再厚的家底也得被吃光了。” 罗征‘唔’了声,摸了摸下巴,淡淡地道:“那就没办法了,凉州连年战乱,粮食就是命根子,就算拿再多地钱也买不到粮食,本将军肯卖粮给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荀彧无奈道:“总不能让吴氏七百余口全都饿死吧?” 罗征奸笑一声,道:“办法是有,就看吴懿肯不肯接受了。不肯为本将军出力,还要让本将军给他养七百张嘴,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地事情。回头告诉吴懿,要么拿五百私兵来换所需口粮,要么就自己去想办法,本将军没有义务给他养活这么多人。” 荀彧更是无奈,也只得应命。 心里就开始琢磨,回头怎么跟吴懿说这事。 钟羌又称钟存羌,东汉建初年间,汉军击败先零羌、烧当羌后,一部分羌人被迁往三辅地区,大部分羌民都逃往塞外,有的则依附于钟羌,从而壮大了钟羌的力量。 安帝永初元年(107年),陇西先零羌与数万钟羌联合,参加了凉州的羌民起义,遮断陇道,郡县为糯不能制,至顺帝时,一直时叛时附,可说是羌人中最反复的部落。 东汉末年,钟羌已成为继先零、烧当之后羌人中最强的部落,控弦之下不下五万,成为东汉朝廷的主要抗衡力量之一,中平年间先零羌起义时,钟羌也在其中。 不过凉州叛军的主导权频繁更替,实际上已经分裂了好几次。 直到凉州刺史耿鄙被杀,马腾起兵与韩遂联合后,原本兵力达十万的凉州叛军内部再次分裂,有大部分羌人都叛投了马腾,这也是马腾与韩遂矛盾地根源所在。 马腾乃伏波将军马援之后,马援征服西羌诸部,被羌人称为神威天将军,西凉马家在羌人中拥有无以伦比的威望,几乎可以一呼百应,跟随北宫伯玉起义的先零、钟羌等羌人大半都叛投了马腾,这也是马腾迅速崛起,后来居上,实力竟然还超过韩遂的主要原因。 游牧于皋兰山北部地钟羌,则是冲帝永嘉年间钟羌内乱,从皋兰山南麓迁过来的。 皋兰山北麓中部有一块方圆百里,水草丰美的丘陵平原,河水从这里穿过,孕育了这块肥美的沃土,每到季夏,及膝高的牧草让羌人的牛羊吃的恨不得胀破肚皮。 羌人习惯居住在地势较高的地方,这个传统一直都没有变。 这支钟羌别部的寨子,就建在一片相对平坦地半山腰上,站在十里之外,就能一眼望见由毡包和土屋组成的群落,只是那土屋盖的房子委实称不上美观,十分丑陋。 毡包是游牧民的标致,而土屋则是羌人学习汉人农耕文化地结果。 但羌人并没有完全被汉人同化,所以就出现了毡包和土屋混杂地部落建筑群。 太阳落山后,钟羌人纷纷驱赶着牛羊回圈。 入夜后,过了一个时辰,羌寨西北三十里外的密林中忽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正文 第80章 趁夜偷袭 这个年代和后世不同。 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会有树木。 毫不夸张的说,走到哪里都可以见到成片的原始森林。 就连不适合树木生长的平原上,也总会有一些生命力顽强地树木在土壤中扎根。 天已经黑了,半山腰上的羌寨里火把亮起。 罗征翻身跳下马背,随手将马缰掷到亲兵怀里,大步走出这片林子,远远地眺望三十里外半山腰上的点点火光,狼一样的眸子里有森然杀机在酝酿。 王方凑了上来,问道:“将军,要不要趁夜突袭?” 赵云也赶了过来,插话道:“不可,现在才天刚黑,这个时候突袭的话,很难悄无声息地摸进羌寨。我军从山口冲到羌寨,至少也要一顿饭的功夫。一旦惊动山口哨探,羌人有足够的时间召集大军迎敌。届时我军就算能击破羌寨,也必然会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李蒙深以为然道:“赵云将军说地没错。” 罗征欣然道:“不错,子龙所言极是。” 许褚问道:“那什么时候突袭?” 罗征道:“大军一日疾行,战马都跑累了,将士们也乏了,先不着急,传令将士们先填饱肚子,抓紧时间休息,等快到卯时再突袭羌寨。” 王方抓抓头,“卯时天就要亮了,这个时候突袭,不太合适吧?” 罗征道:“你知道什么,人最困的时候,恰恰就是寅时末、卯时初,这个时候的人警觉性也是最低的,可以说是偷袭杀人,放火烧寨最好的时候。” 众将略一思忖,便立刻深以为然的点头。 罗征斥道:“你个笨蛋以后多动动脑子,别就知道喊打喊杀的,将来要是让你独领一军出征,你这个笨蛋还不得把大军给领到火坑里去。” “嘿嘿!” 王方干笑几声,连忙退到了后面。 夜渐渐深了。 三千骑兵人卸甲,马卸鞍,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 西北酷寒,虽然已经立春,但到了晚上,寒意依旧十分浸人。 不能生火取暖,就更是难熬。 所幸西北不缺牛羊,皮货不少,三千骑兵都带了粗制地羊皮袄子,裹着皮袄往大树上一靠勉强还能撑得住,四五个时辰,咬咬牙就过去了。 罗征带着许褚和赵云,躲到了菜园子里。 菜园子里全都种上了玉米麦子,装不下太多的人。 自从刚到令居,把许氏族人和五百多匠人安置下来后,罗征就将菜园子里多出来的十亩地全部种了玉米,准备抓紧时间多积攒点种子,好尽快扩大种植面积。 菜园子里不分季节,而且土地肥沃,不管种什么东西都高产。 春玉米的生长周期根据气候条件的不同,一般大概为四到五个月。 菜园子里大概四个月能收一茬,产量也比罗征以前跟着老妈种地时高了许多,每亩大约能产两千五百斤,罗征收了好几茬,堪堪攒下了一万多斤种子。 十亩玉米种了一个多月,已经长过了膝盖。 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的,形势十分的喜人。 等到这十亩玉米全部收下来,就能有两万多斤种子。 西北天冷,耕种时间较晚,麦子一般在二月末,三月初播种。春玉米的话,罗征估摸着至少也要到四月才能播种,这一茬的种子下来,刚好赶上春种。 菜园子最中间的那一亩地,种的还是瓜果蔬菜。 至于土豆、红薯这些高产的作物,菜园子里实在没有多余的地种植,只能先尽快多种几茬玉米,尽快扩大玉米的种植面积了,毕竟玉米才是最重要的粮食。 土豆和红薯虽然产量更高,但是却不能替代粮食。 这东西偶尔吃吃还行,只吃土豆和红薯时间长了肯定不行,会影引军队战斗力。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罗征早从菜园子里出来,一声令下,大军立刻集结。 士兵们飞快地摸黑穿上甲胃,给战马上好鞍子马蹬,迅速冲出密林。 天很黑,只有微弱的星光撒下,勉强只能看到身边晃动地人影。 要命的是,不能点火把,行军实在太困难了些。 罗征沉声道:“吩咐下去,让弟兄们牵好战马,排成长队跟着前面的人慢慢走。” “遵命。” 众军校立刻分头奔走,迅速传下军令。 罗征又道:“子龙,你在前面带路。” “遵命。” 赵云拱手领命,立刻牵着战马当先往羌寨方向摸去。 许褚随后而行,牵马跟在赵云身后。 唯有罗征骑在马上,由亲兵牵马跟在许褚后面慢行。 天太黑,根本就看不清楚脚下是什么。 为了避免战马失蹄,士兵们走的很小心,速度自然也很慢。 三十里路,竟然走了足足两个时辰。 钟羌的寨子建在半山腰上,山脚下的上山道口处点着两支羊油火把,烧的正盛,竟然还有人把守值夜,只是两个把守地羌人汉子都有些打蔫,靠在土台子上打盹。 如墨夜色下,赵云身形敏捷,宛若黑夜中行走的猎豹,迅速摸了过来。 距离两名守夜地羌人尚有两百步时,便停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山道口只有两名羌人,再无第三人后,才解下背上地五石角弓,将两支铁箭同时绰于弦上。 嗡! 弓弦轻颤声中,两支铁箭若流星而出。 两名靠在土台子上打蔫地羌人刚刚听到弓弦声,还来不及睁开眼睛,就被两只铁箭分别射穿了咽喉,钉在了土台上,再也没有机会看一眼这美好的世界。 羌寨和山道中的中间位置,还有一个哨台,也有两名羌人士兵值守。 赵云目测了下,大约有两百多步的距离。 这个距离,从上面的哨台上,借着火把,差不多可以看到下面哨台上的人,一旦山口出现意外,上面哨台上值夜的羌人士兵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并向半山腰地大寨示警。 所幸五六点天没亮正是人最困的时候,上面哨台上的两名羌人士兵也在打蔫。 而且赵云一弓两箭,不但同时将山口的两名羌人士兵射死,来不及发出声音,而且铁箭穿喉射在了哨台上,直接把两名羌兵钉在了哨台上,没有倒下来。 如果不到近前查看,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异样。 赵云没有浪费时间,立刻绕过哨台,迅速往上面的哨台摸去。 两百步外开弓引射,又是一弓两箭,再次将上面哨台上的两名羌兵射死。 “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 赵云这才松了口气,拿出一支哨子连吹三下。 没想到这些羌兵警戒居然如此松懈,根本没费什么手脚,就清除了哨卡。 不过随即又想,羌人哪会料到主公会这么干脆,这么快就直接杀上门来。这次从速出兵就是为了出其不意,一举偷袭击破钟羌老巢,这些羌人会有防备才怪。 哨子声有些诡异,像是蚂蚱的叫声。 赵云吹响哨子后,两百步外也很快响起了同样的哨子声。 以两百步为接点,哨子声很快传到了两里之外。 赵云却身不停留,背好强弓铁箭,迅速往羌寨摸去。 黑夜中。 罗征跨骑在马背上,脸色一片肃然。 等到听到不远处响起的哨子声,而且连响了三下后,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脸皮也松驰了开来,压低声音道:“计划顺利,让弟兄们看好战马,走,去山道口。” 正文 第81章 攻其不备 山口两百步外,哨台上的火把照不到这里。 夜色下,三千西凉铁骑跨马而立,肃然无声。 轻微的脚步声中,赵云迅速从侧方奔了过来,直赴罗征马前。 “主公!” 赵云把手一拱,“哨兵已经全部解决。” 罗征刹时精神一振,沉声问道:“羌寨防卫如何?” 赵云答道:“羌人根本没料到我军会这么快就杀过来,防备十分松懈。前往羌寨的五个道口共十个哨台全部解决,羌寨哨楼上地三个哨台也已经全部解决。” “好,出发。” 罗征重重把手一挥,当先纵马而出。 三千骑兵汹涌而动,从黑暗中冲了出去,直奔山口。 赵云也早已飞身上马,倒提银枪随在罗征身侧。 前往半山腰的羌寨共有五条山道,三千骑兵分作五路,迅速往山上冲去。 山坡很平坦,骑着战马就可以往上冲。 但羌人也不傻,为了防止寨子被偷袭,前往寨子的半山坡被挖了许多陷坑,还有隐藏的机关暗器,只留了五条山道通到寨子外面。 而且这五条山道也不安全,修筑了许多防御工事。 一旦有敌来犯,便利用这些防御工事拒敌。 来犯之敌要想利用夜间偷袭,就只能走五条路。而且就算清除掉山口的哨探,也不可能突袭进羌寨,因为这里亮着火把,根本就瞒不过山寨哨楼上的羌兵。 若是灭掉火把,哨楼上的羌兵更是会在第一时间示警。 除非把山寨三座哨楼上的羌兵也一并解决掉,才有可能偷袭成功。 当然,这个难度有点大,几乎不可能。 羌寨共有三座哨楼,每一座哨楼上,都有五名羌兵。 想要悄无声音地清除掉哨楼上的五名羌兵,就必须要同时杀死。 就算是箭术再好的人,也不可能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旦稍有疏漏,就足以上哨楼上地羌兵反应过来发出示警。 不是所有人都有赵云这样神乎奇神地箭术,能一弦同时射出五支劲箭,而且还能命中相同的目标。百步穿杨的箭术都不多见,再加上一次射五支箭,就更是难如登天了。 三千匹战马全都被破布裹住了巴嘴,踏子上也裹上了破布。 火把烧的滋滋响,有浓浓的羊油烧过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发。 如果山寨哨楼上的羌兵不除掉,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内发现有西凉骑兵。 从山口到羌寨,至少也要一顿饭的功夫。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羌人反应过来,集结军队迎敌。 罗征一马当先,催马在山道上慢步小跑。 这是偷袭,不是冲锋。 三千匹战马要是加速奔跑开来,声势五里外都能听到,别说这么近的距离。 三千骑兵全都提着心,绷着脸,一路向上摸去。 终于到了羌寨外面,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羌寨四周是一人高的土墙,木墙上面还被扎上了木栅栏,顶端被剥的尖尖的。 木墙外面还有一条两丈宽,一丈深的水沟,也不知是天然的还是人工挖掘的。 若有敌来犯,这条水沟就会成为阻敌的武器。无战事时,这条水沟还能为羌寨提供生活用水,到了夏季孩子们可以在里面打滚,可说是一举多得。 寨子的大门是用木头制成的,门前的水沟上架了木板。 “开门!” 罗征勒住战马,重重把手一挥。 赵云立刻带着十名西凉兵从木栅栏上翻了过去,准备从里面打开厚重地木门。 就在这时,接连不断地狗叫声刹时惊碎了宁静地夜空。 罗征顿时脸色一变,狼一样地目光扫向了狗叫声传来的地方。 三千西凉骑兵也目露肃杀,目光掠向了几处地方。 赵云还没打开寨子地大门,羌寨里就已经呼号声四起。 数百步开外,离的最近的一片土房子里,十多名**着上身地羌人冲了出来,本来都有些疑惑,但当一眼看到寨子外面密密麻麻地骑兵时,立刻就变了脸色。 “敌袭!” “敌袭!” 此起彼伏地呼号声接二连三炸响,羌寨里很快炸了锅。 无数羌人来不及穿上衣服,只穿了条裤子,就光着脚板子冲了出来,有的还在不敢置信地往下观望,有的则已经开始四乱寻找兵器,准备厮杀。 吱呀呀! 沉重的木门终于被赵云和十名西凉兵合力推开。 “杀!” 罗征再按耐不住,举刀向前,大喝一声。 杀杀杀…… 惊雷般地喊杀声瞬间撕裂夜空,让羌寨不再宁静。 早就已经不耐烦藏头露尾地三千骑兵嗷嗷大叫着冲进了羌寨,准备杀人放火。 距离寨子围栏最近的一片土屋,也有三百多步。 罗征带着数百骑兵当先杀到时,已经有数十名羌人冲了出来,全都**着上身,光着脚底板,有的甚至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上,就赤身**地冲了出来。 “狗崽子,老子的刀呢?” “娃他娘,枪给老子扔哪去了?” “快,去取战马……” 数十羌人乱地不可开交,如没头地苍蝇般四处乱窜。 有的武器找不到了,有的则火急火燎地向马厩冲去。 因为根本没料到会有人趁夜偷袭,所以一点准备都没有。 等到醒觉要厮杀时,却是连武器都找不到了。 “死!” 罗征纵骑疾进,斩马刀化作一道冷电,掠过一名羌人的脖胫。 热血喷溅,头颅抛飞。 罗征毫不停留,只管策马往前冲杀。 紧随其后的数百骑兵滚滚跟进,马刀霍霍,很快就将找不到武器,扛着木桩或拿着农具扑上来地数十名羌人屠杀干净,旋风般地往寨子里面杀去。 赵云则引着数百骑,往另一边杀去。 李蒙、王方紧随罗征之后杀了进来。 “走,放火去!”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各引着两百骑分头向两边冲去。 很短的时间内,羌寨里无数火把就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 火光冲天,马嘶人沸。 偌大的寨子里,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昼。 从睡梦中惊醒地羌人纷纷冲出门外,乱哄哄地奔走,有的冲向马厩准备取马,有的则提着刀枪往下冲了过来想要拼命,极少有人有纪律地组织集结。 如雷的蹄声中,数百西凉骑兵汹涌杀到。 百余名乱哄哄冲下来地羌人悍不畏死,嗷嗷大叫着扑了过来。 羌人骁勇善战,悍不畏死,纵然被偷袭,也敢悍然冲下来拼命。 “死来!” 许褚一声雷吼,旋风般地杀了过去。 丈长地火云刀地雷霆万钧之势扫过,足足六名羌人被直接腰斩,兵器也断成两截,三名羌人被斩掉了半个脑袋,脑浆混着热血,溅了旁边地羌人一头一脸。 冲过来地羌人顿时骇然大惊,气势被夺。 羌人虽大多自负勇武,但也没见过猛成这样的。 许褚这猛人一刀之威,就狠狠地镇慑了这些悍不畏死地羌人。 “杀!” 罗征纵马杀到,毫不犹豫地挥出了马刀。 这个时候没什么好客气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麾下将士的不负责。 趁着百余名羌人被许褚夺了气势,数百骑兵一涌而上,很快就将这些冲下来拼命地羌人杀了个七零八落,只有几人仗着腿快身手好,侥幸逃走。 偌大的羌寨已经彻底炸了锅,喊杀声,惨叫声,狗叫声,战马的长嘶声,混成了一曲震人耳膜地乐章,在鲜血地浇灌下,凄美而又残忍无情。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与鲜血永远是主旋律。 如果不能适应战争,那就只能被这个人吃人的世道无情淘汰。 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几股羌人很快被杀散,终于引发了巨大的恐慌。 彪悍的羌人不再抵抗拼命,在恐慌地驱使下,开始没命地逃跑。 老人、妇女、孩子也冲了出来,如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巨大的恐慌就像一片黑压压的乌云般,压在所有羌人的心头,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文 第82章 冷酷的心 晨曦微露,钟羌寨子里火光冲天,映红了天穹。 羌人已经彻底被击垮了抵抗之心,如无头苍蝇般四下奔逃,互相踩踏而死,被大火烧死者不可计数,真正被西凉军杀死的,还不到千人。 上万人地羌寨,在半山腰上连成一片。 东西足有五里长,上下也有三里。 等到三千西凉骑兵杀透羌寨时,天色已经大亮。 成百上千地羌人奔走号哭,向山下逃去,如同被狼群追赶地绵羊群。 罗征浑身是血,勒住战马大喝一声,“赵云何在?” 赵云也早杀成了血人,催马上前大声道:“末将在此。” 罗征厉声道:“速率两百骑带上五日肉干,往西追击逃散地羌人,务必将往西边方向逃走地羌人不分男女老幼尽数斩尽杀绝,不可放走一个。五日之内,本将军不希望击破钟羌别部地消息传到韩遂地耳朵里面,切记、切记,速去。” “末将遵命。” 赵云疾声领命,随即点了两百骑旋风般冲下山,往西追击去了。 罗征复又大喝,“值令官何在?” 有小校打马上前,大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大声道:“速谴人前往寻找李蒙、王方二将,命二人各率千骑,命李蒙从速驱赶寨中牛羊马匹回令居;命王方备好车马,准备搬运寨中粮秣。” “遵命。” 值令官连忙应命,下去传令了。 “其余诸将,随本将军来。” 罗征招呼一声,把手一挥,立刻催马冲向寨子的最上面。 及至正午时分,寨子里的厮杀才渐渐平息下来。 这个时候,李蒙已经率领一千骑兵,赶着成千上万的牛羊马匹先行出发。 羌寨里的火光依旧没有熄灭,还在零星的燃烧。 万多口人的部落,一夜之间死伤大半。 西凉军只杀了不到两千人,大半倒是混乱中自相踩踏而死,或者被火烧死。 偌大地羌寨里哀嚎遍地,到处都有受伤未死,却无法行动地羌人或绝望地哭泣,或无助地惨嚎,或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地咒骂,有老人,有孩子,也有妇女。 战争就是这样,血腥而冷酷。 心软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 如果没有一颗冷酷的心,不如去耕田种地,还当什么兵。 罗征没办法同情这些羌人。同情这些人,他手下的近两万人就要被饿死。 既然选择了成为自己的敌人,就就必须要承担后果。 这没什么好说的,这些羌人也不是汉人百姓。 如果还有别的选择,罗征或许会给这些羌人妇孺一条生路。 但现在他手下地近两万张嘴都快养不住了,哪还顾得上这些羌人。 钟羌别支豪帅途慎大寨的议事堂里,西凉军军侯以上的军官尽数到齐。 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喝道:“把途慎给本将军带上来。” 早有亲兵大声领命,撒开腿奔了出去。 稍顷,就见披头散发,被五花大膀地途慎被押了上来。 途慎五大三粗,也是条猛汉,然而此刻却狼狈万分,浑身是血,不但一条右臂被许褚这厮给生生扭断,膝盖也被西凉兵用残忍至极地手段生生敲碎,根本就站不起来。 “途慎!” 罗征大喝一声,起身走了下来。 途慎勉强抬起头,粗犷地面孔狰狞无比,两只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一片腥红,有无穷的恨意透射出来,切齿道:“匹夫,无毛小儿,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 罗征长笑三声,居高临下地俯视途慎,森然道:“本将军不得好死?真是笑话,本将军如今就站在你面前,你想怎么让本将军不得好死,不妨说来听听!” “老子做鬼也饶不了你!” 途慎嘶声咆哮,却根本无力站起。 罗征冷然道:“本将军抚镇西羌诸部,本来不想大动干戈,只要你们这些羌人乖乖地遵奉本将军地号令,本将军也可以给你们一条生路。你这厮不去参加会盟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殴打本将军地使者,公然挑衅我大汉朝廷地威严,实在是自取死路。” “死则死矣,有何惧哉。” 途慎切齿道:“唯所憾者,不能生饮汝血。” 罗征把手一挥,“来呀,拖出去斩了。” 两名如狼似虎地亲兵立刻奔了进来,将途慎拖死狗般拖了出去。 “匹夫,你不得好死。” 途慎厉声大骂,若夜袅凄鸣,令人不寒而粟。 骂声很快就嘎然而止,一名亲兵捧了个血淋淋地头颅,进来复命。 罗征挥挥手,“把这头颅带下去收好,可别弄坏了。” “呃,遵命!” 亲兵怔了下,连忙应命退下,捧着头颅退了出去。 罗征往后一靠,狞笑道:“半月后诸羌各部会盟,本将军正秋没有合适地礼物,送给羌胡各部地豪帅呢!途慎这厮地首级到是不错地礼物,哈哈哈!” “嘿嘿嘿!” 堂下诸将也跟着狞笑起来,杀气侧露。 罗征直起身子,喝道:“王方!” 王方急出列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问道:“本将军叫你准备的车马呢,准备好了么?” 王方忙道:“已经准备好了?” 罗征又问,“粮秣呢,可曾清点过?” 有小校出列答道:“正在搬运,来不及清点。不过依末将估计,寨子里的小麦和粟米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千石左右,节省点的话够我军吃一个月了。” 罗征把手一挥,“抓紧时间搬运,然后上路。” “遵命。” 小校急拱手领命而去。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大军终于踏上归程。 羌寨里的粮食全都被搜刮一空,装在了数百辆大车上,实在装不下,就用留下地马匹和耕牛驮运,两千被抓起来地羌族汉子驱赶着车马下了山道,往北而去。 至于两千西凉骑兵,则虎视在侧。 但有羌人想要逃跑,二话不说直接杀掉。 在杀了数十人之后,这些满脸仇恨地羌人才老实了下来。 至于还留在寨中地老幼妇孺,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罗征没有下令将这些羌人全部杀光,已经是人性难弃了。 若是换了那些真正冷血地枭雄,连爹娘老子都杀,更别说这些羌人了。 两百余里路,来的时候很快,骑兵疾行军一日便可到。 但回去可就要大费周折了,至少也要走个五六天。 旷野上纵然有个沟沟坎坎,骑兵不带辎重地话,也尽可纵马而过。 但赶着粮车可过不去,必须要顺着官道走,速度也实在是快不起来,而且因为大车拉地太多,走上一阵便要停下来歇息,每天能走上个五六十里,就已经很不错了。 罗征不敢有丝毫大意,派出五十骑快马,遍探方圆五十里。 枝阳以西五里,枝水西岸。 路边地大石头上,几名羌人躺在地上,正在歇息。 冬雪化尽后,枯黄了一个冬天的草地上,很快蒙上了淡淡的绿意。 几名浑身是血的羌人躺在道旁的草地里,两眼无神,剧烈地喘着粗气。 昨夜西凉兵趁夜偷袭,钟羌别部被一击而破,仓促之间,根本就挡不住如狼似虎地西凉兵杀人,有羌人趁乱逃了出来,跑的最快的一直跑过了枝水,才敢停下来歇息。 然而家破人亡,天下之大,又该何去何存? 几名羌人眼神都有些黯淡,还有些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地变故。 就在这时。 一名羌人忽然翻身坐了起来,凝神细听了片刻,顿时脸色大变。 “不好!” 这羌人跳了起来,吼道:“有骑兵追兵来了。” 剩下地三名羌人也一轱辘翻了起来,一脸紧张地四下张望。 很快,就见东北方向地大道上,有黑线出现。 两百名骑兵四散而开,正满山遍野,往这边一路搜捕。 正文 第83章 满载而归 “快跑!” 几名羌人二话不说,撒开腿就往西边跑。 “那里有人,快追。” 有骑兵眼尖,立刻就看到了旷野上发足狂奔的几名羌人。 十余骑西凉兵发一声喊,立刻双腿狠夹马腹,纵马追了上来。 赵云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几名羌人,一边收拢骑兵,一边催马追了过来。 没有山林阻挡视线地旷野上,两条腿跑的再快,又怎么能跑过四条腿地战马。 西凉兵很快追到了百步之外,挥舞着马刀大声呼喝起来。 几名羌人充耳不稳,在旷野上埋头狂奔。 嗡! 刺耳地弓弦声中,四支狼牙铁支如流星赶月,贯空而至。 四名羌人根本来不及回头,就被射穿了后脑,跑出几步后扑倒毙命。 赵云缓缓收住战马,将角弓挂在了马鞍后。 有西凉兵催马赶了上来,问道:“赵云将军,还要不要追了?” 赵云略一沉吟,便道:“此处距离钟羌别部地大寨已经足有八十里,羌人没马能跑到这里应该是极限了。不过,为防有漏网之鱼,我等再往西搜索三十里。” “遵命。” 西凉兵铿然应命,两百骑随即四散而来,继续往西搜索。 令居,护羌校尉部官府衙门。 荀彧正在处理公文,忽有小吏匆匆奔了进来。 “先生,大喜,大喜呀!” 小吏乃许氏族人,奋力挥舞着手臂,大声道:“方才李蒙将军谴人来报,主公已经踏平钟羌别部老巢,李蒙将军率领一千骑,赶着三万多只牛羊马匹先行回来了。” “哦,此话当真?” 荀彧闻言顿时精神一振,放下了手中竹简。 小吏奋然道:“这么大地事情,在下哪敢胡说八道。” 敬彧长身而起,击节道:“好,太好了,有了这三万多只牛羊,节省一点的话,勉强能吃上两个月了,再弄点粮食,就能坚持到秋收了。” 小吏搓了搓手,道:“先生所言极是。” 荀彧问道:“李蒙将军赶的牛羊到了哪里?” 小吏连忙答道:“已过断水桥,距离令居不到三十里。” 荀彧点点头,道:“速去请伍习将军和众位官佐前来,商议安置之事。” “遵命。” 小吏答应一声,立刻跑了出去。 太阳落山前,李蒙率领一千骑兵,赶着牛羊到了令居以南五里。 荀彧和伍习早带着众官佐小吏等候多时,两厢迎了过来。 李蒙老远地就滚鞍下马,向荀彧拱手道:“见过荀彧先生。” 荀彧拱手回了一礼,道:“将军不必多礼,沿途可曾安稳?” 李蒙咧了咧嘴,笑道:“路上还算顺利,就是这些畜生走的太慢了,走上半天就要停下来啃草,不然怎么赶都不动弹,足足走了四天,还好没出什么事。” 伍习问道:“罗征将军为什么没有回来?” 李蒙对伍习没什么好感,但也并没有表露出来,答道:“战事稍定,将军便命某赶着牛羊先行回转,后面还有粮食没收集好,将军亲自率军征粮押运。” 伍习问道:“不知何时能到?” 李蒙道:“粮车走的更慢,估计明后日才能到。” 伍习捋了捋柳须,没有再问。 荀彧道:“李蒙将军,先将牛羊赶到牧场,让将士们进城歇息吧!” “遵命。” 李蒙对荀彧到是很尊敬,答应一声,立刻吆喝士兵们驱赶牛羊。 等到把牛羊赶到城西十里外的一片草场时,天已经黑透了。 允吾以东五十里外的一处密林内。 “赵云将军,已经五天了。” 有西凉兵看了看赵云脸色,忍不住说道。 赵云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西凉兵道:“将军说让我们拦截五日便回,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弟兄们带地肉干也已经吃完了,将军估计也到令居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赵云点点头,道:“嗯,主公也该快到令居了,走,我们回去。” 两百西凉兵立刻振奋起来,纷纷翻上马腾,往北疾驰而去。 允吾,韩遂官邸。 谋士成英向韩遂道:“主公,事情有些诡异啊,听说最近几天有一支两百人的骑兵一直在允吾以东出没,我军哨探前往打探,却有去无回。” 韩遂‘哦’了声,道:“哪里来地骑兵,莫不是马贼乎?” 成英摇摇头道:“不像是马贼。” 韩遂刹时眼神一凝,“不是马贼,那是何处来地骑兵?” 成英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反正应该不是马贼。如果是马贼的话,没事跑出来瞎晃悠什么,即不抢,也不劫的。而且允吾附近也没有马贼。” 韩遂略一思忖,便道:“让梁兴率领一千骑前去看看。” “遵命。” 成英拱手领命,立刻就出去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梁兴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什么,那支骑兵不见了?” 韩遂听了禀报就是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 梁兴答道:“正是,不过末将详细询问过附近百姓,听百姓描述,这支骑兵极有可能是护羌中郎将罗征麾下的骑兵,只是不知为何,竟跑来了允吾。” 成英蹙眉不解道:“罗征小儿地骑兵跑允吾来干什么?” 韩遂却冷下了脸,沉声道:“罗征小儿欺人太甚,派两百骑兵跑允吾来遛马,这是在挑衅本将军,难道这小儿当真以为本将军不敢踏平令居不成?” 成英摇头道:“罗征小儿谅不致这么无聊,此事应该另有内情。” 韩遂问道:“有什么内情?” 成英沉吟道:“这个,在下一时也想不出。” 韩遂眉头蹙紧,随即又舒展开来,道:“二月初一,罗征小儿要在龙尾山北麓地白草滩召集诸羌各部首领会盟,公英怎么看此事?” 成英洒然道:“据说罗征小儿征伐关东时,将中原、河北士族杀了个浮尸遍野,颇喜以武力解决问题。此番召集诸羌各部会盟,不过是想炫耀武力罢了。” 韩遂不屑地道:“难道罗征小儿还敢动武不成?” 成英道:“按照罗征小儿以往地行事风格,这厮还真有可能动武。不过,他一个初来乍到地外来户,尚未在凉州站稳脚跟,兵不过八千,诸羌各部多有强兵,罗征小儿若不恃强而迫便罢了。若是罗征小儿敢乱来,诸羌各部有哪一个是好惹地。” 韩遂深表赞同道:“公英所言极是,自中平元年北宫伯玉和李文侯起兵,羌族各部就不再遵大汉朝廷调令。烧当、钟羌别部、勒姐、小月氏等部虽然没有起兵掠地,但罗征小儿真以为朝廷给他个护羌中郎将,就能够督帅西羌,那就是在白日做梦。” 成英连连点头道:“可不是,听说烧当、巩唐、钟羌别部就没理会罗征小儿。钟羌别部豪帅途慎更是将罗征小儿派去的人给打了出去,根本不卖罗征小的账。” 韩遂哈哈笑道:“那本将军就等着看好戏好了。” 成英抚须而笑。 然而第二天,当消息传来时,韩遂却惊地跳了起来。 正文 第84章 韩遂坐不住了 “什么,你说什么?” 韩遂盯着立于帐前地小校,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你说罗征小儿率军踏平了钟羌别部,怎么可能,钟羌别部控弦之士不下三千,怎么可能会一败涂地?” 旁边地成英也是一脸吃惊,有些不敢相信。 小校疾声道:“主公,小人句句属实啊!罗征小儿夜袭钟羌大寨,钟羌人根本就没料到会有人趁夜偷袭,被罗征小儿派神射手清除了山道及哨楼上地哨兵,所以才被罗征小儿地骑兵偷进了大寨,钟羌措手不及,被杀地大败。” “这……” 韩遂瞳孔一缩,久久无语。 昨天还想着等好戏看呢,没想到今天就收到了这么惊人地消息。 原以为罗征小儿初到凉州,就算想要动武,最多也不过在会盟之时,向前往参加诸羌各部炫耀一下武力罢了,压根就没想过罗征会直接率军踏平钟羌别部。 钟羌别部不是小部落,更不是普通地小部落。 不但有口万余,控弦之士不下三千,而且还是钟羌的别支。 换了是谁,在没站稳脚跟之前,也绝不会这么激进。 万一引起羌人的反弹,事情只会变的更遭。 然而,罗征的行事作风,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韩遂也算是一代枭雄,然而此刻,却深刻地领略到了罗征地果决和狠辣,在派去的人被途慎打出来之后,居然一点都不隐忍,直接就率军杀了过去。 不但杀了过去,而且一战就差点夷灭钟羌别部。 纵然韩遂这样身经百战之人,也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不是害怕,而是对罗征这种果敢、狠辣、高效地手段感到十分忌惮。 钟羌别部可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能随便捏。不但大寨建在半山腰上,还修筑了许多防御工事,山口、半道和寨子外面更设了哨台,根本就不可能偷袭成功。 就算自己想要攻破钟羌别部地寨子,也得付出不小地代价。 要知道,钟羌别部的寨子并不比一座城池好打。 然而如今,罗征小儿不但偷袭成功了,而且还一战踏平了钟羌别部。 韩遂定了定神,厉声问道:“这是几天前的事情?” 小校答道:“禀主公,五天前的事情了。” “坏了!” 成英忽然大叫一声,“在下明白了,数日前在允吾以东晃悠的那支骑兵,肯定是罗征小儿派来拦劫往西边逃过来地羌人和沿途的信使地。有了五天的时间,足够让罗征小儿将钟羌别部的牛羊和粮食运回令居了。哎,失策,当真是失策!” “这……” 韩遂脸色再变,久久不语。 成英继续道:“听说罗征小儿离开洛阳时,朝廷只给了他一万石军粮,这厮麾下军队加上民夫仆从,近两万人,一万石军粮能吃几天。此番踏平钟羌别部,尽得钟羌别部地粮食和牛羊马匹后,这厮就可以顺利地熬到秋收,再无粮草之忧。” 韩遂气的脸色铁青,“只要熬到秋后,这厮岂不是就能在凉州站稳脚跟了。” 成英面色凝重道:“还不止此。罗征小儿此番以雷霆手段踏平钟羌别部,必然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镇慑羌胡各部。连钟羌别部都被灭了,那些小部落哪里还敢再触罗征小儿地霉头,就算是勒姐、小月氏等部,也要重新考虑态度和立场了。” 韩遂烦躁地在帐下踱来踱去,沉声道:“罗征小儿若在凉州战稳脚跟,本将军便要被马腾和罗征夹在中间,处于极其不利的位置?” 成英凝声道:“确实如此,所以,主公必须要防止这种局面发生。” 韩遂驻足,问道:“公英可有良策解此不利局面?” 成英想了想,目露狠辣之色,道:“二月初一罗征去白草滩与诸羌各部会盟,至少也要带走三千骑兵。彼麾下只有八千大军,带走三千精锐的西凉骑兵,驻守令居的就只剩下五千步卒。主动何不趁此机会率军攻破令居,绝其根基。” 韩遂瞳孔一缩,奋然击节道:“好主意,这的确是个不错地机会。” 成英又道:“且罗征小儿不在令居,主公只要安排妥善,攻破令居应该不难。” 韩遂道:“公英可有妙计破城?” 成英微笑道:“令居百姓十去其七,大片农田荒废已久。听说罗征小儿为了治下的农田不再荒废,不但给百姓分发农田,就连对周边地一些贼匪都格外宽容,只要不再为恶,便给登记户籍,分发农田和种子耕种荒废的田地,甚至连秋收之前地口粮都给。主公何不谴一支精兵,扮作盗匪前往令居接受官府安置,再伺机混进城中,以为内应。” 韩遂眼睛一亮,击节喜道:“此计甚妙,就依公英所言。” 成英又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必须在罗征离开令居前安排妥当。否则等罗征率军前往白草滩会盟后,令居必定会严加戒备,再想混进去怕是就难了。” 韩遂神色一凛,道:“公英言之有理。” 成英继续道:“还有,扮盗匪就一定要扮像,如果没有老弱妇孺,不拖家带口,只有一群精壮汉子地话,只要不是蠢到无药可救,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韩遂道:“就照公英说地办。” 令居,城南。 罗征率领两千骑兵,押运着五千石粮草赶到时,荀彧、李蒙等出城十里迎接。 昨日下午日落之前,赵云也率两百骑寻到,合兵一处。 去时一日路,来时却走了整整六天。 不过,能把这些粮草运回了,也算是值了。 “见过将军!” 荀彧迎上前,笑容满面地向罗征拱手一揖。 “文若不必多礼!” 罗征心情大好,“有了这批粮草,再加上李蒙赶回来地牛羊,要是在二月初一会盟时再从诸羌各部那里弄来一点粮草,我军就能吃到秋后了。” 荀彧道:“全赖将军为将士们及百姓口粮奔走,彧实在惭愧!” 罗征哈哈笑道:“文若谦虚了,本将军只是出去杀杀人,把粮草牛羊给抢回来,这内政之事千头万续,文若操地心,可比本将军领军出征要费神多了。” 荀彧谦虚了几句,就侧身肃手道:“将军请。” “走,回城!” 罗征把手一挥,策马先行。 荀彧催马跟上,稍微落后了半步。 回到城中,粮草及羌人俘虏自有人去安排。 罗征径自回了官邸,召集一众心腹文武商议军政。 “将军,那些俘虏怎么办?” 李蒙第一个道:“我军踏平了钟羌别部,这些俘虏虽然无力生事,但心里只怕日夜想地都是给妻儿家人报仇,不似那些俘虏地盗匪,末将以为留之不得。” 罗征没说什么,而是看向荀彧,“文若以为呢?” 荀彧答道:“彧以为李蒙将军虽然说的在理,但这可是两千青壮,杀之未免可惜。眼下恢复农事、兴修水渠、修筑水库等,都需要大量青壮劳力。将军不若将这些钟羌俘虏尽数贬为奴隶,用之垦田除荒,修筑水利,只需严加看管,谅不致有事。” 罗征断然道:“就依文若之言,这些俘虏怎么安排,就有劳文若多多费心了。” 荀彧欣然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又问,“会盟之事联络的如何了?” 荀彧手抚柳须道:“诸羌及小月氏已经谴人答复,各部首领预计将在会盟的前一日赶到白滩草,已经达成一致,诸部所带之兵不得超过五百。” 罗征问道:“本将军可带多少兵马前往?” 荀彧道:“将军可带三千骑兵前往。” 罗征阴阴地笑了一下,道:“这就好,三千骑兵足矣。” 顿了下,又不放心地问道:“这两天我看草都开始绿了,春耕之事进展如何?” 荀彧答道:“刚刚把地翻过来,正在组织民夫和俘虏疏通沟渠引水灌地,等水渗地差不多了,春麦就可以种了,粟米要等到过了清明,才可以下种。” “那就好!” 罗征连连点头,又把手一挥,“今日就到这里,大伙都累了,下去歇息吧!” 说罢起身大步离开议事厅,径自转入后院去了。 正文 第85章 天朝上将,岂可迎化外之民 日出东方,朝阳灿灿。 两千骑兵汹涌开出令居,在北门外集结。 罗征接过亲兵递上的马缰,翻身上马后,又不忘回头对伍习叮嘱道:“本将军踏平钟羌别部的消息,想来已经传到韩遂耳里,须得谨防韩遂偷袭令居。” 伍习勉强拱了拱手,道:“某晓得了。” 罗征点点头,始勒转马头,把手一挥,“走!” 滚滚烟尘起,两千骑兵当即起行,旋风般地往北去了。 而早在两日前,李蒙就已率一千骑兵,押送着粮秣辎重,去了白草滩。 春回大地,草野荫绿。 气候回暖之后,短短数日之内,大地就恢得了生机。 山川原野一片绿意,翠绿的嫩芽顶破土皮,坚强地露出了头。 龙尾山北麓地白草滩上,扎下了一片密密麻麻地帐篷,李蒙带着一千西凉骑兵,正在监督两千羌人俘虏修筑灶台,以备五日后会盟所用。 罗征率领两千骑兵赶到时,灶台已经全部修筑完毕,有袅袅炊烟升起。 “末将参见将军!” 李蒙匆匆赶来,马背上拱手作礼。 罗征摆了摆手,四下里扫了一圈,才兴致勃勃地道:“这地方不错,四野开阔,没山林遮挡视线,草也长地旺,在这里建个牧场,放牧牛羊也不错。” 荀彧并骑在左,抚须笑道:“就是离令居远了些,不然到的确是个好地方。” 罗征策马登上一处高地,极目远眺四野。 蓝天如洗,白云悠悠。 这个年代就是好,没有污染,只要不阴天,天就是蓝的。 生活在这样的大自然环境里,令人感觉不到气闷和环境的压抑。 日子久了,胸怀自开十分舒畅。 当晚大军驻进扎好地帐篷里,静待诸羌各部首领前来。 罗征则利用这三天的时间,和荀彧仔细商议处理羌人诸事地具体细节。 允吾,韩遂官邸。 成英匆匆奔进内堂,向韩遂拱手道:“主公,细作回报,罗征已经率军去了白草滩。” 韩遂刹时精神一振,问道:“安排地内应可曾混进令居?” 成英道:“已经混进去了,不过据细作回报,罗征小儿率军离开后,令居城内已经开始严加戒备,我军地数百精兵都被分散安置了,怕是有些麻烦。” 韩遂眼神就是一凝,“罗征小儿竟如此小心!” 成英连连点头道:“看来罗征小儿对主公一直都在严加防备,不过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主公可率八千精骑东出媪围,绕道乌岭北麓,避开罗征小儿的斥侯探马,以奇兵杀至令居城下,届时可命城中内应四处放火制造混乱,或可袭破令居。” 韩遂道:“绕道乌岭要多走两百多里,需三日方能赶到令居。” 成英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令居城内守备森严,且斥侯遍探方圆数十里。若不绕道乌岭,我军根本无法瞒过罗征小儿地斥侯。一旦有了防备,破城将变的十分困难。” 韩遂思忖片刻,便断然道:“也罢,就依公英之言。” “主公英明。” 成英拱手恭维了一句,连忙下去准备。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 八千骑兵悄然从城北地军营里开出,迎着微光向东方滚滚而去。 白草滩。 日头到了中天,开始向西边倾斜。 毡包中间的一片空地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二十名雄壮彪悍的士兵分成十对,正在两两捉对摔跤。 罗征左右无事可干,闲暇之余,就把这源自蒙古人的活动给搞了出来。 摔跤本身没什么重要的意义,但是可以形成尚武之风。 “嗷!” 大吼声中,一条三十来岁地汉子奋力将对手掀翻在地。 四周围观地士兵和军校们立刻大声叫好,连荀彧这先生也跟着鼓掌叫好。 罗征看的心痒痒,正准备下场玩玩时,一骑快马旋风般地冲了过来。 “报!” 斥侯兵冲到近前,大声道:“将军,勒姐部五百骑兵到了西北十里外!” “哦,终于来了!” 罗征长身而起,把手一挥,“走,去看看!” “且慢!” 荀彧忙道:“天朝上将,岂可迎化外之民。” “嗯?” 罗征怔了下,随即恍然道:“文若提醒的极是,本将军有欠考虑了!” 荀彧抚须笑道:“将军踏平钟羌别部,足以威慑羌胡各部,既然勒姐、小月氏等前来参加会盟,那就说明这些羌胡人并不想与我大汉朝廷撕破脸皮。既然如此,将军自当要摆足了架子,以示我大汉之威,免得让这些异族以为我汉人软弱。” 罗征连连点头道:“不错,这些异族大多吃硬不吃软,若以怀柔手段抚之,他还以为我大汉奈何不了他们。的确要摆足了架子,以示我大汉绝不容外族挑衅之天威。” 荀彧道:“待诸部首领至,将军居帅帐候之即可!” 罗征‘嗯’了声,欣然道:“文若所言甚是。” 半个时辰后,五百骑兵进至西北二里外,就地扎下营寨。 及至太阳快落山时,陆陆续续来了二十多个部落,竟比预计的多出了七八个。 这些部落有大有小,大的如勒姐、小月氏等带了五百骑兵,小的只有两三百。二十多个部落来地兵马加起来,竟然超过了八千众,全都在罗征大营以西两里外扎下营寨。 大营左边的一处高岗上,数十骑兵迎着夕阳跨马而立。 罗征远远眺望了一阵,对荀彧道:“这些羌胡人看样子怕是早就联合好了,将营帐全都连在了一起,难道是怕本将军突起发难,将他们各个击破不成?” 荀彧略一思忖,便道:“此必是将军踏平钟羌别部地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罗征脑子一转,就明白过来,赞同道:“多半被文若料中了,不然这些羌胡人怎么可能防备地这么紧。看来在明天正式会盟前,各部首领是不会来了。” 王方大声道:“不如将这些羌胡人首领给一锅端了,不就什么麻烦都没了。” 罗征狠狠掠了这家伙一眼,骂道:“没脑子的蠢货,滚一边去。” 王方使劲抓抓脑袋,干笑了两声,不知自己又哪里说错了。 荀彧笑道:“若真有这么简单,将军早就下手了,哪里会等到现在。先不说这些羌胡人联合起来足有数万可战之士,我军未必就能取胜,就算将这八千羌胡骑兵击破,将各部首领全部诛杀,到头来只会彻底逼反羌胡人,便宜了韩遂和马腾。” “原来如此,末将明白了。” 王方恍然,随即又表示了不同看法,“不过,先生未免太长他人志气了吧?这些羌胡人就算有数万可战之士,但却互不统属,怎能是我军地对手?” 罗征冷然道:“你以为这些羌胡人都是蠢猪不成?本将军踏平钟羌别部,这些羌胡人怕是早就开始暗中联合了,一旦我军出动,人家难道不会联合起来?” “这……” 王方这下总算是明白了,不由干笑几声。 就在这时,数骑快马从西边旋风般地往这边冲了过来。 李蒙对羌人最熟悉,只看了一眼便道:“是羌人使者。” “羌人使者?” 罗征略一思忖,便道:“走,回大营。” 数十骑迅速掉头冲下高岗,径直冲入了大营。 罗征刚刚进了中军帅帐,就有小校来报,勒姐部使者请见。 “带上来!” 罗征大手一挥,随口吩咐一声。 “遵命!” 小校应命而去。 正文 第86章 羌人不傻 中军帅帐,罗征踞案而坐。 荀彧、赵云、许褚、李蒙、王方等文武分坐两旁,皆未出帐相迎。 杂乱地脚步声中,有小校带着三名羌人大步进了帅帐。 走在最前面的一名羌人四十多岁,不似武人,看上去到是有些像智囊。 跟在后面地两名羌人则生的孔武有力,壮的如同狗熊一样,一看就是力士。 小校不待中年羌人开声说话,便侧身指着罗征,瞪目对那中年羌人喝道:“这便是我家将军,大汉护羌中郎将罗郎中,讳名征,还不上前拜见?” 罗征自顾自把酒,不置一言,也不起身。 荀彧目光平淡,一众武将则个个虎视眈眈,眼神凌厉。 中年羌人淡淡一笑,上前以汉人礼仪躬身一揖,朗声道:“滇吾见过使君!” 荀彧面露讶色,只听这称呼,就知道这羌人对汉人礼制十分精通。 使君这个称呼,一般是对州郡长官地尊称。如果不是抱有敬意,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称呼使君的,而是会称武官作将军,文官则在官职后面加上个大人。 甚至直接以官职相称的,也不在少数。 这个羌人称呼罗征为使君,立刻就表明了态度。 羌人对罗征这个大汉朝廷地护羌中郎将还是很尊敬的,至少表面上如此。 罗征动也不动,淡然道:“免礼!” 滇吾面不改色,又施了一礼,才直起身子。 后面地两个羌人壮汉则是眼神一凝,面有怒色。 许褚、赵云等武将皆瞪目视之,眼神十分不善。 唯有荀彧抚须微笑,打量滇吾。 罗征问道:“各部首领呢,既然来了,为何不来见本将军?” 滇吾答道:“会盟之日未到,故未前来。” 罗征点点头,这羌人以理对答,到是挑不出毛病来,而且看样子,勒姐部派了这么个智囊型地家伙过来,很显然是不想在名义上让自己抓到什么把柄,再刁难地话,到是显的自己心胸狭窄了,当下直接问道:“既然会盟之日未到,你来所为何事?” 滇吾答道:“勒姐豪帅欲设宴庆贺使君抚镇西羌,特来请使君移驾赴宴。” 罗征顿时眼神一凝,飞快地和荀彧交换了一记眼神。 谁说这些化外之民没脑子了,能成为上万人地部族首领,哪有一个傻的。 别的不说,羌人地这一招就很厉害。 护羌校尉部废置已久,罗征到任不久,立威是必然的。 选在会盟前踏平公然挑衅护羌校尉部威严地钟羌别部,就是要镇慑诸羌。而且在诸羌胡各部首领到来后,并未主动派人去联络,就在营中等各部首领前来。 架子摆了这么足,目的不外乎是想让这些羌胡人明白,他们是大汉的臣蕃。 身为臣蕃,就要有臣蕃地觉悟,不能出格。 而羌人玩地这一手,则十分高明。 勒姐部联合诸羌胡各部,欲设宴庆贺罗征抚镇西羌,听起来是一片好意,但罗征和荀彧何等人也,一听就明白了,这他娘的是要给罗征一个下马威。 罗征要是不敢去,必然会弱了气势,丢了面子。 这弱的可不是罗征一个人的气势,而是大汉朝廷,甚至大汉民族的气势。 丢的也不是罗征一个个人的面子,而是大汉朝廷,甚至大汉民族的面子。 个人辱荣是小事,民族的尊严和面子才是大事。 一个人再强大,也代表不了民族。 反之,若是一个民族没有了尊严和威慑,臣民又哪里来的尊严。 自古邦交凶险,可以说是诚不欺我! 历史上一些外交大臣在出使他国时,为了国家民族的气节和尊严,毫不退让,甚至当堂死在他国的都有。不是不想退缩,而是根本不能退缩。 当一个人如果代表了国家甚至是民族,就再也没了退路。 为了维护国家地尊严,就算血溅当堂,亦绝对不能退缩。 特别是在邦交过程中,一旦退缩,这些崇尚武力的羌胡人地信心就会急剧膨胀起来。 最终的结果,就是罗征镇抚西羌地策略会困难重重,难以顺利推行下去。 只是一个瞬间,这些想法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罗征面不改色,长声道:“即是诸部首领地一番好意,本将军自当前往。” 荀彧这才松了口气,看向罗征地目光中,又多了一丝敬重。 滇吾面不改色,拱手道:“不知使君何时起身,滇吾愿为使君引路!” 后面地两个羌人壮汉则是目露讶色,看向罗征地眼神多了那么几丝敬重。羌人素来崇尚武力,这个大汉地官员竟敢毫不犹豫地答应前往赴宴,只是这份胆魄,就足以令人折服。 罗征长身而起,朗声道:“本将军这便起程!” 说罢向荀彧使了个眼色,当先出帐。 荀彧会意,连忙使眼色止住了要想说话地李蒙、王方等将。 帅帐外面。 罗征接过亲兵递上的马缰,翻身上了战马,始回头望去。 旁边,滇吾和两名羌人汉子也上了马背,等侯罗征先行。 滇吾一直在留意罗征脸色,但却始终看不到半分紧张和退缩,有的只是无以伦比的强大自信和一种一往无前,令人心折地超然气势,不由心下暗赞。 若大汉朝廷地将军个个都有如此胆魄,羌人还是乖乖臣伏地好。 和大汉强大的国力比起来,羌人不论人口还是土地,都差的太远了。 如今虽然已经衰落,但汉人从来就不缺乏能征贯战之将,前有卫青、霍去病,把个强盛一时的匈奴帝国打的土崩瓦解,如今只能苟延残喘。 后有名将马援,一举征服了西羌,被羌人尊为神威天将军。 如今这个罗征也不是个良善之辈,就冲这份胆魄,便可见一般。 就在滇吾脑子里念头百转时,许褚已经率领三百亲兵赶到。 赵云也策马而至,和许褚一左一右,护在罗征两边。 “走!” 罗征把手一挥,当先纵马驰出大营。 三百亲兵云集景从,呼啸相随。 滇吾收拾心情,带着两名羌人壮汉,也连忙纵马跟上。 两里路程,不过顿饭功夫即到。 中军帅帐。 李蒙急地搓手道:“先生,这些羌人明显不安好心,怎能让将军前去赴宴。若是这些羌人起了歹意,岂不害了将军性命,先生方才为何不让末将说话?” 王方也道:“是啊,末将都快急死了,先生快给末将说道说道。” 荀彧抚须道:“两位将军稍安勿躁,羌胡各部联合起来想要给将军下马威不假,但若说怀有歹意,到也未必。况且有许褚、赵云两位将军和三百亲卫,羌人纵然起了歹心,欲害将军性命,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过,为防意外发生,两位将军宜速速集结大军待命,留意羌营动静。若羌营有变则从速率军出击,杀奔羌营。” 二将铿然道:“先生放心,末将这便去集结大军。” 说罢匆匆出帐,吹号点兵去了。 荀彧则就坐在中军帅帐,等候消息。 两里路程,不过顿饭功夫即到。 背风高岗下面,密密麻麻的,毡包连成一片,一眼望去,怕不是有数百座。 罗征率领三百亲卫赶到时,上千羌兵列阵迎接,到也十分隆重。 然而,羌胡各部首领,却是一个都没出来。 滇吾在前引路,“使君请。” 罗征却动也未动,不悦地问道:“诸部首领呢,为何不前来迎接?” 滇吾面不改色,从容答道:“诸位豪帅在中军迎接使君。” 罗征眼神立刻变的犀利起来,盯着滇吾不置一言。 许褚、赵云等也面色十分不善,目光中隐隐带上了杀意。 滇吾刚开始还能从容处之,面带微笑,但很快就有些顶不住了,罗征犀利的眼神虽然没有杀意,却给人莫大的压力,背上凉飕飕的,很快就渗出了冷汗。 两名羌人壮汉闷哼一声,齐齐催马上前,将滇吾护在了中间。 罗征闷哼一声,“马上派人去传话,本将军只有一柱香功夫地耐心,若是还见不到各部首领出来迎接,本将军立马回营,至于后果,自负!” 说出最后‘自负’两个字时,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森然杀机。 正文 第87章 嚣张 “放肆!” 滇吾身边地两名羌汉忍无可忍,齐齐纵马上前一步,瞪目大喝。 “本将军放肆?” 罗征嘴角边绽起冰冷地杀机,猛地举起右臂重重挥下。 赵云迅速绰枪回鞍,不过一个呼息地功夫,挂在鞍后地五石角弓就来到了手中。 两名羌汉更是勃然大怒,齐声大吼,“该死地汉狗,太嚣张了。” 滇吾则是大惊失色,“不得鲁莽……” 话音未落,赵云已经行云流水般地开弓上弦,射出两支劲箭。 嗡! 霹雳劲弦声中,两点黑芒一闪即逝。 滇吾刚刚警觉不妙,就听到左右两边同时响起惨叫。 连忙扭头望去时,惨叫声只来得及叫出半声,就已经嘎然而止。 两名羌汉怒目圆瞪,神色狰狞,咽喉已经被狼牙铁箭贯通,有猩红地血丝流出。 下一刻,两具雄壮地身子无力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列阵欢迎的一千羌兵只静了一下,便轰然沸腾起来。 滇吾大惊失色,这两人可是部族中百里挑一的勇士,连凶残地野狼都能徒手搏杀,竟然来不及反应,就被那员白袍汉将同时射穿了咽喉,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然而,更多的则是汹涌而起地怒火。 在诸羌各部地大门口杀人,这也太目中无人了。 滇吾铁青着色,极力压抑住怒火,沉声道:“使君未免欺人太甚了罢?” “本将军欺人太甚?” 罗征面不改色,施施然地道:“我大汉文化播及四方,羌人也应该听说过,我族先贤曾经说过,君有君纲,臣有臣道。羌族乃我大汉之臣蕃,如今本将军亲临各部,诸羌胡首领不但不出来迎接,连这两个废物也敢对本将军无礼,难道这不是自己找死?” “你……” 滇吾差点没气的吐血,这也太欺负人了。 但是,两名勇士出口喝骂,的确给了人家口实。 这事谁都没错,关键还在于羌人实力不及大汉。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言,道理都是给弱者讲的。 在民族与民族之间,唯有实力才是一切地根本。 今天能来这里的羌胡各部,都没有做好跟大汉朝廷翻脸地准备。 所以,滇吾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头怒火。 然而,列阵迎接地一千羌兵却不这么想,一个个群情激奋,几乎要失控。 罗征面不改色,视一千羌兵如草芥,拍了拍胯下有些不安地战马,放声长笑道:“足下还是尽快通知各部首领地好,本将军只有一柱香的耐心。” “使君稍待,某这便去通知诸位豪帅!” 滇吾毕竟不是那些容易激动地鲁莽汉子,很快就稳住情绪,匆匆打马而去。 不过,在离开前,却是叫住一名羌人头目好生叮嘱了几句,免得这些习惯于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血性汉子忍不住再搞出什么事来,乐子可就大了。 滇吾去的快,来的也快。 还不到三十个呼息地功夫,数十骑就旋风般地冲了出来。 当先两骑,居然是两个女人。一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透着熟妇惊人地**;另一个则只有二十上下,胯下骑着一匹白马,竟是个毫不逊色甘倩地美女。 尤为引人注目地是,这女人高鼻子,深眼窝,相貌和汉人女子迥然而异。 罗征怎么看,都觉得这女人和俄罗斯人有点像。 滇吾上前介绍,先指着那三十多岁,风韵犹存地熟妇道:“这是我部勒姐豪帅!” 羌人豪帅地名字有继承先人地习惯,有的部族豪帅甚至干族就以部族为名,这种风俗习惯罗征早就知道,因此到也并不惊讶。 勒姐催马上前,学汉人拱了拱手,笑眯眯地道:“久闻使君大名,今日一见,方知见面更胜闻名。使君英武盖世,威震西陲,实叫我等佩服!” 罗征犀利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这女人身上,就这么**裸地上下打量。 四周地羌人面露怒色,却不敢造次。 有几个部落首领也在暗中打量勒姐,眼神有些**。 勒姐丝毫不惧罗征**裸地目光,在罗征打量他地时候,这女人也在打量罗征。 “真乃女中豪杰也!” 罗征盯着勒姐打量了好一阵,始才赞了一声,毫不掩饰心中的欣赏,道:“能以女子之身统驭虎狼之士,豪帅真乃巾帼豪杰也,不让须眉汉子。” 勒姐笑盈盈地道:“使君过奖了!” 罗征却不由心中暗赞一句,这女人厉害。 自己地态度虽然说不上嚣张,但却有些居高临下。 这女人竟能丝毫不露异色,难怪能统驭一帮虎狼之徒,不是个简单角色。 滇吾又指着旁边二十左右,像是俄罗斯人的漂亮女人介绍,“此乃小月氏真保女王。” “真保?珍宝?” 罗征似笑非笑,这些外族人名字起的一个比一个怪。 不过这个小月氏女王可就没有勒姐那么胸有城腑了,鼻孔里轻轻地哼了下,高傲地扬了扬头,就好像一只骄傲地天鹅,根本就不理会罗征。 “大胆!” 许褚、赵云顿时勃然大怒。 小月氏女王身边地一个老儿也变了脸色,连忙催马上前,凑到这位小月氏真保女王地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真保似是极不情愿,干脆反头扭到了一边。 老人立刻就着急起来,脸色都变了。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勒姐部地豪帅勒姐脸色不变,笑眯眯地跨马而立,想要看罗征如何应付。 罗征哈哈一笑,挥手示意许褚、赵云稍安勿躁,十分大度地道:“祖宗训示我们,男人地胸怀要像大海一样广阔,肚子里要连船都能撑的下。仲康、子龙怎么能跟女人计较,而且还是一个这么漂亮地女人,可别失了我大汉男儿地风度。” “主公教训的是!” 许褚、赵云相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至于一帮羌胡人,脸色则全都变了。 特别是小月氏女王真保身后地几个彪型大汉,更是怒目圆瞪。 真保女王也是一脸薄怒,杏眼圆睁,恶狠狠地瞪着罗征。 美人薄怒,别有一番风情。 罗征看到许多羌胡人都在偷看真保女王,甚至有人喉结滚动,竟然在猛吞口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目光也变地**起来,肆无忌惮地在真保鼓鼓地胸脯上剜了几眼。 真保女王气的俏脸发青,怒斥道:“你眼睛往哪看呢?” 罗征提了提马缰,洒然笑道:“自然是往该看的地方看,哈哈!” 说罢又忍不住大笑起来,许褚、赵云及身后的三百亲兵也跟着轰然大笑。 真保女王气的两眼喷火,娇躯颤抖,几欲暴走。 身后地几条汉子也须发皆张,却被真保真边地老人有严厉地眼神制住。 眼看再不制止,场面就要失控。 罗征却旁若无人,似是不知道这里乃是羌胡人地大本营,根本就无所顾忌,连身后地三百亲兵也是个个毫无惧色,根本就不把羌胡人放在眼里。 勒姐豪帅转了个念头,当即把手一挥,让到一边道:“请使君入营。” 罗征又掠了眼铁青着脸,使劲拿眼瞪他地真保女王,意犹未尽地道:“真美!” 说罢再长笑三声,始才一夹马腹,当仁不让地纵马冲进了羌胡人地大营。 许褚、赵云直视羌胡人如无物,率领三百亲卫如影跟上。 勒姐豪帅连忙向真保女王使了个眼色,这女人虽然俏脸薄怒,十分不情愿,却还是和勒姐豪帅并骑赶了上去,稍稍落后半个马位,陪同在罗征左右两侧。 其余地部落首领也催马跟上,各自交换着眼神。 直到一行人远去,才有羌胡人不忿地大骂起来。 “放肆,简直太放肆了。” 第一个破口大骂地是个高鼻子深眼窝地汉子,有很明显地相貌特征。 高鼻子深眼窝,不用说也知道是月氏胡,自家女王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羌胡各部首领地面**,这对于一个部族来说,无异于**裸地打脸。 若非族中智者极力阻止,这些月氏人早就跳出来拼命了。 正文 第88章 何谓真正的男人 太阳已经落山,晚霞似火。 罗征昂然直入,大步走进军帐。 许褚、赵云也跟了进去,三百亲兵则守在了外面,甲不离身,刀不离手。 “使君这边请!” 滇吾急走两步,肃手让座。 罗征看了看左侧客席首位,这个位置可以说是对宾客极大的尊荣了。但问题是,自己非是客人,这些羌胡人也不是什么主人,当时就偏头问,“这位子是本将军能坐的?” “这……” 滇吾面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 勒姐目露讶色,肃手让道:“使君请上座!” 罗征这才面露欣然,深深地望了一眼这个女人豪帅,微笑道:“不愧是能统驭数万之众的一部之主,豪帅才是明白人呐,哈哈哈!” 说罢大步而上,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上首正位中间。 帐中武士皆面有怒色,却敢怒不敢言。 上首本有两席,本来是给勒姐豪帅和小月氏真保女王准备的。 现在罗征大马金刀地坐了主席,勒姐和真保女王可就有些尴尬了。 好在勒姐这女人也不是盖的,手腕极其老辣,立刻命人在罗征右侧又摆了一席,然后和真保一左一右陪坐在罗征两侧,总算免除了尴尬。 剩下地二十几位羌人豪帅,则按照人口多少,实力强弱依次入席。 烤的金黄的羊腿和米酒流水般送上,大帐里很快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不多时,有巴乌、葫芦丝、排笙、热瓦普等乐器地乐声响起,一队穿着暴露地异族女子翩然而入,闻歌起舞,**地直欲叫人流鼻血,与汉人女子舞蹈大相迥异。 这些异族女子个个年轻貌美,穿着暴露,肚脐眼全都露在外面。 男人们看的目不转睛,眼神火热,恨不得用眼神将这些女子身上地遮光布扒下来。 罗征面带微笑,跟着那些羌胡人轻轻鼓掌,眼里只有欣赏,没有**。 许褚瞪着虎目,四下扫视,直视那些异族美女如粪土。 赵云则手按剑柄肃立,眼皮微垂,根本看也不看。 勒姐和真保女王一直在观察罗征,见此情景,各怀心思。 乐声稍歇,舞女们上前施了一礼,翩然退下。 罗征击掌赞道:“舞跳的不错!” 真保女王得意地道:“我们月氏女子能歌善舞,比你们汉族女人强多了!” 罗征轻轻颔首,道:“月氏女子的确善舞,更比我们汉人女子大胆开放,想必女王也是个中翘楚了,不知本将军可否有幸一睹女王舞姿呢,哈哈哈!” “想的美!” 真保王女白了他一眼,骄傲地道:“本女王地舞跳的当然比这些女人要好,但只跳给真正的男人看,像你这样的白面书生,还是等下辈子吧!” 帐中地羌胡人立刻嘿嘿笑起来,觉的这话十分解气。 真保女王的言下之意,谁都听得出来,你这白面书生不是真正地男人。 勒姐豪帅则面带微笑,不置一言,完全一副看好戏地样子。 罗征讶然道:“原来如此,不知女王眼里,如何才算是真正地男人呢?” 真保女王眼珠一转,道:“真正的男人,要有英雄气概,你有吗?” 罗征欣然道:“这个可不好说,本将军虽有英雄气概,但却没有一身横肉,所以不好表现出来。不如女王今夜来本将军帐中,亲自领略一下本将军地英雄气概如何?” “你……” 真保女王杏眼圆瞪,气地俏脸含怒。 “嘿嘿嘿!” 许褚这恶汉嘿嘿淫笑起来,赵云也露出了古怪地笑意。 勒姐这女人则依旧面不改色,像是一个陪客。 至于帐中地羌胡人武士,则个个面色怒色,恶狠狠地瞪着罗征。 站在真保女王身后,一直没有说话地老人眼看女王要暴走,连忙说道:“我们羌胡人素来崇尚英雄,只敬佩真正的勇士。素闻使君麾下多虎狼之士,我等化外之民,皆愿见识一下汉人勇士地雄风,不知使君能否满足我们这个小小地心愿?” “哦,你想怎么玩?” 罗征面不改色,从容问道。 心里明白,这才是羌胡人真正的目的。 真保女王插上话,说道:“很简单,我们各出三人比试三场,第一场比徒手搏命,第二场比骑射,第三场比马战,你们要是能赢,本女王就承认你是男人。” 罗征欣然道:“这有何难,本将军答应了。” 真保女王得意地哼了一声,“别高兴的太早了,等会有你哭的。” 罗征哂笑道:“纵然比试输了,最多以死明志,本将军堂堂七迟之躯,怎会学那娘们哭哭啼啼的,莫非你们月氏男人输不起,就会学娘们哭不成?” “你……” 真保女王又被气到了,使劲喘气。 帐下地羌胡人也气的不轻,尽皆怒目而瞪。 罗征泰山自若,压根就无视那些羌胡子愤怒地表情。 至于许褚和赵云,更不放在心上。 勒姐这女人依旧不为所动,拍了拍手道:“速召兀舍、滇力、东止。” 有羌人应声不去,很快将三个羌族汉子带了进来。 这三个羌人比之前滇吾身后地那两个羌人还要雄壮的多,特别是中间地羌汉,比许褚这恶汉还要高了半个头,腰也大了一围,仿佛一座肉山似的。 大脚跺在地上,发出沉闷地响声,好像用锤子砸在人的心口。 另外两人虽不及这肉山体型吓人,但汉人中也少有如此雄壮地汉子。 罗征眼神一凝,面色却分毫不变,饶有兴致地道:“我大汉儿郎不兴杂耍,马刀都是用来杀敌的。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要是见血怎么办?” 勒姐微笑答道:“汉人有句话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羌族勇士为了荣誉而战,纵然身死,也只会为我族带来无尽地荣誉,使君不必挂心。” 罗征欣然道:“这便好,本将军没有意见。” 有羌人豪帅问道:“若是我族勇士伤了使君部下,又当如何?” 罗征想也不想便道:“我大汉儿郎为了荣誉而战,又何当惜命。既是生死相搏,自然各安天命。若不幸有人战死,只需战旗覆体,葬于家乡即可。” 真保女王哼哼道:“我们的人已经来了,快点挑你们的人吧!” 罗征长身而起,长笑道:“何需挑人,只本将军与身后两员家将即可。” “嗯?” 帐中地羌胡人全都眼神一凝,面露凛然。 始终面带笑容地勒姐更是罕见地目露惊讶之色,罗征居然敢亲自上阵,这可真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要知道这可是生死相搏,不是简单地比试切磋。 怎么看这姓罗的,也都不像是勇武过人之辈。 勒姐心念电转,微笑道:“既然如此,我等皆愿一睹使君神威。” 既然这姓罗的要亲自出战,若能将之一举格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前来参加会盟地羌胡人虽然暂时还没有跟大朝朝廷翻脸地准备,但如果这姓罗的死在公平决斗中,那大汉朝廷也就再不足畏惧,羌人也就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了。 如果这姓罗地能在决斗活下来,那就说明大汉朝廷的确是能人辈出,自己就要好好地考虑一下和大汉朝廷翻脸的后果,为部族计,只能继续依附大汉朝廷。 席间地气氛虽然尚算融洽,其实却是斗智斗力,刀光剑影。 罗征明白,在座地羌胡人首领也心中有数。 古来邦交皆如此,羌人虽然心思比汉人纯朴,但并不是傻瓜。 武力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对于勒姐这样地部族首领来说,要想统驭部族,带领部族更好地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有过人地智慧,应付来自大汉朝廷地压力。 和罗征地斗智斗力,更是皆于此。 至于一拍两散,直接用武力解决问题,那不是一个合格的部族首领干的事情。 除非逼不得己,谁又愿意让自己的族人流血牺牲。 真要是所有的问题都能用武力解决,罗征也不会和这些羌胡人在这里废话了。 正文 第89章 生撕活裂 宽阔的空地上,数百支油脂火把将四周照的亮如白昼。 北边用土垫起了一座长宽三丈,高一尺地土台子,上面铺了羊毛制成地毯子。 罗征在一众羌胡首领地簇拥下,长身肃立。 许褚、赵云护卫左右,宁凝戒备,以防有人偷袭刺杀。 肉山滇力疾步奔到台下,大声道:“谁先来?” 旁边有羌人豪帅大声道:“不知罗使君是否要第一个出战?” 罗征冷笑一声,向许褚摆了摆头。 许褚二话不说,甩掉衣甲,光着膀子就跳了下去。 对付这种力量型的肉山,许褚这种以勇力见长地猛人再合适不过。 “哈哈哈!” 周围地羌胡人爆起一片轰笑声,脸上地表情都有些兴灾乐祸。 滇力是一个小部族出来的,也是这些羌胡人会合后共同选出来的力气。比屠手搏命没有人是对手,只看体型,就没有人认为许褚会是滇力的对手。 勒姐笑着好心提醒,“使君,滇力乃我诸羌各部第一力士,可屠手搏杀猛兽。若使君部下勇士不敌,只需及时认输,滇力便可收手,不致伤了和气。” 这话说时声音很大,周围地所有人都听到了。 绝大多数羌胡人眼里都露出了轻蔑,好像许褚已经死定了。 罗征要是稍微露怯,这些羌胡人地自信心就会立刻膨胀起来。 别看勒姐这女人极少说话,但阴招不断,比那些一根筋地鲁汉子要难应付地多。 罗征大笑道:“豪帅说地极是不过我大汉儿郎又岂有贪生畏死之辈,不瞒诸位,本将军地这家伙也颇有勇力,可屠手击毙猛虎。若滇力不敌,只需认输,本将军可留他一命。” 真保女王哼哼了一声,“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四周地羌胡人也嗤笑起来,明显认为罗征是在说大话。 勒姐面色不变,道:“既然使君如此有信心,那就开始吧!” “开始!” 负责喊号地一名羌人号子手闻言,立刻用力一敲铜锣,大吼一声。 当! 梆子声中,两条恶汉几乎同大吼一声,向对方扑去。 滇力块头太大,奔跑时如同一辆坦克般震的地面不停闷响,威猛之极。 许褚块头同样不小,少有人及,只比滇力略逊。但块头逊,不但表力量逊色,而且这恶汉行动十分敏捷,只是两个箭步,就窜到了滇力身前。 “去死。” 羌汉滇力大吼一声,一拳打了过来。 拳头甚至带着呼呼地风声,可见这猛汉力气绝对不小。 这一拳若是打在一牛水的要害处,估计都能把一牛头活活打死。 许褚探头捉住滇力手腕,顺势跨步转身,壮的牛一样的身子灵活之极,将滇力手臂搭上肩头,借力使劲,就要来个背摔,将这羌汉掀翻。 “嗷!” 滇力狂吼一声,猛地腰腹发力,一比和大象腿有一比地腿生生地扎在了地上,许褚猛的发力竟然没能将这猛汉掀翻,反被力滇探出左臂勒住了脖子。 “吼吼吼!” 四周围观地羌人立刻兴奋地大吼大叫起来。 各部首领甚至露出了胜利地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结果。 罗征也是眼神一凝,心陡然悬了起来。 赵云看出罗征有些担心许褚,附耳低声道:“主公放心,这滇力虽有一身蛮力,却不懂得如何运用,就如利器在手而不识用,必不是仲康对手。” 罗征这才放心,赵云地眼光,他还是很信任的。 而且许褚可不单是只有勇力,一身武艺更是难逢抗手。 这个年代的人因为生产力低下,干的都是出力气的重活,勇力惊人的不在少数,但真正能排得上号的猛将,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 想要勇冠三军,不但要有过人的勇力,还要有精湛的武艺才行。 赵云、许褚都是个中翘楚。 许褚以左小臂抵住滇力大腿般粗壮地胳膊,两人较起了力气。 四周喧嚣一片,羌胡人都快把嗓子吼破了。 勒姐脸色淡然,不停的以眼尾的余光观察罗征的表情。 遗憾的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从罗征眼里看到哪怕一丝的担忧。 真保女王则使劲地拍着手掌,给肉山滇力打气。 四周地羌胡人全都目露羡慕,恨不得和许褚搏杀地是自己。 能让尊贵的真保女王给拍手打气,就算光荣战死那也值了。 “吼!” “嗷!” 僵持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两尊恶汉同时瞪目大吼。 就见许褚这厮虎吼一声,一对虎目几乎瞪成了铜铃,猛的发力将足有数百斤肥肉的滇力扯的向前扑过头顶,闪电般地伸出蒲扇般地大手,抓住滇力的脑袋用力一拧。 “咔嚓!” “嗷啊……” 骨头被生生扭断地碎裂声和野兽的惨号声同时响起,随即嘎然而止。 四周瞬间变的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许褚这厮竟然生生将滇力硕大地头颅给拧了下来,滇力庞大地尸体县在地上,唯有颈项有热血一股一股地激溅出来,喷了许褚一身,将这恶汉弄的狰狞如厉鬼。 四周地羌人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就连呼息都静止了,一时静地可怕。 真保女王张大了檀口,杏眼圆瞪,似是活见了。 勒姐也是一脸震惊,忘向举着滇力头颅,仰天大吼地许褚,不敢置信。 罗征淡然一笑,开声道:“不好意思,这第一场本将军赢了。” 勒姐第一个回过神来,赞叹道:“使君麾下竟有这等勇士,真叫我等大开眼界。” 罗征大笑三声,道:“似这样的猛士,我大汉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既然第一场比试已经结束,第二场比什么,诸位划下道来,本将军一并接着。” 真保女王终于回过神来,哼哼了两声,气闷地道:“第二场比骑射。” 罗征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比,射靶还是射人?” 旁边有羌人豪帅接上,大声道:“自然是射人,只有懦夫才会射靶。” 罗征欣然道:“既然各位如此有信心,本将军自当奉陪就是。不过,既然是比试,如果没点彩头,那也太无趣了,就不知诸位可有兴趣与本将军一赌?” 真保女王抢着问道:“你想赌什么?” 罗征盯了真保女王两眼,目光在女王鼓鼓地胸脯上流连了一阵,直到真保女王恼羞成怒快要爆走时,才不怀好意地道:“若这一场本将军输了,任杀任剐,随便各位处置;但若还是本将军胜了,本将军有一个小小地要求,不知女王是否答允?” 真保女王火道:“什么要求?” 罗征阴笑道:“若本将军胜了,女王就做本将军的女奴如何?” “你去死!” 真保女王彻底爆走,一脚就踹了过来。 四周地羌胡人也是个个变色,纷纷叫骂起来。 罗征随手去捉真保女王踹过来地小脚,不想这女人还真有两下子,大意轻敌之下,竟然没捉牢,小脚依旧照着他的命根子踹了过来,撩阴腿又疾又狠。 赵云眼疾手快,千钧一发时,闪电般探手捉住了真保女王踹过来的右脚。 随即单手略一发力,就将真保女王甩了出去。 真保女王娇呼一声,落地后像头敏捷的母豹一样,翻身跃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眼已经退到罗征身后地赵云,一脸不忿,却不敢再随便出手了。 刚才那一下,真保女王已经感觉到了。 这个看上去并不健壮,十分英俊的汉人也是个硬茬子,绝不好惹。 四周地羌胡人也尽皆神色一凛,再看赵云的目光,都带上了隐隐的忌惮。 刚才那一下实在险之又险,罗征轻敌大意,没能捉到真王女王踹过来地小脚,命根子都快中脚了,却还是被赵云给拦了下来,可见赵云出手有多快。 这些羌人虽然自诩武勇,但也不认为自己在那个时候还能捉住真保女王的小脚。 正文 第90章 赌约 罗征没有计较真保女王的无礼,反而大为欣赏地道:“女王不但身份尊贵,没想到连身手也这么好。我汉人女子虽然温柔贤淑,却不及女王这般更有味道。哈哈哈,征服女王这样地女人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虽然难度有点大,但男人嘛总得有点追求!” “哈哈哈……” 刚刚奔回来地许褚闻言扯开嗓门大笑起来。 四周的羌胡人也在笑,只不过刚笑了两声就意识不对,连忙闭上嘴巴。 真保女王在羌胡人中艳名远播,爱慕者所在多有。 罗征这番话,可真是把这些羌胡人平时不说的话全都给说了出来。 “气死我了!” 真保女王气的大叫,身边地老人也是脸色难看。 罗征却不过放她,问道:“怎么样,女王敢不敢赌?” 真保女王气急,话都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本女王赌了!” “不可!” 身后的老人大惊失色,勒姐也是脸色一变。 罗征却不给她反悔地机会,断喝道:“比骑射,开始!” 赵云二话不说,立刻大步走了过去,接过亲兵递上的马缰,翻身上马。 另一边,那个叫东止的羌人也翻上了马背,催马向远处奔去。 “驾!” 赵云双腿轻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奋蹄奔跑起来。 所有人立刻屏住了呼息,目光刹也不刹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罗征神色从容,丝毫不忧,对赵云有极大的信心。 得得得…… 清脆地马蹄声不绝于耳,宛若钟鼓般,叩击在所有人地心坎上。 有了许褚地神勇表现,羌胡人再也不敢小看这些汉人。 包括勒姐这女人,都屏住了呼息,心思不定地静待第二场比试的结果。 两马迅速远去,很快驰出了数十步。 就在这时,羌人箭手东止随手从背上的箭囊中抽出三支劲箭,同时绰于弦上。 “哈!” 弓弦瞬间被拉满,东止几乎看也没开,就松开了弓弦。 然而,就在这时。 嗡! 东止在松开弓弦的瞬间,就听到了弓弦颤动的声响。 “不好!” 出于一个神箭手的直觉,东止暗叫不妙。 和弓箭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只听那轻微的弓弦声,他就已经在瞬间判断出,这绝对是五石强弓的劲弦松劲时才有的声音,能拉开五石强弓的,在场不少人都能做到。 但拉开和使用是两个概念,不能混为一谈。 能擅长五石强弓的,羌营里八千多号人绝对找不出一个来。 八千羌胡之兵中,射技最高超的就是自己,也不过才能使三石强弓。 东止几乎想也没想,就直接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然而迟了。 黑色虽然是弓箭手最大的敌人,但同时也能给予弓手最大的掩饰。 因为很难捕捉到箭矢,所以只能凭借经验和耳力来判断。 而赵云射出地劲箭,纵然是许褚,也未必就能全部躲开。 想要躲开赵云的连发五箭,不但需要力量,更加需要超强的反应能力和速度。 东止的反应能力和速度显然不可能赶得上许褚这等超一流地猛将,所以,他只躲开了两支劲箭,其余三支狼牙铁箭全都射在了他身上。 两支贯透胸腹,一支铁箭直接沿穿了东止地头颅。 战马依旧还在向前奔跑,东止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就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四周再次变的一片死寂,只有油脂火把燃烧时发出地‘噼啪’声清晰可闻。 绝大多数羌胡人都急剧地喘着粗细,眼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一弓五箭,这样的箭技委实有些骇人听闻了。 纵然是羌胡人的历史上,最强大的弓箭手也只能同时射出一四劲箭。然而今天,他们却看到了一个汉人能同发五箭,这怎么可能,也实在太过惊人了。 勒姐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罗征道:“这一场也是使君赢了。” 罗征毫不谦虚地点头,对旁边还在发呆地真保女王道:“既然这一场本将军胜了,女王是不是应该履行赌约。以女王尊贵地身份,想必不会反悔吧!” “你……” 真保女王脸色转白,羞忿欲死。 旁边地老人连忙道:“罗使君说笑了!” 罗征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道:“你看本将军像是会开玩笑地人吗?” “嗬嗬嗒!” 许褚咧开大嘴,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真保女王俏脸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两条细细的眉毛都快竖到天上去了,想扑过来踹罗征两脚,却又对浑身是血,狰狞凶恶地许褚忌惮万分,不敢造次。 勒姐也有些不能淡定了,强笑道:“使君见笑了,一句戏言,何必当真。” “戏言?” 罗征淡然道:“难道本将军说地话,都是放屁不成?” 勒姐这女人也不是善茬,道:“眼下三场比试尚未结束,何不等比试结束再说。” 罗征点头道:“好,第三场怎么比?” 勒姐不等别人接话,就直接说道:“马背上生死相搏,各安天命。” 罗征击掌道:“好,干脆!” 勒姐紧接着又道:“不过,已经出战的不能再行出战!” 罗征目中精光一闪,侧头掠了勒姐一眼,这女人脸色淡然,丝毫不露怯。 “好,很好!” 罗征击节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亲自接下这一场。” “主公不可!” 赵云急急道:“主公安危事关重大,岂可轻易犯险。” 许褚也吼道:“就是,这他娘的什么破规矩,连两失场,那是你们羌胡人不行,全他娘的都是废物。有种就冲老子来,来多少老子杀多少。” 这话可就骂的重了,四周地羌胡人个个脸色铁青,两眼喷火。 奈何连失两场,万中挑一的滇力和东止都已经丧命,实在没了嚣张地度气。 “子孙、仲康不必担心!” 罗征昂然道:“本将军若连一个无名之辈都对付不了,还谈什么抚镇西羌。这最好一场就交给本将军好了,来人,给本将军备马!” 旁边早有亲兵将坐骑牵了过来,又有亲兵取来了战刀。 罗征大步下了高台,接过马缰,翻身上了战马后,又从亲兵手中接了战刀。 不远处,羌胡人挑选出来的三人中最后剩下的兀舍也骑了战马,使的竟然是一口丈八长的点钢枪,许褚和赵云看的分明,眼神当下就是一凝。 兵器一寸长,则一寸强。 但这有个限度,太长或是太短的兵器,都不好使。 就拿枪来说,这玩意绝对不好练,想要练好枪比练刀要难上许多倍,武艺超群的许褚和赵云都十分清楚,能使枪的,要么是新丁菜鸟,要么就是真正的高手。 虽说武艺到了极致,都各有长短,很难真正分出胜负。 但罗征的武艺如何,赵云和许褚再清楚不过了。 跟一般的武将拼两下子还成,但若碰上厉害的对手,就只有挨打地分了。 就在两人忧心衷衷时,罗征和兀突已经同时驾驭战马,向对方冲了过去。 “杀!” 两马交错而过地瞬间,兀突纯以双腿控马,双手举枪横扫。 罗征同样大吼一声,双手握刀的了出去。 当! 金铁悠扬,擦出一溜火把。 两马瞬间交错而过,奔出数十步始勒马回头。 罗征只觉双臂一阵酸麻,不由神色凛然。 在栾城被偷袭那晚,他受伤极重,再加上中原大战数十战所受地伤,被戒指治好后力气已经翻了两倍不止,现在就算是和孙坚麾下的黄盖、韩当等悍将也有得一批。 然而方才一击之下,却还是被震的双臂酸麻。 飞快地估约了下,这羌人的膂力应该不在程普之下,至少也在伯仲之间。 只要不是赵云、许褚那个水准的武将,应该还有一拼的机会。 罗征心下大定,眼下兀突已经再次催马杀到,当即轻喝一声,催马迎上。 正文 第91章 死战 夜幕低垂,火把通明。 战马的长嘶声和喊杀声交织成一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息。 羌胡人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实在是这一场比试太过扣人心弦,如果是换个别的人也就罢了,但出战的却是大汉朝廷赦封的护羌中郎将,这叫不能不让这些羌胡人心思难定。 即想兀突趁此机会杀了罗征,又担心后果太严重承受不起。 这种矛盾的心情,像**一样折磨着羌胡人一众首领的心。 数十步外的空地上,罗征和兀突杀的难解难解。 许褚提着长刀站在一边,虎目瞪的圆溜,紧张地注视。 赵云则隐在了后方,将一支铁箭搭在了弓弦上,准备一旦主公欲险,无论如何也要在第一时间内将那羌人射杀,先救下主公再说,至于羌胡人会有什么反应,哪还顾得上。 有亲兵低声道:“赵云将军,将军不会死!” 赵云愕然道:“别胡说,人哪有不死的!” 亲兵道:“是真的,小人可不敢胡说八道,将军真的不死。去年的时候,将军在汜水关下被关东兵用枪刺穿了胸膛就没死。出征关东的时候,那晚在栾城被冀州军偷袭,将军挨了不下三十刀,最后为救荀彧先生幼子,更是生生挡了冀州军一刀,骨头都砍断了,结果一会儿功夫,将军就好好地,又活崩乱跳了,这可不是小人瞎说,好多人都看到了。” 赵云瞪大了眼睛,吃声道:“真有此事?” 亲兵急声道:“千真万确,这种事情小人哪敢乱说。原本将军下了严令,军中不得私下议论此事,不过小人看赵云将军要射那羌人,才忍不住说了出来。” 赵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人乃血肉之躯,哪有不死的。” 亲兵一脸敬仰地道:“将军可不是人,而是神。不然挨了那么多刀,胸口被枪扎穿了都没死,要是人肯定早没命了,这不是神又是什么!” 赵云目瞪口呆,潜意识里,实在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然而看亲兵说地有鼻子有眼,身边地亲兵又都连连点头,却不得不信。 略一犹豫,便缓缓收回了铁箭。 若主公真如亲兵说地那样,被枪扎穿胸口而不死,自己。插手这最后一场决斗确实有些多此一举,不但会给羌胡人有了借口,而且还会恶了主公威望。 就在这时,数十外地恶战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罗征力战兀突数十合,渐渐注有些后力难支。 知道拖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心念电转间当即猛的一咬牙,斩马刀被兀突又疾又狠的一枪荡开后,竟不闪不避,胸膛迎着兀突刺来地钢枪猛扑了过去。 “啊!” 四周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地惊呼声,所有羌人都失声惊叫起来。 就连勒姐脸色也变了,猛地往前踏了一步。 真保女王更是掩着小口惊呼,一双美目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这样,这个该死地汉人居然会白白送死! 赵云额头上青筋猛跳,想反手去抽铁箭,却又生生地忍住了。 许褚则是大吼一声,提着长刀猛地冲了过去。 然而,相距数十步,又如何能来得及。 就在所有人地惊呼声中,兀突地钢枪狠狠扎进了罗征地胸膛,兀突清晰的听到了利刃剖开血肉地声音,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狰狞地笑意,这个该死地汉人还是被自己杀了。 滇力和东止都死了,只有自己赢得了最后的决斗。 兀突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成为英雄被族人欢呼时地场景。 真是令人热血沸腾啊,要是能获得真保女王的青睐,那就更好了。 然而,这一瞬间的幻想尚未结束,就异变陡生。 兀突的钢枪已经刺穿了罗征的胸膛,足有一尺多长的枪杆透背而出,然而元突却骇然发现一张狰狞的脸孔就在眼前,并且起扬了右臂,手里是一把寒光闪闪地匕首。 噗! 利刃封喉,血光飞溅。 兀突想大叫,然而张了张嘴巴,却怎么也叫不出来了。 被割开地咽喉上,再次喷出了大股的血水。 两声闷响。 罗征和兀突同时从马背上倒载了下来。 “主公!” 许褚狂吼一声,好似夜空下打了个焦雷霹雳。 已经彻底傻掉的羌胡人被震醒过来,一个个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一息! 两息! 三息! 许褚雄壮地身子好像在飞,终于奔到了罗征身前。 “主公!” 许褚一把抱起罗征,凄厉大吼,眼角几欲裂开。 “吼个屁!” 罗征吐了血口,咬牙道:“快,把枪拔出来!” “主公!” 许褚急的几欲发狂,哪敢拔枪。 胸膛被扎了个对穿,这个时候把枪拔出来,只会死的更快。 “拔枪!” 罗征拼尽最后的力气,吼了一嗓子。 “是是是……” 许褚连声答应,咬咬牙,猛地抓住钢枪直接拔了出来。 “噗!” 罗征一口血箭喷了许褚一脸,几欲昏过去。 好在受这种伤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就有了经验。 勉强提住一口气,开始默运心神沟通戒指。 这时,赵云已经率领三百亲兵赶了过来,将四周团团围住。三百亲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成了厚厚地人墙,个个持刀瞪目,杀气腾腾地瞪着那些随后赶过来地羌胡人。 赵云额头冒汗,和许褚守在罗征身边,心焦如焚。 心里暗暗后悔不该信那亲兵地话,岂能以这种儿戏,拿主公性命开玩笑,就该将那羌人射杀才对,若是主公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怕是这辈子都会心下难安。 很快,二十多名羌人首领带侍从亲卫,也赶了过来。 勒姐脸色肃然,驻足问道:“罗使君如何了?” 亲兵们持刀瞪目,杀气外露,无人作答。 赵云和许褚更顾不上理会这些羌胡人首领,紧张地看着闭目躺在地上的罗征。 站在一边地羌胡人首领等了一阵,开始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绝大多数人都很兴奋,没想到兀突这么给力,竟然宰了这个姓罗了。虽然兀突也英勇地战死了,但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他的部族和妻儿老小,都会受到应有的照顾。 唯有勒姐脸色阴晴不定,已经在考虑如何应对大汉朝廷地压力了。 真保女王则在旁边小声嘀咕,“死了最好,不然本女王可就惨了。” 勒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事情要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别的羌人想不到厉害之处,勒姐可是个精明人,又怎么会想不到。 如果只是杀个大汉朝廷地护羌中郎将,到也罢了,事情也不会太严重。 反正北宫伯玉起义时,就杀了护羌校尉泠征,也不见大汉朝廷来镇压。 况且现在大汉朝廷也在内乱,根本就顾不上凉州地事情。 但问题是,现在把持大汉朝廷的可是董卓。 董卓可不是好惹的,当然是凉州时,哪个羌人部落不怕董卓。这个姓罗的可是董卓派来的手下,如今却死在了这里,勒姐就不能不能考其中的后果。 然而还不等她想到应对之策,事情就再次发生了变化。 正文 第92章 镇服羌胡 “将军!” “将军!” “将军醒了!” 围成人城地亲兵忽然激动地大叫起来,其中就有许褚和赵云。 “他妈的叫魂呢,本将军还没死!” 罗征骂了一声,翻身站了起来,胸口已经看不到伤口。 赵云目瞪口呆,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许褚在栾城早就见过一回,到是并不吃惊,长长地松了口气。 罗征骂道:“给本将军拿件衣袍来!” 早有亲兵答应一声,立刻捧上了一套袍服。 罗征就在亲兵围起的人墙里三两下抱上袍服,然后分开人群大部走了出来。 “这……” 所有羌胡人首领再次傻眼,这次是彻底傻了。 被铁枪扎穿了胸膛,居然还能活过来,这怎么可能? 难道方才自己看错了,兀突的那一枪并没有刺中这家伙地胸膛? 对,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所有羌胡人首领立刻就认为是离的太远,而且又是夜晚,自己看花眼了。 不过,这家伙能斩了兀突,也绝对是个狠角色啊! 勒姐等一众羌胡首领再次神色凛然,目光有了细微的变化。 罗征狼一样地目光掠过众人,最后落在了真保女王身上,不由狞笑道:“如今本将军三场皆胜,女王是不是应该履行赌约了,乖乖做本将军的女奴?” “不行!” 真保女王杏眼圆瞪,气呼呼地道:“你这个该死地家伙,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敢让本女王做你的女奴,简直岂有此理,我们月氏勇士不会放过你的。” 罗征回顾左右,道:“月氏胡也有勇士吗?” 许褚嘿嘿笑道:“羌胡人就会自大,什么勇士,简直全都是废物,那三个家伙都被我们杀干净了,月氏羌哪里还有勇士,漂亮女人到是差不多!” “哈哈哈!” 三百亲兵狂笑起来,笑的肆无忌惮。 四周地羌胡人则是脸色铁青,实在没有底气反驳。 本来还有些轻视汉人,以为汉人懦弱,没什么勇士,却没想到三场决斗全都输了,挑出来的最强大的三个勇士全都战死,这对他们地打击不是一般地大。 就连真保女王身后地月氏勇士,都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真保女王气坏了,“你做梦!” 说罢狠狠跺了跺脚,头也不回地跑了。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冷笑,把手一挥,“回营。” 旁边有亲兵立刻牵过战马,递上了马缰。 罗征翻上马背,掠了一眼脸色复杂地勒姐,当即纵马而去。 许褚、赵云率领三百亲兵呼啸一声,滚滚去了。 在场地所有羌胡人目送众人离开,竟没有一人敢阻拦,反而纷纷让开去路。 “罢了!” 良久,勒姐始长叹一声,道:“此人乃虎狼之辈,麾下更是一群虎狼之徒,比之董卓还要难对付,我们羌胡人惹不起,明日会盟,还是不要再起风波了。” 其他地羌胡首领个个神色凛然,缓缓点头。 今夜设宴邀罗征前来,有两个目的。 第一,就是给罗征个下马威。要是罗征借口推拖,目的就达到了。而且就算来了,众羌胡首领也准备了后着,那就是以三场生死决斗,扬羌胡勇士之威。 第二,则是一窥汉人虚实,好商定明日会盟的态度。 如今汉人的态度,羌胡众首领已经领略到了。 然而结果,却是有些出乎预料。 罗征的强势和所展现出来的强大武力,狠狠地震慑了这些羌胡首领。 勒姐这个极富心机的女人更是从罗征身上看到了一种有别于普通武将地气质,那种强大无匹地信心和不容人置疑的独断专行,无不给了勒姐深刻地印象。 这种人只有两个可能,不是草包,就是枭雄。 罗征显然不可能是草包,那么剩下地,就只有枭雄了。 勒姐见过董卓,但纵然是董卓身上,也没有这种潜质。 和这种人为敌,后果将会十分严重。 在这种人眼里,从来也只有两种人。 不是部下,就是敌人。 这种人的敌人,也只有一个下场。 不是将他干掉,就是在将来的某一天被他灭族。 勒姐能成为三万余羌胡人的首领,绝对不是个脑大无脑地女人,相反还很精明,目光十分深远,抽丝剥茧地一分析,很快就想通了一些其他羌胡首领想不到地东西。 罗征大帐。 荀彧强自镇定,在帐中踱来踱去。 尽管确信羌胡人应该没那个胆子谋害将军性命,但一想到将军只带了三百亲兵,前去羌胡人营中赴宴,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两个时辰过去,天早就黑了。 等的越久,荀彧这心里就越是不能淡定。 正准备出去转转时,却听到远方传来了马蹄声。 连忙冲出帐外,就看到三百骑旋风般地直入中军,正是罗征回来了。 “将军回来了!” 荀彧忙迎了上去,问道:“不知此番前往羌营可还顺利?” 罗征抬腿跳下马翻,随手将马缰掷进亲兵怀中,边往帅帐走,边道:“还算顺利,文若不必挂心。羌胡人想摆鸿门宴,给本将军个下马威,可是打算主意了。” 荀彧忙问经过,却已经到了中军帅帐。 罗征大步走到案后,一甩披风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赵云则俱细将前往羌营赴宴地经过,给荀彧讲了一遍。 “呼,好险!” 荀彧听罢长长吐了口气,忍不住擦了擦冷汗。 罗征惑然道:“文若这是怎么了,难道羌胡人还敢害本将军性命不成?” 荀彧暗呼侥幸道:“彧原本也以为羌胡人没这个胆子,但是听了赵云将军叙述,才发现这些羌胡人可绝对不是良善之辈,那三场生死决斗更是暗藏杀机。” “嗯?” 罗征神色一凛,拧眉思索。 荀彧道:“将军请想,若羌胡人没有杀意,又岂会安排这样地生死决斗。安排人进行生死决斗,虽有炫耀武力示威的意图,但若将军不敌,被那羌人所杀,羌胡人崇尚武和,自然就会以为我大汉军队不过尔尔,届时敬畏不存,其心焉附!” 罗征思忖半晌,凛然道:“文若所言极是,是本将军有些大意了。” 荀彧吐出一口长气,自责道:“此事在下也有责任,原以为羌胡人没有那个胆子,当不敢谋害将军性命。若非彧思虑不周,又岂会置将军于险境。” 罗征大手一挥,朗声道:“文若不必自责,本将军这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荀彧肃然道:“此事再一而不可再二,日后再有此事,彧定当要思虑周全了。这次纯属侥幸,所幸将军及许褚、赵云二位将军神勇盖世,以霹雳手段斩杀了那三名胡人,才狠狠地震慑住了这些羌胡人,才能转危为安,日后这样地事情绝对不能再次发生。” 罗征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道:“好了、好了,文若先不要自我检讨了,还是先说说明天会盟地事吧,本将军该以何态度对待这些羌胡首领,才能得到好处!” 正文 第93章 偷袭令居 令居,伍习官邸。 夜色正浓,伍府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伍习大排筵席,召集军司马以上的军校前来饮宴。 酒到酣处,十余员军校都喝的脸红脖子粗,连爹娘姓啥都不知道了。 要说这些北军将士,曾经是大汉帝国最为精锐的中央官军,然而自从董卓进京后,北军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难过,论功行赏排在最后,每有恶战却第一个被派上前线。 去岁更是被调离洛阳,发配到了凉州这边陲之地。 要说没有怨气,那是假的。 这酒一上头,平时不敢说的话也都说出来了。 伍习大着舌头道痛骂董卓,其余军校也纷纷破口大骂。 正骂的起劲时,门开外,一员戎装贯带地年轻军校大步走了进来。 “高顺,你怎么来了?” 伍习愕然道:“某不是叫你带兵巡城去了吗?” 其余众军校看到高顺,酒意立马就醒了几分,颇有些不自在。 高顺答非所问,肃然道:“军中禁止饮酒,眼下罗征将军前往白草滩会盟,令居城内正是空虚之时。将军却聚众饮酒,若有敌军来犯,岂非误了大事。” 伍习尴尬地道:“眼下周边平靖,安有敌军来犯?” 高顺毫不退缩,直言道:“纵无敌军来犯,将军也不应召集众将饮酒。” “高顺,你太放肆了。” 伍习脸上就有些挂不住,拍案大怒,这高顺有些古板,从不饮酒,对军中饮酒亦是深恶痛绝,因此伍习今晚才特意将他派出去巡夜,免得碍眼。 不想这家伙还是听到了风声,本来只想随口将这个碍眼地家伙打发走,谁想高顺竟敢毫不顾忌地直言进谏,伍习就有些恼羞成怒,再加上喝地上了头,哪还忍得住。 伍习当时就拍案怒道:“再不退下,别怪某治你个不敬上官地罪名。” 高顺脸色一沉,就想说什么。 然而嘴皮子动了动,却终究没说什么,长叹一声退了出去。 伍习这才松了口气,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挺怕高顺这个家伙。 高顺为人清白,不喜饮酒,亦不近女色,饥与士兵则同食,寝则与士兵同营,且先有战事必身先士卒,极得麾下士兵爱戴,在军中有很高的威信。 庸才和天才站在一起,会觉得自卑。 伍习对高顺就有这种感觉,换了平时断不会训斥高顺。 今天喝了些酒,被高顺一顶撞,就有些上火,才训斥了一顿。然而等高顺离开,伍习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怕见到这个家伙,特别是占不住道理的时候,最怕见到高顺这家伙。 伍府大门外,高顺大步而走。 有亲兵快步迎了上来,问道:“将军,伍习将军那里……” 高顺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道:“让弟兄们辛苦一下,分成三组每隔一个时辰轮流休息,万万不可轻忽大意,去吧!”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退下。 高顺没有回城卫署,而是带了数十兵卒亲自巡城,每到一门都告诫士卒不得懈怠,而士兵们则无不拍着胸膛保证,认真值守,十分警惕,没有一个玩忽职守的。 “弟兄们辛苦了!” 高顺拍了下一名士兵的肩膀,就转身离开。 那士兵目露尊敬,凝视着高顺背影大声道:“将军放心,弟兄们吃的饱,暖的穿,比在洛阳时日子要好过地多了,绝不会丢了咱北军将士的脸。” 高顺没有回头,带着数十兵卒大步离去。 直到过了丑时,万家灯灭时,才准备回城卫官署去看看。 就在这时,城东忽有大火燃起。 “将军,城东失火了!” 有士兵指着城东方向说道。 不用士兵提醒,高顺也看到了,眼神当时就是一凛。 这深更半夜的,居于城中的百姓早就已经睡了,无怨无故地怎么会起火。 “牛大,带几人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高顺镇定从容,随口吩咐一名士兵前往查看。 “遵命。” 叫牛大的士兵答应一声,随即带了几名士兵飞奔城东去了。 高顺把手一挥,道:“走,去城南官署。” 有小校连忙问道:“将军,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高顺道:“不用了,若果真只是因百姓而失火,派人打探清楚,灭火就是了。若是有人欲要做乱,我等去了城东,岂不正遂了贼从之愿,在城卫官署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小校佩服道:“将军说的是。” 高顺忽然顿住脚步,道:“速谴人前往四门打探,但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遵命。” 当即又有十余名士兵飞奔离开,分赴四门去了。 高顺这才带着剩下地二十余名士兵,匆匆赶往城南城了官署去了。 然而没走几步,就听到城东有喊杀声和惨叫声响起。 很快,城西、城南、城北也先后燃起大火,传来了喊杀声和惨叫声。 “果然有贼人做乱!” 高顺眼神一凝,当即顿住脚步,沉声吩咐道:“速速前往伍府禀报伍习将军,就说有贼人纵火作乱,为防还有外敌为援,请伍习将军速召集大军严防。” “遵命。” 有兵卒铿然应命,飞奔而走。 高顺继续道:“速前往骑兵营告诉王猛大人,城中有贼人纵火作乱,城外可能有敌军欲趁乱夺城,请赵猛大人率三百骑兵为策应,以免我军步卒疲于奔命。” “遵命。” 有士兵再次应命而去。 旁边有小校疾声问道:“将军,眼下城中四处火起,我们要不要去城门?” 高顺把手一挥,沉声道:“四方皆有大火,城中贼人不知有多少,为免中了贼人声东击西之计,切不可自乱阵脚,待有确切消息传来,再行打算。” “遵命。” 小校答应一声,凝神细听四方动静。 小半柱香时间过去,四方大火越燃越烈,惨声叫和喊杀声更是四方皆起,也不知道有多少贼做乱,这个时候一旦决断有误,就可能中了贼人地声东击西之计。 高顺面色肃然,却丝毫不乱,站在街心静待四方消息。 前方有几个鬼鬼祟祟地家伙在街尾探了探头,往这边遛了几眼,见街心有二十余名士兵持刀而立,立刻撒腿就跑,很快就隐入夜色之中,一看就是贼人无疑。 有小校看了看高顺,见高顺并没有追杀地意思,忍不住道:“将军,这几个家伙鬼鬼祟祟地一看就是作乱地贼人,要不要派人去追杀。” 高顺摆手道:“不必,只要城池不失,这些贼人能躲到哪里去。只要等天亮后,严加排查便可将之寻出,岂可因区区几名蟊贼而自乱阵脚,因小失大。” 小校想想也是,就闭上了嘴巴。 就在这时,东、西、南三门忽有喊杀声冲霄而起。 有队率立刻脸色一变,疾声道:“将军不好了,有贼人袭击城门。” 高顺沉声道:“再等等,若真有敌军欲趁夜夺城,怎么可能同时袭击三门。就算有贼兵混进城中躲了起来,人数也必定不会多,不可能同时袭击三门。” “这……” 队率怔了下,一时无言。 士兵们脸色肃然,持刀围在高顺四周,凝神戒备。 火光冲天,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 安静的长街上,不停地有士兵赶过来集合,很快集结了五百名步卒。 时间似乎变慢了,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士兵们却觉得过了一个时辰。 忽然,一直很安静的北门终于响起了惊天喊杀声。 “好贼子,果真有诈!” 高顺眸子里精光一闪,断喝道:“走,去北门!” 五百余步卒立刻发一声喊,跟在高顺身后直冲北门去了。 正文 第94章 死战不退 令居北门,火光冲天,杀声惊野。 数百名手持钢刀地贼人忽然从四周地巷道中冲了出去,欲夺城门。 汉时城池的四门皆建有城卫营防,负责守卫城门的士兵平时就住在城卫营房,或三天一轮换,或五天一轮换,营房就在城门附近,若有敌军袭城,可速度集结守城。 令居四门的城卫营各有四百步卒,五天轮换一次。 四百步卒又分成三拨,轮班值守,四个时辰轮换一次。 晚上到天明时分的一班人数最多,有两百人,分散在城楼、城墙和门洞。 忽然杀出来地数百名贼人,让城门小校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妙,一边大叫指派着士兵们结阵迎敌,一边命人冲进旁边地城卫营中召集休班的两百人。 这还不放心,又派人飞奔前往伍习,俱言有贼人欲夺城门,疑有敌军来犯。 “杀!” 城门小校大喝一声,带着匆匆集结的数十人就迎了上去。 两百多人太过分散,有的在城墙上,有的在城楼上,还有的则在更远处的哨楼上,急切间根本就无法将两百人全部集结起来,只能先挡得一时再说。 数十官兵和数百贼人很快就迎头相撞,杀成了一团。 凄厉的惨叫声和喊杀声中,血光崩射,很快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妈的,这么扎手!” 惨烈的混战中,有贼人破口大骂。 数百人围攻数十人,一时半刻之间居然无法将这些官兵围歼。 眼看后面还有官兵不断地持刀冲了过来,旁边的城卫营中也亮起了灯火,换班休息地官兵很快就会集结杀出,领头地贼人立刻招呼一声,三百多名贼人兵分三路,一伙一百人拼命围攻数十官兵,一伙两百余人则往城墙上杀去,剩下地二十余人则冲进了城门洞中。 本来因为城墙的结构,若有敌军来攻,两百人至少能够坚持大半个时辰,让城中地大军有足够的时间集结,但若城中有内应偷袭,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北军乃大汉朝廷最为精锐的官兵,是一支真正的百战精锐。 区区数十人,能让数百贼人都觉得扎手,就可见一般。 但人数上的劣势,有时往往是无法弥补的。 因为值夜的两百步卒太过分散,匆匆集结到一起的数十人根本就无法阻止贼人兵分三路夺取城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十余名贼人冲进城门洞,奋力拉开了沉重的大门。 与此同时,城外也响起了山崩在裂般地喊杀声,也不知来了多少敌军。 “汉军威武!” 城门小校目龀欲裂,忽然举刀撩天,大喝一声。 “战则必胜!” 数十步卒齐声大吼,声势竟生生压过了数百名贼人。 “跟贼人拼了。” 城门小校大吼,身力在前拼杀。 剩下地五十余名步卒悍不畏死,紧随城门小校之后,奋勇厮杀,以伤换命,围攻他们的百名贼人一时竟被杀的连连败退,为首地贼人更是憋屈的差点骂娘。 然而就在这时,两百多号贼人杀上城墙,斩断了吊桥缆绳。 惊雷般地蹄声中,一彪骑兵若出闸地猛虎般杀了进来。 “死战不退!” 城门小校刹时眸子血红,脸色变地狰狞无比,奋力一刀将一名贼人砍翻,双手将战刀举过头顶,仰天大吼一声,数十人人带声地步卒三呼响应,竟无一人退却。 “死战不退!” 城卫营中的两百步卒也终于赶到,齐声大吼。 两百余人来不及结阵,便与冲进来地骑兵狠狠撞在一起。 顷刻间,战马地长嘶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几欲撕裂夜空。 两百余名汉军步卒拼死反扑,竟是生生阻住了骑兵的冲锋之势。 韩遂一刀砍翻城门小校,放眼一扫,只见当先冲进来的数百骑兵攻势被阻,渐渐拥挤在了狭窄地巷道里,不由心头凛然,“北军精锐果真名不虚传,竟无一人退却,无怪乎能以万余步卒打的数万鲜卑铁骑不敢越雷池半步,实乃百战精锐也!” 不过,区区两百余步卒,安能阻挡自己八千铁骑。 韩遂大喝一声,数百骑兵奋力冲杀,很快就将两百余汉军步卒击溃。 然而,纵然如此,自始至终也无一人退缩。 两百余人直战至最后一人,尽数战死在长街之上。 韩遂脸色铁青,方才匆匆扫了一眼,竟然折了足足百余骑。 不过还好,总算将这颗钉子给拔掉了。 “杀!” 韩遂大喝一声,数百骑兵蜂拥而进,滚滚向前。 更多的骑兵冲进城门,挥舞着马刀兴奋地嗷嗷大叫。 就在这时,前方地街道上,数百汉军步卒终于赶了过来。 “嗯?” 疾步奔直在最前方的高顺一眼看到冲杀过来的骑兵,立时眼神一凝,想也不想,就高举右臂断喝一声,“重装步兵居前,弓手居中,枪兵居后,就地列阵,准备迎敌。” 踏踏踏…… 急促而并不显乱地脚步声中,一百重装步兵越阵而出,迅速在前方列阵。 就在这时,一队骑兵已经杀到,狠狠地撞上了前排的重装步后人。 惨烈的厮杀再次展开,重装步兵扛着橹盾,列成密集阵形,靠着铁甲和血肉之躯,奋力迎上了汹涌而进的骑兵,再次生生阻住了骑兵的冲锋之势。 “杀,击破这支该死地步卒。” 韩遂眼看大军再次受阻,不由气的脸色铁青,立刻大吼一声。 巷道太过狭窄,骑兵根本就难以展开进行冲锋,前面的骑兵只要受阻,后面的骑兵就无法冲过去,而距离前方的街道分叉口,还剩下不到六十步。 只要冲过街道分叉后,骑兵就可以分兵合击。 “放箭!” 汉军阵前,高顺高举地右臂终于重重挥下。 嗖嗖嗖…… 早就张弓引箭,畜势待发地两百长弓后立刻松开了拉满地弓弦。 一波黑压压地箭雨掠过而过,狠狠地倾泻在了已经挤成一堆的骑兵头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街巷,骑兵一旦挤成一堆,就会成为弓箭手地活把子。就算射术再差的弓箭手,这个时候只要往人堆里射箭,都不会落空。 两百长弓手一波齐射,韩遂地骑兵足足倒下了上百骑。 韩遂差点没气的吐血,然而还来不及大吼,第二波箭雨又到了。 三波箭雨过后,冲进来地骑兵足足倒下了近四百骑。 有受惊地战马冲了过来,将已经摇摇欲坠的第一排重装步兵冲垮。 “气煞吾也!” 韩遂挥刀格开一支劲箭,仰天大吼一声,厉声喝道:“冲过去,给我杀!” 挤在后面的骑兵只好后退不得,只好奋力前冲。 奈何骑兵和战马的尸体堆积在巷道中,后面的骑兵根本就无法发起冲锋,等冲过尸堆时马速已降至步行的速度,还来不及发起冲锋,就被破空而至地劲箭射翻。 “不要停,冲过去,击破这支步卒。” 韩遂历声大吼,现在争的就是时间,半点迟疑不得。 一旦拖的久了,等城中地守军赶到,麻烦可就大了。 汉军阵前,高顺沉声大喝,“重装步兵退后列阵,长枪兵出击。” 很快,居于后阵的一百枪兵迅速越阵而出,冲到了最前面,列成方阵用长枪刺杀冲过尸堆已经丧失了冲锋之力的骑兵,而且专挑战马下手。 而只剩下五十多人的长枪兵迅速后撤,在长枪兵后面重装整队列阵。 高顺沉着冷静,丝毫不慌,扫了一眼前方的长街,只见密密麻麻的敌军骑兵冲了进来挤在一起,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自己仓促之间只召集了五百余人,怕是无法久战,略一思忖当即沉声下令道:“速将两旁房屋门窗拆下,搜集引火之物,于巷道放火阻敌。” “遵命。” 数十名兵卒立刻应命而去,翻进两旁民宅搜集引火之物去了。 正文 第95章 太憋屈了 长街之上,大火冲天,阻断了前路。 韩遂厉声大吼,“杀,冲杀去!” 士兵们不敢搞命,双腿猛夹马腹,奈何胯下战马却不停地长嘶,只退不进。 另一边,上百名兵卒还在不停地往火堆里扔枯草、腐木等易燃之物,刺鼻的浓烟呛的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直流眼睛,战马焦躁不安,奋力用蹄子刨着地面。 韩遂气的脸色铁青,那眼神几乎要择人而噬。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韩遂怎也想不明白,明明已经在城内埋下了伏兵内应,并且偷袭打开了城门,怎么会刚刚进城就被阻在这里不得寸进,这仗打的可真够窝火的。 八千骑兵竟被数百步卒所阻,还能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吗? 再看看街道两旁地高墙,就不由一阵切齿。 若非受地形所限,八千骑兵又岂会被区区数百步卒所阻。 “破墙,从两边杀过去!” 韩遂念头急转,眼看战马畏火不前,又生一计,连忙大吼一声。 挤在巷道里的骑兵们立刻发一声喊,滚下马背,数百人一涌而上,或用刀砍,或上百人顶住两边的土墙,发一声喊,同时用劲想要推倒土墙。 “放箭!” 高顺看的分明,立刻把手一挥,大喝一声。 两百长弓手立刻隔着火堆,整齐划一地射出了两百支劲箭。 冲进来的骑兵在巷道里挤成一堆,就算瞎子扔砖头,也能随便砸中一个,可真成了弓箭手的活靶子,缺少防护之下,立刻被射的人仰马翻。 更要命的是,被弓箭射伤的战马受惊,引发了巨大的混乱。 数十匹受惊的战马不敢往火堆方向冲,连蹦带踹的奋蹄往回奔,有倒霉的士兵被甩下马背后很快被踏的不成人形,引发了更大的混乱。 骑兵最怕的就是因战马失控而炸营,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极少有骑兵扎堆挤在一起,然而受城中地形所限,八千骑兵无法一涌而进,被高顺借助有利的地形迎头痛击,最终挤成了一团,终于酿成了恶果。 八千骑兵冲进城的不过数百骑,更多的骑兵还在城外面,不知道城中的情况,还在不停的往里冲,最终的结果就是让前面的数百骑兵越挤越紧,战马都快转不过身来了。 这样地情况下,战马一旦受惊失控,后果简直是灾难性的。 韩遂目龀欲裂,厉声吼道:“放箭,快放箭!” 挤成一团地骑兵连忙稀稀拉拉地射出上百支箭矢,却被火堆后面严阵以待地重甲步兵用橹盾挡住,对躲在重甲步兵放箭的长弓手根本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又是一轮齐射,最前面挤成一团地骑兵立刻又倒下了一片。 韩遂脸色狰狞,奋力挥舞着马刀格挡劲箭,陡觉右臂一阵锥心地巨疼,竟被一声冷箭射穿了臂膀,浑身的力量如潮水般退走,顿时大惊失色。 连忙一拨马头,退到了后面,声嘶力竭地大吼。 就在这时,前方地巷道叉口处,一队队地步卒迅速开了过来。 伍习纵马而至,飞快地扫了一眼形势,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高顺这家伙总算没让某失望,竟挡住了偷袭地贼兵,不然祸事至矣!” “杀,把这伙该死地贼兵赶出去。” 伍习定住心神,连忙拔刀在手,大喝一声,威风凛凛。 杀杀杀…… 两千余精锐北军三呼响应,滚滚杀向前方。 熊熊大火阻住了街道,士兵们过不去,就爬上两边的屋顶,将一拨拨密集如飞蝗地箭雨倾泻在冲进城中的骑兵头上,登时再次将韩遂军射的人仰马翻。 前方长街上,还有精锐步卒陆续赶到,开始沿街布防。 数百骑兵挤在狭窄地巷道里,这个时候别说杀敌,就连想要躲避无处不在的箭雨,都没地方落脚,不时有战马被射伤受惊,奋蹄狂踹,引发更大地混乱。 “撤,快撤,撤出城外。” 韩遂见势不妙,连忙厉声大吼,眼角几欲泣血。 “主公有令,撤出城外!” 数百骑兵齐声大吼,可一直又哪里撤的出去。 后面的骑兵已经全部压了上来,挤在城门口一时半刻根本就无法散开。 有小校疾步奔到高顺身前,大声道:“将军,贼兵下令撤退,军心已乱,我军若趁势麾军掩杀,必可战而胜之,一举击破这支偷袭地贼兵。” 高顺扫了一眼阻断街道地大火,沉声道:“前方无路,如何追击。” 小校叹了口气,脸上满是不甘。 贼兵下令撤出城外,军心已乱,实是趁胜追击的最好时机。 若是等到了城外,两条退地步兵如何能追得上骑兵。况且一旦到了野外,骑兵就可以发挥出机动优势,从战略上压制步兵,到时谁灭谁还不好说呢。 不过,虽然冲不过去,但弓箭手可不会傻站着。 只要是还能拉开弓的,都拼命地将剩下地箭矢给倾泻了出去。 不用精准测位,只需瞅准大概方位将箭射出去就成,而且八成不会落空。 没办法,谁叫冲进来的骑兵挤的实在太紧了,全都成了活靶子。 小半个时辰后,韩遂在十余亲兵地护卫下,浑身是血地冲出了令居北门。 虽然狼狈万分,而且身披数箭,但好歹总算是出来了。 高顺带着数百弓箭手登上了城楼,还在不停地往下倾泻箭雨。 惨叫声还在接二连三地响起,不停的有骑兵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倒在在地惨嚎。 “走!” 韩遂强压下心头怒火,把手一挥,七千余骑兵迅速遁入的黑夜之中。 “将军,要不要趁胜追击?” 有小校疾步走到伍习身前,大声问道。 “追个屁!” 伍习气的骂道:“贼兵皆是骑兵,我军皆为步卒,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追?” “呃!” 小校噎了下,不敢废话,连忙退下。 等到次日清点损失,才发现昨夜竟折了四百余兵卒,而且战死的高达八成,轻伤的一个都没有,剩下的全是重伤,可见战状之惨烈。 若非北军乃大汉最精锐的百战之师,若非高顺临机决断,正确判断敌情,没有中了贼兵的声东西击之计,在城中内应地接应下,令居断无守住地可能。 伍习思前想后,不觉一阵后怕。 令居是护羌校尉部治所,也是罗征的根基。 城中不但有罗征、荀彧等人地家眷,近两万人的口粮也在这里。 若是此番丢了令居,以罗征地性格,岂能饶了自己。 越想就越是后怕,暗自庆幸昨晚幸好派了高顺去巡城,不然若是换了别人,委实没有多少可能将偷袭地贼兵阻住,为大军集结赶到北门争取足够的时间。 高顺这家伙虽然不招人喜欢,但作为一名统兵将校,本事还是毫无争议的。 至于韩遂,逃出令居后清点战损,差点没给活活气的吐血。 一场恶战下来,伤亡竟然过千。 其中大半都是挤在城门口附近地巷道里,腾挪不开折在了罗征军地弓箭手之下。虽然当场死亡的并不多,但既然没逃出来,落到城中守军手中,与死又有何异。 “气煞吾也!” 韩遂气的大吼一声,恨不得一刀把这该死地贼老天劈开。 原本万无一失地偷袭,不但失败了,而且损兵折将,焉能不怒。 成英一直躲地后面,此时问明袭城地经过,也只能喟然长叹一声,“素闻北军乃是一支真正的百战精锐之师,果真名不虚传。如今偷袭无果,只能退回允吾,再作打算了。” 韩遂切齿道:“吾意召集大军,击破令居,以血此恨!” “主公不可呀!” 成英大惊失色道:“眼下令居守军已经有了防备,若欲强行破之,恐耗势耗力,况且罗征前往白草滩会盟,随时都有可能返回。更可虑的是,马腾一直对主公虎视眈眈,若主公召集大军围攻令居,马腾趁机引军来犯,则大势危矣!” 韩遂吐血道:“我军有内应打开了城门,却没能袭破令居,真乃奇耻大辱也!若不袭破令居以血此耻,彻底绝了罗征小儿根基,叫吾如何能安心!” 其余众将也纷纷叫嚣着打破令居,以血此耻。 没办法,这仗打的实在太憋屈了。 就算和马腾打了几年仗,也没有如此憋屈过。 在兵力占有扰的情况下,又有内应打开了城门接迎,居然还被令居守军给赶了出来。 这等憋屈地事情,换了谁也无法忍受。 成英急道:“此事万万不可,主公三思呐!” 韩遂脸色阴晴不定,胸膛急剧起仗了一阵,才恨恨地甩了下手臂,心有不甘道:“公英所言甚是,马腾才是本将军的心腹大患,眼下的确不宜再轻举妄动。可是,我军趁罗征小儿前往白草滩会盟时出兵偷袭令居,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本将军虽不惧罗征小儿,但若彼与马腾联合来攻,怕是麻烦不小,公英可有良策应付?” 成英急切间哪有什么良策,只得道:“主公何不先回允吾再行定计!” 韩遂叹了口气,喟然道:“也唯有如此了!” 回头看了眼火把通明的令居城,眼里满是不甘。 正文 第96章 谈判 白草滩,朝阳初升,金霞万丈。[顶][点]小说 444ZWCOm 荫绿的原野上,营帐一座连着一座。 当太阳完全跃出地平线时,羌胡各部首领各率亲卫甲士,前来罗征营中会盟。 罗征大营旁边很快扎起了一座座毡包,二十余个大大小小的羌胡部落住了进去。 不多时,勒姐、真保女王等羌胡首领连袂而来,荀彧出迎,将一从羌胡首领迎了进去。 罗征则安坐中军帅帐,并未出迎。 及至羌胡首领进帐,才虚虚抬了抬手让座。 有羌胡首领脸色不大好看,觉得罗征太傲慢无礼了。 罗征则把手一挥,朗声道:“今日会盟,本将军有一件礼物,要赠于诸位首领。” 早有亲兵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上前,置于罗征桌案上。 罗征随手打开,众羌胡首领瞪大眼睛望去,立刻眼神一凝,皆目露怒色。 真保女王更是娇声喝问道:“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挑衅我们小月氏部落吗?” 唯有勒姐这女人面色淡然,丝毫不动声色。 罗征懒得理真保女王这胸大无脑地女人,举杯劝酒道:“本将军奉大汉皇帝旨意,抚镇西羌诸部,钟羌别部桀骜不驯,非但不遵本将军号令,更公然挑衅我大汉朝廷威严,本将军纵能容他,我大汉律令也不能容这等叛臣贼子。是故,本将军半月前亲提三千铁骑,踏平钟羌别部,取来途慎首级,献于各位首领。怎么样,这礼物还不错吧?” 众羌胡首领皆脸色肃然,不置一言,心下却是暗自凛然。 虽然早知罗征夷灭了钟羌别部,但亲耳听来,还是有些忌惮非常。 特别是那些小部落首领,就更是心下打鼓。 连强大的钟羌别部都被一击踏平了,若罗征欲灭自己部族,安能抵挡。 勒姐笑眯眯地道:“使君该不会是连我等的部族,也要一并发兵踏平吧?” 罗征对这女人的软刀子毫不在意,把手一挥,长声道:“那到不会,本将军也并非是凶残嗜杀之人,只要诸位首领能识大体,配合护羌校尉部地政令,不阳奉阴违,本将军也想与羌胡各部相安无事。当然,如果有类钟羌别部这样的蠢货,为了维护和我大汉与羌胡各部亲如一家、安定团结地大好局面,本将军自不惜雷霆手段,夷其全族。” 羌胡首领脸色都不大好感,更有人忍不住心中骂娘。 谁跟你亲如一家了,妈的,说的比唱的好听。 这他娘的,简直就是**裸地威胁。 然而想起昨夜三场死斗,这些羌胡首领心中就有些惴惴。 至于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一众武将,则是个个瞪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大汉与这些羌胡人亲如一家了。 将军(主公)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忒也太无耻了吧? 随即就感到这念头委实不敬,连忙叫声罪过,不敢再腹诽。 勒姐正了正容,缓缓道:“今日我等既然前来,便是诚心参加会盟。使君就不必再示威威胁我等了吧?使君欲如何待我等羌胡各部,还请说明,也好容我等商量!” 罗征掠了这女人一眼,欣然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不废话了。” 说此摆头向坐在旁边地彧使了个眼色。 荀彧会意,清了清嗓子,道:“我家将军仁慈,有意给羌胡部众入官籍,赐下良田与羌胡部众耕种,不知诸位首领以为如何?” 众羌胡首领忍不住腹诽,罗征小儿仁慈? 这个可真没看出来,这厮要是仁慈,那天下就没有恶人了。 有羌胡首领问道:“让我等入官籍自然没有问题,但不知赋税几何?” 这可就是个敏感的问题,也是羌胡部族一直不入官籍的关键问题。 事实上,羌人迁入汉境后,大汉朝廷就一直想将这些羌胡部落入官籍,但问题是,朝廷征收的赋税实在太重,比汉人百姓的赋税还要重了三成。 站在大汉朝廷的立场,对羌胡人征收比汉人百姓还重的赋税,自是无可厚非。 可问题是,朝廷对汉人百姓征收的赋税都达到了六成以上,有些地方的赋税更是收到了八成,如此重税之下,连汉人百姓都没了活路,羌胡人就更不用说。 大汉朝廷的士大夫们不肯让步,羌胡人自也不可能退让。 扯不清楚,自然就拖了下来,而且一拖就是数十上百年之久。 这些羌胡入不了官籍,就只能在山里开点山地耕种,地方官府想征税,这些羌胡人自然不甘被盘剥,故尔时叛时附,西羌问题才一直没有彻底解决。 荀彧拈须道:“即入官籍,自是我大汉百姓,赋税当与我大汉百姓同。” 又有羌胡首领问道:“不知护羌校尉部治下赋税几何?” 荀彧道:“赋税乃朝廷所定,护羌校尉部当睚遵朝廷律令征收赋税。” 真保女王瞪圆了美眸道:“胡说八道,现在你们大汉朝廷都乱七八糟的,那些诸侯谁还遵大注皇帝的号令。要是还按照朝廷的律令征收赋税,还让百姓怎么活。” 勒姐开声道:“入官籍我等并不反对,但使君究竟要如何征收赋税,还是直说吧!” 荀彧道:“那好,既然如此,在下也就直说了。如今朝廷的赋税的确有些重了,我家将军有意为治下百姓减免赋税,羌胡之众若入官籍,赋税自可以护羌校尉部治下百姓同。” 有羌胡首领问道:“某听说护羌校尉部安置了许多流民,免了两年的全部赋税。” 罗征目光森然地掠了那羌胡首领一眼,冷冷道:“那是新安置的流民,不是给官府缴纳赋税的百姓。本将军已经把百姓的赋税降到了朝廷的三成,你要是还闲多,那本将军就没有办法了,改天本将军会亲率大军去拜访一下你那个小部落。” 那个羌人首领面露怒色,却敢怒不敢言。 勒姐狠狠瞪了那家伙一眼,才道:“这个赋税的确不算高,不过你们汉人有句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使君如此宽待我羌胡之众,怕是还有其他的条件吧!” 罗征抚掌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不像有些蠢货!” 说罢还掠了一眼方才那个羌胡首领,气的那家伙又是一阵脸青。 罗征却懒得多看他两眼,对勒姐道:“这天下的确没有免费的午餐,本将军有意善待治下羌胡之众,你们想要上好的良田,肥沃的草原,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本将军没有其他的条件,唯一的要求,就是征兵,本将军要两万骑兵,没有问题吧!” “这……” 勒姐面露难色,其他羌胡首领脸色也变了。 真保女王瞪大了眼睛气道:“简直太欺负人了,我们各部加起来,也才八千骑兵,你张嘴就要两万骑兵,简直比强盗还要强盗,你怎么不去抢!” 罗征目光不善地掠了真保女王一眼,默然不语。 荀彧接上道:“只怕不尽然吧!据在下所知,小月氏控弦之士不下五千,勒姐羌部控弦之士不下八千,再加上其他的部落,控弦之下怕不下三万,两万骑兵还是有的。” 真保女王又瞪向荀彧,“那是我等部落所有的成年男子加起来,而且不全是骑兵。你一下子就要征调我们一万骑兵,我们部族的安危怎么办?” 荀彧微笑道:“既然羌胡各部都是我大汉朝廷的子民,各部的安危,自然由护羌校尉部来负责守护,这点诸位首领不用担心,我家将军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各位。” “休想!” 真保女王勃然大怒。 勒姐也看向罗征,肃容道:“使君既然要安置我等羌胡各部,还请拿出些诚意来。我等部族的成年男子加起来,也只有三万余,使君一句话就要征召我等大半成年男子,我等部族别说抵御外敌,就算是放牧耕种,也无力维持。” 罗征纯属狮子大开口,早知道这些羌胡人不可能答应,毕竟这些羌胡部落的成年男子加起来也才三万余,要是给自己征召两万青壮,距离灭族也不远了,当时就道:“本将军也不是不尽情理之人,两万确实有些多了,那就一万,不可能再少了。” “这……” 勒姐蹙眉不语,其余首领也面露难色。 罗征沉了下脸,冷然道:“怎么,本将军要一万骑兵也有难度?” 勒姐盘算了下,毫不畏惧罗征犀利的目光,坦然道:“我等部族也要生劳,青壮乃是我等部族重要的劳力,最多只能给使君八千骑兵,再多的话恕我等实在无能为力。” “成交。” 罗征也不废话,立刻痛快地答应。 本来他的目标是从这些羌胡部落榨来五千骑兵,就已经很不错了。张嘴就要两万,只不过是谈判的策略,没想到最终竟然还多要了三千,超出了预期目标。 正文 第97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谈判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旷日持久最正常不过。三四中文 (z)(z)W444ZW COM 就好像后世国与国这间的谈判,耗上了一年半载都算是短的,十年八年也不稀奇。 处理羌胡人的问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很复杂,许多事情都要谈判。 征召羌胡之兵只是控制和削弱这些羌胡人的第一步,接下来如何征收赋税,划分牧区分发田产,以及双方的义务和责任等等,都需要商榷清楚了,定下个条款。 许多地方一时半刻无法达成一致,就需要旷日持久的进行谈判。 利益绑架,还只是这次会盟的第一次。 早在会盟之前,罗征就和荀彧多次商议过如何处理羌胡之众。 在这个问题上,两人的意见惊人的一致,那就是利益绑架。 至于夷灭钟羌别部,只不过是为了会盟顺利进行,采取的必要手段而已。 不灭掉反抗最为激烈的钟羌别部,如何能让这些羌胡人老老实实地坐下来谈判。 纵然如此,这些羌胡人依旧准备给罗征个下马威,想要试探罗征的态度,再决定最终要付出什么,能得到什么。只是最终的结果有些出乎这些羌胡人的意料之外而已。 令居百姓数百户,罗征兵不过八千,要想在凉州站稳脚跟,困难实在不小。 彻底灭掉这些羌胡部落,除了抢到些牛羊马匹和粮草,实在殊无益处,而且还要消耗有限的兵力,甚至彻底将羌胡人逼到对立面,后果将会十分严重。 别忘了,凉州还有马腾、韩遂这两股实力皆在罗征之上的军阀。 要想稳定局势,尽快在凉州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将这些羌胡人绑上自己的战车,形成牢固的利益联盟。唯其如此,才能使羌胡人甘为自己爪牙,不会再叛。 也唯其如此,才能尽快在凉州战稳脚跟,扩充实力。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罗征是不可能让这些羌胡人左右自己的意志的,更不可能让这些羌胡人更进一步威胁到自己的统治,征召羌胡之兵只是第一步,以后还要进一步削弱这些羌胡人。 入夜,群星璀璨。 大营里处处燃起了篝火,热闹非凡。 罗征回到军帐,刚刚坐下,脑袋里就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等到回过神来,立时脸色一变,二话不说,打开菜园子就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但凡所有进过菜园子,知晓菜园子存在的人,脑袋里都一阵刺痛,随即出现了短暂的茫然,似是有一段记忆生生被割掉了似的,有些不能适应。 等到回过神来时,就觉得脑子里有些空荡荡的。 关于菜园子的所有记忆,都会生生的抹去,不复存在。 就连许褚、赵云等人都不例外。 此时此刻,菜园子里已经彻底大变样。 罗征站在入口处,看着再次扩大了足足十倍的菜园子,忍不住一阵狂笑。 菜园子又升级了,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 至于菜园子中间的水潭,也变成了十亩左右的小湖。 百亩大的菜园子,要是全种玉米,一年三季下来都能收个七十多万斤了。 这点粮食,也就勉强刚够两万多人一个月的口粮。 但如果用来作种,那就很可观了。七十多万斤玉米种子,能种个几万亩了。 更重要的是,这么大块地,装下了几千骑兵也足够了。 有了这么犀利的宝贝,嘿嘿嘿…… 罗征一阵狞笑,眸子里有惊人的杀机在酝酿。 就在这时,帐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许褚一把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来,疾声道:“主公,令居急报。” “嗯,令居?” 罗征眼神一凝,沉声道:“讲!” 许褚疾声道:“方才伍习将军谴人来报,韩遂率八千骑兵于昨夜偷袭令居,更在城中早就伏下了数百精兵为内应,一举偷袭打开了北门。” “什么?” 罗征大吃一惊,猛地长身而起,厉声道:“令居丢了?” “呃,没有!” 许褚连忙摇头,迎上罗征几欲要吃人的目光,不由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忙把后面的话一口气全说了出来,“所幸我军反应及时,巡夜的一数百步卒借助有利地形,拼死将攻进北门地韩遂大军挡了半个时辰,让城中大军有足够的时间集结赶到北门。” 罗征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即狠狠瞪了许褚一眼,没好气地道:“下次有话就一口气全部说完,害的本将军提心吊胆,若是把本将军吓出个好歹来,你担挡得起么?” “嘿嘿!” 许褚干笑一声,使劲锤了下脑袋。 罗征刚刚起身,听到消息的荀彧也匆匆赶了过来。 “文若来了!” 罗征抬了抬手,请荀彧落座。 荀彧却急急地道:“将军,听说韩遂昨夜偷袭令居,结果如何?” 罗征笑呵呵地道:“文若勿忧,韩遂匹夫虽在城中埋下了精兵为内应,并且偷袭打开了令居北门,但我军早有防备,总算击退了韩遂大军,守得城池未失!” 荀彧这才擦了把冷汗,道:“还好,令居不曾有失,否则我军根基绝矣。韩遂趁将军前来白草滩与羌胡各部会盟时趁机偷袭,这是要彻底断绝我军根基呐!此事也怪在下,将大量流民安置在城中,韩遂地精兵必是利用我军的这点疏忽,才趁机混进了城中。” 罗征道:“文若不必自责,令居之事千头万绪,有所疏忽也在所难免。不过韩遂匹夫想要绝了本将军的根基,这个仇就不能不报了。吾意举兵讨灭韩遂,文若以为如何?” “这……” 荀彧肃然道:“韩遂占据金城,拥兵三万余,将军兵不过八千,如今虽征召了八千羌胡之众,然其心未附,兵力只有韩遂的一半,若贸然举兵攻打韩遂,根本就毫无胜算!” 罗征道:“若本将军在允吾埋下八千伏兵呢?” “这……” 荀彧难以置信道:“八千大军出动,根本就无法掩人耳目,如何能混进允吾?” 罗征奸笑道:“这个本将军自有办法,文若只说本将军若能将八千伏兵伏于允吾,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允吾,可否一战而定金城,彻底除掉韩遂匹夫!” 荀彧不假思索地道:“眼下韩遂和马腾都在罢兵休整,无法大规模用兵,从这方面来说这个时候的确是讨灭韩遂的最佳时机。将军若真能将八千大军伏于允吾,只需出其不意将韩遂擒斩,允吾的两万大军自然不战自破,平定金城当在旬日之内。” 罗征重重一拍桌案,道:“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荀彧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道:“彧还是无法想象,一二人,甚或数十人混进令居,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八千大军所众甚矣,如何能够悄无声息地混进允吾。” 罗征摆了摆手,道:“这个说出来就不灵了,文若只管看本将军手段便是。” 荀彧勉强拱了拱手,无奈道:“好吧,不过还有一事,这场战争必须要尽快结束,绝对不能拖过一月。一者我军粮草捉襟见肘,根本无力支撑超过三千人的大军作战;二者羌胡之众并归未心,若久战不下,恐不利将军威名,届时怕会肘腋生变。” 罗征凛然点头道:“文若所言极是,以我军目前的形势,一旦对韩遂用兵,就必须要尽快结束战事,万万不能拖的太久,否则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荀彧点头道:“将军明鉴,不过凡事有弊也有利,若真能雷霆之势扫灭韩遂,则可震慑羌胡之众,令其不敢敢再有非份之想,这对将军迅速稳定局势也有莫大的好处。” 罗征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具体出兵细节,待会盟结束后,再行商议。” 正文 第98章 会盟结束 忘定时间了,实在抱歉。(顶)(点)(小说)444ZWcoM —————————— 会盟足足进行了五天,才堪堪结束。 罗征切身体会到了手下无人可用的痛苦,这种谈判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搞定的,荀彧虽然有王佐之才,但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罗征不得不每场谈判都亲自参与。 拉锯了五天,将一些重要的安排和部署谈妥,才终于松下口气。 是夜,罗征大营中火把通明,热闹非凡。 夜空下,篝火旁,羌胡人载歌载舞,气氛好不热烈。纵然是八尺鲁汉子,也都扭着粗腰跳来跳去的,放松了紧绷着的神,大碗酒喝,大块肉吃。 罗征入乡随俗,盘腿坐在羊皮毯子上,看的兴致昂然。 勒姐、真保女王等羌胡首领围坐在四周,不时的鼓掌喝彩。 兴致正浓时,罗征忽然扭头对真保女王道:“女王好像还没有履行赌约呐!” 真保女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没胆鬼!” 罗征怔了下,随即大笑一声,“本将军若没胆,天下何人有胆?” 说罢长身而起,一把拦腰抱起真保女王,不理这女人的娇呼大步就往军帐走。 勒姐和一众羌胡首领呆了下,不由脸脸相觑,有的气愤,有的嫉妒,有的羡慕,也有的满脸淫笑,总之是各怀心思,都在思索部族今后的出路。 真保女王委身罗征,无疑是极为正确的。 别看这女人平时胸大无脑,但那心思可精明着呢! 成为罗征的女人,只要以后罗征不败亡,小月氏就会优先受到关照。 别看真保女王小事上糊涂,还有些任性,但大事上可一点都不糊涂。 一夜**无边,无数汉子难眠。 真保女王就是个妖精,对传孙接代这种事远比汉家女子要豪放的多,许多羞人的招数让罗征大感刺激,被撩拨的兽血沸腾,骁勇奋战了大半夜,直到天亮方休。 至于那些对真保女王美色怀有觑觎之心的羌胡人,则彻夜难眠。 次日一早,羌胡各部首领请辞后,陆续带着部众离开。 真保女王没走,和她带来的五百月氏骑兵留了下来,还有随行的老人。 罗征拔营而起,率领大军回令居。 真保带着五百骑兵跟在后面,正在和随行的老人低声说话。 “我的女儿,你真的决定了吗?” 老人语气沉重地问题,眼里充满了关爱。 这个老头不是别人,竟然是真保女王的父亲,小月氏有名的智者赛答。 真保心情低落的道:“父亲,我已经决定了。罗征就是头狼,而且是女儿见过的最凶残的一头狼,比董卓还要凶残的多,而且,他比董卓更加年轻。如果我们月氏人不趁早归附他的话,早晚会被他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钟羌别部已经几乎被灭族了,女儿不想月氏部落成为第二个钟羌别部,所以,女儿只能作那头狼的女人,为我的族人争取生存的土壤。” 赛答叹息道:“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决定了就好!” 真保又笑起来,“亲父不必为女儿伤心,罗征虽然是头凶残的恶狼,但也是女儿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男人。给这样的男儿作女人,女儿心甘情愿!” 赛答默然,再说不出话。 真保娇笑一声,一催胯下战马,旋风般的往前追去。 回到令居,罗征立刻一头扎进了内院,准备好好洗洗身上的羊膻味。 真保女王也跟了过来,带着几个漂亮的侍女自顾自收拾了两间屋子住下,也不主动过来招惹甘倩和任妍,看样子像是要放弃小月氏的王位,只做罗征的女人了。 罗征也没功夫理会这女人,懒在甘倩和任妍的温柔乡里,欲洗去浑身疲累。 甘倩一边给罗征拿捏双腿,一边吃吃地笑道:“夫君,那位真保女王可真怪,怎么长的黄头发蓝眼睛的,女人真正的能当王吗,妾身还是第一次听说!” 罗征‘嗯’了声,道:“天下之大,你没见过的多着呢,女王有什么稀奇的。” 任妍在旁道:“就不知这位女王好不好伺候!” 罗征把手一挥,“不用理她,这女人被男人给惯坏了,大小姐脾气不小。不过既然成了本将军的女人,那就要守规矩,敢不听话,你俩好生管教就是!” 甘倩掩嘴笑道:“夫君啊,你们时不也说,我们女人家最不容易了,人家女王肯放弃王位来做你的女人,已经付出的够多了,妾身就算让让她也没什么!” 罗征欣然道:“你能有这个想法就很好,家宅宁,比什么都好!” 允吾,韩遂官邸。 成英向韩遂道:“主公,细作从令居传来消息,白草滩会盟结束,罗征已经率军回到令居了。前次我军偷袭令居,已经和罗征撕破脸皮,需得谨防罗征出兵报复。” 韩遂不以为然道:“罗征小儿初到凉州,兵不过八千,民不及千户,本将军不去找他的麻烦他就该烧高香了,拿什么报复本将军,莫非他还敢举兵来攻打吾不成?” 成英道:“主公,不得不防啊!罗征此人心思维测,用兵奇诡,自统兵以来,每每有出人意料之举,此前击灭钟羌别部就是最好的例子,不能不防!” 韩遂凛然道:“公英所言甚是,某有些大意了。白草滩会盟结果如何?” 成英答道:“据说罗征已经和勒姐、小月氏等部商定,将羌胡各部入官籍,赋税与护羌校尉部治下百姓看齐,罗征小儿则从羌胡各部征召八千骑兵。” 韩遂顿时眉头大皱,沉声道:“那些羌胡人会这么好说话?” 成英答道:“罗征小儿于会盟之前踏平钟羌别部,本就有震慑羌胡各部之意。据说会盟时勒姐、小月氏等部本想给罗征小儿一个下马威,不想三场死斗,羌胡各部选出来的参战人选全被罗征小手麾下悍将所杀,其中一场罗征小儿更是亲自上场,亲手斩杀了且冻部第一勇士兀突,羌胡各部慑其威,因此不敢反抗,被罗征小儿尽皆震服!” “嘿,气煞人也!” 韩遂重重捶了桌案一拳,不甘地道:“某偷袭令居无果,罗征小儿却在白草滩顺利慑服了羌胡各部。如今即有八千羌胡骑兵为其壮大兵力,破之难矣!” 成英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甚是,罗征小儿不但诡计多端,手下更多虎狼之士,我军被其与马腾夹在中间,极为被动。英以为,主公必须要设法改变这种局面,最好能给罗征多制造些麻烦,令其无法分心四顾,否则若是罗征小儿与马腾联合,我军危矣!” 韩遂连连点头道:“此言甚善,公英可有良策?” 成英目露阴狠之色,道:“烧当部控弦之士不下八千,对罗征小儿本就不满,主公何不以重利诱其出兵,罗征小儿纵能击破烧当,也会得罪西海的烧当本部!” 韩遂登时眼睛一亮,击节道:“妙,此计甚妙!” 成英微笑道:“居于皋兰北麓的烧当部虽有口三万余,但只不过一别支,游牧于西海的烧当本部可是最大的羌族部落之一,有口十余万,控弦之士不下三万,可不是好惹的。罗征小儿要是战入便罢了,若击破烧当别支,主公只需谴一说客,便可引烧当本部出兵。” 韩遂欣然道:“善,就依此计,公英可速谴人去办!” 成英拱手道:“在下遵命!” 正文 第99章 无人可用的苦恼 令居,护羌校尉府官邸。 罗征在首位坐下,问下首的赵云,“子龙,羌胡之兵可曾整编完成?” 赵云答道:“已整编七千余骑,还差三部七百余人未到。” 罗征沉声道:“抓紧时间,再谴人去催,务必在五日之内将羌胡之兵整编完。” 赵云拱手道:“末将遵命。” 罗征又道:“今天叫大家来,是商议一下出兵之事!” “出兵?” 王方忍不住问道:“敢问将军,我军又要出兵攻打谁?” 众将全都目光灼灼望着罗征,静待下文。 罗征道:“当然是出兵允吾,韩遂匹夫趁本将军前往白草滩会盟,举兵来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本将军欲出兵讨伐韩遂,都说说,有什么好的想法!” “什么?” “要讨伐韩遂?” 此话即出,堂下众将顿时大吃一惊。 赵云拱手道:“主公,末将以为眼下我军实不宜妄动干戈!” 伍习也道:“韩遂坐拥金城,拥兵三万众,兵力是我军的两倍,且我军初到凉州,令居民不足千足,粮不足过冬,羌胡这心未附,妄动刀兵只会挫伤我军锐气!” 就连向来好战的许褚、李蒙、王方等人也连连点头,不赞同出兵攻打韩遂。 韩遂的确不是块好啃的骨头,以罗征现在的实力,不被韩遂吞灭已经很不容易了,想来个蛇吞象灭掉韩遂,根本就没有可能,老老实实积蓄实力才是正途。 荀彧则拈须思索,不置一言。 罗征沉声道:“本将军已经决定了,不得再劝!” 众将凛然噤声,果真不敢再劝。 罗征又道:“子龙抓紧收编八千羌胡骑兵,还有将白草滩那块地方划给小月氏,准其自行开荒种地。至于小月氏的三千骑兵,编入三千旧部,王方统领!” “末将遵命。” 王方急起身拱手领命。 罗征最后道:“抓紧时间准备,十日之后出兵,各部必须要具备出征条件!” “遵命!” 众将忙齐声应命,再无异议。 罗征挥退众将,又单独留下了荀彧。 荀彧跟着罗征进了偏厅,前思后想了一阵,还是将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将军,在下问过守城军卒,韩遂夜袭令居那晚,伍习将军曾召集众将饮酒作乐!” 罗征摆摆手,道:“此事吾也有耳闻,还以为文若不会说出来呢!” 荀彧苦笑道:“到是在下妄作小人了!” 罗征肃容道:“不,文若乃正人君子,又岂有背后中伤别人之理。能坦言相告,本将军只会感到欣慰。不过这个伍习,还真不是什么好料子!” 荀彧道:“然伍习将军乃北军旧将,若削其兵权,怕会寒了北军将士之心!” 罗征抚额道:“本将军也正头痛这事,自董卓入京以来,北军将士便遭排挤。本将军若再削了伍习兵权,这五千北军精锐的军心也就散了。且一时之间,本将军帐下亦无能独挡一面之大将统领这支精锐。许褚勇则勇矣,用之冲锋陷阵则少有人能挡,若令其独领一军则力有未逮。李蒙、王方等亦是多勇寡谋之辈,守一城一地尚可,不足以独当一面。子龙虽然智勇兼备,却要统领八千羌胡骑兵,难以兼顾啊!” 荀彧叹道:“西凉战乱不断,人才匮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况且将军征伐关中时曾大肆杀戮士族门阀,想要得到士族门阀的效忠,也是难上加难!” 罗征忽然道:“文若交游广阔,何不为本将军引荐几个大才!” 荀彧道:“此乃分内之事,彧不敢辞耳!早在初到令居时,彧便谴人前往颍川,往寻好友郭嘉、石韬、钟繇、陈群、杜袭、戏平及族侄荀攸等,然路途遥远,道路不靖,至今未有一人前来,只回了书信。因无人前来,故不曾与将军提及!” “文若真国士也!” 罗征赞叹一声,又挥挥手,在主位座落,复让荀彧坐下,才道:“本将军名声臭,又不像袁绍、袁术那样有显赫的家世,无人投效也是意料中的事情。不过……” 说此顿了下,目露奸诈之色道:“办法总比困难多,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这些大才不肯为本将军效力,那就找个机会,把这些人全绑到凉州来,再慢慢想办法说服。尤其是郭嘉此人,文若即是此人好友,当知此人实有张良之才,就算不能为本将军所用,也要绑到凉州来将之软禁,免得日后为其他诸侯所用,届时怕成本将军心腹大患。” “这……” 荀彧傻眼,实在有些无言。 对罗征这种强盗做法,他从内心抗拒。 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种做法是极其有效的,虽然稍欠磊落。 然古来成大事者,哪个不是远见卓识,心狠手辣之辈。站在罗征的角度考虑问题,这种做法无可厚非,将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是最正确的做法。 荀彧忍不住道:“郭奉孝名声不显,将军何以知奉孝之才?” 罗征莫测高深地笑了笑,道:“这个文若就不必细问了,本将军虽不识圣贤,但对当今天下一些有真才实学的能臣智士还是知道一些的。郭嘉善谋,当世少有能出其右者,我凉州军中也有一位,不在郭嘉之下,奈何本将军在洛阳多方打听,也不知此人身在何处。还有河北及江淮等地,也多有才俊,本将军迟早也要将这些才俊绑到凉州来,就算不为所用,也要将之软禁亦或及早除掉,免得日后成为心腹大患。” 荀彧忍不住道:“将军何以本末倒置,人之所能,才之所尽,固可强兵富民,然如果将军认为多几个人才,就大事乃定,实是无稽之谈。古来兵事国事,皆以实力为上,谋略不过起个辅助作用,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再出色的谋略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将军切勿为了求才而置己身于险地,本末倒置,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罗征摆摆手,“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十日后出兵之事吧!” 荀彧无奈道:“好吧!据细作传回的消息,韩遂共有三万大军,其中榆中、金城各驻有精兵五千,以防备马腾,其余两万大军皆驻于郡治允吾!” 罗征缓缓敲着桌案,问道:“允吾的两万大军配置情况如何?” 荀彧道:“有骑兵八千,步卒万余,其中八千骑兵驻扎在城北军营,将军想要奇袭允吾怕是难以避开这八千骑兵,需得设法将之调离,否则恐难以成事!” 罗征道:“若本将军在城外的八千骑兵反应过来之前,斩了韩遂呢?” “这……” 荀彧难以置信道:“斩了韩遂,这可能吗?” 罗征点头道:“本将军有八成把握,唯所虑者,若本将军斩了韩遂,万一这八千骑兵不肯归降,要是跑去投了马腾,岂不是为他人作了嫁衣!” “这个……” 荀彧沉吟道:“将军即有把握斩了韩遂,何不将之生擒,使其招降麾下军兵!” 罗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就依文若之言!” 正文 第100章 混进允吾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买彩票中大奖! —————————————————— 二月春风吹满地,草长莺飞,原野荫绿。\顶\点\小说 ((444))()Com\ 允吾北门,百姓排成长长的队伍,正在等候进城。 兵祸不断,饥荒连年,百姓能吃饱肚子的很少,大都面有菜色。趁天气不错,周边百姓或上山砍上几担柴卖掉,换几个钱补贴家用,或将攒了一个冬天的鸡蛋拿到城中卖掉,买些麻匹、盐巴等,也好给光腚的孩子添件衣裳。 城门口,几个兵卒正在检查入城百姓的货物,顺便收取城税。 罗征挑着两筐白菜,跟在几名亲兵身后,慢慢往前移。 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排到了城门口,最前面的亲兵被兵卒接下盘问。 “叫什么,哪里人?” 城门守卒一边喝问,一边检查两大筐白菜。 最近允吾加强了防备,但凡发现有携带兵器入城的,全都被抓了起来。 “回军爷,小的叫牛二,是七道岭的人。” 亲兵赔着笑,点头哈腰的回答。 七道岭是允吾以西十里外的一片山林,这两年战乱不断,多有百姓不堪兵祸,纷纷躲入山林,干脆就在山里开荒耕种,以躲避官府重税和连绵不断的兵祸。 七道岭就有许多避乱的山民,官府也知道消息。 城门守卒不疑有他,检查过两筐白菜后,并没有发现武器什以的,就骂道:“他妈的你们这些山民日子过的不错啊,还有这么多菜可卖,啧啧!” 亲兵赔笑,“今年多种了些,收成还行,就省几颗菜,也好卖几个钱。” “城税五十钱!” 城门守卒又骂了几声,狮子大张口。 要说这两筐白菜,也就百来斤,就算如今粮贵,白菜价格也不低,但两筐白菜最多也就能卖百来个钱,这城门守卒张口就要五十钱的城税,可以说是明目张胆抢劫了。 亲兵一脸为难,“这个……” “少废话!” 城门这卒把眼一具,满脸凶相地打断亲兵,“再敢废话,城税加倍!” 亲兵脸色数变,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极为肉疼地拿出钱袋子,数了五十钱,好像怕多给似的又数了好几遍,才交给城门守卒,表演地恰到好处。 “妈的,快滚!” 城门守卒抛了抛钱袋,这才心情转好,随口骂了一声。 亲兵苦着一张脸,连忙挑起两筐白菜进城去了。 有惊无险,十名亲兵和罗征全都顺利地混进了允吾北门。虽然被城门守卒给狠狠地勒索了一通,但是能成功地混进允吾,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允吾是郡治,比令居要大上不少。 只是战乱不断,大街上萧条了许多,比起中原的城镇还要差上许多。 罗征进城后,立刻找了个死胡同,带着十名亲兵躲进了菜园子。 偌大的菜园子里,六千骑兵人卸甲,马卸鞍,挤满了所有的空地。 百亩地说多不多,主少也不少。 用来装人,挤个五六万人也能挤得下,但每人一平米稍多点的地方,实在没有多余的活动空间,躺地上睡觉的话勉强刚够,吃喝拉撒都没地方。 装六千骑兵,到是差不多刚够。 至少士兵们还有活动的地方,吃喝拉撒不是问题。 粮草足够的话,在菜园子里躲个十天半月,一点问题都没有。 罗征进了菜园子,就发现所有人都是呆呆的。 就连早就知道菜园子存在的亲兵和许褚这恶汉也不例外,那表情,和第一次进菜园子时没有半点分别,连六千匹战马也变的老老实实,不再躁动。 罗征心中纳闷,叫来许褚问道:“仲康怎么了?” 许褚吃声道:“主公,这,这是什么地方?” 罗征更是纳闷,道:“这是本将军的掌中世界,你忘了?” 许褚抓抓大脑袋,疑惑道:“掌中世界?什么地方?” 罗征就是一愣,挥挥手,令许褚退下,心中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许褚是知道菜园子存在的,但现在却是一脸茫然,这事实在有些诡异。 人的记忆不可能凭空消失,许褚却似乎彻底忘了菜园子的存在。 发生这种事情,肯定和戒指有关。 罗征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好将心头的疑问压下。 令居,护羌校尉府。 有小校匆匆走进衙门公堂,向荀彧拱手道:“大人,允吾急报,将军和六千大军已经成功混进允吾,并未引起任何动静,命我等依计行事。” 荀彧顿地精神一振,问道:“六千大军是如何混进允吾的?” 小校答道:“这个,小人也是不知,将军谴人传令,只说已带六千大军混进允吾,且未引起韩遂注意,命我等依计行事,尽快发兵,里应外合袭破允吾。” “这……” 荀彧手抚柳须,眉头深锁, 六千大军悄无声息地混进允吾,这实在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韩遂就算是头猪,也绝无可能让六千大军混进老巢却尚不自知。 不过,既然将军已经谴人传令,谅不致有假。 纵然心有疑惑,也只有暂时压下。 “来人,速请赵云将军!” 荀彧略一思忖,便叫亲兵去请赵云。 允吾,韩遂官邸。 成英快步走进内院厢房,向韩遂拱手道:“主公,方才斥侯回报,罗征小儿大军出令居南下允吾,八千先锋羌胡骑兵已过允街,距离允吾不到四十里。” 韩遂愕然道:“罗征小儿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彼还敢起兵攻打允吾不成?” 成英脸色肃然,凝声道:“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据细作回报,罗征小儿不但从羌胡各部征召了八千骑兵,小月氏女王更是下嫁罗征,举族投靠了罗征小儿,三千月氏骑兵也成了罗征小儿的爪牙。眼下罗征麾下骑步大军近两万,起兵攻打令居并非没有可能!” 韩遂蹙眉道:“罗征小儿虽然征召了羌胡之兵,但彼麾下并无余粮,养活近两万骑步大军都是问题,哪来的粮草起兵攻打允吾。且羌胡之众新附,其心未归,若战不利,届时军心不稳必生祸患。罗征小儿不蠢,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会想不到。” 成英道:“主公所言极是,但主公想也没有,若罗征小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极小的代价袭破允吾,不但这些隐患会迎刃而解,而且还能进一步镇慑羌胡之兵。” 韩遂不悦道:“公英未免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罢?允吾有本将军的两万精锐大军,罗征小儿不来则罢,若真敢来,本将军定叫彼有来无回。” 成英忙道:“话虽如此,但主公切不可大意呀,钟羌别部就是前车之鉴。” 韩遂更是不悦,“允吾城高池厚,岂是一山寨可比。且本将军地两万大军更是能征善战之精锐,罗征小儿若想偷袭允吾,本将军岂能遂了彼意。” “主公……” 成英还待再说,韩遂已经不耐再听下去,摆摆手打断道:“好了,公英不必多说,多派斥侯密切留意罗征小儿大军动向即可,本将军自有计较!” 成英无奈,只得拱手一揖,退了出去。 正文 第101章 斩首 允吾,韩遂官邸。!顶!点*!小说 WW(z)444ZW COM 成英拱手向韩遂道:“主公,斥侯回报,罗征小儿的八千羌胡骑兵并未攻打沿途的允街和枝阳二县,而是绕过城池,直奔允吾而来!” 韩遂愕然道:“罗征小儿这是要干什么?” 成英凝声道:“罗征大军不攻允街、枝阳等县,而是直奔允吾而来,最有可能便是要一举攻下允吾。然允吾有两万大军,罗征小儿若欲强攻,那是找死。但彼大军绕过沿途城邑直奔允吾而来,十分可疑,主公须防彼军内应混入城中。” 韩遂悚然一惊,不久前他就曾谴精锐混进令居,里应外合欲破令居,结果到头来愣是被赶了出来,凛然道:“公英所言甚是,本将军险些误了大事。” 成英道:“罗征大军即动,若果真安排了内应,必早已潜入城中。主公可下令大军严加排查城中百姓,看最近有无可疑之人躲在民居之中。” 韩遂连连点头,当下迅速传令,命大军严加搜查民居。 允吾城中立刻一片鸡飞狗跳,百姓不能安生。 士兵们逐门逐户搜查,但有不明来历者,全部抓起来严加看押,一时草木皆兵,城中百姓惶恐难安,更有士兵趁机抢虏百姓财物,搞的民怨四起。 不过,这番行动到也不是没有效果。 还真抓到了数百不明来历的流民,至于是不是罗征的内应,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次日一早,八千羌胡骑兵进至允吾北门。 韩遂亲领帐下诸将,前往前门登上城头查看。 “韩遂何在,可敢与某一战?” 陡听一把大喝响起,就见敌军阵中飞出一将,银盔银甲,手提银枪,英俊不凡,连胯下的战马都是一身纯白的毛发,没有一根杂色,真可是威风凛凛,不是赵云还有谁来。 就连韩遂也忍不住暗赞了一声,好一员英武的虎将。 “谁敢出城一战?” 韩遂虎视左右,大声喝问。 “末将愿往!” 话声方落,帐下大将成宜、马玩、侯选等将纷纷上前请战。 韩遂点点头,道:“侯选!” “末将在!” 侯选精神一振,连忙拱手待命。 韩遂命道:“速率五百骑出城迎战,壮我军威!” “末将遵命。” 侯选大声领命,随即快步下楼去了。 不多时,一声炮响,城门洞开。 侯选引五百骑旋风般杀出城外,在城下一字排开。 “来将通名!” 侯选拍马出阵,厉声大喝。 “某,赵云是也!” 赵云大喝一声,挺枪催马杀了过来。 侯选夷然不惧,双腿猛的一夹马腹,舞刀拍马,直取赵云。 惊天战鼓声中,城上城下响起了如雷般地呐喊声。 两马迅速接近,相距不到十步时,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相貌。 “吃某一刀!” 两马交错而过的瞬间,侯选大吼一声,双手握刀疾斩而下。 然而就在这时,忽觉眼前有寒芒疾射而至。 侯选大吃一惊,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觉咽喉一凉,浑身力量如潮水般退走。 赵云一枪刺死侯选,从容收住战马,往本阵奔去,并非趁机夺城。 韩遂麾下的八千骑兵就在城外扎下了两座营寨,与允吾互为犄角之势,若自己趁势抢关夺城,则极易被城外的八千骑兵突袭侧后,大意不得。 八千羌胡骑兵看的热血沸腾,齐声大吼。 城头上则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五百骑兵早就一涌而进,迅速关上了城门。 韩遂大吃一声,凝声道:“此人好强的武艺,侯选竟不是其一合之敌。” 身后程银、成宜、马玩等将纷纷倒吸凉气,目露惊色。 就在这时,赵云复催马而出,在城下搦战。 韩遂环视左右,见帐下诸将都面有惊色,无人敢出战,不由脸色铁青,只得重重地挥舞了下手臂,喝道:“回府,待明日再战!”说罢头也不回地奔下城头去了。 赵云见无人出战,只得引军后撤,退后五里下寨。 入夜,允吾城内很快安静了下来。 空旷的大街上,一座巨大的门户悄然出现。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队队骑兵悄无声音地冲了出来,迅速在长街上列阵。 罗征全装贯甲,跨马肃立在一侧,眸子里冷电四射。 许褚带着三百亲兵护卫在侧,个个面带杀机。 很快,三千月氏胡骑最选开了出来,在长街上列阵完毕。 就在这时,前方的街道上忽然转出一支步卒,约有百人左右。 走在最前面的牙将忽然看到前面的街道上挤满了骑兵,先是一愣,接着不敢置信地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顿时脸色狂变。 “敌袭!” 牙将扯开嗓门大吼一声。 身后的步卒也反应过来,纷纷脸色大变地扯大吼起来。 宁静的夜空被打破,长街上不再安静。 罗征眼神一厉,断喝一声:“王方!” “末将在!” 王方急催马上前,拱手待命。 罗征厉声道:“速率三千月氏胡骑杀奔北门,接迎赵云大军入城!” “末将遵命!” 王方大吼一声,当即带着三千月氏胡骑杀奔北门去了。 至于发出示警的百余步卒,也被三千月氏骑兵顺手给杀了个片甲不留。 惊雷般的蹄声直穿夜空,将睡梦中的人们惊醒了过来。 被惊醒的百姓不知发生了何事,惶惶然躲在家中不敢出去打探。 韩遂也从睡梦中被惊醒,疾声喝问发生了什么事。 染血的长街上,黑压压的骑兵不断地从菜园子里冲出,迅速集结。 这是罗征麾下最为精锐的三千旧部,也是罗征麾下最为忠心的军队。 韩遂官邸。 城北方向杀声震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遂早就起来了,烦躁地踱来踱去,耐着性子等候消息。 不多时,有小校疾步冲了进来,脸色苍白的跪地禀道:“主公,大事不好了,有数千骑兵忽然出现在城中,已经杀奔北门去了,请主公速作决断。” “什么?” 韩遂惊的差点没跳起来,厉声喝问道:“哪里来的数千骑兵?” 小校惶然道:“这个,末将不知。” 韩遂差点没给气昏过去,破口大骂道:“废物,数千骑兵又非地鼠或飞鸟,缘何会忽然出现在城中,汝等竟不如从何而来,气煞吾也!” 小校满头冷汗道:“主公有所不知,这些该死地骑兵忽然冒了出来,末将等实在不知彼等何时进城的,就好像是忽然从天而降,请主公明鉴!” “放屁!” 韩遂大吼,“从而天降?安敢胡言乱语!” 小校急道:“主公,是真的呀,末将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就在这时,成英也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成英方一进门,就火急火燎地大喊道:“数千月氏骑兵骤尔出现在城中,我军措手不及被杀的大败,彼等已杀奔北门去了。为恐有失,请主公速调集大军死战!” “全他妈是废物!” 韩遂大吼一声,厉声喝道:“传令,召集大军死战!” 就在这时,外面再次响起了惊雷般的蹄声。 正文 第102章 活捉韩遂 “哪来的骑兵?” 韩遂脸色骤尔一变,已成了惊弓之鸟。 成英和奔进了来诸将校脸脸相觑,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主公,大事不小了。” 就在这时,一名小校浑身是血的冲了进来,嘶声长嚎。 韩遂被惊的心儿猛跳了几下,差点从胸腔里跳将出来,勉强定了定心神,猛的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揪住小校厉声喝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快说,可是北门已经失守?” “不是,不是!” 小校面色惨然,凄声道:“外面忽然来了大队骑兵,至少有数千骑,正往主公官邸杀将过来,弟兄们抵挡不住,请主公速走,迟则大事休矣!” “什么?” 韩遂这下是真个惊的跳了起来,失声道:“又是哪里来的骑兵?” 小校带着哭腔道:“末将不知。” 韩遂脸色急剧变幻,猛的断喝一声,“走,去军营。” 说罢丢开小校,当先快步冲了出去。 成英和十余员将校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不料刚刚奔到大门口,就见一队已杀了过来,黑压压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韩遂的亲兵虽然奋力死战,奈何寡不敌众,很快淹没在滚滚铁蹄之下。 “退回去!” 韩遂差点没惊的魂飞天外,连忙大吼一声,飞快地退回内府。 北门,火光冲天,杀声惊野。 三千月氏胡骑趁着夜色骤然从城中杀出,城中守军措手不及之下,北门就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八百步卒很快被杀的溃不成军,王方第一时间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 苍凉的牛号角声中,早就等候多时的八千羌胡骑兵立刻汹涌而进,杀进了城中。 王方则毫不恋战,不待赵云大军进城,便率领三千月氏胡骑杀奔韩遂官邸去了。 韩遂官邸。 三千铁骑以催枯拉朽之势破门而入,将韩遂的数百亲兵扫灭。 韩遂插翅难飞,不等城中大军赶到,注被罗征生擒活捉。 数百支火把将内院照的亮如白昼,浓重的血腥味正在拼命的扩散。 韩遂披头散发地被绑到了罗征马前,被两名如狼似虎地西凉兵强迫跪在地上。 罗征居高临下,俯视韩遂,喝道:“韩遂,识得本将军否?” 韩遂切齿道:“罗征!” 罗征冷然道:“本将军与你无怨无仇,你这厮却屡屡欺某,先派个无知小儿在本将军面前耀武扬威,后偷袭令居,今落在本将军手中,你有何感想?” 韩遂惨然道:“成王败寇耳,吾无惧死,只求放过家小!” 罗征轻轻点头,“这有何难,只需劝得帐下诸将来降,本将军便准你所请。” 韩遂默然垂首,垂头丧气地被押了下去。 允吾西门。 王方率领三千月氏胡骑刚刚夺了西门,就碰到韩遂麾下悍将梁兴率四千骑兵来援,没有半句废话,双方立刻在狭窄地巷道中展开了生死决战。 正杀的难解难分时,数百骑兵旋风般地杀到。 “王方住手!” “梁兴住手!” 两声断喝几乎同时响起。 正在奋力厮杀的王方和梁兴急抬头望去,就见韩遂在数百骑兵地护卫下冲到近前,罗征在左,许褚在右,将韩遂牢牢地夹在中间。 “将军!” “主公!” 王方和梁兴同时大叫,王方面露喜色,梁兴则面如死灰。 罗征冷目生电,向王方喝道:“还不收兵!” “末将遵命。” 王方急大声领命,当即下令收兵。 韩遂亦向梁兴道:“梁兴,收兵!” 梁兴目露不甘,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然而看了看面如死灰的韩遂,始长叹一声,下令麾下骑兵撤出巷道,随后自缚其绑,单人独骑来见罗征。 罗征顾不上理会梁兴,命亲兵将其押下,又挟持着韩遂赶往北门。 韩遂即被生擒,麾下大军群龙无首,再无战心,统兵领将纷纷被劝降。 直到天色大亮,允吾城内方才渐渐安静下来。 韩遂的两万大军除了战死的趁乱逃散的,尚途一万七千余人,尽数被俘虏。 罗征自领三千旧部和三千月氏胡骑坐镇允吾,看押俘虏,命赵云率骑兵三千,挟持韩遂星夜奔袭金城、榆中二县,以防两城守将见势不妙投向马腾。 三日后,消息传来。 赵云大军至,韩遂亲自出阵说之,榆中守将杨秋、金城守将程银皆降。 罗征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令李蒙、王方各引一军出击,十日内连下枝阳、允街、破羌诸县,又命荀彧抓紧时间安抚百姓,组织春耕。 又命伍习率五千北军精锐进驻允吾,将家小也全都接到了允吾。 旬月即过,金城略定。 罗征这才有时间腾出手来,开始整编韩遂的两万余降军。 陇县,马腾官邸。 庞德急步奔进内堂,向马腾拱手道:“主公,有消息了!” 马腾精神一振,疾声道:“快讲!” 庞德凝声道:“半月前罗征小儿突袭允吾,不知为何,竟亲率三千西凉旧部及三千月氏骑兵潜入允吾,韩遂措不及防,不但允吾被破,韩遂也被罗征生擒活捉!” “什么?” 马腾大吃一惊,霍地起身,不敢置信地道:“六千骑兵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允吾,这怎么可能,罗征小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眼下金城局势若何?” 庞德沉声道:“罗征小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末将也是不知。韩遂被生擒活捉,韩遂麾下大军皆降,连金城守将程银、榆中守将杨秋也降了,罗征小儿尽得韩遂两万余大军!” “这……” 马腾脸色数变,久久不语。 实在是被这突如其来地消息给震住了。 马腾和韩遂打了好几年,深知韩遂的厉害,始终无法统一凉州。 不想正准备缓口气,就接到了允吾被破,韩遂被擒的消息。 庞德又道:“主公,罗征小儿镇服羌胡诸部,尽征羌胡之兵,眼下又击破允吾,尽得韩遂大军,眼下兵力已不比我军差上多少。若令罗征小儿在金城站稳脚跟,日后怕是我军地心腹大腹。且罗征小儿诡计多端,比韩遂更加难以对付,末将以为需及早图之!” “父亲!” 旁边马腾长子马超急忙出列,大声道:“孩儿愿引一军奔袭榆中。” 正文 第103章 猜忌 马腾扭头向看长子马超,眼里就有了笑意,心情也好了起来。`顶`点`;小说`23Com 马超年方十六,却已经生的极其英武不凡,不但极富韬略,武艺更是不俗,已经能和帐下头号悍将庞德力斗三十合不落下风,生子如此,夫复何求。 马腾摸了摸马超地脑袋,道:“吾儿莫急,眼下春耕在即,不宜对外用兵。” “这……” 马超极为不甘地道:“那我军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征匹夫占据金城不成?” 马腾喟然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军和韩遂征战数年,士卒皆已疲惫不堪,且钱粮消耗颇重,秋粮下来之前,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粮草支持大军出征。” 庞德也叹了口气,道:“主公说的对,眼下军中缺粮,将士们只能吃个半饱,时有兵卒为了军粮而起争端,确实不宜对外用兵。” “嘿!” 马超重重挥舞了下右臂,极为不甘。 洛阳北宫,嘉德殿。 董卓正与心腹文武商议要事,忽有亲兵匆匆奔了进来。 “主公,西凉急报!” 亲兵大叫一声,疾奔奔了过去,将一封加急快报奉上。 “西凉急报?” 董卓心头一跳,连忙接过战报拆开,一目十行扫过。 李儒、牛畏、段煨、徐荣、郭汜、李傕、樊稠等一众心腹文武也是心头一跳,不知道西凉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心里莫名有种不好地预感,全都目光灼灼地望着董卓。 董卓阅罢战报,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李儒连忙问道:“主公,可是西凉有变?” 董卓面色有异,轻轻颔首道:“正是,罗征以八百里加急谴人送来急报,俱言半月前出兵袭破允吾,韩遂及其麾下三万大军皆被俘,旬日之内可平定金城郡。” “什么?” 众文武闻言顿时大吃一惊,满脸不敢置信。 李儒凝声道:“韩遂麾下有三万大军,且为能征善战之精锐。罗征纵然镇服西凉,征召了八千羌胡之兵,亦不足以袭破允吾。敢问主公,允吾是如何被袭破的?” 董卓蹙眉道:“战报上说是奇袭击破允吾,个中详情并未细说。” “这……” 李儒手抚柳须,默然不语,心下却是暗自凛然。 本以为将罗征小儿弄到凉州,断不会容于马腾和韩遂两大军阀。 自己再找机会从中挑拨,罗征小儿就算能在凉州站稳脚跟,也难有所为。 没想到这才刚刚开春,这厮就出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掉了韩遂。 李儒都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计策是否正确,眼下韩遂已灭,罗征小儿不但尽得韩遂三万大军,更是占据了金城,若是再让其灭掉马腾,乐子可就大了。 这厮如此能征善战,可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若让罗征小儿统一了凉州,届时怕是董卓也号令不动了。 李儒绝对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立刻开始思索起了对策。 牛辅、段煨、徐荣、樊稠、张济、郭汜、李傕等大将也是心头大震,不管是不是和罗征有怨,这厮带兵打仗的本事,却着实让这些统兵大将刮目相看。 换位思考,若是换了自己,绝对不可能初到凉州,就一举灭了韩遂。 别说灭掉韩遂,能不能在凉州站稳脚跟都是问题。 董卓沉思片刻,开声道:“罗征击破韩遂,于朝廷有功,诸位以为该如何封赏?” 诸将你眼望我眼,都有些吃不准董卓地心思,遂不置一言。 李儒看了看董卓,拱手道:“有功不赏,不足以激励三军。儒以为,罗征将军即立下如此大功,主公需当重赏,方能激励三军将士拼死杀敌。” 众将见李儒开声,只好纷纷附议。 唯有牛辅、李傕等少数几个统兵大将没有开声。 董卓欣然道:“文优所言甚合吾意。” 又商议了具体封赏的细节,才结束了军议。 待诸将退下,李儒却被留了下来。 董卓面有异色,意味深长地道:“罗征此子能征善战,实乃大将之才呐!” 李儒立刻敏锐的捕捉到了董卓心思,心知西凉局势的突然变化,使董卓对罗征隐隐有了猜忌之心,罗征小儿初到凉州,尚未战稳脚跟,就以雷霆手段镇服羌胡各部,尽征羌胡各部之兵,又以弱势兵力,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灭掉了盘踞西凉数年之久的韩遂。 谁也不敢保证,这厮能不能再一口气灭掉马腾。 如此危险的人物,换了谁都不可能放心。 李儒心中一动,道:“罗征将军能征善战,的确是大将之才。眼下韩遂即灭,凉州局势不足为虑,唯并州毫强并起,不服王化,主公何不以罗征将军出镇并州,教服王化。” 董卓目露欣然,道:“文优此计甚好,然凉州尚有马腾,何人可镇羌胡?” 李儒道:“段煨将军智勇兼备,可镇羌胡。” 董卓略一思忖,便断然道:“善,就依文优之言。” 次日早朝,百官肃立,天子临朝。 董卓当廷上奏天子,俱言凉州之事,为罗征请功。 天子龙颜大悦,大赞护羌中郎将罗征有勇有谋,为朝廷立下大功。 董卓又奏请天子,下旨加封罗征为平狄将军,增邑千户。 天子无有不允,还不等董卓说完,就不停地连点其头准其所奏。 百官皆侧目以视,面露异色。 董卓再次奏请罗征为并州刺史,出镇并州;段煨为护羌中郎将,出镇西羌。 天子一并准奏,当即拟好圣旨,加盖金印,快马送往西凉。 司徒府。 早朝结束后,王允刚刚回到府中,就将黄琬请了过来。 两人相对坐定,待仆佣奉上茶典后,王允就将所有人都挥退了出去。 黄琬品了口茶,才开声问道:“不知子师相召,有何要事相商?” 王允沉吟道:“不知子琰对早朝之事有何看法?” 黄琬道:“子师是说,董卓奏请罗征出镇并州一事吧?” 王允点了点头,“正是此事。” 黄琬思索了一阵,道:“罗征初到凉州,尚不及半年,就先后镇服羌胡各部,一举将韩遂击破,实与虎狼无异。若放之在外,无异猛虎归林,无人可制。” 王允眼神一凝,深以为然道:“子琰所言极是,吾也没有料到,罗征此人领兵打仗竟是如厮了得。若其肯为朝廷效力,扫平奸妄,振兴皇纲又有何难。” 黄琬道:“子师的意思是……” 王允道:“吾观此人非是甘于人下之辈,今即已镇服羌胡,讨灭韩遂,刚刚在凉州站稳脚跟,必不甘再受董卓摆布,轻易交出兵权。若能结此人为外援,则吾等铲除董卓老贼的把握便大上许多,吾意谴心腹前往凉州,子琰以为如何?” 黄琬凛然道:“此计虽妙,却恐走漏风声。” 王允点点头,道:“正因如此,吾才请子琰过府相商。” 正文 第104章 高顺 初平二年二月。<<顶>><<点>>小说 W(z)(z)444ZWC OM 罗征奇兵突袭,击破允吾,韩遂被生擒活捉,麾下三万大军皆降。 消息传出,八方震动。 韩遂盘踞西凉数年之久,实力不容小觑。 如今被一战而灭,周边大大小小的实力焉能不惊。 马腾第一时间加强了防备,几座重城关隘对进城百姓严格排查,甚至将罗征及其麾下诸将的画相挂在城门口,以防被罗征大军偷袭得手。 实在是韩遂败亡的太过蹊跷,不能不防。 六千大军悄无声息地潜入允吾,来了个中心开花。 别说韩遂防不住,换了是谁也不可能防得住。 马腾可不想步了韩遂的后尘,睡梦中忽然被数千大军杀进府中。 允吾,中军大帐。 罗征拧着眉头,负手在帐中烦躁地踱来踱去。 荀彧肃立一旁,也是面露愁容,道:“将军,眼下我军收编韩遂两万余大军,总兵力已经超过四万,日需粮草甚巨,需得及早想办法,不然大军怕是有哗变之危!” 罗征顿住脚步,沉声问道:“我军余粮还能支持多久?” 荀彧道:“我军粮草及牛羊原本足够八千大军吃到秋后,然则收编韩遂降军后我军兵力已达四万众,就算白草滩会盟后从羌胡各部得到了一笔粮草,袭破允吾后也有所斩获,但也远远不够四万余大军吃到秋后,最多只能吃两个月。” 罗征揉了揉眉心,十分头疼。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粮食,拿什么养军队。 事实上,粮草也是影响诸侯实力最重要的因素,没有之一。 罗征自从到了凉州,最大的麻烦也一直是粮草的问题。 为了筹集军粮,让麾下的士兵能填饱肚子,可谓是费尽了心思,想尽了办法。 原本麾下只有八千军队时,强取豪夺来地粮食和牛羊还能吃到秋粮落地。可眼下收编了韩遂的两万多大军,麾下军队已达到四万五千,那点粮草和牛羊就远远不够了。 虽然白草滩会盟后,又从羌胡各部那里得到了一批粮食和牛羊,但也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足以让四万五千大军吃到秋粮落地。 罗征蹙眉道:“袭破允吾后得了多少粮草?” 荀彧道:“将军有所不知,金城只有不到五百万姓,韩遂的军粮大半都是靠周边的羌胡部落供给,允吾府库中只有三万大军十日之粮。” 罗征以后抚额,道:“那该如何,百姓都吃不饱肚子,本将军上哪征粮去?” 荀彧叹了口气,以他的能力,对凉州这种糜烂的局势也感到无力。 若金城有个数十万百姓,那自然一切都好说。 可凉州本来人口就少,金城一郡百姓还不到五万,却要养四万余大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凉州一直战乱不断,百姓已经不堪负重。就算是百太盛世,不到五万百姓也养不住四万余大军,就算翻个十倍,五十万也不行。 荀彧极善内政,若能等到秋粮落地,还有办法可想。 可眼下所余粮草和牛羊根本就吃不到秋后,能想的办法实在不多。 荀彧沉吟了下,道:“据在下所知,此前韩遂曾许以重利,诱烧当、巩唐二羌出兵袭击令居,将军可以此为借口,击破烧当、巩唐二将,或可有所斩获!” 罗征精神一振,道:“文若所言甚是,本将军也正有此意。” 荀彧道:“还有个问题,将军麾下大军多为羌人,汉人占了还不到三分之一。如此臣强主弱之势,实乃巨大的隐患,将军需及早设法改变这种局面。” 罗征眉头蹙紧,道:“吾岂不知,奈何凉州汉人百姓太少,本将军就算想征兵,对麾下军队换血,也没有多少汉人青壮可募。今四万五千大军大半都是羌胡人,且韩遂降军又占了大半,没有多少忠诚,一旦这个时候有外敌来犯,不阵前哗变就算好了。” 荀彧也脸色转为凝重,道:“不止如此,四万五千大军羌胡人占了大半,将军在处置羌胡人的问题上,也要慎之又慎,不然极易引起羌兵哗变。” 罗征点头道:“文若说的没错,若非如此,本将军早就率军踏平那些不服本将军号令的羌胡部落了,又岂会有粮草之危。不过,羌胡人虽然不能再抢了,但烧当部和巩唐部公然反抗朝廷政令,到是给了本将军出兵的借口。” 荀彧道:“将军可将烧当、巩唐二部人口、财货多赠于麾下有功之羌胡将士,谅不致引起麾下羌兵不满。浇当、巩唐是大部,或可筹到一些粮草。” 罗征断然道:“就这么办!” 荀彧又道:“金城根基薄弱,根本不足以供养数万大军。为长久计,彧以为将军可将麾下军队置营屯田,一者开垦荒地,农时耕种,筹获军粮,以减轻百姓负担;二者农闲时操练战阵,以守卫治地,只留数千精骑作为机动兵力便可。” 罗征断然道:“就依文若之言,三千旧部作为机动兵力,五千北军精锐镇守允吾,其余军队全部安排屯田养兵,建一座屯田大营,让伍习去屯田养兵。” 荀彧问道:“五千北军精锐由何人统领?” 罗征道:“北军将校何人可担重任?” 荀彧想了想,道:“彧听说前军司马高顺智勇兼备,此前韩遂夜袭令居时,伍习将军召集众将饮宴,就是高顺率数百精兵挡住了韩遂地八千骑兵。” “高顺?” 罗征怔了下,这厮不是吕布的部将吗,怎么成了北军将校了? 荀彧点点头,道:“彧以为此人可担重任。” 罗征心念电转,当即道:“速召高顺前来。” 荀彧答应一声,立刻谴人去叫高顺。 小半个时辰后,高顺匆匆赶到。 “参见将军!” 高顺大步入帐,向罗征铿然拱手作礼。 “免礼!” 罗征摆了摆手,仔细打量。 只见这高顺生的是虎背熊腰,虽不似许褚那般威猛,但也极富勇力,且面相刚正,不苟言笑,颇有威仪,一举一动都是铁血军人的风范。 正文 第105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罗征凝目相视,问道:“你就是高顺?” 高顺答道:“正是末将!” 罗征问道:“可有表字?” 高顺道:“草字伯平。” 罗征点点头,不敢确定这个高顺是不是那个对吕布忠心耿耿,下邳城破后却不置一言慨然赴死的高顺,想了想,灵机一动问道:“为将者,当如何治军?” 高顺不假思索地答道:“为将者,当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勇不可犯,智不可乱,仁则爱人,信则不欺,忠无二心,战则身先士卒,寝则与众同营,饥则与众同食,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公正明理,则将士无不效死命,战则无不聚其心,方可百战不怠。” 罗征听的连连点头,“好,很好!” 荀彧也手抚柳须,频频点头,面露激赏。 高顺默然肃立,并不置言。 罗征朗声道:“高顺听令。” “末将在!” 高顺立刻挺直了身板,拱手待命。 罗征道:“本将军欲向朝廷表奏你为校尉,命你建屯田大营一座,率两万韩遂降军屯田养兵,一者垦荒为田,自耕自足;二者闲时练兵,防卫治地,可敢担此重任?” “末将遵命!” 高顺铿然领命,竟没半分犹豫。 罗征面露欣赏,道:“好,你先去交割军务,本将军这就向朝廷上书。” 高顺又施一礼,转身大步出帐去了。 荀彧立刻拱手道:“将军英明!” 罗征这才喟然道:“伍习毕竟是北军旧将,若不妥善处置,恐不利稳定军心。眼下金城虽下,但人心不稳,数万降军难以发挥作用,五千北军精锐是我军的中坚力量,万万不能有半点差错,唯有让高顺去负责屯田了!” 荀彧深以为然道:“将军所言极是,伍习将军掌北军已久,的确不能轻动。况且让高顺去屯兵,若彼真有独挡一面的能力,未必不能练出一支精兵。” 罗征‘嗯’了声,道:“向朝廷上表之事,就有劳文若了!” 荀彧欣然道:“此分内事也,不敢辞耳!” 罗征刚要说话,就在这时,帐外响起了匆匆脚步声。 许褚一把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来。 罗征问道:“仲康何事?” 许褚沉声道:“主公,朝廷有钦使前来,已到二十里外。” “什么?” 罗征怔了下,当即道:“速速召集众将,随本将军出城迎接。”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退了出去。 允吾东门。 罗征率领护羌校尉部大小官吏,在东门迎候。 半个时辰后,两百御林卫旌旗招展,护着朝廷钦使到了东门。 罗征迎上前,才发现钦使竟然是司隶校尉黄琬。 “将军别来无恙否?” 黄琬满面笑容,拱手招呼。 罗征笑道:“托天子洪福,勉强还能吃饱肚子,就是西北的风沙有些大。” 众人都笑,两百御林卫也忍不住笑了。 气氛很和谐,寒暄了几句,黄琬一行便被请进了城中。 一个时辰后,罗征率佐官将校接了天子圣旨。 天子下旨加封罗征为平狄将军,并州刺史,半月之内起程前往并州赴任。 又准罗征所奏,拜赵云、许褚为校尉。 黄琬念完圣旨,笑眯眯地上前将罗征扶起。 赵云、许褚等一众将校也跟着起身,脸色十分严肃。 罗征谢过圣恩,应付了几句,就命人将黄琬送入后堂歇息。 等到黄琬下去,脸色才瞬间阴沉了下来。 堂下肃然无声,有莫名的肃杀气氛在悄然蔓延。 罗征脸色阴沉,看向荀彧,道:“文若以为如何?” 荀彧沉吟道:“将军刚刚击破韩遂,在凉州站稳脚跟,朝廷就一纸调令下来。并州豪强并立,朝廷又只准将军带数百亲兵前往赴任,如何能在并州站稳跟脚,还要先往洛阳,如此看来,董卓怕是对将军起了猜忌之心,彧以为这是董卓在试探将军!” 罗征冷然道:“董贼老贼如此欺人太甚,实让本将军心寒!调本将军去并州开荒,然后再派心腹大将前来凉州,好接管本将军麾下的数万大军呐!” 许褚闷声道:“既然董卓老贼不仁,干脆反他娘的算了。” 罗征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不懂就别胡说八道。” 许褚干笑一声,连忙退到一边。 罗征阴声道:“不管本将军立下多大的功劳,董卓老贼都始终对本将军怀有戒心。既然这老贼不仁,就休怪本将军不义,看他能奈我何!” 荀彧道:“将军若奉旨前往赴任,则释董卓之疑,唯并州豪强并立,且将军出征关东时曾大肆杀戮士族,恐难获得并州豪强支持,纵然去了并州,亦很难有作为。若不奉召,则必然与董卓相背,对将军平定西凉的计划亦极为不利。” 罗征烦躁地在堂下踱来踱去,荀或说的他岂能不知。 虽然早就在考虑如何脱离董卓,只是这一天也未免来的太早了些。 罗征本来打算彻底平定凉州,在凉州稳固根基后,再挑个合适的契机,彻底与董卓划清界线。然而没想到此番一战击破韩遂,却引起了董卓的猜忌。 究竟如何决择,成了摆在面前的一道难题。 若奉召前往,则如荀彧所说,就要放弃好不容易才在凉州打开的局面。而且到了并州之后得不到当地门阀豪强的支持,怕是很难再有所作为。 若不奉召,则必然与董卓反目,处境将变的极为不利。 罗征有些烦躁,但他乃是果决之一,略一沉吟,便下定了决心。 天下局势变幻莫测,若始终受制于董卓,则很难施展开手脚,短时间内想要奠下根基根本就不可能,若天下局势大变,根本就无力应对。现在与董卓反目,虽然对自己平定凉州的计划极为不利,但若能挺过这段艰难时期,却会给自己彻底平定凉州打下坚实的根基。 罗征断然道:“凉州不能放弃。” 荀彧立刻道:“将军可上表朝廷,就说西凉局势未定,羌胡之众不服王化久矣,若轻离凉州则恐羌胡之众反叛,待彻底剿灭匪患,彻底平定凉州,再往并州赴任。” 罗征欣然道:“就依文若之言。” 荀彧又道:“不过如此一来,将军与董卓背离,怕是再难得到朝廷的支持。董卓占据了朝廷大义,就算暂时无法对外出兵,却可借刀杀人,不得不防!” 罗征深以为然,沉声道:“不错,这事要及早准备。” 入夜,允吾城中很快安静下来。 战争刚刚过去不久,城中的百姓对新来的主人还怀着深深的敬畏。 大街上,迎城的士兵也不敢松懈,严防有人趁机作乱。 百姓躲在家中不敢出来,唯恐被那些巡城的士兵当成奸细抓走。 将军府内院,灯火摇拽。 甘倩和任妍就着油灯,一边给罗征缝制衣袍,一边说着私房话。 另一边,真保这女人刚刚学会了舞剑,正在练剑。 “唉,真是愁死个人了。” 甘倩愁眉不展地道:“都八个多月了,我这肚子怎么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任妍宽慰道:“姐姐莫急,这种事急不来的。” 甘倩叹气道:“哪能不急啊,圣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夫君至今尚无子嗣,我们这些为妻妾的,不能为夫君生养,就是最大的不孝。” 任妍抿嘴笑道:“可能是夫君太忙,宠幸姐姐少了,才一直没有怀上。不如改天小妹跟夫君说说,最近两个月都让姐姐来侍寝,估计就能怀上了。” “胡说!” 甘倩俏面微红,啐道:“夫君未曾厚此薄彼,你就别再添乱了。” 任妍想了想,皱了皱精致地鼻子,道:“不是小妹多嘴,自从那个女人进门,将军十晚有八夜都在那个女人房里。还女王呢,真是个狐狸精。” 话音方落,就见真保旋风般地冲了进来。 正文 第106章 分道扬镳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真保杏眼圆瞪,恶狠狠地目光在甘倩和任妍身上扫来扫去,直到二女面色尴尬,忍不住别过头去后,才大发雌威道:“你们这两个死女人,本来我不想多事,没想到你们竟然往我身上泼脏水,本女王不发威,你俩还真当以为我好欺不成?” 甘倩忙道:“你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顶*点*小*说 (z)W(z)23W(w)” 任妍也忙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真保怒道:“你都骂我狐狸精了,还叫我怎么能不往心里去?” 任妍面露尴尬,只好别过头去。 甘倩不欲内院起纷争,惹男人烦心,只好道:“这次是我们不对,你就别生气了。” 真保瞪着杏眼道:“一句道歉就完了?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甘倩不想争吵,又不知如何劝,只好也别过头去。 任妍却有些不忿,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句什么。 真保更是火大,瞪着任妍骂道:“你个骚蹄子,敢骂我是狐狸精,我看你才是个不折不扣地骚狐狸,长了一对**男人的桃花眼,用你们汉人的话说,就是不知廉耻。” 任妍一阵气苦,又骂不过这泼辣女人,只好垂下头去。 心里不禁暗想,究竟是谁不知廉耻,这女人可真能颠倒黑白。 甘倩见真保越骂越上头,不禁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 几名在旁边伺侍的婢女更是手足无措,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现在是主子们吵架,她们这些下人受累。 官邸,偏厅。 罗征送走黄琬,才和荀彧进了书房。 “文若以为,黄琬之言有几分可信?” 罗征在上首坐下,沉思了一阵,才问荀彧。 荀彧想也不想地道:“荀彧为黄大人并非是在试探将军,若彼甘为董卓爪牙,就不会多此一举了。将军若不奉召前往并州赴任,便是公然与董卓决裂,从此往后再难得到朝廷方面的支持,与王允、黄琬等互为盟援,便可提前获知朝廷动向。” 罗征点点头,“本将军也是这么想的!” 实际上,他早就知道王允等人一直在设计谋杀董卓。 黄琬深夜造访,抛出这个橄榄枝,并没有让他惊讶。 董卓要将自己调去并州,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董卓对自己有了猜忌之心,要夺自己兵权,王允、黄琬等辈若不抓住机会拉拢自己,那就是蠢材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王允一党要想谋杀董卓,自然要拉拢一切可利用之人。 自己和董卓反目,正是王允等人极力要拉拢的对象。 次日,黄琬起程回洛阳。 罗征则抓紧时间准备军备,以应付随时可能到来的危机。 洛阳,嘉德殿。 “砰!” 董卓脸色铁青,将杯子摔在了地上。 李儒眼皮一跳,垂手肃立一旁不敢吭气。 过了半晌,董卓才沉声问道:“罗征奏章中说,今凉州局势未稳,羌胡之众尚未服大汉王化,不宜轻离,待彻底镇服羌胡,平定凉州,再前往并州赴任,文优以为如何?” “这……” 李儒吃了一惊,字斟字酌地道:“罗征公然不遵朝廷调令,怕是有了不臣之心。且罗征出身西凉旧部,若不及早铲除,怕是不利稳定军心!” “哼,好大地狗胆。” 董卓勃然大怒,切齿道:“枉本相对罗征小儿信任有加,这厮竟然背叛本相,真以为去了凉州吾就奈何不得他不成?敢背叛本相,吾岂能饶得了这无毛小儿。” 李儒趁机道:“眼下大军正在休整,且三军缺粮,无法大举出征。主公何不加封马腾为凉州刺史,再密令马腾、武威太守张猛、安定太守皇甫坚寿、北地太守盖勋等共同出兵同伐罗征。再诱使烧唐、巩唐等羌胡各部袭击罗征侧后,看罗征小儿如何抵挡。” 董卓蹙眉道:“纵然击破罗征小儿,亦会坐大马腾,又当如何?” 李儒道:“主公,罗征之害,远甚马腾!” 董卓沉吟了一阵,才喟然道:“罢了,就依文优之计。” 数日后,深夜,司徒府。 有家将匆匆奔进内堂,向王允禀报道:“老爷,已经打探清楚了,丞相加封马腾为凉州刺史,实则欲伐罗征。今已密令马腾、武威太守张猛、安定太守皇甫坚寿、北地太守盖勋等出兵同伐罗征,又诱烧当、巩唐各部共同出兵。” “什么?” 王允吃了一惊,脸色急剧变幻。 在堂下踱了一阵,才挥手吩咐道:“速请黄琬大人过府商议。” “遵命。” 家将领命而去。 允吾,罗征官邸。 荀彧疾步走进偏厅,向罗征拱手道:“见过将军。” “文若免礼。” 罗征摆摆手,让荀彧在一边坐下,才问道:“文若神色有异,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荀彧吸了口气,脸色转为凝重,道:“将军有所不知,方才司徒王允谴人从洛阳送来加急密信,董卓欲除将军而后快,朝廷现已下旨加封马腾为凉州刺史,董卓又密令安定太守皇甫坚寿、武威太守张猛、北地太守盖勋等出兵共伐将军,又诱烧当、巩唐等羌共同出兵。” 罗征刹时眼神一凝,却没有说什么。 早在决定拒不奉诏时,他就已经料到了会有今天。 荀彧显然也早有预料,只是脸色却极为凝重,“马腾虽有五万大军,但三军缺粮,原本并不足虑。但董卓为了让马腾出兵,赠予马腾两万石军粮,将军不能不防!” “什么?” 罗征顿时吃了一惊,“此事当真?” 荀彧凝重点头,“司徒王允送来的消息,应当不假!” 罗征脸色刹时变的极为阴沉,几乎能刮下一层霜来。 当初之所以决定拒不奉朝廷诏令,就是认准了西凉大军正在休整,且三军缺粮根本无法用兵出征,而且马腾也因为大军缺粮,无力对外用兵,才决定与董卓分道扬镳。 只要董卓的西凉大军不来,马腾无力出兵,剩下的都是小菜。 至于安定太守皇甫坚寿、武威太守张猛,北地太守盖勋等辈,最多不过调动了几步兵马就到头了,而且还是些郡国兵,罗征根本就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然而没想到,董卓为了使马腾出兵,竟不惜借给马腾两万石军粮。 去岁打退关东联军,洛阳府库早就已经消耗一空。 眼下十几万西凉大军都缺粮,董卓却依旧挤出两万石军粮给马腾。 如此看来,董卓老贼是下了决心要将自己破灭啊。 罗征脸色阴沉无比,眼里更有杀机在闪烁,狞声道:“去岁本将军离开洛阳时,董卓老贼也只给了一万石军粮。如今为了围攻金城,竟然不惜给马腾两万石军粮,看来董卓老贼始终都没有信任过本将军。老贼不仁在先,就别怪本将军不义。” 正文 第107章 四面皆敌 三月,西凉局势骤然间发生变化。[顶_点]小说WW(z)23[(z)](w)COm 罗征拒不奉召,不肯交出兵权,前往并州赴任。 董卓勃然大怒下,挟朝廷加封马腾为凉州刺史,许以两万石军粮,密令马腾、安定太守皇甫坚寿、武威太守张猛、北地太守盖勋等出兵共伐罗征。 又诱使烧当、巩当等羌胡部落出兵袭击金城侧后。 司徒王允探得消息,当即谴人星夜将消息送到了金城。 罗征闻讯后,立刻抓紧时间整顿军备,积极备战。 马腾、张猛、皇甫坚寿、盖勋等也积极厉兵秣马,调集军队。 这就是占据了朝廷大义的好处,挟天子以令诸侯。 虽然马腾一直对朝廷的调令阳奉阴违,但如今朝廷不但加封其为凉州刺史,而且还许以两万石军粮,马腾早就想一统凉州,重利之下焉能不为所动。 一时间,凉州大地暗流涌动,烽烟将起。 就在西凉局势骤然变化之际,河北冀州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自初平元年联军讨董结束之后,关东大地进入了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然而平静只是暂时的。 初平元年过去后,董卓越发骄横跋扈,天子形若傀儡,给了天下诸侯借口。地方牧守们纷纷打着匡扶社稷,振兴汉室的幌子,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冀州刺史韩馥唯恐袁绍坐大,故意减少军需供应,企图饿散、饿垮袁绍的军队。 袁绍并不满足于一个渤海小郡,对被称为天下之重资的冀州垂涎已久。 不过,这个时候的袁绍并不景气,治下只有勃海一郡之地,也没什么人才。 门客逢纪建议袁绍攻取冀州,袁绍却非常踌躇,拿不定主意。 逢纪极力劝谏,“韩馥少勇寡谋,一介庸才耳。主公可暗中与公孙瓒相约起兵,只要公孙瓒出兵南下,主公再亲率大军进兵河间,韩馥必然惊慌失措。届时主公再遣能言善辩之人前往威逼,游说冀州士族,韩馥无能之辈,届时必然让出冀州。” 袁绍凝思良久,始下定了决心,道:“就依元图之计。” “主公英明!” 逢纪这才松了口气,拱手恭维了一句。 袁绍雄心陡起,当即奋笔疾书一封,谴人送往北平。 不久后,公孙瓒谴人回复,果有起兵南下之意。 二月末,公孙瓒如约起兵下南,兵进冀州。 韩馥亲率两万大军迎战,不料一战而败,恰逢此时袁绍也亲率八千大军出南皮,攻打河间国,韩馥派大将潘凤引军八千迎击,被袁绍破于漳水以东,韩馥顿时慌了手脚。 此时,袁绍的说客高干、荀谌不失时机地到了邺城。 高干是袁绍外甥,荀谌与韩馥的关系不错,二人趁机对韩馥威逼利诱,晓以大义。 韩馥本就没有什么主见,又吃了败仗,觉得自己守不住冀州,就有意让出冀州,然而却遭到了以田丰、沮授、张郃、蒋奇等谋臣武将的极力反对。 这个时候,公孙瓒已经打到了安平国。 袁绍于漳水东岸大破潘凤大军后,挥军南下,直取清河国。 消息传到邺城,韩馥不顾手下文武反对,当即让出了冀州,迎袁绍入邺。 袁绍入主邺城后,当时就志得意满,雄心大振,一边安抚冀州士族,招兵买马,一边重新起用韩馥旧部田丰、沮授、张郃、蒋奇等,很快稳定了军心民心。 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 袁绍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冀州士族的拥戴。 这就是门阀显贵的好处,和袁绍这种出身门阀的显贵比起来,在凉州靠自己苦苦打拼的罗征可就艰难多了,这就是草根出身和士族门阀子弟最大的差距。 可以说,在汉末拼爹,没有人能拼得过袁绍、袁术兄弟。 至于在初期的事业上,袁氏兄弟比所有的诸侯都要有优势。 公孙瓒听说袁绍入主冀州,当时就勃然大怒,率幽燕之兵大举南下。 袁绍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田丰献计诱诱乌桓大人蹋顿右北平,袁绍不得已纳之,谴人许以重利诱蹋顿出兵袭击右北平,公孙瓒果真引军退去。 袁绍异田丰之谋,当即拜为冀州别驾。 消息传到洛阳,董卓急召一众心腹文武商议对策。 军师李儒认为眼下国库空虚,不宜再动干戈。袁绍既然已经占了冀州,朝廷纵然不允也奈何不得,不如顺水推舟,封其为冀州牧,趁机缓和诸侯与朝廷紧张的关系。 董卓纳其言,当即让天子下旨拜袁绍为冀州牧,授车骑将军印。 允吾,罗征官邸。 荀彧匆匆奔进偏厅,向罗征拱手道:“将军,有消息了。”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肃手道:“文若快讲。” 荀彧肃声道:“据细作传回地消息,马腾已经在狄道调集了三万大军,只待朝廷军粮运到便可出兵榆中;武威太守张猛调集了五千大军,已经出姑臧南下;安定太守皇甫坚寿领军三千出临泾北上,北地太守盖勋引军四千沿河水南下。” 罗征眼神一凝,沉声道:“来的好快。” 荀彧道:“北地和安定二郡距金城最远,皇甫坚寿和盖勋大军要赶到金城,最快也得大半个月,唯有武威一路兵马离的最近,从姑臧到令居不过五百里,急行军七八日可到。” 罗征问道:“羌胡各部有何动静?” 荀彧道:“白草滩会盟的羌胡各部没有什么动静,烧当、巩唐和十几个数千人左右的羌胡部落正在集结兵马,余者皆大都在观望。” 罗征‘嗯’了声,道:“情况还不算太坏!” 荀彧忍不住道:“将军,彧以为这场战争必须要尽快结束,金城新下未定,羌胡之兵征召时日尚短,其心未归,韩遂的降军更是难堪大用,战事一旦拖的太久,羌胡之兵和韩遂降军必然生患,大势危矣。唯有速战速决,方可彻底去除隐患。” 罗征深以为然道:“本将军也是这个意思!” 荀彧又道:“被动挨打绝对不行,彧以为将军应该主动出击,趁几路大军尚未对金城形成合围之前,逐一击破张猛、皇甫坚寿、盖勋数路大军和羌胡之兵,最后集中兵力和马腾一决胜负。只要打赢这场战争,将军就能在凉州彻底站稳脚跟,再无人可撼动。” 罗征连连点头道:“不错,被动挨打不是本将军的风格,文若和本将军想到一块去了。” 荀彧凝声道:“羌胡人的隐患最大,将军可先击破烧当、巩唐二部,以震慑羌胡。” 罗征断然道:“善,就依文若不见。” 正文 第108章 改良重甲骑兵 皋兰山西起龙尾山,东至老狼沟,形若蟠龙,高厚蜿蜒,如张两翼。《顶〈点《小说 444ZWcoM 河水流经此地,沿着低洼沟壑蜿蜒向东,洮水由南向北,穿岭汇入河水,丰饶了大山南北的大片土地,先秦时期,匈奴人就曾在这里游牧而生。 至西汉,匈奴人被逐走,羌人遂移居至此。 烧当羌是迁入汉境最大的羌胡部落之一,占据了皋兰山北麓最肥沃的土地和草场,绿油油的麦芽已经破土而出,在春风的抚育下茁壮生长。 万里晴空无云,太阳像个大火球一样悬在天空中。 勤劳的农夫们顶着太阳,正在一片片农田里拔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杂草。 就在这时,天边忽然响起了隐隐的雷声,地面也莫名震动起来。 正在农田里忙碌的羌人立刻停下手上的活计,惊疑不定地四下张望。 很快,西北方向,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条黑线,正在地平线上缓缓蠕动。 “是骑兵!” 羌人对骑兵十分熟悉,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大队骑兵。 就在这个时候,十数里之外的烧当羌大寨中,刺耳地示警声接二连三破空响起。 负责值哨的士兵也发现了远方忽然从一座大山背后转出来的黑压压骑兵,在第一时间发出了示警,连绵十数里的羌人部落瞬间沸腾了起来。 成年男子奔走呼嚎,快速集结。 妇女孩子们则纷纷躲了起来,分毫不乱。 很显然,羌人应对这种突发类的事件都很有经验。 苍凉的牛号角声中,一队队骑兵迅速从密密麻麻地毡包和土屋中冲了出来,在山坡下面的旷野上集结,在突然出现的骑兵堪堪杀到前,终于完成了集结。 很显然,烧当羌部早有准备。 不然的话,近万骑兵集结哪里能这么快完成。 铁蹄翻万,近两万骑兵宛若一道黑色的洪流,在旷野上滚滚而进。 罗征策马飞奔在最前方,胯下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奋蹄疾奔,神骏之极。这是月氏胡进献的一匹宝马,属于汗血宝马的一种,极其名贵罕见。 汗血宝马本来就十分稀少,纯白的汗血宝马更是罕见。 并没有放开速度全力奔跑,这匹纯白的汗血宝马只是以正常的奔跑速度奔跑,就已经需要普通的战马全力狂奔来追赶,才能勉强跟上,不至于被拉的太远。 “吁!” 罗征忽然高举右臂,轻轻一提马疆,胯下汗血宝马立刻放缓了奔跑速度。 身手的一万八千骑兵则迅速向两翼张开,列成前后两排,纵横有二十余步。 赵云催马奔了过来,指着前方数百步外刚刚列阵完毕的近万骑兵,道:“主公,看样子烧当羌部早有准备,应该在八千骑左右,我军想要突袭,怕是已经不可能了。” 罗征轻轻点头,“我军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对方早有准备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不过……” 顿了下,语气陡然转为严厉,狞声道:“一直以来,在大规模的会战中,我军都很少和敌军正面硬战。这些羌胡人虽然悍勇善战,但终究缺乏真正的磨砺,没有经过真的血与火的洗礼,还称不上是百战精锐。就让这场硬战,来洗礼这些羌胡骑兵吧!”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他没有说出来。 这一万八千骑兵有八千征召的羌胡骑兵,还有收编自韩遂的八千骑兵,再加上月氏人彻底投靠的三千月氏骑兵,最终被整编成了一万八千骑兵。 规模虽然不小,但是这支骑兵对罗征却没有多少忠心。 如果没有外敌来犯,还不会有什么事。 若是一旦外敌来犯,战事稍有不利,这一万八千骑兵就是一枚炸弹。 罗征不但需要一场硬战来洗礼这支骑兵,还要通过一场真正的硬战将这支整编的骑兵完成兑变,只有通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这支临时拼凑起来,严重缺乏忠诚度的骑兵就会完成兑变,接受罗征,认可罗征,这对罗征稳定治下局势,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否则手下放着这样一个不稳定的炸弹,随时都是巨大的隐患。 就在这时,绵长的牛号角声在天宇下响起。 铁蹄翻腾,旷野震动。 数百步外的八千骑兵发起了冲锋,悍然冲杀了过来。 虽然兵力还不到罗征一万八千骑兵的一半,但是支骑兵却无所畏惧,也可能是知道除了死战之外别无选择,所以根本就没有犹豫,主动发起了冲锋。 “还真有不怕死的!” 罗征嘴角边绽起冰冷的笑意,高高举起的右臂重重挥下。 刹那间,激昂的牛号角越宛若金石穿云,冲霄而起。 莫名的战意开始在萌绿的原野上沸腾,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斩马刀。 五百连人带马,全身都包裹在黝黑铁甲之中的骑兵越阵而出,开始在旷野上加速,迎向杀过来的八千骑兵。黝黑的铁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令人心悚的寒光,婴红的流苏随着战马的加速缓缓飘起,宛若一道道红色的波浪。 五百重甲骑兵没有再用铁连锁起来列成横排,而是裂成了骑兵冲锋的锥型阵。 自从到了令居后,罗征就一直在思索重甲骑兵的改良。 铁甲连环马固然威力无穷,却也有其致命的缺陷。 每一场战争下来,铁甲连环马的伤亡比例都十分惊人。 而且一旦失蹄的战马过多,就会导致铁甲连环骑兵全军覆没。 特别是在大规模的会战中,敌军投入战场的兵力越多,连环马失蹄的数量也越多。罗征在经过深思熟虑,和麾下诸将多番讨论后,对重甲骑兵进行了改良。 改良后的五百重甲骑兵没有再用铁链锁起来,也不是横排列阵,而是裂成了骑兵突击时最常的锥型突击阵,而且为了充分发挥重甲骑兵的穿透力,让是许褚这猛人亲自披挂上阵带领五百重甲铁骑突击,此刻这恶汉就策马飞奔在三角型突击阵的最前方。 人是勇士,马是好匹。 五百重甲骑兵不但士兵精挑细选,全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壮汉子,就连骑乘的战马也是挑选出来的高头大马,不适应长途奔跑,但却有很强的短程爆发力。 惊天喊杀声中,两支不成比例的骑兵终于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正文 第109章 杀人如杀狗 铁蹄翻腾,大地迅速远去。三四中文 444z(z) 两支滚滚铁流毫无花巧的狠狠撞在一起,刹时溅起一朵朵血花。 “杀!” 许褚大吼一声,长刀横摆,力劈长天。 丈长的火云刀以泰山压顶之势斜斩了下来,于两马交错而过的瞬间,将奔驰在羌阵最前方的一员羌人悍将斩成两断,全身都包裹黝黑铁甲之下的战马借着强大的惯性,又将迎面而来的一骑狠狠撞飞了出去,凄厉的惨叫声、马嘶声和骨骼碎裂声同时响起。 许褚头也不回,只管奋骑往前突进。 火云刀上下翻飞,宛若死神的镰刀,手下无半合之敌。 五百重甲骑兵以许褚为箭头,牢牢保持着三角型的突击阵型,好像一颗锋利的钻头般狠狠钻进了八千羌骑之中,所过之处血光飞溅,竟不能阻半刻。 八千羌骑顷刻间大乱,中军几乎被凿穿,阵型再也不复严整。 就在这时,落后百步的一万八千骑兵紧随重甲铁骑之后,汹涌杀到。 如果五百重甲铁骑是金刚钻,一万八千轻骑兵就是割草机。 重甲骑兵拥有强大的破阵能力,却受限于人数和兵种,无法形成大规模的杀伤力,而且很难再发起第二次冲锋。真正负责歼敌的,还是紧随其后的轻骑兵。 没有全能的兵种,更没有最强的兵种。 唯有不断优化战术,让不同的兵种更好的配合,才是致胜的良方。 原野不再平静,很快被鲜血染红。 紧随重甲骑兵之后杀到的一万八千轻骑兵就好像一群草原狼,恶狠狠地扑进了混乱的绵羊群中,锋利的马刀不断扬起一道道血光,很快将羊群淹没。 改良后的重甲骑兵论破阵不比铁甲连环马差多少,而且更加灵活。 八千羌骑被重甲骑兵击破中军,本就阵型大乱,士气被夺。 如今又遭到一万八千轻骑兵的无情打击,如何还能够抵挡得住。 勉强只厮杀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兵败如山倒。 “每队千人,分头追击,一个不留!” 罗征炸雷般的大喝传遍战场,一万八千轻骑兵迅速四散开来,以千人为一队,追杀逃散的烧当羌部骑兵,只有三百亲卫还紧紧护卫在罗征左右。 狄道,马腾大帐。 马超戎装贯甲,急步走进军帐,向马腾拱手道:“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免礼吧!” 马腾摆了摆手,示意马超入座。 马超又施一礼,才在一旁坐下,见父亲浓眉紧蹙,似有烦心之事,忍不住问道:“不知父亲大人唤孩儿有何要事,可是有难决之事?” 马腾喟然道:“吾儿有所不知,眼下军中极缺军粮,朝廷封为父刺凉州,又许以两万石军粮,为父不得已,才起兵伐罗征。但罗征小儿岂是好惹的,镇服羌胡也就罢了,韩遂与为父在凉州打了几年,竟被其一战而灭,为父实在有些担心呐!” 马超大声道:“父亲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罗征匹夫不过仗着诡计偷袭,若来日两军交战,孩儿定亲手将之擒下,交于父亲发落。” 马腾心下苦笑,忍不住喝斥了一句,“为大将者,岂可徒逞匹夫之勇!” 马超俊朗的面孔涨红,垂首不语。 马腾语重心长地道:“罗征虽然是块难啃的骨头,但为父有何足惧。然朝廷加封为父为凉州刺史,密令我等起兵共伐罗征,实是董卓包藏祸心呐!就算灭掉了罗征,董卓又岂会让为父独领凉州。届时我军若与罗征小儿拼个两败俱伤,董卓老贼必然会趁觑而入,将士们拼死拼活,到头来却要为他人作嫁,为父实在有些不放心啊!” “这……” 马超恍然,一时无言。 过了半晌,才凝然道:“既如此,不如干脆撤军回陇县。” 马腾冷笑道:“若为父撤军回陇县,董卓老贼又岂会再送来军粮。若非大军缺粮,为父又岂会被董卓老贼驱策。董卓想要借刀杀人,为父岂能遂了他的意。” 马超道:“父亲的意思……” 马腾凝声道:“罗征虽然是块难啃的骨头,但为父还不将其放在心上。这厮收编了韩遂麾下的军队,刚刚占据金城不久,根基未固,一旦战事不利,麾下羌胡骑兵和收编的韩遂大军必然军心不稳,破之不难。唯所虑者,一旦袭破金城,董卓老贼必然会横插一手。为父与烧当王部大豪帅滇零一直互通有无,可引为外援。为父已写好书信一封,还需吾儿亲往西海面谒滇零,邀其出兵袭击罗征侧后,在朝廷反应过来之前,一举破灭罗征,平定凉州。” 马超铿然道:“孩儿遵命。” 皋兰山北麓,烧当羌部大本营。 罗征胯马肃立在高岗上,俯视脚下密密麻麻的毡包。 许褚率领三百亲兵拱卫左右,一片肃杀。 不远处,数十骑旋风般地冲了过来,迅速冲上高岗。 直冲到二十步外,数十骑兵才勒住战马,翻下马背奔了过来。两名雄壮的羌族汉子将浑身是血,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如厉鬼的烧当部豪帅押了上来,强迫跪在地上。 “拖下去,就地斩了。” 罗征只掠了一眼,就挥了挥手。 “遵命。” 两名羌兵大声应命,立刻将烧当部豪帅拖死狗般拖了下去。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追击烧当部溃军的各部骑兵终于陆续回来,除了无数颗血淋淋的脑袋之外,还带回来了三千多俘虏,烧当部的八千骑兵几乎全部。 只有数百骑逃过追杀,奔入山林中去了。 高岗下,一万八千骑兵肃然列阵,寂静无声。 高岗上,数十员将校跨马肃立在罗征四周,目光凶狠,狰狞杀机还在沸腾。 除了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心腹将领和三百亲兵,剩下的数十员将校几乎清一色全都是羌胡人,望着高岗下的一座座毡包,发出一狼一样地吼叫声。 罗征嘴角边悄然绽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指着高岗下大喝一声。 “看到下面的毡包了吗?” 四周刹时安静了下来,再无半点杂音,静的落针可闻。 下一刻,杂乱无章的吼叫声冲霄而起,“看到了!” 正文 第110章 洗礼 “很好!” 罗征厉声道:“烧当部非但不遵本将军号令,而且暗中联合马腾叛逆,欲对本将军图谋不诡,罪不容恕。如今本将军踏平烧当部,以后这里肥沃的草原就是你们的了,烧当部的所有女人也是你们的了,你们想怎么骑就怎么骑,本将军概不过问。” “哈哈哈!” 听到这话的羌胡人立刻轰然大笑起来,眸子里露出了浓浓地灼热。 罗征的大喝声依旧在回荡,“这只是开始,以后本将军还会踏平八百里羌原,扫灭漠北的匈奴人、鲜卑人和乌桓,他们的牛羊将会成为你们的财富,他们的女人孩子,将会成为你们的奴隶,你们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只要肯为本将军卖命,只要是本将军征服的地方,就有你们的草场和牛羊,让你们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成为真正的贵族。” “嗷嗷嗷!” 附近的羌胡人眸子里焕发出前所未的炙烈,兴奋的嗷嗷大叫起来。 这是一副美好的篮图,没有人不激动。 罗征的承诺,就像是一把野火,在这些羌胡人的心尖上熊熊燃烧起来。 大片的草场,成群的牛羊,睡不完的女人。 对于羌胡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些东西更有**力了。 没有人会怀疑罗征的承诺有假,因为这根本就没有必要。 羌胡人都不是傻子,如果罗征承诺了却不兑现,到时候没有人会愿意。 离的近得羌胡骑兵个个两眼放光,口口相传下,很快离的远的羌胡骑兵也纷纷知道了罗征的许诺,个个兴奋的脸色充血,像是一万多头野狼在旷野上引吭长嚎。 这一刻,罗征成功的征服了这些羌胡人的心。 烧当部的大门已经敞开,无数的女人和牛羊即将成为他们的财富和奴隶。 从这一刻开始,这些羌胡人都死心踏地,甘愿将自己绑在了罗征的战车上,情愿去征服和占领罗征战旗所到的土地,将大片肥沃的土地变成自己的草场。 为了女人和奴隶,干了。 为了土地和牛羊,抢了。 此时此刻,不论是被征召的羌胡骑兵,还是被收编的韩遂降军,心理上的隔阂全都被彻底消除,特别是最底层的士兵,他们不在乎给谁卖命,只在乎自己提着脑袋上战场搏命能得到什么,只要你对他们好,他们就愿意为你卖命。 罗征忽然话风一转,厉声喝道:“但是,本将军把丑话说到前面,如果谁敢不遵本将军号令,胆敢背叛本将军,今天的烧当部就是例子,本将军会灭他全族,男人世代为奴,女人世代为娼。还有,如果谁敢祸害大汉百姓,本将军定斩不饶,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山崩地裂般的吼声差点把高岗震翻。 罗征嘴角边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霍地手指前方,厉声喝道:“好,本将军记住你们的话了。烧当部的男人已经被你们杀光,现在,你们可以无所顾忌的去抢光烧当部的所有女人和孩子,除了充公的粮食和一半的牛羊,剩下的,谁抢到就算谁的!” “嗷嗷嗷!” “杀杀杀!” 群情振奋,吼叫声震彻荒野。 黑压压的羌胡骑兵如同一群饥饿已久的饿狼一样扑了下去,毫无顾忌,野蛮残暴的冲进了烧当部的营地,残忍地挥起了屠刀,将负隅顽抗的烧当羌人全部杀光。 一座座帐篷被掀翻,女人被拉了出来。 一座座栅栏被搬开,成群的牛羊被赶了出来。 一座座仓库被打开,成担的粮食被搬了出来。 平静的烧当羌部大营立刻变成了一片修罗屠场,绝望的惨叫声,不甘的怒吼声在落日的余辉下奏响了凄美的乐曲,乱世的残酷,战争的血腥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罗征距马肃立在高岗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幕幕惨剧上演,丝毫不为所动。 来到这个乱世一年多了,他的心早就已经被磨砺的冷若磐石。 为了尽快扫平治下乱七八糟的大小势力,彻底平定局势,将麾下的羌胡之兵和韩遂降军彻底绑架在自己的战车上,罗征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用最始原、血腥、暴力的杀戮和掠夺将这些拦在自己大业道路上的钉子无情的扫平。 唯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士兵们的效忠。 想要得到军队的效忠,其实并不难。 这些羌胡人不像大汉朝廷的文人士大夫,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 只要罗征足够强大,带着他们不断的去打一场场胜仗,将征服的大片土地和女人和牛羊分给他们,这些羌胡人就会忠心耿耿,心甘情愿的成为罗征的爪牙。 当然,这个被征服和掠夺的对象不可能是大汉百姓,而是羌胡人、大漠的匈奴人、鲜卑人等异族,在罗征给手下羌胡人描绘的篮图人,这些异族在不久的将来,都会成为被剥削和掠夺的对象,这也是罗征和荀彧商量后,初步定下的以夷制夷的基本略策。 唯有如此,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麾下军队的效忠,稳定治下局势。 只要获得军队的效忠,罗征在凉州的根基将再无人能够撼动。 至于那些被掠夺和剥削的异族会死多少人,这不是罗征考虑的事情。 身在这个特殊而狭隘的年轻,要想站在时代的洪流上逆流而上,就不得不接受大汉民族排外的特性,彻底将自己融入到大汉民族的思想观念里面去。 这个年代的汉人是相当排外的,视异族有如猛兽,恨不得杀尽而后快。 罗征要想得到治下汉人百姓的拥戴,就不能不能接受这种观念,遵从这个年代大汉民族对待外族的一贯作法,尽一切手段打压异族,维护大汉百姓的利益。 唯其如此,才能够得到治下百姓的拥戴。 罗征已经把士族阶层给得罪死了,能够抓住的唯有民心。 凉州汉人太少,羌胡人几乎占了大半。 现阶段下,为了迅速积蓄力量,不得不将羌胡人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以夷制夷即是当下最合适、最有效的策略,也是不得不采取的必要手段。 正文 第111章 出征前夕 初平二年四月。三四中文444ZWcOM 就在凉州暗流涌动之际,谁也没有料到,罗征在金城局势未稳,各路大军的合围下竟然还敢主动出击,一举踏平了反抗护羌校尉部最激烈的烧当、巩唐二羌。 而罗征狠辣、血腥的手段更是差点吓破所有羌胡部落的胆。 两个人口上万的部落在三日之内被彻底夷灭,成年男子大半被杀,女人全部被罗征赏给了手下的羌胡骑兵,老弱病残一个都没留下,统统活埋。 而直接动手的刽子手,则是罗征麾下整编的一万八千羌胡骑兵。 如此血腥的手段,狠狠震慑了所有的羌胡部落。 罗征的策略很简单,也很有效。 就是用血腥手段狠狠镇压那些反对势力,极力拉拢依附的的羌胡部落。 虽然遭到了一些别有用心的士大夫的谴责,但对稳定刚刚占领的金城郡局势却有着莫大的好处,此举不但狠狠震慑了那些怀有反抗之心的羌胡部落,而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了麾下羌胡骑兵的效忠,有效解决了麾下军队缺乏忠诚的巨大隐患。 旬日之内,那些未参加白草滩会盟,被吓破了胆的羌胡小部纷纷献上牛羊钱粮,表示愿意接受大汉护羌校尉部的调令,再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罗征却顾不上理会这些羌胡部落,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允吾,议事堂。 谋臣将校齐聚一堂,济济数十人。 罗征手下的文臣武将几乎悉数到齐,梁兴、杨秋、银程等降将尽数在座,连吴懿也首次被允许参加这种正式规格的军议,韩遂的心腹谋士成英也坐在吴懿下首。 罗征独踞首案,目光灼灼地环视左右。 “文若,说说具体情况!” 目光最后落在了左侧首席的荀彧身上,罗征沉声说道。 “遵命!” 荀彧拱了拱手,才肃然道:“细作传回消息,朝廷的第一批军粮已经运到狄道,马腾大军已经出狄道北上,进逼榆中;皇甫坚寿的三千大军和北地太守盖勋的四千大军已经合兵一处进逼鹯阴,距允吾只有不到十日路程。姑臧离金城最近,张猛的五千大军已过乌岭,距令居还有不到三日脚程,烧当、巩唐二羌已被踏平,我军只需再打退皇甫坚寿、张猛、盖勋及马腾几路兵马即可!” 罗征又问高顺,“屯田进行了如何了?” 高顺答道:“春麦已经全部种下,眼下农田无事,正好训练军卒,只是……” 罗征沉声道:“只是什么?” 高顺道:“只是武器铠甲太少,无法装备全军。铠甲就不说了,眼下绝大多数士卒连一把趁手的武器都无法装备,若命屯田兵出征,恐难当大任。” 罗征就看向荀彧,“文若,这事就交给你了!” 荀彧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西凉极少产铁,眼下诸侯并立,都在招兵买马,根本就买不到精铁,金城治下又无铁矿,想要装备两万五千大军的武器,委实难度不小。” 罗征大皱眉头,道:“兵器铠甲是提升军队战斗力最重要的物资,怎能缺少了。困难都是用来克服的,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本将军就不信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让那些羌胡部落给本将军上供精铁,粮食牛羊可以不要,本将军只要精铁,实在没有的话铜也行,这次踏平烧当羌和巩唐羌,不是也缴获了一些铜器和铁器吗?让老马抓紧时间溶炼,打成武器。匠人不够的话,把从烧当、巩唐抓来的奴隶全给派过去。” 荀彧欣然道:“在下遵命。” 罗征这才清了清嗓子,环视堂下众人,道:“好了,具体情况就是这样,本将军奉天子之命抚镇西羌,马腾、张猛等叛逆竟敢举众来攻,实属大逆不道。故尔,本将军决定出兵击破张猛、皇甫坚寿、盖勋三路叛军,再与马腾决一死战,诸位以为如何?” “愿供将军驱策!” 众人齐拱手附议,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年头,诸侯为了争地盘打生打死,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 至于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讲究个师出有名罢了。 其实说到底,最终还是要看谁的拳头大。 在座的不是统兵将领,就是智士谋臣,没有一个傻的,自然都心里有数。 罗征朗声道:“好,伍习听令。” 伍习连忙起身出列,立于堂下拱手道:“末将在。” 罗征沉声道:“率本部五千精锐镇守允吾,不得有失。” “末将遵命。” 伍习精神一振,连忙大声应命。 允吾现在可是罗征的根基,镇守允吾自然是重任中的重任。 伍习能被委以如何重任,自然感觉的面上有光。 前次韩遂大军偷袭令居,差点就丢了城池,伍习可是吓出一身冷汗。原以为罗征多半会将自己打入冷宫,毕竟自己非是罗征心腹,出了这么大的漏子,哪有不秋后算帐的。 却没想到罗征回令居后,压根就没提这事,更没有秋后算帐的意思。 伍习即感庆幸,心里却也不无感慨。 没有趁机把自己打入冷宫,罗征多少还是有些容人之量的。 而且这数月来,眼看着罗征镇服羌胡,一战灭掉了盘踞西凉数年之久的韩遂,以雷霆之势扫平了治下反抗最为激烈的几个羌胡部落,根基越来越稳固、 只要再打退马腾、张猛等数路大军,就会彻底在凉州站稳脚跟。 伍习也不禁有了一丝派头,比起刚开到凉州时的牢骚满腹,现在的伍习对罗征在凉州打下一片基业可是抱有很大的希望,毕竟自己和罗征坐上了同一条船。 既然上次的事罗征没有把自己一脚踢开的打算,自己就有机会。 伍习打算打起精神好好表现一下,就算不求杀敌立功,至少也要守得允吾无失,等到罗征平定凉州,创下一番基业,届时论功行赏时,也能有自己的一份。 要是他知道罗征早就想把他踢到一边,只是不想令北军将士寒心,而且因为手下没有什么独挡一面的将领,才暂时没有将他打入冷宫,就绝对不会有什么立功的想法了。 罗征又看向荀彧,道:“本将军出征后,允吾防务,还要文若多多费心。” 荀彧欣然道:“将军放心,彧定不负所托。” 正文 第112章 制造混乱 乌岭坐落在金城郡北部,位于金城和武威二郡的交界处。三四中文444ZWcOM 从苍松南下金城,乌岭是必经之道。 崎岖的官道上,五千步卒拉成一字长蛇之阵,正在蹒跚而行。 前军已经登上了山领最高处,后军的辎重和运粮队却还在山脚下。 张猛跨骑在战马上,腰杆挺的笔直,如同一杆标枪,任由胯下战马慢悠悠的前行,眸子里有惊人的神采绽放,每当回首审视麾下的五千精兵,就会不由自主露出一丝笑意。 士族门阀作为这个年代的贵族阶层,即是规则的制定者,也是规则的维护者。 这种规则,最在的作用就是维护士族阶层的利益。 对于那些敢于挑战规则,破坏规则的人,士族阶层是没有任何好感的。 张猛出身士族,对出身草根,曾经大肆杀戮士族的罗征极度缺乏好感。纵然罗征祸害的关东士族门阀是反抗董卓的中坚力量,抢的不是他张猛的女人,张猛对罗征这种胆敢大肆杀戮士族,破坏规则的人极度敌视,恨不得除罗征而后快。 士族门阀高高在上惯了,维护士族阶层的利益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或许那些富有远见卓识的精英人物,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把握时代的方向。 而绝大多数的士族门阀,则只能依靠父辈的功勋和荣耀,来维护他们的利益和高高在上的地位。一旦有人触动士族阶层的利益,哪怕受害者是他们的敌人,他们也会神经质的对这种行为和作法进行口诛笔伐,甚至不惜动用武力。 士大夫即是高尚的,也是最虚伪的一群人。 他们天天都在读圣贤书,天天都把忠君爱国挂在嘴上。 但是,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或许在民族大义面前,这个年代的官僚士大夫都会一致维护大汉民族的利益,将那些外族视为豺狼猛兽,恨不得将之灭族而后快。 然而,如果有人触动他们的利益,这些官僚士大夫就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武器,采取一切手段对付他们眼里的阶层敌人,哪怕这个人是天下之主,大汉的天子也不行。 在士族门阀的眼里,宗族的利益,是临驾于国家利益之上的。 真正忠君爱国的人,永远只是那极少的一部分。 大多数门阀士人,都会自觉的维护士大夫阶层的利益。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个年代的官僚士大夫之所以会忠于朝廷,那是因为朝廷也在维护他们的利益。其实说白了,他们不关心这下天下由谁来做主,他们关心的是,那个坐在九五至尊之位上的主宰,是不是在维护他们的利益。 在士族门阀眼里,最大的敌人不是朝廷眼里的反贼,而是那些损害士族利益的人。 所在,张猛在收到董卓的密令后,才会毫不犹豫的就领军出征。 对于罗征这种凶残的屠夫,大多数士族门阀会下意识的将之视为仇寇。 或许有些比较理智的士人会客观的看待问题,但真正的聪明人毕竟只是少数。 张猛就属于最为神经质的那一类士人,所以在罗征率军过境,谴使借粮时,才会连最基本的面子功夫都懒得做,直接命人将罗生睥使者乱棍打了出去。 “大人!” 张猛正思绪纷飞时,有部将策马到了近前。 “怎么了?” 张猛回过神来,随口问了一句。 部将面露忧色,道:“武威离金城最近,眼下我军距令居不过两日脚程,末将以为我军应该放缓行军速度,待其余几路大军赶到再行南下,以免被罗征各个击破。” 张猛略一思忖,便道:“也好,大军过了乌岭,就扎营歇息。” “大人英明!” 部将松了口气,连忙拱手恭维了一句。 日正午时。姑臧北门。 数百百姓聚集在城门外,群情激愤。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有脾气火爆的汉子大声喝问,十分不满。 城头上有兵卒大声道:“郡守大人有令,近日有战事将起,为防叛军混进城中,故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快快退下,休要聒噪,否则弓箭伺候。” 有人喊道:“小人家住柳树巷,不是奸细,军爷可查小人户籍。” 城上兵卒骂道:“滚你的蛋,有户籍也不行。” “妈的,欺人太甚!” 百姓们鼓噪起来,纷纷破口大骂。 自从五天前,姑臧城就关闭了四门,严禁任何人进出。 城外的百姓见进不去,就纷纷都回去了。被堵在城外的数百人,却全是城中百姓,有家不能会,就只能聚集在城门外,天天和城头上的兵卒打口水仗。 不果不是怕引起百姓骚乱,城头上的兵卒早就放箭射人了,哪会客气。 人群中,罗征带着许褚和赵云混在人堆里,眼看无法进城,不由脸色阴沉。 许褚使劲挥舞了下手臂,不甘地道:“该死的张猛狗贼,竟然关闭了城门,连城中百姓都不让进城。奶奶的,看来想要混进姑臧是没有可能了。” 赵云沉声道:“看来我军一战击灭韩遂,已经引起了周边诸侯的警惕。张猛虽不知我军六千大军是如何悄无声息混进允吾的,但也必然会有防备。彻底封锁姑臧四门,连城中百姓都不让进出,虽然会引起百姓不满,但也让我等无法再混进城中。” 许褚道:“哪怎么办,实在不行就强攻!” 罗征瞅了一眼城头,凝声道:“鼓动这些百姓闹事,看有没有机会!” 城外百姓和城头守卒的口水仗还在继续,但也仅限于此。 百姓虽然不满,甚至会忍不住骂人,但还是不敢闹事。 城头上的兵卒则怕激起城中百姓骚乱,而且被堵在城外的百姓中就有他们的家人,也不敢有过激的行为,最多只是喝骂几句,事态到也并不严重。 然而没想到,快到太阳落山时,城外的数百百姓忽然失去了耐心。 “狗日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人群中有人激愤的大骂起来,“每年的税粮老子一文不少,一粮不缺按时上交,现在却被堵在外面不让进城,天天晚上还要跟牲口一样睡在泥地上,又冷又潮,可怜老子闺女还不到五岁,这高烧发的都快活不下去了,乡亲们都给说说,这他娘的天理何在。” 人群中纷纷鼓噪起来,个个骂的更欢了。 城头上的兵卒则是眼神一凝,目光变的恶狠狠起来。 正文 第113章 破城 “开门!” “快开城门!” “狗日的,再不让进城老子造他娘的反了。三四中文 444z(z)” 挤在城外的百姓群情激奋,数日来的怨气全部沸腾起来,渐渐有失控的迹象。 罗征混在人群中,极力挑唆百姓心中压抑的不满和怨忿。 “头儿,这下咋办?” 城头上,有兵卒脸色一变,连忙问旁边的城门小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这些都是城里的百姓,再不让进城,这些人估计真的会闹起来啊!” “嗯,谁敢闹事?” 城门小校狠狠瞪了兵卒一眼,喝道:“郡守大人曾有严令,大军离开后,绝不准任何人进出,我到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闹事!” 兵卒噎了下,讪讪退下,不敢再说。 “这日子没法过了,反他娘的。” 就在这时,城下的百姓中又有人扯着嗓子大骂起来。 “嗯?” 城门小校眼神一凝,眸子里有杀机闪烁。 眼下百姓骂的越来越欢,不由猛的举起右臂,大喝一声,“弓箭手准备。” 两百弓箭手立刻张弓搭箭,对准下城下的数百百姓。 只待上官一声令下,就毫不犹豫的放箭。 “啊,快跑!” 城下的百姓终究没有胆子闹事,不过嘴上骂几句,出口恶气罢了。 眼看城头上的士兵们拉开了弓箭,立刻吓的一哆嗦,有人大叫一声就跑,恐慌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就连那位闺女发高烧快要病死的汉子,也抱起闺女掉头就跑。 罗征差点没气的吐血,不得已,只好混在人群中往后跑。 看来鼓动这些百姓闹事,找机会混进城中是指望不上了。 老百姓是最能忍的,也是最容易满足的。只要不被逼到绝境,只要还有一口饭吃,有条活路,他们就会接受统治阶级的剥削,不会站起来造反。 数百人逃到城门数百之外,才陆续停了下来,躺在地上哀声叹气。 赵云压低声音道:“主公,盖勋、皇甫坚寿大军最多再有七日,便可杀到榆中。我军必须要在三日之内袭破姑臧,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回头对付盖勋和皇甫坚寿。” 许褚道:“可眼下无法混进城中,如何破城!” 罗征沉声道:“既然无法混进城中,那就只有强攻了。我军虽皆为骑兵,且只带了最简陋的攻城云梯,但姑臧城中也只有两千守军,谅可攻下。” 赵云道:“城中守军并未发现我军,谅无防备,可趁夜突袭。” 罗征‘嗯’了声,道:“届时可各谴两千兵马攻打东、西、南三门,将城中守军兵力都牵制到三门,届时再强攻北门,定可一举破城。” 赵云主动请缨,“末将愿为先锋。” 罗征欣然道:“好,届时子龙亲率六千大军攻打北门。” “末将遵命。” 赵云铿然领命,眸子里有精光流露。 等了一个多时辰,天很快黑了下来。 百姓们不敢离城太远,总觉得心里没有安全感。等到天黑之夜,又陆陆续续,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城墙,在城下五十步之外扎成堆,点起火堆取暖。 姑臧北门,五里之外。 夜幕下,一道门户悄然出现,并且被放到最大。 尽管如此,也只能容五骑同出。 早在过乌岭之时,罗征就将一万五千羌胡骑兵塞进了菜园子,然后只带着许褚、赵云和十余亲兵,一骑三马,一日之内奔袭数百里赶到了姑臧。 至于三千旧部和三千月氏胡骑,则被留在了允吾。 被关了一天一夜,人和战马挤在一起,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但士兵们差点憋出病来,战马也有些躁动不安。 而且菜园子里没有黑夜,士兵和战马出来后一时不能适应黑暗,几若瞎子,战马更是纷纷翘首长嘶起来,差点失控,还好距离姑臧足够远,否则非漏了形迹不可。 罗征跨马肃立在旁边,狼一样的目光泛着森冷寒光。 菜园子虽然是一大利器,却也有很大的局限。如果想要让士兵和战马休息好,还要带上随军辎重和粮草,最多只能装六千骑兵就到了极限。 再多的话,士兵们连躺下休息都没地方,只适合短程奔袭。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一万五千骑兵终于全部开出菜园子,列阵完毕。 正好是十五月圆之夜,清亮如水的月光洒下,地面上的坑洼勉强可见。 罗征一声令下,一万五千骑兵当即趁着夜色,滚滚杀奔姑臧去了。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城中守军。 大军还没到北门,姑臧城中已经沸反盈天,城头上士兵们奔走相告,昏昏欲睡的士兵全都被赶了起来,轮换休息的士兵也被赶了起来,出营集结。 “梁兴何在?” 罗征勒住战马,大喝一声。 “末将在!” 梁兴急催马上前,拱手待命。 罗征喝道:“速率两千兵马攻打东门,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梁兴大声应命,随即点了两千兵马,扛着云梯杀奔东门去了。 “杨秋何在?” “末将在!” “速率两千兵马攻打西门。” “末将遵命!” “张横何在?” “末将在!” “速率两千兵马攻打南门!” “末将遵命!” 三路兵马迅速离开,各自杀奔东、西、南三门去了。 至于战马,则交给后军看管。 很快,姑臧东、西、南三门火光冲天,杀声惊野。 若是白天遇袭,城中守军还不至慌乱。 但此前始终未发现敌军踪迹,深更半夜的骤然遭袭,又不知来了多少敌军,别说普通士兵无法淡定,就连带兵的将校们都心里不能安定。 军心不稳,士兵们哪里还有死战之心。 轮换下来休息的军队还没有赶到,东、西、南三门就已经摇摇遇坠。 梁兴、杨秋、张横三将自投入罗征帐下以来,寸功未立。此番绕过张猛大军,长途奔袭突袭姑臧,好不容易有了带兵的机会,都急于立功,纷纷亲临阵前,带兵杀上城头。 虽然只有简易的云梯,但姑臧东、西、南三门也各有两百余守卒,而且深更半夜骤然遭袭下未免惊慌失措,梁兴三将又拼死抢攻,竟数次杀上了城头。 姑臧守军接到消息后,顿时大惊失色。 虽然明知北门毫无动静,必然有诈,但东、西、南三守即将失守,也不得不将匆匆集结起来的一千兵马派往东、西、南三门,以期杀退突然冒出来的敌军。 就在这时,北门忽然响起惊天喊杀声。 赵云、许褚各率五百悍卒抢关夺城,很快杀上了城头。 两百余兵卒如何能挡得住许褚、赵云这两尊猛人,很快被杀的溃不成军。 不多时,轰然巨响声中,吊桥坠下,砸在了桥墩上,随即城门洞开。 “杀进去!” 罗征拔刀向前,早就严阵已待的六千羌胡骑兵立刻滚滚杀进北门。 正文 第114章 鲜血浇铸的纪律 晨曦微露,姑臧城中的喊杀声早已平息下来。。顶点。小说 WW(z)23[WX]Com 北门失守后,城中的守军很快就失去了抵抗意志,举众而降。 等到天色微明,伤亡也统计了上来。 城中两千守军战死三百余,逃散近五百,被俘者近千。 一万五千羌胡骑兵伤亡四百余,其中战死两百,重伤数十人。 大军很快接管了城池,并且在第一时间内肃清了城中顽抗的残余势力,百姓被严令不得擅自上街,大户人家也闭紧了大门,瑟缩着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城北校场,万余骑兵列阵肃立,寂然无声。 罗征手按剑柄,昂然肃立在点将台上,凶狠的目光狠狠掠过台下众军士,最后落在了跨马立在最前面的梁兴、杨秋、张横等将校身上,厉声道:“本将军曾有严令,攻破城池后不得滥杀无辜,祸害百姓,为何昨晚城破之时,依旧有人敢违反军规?” 偌大的校场上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敢吭声。 梁秋、张横、杨秋等统兵将领更是在罗征刀子一样的目光逼视下,把头偏到一边。 罗征大手一挥,大喝道:“押上来!” 杂乱声中,一百多名披头散发的士兵立刻被押了上来,双手皆被反绑。 罗征刀子一样的目光掠过这些惴惴不安的士兵,冷然问道:“可有冤枉的?” 没有人吭气,显然这些士兵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所有人皆冷眼旁观,不知罗征要如何处置这些或**妇女,或虏劫百姓财物的士兵。 有隐隐听过罗征作风的,则目露凛然,已经料到了这些士兵的下场。 “没有冤枉的便好!” 罗征狞笑一声,随手一指点将台下最近的一队士兵,“你们队,出列!” 队率怔了下,连忙带着麾下士兵出列。 罗征一指被绑了跪在地上的百余名士兵,狞声道:“天堂路上走好,别怪本将军没有事先提醒你们,这就是不听本将军命令的下场,将这些害群之马全部斩首。” “饶命!” “将军饶命!” 百多士兵立刻就炸了,纷纷大叫求饶。 所有人脸色大变,这可是一百多条人命呐,竟然要全部杀头。 这些羌胡人从来不知纪律为何物,哪里见识过如何严厉的军规。 就算是梁兴、杨秋、张横的降将,也尽皆目露惊色。这可是百多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是一百多头猪狗。就这么杀了,难道不怕起引羌兵哗变吗? 被叫出阵的五十名士兵脸脸相觑,不敢动手。 “你们也敢抗命不成?” 罗征厉声大喝,那眼神,几乎要将人生吞下去。 被叫出列负责行刑的五十名士兵机灵灵打了个寒颤,不敢和罗征对视。 然而等了一阵,依旧没有人敢动手。 不是这么羌兵不敢杀人,而是要杀的人实在太多了。 如果是两三个到也罢了,眼睛一闭,砍了也就砍了。 可是足足百多号人,就因为触犯了军规,就要全部被杀头。 如此严厉的军规,可真是闻所未闻。 “许褚!” 罗征断喝,眸子里有杀机沸腾。 “末将在!” 许褚踏步上前,昂然挺立。 罗征杀机毕露,一字一顿地道:“抗命不遵者,杀!” “遵命!” 许褚虎吼一声,立刻带着一百亲兵扑了过去,将五十名负责行刑羌兵尽数拿下,全部按倒在地,不理这些羌兵的挣扎,许褚这厮手起一刀,就砍了那个队率。 “你们干什么?” “老子没有触犯军规!” 五十羌兵一看真要杀人,顿时炸了锅。 有人大叫,想要反抗。 亲兵们却丝毫不给这些羌兵机会,手起刀落,就将五十人杀个干净。 刺鼻的血腥味在点将台下蔓延,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这五十羌兵可没有触犯军规,就因为抗命不遵,就全都被杀了。 统兵将校们神色凛然,大气也不敢出。 士兵们则面露惧色,终于见识到了罗征的铁血手段。 唯有许褚、赵云和三百亲兵依旧面不改色,似是已经见惯不怪。 百多名被反绑了双手的羌兵则已经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你们这一队,出列!” 罗征随手一指,又点出一队士兵。 队率脸色晦暗,带着五十名士兵连忙出列。 “行刑!” 罗征肃手一指,厉声喝道。 队率迟疑了下,实在有些下不了手。 “杀!” 罗征已经不给他机会,大吼一声。 许褚立刻带着一百亲兵扑了过去,麻利的将五十羌兵按倒,手起刀落。 热血喷激,五十颗脑袋再次落地。 校场上鸦雀无声,变的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杀到了,这些羌兵虽然杀过人,但却没见过这么杀人的。 如果杀的是敌人,也就罢了。 可见现在杀的,却全都是自己人。 就因为可笑的抗命不遵,一百名士兵就被杀了。 特别是后面被杀的五十羌兵,根本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就人头落地。 罗征炸雷般的大喝在校场上空回荡,“从现在起,一队抗命不遵者,杀两队;两队抗命不遵者,杀两屯;千人抗命不遵者,本将军把你们这些杂碎全部杀光。” 所有人闻言一窒,呼息都有些困难起来。 没有人会怀疑罗征的决心,那一百颗血淋淋的脑袋就是例子。 铁一般的纪律,需要用鲜血来浇铸。 唯有用鲜血浇铸的纪律,才能够深深的铭刻在骨子里。 为了强有力的控制麾下军队,让这些不知纪律为何物的羌胡之兵做到令行禁止,罗征不惜杀人流血。哪怕杀个血流成河,也要树起军规纪律的不容侵犯。 唯有如此,才能狠狠震慑这些羌胡人,令其不敢再叛背自己。 军队是特殊特的群体,不但要施恩,还要立威。 想要立威,杀人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杀一人为贼,杀百人为雄,杀万人可为雄中之雄。 如果一个人杀人过万,还有谁敢背叛你。 罗征很认同这条道理,也付诸了实际行动。 只有杀出赫凶名,才能让这些羌胡人真正的惧怕,不敢背叛。 “出列!” 罗征随手一指,又点了一队。 队率脸色大变,连忙带着麾下士兵疾步出列。 正文 第115章 疑人不用 罗征森然喝道:“行刑!” 队率再不敢犹豫,连忙带着五十士兵奔了过去,手起刀落,很快将瘫倒在地上的百多名士兵全部斩首,微热的血水溅在脸上,士兵们紧绷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三四中文 W(z)W444ZWcOM “归队!” 罗征的断喝像是死神的呼唤,在耳边响起。 行刑的士兵们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连忙就在列阵,然后归入队阵。 罗征这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这一仗,我们赢了!姑臧城破,大家表现很好,本将军很满意。今天被斩首的所有人,都按战死论功,抚恤厚赏。” 没有人吭声,台下羌兵却觉得心中微热。 罗征虽然凶残嗜杀,但对士兵们还是很好的。只要不违反军规,只要听话,这些羌兵们觉得在罗征手下当兵,比在其他人手下当兵要好的多。 至少能吃饱穿暖,不用饿肚子上战场,也不会有上官克扣粮饷。 那些胆敢克扣粮饷的,全都被处于极刑,并且还连累了家人。 就算战死沙场,也能为家人换取一笔极其丰厚的抚恤金。 罗征大喝道:“但是,你们他妈的都给本将军听好了,本将军的命令就是天,哪怕本将军让你们去上刀山,下火海,本将军也不想看到有人皱眉头。你们想女人可以,想要大片的草场牛羊,也没有问题。本将军会带着你们去抢。但是,如果有人敢不听本将军命令,这些人就是下场。哪怕本将军命令你们自杀,你们也要挖个坑把自己埋掉,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万余骑兵目露灼热,乱糟糟的齐声大吼。 不就是要听命令,这个不是问题。 只要能抢到大片的草场,数不清的牛羊和女人,就算死都值了。 羌胡人对当官没有概念,对女人、草场和牛羊的热爱却深入到了骨子里。 有了女人,就可以一晚换一个的操。 有了草场和牛羊,儿孙就不用担心遇到灾害会被饿死。 罗征见目的达到,嘴角边悄然绽起一丝阴冷笑意,转身大步下了点将台。 及至午时,粮秣及军械辎重的点清总算完成。 府库中尚有三千石余粮,军械辎重若干。 罗征大军出征时,只带了十日干粮,有了这三千石粮食,暂时解决了粮草之危。 太守府官邸,众将齐至。 罗征拧着眉头沉思了一阵,才环视众将,喝道:“梁兴听令?” 梁兴怔了下,急起身出列,立于堂下拱手道:“末将在!” 罗征道:“本将军给你一千骑兵,镇守姑臧,可敢领命?” 梁兴急把胸一挺,大声道:“有何不敢,末将领命。” 罗征这才放缓了语气,道:“本将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你们好好领兵,若是立下功劳,那没什么好说的,本将军自当向朝廷上表,为你们请功。只要尽忠职守,纵然偶有疏忽,本将军亦能宽容,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来便是。” 梁兴心头一宽,自投入罗征帐下以来,如今可算是找回了存在感,铿然拱手道:“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命。姑臧但有差池,末将情愿提投来见。” 罗征皱眉道:“人死的城池也不能丢。” “呃!” 梁兴怔了下,奋然道:“末将遵命。” 心下到是松了口气,觉得罗征将军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了。 罗征挥挥手,道:“其余众将各统本部兵马,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兵。” “遵命。” 众将铿然领应,各自散去。 唯有赵云没有离开,跟着罗征进了内堂。 至于许褚这恶汉,则像个门神似的,寸步不离守在罗征左右。 罗征卸下头盔,随手递给身边的亲兵,略略放松道:“眼下我军击破姑臧,抄了张猛匹夫老巢,想来最晚后日,张猛就会得到消息,也该退兵了。” 赵云奋然道:“只要我军再在张猛大军必经之道设下一支伏兵,张猛急于撤军,不察之下必然中伏。只要击破张猛的五千大军,武威就是主公的了。” 罗征‘嗯’了声,道:“只挨打不还手可不是本将军的作风,张猛匹夫既然敢出兵来攻打本将军,就要有被本将军抄了老巢,夺了武威的觉悟。只要攻占武威郡,就可以扼守住河西走廊的咽喉要道,以缓解我军没地利上没有战略要冲的不利局面。届时进可攻北地、安定等郡,退可据乌岭、河水险要自守。这次张猛匹夫一定要死,武威郡本将军要定了。” 赵云道:“乌岭地多沟壑深谷,可择谷深林密之地埋设伏兵。” 罗征点点头,道:“为保万无一失,本将军当亲率三千大军,混入姑臧溃卒之中,逃往张猛军中以为内应。子龙可统大军前往乌岭设伏,谅不致有失。” 赵云迟疑道:“主公以身犯险,是否……” 罗征摆摆手,“无妨,本将军与仲康同往,若事有变,也有把握脱身。” 赵云无奈,只好不再劝说。 罗征脸色转沉,又道:“事不宜迟,本将军今夜就出发。为防敌军细作打探,子龙可领吾帅旗,再找相貌相近者,穿戴本将军甲胃,以混淆视听。” 赵云肃然道:“末将遵命。” 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亲兵来报,三千骑兵已经点齐。 罗征当即趁夜出城,将三千骑兵塞进了菜园子,和许褚一人三马,星夜往南去了。 等到次日天明,困倦不堪时,已踏上乌岭,追上了往南逃走的姑臧溃卒。 两人躲进菜园子,只睡了一个时辰,就被亲兵叫醒,饱餐一顿出来继续赶路。 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前往的官道旁,一名侥幸逃脱的队率集结了数十兵卒,正在官道旁的草地里挖野菜,溃卒们皆垂头丧气,两眼无神,好似死了爹娘似的。 罗征躲在远处瞅了几眼,立刻将许褚赶进菜园子里,叫了十余名亲兵出来。 许褚这家伙块头太大了,也太显眼,张猛的军中根本没有这样的大块头。 要是就这么过去,这些溃卒再也脑子,也能一眼看出点什么来。 十余名亲兵全都换上了武威军的布甲,罗征自然也不例外,穿了件破破烂烂,几乎快成了布条的破布甲,踩上也换上了破麻鞋,而且用黑灰把一张脸给弄的脏兮兮的。 这副装扮,简直比乞丐难民也好不了多少。 罗征用眼神示意了下,冒充头儿的许老三是许褚族人,立刻带着十余‘残兵败卒’转了出来,昂首阔步的往上面山道旁草地里挖野菜的数十溃卒走去。 正文 每116章 当回小卒 “站住!” 十余人还没走到近前,就被坐在道旁石头上的队率喝住,满脸横肉,左脸上有一道疤痕的队率上下打量了众人一眼,喝问道:“你们是谁的手下?” 许老三上下打量了队率几眼,似是觉得没人家官大,而且人也没人家多,原本昂首阔步的气势立刻就弱了几分,颇有几分活灵活现的样子,脸上瞬息之间就堆满了笑容,点头哈腰地道:“小人是陈二麻子大人手下的什长,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队率被许老三一声‘将军’给叫的心下乐开了花,脸上立刻就有了笑容,上前拍了拍许老三肩膀,道:“老子张武,小子,运气不错啊,竟然逃了出来!” 许老三忙道:“托将军的福,小人腿快侥幸逃了出来,在青沙寨子附近躲到天亮,又碰到了几个弟兄,就一路往南逃了过来。~顶~点~*小说 444ZWcOm既然碰到了将军,那小人就听将军的。” 罗征心下暗乐,没想到这小子到真是个人才。 别的不说,只是这装孙子的天赋,就把握的恰到好处。 若是换了自己,这种事儿肯定做不来。 刀疤脸越听越是心花怒放,被许老三左一个将军,右一个将军叫的眼开眼笑,暗忖这小子到是识趣,又听许老三愿意听自己号令,心下更乐,作装模作样的嗯了一声,道:“也不知哪里来的贼人,竟趁夜偷袭夺了姑臧城,你们没消息没有?” 许老三也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才有些不确定地道:“小人听到了一些消息,听说昨晚偷袭城池的是罗征的军队,好像有八千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护羌中郎将罗征的军队?” 刀疤脸一脸狐疑,“听说郡守大人和马腾、安定太守皇甫坚寿、北地太守盖勋正在起兵攻打罗征,那家伙不去守金城,怎么还敢跑来偷袭姑臧?而且郡守大人已经率领大军去攻打令居了,罗征的军队从哪里跑过来的,难道郡守大人没有发现?” 许老三抓抓脑袋,像模像样的道:“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 刀疤脸想了半天,才虎视眈眈的瞪着许老三,说道:“现在姑臧城都丢了,弟兄们已经回不去了,老子打算带着弟兄们去找郡守大人的军队,对郡守大人报信,你们去不去?” 许老三忙道:“小人自然唯将军马首是瞻。” 刀疤脸立刻又露出笑容,重重拍了下许老三肩膀,道:“这就好,嘿嘿!” 许老三也跟着傻笑,看那憨笑,不清楚的人还真以为这小子是个老实人。 弄了点野草垫了垫肚子,数十人歇息了一阵,立刻起程上路。 罗征的十余亲兵中,有一人带了弓箭,途中又打了几头野鹿,美美的吃了顿烤肉后饿的饥肠辘辘的数十溃卒们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勉强打起精神一路往南逃窜。 整整跑了一天,等到太阳快落山时,才堪堪翻过乌岭。 刀疤脸不知道张猛大军到了哪里,只好派了三名兵卒去打探。 罗征比较倒霉,和另外两名亲兵被派了出去。 许老三一看不好,这他娘的,不是给自己坐蜡么,把主公派出去干苦差,回头许褚老大知道了,还不得剥了自己的皮。刚想说话,却被罗征用眼神止住。 跑个腿没什么,万一惹得刀疤脸怀疑,可就前功尽弃了。 罗征难得地当了回孙子,屁也没放一个,和另两名亲兵立刻离开了大队伍。 等到走了五六里,才一头扎进了一片树林子,然后和两名亲兵躲进菜园子休息,派了数十侦骑前往打探张猛大军的动向,并下令一个时辰内必须回报。 天色快黑下来的时候,数十骑兵全都赶了回来。 有骑兵遇到了附近山中的猎户,细问之下才知道张猛大军昨天刚过去。 罗征吃饱喝足,立刻将数十骑兵赶着菜园子,然后带着两名亲兵回去复命。 赶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离的老远,就看到一条水沟旁边点起了几个大火堆。 数十名溃卒围着火堆,正在将打来的一头野猪剥了皮洗干净,架在火上烤。 “什么人?” 刀疤脸听到有人靠近,立刻跳了起来,拔刀喝问。 “将军,小人回来了!” 一名亲兵连忙叫了一声,快步上前。 罗征则识趣的跟在了后面,当起了跟班。 借着火光,刀疤脸看清三人后,这才松了口气,收了战刀,沉声问道:“他妈的,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们三个跑哪去了,可能打探到郡守大人大军今在何处?” 亲兵忙道:“将军息怒,小人们跑了几十里,也没看到一个村子,回来时才遇到了附近山中的猎户,打探到了郡守大人大军的动向。” 刀疤脸顿时精神一振,‘哦’了声问道:“郡守大人大军今在何处?” 亲兵答道:“据那猎户说,昨日正午曾看到有数千军队从这里路过,想来应该就是郡守大人的大军了。弟兄们如果跑快,明天天黑之前,应该就能追到郡守大人的大军。” 刀疤脸问道:“你可问过那猎户,在我们之前可还有姑臧逃来的弟兄过去?” “这个……” 亲兵抓抓头,忐忑地道:“将军没说,小人就没问。” 刀疤脸气的直狠牛眼,狠狠给了亲兵个脖拐,骂道:“他妈的,你个猪脑子,这也不知道问清楚,怎么探路了,我看猪都比你聪明!” 亲兵差点没气死,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还好这小子机灵,压下了拔刀砍人的冲动,一个劲赔笑脸。 其实前往打探张猛大军动向的斥侯骑兵问过那猎户了,在这伙溃卒之前,还有一支数十人的溃卒中午时分往南逃了过去,只是罗征早有吩咐,亲兵才装作忘记了问。 吃饱喝足,数十溃卒们立刻就着火堆,倒头就睡。 夜里寒意浸人,但缺衣少被,也只能强自忍受了。 罗征抱着膀子躺在火堆旁,十余名亲兵或远或近靠在四周,斩马刀放在身前,一只手始终握着刀柄,如果有人仔细留意,就会发现十余人隐隐将罗征护在中间。 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十余亲兵立刻就会第一时间拿刀砍人。 正文 第117章 混进贼营 令居以北五十里。~顶~点~*小说 444ZWcOm 张猛率领五千大军渡过枝水时,太阳已经落山。 眼看天色将晚,只好下令大军背水扎营,待次日天明再杀奔令居。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士兵们埋锅造饭,大营里十分忙乱。 张猛不太放心,亲自巡视了一遍大营,正准备回中军大帐歇息,有小校疾步奔了过来。 “大人,大事不好了!” 小校脸色苍白,透着惊恐,似是天要塌了。 张猛眉头一蹙,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何故惊慌?” 小校颤声道:“苍松令谴快马来报,武威已经失过了。” “什么?” 张猛大吃一惊,差点没跳了起来,厉声道:“武威怎么会失守?” 小校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答道:“据逃到苍松的溃卒叙说,三日前罗征亲率大军,趁夜突然出现在姑臧城下,我军错不及防,姑臧已经被袭破了。” “气煞我也!” 张猛脸色瞬间充血,大吼一声,喷出一道血箭往后就倒。 “大人,快,快叫郎中!” 小校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抚住张猛,大吼大叫。 随中郎中很快赶到,将张猛抬进了中军大帐,费了一番功夫才救醒。 这时军中将校已经得到消息,全都赶了过来,个个惊慌无定。 眼下姑臧被袭破,他们的家小大半都在姑臧,焉能不惊,焉能不急。 张猛翻身坐起,扫了一眼脸色惊慌的众将校一眼,不由幽幽叹息了一声。 满腔的雄心壮志,此刻却被一盆凉水陡头浇灭。 张猛勉强稳了稳神,环视众将校道:“眼下姑臧被罗征匹夫偷袭击破,吾意回军与罗征匹夫决一死战,夺回姑臧,不知众将以为如何?” “大人英明,正该如何!” 众将纷纷点头,他们的家小都在姑臧,焉能不救。 姑臧可是武威郡的心脏,老巢都没人抄了,岂有不回军自救之理。 若是姑臧夺不回来,他们可就成了孤魂野鬼,连家都没了。 张猛黯然道:“不想罗征小儿如此阴险毒辣,本官虽早有提防,严令大军离开后,紧闭城门不得让任何人进出,以免被罗征匹偷袭,不想还是丢了姑臧。” 众将校皆默然无语,你眼望我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前的雄心壮志,立功心切,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 张猛挥了挥手,令众将校退下,兀自哀叹不已。 此前虽然知道罗征小儿能征善战,用兵往往出人意料,韩遂被一战而灭,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但任心而论,张猛身为名将张奂之子,却从未将草根出身的罗征放在眼里。 总以为此番数路大军合攻金城,罗征小儿必插翘难逃。 自己熟读兵书,统兵征战,建立功勋,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直到此刻,张猛才猛然间意识到,领兵打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兵者,诡道也! 古之兵家的警世之语犹在耳旁,然而此前却从来没有这般深刻的体会。 直到这时,张猛才深刻的体会到,兵危战险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统兵征战万万不能照搬兵书,纸上谈兵的赵括已经给兵人做出了榜样,自己竟然还犯下这种错误。 张猛脸色晦暗,长吁短叹,眼里有浓浓的不甘。 此番丢了姑臧,无异于胸口被捅了一刀。 虽然明知此时回军夺重夺姑臧希望渺茫,但姑臧乃武威治所,根基所在,纵然明知没有多少机会,纵然明知会战死沙场,也不得不为。 至于继续进兵,攻打令居,那是想也不用想了。 姑臧被破的消息已经传来,三军将士个个人心惶惶,兵无战心,哪还能继续进兵。 次日天早,天还没亮。 张猛就拔营而起,火急火燎的率军原路返回。 快到中午时,又碰到一伙从姑臧方向逃过来报信的溃卒。 张猛细问了姑臧被破的经过,又命军籍官逐一查验核对了溃卒身份,确定没有被奸细混进来后,才命人将数十溃卒收编,尔后继续火速率军北上。 乌岭。 罗征被亲兵叫醒时,天已经亮了。 数十溃卒纷纷爬了起来,准备赶路。 刀疤脸却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担心会不会被治罪。 此番丢了姑臧,无论如何也要有人承担责任。 虽说自己只是个小小的队率,要承担责任也轮不到自己。 但就怕郡守大人震怒之下,不问青红皂白,就命人将自己拖下去砍了。 事到临头,反到有些踌躇起来。 有着带着这数十人遁入荒山野林,落草为寇,可家小还在姑臧,再说这数十人也未必会跟着自己去当土匪,事到临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吃了些昨晚吃剩的肉干,数十溃卒很快就上路了。 然而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前方的官道上就出现了斥侯骑兵。 刀疤脸吓了一跳,连忙下令数十兵卒就在列阵时,数骑快马已经冲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斥侯骑兵勒住战马,大声喝问道。 刀疤脸不敢怠慢,连忙报了姓名和军籍从属。 几名斥侯骑兵对望一眼,眼神有就些不大对劲。 为首的斥侯骑兵喝道:“你们在这里等着,郡守大军马上就到。” 刀疤脸哪敢乱放屁,连忙赔笑说是。 几骑斥侯兵又扫了众人一眼,才纵马而去,继续在前探路。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官道上有烟尘扬起,数千大军很快出现在了视线内。 有小校奔了过来,横眉冷对的将数十溃卒盘问了一通,才将众人带回军中,又让军籍官逐一核对身份,确认无误后,才将数十溃卒编入后营,大军一刻不停继续北上。 罗征既然敢来混敌营,自然早就准备好了身份。 抓了近千俘虏,弄几个身份还不简单。 罗征和十余亲兵,全都用的姑臧俘虏的名字。 好在这个年代没有身份证,也没有照片核对,军中户籍也只是对兵卒的名字、出生地和家小等资料进行登记,只要抓到几个俘虏,冒名顶替不是难事。 当然,十几个人混进来,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除非像罗征这样,随身带着数千大军。 正文 第118章 西海剧变 允吾,长史府。!顶!点*!小说 WW(z)444ZW COM 荀彧正在处理公务,门外忽然响起匆匆脚步声。 有亲兵推门而入,禀道:“大人,李蒙将军求见。” 荀彧放下竹简,道:“让李将军进来。” 亲兵应声而去,不多时,李蒙疾步匆匆,大步走了进来。 “见过先生。” 李蒙面色凝重,拱手施了一礼。 荀彧起身相迎,回礼道:“无需多礼,将军脸色有异,可是有何要事?” 李蒙凝声道:“还真给先生说中了,方才破羌令以八百里加急来报,声言游牧于西海一带的烧当王部三日前起三万大军出西海,已经攻占西部都尉府。” “什么?” 荀彧吃了一惊,凝声道:“此消息是否属实?” 李蒙道:“谅无差错!” 荀彧刹时脸色变的十分凝重,肃然道:“眼下马腾、张猛、盖勋、皇甫坚寿等数路大军来犯,金城新下,本就人心未稳,烧当王部这个时候举兵来犯,可真是雪上加霜。” 李蒙沉声问道:“烧当王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举兵来犯,莫非有诈?” 荀彧略一沉吟,便道:“烧当王部出兵,多半因马腾之故。” 李蒙眼神就是一凝,道:“马腾?” 荀彧道:“马腾虽然兵出狄道,但日行不过三十里,迟迟未到榆中,在下这些天一直在思索马腾为何要拖延行军速度,却一直不得要领。如今看来,烧当王部这个时候出兵,极有可能就是马腾挑唆之故。毕竟马家在羌人中有无以伦比的威望,纵然将军威镇西陲,在这方面相比马家也略有不及。除了马腾,在下想不出还有谁能令烧当王部出兵。” 李蒙不解道:“可是,马腾为何要请烧当王部出兵,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荀彧脸色转为凝重,道:“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董卓诱马腾出兵,自然不会安了什么好心。马腾不傻,又岂会看不出董卓的驱虎吞狼之计。纵然马腾能攻下金城,也必然会是两半俱伤的局面。届时董卓只需谴少量精兵,便可兵不血刃入主凉州。马腾如果不想为董卓作嫁,请烧当王部出兵策应战场,以最小的代价攻下凉州,也就不奇怪了。” 李蒙恍然道:“原来如此!” 随即就眉头一拧,沉声道:“龙耆城距临羌不到两百里,西部都尉府即已被攻破,烧当羌的三万大军也该杀到临羌了,眼下该如何应对,还请先生示下。” 荀彧面露忧色,道:“眼下允吾只有六千骑兵和伍习将军的五千北军精锐,高允吾得失事关重大,将军率领的三千西8凉旧部和伍习将军的五千北军精锐身负守护允吾重任,万不能轻离。王方将军的三千月氏骑兵到可勉强一战,但兵力相差悬殊太大,难以拒敌,” 李蒙蹙眉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三万羌兵杀到允吾来吧?” “当然不能!” 荀彧摇摇头,略一思忖,便道:“这样,不如先请各位将军前来商议一下再行定论。” “也好!” 李蒙点点头,随即谴人去请伍习、王方、高顺等将。 不多时,伍习、五方、高顺、吴懿及降将程银、马玩尽数到齐。 骤闻烧当王部出兵,众将果然人人色变。 三万大军可不是个小数目,西海的烧当羌几乎可以说是倾巢而出。 如果换了平时,自然不是问题。 可眼下马腾、张猛等数万大军来犯,金城局势本来就十分严峻,西海烧当羌的三万大军可就成了最后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一个处置不好,局面怕是堪忧。 荀彧将诸将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下虽然担忧,面上却不露声色,问道:“眼下军将出征在外,西海烧当羌三万大军来犯,不知诸位将军可有退敌之策?” 伍习想了想,道:“某以为当集中兵力,死守允吾为上。马腾等辈远道来袭,军粮必然挤济不上。我军只需守得数月,彼等自然退兵。眼下当务之计,是谴快马前往武威,寻找罗征将军大军,请罗征将军速回允吾主持大局为上。” 李蒙、王方等也纷纷点头附议,觉得这样最为稳妥不过。 荀彧眼神就是一凝,默然不语。 集中兵力死守允吾,固然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但被动挨打却不是办法,特别是西海的烧当部,一旦踏出西海,无异于将一群豺狼虎豹放到了牛羊马圈里面,不把金城郡杀个尸横遍野,这些羌胡人如何肯退兵。 况且西海烧当羌既然来了,会不会退走还是两说。 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羌胡人杀到允吾,否则只怕大势休矣。 荀彧看向没有吭声的高顺,问道:“高顺将军以为如何?” 高顺想也没想,便沉声道:“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末将愿率八千精兵,出写谷迎击羌胡叛军,但有一兵一卒在,必不教羌胡叛军踏出写谷半步。” 荀彧闻言眼神就是一凝,其余诸将也是人人侧目。 就连伍习这个高顺曾经的上官,也没料到这家伙竟然主动请缨出击。 荀彧不动声色,道:“羌胡叛军足有三万众,将军只率八千步卒,兵力会否少了些?” 高顺肃然道:“兵贵精而不在多,羌胡之兵虽众,不过乌合之众。只需调度得法,八千精兵足矣。况且屯田兵缺少军械甲胃,最多也只能调动八千大军,余者皆兵甲不良,就算勉强上了战场,也不过是徒增伤亡,于大局无益!” 王方不以为然道:“空话谁都会说,羌胡之兵悍勇善战,可不是乌合之众。既然你想主动率军迎击,不妨说说如何才能击败三万羌兵,看看是否可行。” 众将都望向高顺,看他准备怎么说。 荀彧也面露讶色,凝声细听。 高顺默然片刻,才道:“沙场决胜贵在临阵调度,将校是否齐心,三军是否用命,末将没什么好说的。若未战先言胜,纵然说的天花乱坠,与纸上谈兵又有何异。” 众皆愕然,唯有荀彧目露沉思。 高顺虽然看似无言,实在这些番却蕴含着极为质朴的道理。 未战先言胜,的确是纸上谈兵。 仗还没打呢,想到的就是胜利,正可谓骄兵必败。 真正上了战场,胜利不是靠嘴巴说出来的,而是要看统兵将领能否调度得法,能否令将校齐心,三军用命,能否根据战场上的实际形势,做出最为正确的决断,将一个个不利战况的因素消除,将优势不断放大,最终赢得战争的胜利。 高顺的这番话,可谓是道尽了一个统兵将领最大的作用。 正文 第119章 夜半杀人放火时 荀彧命人打开军事地形图,走到屏风前仔细查看。三四中文 444z(z) 众将不知荀彧心意,皆默不作声,静待下文。 西北多山,只是金城郡境内,就有乌岭、龙尾山,皋兰山、拉鸡山等或南北横垣,或东西连绵,从允吾到西海虽有官道可走,但亦有多处地势险要之处可为关隘。 写谷地势险要,位于湟水之南,临羌和安夷之间。 眼下尚未传来临羌失守的消息,高顺选在这里阻击羌胡大军,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提出来的,无论是从时间还是地理上来说,在写谷阻击羌胡大军都是最合适的。 眼下西海有变,局势之险刻不容缓,罗征又出征在外,委实迟疑不得。 荀彧略一思忖,便再不犹豫,回身朗声道:“既然如此,就请高顺将军领军八千,前往写谷迎击羌胡叛军,为将军与马腾一决胜负赢得足够的时间。” 高顺长身而起,铿然道:“末将遵命。” “不可!” 伍习立刻反对道:“屯田兵新降未久,其心未附,若阵前哗变,则大势休矣。某以为还是集中兵力死守允吾,再坚壁清野,只需守得数月,叛军攻允吾不下,自然退去。” 李蒙、王方等将也点头附议,显然并不以为高顺能挡住三万羌兵。 程银、马玩则脸色晦暗,心下暗暗不爽。 伍习说者无意,但是却把韩遂降将给得罪了。 荀彧眉头微蹙,看向高顺道:“将军以为如何?” 高顺话不多,却掷地有声,“若有差池,末将愿提头来见!” 荀彧目露异色,心中最后一点顾虑尽去,当时就拔出罗征赐下的佩剑,朗声道:“在下已经决定,将军佩剑在此,诸位不得再劝,高顺将军宜速速准备出兵。” “遵命。” 高顺铿然领命,随即大步出堂去了。 荀彧不敢怠慢,又谴出十路快马,前往武威寻找罗征大军,上呈军情及一应安排。 至于大军出征所需的一应军械粮秣,也在第一时间调集到位。 荀彧的王佐之才可不是吹出来的,不但长于谋略,而且极善理政,罗征治下的内政可以说是败坏到了极点,也能给他在短时间内打理的井井的条,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非如此,高顺大军想要出征,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 乌岭,山路崎岖,险峰林立。 张猛率领五千大军,在山道上逶迤缓行。 五千大军不比数十人,带着粮秣辎重想快也快不起来。若是轻装疾行,走快些的话一天就能翻过乌岭,但赶着大车,至少也得两天才行。 张猛紧赶快赶,也走了整整两天,才算是翻过了乌岭。 眼看天色已晚,张猛只好下令大军就地扎营,待次日天行再起兵北上。 不多时,军营里有烟尘袅袅升起。 走了一天山路,士兵们早就累到脚酸脚软,埋锅造饭吃个半饱后,除了值夜兵卒,剩下的士兵全都早早躲进了简陋的帐篷里面倒头就睡,什么也顾不上了。 天很快黑了,夜幕遮住了大地。 守夜的士兵们无神的望着远方的黑暗,精神萎靡。 赶了一天的山路,再强壮的汉子也有些累了,再加上武威失守的消息已经传开,对士气造成了致命的打击,士兵们要能振作起精神才怪。 等到月上中天时,大营里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春蝉的鸣叫偶尔响起。 西北角的木栅栏旁,油脂火把烧的噼啪作响,有刺鼻的烟味飘散。 罗征持刀站在火把旁边,目光灼灼地盯着远方的夜空。 军队里面被人欺负和排挤再正常不错,这种事情任何一支军队里都存在。 被收编的溃卒现在就遭到了排挤,百余人全都被派来守夜。时隔近年,罗征也终于再次尝到了作为一名小兵的无奈,那种命运不由自己掌握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好在,这一切只是暂时的,不过区区一夜而已。 匆匆脚步声中,许老三疾步奔到了身后。 “可曾联系上子龙大军?” 罗征头也不回的问道,似是脑后长了眼睛。 许老三兴奋的道:“已经联系上了,赵云将军已将六千骑兵埋伏在前方二十里外的一座山谷中,只待举火为号,便伏兵尽出,突袭张猛大营。” 罗征‘嗯’了声,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许老三兴奋劲稍去,不敢废话,连忙退到一边。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西北方向果真接连亮起了三道火光。 有其他值夜士兵看到了,却根本懒得理会,只管靠在木栅栏上打盹。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数十步外的黑暗中,一名亲兵飞快地奔了过来。 “主公,各部已经就位。” 亲兵奔到近前,压低声音兴奋道:“赵云将军的六千骑兵已经将张猛大营围住,只待主公袭破张猛大营,便四面合围,让张**翅难飞,一网成擒。” 罗征击节道:“好,传令赵云,不得放走一个逃走。”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又掉头奔进了黑暗之中。 很快,菜园子的大门在夜幕下打开,一队队骑兵开了出来,迅速在大营里列阵。 这里是张猛大营的西北角,附近的几队值夜士兵已经被悄无声息的清理掉,只是在菜园子里的骑兵出来近千之后,终于还是引发了不小的动静。 几匹战马不受控制,忽然从白天来到黑夜,受惊之下纷纷翘首长嘶起来。 这一叫,立刻就惊动了附近帐篷里熟睡的士兵。 “何处马嘶声?” 有起夜的士兵满头疑惑,出帐查看。 等到看清不远处密密麻麻的骑兵时,才大吃了一惊,愣了一秒钟之后,就立刻脸色大变的扯开嗓门大吼起来,“敌袭,敌袭,敌军已经杀进来啦!” 宁静的夜空很快被惊碎,大营里立刻就炸开了锅。 士兵们从睡梦中被惊醒,个个茫然失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征眼看已经漏了形迹,当下再不犹豫,下令已经列阵完毕的一千羌胡骑兵立刻分成十队杀进了军营,见人就杀,看到帐篷就扔火把,偌大的军营里很快就沸反盈天。 正文 第120章 允吾有变 偌大的军营里,到处都是火光。=顶=点=小说==444ZW= 喊杀声、惨叫声、号哭声连成一片,张猛大营里彻底炸了锅。 汹涌而进的羌胡骑兵见人就杀,看到帐篷就掀翻,然后扔上一把火。 许多士兵们刚刚从睡梦中被惊醒,还来不及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杀红了眼的羌胡骑兵砍下了脑袋,或者光着屁股在大火中乱窜,大营里彻底乱成了一团。 “站住,全都站住!” 张猛衣甲不整,站在一座军帐前,奋力挥舞着手臂嘶声大喊。 脸色因为愤怒和绝望而变的无比狰狞,一双眸子在火光的映照下红的像是要吃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才刚刚进入梦乡,该死的羌胡骑兵就杀进了大营。 为了避免被偷袭,张猛可以说已经十分小心了。 沿余不但尽谴斥侯遍探方圆十二里,大军所过之处的沟壑山林更是被探了个遍,根本就没有发现罗征骑兵出没的迹象,然而没想到竟然还是被偷袭了。 张猛须发倒立,恨不得亲自冲上去拼命。 然而任他如何奋力嘶吼,又如何能乱成一团的士兵不再慌乱。 “大势已去,大人快走吧!” 有部将冲到近前,急急火火地吼道:“请大人速速上马,末将断后。” “走,还能走到哪里去?” 张猛惨然道:“如今姑臧已失,五千大军乱成一团,以罗征小儿的诡计多端,又怎会放我等安然逃离。况且就算逃回姑臧,没了五千大军,我等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昔罗征小儿过境讨粮,吾曾恶之,罗征小儿放谁也不会放过吾。与其如此,还不如拼死一战。” “这……” 部将急的满头冷汗,也没了主意。 张猛没了退路,还打着拼个鱼死网破的局面。 但其他人可没这个想法,没到走投无路的境地,谁也不想轻言生死。 况且这些将校并未奉张猛为主,和张猛只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可不想为张猛送死。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部将可不想白白送死,但也不能扔下张猛独自逃命,只得连声苦劝。 张猛脸色数变,眼看大营已经彻底失控,回天乏力,纵算拼命也无济于事,只得仰天长叹一声,道:“罢了,让将士们自行突围吧,我们走!” 说罢在部将和数十亲兵的护卫下,骑上一匹战马,匆匆出营往北冲去。 谁料还走了不到二里,就听前方一声大喝,无数火把亮起,一票黑压压的骑兵从前方冲了出来阻住去路,当先一员羌汉拍马舞刀,大吼道:“张猛匹夫,哪里走!” “遭了,我命休矣!” 张猛大惊失色,哀叹一声,打马便走。 数十亲兵和几名将校也骇的魂飞天外,哪里还顾得上张猛,各自逃命去了。 张猛跑了不到两百步,就被数十羌胡骑兵追上。 听得身后风声响,急侧身躲避时,已然不及,被一员羌兵一刀砍下马来。 及至杀到天亮,五千武威兵全军覆没,战死两千,俘虏近三千,成功逃走的还不到十人。 赵云率军赶到时,献上了张猛首级,可谓大获全胜。 中军帅帐。 罗征身披轻甲,外罩披风,已经换过了衣甲,大马金刀的坐在首位,挥手命亲兵将张猛首级带上去,冷冽的目光扫过帐下诸将,沉声道:“张猛匹夫即已授首,武威可下。然眼下尚有马腾、皇甫坚皇、盖勋三路大军未破,我军依旧松懈不得。” “愿遵将军号令,万死不辞!” 帐下诸将齐声唱诺,个个战意高昂。 不论是汉人,还是羌胡人,都目露灼热之色。 几场仗打下来,罗征已经彻底征服了这些羌胡人和降将的心。 别的不说,在罗征手下带兵打仗,那叫一个爽。 每有人喜欢打败伏,将士们的功勋和爵禄都要靠功绩去换取。 几场酣畅淋漓的胜仗打下来,这些带兵的将校们彻底臣服在了罗征的凶威之下。 罗征满意的点点头,问赵云道:“子龙,允吾可有消息传来?” 赵云答道:“回主公,荀彧大人传来消息,马腾大军一日只行三十里,距离榆中尚有五日脚程。我军坚壁清野,已经撤回榆中、金城二城所有兵力,马腾大军杀到允吾,照眼下行军速度,至少也还需十日。不过皇甫坚寿、盖勋的两路大军已逼近媪围,荀彧大人言马腾举动十分可疑,请主公多加防备,以免中了马腾奸计。” 罗征对马腾的印象是有勇无谋,闻言不以为然道:“马腾能有什么奸计?” 赵云摇摇头,道:“这个,云一时也未能想明白,不过马腾大军日行三十里,此事的确透着蹊跷,如果没有问题,马腾缘何会故意拖延行军速度。” 罗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会有什么问题,只好暂且放下,沉声道:“马腾有什么阴谋先不去说他,眼下我军已全歼张猛五千大军,武威可下。不过,武威郡除了一个姑臧城,其余各县都在别人手里,想要把武威郡变成本将军的,还需要一段时间,眼下是没有功夫去经略武威了。传令梁兴,让他给本将军守好姑臧,只要姑臧不失,便是大功一件。” “遵命。” 有值令官连忙起身应命,随即迅速起草文案。 罗征又问,“粮草可曾清点出来?” 粮秣官连忙起身答道:“回将军,已经清点完毕。” 罗征沉声问道:“所得多少军粮?” 粮秣官答道:“共得两千石军粮!” “才两千石!” 罗征刹时眉头一蹙,一脸不悦地道:“张猛匹夫才带一个月的粮草,莫非这厮以为一个月就能打破允吾,把本将军给灭了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众将你眼望我眼,皆不知如何开声。 罗征又问了一些军务细节,正准备结束军议,忽有亲兵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允吾急报!” 亲兵径直奔到近前,将一封火漆秘信呈上。 “允吾急报?” 罗征刹时眉头一跳,随手接过密信拆开,一目十行掠过。 正文 第121章 决择 军帐里的气氛陡然凝了一下,莫名的沉重起来。{三}{四}中文 3W444ZW 众将都在暗自猜测,允吾会有什么急报时,就见罗征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不约而同的,所有将校皆是心头狠狠跳了一下。 能让将军脸色变的如此阴沉,肯定是允吾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赵云拱手问道:“主公,可是允吾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征随手将信笺放到灯火上烧掉,随后才若无其事的挥挥手,道:“好了,此次军议就到这里,诸将都去整点兵马,允吾没什么大事,明日一早按计划出兵。” “遵命。” 众将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起身出帐。 只要不影响正常出兵,想来允吾也没有什么大事。 赵云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被罗征眼神止住,只好满心疑惑的留了下来。 待其余将校全部离开,罗征才脸色转为凝重,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赵云顿时心下一沉,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大事,不然主公脸色何以如此凝重。 罗征道:“刚刚文若谴人送来加急快报,言道西海烧当羌大举出兵,烧当王部大豪帅滇零亲统三万大军,已经袭破西部都尉府治所龙耆城,正欲进兵临羌。” “什么?” 赵云吃了一惊,“烧当王部出兵了?” 罗征脸色凝重的道:“不错,西海的烧当王部出兵了。” 赵云吸了口气,凝声道:“西海的烧当王部可不是皋兰山北麓的烧当部可比,人口超过十万,控弦之士不下三万,一旦出兵,我军腹背受敌,首尾难顾,委实……” 说到这里顿住了,没有说下去,不过意思谁都明白。 罗征皱着眉头,脸色冷的能刮下一层霜了,烦躁地在帐中踱来踱去。 赵云又道:“而且,烧当王部早不出兵,晚不出兵,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出兵,如果这里面没有什么问题,末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该不会是与马腾有关吧?” 罗征‘嗯’了声,道:“文若信中也说,烧当王部之所以会出兵袭击我军后方,极有可能就是拜马腾所请。眼下看来,也应该八有不离十了。” 赵云道:“怪不得马腾故意拖延行军速度,原来是在等烧当王部出兵。” 罗征烦躁地踱了一声,才回到上首坐下,拧着眉头沉声道:“眼下张猛大军虽破,但皇甫坚寿和盖勋两路大军已逼近媪围,我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若是等马腾的三万大军打到允吾,我军将再没机会击破盖勋和皇甫坚寿的两路大军。可眼下西海烧当部举三万大军来犯,袭击我军侧后,形势危如累卵,子龙以为,本将是该继续按原定计划,东进击破皇甫坚寿和盖勋的两路大军,还是先击退烧当部三万大军,再死守允吾?” 赵云想了想,道:“媪围近在咫尺,临羌远在数百里之外,舍近而求远,实乃兵家之大忌也!烧当王部三万大军急切难破,纵然主公领兵前往,若拖延日久反而不利。不若先行击破盖勋、皇甫坚寿两万大军,再迅速回师允吾,踞城坚守。” 罗征‘嗯’了声,道:“本将军也是这么想的,文若来信说,已经让高顺领军八千前往写谷一带阻击羌兵,并力劝本将军按原定计划,先行击破盖勋、皇甫坚寿两路大军。” 赵云对高顺不了解,不好发表看法,只好默然不语。 罗征语气转厉,道:“既然子龙也认为先行击破盖勋、皇甫坚寿两路大军为上,那就让将士们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体力,明日三更造饭,五更起兵。” “遵命。” 赵云拱手领命,随即大步出帐出去了。 罗征目光幽深,心中暗忖,希望高顺能挡住三万烧当羌军一个月,否则这次麻烦真的大了。 榆中,马腾大营。 庞德疾步进了中军大帐,向马腾拱手道:“主公,已经探清楚了!” 马腾精神一振,问道“榆中守备如何?” 庞德凝声道:“罗征实施坚壁清野之策,不但彻底弃守榆中、金城二县,更是将两县百姓尽数迁到了允吾枝阳等地安置,看样子是打算死守允吾了。” “坚壁清野?” 马腾冷笑道:“罗征小儿想跟本将军打耐力战,可是打算主意了。” 庞德奋然道:“只要烧当王部答应出兵,罗征小儿腹背受敌,看他如何死守。” 马腾沉声问道:“西海方面超儿可有消息传回?” 庞德答道:“尚无消息传回。” 马腾浓眉就蹙了蹙,沉吟道:“算来超儿去西海已经月余,滇零若答应出兵,近日也该有消息传来了。张猛、盖勋、皇甫坚寿可有什么动静?” 庞德凝声道:“正要向主公禀报,皇甫坚寿、盖勋两路大军正在向媪围进逼,但方才细作传来消息,张猛大军尚未到令居,却忽然折道向北,原路返回了。” “张猛大军原路返回了?” 马腾闻言就是一怔,愕然道:“张猛在搞什么鬼?” 庞德想了想,道:“张猛视罗征为仇寇,早有除掉罗征之心。此番既已出兵,断无轻易撤军的道理。若非治下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张猛又岂会仓惶撤军。末将以为,多半是罗征小儿故计重施,袭击了张猛治下重城,张猛才急急撤往北方去了。” 马腾深以为然道:“令明所言甚合吾意,罗征小儿诡计多端,昔关东诸侯讨董,此人便随胡轸征伐关东腹地,后代胡轸统兵,把个关东大地杀了个血流成河,逼的关东诸侯最终不得不撤兵围剿,这厮却绕了个大圈子,从大漠南下河东,直接返回了关中。此番我等数路大军合围,这厮不甘坐以待毙,还真有可能率军杀入我等腹地。” 庞德凝声道:“罗征极善用兵,主公不可不防。” 马腾闻言心下一凛,道:“令明所言极是,昔韩遂拥众三万余,连本将军打了几年也奈何不了,不想却被罗征一战破了允吾,韩遂更是被生擒活捉,不得不防。可令各镇守将严加防范,以防被罗征小儿有机可趁。再令陇县守将禁闭四门,严禁任何人进出。” 庞德奋然道:“末将遵命。” 马腾复又沉声道:“昔罗征小儿数千骑兵悄无声息的混进允吾,韩遂措手不及下才被生擒活捉,本将军可不想步了韩遂的后尘,被人抄了老窝。不过,罗征究竟是如何将数千骑兵悄无声息的混进允吾,此事着实令人费解。” 庞德道:“末将也弄不明白,然多方打探,却始终无果。” 马腾挥挥手,道:“不管如何,只需严加防范便是了。只需禁闭城门,本将军就不信罗征小儿还能悄无声息的把数千骑兵弄进陇县。” 庞德刚想说话,帐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小校快步奔了进来。 正文 第122章 诡异的伏兵 “主公,大事不好了!” 小校面露震惊,不行施礼便疾声道:“方才细作从武威传来消息,罗征小儿亲率万余羌胡骑兵千里奔袭,姑臧守将措不及防,已经被袭破城池。(顶)(点)(小说)444ZWcoM” “什么?” 马腾一怔,随即厉声道:“此消息是否属实?” 庞德也吃了一惊,瞪大了虎目凝神细听。 小校答道:“末将绝无半句虚言。” “这……” 马腾一时怔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庞德脸色数变,凝声道:“罗征这厮行事每每出人意料,眼下姑臧既破,以罗征小儿的行事做风,断无放过张猛的五千大军之理。眼下张猛率军仓惶后撤,多半又会中了罗征小儿的诡计,五千大军多半也保不住了。若不出意外,张猛怕是已经完了。” 马腾心头暗自凛然,再不敢小觑罗征半分。 昔日韩遂之败,便是因为被罗征一刀捅在了心脏。 今姑臧告破,武威易主在既,用的还是同样的战术。 实施这样的战术虽然困难,要具备许多客观条件。如果,这种战术一旦成功,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连实力强横的韩遂,措不及防之下都没有还手之力就被生擒。 马腾虽然不知道罗征是如何将数千大军悄无声息混进允吾的,但先有韩遂,后有张猛的例子摆在那里,立刻就觉得陇县也并非不能攻破。 这要是丢了陇县,自己也就难免步了张猛的后尘。 马腾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再不敢犹豫,当即叫来传令兵,再三叮嘱了一番,命传令兵传令陇县守将,务必要禁闭四门,严禁所有人等进出,以免陇县有失。 传令兵刚刚令了将令出帐而去,又有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将军,西海急报!” 小校奋然道:“大公子谴人传讯,烧当王部已经应邀出兵,滇零大豪帅亲统三万大军已经攻陷西部都尉,正在向临羌疾进,预计最多半月,便可打到允吾。” “好,太好了!” 马腾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忍不住击节叫好。 庞德也是精神一振,向马腾道:“主公,眼下烧当王部已经应邀出兵,罗征小儿纵然诡计多端,今腹背受敌,也难有作为。主公何不尽起大军,直接杀奔允吾。” 马腾朗声道:“本将军正有此意,众将听令!” …… 媪围以东,三十里。 盖勋率领四千大军正在一路疾行,陡见前方山势挺拔,官道没入深谷,且两旁皆是成片密林,为防有伏兵偷袭,盖勋连忙下令大军就地列阵,派斥侯入谷探路。 不多时,斥侯回报,谷中并无伏兵。 盖勋这才放心,下令大军迅速通过深谷。 及至太阳落山,盖勋已经率领大军杀到媪围城下。 眼看天色已晚,再加上士卒累日行军,已然疲累不堪,不利攻坚,盖勋只得下令大军距城十里扎营,待休整两日,再尽起大军攻打媪围。 “大人请看!” 有部将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白地,道:“那里好像曾有军队扎营,连灶台、陷坑等全都是挖好的,而且地势颇高,极利防守,我军何不在此扎营,还能节省士卒体力。” 盖勋瞅了两眼,沉声道:“皇甫坚寿大军未到,何人大军曾在此扎营?” 部将抓了抓头,道:“这个,末将就不知道了。” 盖勋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挥手道:“好吧,就在那里扎营。” “遵命。” 部将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安排。 盖勋又瞅了两眼,也不禁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里既然曾有军队扎营,便不用再清理蒿草等,可节省兵卒体力,也好来日杀敌。不过为防万一,盖勋还是命兵卒好生查探了一番,以免被人偷袭。 深夜,盖勋大营东南角,一座军帐旁边。 地面一阵鼓动后,两条人影鬼魅般的从地下冒了出来。 这两人不是别人,赫然正是罗征和许褚。 罗征飞快的打量了一眼四周,立刻把手一挥,带着许褚远离军帐,猫着腰溜到几辆无人看守的辎重车辆后面,才压低了声音骂道:“他妈的,在两米深的地下爬了大半天,快憋死老子了。盖勋匹夫要是不在这里扎营,本将军这罪这就白受了。” 许褚问道:“主公,眼下该怎么办?” 罗征四下瞅了几眼,狞声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杀人放火。” 许褚闻言,虎目中立刻射出骇人杀机,脸色也变的异常狰狞起来。 很快,菜园子的门被打开。 一队队羌胡兵冲了出来,迅速就地列阵。 没有把战马放出来,这些士兵们暂时充当步卒,不知该如何列阵。好在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而且这里全是辎重车辆,暂时还无人发现。 很快,四周就变的拥挤不堪。 眼看后面的士兵出来无处立足,罗征眼神一横,立刻果断的下令,千余刚刚列阵完毕的羌胡兵以百人为一队,在屯长的带领下,悍然杀了出去,四处放火制造混乱。 宁静的夜空骤然被打破,大营里顷刻间就沸腾了起来。 盖勋从睡梦中被惊醒,猛的翻身坐吃,起声问道:“何处喊杀声?” 有亲兵满头大汗的奔了进来,疾声道:“大人,有敌军杀进了营中。” “什么?” 盖勋惊的弹了起来,厉声道:“罗征诡计多端,本官再三交待,要严加防范,以免被敌军趁夜偷袭,为何竟被敌军杀进了营中,有多少人马?” 亲兵答道:“暂时还不知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打探?” 盖勋向来极重仪表,此刻却也忍不住急怒攻心,吼了一嗓子。 亲兵冷不丁骇了一跳,连忙答应一声,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等到盖勋匆匆穿好衣甲奔出帐外,大营里早已经炸了锅,喊杀声、惨嚎声、号哭声响成一片,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敌军,入眼尽是冲天而起的火光。 士兵们从睡梦中被惊醒,还以为大营已破,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敌军,措手不及下根本就无法集结抵挡,被杀的鬼哭狼嚎,惊慌失措的到处乱窜。 盖勋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几欲吐血晕倒。 正文 第123章 绝对的力量 鹯阴以北,鹯水南岸。 皇甫坚正率军疾行,前方一骑快马风驰电掣而来。 “报——” 马背上的斥侯探子还隔着老远,便扯开嗓门大吼起来,“紧急军情,前方二十里外发现大队骑兵,约在万人左右,正杀奔我军而来,最多一刻便至。” “什么?” 皇甫坚寿一惊,当即断喝道:“就地列阵,准备迎敌。” 三千大军立刻就地列阵,弓箭手居中,长枪兵、刀盾兵在外,交错穿插,列成了防御的圆阵和拒马阵,并将辎重车辆摆在外围,阻止骑兵突袭。 远方忽然响起了惊雷般的蹄声。 三千大军刚刚列好阵型,就见不远处有滚滚烟尘扬起,接着就看到一条黑线出现在地平线上,正在迅速往这边接近,有熟悉骑兵的军校一看之下,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最少不下一万骑兵,怎能不令人心惊。 皇甫坚寿虽是名将皇甫嵩之子,但却极少带兵上过战场,此刻眼见上万骑兵铺天盖地的杀将过来,顿时就慌了神,急问左右道:“这是哪里来的骑兵?” 有军校忙答道:“大人,凉州除了马腾将军,只有罗征能调动上万骑兵。” 皇甫坚寿更惊,吃声道:“罗征大军缘何会出现在这里?” 有部将擦了把冷汗道:“大人,罗征这是想要各个击破我等各路大军啊!” 皇甫坚寿恍然,随即惊慌更甚,急道:“我军只有三千步卒,眼下该如何是好?” 部答脸色发白道:“唯今之计,唯有举众归降,方能保得性命。” “什么?” 皇甫坚寿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厉斥道:“仗还没打呢,你就让本官举众投降,亏本官还待你不薄,你这厮究竟安的什么心,竟欲陷本将军于不忠、不义之境?” “大人,末将也是为了大人好呐!” 部将连忙分辨道:“眼下罗征一万骑兵杀到,我军兵力只有三千,且皆为步卒,就算想拼个渔死网破也不可能。与其让将士们白白送死,还不如举众而降,还可留得性命。” 皇甫坚寿气的浑身直哆嗦,厉声道:“不必说了,不战而降,实为祖宗蒙羌。本将军决定与罗征拼死一战,诸将可各统兵马,随本官奋死杀敌。” 部将无奈,只得苦着脸道:“遵命。” 就这功夫,上万骑兵已经冲到了皇甫坚寿大军两百步开外。 万马奔腾,声若雷动。 空旷的旷野上,上万骑兵列成雁形阵,漫山遍野的滚滚向前。 惊雷般的蹄声响彻天宇,让人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骑阵之前,赵云银甲银盔,手提银枪,胯下也骑了一匹白马,端的英武盖世,眸子里有骇人的精光流露,眼看距离皇甫坚寿大营已经不足两百步,当即举枪撩天,大喝道:“传我将令,全军突击,击破前面的三千步卒,活捉皇甫坚寿者重赏。” “嗷嗷嗷……” 上万羌胡人立刻扯开嗓门,声嘶力竭的狂吼起来。 正在匀速奔跑的上千骑兵立刻开始加速,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皇甫坚寿本阵。 统兵军校们眼瞧得上万羌胡骑兵此等声势,未战胆已先寒。 上万羌胡骑兵突然奔袭而至,大军根本来不及立寨,只凭三千步卒和这些辎重车辆如何能挡得住上万如狼似虎的骑兵,相差数倍兵力,三千步卒根本就无力反抗。 如果立下营寨,还能靠沟栏陷坑等防御工事抵挡一阵。 但如今在旷野上,一万骑兵只怕一个冲锋,就能将三千步卒淹没。 “这可如何是好!” 有军校脸色发白,忍不住哆嗦出声。 军校们都已经这样了,下面的兵卒还能好到哪里去。 “我不想死,我要回家!” 有兵卒再也不堪忍受这令人崩溃的压力,竟然大叫一声,丢掉武器就跑。 “临阵退缩者,斩!” 皇甫坚寿气的脸都绿了,当即大吼一声。 仗还没打呢,就出现了逃兵,这让他情何以堪。 如果换了别人,也还罢了。 可皇甫坚寿身为大汉名将皇甫嵩之子,统兵沙场,麾下竟然临阵出现了逃兵,这对他的能力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换了任何一个人也难以接受,更别说皇甫坚寿了。 “噗!” 血光崩射,有小校奔了过去,一刀砍下了逃跑兵卒的脑袋。 “还有谁想死?” 小校脸色狰狞,瞪目大喝。 手下的士兵临阵逃跑,换了谁也不能轻侥。 军校们虽然也两股战战,但还不至于被吓的掉头就跑。 “随本官迎敌。” 皇甫坚寿拔出佩剑,斜指长天大喝一声。 众将校勉强打起精神,紧了紧手中的武器准备厮杀。 就在这时,上万羌胡骑兵已经滚滚杀到。 唏聿聿! 赵云猛的一提马缰,高亢的马嘶声中,胯下战马猛的高高跃起,直接跃过了挡在前面的辎重车辆,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冲进了皇甫坚寿大军阵中。 “杀杀杀!” 数名兵卒硬着头皮齐声大吼,乱刀齐下砍了过来。 “死开!” 赵云铁枪横扫,筋骨断裂声和惨叫声中,数名兵卒直接横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上万羌胡骑兵也已经随后杀到。 惊天喊杀声、惨叫声、马嘶声冲霄而起,几欲撕裂长空。不是所有的羌胡骑兵都有赵云精湛的骑术,全速奔跑的战马狠狠撞上辎重车辆,顿时溅起一道道血光。 战马在哀鸣,被甩飞出去的羌胡骑兵凄厉惨嚎,却被随后跟进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战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这个时候,赵云已经带着数百骑兵如同一支利箭般杀进了皇甫坚寿本阵,在以摧枯拉朽之势凿穿皇甫坚寿前阵后,立刻一拨马头,径自杀奔中军而去。 眼看前阵像破布一样不堪一击,直接被击穿,皇甫坚寿又惊又怒。 然而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 皇甫坚寿毕竟不是他老子皇甫嵩,在面临兵败,甚至性命受到威胁时,还能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勇气和心理素质,脸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惊慌。 “大人,那厮杀过来了。” “那家伙是罗征麾下猛将赵云!” 有军校认出了赵云,却只能更添慌乱。 正文 第124章 进驻临羌 第124章 允吾,平狄将军府公署偏厅。》顶>点》小说 (z)(z)W23[cOm] 荀彧不停的在堂下来回踱步,眉宇间有些焦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终于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 门开处,一名小校风尘仆仆的疾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可曾寻找将军大军?” 荀彧不待小校行礼,就快步上前急忙问道。 小校喘了口气,答道:“先生放生,已寻到将军大军。” 荀彧这才松了口气,道:“可曾带回将军口谕?” 小校答道:“将军训示,先生安排的极为妥当,今已率大军南下媪围。” 荀彧这才松了口气,眼看小校眼里满是疲惫,忙让小校下去歇息。 媪围,罗征大营。 盖勋满面悲愤,被五花大绑押进了帅帐。 罗征踞案高坐,目露冷色,居下临下的俯视盖勋。 “跪下!” 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兵横眉大喝,就要强迫盖勋下跪。 “匹夫,有死而矣,安敢如此!” 盖勋须发倒立,厉声断喝,那眼神好似要吃人。 罗征挥挥手,两名亲兵这才松开盖勋,退到了一边。 “足下愿降否?” 罗征起身上前,盯着盖勋双眼问道。 盖勋根本看也不看罗征,淡然道:“但求一死!” 罗征刹时眉头大皱,这盖勋乃是有名的能臣,要是就这么杀了,岂非可惜。 而且杀了盖勋,以后的麻烦只会更多。 罗征虽曾大肆杀戮关东士族,然彼时实非不得不为,尚有转圜的余地。但盖勋此人乃大汉能臣,不但极有名望,而且交游广阔,若就这么杀了,则必不容于天下士族。 只是看盖勋的神态,想要降服这种把名节看的比性命还重的人,几乎没有希望。 罗征揉了揉眉心,只好吩咐道:“暂且押下,好生看管。” “遵命。” 两名亲兵大声应命,将盖勋押了下去。 临羌。 高顺率领八千精兵,十日疾行,终于赶到了临羌。 临羌令闻讯,急率一众佐官属吏,出城十里迎接。 高顺不欲叨挠地方,见了临羌官员一面,便欲率大军赶往写谷。 临羌令本欲犒劳军士,但高顺治军极严,连赠送的伙食都分毫不取,只得作罢。 高顺正欲率军起行,却见远方一骑流星探马飞驰而来。 “报——” 还隔着老远,马背上的斥侯探子就扯开嗓门大吼起来,“将军不好了,烧当部三万羌兵已经过了写谷,距离临羌不到四十里,最快天黑以前便可杀到临羌。” “什么?” “这么快!” 临羌令和诸佐官属吏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高顺也是眼神一凝,沉声道:“羌兵竟来的如此之快!” 说话之音,斥侯探子已经奔到了近前。 临羌令面露惧色,连忙向高顺道:“将军,眼下三万烧当叛军已经过了写谷,将军不若率军进驻临羌,倚仗城池之利,或可抵挡烧当叛军东进。” 三万烧当羌兵已经过了写谷,再去写谷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高顺略一思忖,便断然道:“传令,大军进驻临羌。” “遵命。” 早有亲兵大声领命,随即打马去了。 临羌令皆一众佐官属吏这才暗暗松了口长气,暗忖有了这八千大军,应该能挡住烧当叛军一阵子了,至少不用担心三万烧当羌兵一到,便会丢了小命。 允吾,平狄将军府。 荀彧坐镇中枢,正在和伍习、李蒙、王方等统兵将领商议应敌细节。 匆匆脚步声中,匆有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大人,金城急报!” 小校奔到堂下,急拱手大声道。 荀彧脸色一肃,道:“讲!” 小校凝声道:“细作回报,马腾大军已进占金城,三万大军并未休整,于昨日天明时分拔营而起,杀奔允吾而来,眼下已过伏波亭,明日午时可到允吾。” 荀彧刹时眼神一凝,沉声道:“马腾大军来的好快!” 伍习道:“眼下将军出征在外,马腾三万大军进逼允吾,西海烧当部大豪帅滇零又亲统三万大军袭击我军侧后,我军腹背受敌,想要死守允吾,怕是不易。” 李蒙沉声道:“守不住也得守,总不能将允吾拱手相让!” 伍习蹙眉道:“某只是就是论事,并无他意!” 李蒙冷哼道:“你要是害怕,最好现在就赶紧带家小去逃命。” 伍习勃然大怒道:“谁说本将军怕了,李蒙匹夫安敢如此欺某!” 李蒙亦作色道:“若不是害怕,何必说这些让人扫兴的废话。某自追随将军征伐关东以来大小数十战,纵然守不住允吾,亦不过一死而矣,马腾之辈有何惧哉。” 伍习恼火道:“某只是说出实情,谁会怕了马腾之辈。某征战多年,昔年在北军征讨黄巾叛逆时,汝不过一介小卒,安敢如此欺某,简直岂有此理。” 李蒙冷笑道:“北军又怎么了,别以为仗着资历老就敢倚老卖老!” 王方也‘嗤’的笑了一声,冷嘲热讽地道:“纵然征战多年又如何,还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个校尉。都是相同职级,你有什么资格给老子说教。将军也说了,英雄不问出身,北军又怎么样,如果没有五千北军精锐,你连屁也不是,你以为你是谁。” 伍习气的脸都绿了,当场就要拔剑而起。 派系之争,古来有之。 罗征麾下的军队,也不可避免的存在着几个不同的派系。只不过数量庞大的羌胡人已经被清洗了好几遍,重新重整兵,军系之分已经逐渐淡化。 唯有五千北军始终没有动过,成为了除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罗征旧部和家将组成的核心力量外,罗征麾下的另一支军系,与罗征旧部之间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不会影响到罗征麾下军队的稳定,但一些小的分歧却是不可避免存在的。 特别是伍习仗着资历老,又是北军出身,有时会倚老卖老,再加上韩遂偷袭允吾时伍习又在聚众饮酒,差点丢了允吾,李蒙、王方等对伍习自然没有好感。 这些小心瘴平时还没什么,但一旦有了分歧,就会浮出水面。 正文 第125章 恶战庞德 “李蒙匹夫,你找死!” 伍习拔剑厉喝。顶-点-小说 WWW444ZW COM “怕你不成!” 李蒙亦拔剑而起,瞪目大喝。 眼看气氛越来越紧张,荀彧不由大感头疼,连忙举过罗征赐下佩剑,高举过顶道:“将军佩剑在此,两位将军请以大局为重,切勿同室操戈。” “哼!” “哼!” 伍习、李蒙各自闷哼一声,返身落座。 就在这时,又有亲兵来报,罗征亲率大军到了允吾二十里外。 荀彧闻言,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与众将略一商议,便齐至北门迎接。 数路大军合攻金城,又有西海烧当王部起兵,金城局势委实严峻到了极点。 稍有差池,轻则困守孤城,重则失了根基。 荀彧虽有大才,但毕竟不是一方之主,有些事情难以决断。 眼下罗征率军赶回允吾,总算是有了主心骨。 半个时辰后,允吾北门。 罗征亲率一万五千羌胡骑兵赶到,荀彧及伍习、李蒙众将出城迎接。 “文若辛苦了!” 罗征翻身下马,执住荀彧双手说道,语气真诚。 荀彧心下暖暖的,微笑道:“彧分内事耳,将军何足挂齿!” 罗征点点头,这才回身上马,与众将一道入城。 赵云则统领一万五千羌胡骑兵,在城外扎下两座营寨,与允吾互为犄角。 次日午时,马腾大军进至允吾,进下营寨。 罗征早得到消息,与荀彧及众将登上城头查看。 正观望时,就听一声炮响,马腾营门大开,一员铁塔般的武将引着数百步卒滚滚杀到允吾城下,距离两百步外摆开阵形,杀气腾腾,齐声呼喝。 “某乃庞德是也,谁敢出城一战?” 那铁塔般的武将正是马腾心腹大将庞德,纵马骑出本阵,厉声大喝。 罗征凝目瞧了一眼,沉声道:“这厮就是马腾帐下大将庞德?” 降将程银忙道:“正是,此人乃马腾麾下头号悍将,有万夫不挡之勇!” 这话一出,却是恼了一人。 许褚这恶汉闷哼一声,当即道:“主公,某愿斩庞德首级献来!” 罗征刚想点头应下,旁边一员小将疾步出列,大声道:“末将愿往!” “唔,你是何人?” 罗征瞧了那小将一眼,不认识,随口问道。 小将大声道:“末将阎行是也!” “阎行?” 罗征念了一句,觉得有些耳熟,就是想不起来是哪号人物。 许褚大怒,瞪视阎行道:“你这无毛小儿,也敢跟某抢头功不成?” 阎行亦怒道:“同为将军效力,某为何不能请战?” 罗征摆摆手,“许褚退下!” 许褚面露不甘,却不敢有违,连忙退到一边。 罗征这才看向阎行,赞道:“庞德乃西凉虎将,你既敢出战,到是颇有勇气。本将军就准你所请,可率五百士卒出城迎战,务必斩了庞德,壮我军威!” 阎行大喜,铿然拱手道:“末将领命!” 说罢急接了将令,快步奔下城楼点兵去了。 许褚气的虎目圆瞪,恶狠狠地瞪着阎行匆匆离开的背影。 这无毛小儿,竟敢与自己争功,岂能与他甘休。 罗征回头瞥了他一眼,斥道:“仲康统领亲卫营,负责本将军之安危,责任重大,岂可徒逞匹夫之勇。难道本将军的安危,还抵不过区区庞德一颗头颅不成?” “呃,末将知罪!” 许褚怔了下,连忙俯首认罪。 刚刚心里的不爽,到是顷刻间便消散了。 其余诸将没什么想法,唯有荀彧心下暗自欣慰。 罗征虽然在政治方面稍嫌稚嫩了些,但是却在迅速成长。别的不说,只眼下调和麾下统兵将领矛盾的手段,就十分高明。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人主。 不过时,轰然巨响声中,吊桥降下,城门洞开。 阎行引着五百步卒杀出城外,在城下一字排开,挺枪跃马来战庞德。 庞德大喝道:“来将通名,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阎行亦喝道:“某乃阎行是也,庞德匹夫速来受死。” 庞德勃然大怒道:“无名小辈也敢猖狂,速来领死。” 说罢双腿猛夹马腹,催马舞刀,直取阎行。 阎行夷然不惧,催马迎上。 惊天战鼓声中,城上城下喊声如雷。 两骑迅速接近,在交错而过的瞬间,庞德力斩而至的厚背大刀和阎行横扫而至的铁枪狠狠撞在一起,清越悠扬的金铁交击声中,两人同时凛然。 “这厮好大的力气!” 阎行身子后仰,只觉双臂一阵酸麻,疲不能兴。 胸口更是一阵阵发闷,几乎难以呼息,不由吃了一惊。 庞德也好不到哪里去,握刀的右臂几乎快没了知觉,差点握不住大刀,心中的惊讶比阎行更甚,不想罗征麾下区区一个无名小卒,竟然也此等勇力。 不过,此等对手,却委实难以遇到。 庞德自负武艺,从军征战至今未遇敌手,也未有大公子马超堪堪能打个平手,却不可能放手一搏,如今好不容易遇到武勇不左自己多少的对手,哪有不兴奋的道理。 “再吃某一刀!” 庞德勒马回头,大喝一声,再次催马杀到。 “接你十刀又如何!” 阎行朗声大喝,挺枪迎上,再战庞德。 惊天战鼓声冲霄而起,几欲撕裂苍穹。 两人刀来枪往,只杀的天昏地暗,城上城下兵将们看的热血沸腾,呼喊震天。 罗征脸上也是满满的惊讶,喟左右道:“不想阎行竟有此等武艺,能和马腾麾下头号猛将庞德恶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此等猛士若不重用,本将军岂非有眼无珠。” “将军英明!” “主公英明!” 众将齐声称讼,对阎行这小子都有些刮目相看。 荀彧更是笑道:“恭喜将军帐下再添猛将!” 罗征欣然道:“这话本将军爱听,此番能得猛将阎行,本将军已经不亏,纵然不能阵前斩了庞德,只需不败,可记阎行大功一件,容后论功行赏。” 众将齐声附议,不服都不行。 谁敢不服,出城去了庞德斗上几合再说。 城下喊声如雷,呼嚎震天。 庞德、阎行战了个棋鼓相当,无不奋力厮杀,以厮斩了对手。 然而恶战百,却兀自难分胜负。 直到二将胯下战马累倒,才同时鸣金收兵。 正文 第126章 契机 阎行浑身大汉淋漓,疾步奔上城头,满面羞愧地向罗征拱手道:“末将出战不利,未能斩了庞德此贼,有负将军厚望,请将军治罪!” 罗征伸手托起阎行,目露激赏道:“彦明于阵前力战庞德,足见勇武,何罪之有。三四中文 W(z)(z)23coM纵然今日未能斩了庞德,来日亦可奋力杀敌,岂有无故罪罚将校之理。” “将军……” 阎行愕然,没料到罗征会有此一说。 然而心里,却无可抑止的涌起一股深深的感动。 世道艰险,人心难测。 纵然身负盖世武艺,想要建功又业,又何其艰难。 要想一展所长,那也得有明主赏识才成。 没有伯乐,又哪里来的千里马。 阎行虽出身士族,但从军数年,曾在韩遂军中担任底层军校。虽然极富勇略,但却一直没有得到韩遂的赏识和提拔,至今还是个牙门将,也就是都伯。 见惯了世态炎凉,相互排挤,却哪里听过如此暖人心的话。 罗征区区几句话,当时就让阎行大受触动。 “彦明不必多言!” 罗征摆摆手,道:“先下去歇息吧,待明日恶战,再奋力杀敌不迟。” 阎行咬了咬牙,猛地铿然拜倒在地,大声道:“末将拜见主公,谢主公不罪之恩。” 众将闻言,顿时人人侧目,个个面露惊讶。 阎行此举,分明是要奉罗征为主,这和在罗征帐下效力是两个概念。 伍习、程银、杨秋等将虽然追随罗征,但也只是以罗征的下属听命于罗征,效忠的对象还是大汉朝廷,而不是罗征这个平狄将军,至少名义上如此。 就算对罗征颇为忠心的李蒙和王方,也并没有奉罗征为主。 不想阎行竟直接奉罗征为主,愿以家将臣属的身份追随罗征,怎不让人惊讶。 虽然奉罗征为主,并不等同于背叛朝廷。 但如此干脆,如此彻底,还是让众将十分惊讶。 “彦明快快请起!” 罗征怔了下,连忙上前扶起阎行。 连他也没想到,阎行竟会当着麾下众文武的面,奉自己为主。 要知道,自己在士族眼里,可以说是臭名卓著了。 阎行出身西凉望族,能奉自己为主,那就说明自己还没有被全天下的士族视为真正的阶级敌人。有了阎行的例子,只要以后好生经营,未必不能改变天下士族对自己的看法。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也是一个契机。 罗征勉励的阎行几句,见阎行兀自还有些激动,不由心下暗忖,阎行年轻气盛,年轻人最容易冲动,也最容易拢络,若是换了那些老于世故之辈,可不会因为自己说了几句好话便纳头就拜,想要真正获得士族阶层的支持,依旧是任重而道远。 不过,眼下却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罗征不动声色,扭头看向荀彧、李蒙、王方等人。 李蒙和王方最为干脆,当即下拜道:“末将参见主公。” 二将追随罗征日久,名义上虽未奉罗征为主,但却与主臣无异,只是缺乏一个合适的机会罢了。如今有了这个契机,哪里还会犹豫,当即甘为臣属。 荀彧犹豫了下,也郑重下拜,“彧,参见主公。” 接着是梁兴、银程、杨秋、成英等降将,也纷纷郑而重之的行了大礼,口称主公。 最后则是伍习,犹豫了好半天,见所有幕僚武将都奉了罗征为主,而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了自己,不由暗叹一声罢了,既然决定了要在罗征手下建立一番功业,还是不要再有别的念想为好,当下也拜了下去,朗声道:“末将参见主公。” 在拜下去的一瞬间,心念立刻坚定了起来,再也没了别的想法。 “诸公请起!” 罗征面露欣然,上前一一扶起众人。 这是一个契机,一个重新整合麾下文武的机会。 别看只是改了一个称呼,其中的意义和影响却十分深远。 之前只有许褚、赵云二将以罗征家将臣属的身份,在军中担任职务。 其余众将和幕僚都只是以下属的身份,在罗征手下听命效力。 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但终究还是有区别。 如今所有的统兵将领和谋士幕僚都奉了罗征为主,就等于彻底定下了目标,准备一心一意追随罗征建功立业,不会再三心二意,还怀有什么其他的念想。 有了共同的目标,心气自然凝聚了起来。 正所谓人心齐,泰山移。 这是一种凝聚力的巨大提升,于无声处悄然转变。 就算麾下文武依旧亲疏有别,但至少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不会有别的想法,这无形中就解决了许多潜在的隐患,对罗征稳定麾下军队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众人先后起身,侧立一边,个个精神百倍。 罗征朗声道:“征起于寒微,不惜搏命疆场,方踞有今日之基业。蒙诸位不弃,本将军愿与诸位共扶汉室,建功业于沙场,驱胡虏于塞北,永不背弃。” 众人齐声道:“愿为主公效命。” 罗征欣然道:“好,本将军当于诸位共勉。” 深夜,马腾军帐。 有幕僚匆匆走进军帐,向马腾拱手道:“见过主公。” 马腾摆摆手,道:“免礼,盖勋、皇甫坚寿两路大军可有消息?” 幕僚脸色凝重,凝声道:“已经探得消息,罗征小儿击破张猛大军后,南下媪围,已先后击破皇甫坚寿、盖勋两路大军。皇甫坚寿和盖勋也已经被罗征生擒。” “什么?” 马腾吃了一惊,“皇甫坚寿和盖勋两路大军也被击破了?” 幕僚答道:“正是,在下已经探明,不会有假。” 马腾立时眉头大皱,道:“皇甫嵩一代名将,不料他儿子却是个草包。不过,盖勋可不是个简单人物,没想到连他也被罗征小儿给擒了,这厮可真不是个善茬。” 幕僚不知如何接口,只好闭口不言。 马腾在帐下来回踱了一阵,才挥了挥手,让幕僚退下。 次日,马腾挥军攻城。 马腾三万大军,骑兵一万,步兵两万。 罗征本在城外扎下两座大营,将一万五千羌胡骑兵驻于城外,与允吾成犄角之势。马腾见招拆招,将一万骑兵分成两支,各五千骑,遥遥牵制住两座大营。 两万步兵则分成四队,轮番向允吾发起进攻。 正文 第127章 试探 惊天战鼓声中,五千步卒排着整齐的方阵,举着盾牌,扛着云梯、沙袋,在督战队的驱赶下,硬着头皮向允吾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顶`点`-小说``(444)W(w)` 这一刻,畏惧再也没有了意义。 战场之上容不得畏惧,更不可能退缩。 胆敢畏战不前,督战队的刀斧手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与其成为督战队的刀下亡魂,还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至少还能萌及妻儿。 马腾大军两侧,各有五千骑兵游戈在侧,护两两翼,牵制驻扎在城外的罗征骑兵。 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卒,几乎全都是由青一色的羌人组成。 马腾起家时兵不过数百,多亏了马家在羌人中有无以伦比的威望,之后不断有羌族部落来投,以及收编了其余凉州军阀麾下叛投的羌兵,才有了今日之规模。 西北酷寒,羌人对死亡更是有着强大的承受能力。 这些羌兵悍不畏死,冒着箭矢石弹,亡命般的向城头发起冲锋。 罗征身披铁甲,在一群将校护的环拱下昂然肃立城头。 望着黑压压一片冲过来的马腾军卒,眸子里刹时腾起了凛冽的杀机。 伍习立在罗征身侧,眼看马腾步卒已进入二十步之内,猛的举起右臂狠狠挥下。 两千把长弓早就已经拉满如月,此刻猛的松开弓弦,箭雨顷刻间如雨般攒射而下,狠狠的倾泻在了冲到城下的马腾军头上,凄厉的惨叫声刹时冲天而起,撕裂长空。 “放箭,给我狠狠地射。” 伍习大声下令,脸色因为激动而充血。 两千北军长弓手面无表情,脸上冷的有若僵尸体,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般,分成两拔交替开弓射箭,将一拔拔黑压压的箭雨不停的倾泻到马腾军头上。 五千马腾步卒虽然有刀盾兵掩护,但依旧不断的有兵卒被劲矢射翻在地。 好不容易冲到城下,又被从天而降的滚木擂石砸的人仰马翻。 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马腾军终于将一段护城河填平。 这时,马腾后军战鼓声再变,还剩下不到一半的两千余步卒立刻撤了下去。 第二队五千步卒迅速压上,踏着袍泽的尸体,再次向城头发起了冲锋。 这时已到中午,然而士兵们却根本没有时间休息,更没有时间去吃饭。 五千马腾空卒将云梯架上城头,顶着滚木擂石,迅速攀爬而上,和城上的北军精锐短兵相接,奋力撕杀,然而还没站稳脚跟,就很快被赶下了城头。 北军是大汉帝国最为精锐的中央官军,是一支真正的百战铁血之师。 负责守城的五千北军精锐,可以说是大汉帝国最后的一支精锐。 这些士兵们无一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屠夫,他们的血早就已经冷了,不但对死亡有着超乎想象的承受能力,杀起人来更是毫不手软,冷血而高效。 在队率、都伯的带领下,冷静的收割者人命,如同没有生命的机器。 马腾军后阵,一座哨楼上。 “这就是罗征小儿麾下,那支朝廷最后的精锐官军?” 马腾脸色沉凝,望着城头的目光十分凝重,沉声道:“早就听说北军乃朝廷最为精锐的中军官军,昔日击鲜卑、破黄巾,威震天下,乃是一支真正的铁血之师,如今看来,果真名不虚传。还有只有五千众,若再翻上一倍,这允吾本将军也不用打了。” 庞德凝声道:“北军果真天下精锐,看来想要攻破允吾,我军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马腾道:“不急,罗征小儿撑不了多久,我军没必须跟他死磕。等滇零的三万羌兵杀到允吾,届时允吾孤城一座,我看罗征小儿还能困守多久!” 庞德提醒道:“主公,以罗征小儿的行事作风,未必会坐以待毙啊!” 马腾凛然道:“令明提醒的极是,此事不得不防。” 快到太阳落山时,马腾果断地下令收兵回营。 短短一日攻夫,伤亡就超过了三千,不可谓不惨重。 允吾是块难啃的骨头,不崩掉满嘴的牙,根本就啃不下。 好在马腾本来就没打算要强攻允吾,此番挥军攻城,不过是试探性虚实罢了。只要等到滇零的三万羌兵杀到允吾,届时铁壁合围,允吾孤城一座,焉能久守。 允吾城头。 罗征望着潮水般退去的马腾空,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悠忽之间,忽然扭头问旁边负责收集情报的成英,“军中可有异动?” 成英怔了下,才忙答道:“有个别羌兵不愿与马腾军撕杀,但并未有羌兵闹事。” 罗征点点头。‘嗯’了声,道:“这就好!” 荀彧沉吟道:“主公,死守允吾不是办法啊!” 罗征胸有成竹道:“文若放心,本将军也没想过要困守允吾。我军骑兵超过两万,精锐步卒只有五千北军将士,以优势骑兵守城,无异于让鲁汉子去绣花,让女子去扛沙袋。本将军起于骑兵,长于骑兵,又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荀彧道:“我军骑兵足足是马腾骑兵的两倍,主公自当扬长避短,充分发挥骑兵强大的机动能力。五千北军将士虽然兵力薄弱,但守住允吾十天半个月还是不成问题的。” 伍习也忙道:“主公放心,但教末将有性命在,必不让马腾叛军越雷池半步。” 罗征欣然道:“本将军对北军将士自然十分放心,不过如何发挥我军骑兵之利,击退马腾叛军,还需从长计议。且先回府,待召集众将议过,再行定计。” “遵命。” 众文武齐声应诺。 罗征一甩披风,就准备回府。 就在这时,一名斥侯小校忽然疾步奔上了城头。 “主公,临羌急报!” 小校快步奔到罗征近前,来不及喘口气便拱手道。 “临羌急报?” 罗征心头一跳,沉声道:“快讲。” 小校疾声道:“高顺将军谴快马来报,我军方到临羌,三万羌兵便已过了写谷,高顺将军已经率军进驻临羌。按时间来算,羌族叛军怕是已到临羌。” “西海羌兵来的好快!” 罗征眼神一凝,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身后众文武也是脸色齐变,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正文 实在抱歉 实在抱歉! 回老家回了一个月。 家里人多、孩子事、事情多,热闹的像菜市场。 基本没时间,也没法静下心来码字。 存了二十天的稿子,也已经发完了。 这几天回单位,坐火车要两天,6号的票,7号晚上能到单位。 5、6、7号只能更一章。 8号恢复正常更新,欠下的后面看能不能补上。 请兄弟们见谅! 正文 第128章 撤出允吾 “主公,形势有些出乎意料啊!” 荀彧凝重的道:“写谷地形有利我军防守,临羌虽有城池,却四野开阔,且高顺将军只有八千步卒,未必就能挡得住三万羌兵,看来我军务必要尽快击退马腾大军,否则一旦让三万羌兵杀到允吾,则我军腹背受敌,届时允吾孤城一座,恐难久守。[顶^点^小说][][(444)][][]” 成英终于抓住了机会,也连忙道:“最重要的是眼下金城各县人心未稳,若不尽快击退马腾大军,则恐人心生变。一旦各县观望,则大势危矣。” 罗征‘嗯’声,问斥侯小校,“高顺是怎么说的?” 斥侯小校答道:“高顺将军说,若军粮无忧,可战至最后一卒。” 罗征面露激赏,忍不住赞道:“好个高顺,竟有决死之心,本将军就拭目以待,看他能不能战至最后一卒。至于军粮方面,就由文若多多费心了。” 荀彧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又道:“既然高顺有把握挡住三万羌兵,那么本将军也该按计划行事了。众将且去整点兵马,待天黑之后,大军依次撤出允吾,不得有误。” “遵命。” 众将齐拱手应命,随即鱼贯而出。 荀彧正准备离开,却被罗征用眼神止住。 待众将离开,才跟着罗征去了后堂。 罗征目露忧色,径自走到案后落座,皱着眉头沉思。 荀彧在下首落座,看了看罗征脸色,道:“主公可是担心三万羌兵?” 罗征喟然道:“本将军不能不担心啊,若是高顺挡不住西海烧当部的三万大军,纵然本将军能击退马腾三万大军,战事也将陷入僵持阶段,对本将军大为不利。” 荀彧默然,这么大的事情,他自也不敢打包票。 高顺的能力究竟如何,谁都心里没数。 纵然在韩遂夜袭令居时,表现出了足够的能力。但那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战事,不足以说明高顺有独挡一面的能力,和统兵出征完全不同。 罗征不可能盲目的相信历史,所以也不可能完全信任高顺。 想要获得主君的信任,就必须要拿出足够的功绩和能力来证明。 换任何一个君主,也不可能盲目的信任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属下的能力。 罗征道:“事已至此,担心也是多余。唯今之计,只有尽快击退马腾大军,才能集中兵力应付三万西海羌兵。城中和附近的百姓可曾全部转移?” 荀彧答道:“已经全部转移。” 罗征点头道:“这就好!” 说此顿了一下,随即目露狠辣之色,狞声道:“马腾匹夫敢来攻打本将军,本将军若不还以颜色,岂能咽下这口恶气。这次本将军要给马腾一个血的教训,纵然不能将三万大军葬在允吾,宰了马腾匹夫,也要让这厮知道本将军的厉害,再不敢虎口拔牙。” 荀彧道:“可让赵云将军率领一万五千羌胡骑兵出允吾西进,假作前往临羌,欲拒三万西海羌兵。如此一来,才可去马腾疑心,以助主公计成。” 罗征击节道:“文若所言极是,就依此计。” 当下叫了亲兵,赐下箭令,出城前往城外的骑兵营中传令。 小半个时辰后,骑兵左大营。 赵云接了箭令,却有着摸不着头脑。 “将军,这是为何?” 有小校忍不住问道:“眼下马腾三万大军攻打允吾,主公却令我等出令居西进,假作前往临羌迎击三万西海羌兵,难道是想调虎离开,引开马腾大军?” 赵云道:“调虎离开之计可不是这么用的。” 小校抓头道:“那主公这却是何用意?” 赵云摇头道:“某也不知,不过主公用兵鬼神难测,别说是我们,就算是智计再高的人怕也难以猜到主公用意。既然是主公的军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传令将士们,饱餐一顿养足了体力,待明日一早,便拔营西进,假作前往临羌迎击三万西海羌兵。” “遵命。” 小校胸膛一挺,连忙大声领命。 入夜后,马腾大营中火把通明,不时有巡夜的士兵交错而过。 大营四周的哨台上,士兵们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停地扫视远方和黑暗,好像有什么可怕的敌人躲在远处的黑暗之中,随时都有可能杀过来似的。 反观十里之外的允吾城,却是一片漆黑,几乎看不到几根火把。 允吾南门,城门早已洞开。 一队队兵卒排着整齐的长队,悄无声息的开出西门,轻装简行,摸黑往西去了。 城北,一座枯井中。 几名西兵用土将一条土道口填上,然后爬出井外,飞快的离开。 这是一口枯井,坐落在一片废石瓦砾之中。 一般情况下,很少会有人到这里。 就算有人发现了枯井,里面的地道已经被填上,也不会有人看到。 这条地道并不是通到城外,而是一个地窑的入口。 漆黑的地窑里,此刻已经点上了油灯,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 罗征卸去衣甲,舒服的躺在干草上活动了下手脚,却有些不怎么满意,“他妈的,只有老鼠才会住这样的地方,一点阳光都没有,要是住上十天半个月,非把人闷死。” 许褚闷声道:“主公,这地窑在土层五米以下,能透气就已经很不错了。” 十多名亲兵连连点头,深表赞同的样子。 罗征没好气的瞪了许褚一眼,这家伙实在有点不解风情。 事实上,之所以在这里挖个地窑,也是为了进菜园子做准备。 从哪里进的菜园子,出来的时候还在原地。 这有点危险,如果出来的时候附近都是马腾的大军,乐子可就大了。 从这个地窑里进了菜园子,出来的时候就还在地窑里,这样一来就安全多了。 否则若是被马腾军卒发现,接下来的计划可就没办法施行了。 傻子都知道,越是靠近城门的地方,防卫肯定越严密。 要想从城门附近偷袭,就只能出此下策。 “走了,跟本将军来!” 罗征起身,菜园子门打开,一步踏了进去。 许褚和十余亲兵惊呆了,犹豫了下,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 忙了一天,抽空赶了一章,明天后天都在火车上,继续码字去,争取明后天也能发一章。 正文 第129章 空城 天缓缓亮了,允吾城头一片肃静。顶-点-小说 WWW444ZW COM 数百步外,马腾军的斥侯探马正在翘首观望,却不敢靠的太近。 “怎么回事?” 一名斥侯兵抓了抓脑袋,不解地自言自语,“城头上怎么会连一个人都没有,不会是城中守军都连夜逃跑了吧?吓,还真有这个可能,得尽快禀报头儿。” 还没自语完,就急急的打马往回奔去。 很快,马腾就接到消息,允吾城内疑似有变。 “怎么回事,可曾探清?” 马腾疑惑不解,拧着眉头问道。 斥侯小校答道:“末将曾亲往城下打探,未见城上有一兵一卒。然大门紧闭,末将等不敢擅自行动,故前来禀报主公,请主公决断,是否要举兵攻城?” 马腾蹙眉道:“罗征小儿这是在搞什么鬼?” 帐下众将皆你眼望我眼,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庞德想了想,道:“不如谴两千步卒攻城,一探虚实!” 马腾断然道:“好,就依令明之言,聱当听令。” “末将在!” 一条雄壮的羌族大汉急出列立于帐下,拱手待命。 马腾沉声道:“率两千步卒,攻打允吾东门。” “末将遵命。” 羌汉大声领命,随即疾步奔了出去了。 不多时,一支两千人的步卒滚滚开出大营,杀奔允吾东门去了。 距离允吾东门尚有百多步时,羌将聱当不敢大意,下令两千步卒就地整队,排成整齐的军阵,将刀盾兵列于最前面,护住本阵,缓缓向城下推进。 城头上一片肃静,别说人,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 等到进入五十步,允吾城头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聱当心下疑惑,却越发不敢大意,神经崩的紧紧的,带着两千步卒稳步推进。 直到进入十步之内,到了护城河下,城头上依旧静没有半点动静。 “怎么回事?” 聱当疑惑道:“难道罗征小儿的大军一夜之间都跑光了不成?” 有小校问道:“将军,怎么办,要不要攻城?” 聱当骂道:“废话,老子就是来攻打城池的,不攻城还能干什么?” “呃!” 羌人小校噎了下,不知如何开口。 聱当脸色一狞,断喝道:“给老子听好了,谁第一个杀上城头,老子给他记头功。若能一举攻破城门,等打下允吾,老子亲自去跟主公向弟兄们请功。” “嗷嗷嗷!” 两千步卒兴奋的嗷嗷大叫,战意昂然。 “给老子上!” 聱当大喝一声,两千步卒立刻一涌而上,将攻城云梯搭上城头,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提着马刀,顺着云梯飞快的往城头丰爬去,很快就先后跃上了城墙。 “将军,没人!” 最先攀上城头的羌兵回头大喊,神色惊疑不定。 有羌兵吼道:“别说人,连个鬼都没有。” “罗征小儿这是在搞什么鬼?” 聱当惊疑不定,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不管罗征小儿究竟在搞什么鬼,眼下却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只好攻破允吾,便是大功一件。聱当没有多想,想到眼前的功劳,当时就兴奋起来,大吼道:“没人最好,给老子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遵命。” 攀上城头的一名小校大吼一声,立刻带着数十兵卒冲下城头。 另有数名兵卒则扑到城楼下,乱刀齐下,砍断了拉住吊桥的缆绳。 聱当又大声道:“速去禀报主公,就说允吾城中没人,罗征大军不知去向。” “遵命。” 早有亲兵答应一声,飞快地打马离开。 轰然巨响声中,吊桥砸了下来,搭在了桥墩上。 随即,吱吱呀呀的摩擦声中,厚重的城门被数十名兵卒合力推开。 聱当大吼一声,带着两千步卒滚滚杀了进去。 两千步卒一路乒乓而进,很快控制了北门,将附近能藏人的地方全都掀翻,好似一群牲口冲进了麦田里,肆意破坏,东门附近的民宅很快就被**的不成样子。 聱当唯恐有诈,不敢分兵,只死死把守住东门,静待马腾大军到来。 不多时,马腾亲率五千骑兵当先赶到。 聱当出城外,单膝跪地大声道:“主公!” 马腾勒住战马,凝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聱当大声道:“末将也不知道,罗征小儿的大军不知去了哪里,末将率军赶到时城中无一兵一卒,末将唯恐有诈,不敢分兵袭取其余三门,故等主公大军前来。” 马腾‘嗯’了声,点点头道:“你的做法是对的,罗征诡计多端,此事大有蹊跷,的确不能轻忽大意,以免中了罗征小儿的计诡。” 聱当这才起身让到一边,恭请马腾进城。 五千骑兵立刻滚滚杀进允吾,并且分成三队,分扑其余三门。 马腾则留在了东门,一边静待消息,一边等侯其余大军到来。 很快,另外五千骑兵随后赶到,南、北、西三门也传来消息,城中无一兵一卒,三门已经顺利控制,轻松的令人难以置信,简直就像是罗征已经放弃了允吾。 如此顺利就进占允吾,然而马腾却高兴不起来。 罗征诡计多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甘愿俯首认输的主。 如今却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如果说其中没鬼,打死马腾也不相信。既然如此,那就是肯定有什么阴谋诡计。明处的敌人不可怕,最怕的是躲在处的敌人。 马腾不能不防备,韩遂、张猛的例子放在那里,容不得他有半点大意。 否则稍有疏漏,中了罗征小儿的奸计,就有兵败之危。 可是任马腾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罗征竟究有什么诡计。 至于帐下的诸将,除了庞德偶尔动脑子分析一些军事,其余统兵将领几乎全都是不喜欢动脑筋的粗汉子,指望他们识破罗征有什么诡计,那是想也不用想了。 等了一个时辰,庞德终于率领后续大军赶到。 马腾却不敢大意,将一万骑兵全都撤了出来驻扎在城外,只命步兵接管城池,同时对允吾展开了地毯式的搜寻,希望通过蛛丝马迹,摸清罗征大军动向。 正文 第130章 人都去哪了 允吾东门,马腾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消息。@顶@点@小说 (z)(z)W2 3 (z) XCom 然而,最终的搜索结果,却让他更是心下难以安定。 允吾不但无一兵一卒,就连一个百姓,甚至一只鸡都没有。别说军队,百姓家里更是把所有能搬走的东西都给搬走了,如今的允吾,完完全全就是一座空城。 空的不能再空,连一粒粮食都找不到。 “罗征小儿这是要干什么?” 马腾纳闷的想要吐血,大伤脑筋。 庞德凝声道:“主公,允吾只剩空城一座,罗征大军一夜之间远遁,不知去向,此举必然有诈。末将以为,我军需暂时驻扎在城外,以免被罗征小儿偷袭。” 马腾凛然,深以为然道:“令明所言甚是,传令,大军撤出城外驻扎。” 有部将道:“既然罗征大军已经撤走,主公何不派大军遍索全城,只要不让罗征小儿的大军潜入城中,任罗征有通天之能,又岂能偷袭我军。” 马腾想了想,道:“善,就依此计,传令大军遍索全城,重点搜寻城中密道,连一只老鼠洞都不要给本将军放过,务必不能让罗征小儿有可趁之机。” “遵命。” 诸将齐声应命,随即带兵搜城去了。 很快,允吾城中再次热闹起来。 无数可疑的房屋草棚被推倒,灶台被拆毁,地窑被找了出来,但凡有疑似密道之处必然会被翻个底朝天,不知道有多少房屋被损坏,院墙被拆掉。 好在只是些不值钱的房屋,只要打退马腾大军,组织百姓重建修缮便是。 这个年代什么都缺,唯铬不缺的就是劳力。 只要百姓有口饭吃,能活下去,多出点力气不算什么。 允吾城内几乎被掀了个底朝天,到是真被找到了几条密道。 密道一直通到城外,是罗征故布疑阵,用来转移马腾视线的诱饵。 马腾下令军士将密道封死后,果然大为宽心,以为罗征要用密道偷袭,如今识破了罗征诡计,心头疑惑尽去,当即下令步兵进城,接管城池,修缮城防。 至于一万骑兵,为防万一,依旧还是驻扎在城外。 马腾一边布置城防,一边谴出侦骑,四下搜寻罗征大军动向。 虽说允吾已下,但罗征大军不知去向,马腾始终不能完全放心。 快到中午时分,终于有消息传回。 罗征亲率一万五千羌胡骑兵出允吾西进,杀奔临羌去了。 赵云打着罗征旗号,又命相貌酷似罗征的军卒穿了罗征盔甲,骑了白马,马腾军的斥侯探马又不敢靠近,哪里能看得那么仔细,故尔以为是罗征亲自统兵。 “罗征小儿杀奔临羌去了?” 马腾听了顿时眉头大皱,沉声道:“临羌虽然重要,但怎及得上允吾。罗征小儿又非是愚笨之辈,怎会如此舍本逐末,可曾看清是否真是罗征小儿亲自统兵?” 斥侯小校答道:“我军斥侯躲在道旁的蒿丛中观望,只瞧的旗号是罗征的旗号,还有一人骑白马,至于是不是罗征,我军斥侯不敢靠的太近,故尔未曾看清。” 马腾默然不语,心中犹疑不定。 庞德沉声道:“主公,此举必然有诈。罗征不可能为了西海羌兵而放弃允吾,此必是罗征小儿疑敌之计。末将以为,为策万全,我军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马腾点头道:“令明所言极是,本将军也是这个意思。” 庞德道:“眼下我军已进占允吾,最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罗征小儿。毕竟眼下允吾在我军手里,罗征小儿必然安排了什么诡计,要重夺允吾。只要我军按兵不动,拖的越久对罗征就越不利,因此着急的应该是罗征,而非是主公。” 马腾欣然道:“甚是有理,滇零的三万羌兵正在攻打临羌,不日即下,一旦三万西海羌兵杀到允吾,罗征小儿纵然再如何诡计多端,也难有所为。我军只要按兵不动,罗征小儿如果不想被滇零的三万羌兵杀到允吾,必然会主动现形。” 众将欣然道:“主公英明。” 马腾挥挥手,道:“斥侯营遍探方圆百里,务必尽快探明罗征大军动向。” “遵命。” 负责斥侯营的军校急起身领命。 “好了,都散了吧!” 马腾挥挥手,众将立刻起身,鱼贯出了大帐。 庞德却留了下来,待其余众将离开,才对马腾道:“主公,三万西海羌兵……” 说到这里就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马腾沉声道:“西海羌兵不同于已经迁入大汉的羌兵,滇零虽应本将军之邀出兵,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凉州有利可图。若本将军能不损兵马打下金城,滇零大军不来也罢!” 庞德凛然道:“末将明白了。” 马腾复又喟然道:“不过,眼下本将军已进占允吾,罗征小儿纵然诡计不成,在没有夺回允吾之前,也必然不会先和滇零拼个两败俱伤,着实令人遗憾。” 庞德忽然色变道:“若罗征小儿率众远遁,滇零大军杀到允吾,又当如何?” 马腾朗声道:“这个令明不必担心,西海烧当部虽然控弦之士数万,但借滇零个天胆也不敢在本将军口中抢食。最多本将军吃肉,给他点汤喝就不错了。” 庞德这才松了口气,道:“如此末将就放心了。” 等了三天,罗征大军依旧没有什么消息。 斥侯骑兵几乎把方圆百里之内都给翻遍了,甚至向北都快到了令居,可就是找不到罗征大军的动向,除了疑似杀奔临羌去的一万五千骑兵,允吾城内剩下的军队就仿佛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似的,让下到士兵,上到统兵将校全都抓狂。 如果说允吾城内连一个百姓都没有,到也好解释。 毕竟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做到,只要提前把百姓转移走就行。 但允吾可是有超过两万军队的,除了一万五千羌胡骑兵,还有五千北军精锐,以及罗征的三千旧部和三千月氏胡骑,余万军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怎么可能。 毕竟上万人不是蚂蚁,随便找个洞就能全部躲进去。 要想让超过万人的军队的一夜之间凭空消失,除非是鬼神,没有人可以做到。 否则就算是趁夜行动,也绝对不可能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走的如此干净。 找不到罗征大军,马腾心里却越发不敢大意,只能小心防备,以免被打个措手不及。 正文 第131章 高顺拒敌 临羌城下,杀声惊野,沸反盈天。-顶-点-小-说--(444)- 三万羌兵围住临羌,从四门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 羌人愚昧落后,不识兵法战术,每有进攻则鼓噪而上,群起而围,聚众而攻;败则争相逃命,溃散如潮。不过羌人悍不畏死,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兵法策略上的劣势。 三万羌兵一涌而上,嗷嗷大叫着冲向临羌城头。 大军后阵,一座高岗上。 滇零在数十员羌将环拱下,跨马肃立,神采飞扬。 马超银盔银甲,英武不凡,策马陪伴在侧。 三万大军同时发起排山倒海般的进攻,其势如虹,其威如狱,血肉横飞的惨烈厮杀渲染出一副壮丽的画面,胆子小的,光是这等声势便足以被惊破胆。 滇零长声道:“罗征小儿不自量力,区区数千步卒,就妄想挡住本帅的三万大军,简直就是找死。待攻破临羌,本帅定要好生犒赏三军将士。” 众将连连称是,点头附合,皆面露振奋。 马腾也附合了一句,“大豪帅所言甚是,区区临羌,破之易如反掌。” 滇零放声大笑,好不得意。 临羌城头。 高顺双手托住一架云梯,奋力将云梯掀翻,正在顺着云梯奋力往上攀爬的羌兵如同下锅的饺子般摔了下去,被摔的筋断骨折,凄厉的惨叫声很快被惊天喊杀声淹没。 临羌城小墙低,防御工事极为简陋。 更要命的是,这座小城连护城河也没有。 羌兵虽然装备简陋,但没有了护城河的阻挡,没费什么事就冲到了城下,将攻城云梯架上城头,使战争刚刚开始,便进入了短兵相接的生死搏命之中。 否则若是有护城河可供阻敌,高顺岂会让羌人如此容易就爬上城头。 “汉军威武!” 高顺掀翻几架云梯,振臂长嚎。 “战则必胜!” 山崩地陷般的吼叫声冲霄而起,竟生生压下了数万羌兵的喊杀声。 高顺雄壮的身形不时出现在最为危急的地方,每到一处,已经麻木的士兵们看到高顺那张宛若刀削斧凿,冷峻的没有半点表情的脸,就会不自觉的挺直胸膛。 这是一条汉子,一条真正的铁汉。 虽然时日尚短,但高顺却给这些韩遂降卒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 饥则与小卒同食,寝则与小卒同营。 吃饭的时候,高顺是最后一个。 睡觉的时候,高顺同样是最后一个。 而训练的时候,高顺则背着数十斤重的沙袋,跑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纵然打雷下雨,即使酷热灼烧,也从来没有改变过。 士兵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将军,所以很快就被高顺的举动折服。 在这样的一条汉子手下当兵,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算明天没有饭吃,高顺也绝对是第一个挨饿的。 只要有一个士兵没有吃饱饭,高顺也肯定是饿着肚子的。 兵卒们敬服,所以就有了狂热,很快凝聚起了一种坚定的信念。纵然天上下刀子,也甘愿跟着那道雄壮的身影后面浴血杀敌,没有半分畏惧。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全都是百战老兵,从来不怕流血。 高顺振臂长嚎,三军将士齐声响应,原本已经杀到麻木的士兵们疲惫尽去,竟然奇迹般的再次燃起了熊熊斗志,仿佛饮下了甘露,重新变的斗志旺盛。 刚刚冲上城头的西海羌兵立刻就被压制了下去,很快被赶下城头。 羌兵后阵,高岗之上。 “该死!” 滇零脸上的神采飞扬迅速敛去,盯着城头上那道雄壮而模糊的身影,狞声道:“这个该死的汉人,等攻破临羌,本帅要亲兵拧下他的脑袋,祭奠我族战死的勇士。” 身边的数十员羌将也纷纷喝骂,群情激奋。 唯有马超嘴角边绽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冰笑意,但却很快隐去。 及至天夜将晚,低矮的临羌人依旧傲然屹立在荒原上。 城墙已经被鲜血鲜红,有西海羌兵的,也有高顺八千将士的。 滇零虽然不甘,但眼看天色将晚,只得下令暂时收兵,待次日再行攻城。 绵长悠扬的号角声中,三万羌兵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城头上的士兵们心神一松,浑身的力量就仿佛被瞬间抽走,全都一屁股坐倒在了血腥味刺鼻的血水中,大口的喘着粗气,有的士兵更是直接倒头就睡。 没办法,恶战了整整一天,实在太累了。 高顺却顾不得歇息,救治伤兵,加固城防等等,还有许多事要他亲自处理。 城北,地窑里。 罗征皱着眉头,正在来回踱步。 许褚像根木桩一样,守在旁边,木然不语。 等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外面才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很快,一名小个子,一看就十兵机灵的亲兵敏捷的闪了进来。 “怎么样,城中局势如何?” 罗征一步踏上前,揪住小个子亲兵沉声问道。 “呃!” 亲兵咽了口唾沫,忙道:“主公,形势有些不太妙啊,马腾空戒备森严,小的还没到大街上,就碰到了五队巡城的士兵,若非小人机灵,差点就被发现了。” 罗征顿时大皱眉头,“怎么可能,马腾怎么会戒备如此之严?” 亲兵惴惴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旁边荀彧略一思忖,便道:“仔细说来,马腾严加戒备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昔日主不但一战击破允吾,来了个中心开花,更是生擒韩遂。有了韩遂的例子在先,马腾如果不想跟韩遂一样输的不明不白,就必然会小心防备,不予主公可乘之机。” 罗征蹙眉道:“如此说来,本将军想要宰掉马腾,岂非机会渺茫。” 荀彧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眼下三万西海羌兵袭击我军后方,高顺将军只有八千步卒,估计挡不住多久。主公可速速击退马腾,再整顿兵马西进迎击西海羌兵。否则若是让三万西海羌兵打到允吾,届时局势急转之下,恐麾下大军不稳。” 罗征神色一凛,半晌才道:“罢了,就依文若之言。” 许褚忙踏前一步,大声道:“主公,末将愿率五百骑兵擒杀马腾。” 罗征欣然道:“好,届时大军尽出,城中马腾大军必乱。届时本将军尽量设法将马腾大军引到四门,仲康可率五百骑兵突袭杀出,一举擒杀马腾。” 许褚奋然道:“末将遵命。” —————————————————————— 今天到单位了,今天恢复更新,下周强推,前几天欠下的,强推期间尽量补上。 正文 第132章 惊的马腾跳起来 明天三章 —————————— 深夜,允吾城中万籁,一片安宁。`顶`点`-小说``(444)W(w)` 唯有巡夜的士兵们穿梭在街头巷尾之间,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城内的一片废宅之中,几道人影鬼魅般地从一口枯井中钻了出来。 罗征打量了一下四周,立刻打开了菜园子放人。 “参见主公!” 第一个出来的是伍习,只是愣了一下,就连忙向罗征施礼。 “免了。” 罗征把手一挥,目光扫向了远去。 伍习其后,五千北军精锐源源不断的开了出来,迅速就地列阵。 这支真正的百战精锐纪律严明,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响。更因早就得到军令,就连脚步声都几乎轻微到听不到,而且没有战马,就避免了过早被马腾军发现。 很快,五千北军精锐全部开了出来,并列阵完毕。 这片故意造成的废宅很大,都快能赶得上一个小点校场了。 不过容纳了五千人,依旧有些拥挤,已经到了极限。 罗征眸子里刹时腾起了惊人的光芒,右臂重熏一挥,狞声道:“伍习听令。” “末将在。” 伍令全装贯甲,闻言急踏前一步,拱手待命。 罗征厉声道:“速率本部兵马攻占北门,不得有误。” “得令。” 伍习铿然领命,随即甩步离开。 不远处的长街上,一队巡夜的马腾军卒猛地停了下来。 “什么人?” 领队的队率满面疑惑,瞪大眼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其余兵卒也都听到了,一个个惊疑不定。 就在这时,百步之外忽然亮起了无数火把。 紧接着,整齐划一的号子声响起。 队率先是一怔,继而吃声道:“何处兵马?” 士兵们皆脸脸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疑惑时,就见一支黑压压的大军已经喊着号子杀了过来。 五千大军一旦出动,根本就不可能瞒过马腾军,所以干脆就不再隐藏形迹。 队率忽地想到了什么,猛的脸色一变,失声道:“不好,敌袭!” 很快,杂乱无章的嚎叫声立刻在长街上响起,远近可闻。 五十名巡夜的兵卒个个撕开嗓门,大声吼叫起来,并迅速向城门方向靠近。 首先被惊动的是城门守军,负责值夜的五百军卒在小校的吆喝下迅速整队,正在轮休的两组一千兵卒也从睡梦中被惊醒,冲出帐外披甲持戈,开始集结。 然而,还不等轮休的一千步卒集结完毕,五千北军精锐就已经杀到。 罗征选好的藏身之处本就离北门不远,五千大军突袭杀出,守卫北门的马腾军就算反应够快,想要集结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又哪里还来得及。 “战军威武!” 大军阵前,伍习一身戎装,扬刀大吼。 “战则必胜!” 五千北军精锐三呼响应,士气已达巅峰。 “进攻!” 伍习断喝一声,五千大军立刻滚滚杀了过去。 城门洞前,五千轮值的马腾军卒刚刚更阵完毕。 小校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地失声大叫道:“这是哪里来的敌军,城中已经被我军刮地三尺,这伙敌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谁能告诉我?” 五百军卒鸦雀无声,眼里满是浓浓的不敢置信,还有无法抑止的惊慌。 未知最可怕。 这伙忽然冒出来的敌军竟多达数千,而且是从城中忽然冒出来的。 如此诡异,不能不令五百军卒惊慌,先生就被夺了士气。 来不及多想,五千大军已经滚滚杀到。 小校心念急转,猛的把眼一瞪,厉声道:“弟兄们,与敌军拼了。” 五百军卒立刻精神一振,个个握紧了马刀,目露杀气。 惊天喊杀声中,五千北军精锐终于杀到,五百马腾军卒虽然奋力厮杀,但又如何能挡住十倍于己的北军精锐,很快就溃不成军,大半当场战死,仅小部逃散。 两边营房里仓促迎敌的一千守军,也被北军杀的大败。 平狄将军府,马腾临时官邸。 “来人!” 马腾从睡梦中被惊醒,不及穿衣便大喝一声。 “主公有何吩咐?” 有亲兵应声而进,单膝及地跪于堂下。 马腾厉声道:“何处喊杀声?” 亲兵答道:“好像是从北门传来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马腾破口大骂道:“还不快去查明?” “遵命。” 亲兵忙疾声应命,随即翻起身奔了出去。 北门。 伍习很快就将城门守军杀散,彻底控制了城门。 同时,为防止马腾大军拼死反扑,伍习又命军卒拆卸两旁民宅,收集干草、朽木等引火之物,在靠近城门的街道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彻底阻断了前路, “将军,马腾大军何时城了允吾?” 旁边,有部将使劲抓了抓脑袋,满面疑惑的问道。 伍习闻言,亦目露茫然,道:“这事委实诡异,某好像忘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马腾大军是何时进城的,我军又是躲在哪里的。” 部将吃声道:“原来将军也是这样,末将还以为我就一个人忘了呢!” 伍习暗暗吃惊,此事实在有些诡异,想要打听清楚,心中却有种莫名的畏惧,不敢再深究下去,当下道:“此必是主公设下的伏击马腾大军之计,遵令行事便是,不必多问。” “遵命。” 部校连忙应命,果真不敢再问。 平狄将军府。 “主公,大事不好了!” 马腾刚刚穿好甲胃,就有小校连滚带爬地奔了进来,扑倒在地疾声吼叫道:“有一支敌军忽然从城中冒了出来,我军措不及防,已经被夺了北门。” “什么?” 马腾一下惊的跳了起来,厉声大叫道:“城中已被本将军刮地三尺,就连老鼠洞都被掘了好几遍,连只耗子都藏不住,怎么会有敌军藏在城中,而且还是数千?” “这个……” 小校吃声道:“末将也是不知。” 马腾厉声道:“城中断无可能有敌军藏匿,更何况还是数千人,如何能够瞒得过本将军的搜查。敌军究竟是从哪里早出来的,莫非有将校失了北门,虚言推拖?” 小校大叫道:“主公,敌军真的是从城中冒出来的,末将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呐!” 马腾脸色阴晴不定,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城中竟会藏有数千大军。 大军进城后,几乎将允吾城刮地三尺,别说人,连条狗都没有找到。 如果真有数千大军藏在城中,如何能不被发现。 正文 第133章 神兵天降 允吾北门,大火冲天。!顶!点*!小说 WW(z)444ZW COM 马腾大军杀到北门时,却被大火所阻,不得寸进。 “灭火,快点灭火。” 有统兵将领气的暴跳大叫,大声吼叫。 士兵们挤在狭窄的街道上,有如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 有士兵用沙袋背来土石,然而根本到不了附近,就被熊熊燃烧的大火烤的眉毛胡子都快要烧了起来,汗水更是滚滚而下,降了数丈,根本就没法把土石投掷过去。 数百北军弓箭手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一阵齐射。 靠的最近的马腾军卒被射的人仰马翻,不得不仓皇撤到弓箭射程之外。 “该死的,气煞我也!” 统兵将领气的大叫,差点肺都炸了。 城门楼上,伍习瞧的分明,嘴角边不由绽起冰冷的笑容。 旁边有部将道:“将军,眼下马腾大军被大火所阻,我军只需少量兵力,便可将马腾大军挡住,根本没必要把所有的兵力都耗在这里。马腾闻知北门失守,必然会调集兵力来反攻北门,我军不如分出一半兵力去袭占西门,以为主公骑兵突袭制造良机。” 伍习心中一动,‘唔’了声,道:“这到是个好主意,不过……” 部将忙道:“不过什么?” 伍习道:“马腾尚有一万骑兵驻扎在城外,若分兵袭取西门,被城北大营的五千骑兵缠住就麻烦了。不妥,还是守好北门为上,分兵袭取西门风险太大。” 部将哑然道:“这……” 伍习骂道:“一边去,再少出馊主意。” 部将讪讪退下,只急的抓耳挠腮。 虽然觉得分兵袭取西门是个好机会,但却不知如何劝服伍习。 允吾城中。 马腾正在召集大军,又有小校如飞来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小校大声禀道:“敌军袭占北门后,放火阻断道路,我军无法夺回北门。” “什么?” 马腾先是一惊,继而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你脑袋都是大粪不成,大火阻路,下令军士赶紧灭火就是了,还来禀报什么,本将军快被你们这群饭桶气死了。” “这……” 小校苦着脸道:“主公有所不知,那火烧的太大,根本就无法靠近,将士们只能到三丈之外就再也无法向前,距离太远,根本就无法投掷石土沙袋呐!” “这……” 这下轮到马腾无言了,大火一旦烧的太大,的确无法靠近。 方才被气昏了头,才想也没想就一顿劈头盖脸的怒斥。 如今想来,却是自己过于主观臆断了。 若非实在没了办法,前方统兵将领又岂会谴人来报。 马腾心念一转,又厉声喝问道:“为何不取水救火?” 小校忙道:“主公有所不知,敌军在城楼上不停的放箭,我军地形不占优,无法用弓箭手压制,为救火伤亡已达千余。而且敌军还在不停的添加柴禾,火越烧越大。” 马腾只觉一阵烦闷,来回踱了一阵,问道:“其余三门有何动静?” 有值令官答道:“东、南、西三门暂时并无动静。” 庞德沉声道:“主公,当速速调集大军夺回北门,迟恐有变。” 马腾心态电转,事态紧急,根本容不得他犹豫,当即道:“令明所言极是,可速率五千大军前往北门,待吾召集其余大军,再往北门与敌军决一死战。” “遵命。” 庞德铿然领了将令,疾步去了。 夜色下,允吾城内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火把。 马腾军骤遭袭击,失了北门,驻扎在城中的近两万大军正在迅速集结,从四面八方赶往城中的大校场,上万只火把彻底将允吾城内的照的通亮。 然而就在这时,一支骑兵忽然鬼魅般的从黑暗中杀了出来。 一支千余人左右的步卒正急急往大校场赶,骤不及防下立刻被杀的大败。 随后,罗征三千旧部,三千月氏胡骑尽出。 李蒙、王方各领三千骑,四面出击,专挑小股马腾军下手。 大校场,马腾也早早的赶到了这里。 眼看再次集结了三千大军,正准备亲自前往北门,忽有小校飞马而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小校还没奔到近前,就扯开嗓门大叫起来。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内,马腾已经听了不下三遍‘大事不好了’,不由的急火攻心,厉声大喝道:“这天还塌不下来,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呃!” 小校噎了下,连忙滚鞍下马,单膝及地大声道:“城中忽然杀出两支骑兵,我军措不及防已被击破两营兵马。请主公速谴援军,迟则大事休矣!” “什么?” 马腾这一惊,可真的是非同小可。 基余诸将也是个个色变,失声大叫起来。 马腾厉声喝道:“哪里来的骑兵,莫非是从天上飞来的不成?” 小校忙道:“这个末将就不知道的。” 马腾脸色数变,虎目中满是浓浓的不敢置信。 至于其余诸将,眼里都已经有了惧色。 敌军竟如此神出鬼没,这仗还怎么打。 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好比一个盲人,眼睛看不到,只能被人牵着走,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冷刀子随时都有可能捅在背上,要了自己小命。 这种感觉很不爽,但此刻此刻,却最为强烈不过。 马腾气的几欲吐血,厉声问道:“敌军有多少骑兵?” 小校急忙答道:“不下一万骑。” 黑暗中哪能看清敌这有多少骑兵,只不过根据经验来推断而已。 敌军骑兵好似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突然杀了出来,正在往校场集结的马腾军全都被杀寒了胆,小校有意夸大敌军兵力,故尔推断有误,将六千骑兵断顾了不下一万。 “什么?” “不下一万?” 马腾及身边诸将再次吃了一惊,这下是真正的吃惊了。 不下一万骑兵,这他娘的到底是如何藏在城中的。 所有人都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更多的则是心惊肉跳。 有部将连忙道:“主公,眼下城中混乱,且敌暗我明,我军已经十分被动,若继续拖延下去则大势危矣。不如先撤到城外,再整顿兵马,与罗征小儿决一死战。” 马腾脸色数变,心中极其不甘。 然而却也知道,眼下尽快撤出城外,整顿大军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否则在城中被罗征牵着鼻子走,局势的确十分不妙。 过了半晌,才不甘的下令,“传令,大军撤出城外。” “遵命。” 诸将精神一振,连忙铿然领命。 正文 第134章 大胜 惊雷般的蹄声响彻全城。 黑暗中,炸雷般的大喝远近可闻,“活捉马腾者赐地百顷,牛羊万头!” 不论是三千旧部,还是月氏胡骑,听到这令人眼红的赏赐,都无不兴奋的扯开嗓门嗷嗷大叫起来,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利之下,必有死士。 许褚率领五百骑兵,第一个杀到了大校场。 然而遗憾的是,并没有碰到马腾。 “马腾匹夫跑的倒快?” 许褚极为不甘地挥舞了下手臂,破口大骂。 旁边有牙将道:“将军,东门有杀声震天,马腾大军必是去了东门。” “快追,休叫走了马腾。” 许褚闻言二话不说,打马便走。 五百骑兵纷纷拨转马头,呼啸跟上。 快追到东门时,就见前方的街道上有火光冲天,杀声震耳欲聋。 数百骑兵吊在数千马腾步卒后面,正在奋力厮杀,领兵的竟是小将阎行。 至于两旁的街道上,不断的有小股马腾军前来汇合,向东门仓惶撤退。 阎行在混战中一眼瞧见许褚,立刻放声大叫道:“许褚将军,马腾就在这里。” “太好了,随某杀!” 许褚大喜,立刻大吼一声,率五百骑冲阵。 恶战正酣时,又来了数百骑,只杀的长街染血,伏尸遍地。 马腾脸色其黑如铁,不与罗征骑兵纠缠,率领数千步卒往东门疾撤。 “死开!” 炸雷般地大喝声中,许褚一马当先,火云刀上翻飞,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奈何街道太过狭窄,受地形所限,骑兵的冲锋之力根本无法发挥出来。 “咻!” 黑暗中,冷不防一支冷箭又疾又狠的射了过来。 许褚猛的交刀左手,闪电般探出右手险险抓住箭矢,又凶又狠的目光如同冷电般向左侧扫了过去,同时将抓住的箭矢当作标枪甩手掷了出去。 “啊……” 凄厉的惨中声中,冷箭偷袭的马腾军小校被直接扎穿咽喉。 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嚎,半一命呜呼。 附近的马腾军卒见状,无不骇然失色,被惊碎了胆。 就连马腾也是大吃一惊,“此人之勇,竟不在令明之下。” 身边有部将忙道:“主公,此乃罗征帐下猛将许褚是也!” “走,休要恋战!” 马腾把手一挥,率军疾撤。 眼看东门在望,守卫东门的千余守军立刻开城接应。 马腾率领两千余步卒急急的冲了出去,留下数百步卒断后,将许褚、阎行等率领的千余骑兵堵在了城门道里,急切间竟难以杀将出去,只急的许褚火冒三丈。 “休叫走了马腾!” 许褚厉声大吼,奋起神力,与阎行奋力杀敌。 等到杀出东门,驻扎在城外右大营的五千马腾骑兵已经堪堪赶到,许褚、阎行寡不敌众下折了数百骑,只得率军撤回城中,眼睁睁的看着马腾率军离开。 及至罗征率军赶到,五千骑兵已经护着马腾远去。 喊杀声持续了足足一夜,直到天明时分,才渐渐平息下去。 罗征肃清城中残敌,立刻下令大军清点伤亡,修缮城防。 是夜,马腾两万大军折损近半,尚有三千余被俘,顺利撤出城外的,还不足七千。 所幸一万骑兵一直驻扎在城外,没有什么损失。 尽管如此,马腾清点完伤亡后,也不由气的吐血三升。 太窝火了,实在太窝火了。 不明不白的被偷袭,不但丢了允吾,连两万大军也只剩下不到七千。 更要命的是,大军粮草及辎重皆在城中。 昨晚仓惶撤出城外时,根本就来不及带走粮秣辎重。 如今三军无粮,许多士兵连兵器都没有,别说反攻允吾了,如果不尽快想办法弄到大军所需军粮,否则三日之后,一旦粮尽,大军怕是有哗变之危。 如此憋屈,如此祸火,实在从所未有。 马腾自从军以来,就从来没有打过如此憋屈的仗。 吃败仗不算什么,但败的如此窝囊,如此不明不白,却还是第一遭。 马腾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罗征过万大军是如何藏匿在城中的。 允吾,平狄将军府。 罗征坐在残破的大堂上首,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荀彧、成英、吴懿、伍习、许褚、李蒙、王方、银程、李秋、阎行等文武分列两旁。 武将个个目露振奋,荀彧和成英则眉头深锁。 此番虽然成功偷袭了马腾大军,让马腾损失惨重,但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别的不说,光是允吾城中被损毁的房屋就不计其数。 就连罗征的平狄将军府,也几乎快成了废墟。 虽说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只要重新修整便是了。但大量多余出来的劳动力,却要分摊在百姓头上,而府库中的钱银却根本没有多少。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呐!” 过了半晌,罗征才揉着眉头叹息了一声。 荀彧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好在成功重创了马腾大军,而我军付出的只不过是一些钱银罢了,大军并未有多少伤亡。此番大胜,全靠主公用兵如神!” 众文武纷纷点头附议,能重创马腾大军,这点损失的确不算什么。 罗征淡淡一哂,此番能偷袭重创马腾大军,菜园子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不是菜园子,想要击破马腾大军,逼马腾退兵哪有这么容易。 一旦战事拖延日后,金城新下未久,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马腾大军有何动静?” 罗征转了几个念头,始清了清嗓子问道。 斥侯小校答道:“马腾大军已撤往金城。” 李蒙忙道:“主公,马腾大军粮秣辎重皆失于城中,不及带走,此必是三军无粮,才仓惶撤军。我军若趁胜追击,必可一举击破马腾大军,一统凉州指日可待。” 许褚、王方等将纷纷点头附议,个个精神焕发,面露兴奋。 成英、吴懿、伍习、阎行等也颇为意动,这的确是一举击破马腾的大好时机。 唯有荀彧目露忧色,不置一言。 罗征环视众人,目光落在荀彧身上,问道:“文若以为如何?” 正文 第134章 败走狄道 荀彧沉吟道:“眼下非是追击马腾之时。” 罗征深以为然道:“文若所言甚是,本将军也是这么想的。眼下我军虽然成功击退了马腾大军,但尚有三万西海羌兵未曾退去,而且经此一战,我军钱粮消耗甚巨,已经无力再大动干戈。若此时再有强敌来犯,本将军怕是连金城郡也守不住了。” 众将神色凛然,都没料到局势凶险到了这等地步。 荀彧道:“当务之急,需得尽快击退西海羌兵,方能安抚民心。” 罗征问道:“我军粮草尚有几何?” 荀彧道:“还有半月之粮,若无羌胡部落支持,所余粮草根本支撑不到秋收。” 罗征眉头刹时蹙紧,道:“羌胡各部态度如何?” 荀彧道:“在下已谴人前往羌胡部落借粮,尚未有消息传回。” 罗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若不尽快击退三万西海羌兵,这些羌胡部落怕是没那么容易借粮于本将军。吾意亲提各部骑兵西出临羌,以尽全功。” 荀彧拱手道:“主公英明。” 罗征霍然长身而起,道:“诸将速去整点兵马,明日就出兵。” “遵命。” 李蒙、王方、杨秋、阎行等将连忙起身,大声应命。 罗征又道:“谴快马传令赵云,可不必回允吾,先行率军杀奔临羌。”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接了箭令奔了出去。 罗片这才转向荀彧,温言道:“今马腾大军虽退,然金城局势依旧吃紧,善后之事尚需文若多多费心。若遇难决之事,文若不必疑虑,可一力断之。” 荀彧欣然拱手道:“彧分内事耳,主公放心便是。” 罗征这才点点头,有荀彧留守后方,的确让他十分放心。 湟水古道,起伏难行。 赵云率领一万五千骑兵,正在缓慢东行。 前方忽有一骑快马疾驰而来,距离三百步时,被前军拦下。 查实身份后,传令兵才被放了过来。 “赵云将军听令。” 传令兵并不下马,而是于马背上高声喝道。 赵云脸色一肃,于马背上坐直了身子,朗声道:“主公有何军令?” 传令兵大声道:“主公有令,命赵云将军不必回允吾,速率大军杀奔临羌。” 赵云眼神一凝,道:“箭令何在?” “箭令在此!” 传令兵催马上前,递上箭令。 赵云双手接过箭令,查实无误后,始朗声道:“得令。” 传令兵也不多话,就欲打马离去。 赵云叫住传令兵问道:“允吾战事如何了?” 传令兵道:“马腾大军已被主公击退,今已撤往金城。” 赵云神情一振,道:“好,可回复主公,某这便先行率军前往临羌。” 传令兵拱了拱手,这才打马离开。 赵云情知临羌战事紧急,不敢耽搁,当即下令大军掉头,杀奔临羌去了。 金城,马腾军帐。 庞德匆匆走进帅帐,向马腾拱手道:“见过主公。” 马腾挥了挥手,淡然道:“令明不必多礼。” 庞德凝声道:“主公,军中粮尽,兵卒已数次闹事。末将虽然镇压了下去,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若再不想办法解决粮草,大军怕是有哗变之危。” 马腾烦躁地道:“本将军如何不知,但罗征小儿坚壁清野,金城、榆中二县的百姓全都被转移到了别处,连一粒粮食也没留下,急切之间,到哪里去征粮?” 庞德叹息道:“实在没办法,只能宰杀战马了。” 马腾眼神一凝,久久不语。 半个时辰后,军营里再次有士兵因为吃不饱肚子闹了起来。 马腾闻讯,虽然斩了带头闹事的士兵,但却不得不采纳庞德的提议,下令一万骑兵拨出两百匹瘦弱的战马宰杀,以应粮草之危,方才将士兵们不满的情绪抚平。 然而,吃战马毕竟是没了办法后的办法,非是长久之计。 马腾不敢再耽搁,彻底绝了袭取允吾之心,于次日率领大军出金城东进,半日也不敢停留的径自撤往狄道,为此次出征金城划上了一个屈辱的句号。 临羌城下,血流飘杵,浮尸遍地。 金霞漫天,残阳很快从天边落了下去。 眼看天色将晚,三万羌兵如潮水般退去,收兵还营。 临羌城头,高顺屹立如山,雄壮的脊梁似乎永远都不会弯屈,宽阔厚实的肩膀似乎能将天撑起来,纵然战事再吃紧,这个如同铁一样的汉子都始终从容不迫,从来没有露出过半点紧张和焦急,仿佛天塌下来,也能够顶回去,给人无穷的信心。 正因如此,八千匆忙征召挑选的士兵才能拼死杀敌,无所畏惧。 三万羌兵退去,厮杀了一整天的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纷纷倒头就睡,哪管身下是洪水还是猛瓿。只是望向那道雄壮的背影时,眸子里不可抑止地流露出了一丝敬佩。 自西海羌兵攻城,十余日来,高顺睡觉的时间比任何一个士兵都少。 纵然如此,士兵们也从来没有在高顺眼里看哪怕一丝疲惫。 为将者尚且如此,士兵们哪能不敬重,哪能不浴血杀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高顺和赵云有相同的特质。 同样都能够很好的控制自身的**,而且表现的比赵云更加另类。 不近女色也就罢了,连酒都不吃,而且从来不贪图享乐。 这样的人,不是绝世枭雄,就在在某一方面有惊人的专长。 赵云冷静多智,处事谨慎,武力超群,连许褚都略逊半筹。 高顺则表现出了过硬的军事素养,深得麾下将士拥戴,统兵决胜沙场初露峥嵘。 羌兵大营,中军大帐。 “该死的汉将,真是气吾某也,气煞某也!” 滇零如雷的吼声远近可闻,“整整十三天了,三万大军攻打一个小小的临羌城,居然也攻不下来。本帅要你们这些废物是干什么吃的,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羌人勇士的勇力都上哪里去了,为什么连座小小的临羌城都打不下来?” 没有人吭气,所有统兵将领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滇零继续发泄心中火气,实在是被气坏了。 三万大军攻打一座只有区区八千人的城池,居然十多天都没有攻下。 这让雄心万丈的滇零颇受打击,积压了满腔的邪火没处发泄。 如今可好,手下的这些统兵将领成了出气筒。 等滇零吼声稍歇,帐外忽然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 —————————————————— 明天继续三更 正文 第135章 羌人退兵 “大帅,大事不好了。$顶$点$&小说 ()((444))((z))((w))()” 滇零还待再吼,忽有斥侯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滇零怒道:“发生什么事了?” 斥侯小校疾声道:“我军斥侯太阳出山前在安夷附近发现大队骑兵,人数大约在一万五千骑左右,遂星夜来报。按骑兵脚程来算,这支骑兵最晚明日午时便可杀到临羌。” “什么?” 滇零大吃一惊,“哪里来的如此大规模骑兵?” 其余众将也是个个变色,瞪大了眼睛盯着斥侯小校。 斥侯小校答道:“据斥侯回报,极有可能是罗征麾下的羌胡骑兵。” “放屁!” 滇零勃然大怒道:“马腾将军三万大军已经杀到允吾,罗征自顾不暇,怎么会有多余的兵力派到临羌来。娘的,竟敢谎报军情,来呀,拉出去斩了。” 话音方落,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兵立刻奔了进来。 斥侯小校脸色大变,猛的扑倒在地,急声大叫道:“大帅饶命,末将句句属实呀,若有半句虚言,小人不得好死,请大帅明鉴,大帅明鉴呐!” 滇零断喝道:“还敢狡辩,拉出去,斩了。” 两名虎狼之士立刻扑了上来,架起斥侯小校便走。 斥侯小校顿时吓的魂都没有,凄声大叫,“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呐!” 滇零兀自余怒未消,根本就不看斥侯小校一眼。 旁边有部将看不下去,硬着头皮道:“大帅,昆山不是谎报军情之人,罗征麾下一万五千羌胡骑兵是否杀到,只需等到明日便见分晓。若昆山真是谎报军情,再斩不迟。” 滇零这才怒气稍歇,沉吟了下,挥手道:“将昆山暂且押下。” “遵命。” 两名虎狼之士立刻将斥侯小校拖了出去。 天色将黑,允吾城下依旧一片忙碌。 城中的百姓被组织起来,将城下的尸体搬走,然后集中放火焚烧。 士兵们也没有闲着,拖着疲惫的身体,正在抓紧时间修缮城防。 高顺征衣未解,亲自巡察城防,偶尔搭把手帮士兵搬运滚木擂石。 前方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有士兵立刻扭头望了过去。 高顺也顿住脚步,看向不远处飞驰而来的斥侯小校。 斥侯兵策马奔到近前,勒住战马后一轱辘滚下马背,单膝及地大声道:“将军,我军斥侯在城**到高云将军派来的传讯兵,赵云将军率一万五千骑兵已过安夷。” “嗯?” 高顺眼神一凝,道:“允吾战事如何了,赵云将军为何会率军前来临羌?” 斥侯小校答道:“允吾战事已经结束,主公击破退马腾大军,命赵云将军率一万五千羌胡骑兵星夜驰援临羌,最晚明日午时,赵云将军所率一万五千骑兵可到临羌。” 高顺沉声道:“好,本尉知道了,先下去吧!” 斥侯小校拱手一揖,立刻返身上马,飞马奔走。 消息很快传开,除了高顺,所有带兵将校全都暗自松了口气。 允吾战事结束,马腾大军被击退,这是十多天来,所有将士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更让所有人振奋的是,赵云率领的一万五千羌胡骑兵明日便可赶到临羌。 有了这一万五千羌胡骑兵,大伙终于可以松口劲了。 忙碌了大半夜,士兵们没有睡上多久,天很快就亮了。 当旭日东升时,一支由三千骑组成的羌胡骑兵忽然出现在临羌以东十里外。 滇零接到消息后,终于再也不能淡定。 这个时候,马腾兵败,仓惶撤往狄道的消息也终于传来。 “什么,马腾将军败了?” 滇零听到这个消息时,直接给惊的跳了起来。 帐下诸将也是个个目瞪口呆,实在不敢相信,马腾三万大军竟会败的这么快。 风尘满面的羌兵面露凄然,道:“罗征诡计多端,竟撤出允吾。马腾将军不查,率军进驻允吾后,被罗征趁夜偷袭,两万大军折损大半,只有一万骑兵驻扎在城外,这才逃过了一劫。然大军粮草辎重皆陷于城中,三军无粮,不得不退往狄道。” 滇零皆麾下众将皆瞪大了眼睛,半晌无语。 有羌将更是暗自腹诽,这可真够,真够让人无语的。 大军已经进驻坚城,居然还会被偷袭大败,难道马腾的大军作都放假了不成? 虽然满脑子疑问,但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 滇零愣了半晌,才细问马腾兵败的详细经过。 来报讯的羌兵一五一十,将马腾兵败的经过详细说了出来。 滇零和一众部将顿时听的脸脸相觑,疑惑更甚,全都在心中暗自猜测,罗征究竟把过万大军藏在哪里,是如何瞒过马腾大军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有部将提醒道:“大帅,马腾将军已兵败撤往狄道,眼下罗征麾下赵云率一万五千骑兵即将赶到临羌,罗征更是亲率六千骑兵随行就到,眼下我军该如何,还打不打临羌了?” 滇零脸色阴沉,在帐下踱来踱去,难下决心。 过了半晌,才开声问道:“马超公子呢?” 有部将答道:“回大帅,马超公子昨夜已经率三百亲兵离开了。” “什么?” 滇零脸色一变,顿时勃然大怒道:“为何不及时来报?” “呃!” 部将噎了下,尴尬地道:“末将给忘了。” “蠢货,给本帅滚出去!” 滇零气的脸色铁青,吼了一嗓子,直接将那部将给踹出帐外。 其余众将你眼望我眼,个个耷拉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滇零烦躁的踱来踱去,喃喃道:“罗征诡计多端,麾下尚有不下三万军队,连马腾将军都被打败了,本帅纵然能打败罗征,也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众将一听滇零生了退意,顿时个个大惊。 有部将急忙道:“大帅使不得呐,罗征虽有数万大军,但如何是我族大军之敌。如今我军已经打到临羌,一旦退兵,岂不是要白白让出打下的土地,使不得呐!” 其余众将也纷纷劝阻,不愿退兵。 “给本帅闭嘴!” 滇零勃然大怒,厉声大喝。 众将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连忙闭上嘴巴,再无人敢说半句废话。 滇零心下冷笑,马腾想要把自己当枪使,哪有那么容易。 罗征可不是什么善人,滇零虽然远在西羌,但罗征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眼下马腾大军已然兵败撤走,自己就算与罗征拼个两败俱伤,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正文 第136章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西海羌兵拔营而起,迅速撤走。~顶~点~*小说 444ZWcOm 高顺站在城头瞧的分明,却并未出城追击。 事实上十余天恶战下来,高顺带来的八千精兵已经伤亡过半。就算想要出城追击,也是有心无力。况且八千大军皆为步卒,就算追击也难以留下羌兵。 及时中午时分,赵云率领后续大军终于赶到。 临羌东门,高顺率十余将校迎出城外。 “高顺将军!” 赵云勒住战马,于马背上向高顺遥遥拱手。 高顺也拱手回了一礼,“见过赵云将军。” 赵云道:“此番击退三万羌兵,全赖将军之功。” 高顺答道:“分内事耳,岂敢居功。” 赵云点点头,道:“不知羌兵何时退走,将军可曾率军追击?” 高顺答道:“羌兵退走不过一个多时辰,顺麾下军卒伤亡过重,且皆为步卒,兵力更不及西海羌兵,故不曾出城追击。将军所部皆为骑兵,何不率军追击,必可建功。” 赵云苦笑道:“高顺将军有所不知,眼下我军虽然打退了数路来犯之敌,然眼下府库几无余粮,且金城郡治下人心未稳,羌胡部落尚在观望,实不宜再动干戈。” 高顺默然,知道赵云说的是实情。 当下赵云命大军在城外扎营,只带数十亲兵随高顺入城。 两日后,罗征亲率六千骑兵赶到。 高顺、赵云带着数十将校出城十里迎接。 “参见主公!” “参见将军!” 罗征催马上前,数十将校齐上前施礼。 “子龙免礼,伯平免礼!” 罗征抬了抬手,随即翻下马背。 早有亲兵奔上前,接过马缰将战马牵到一边。 罗征上前重重拍了下高顺肩头,毫不讳言的赞道:“此番能迫退三万西海羌兵,伯平居功至伟,实乃大将之才也。能有伯平为臂膀,何愁大事不成。” “将军过誉了,末将愧不敢当!” 高顺面无喜色,平静的道,只是眸子里却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暖流。 罗征沉声道:“当得,怎么不敢当。八千降军新降未久,其心未附,伯平能令这些降卒在兵力处于绝对的弱势之下,还能效死命杀敌,便足以担当重任。换了许褚,冲锋陷阵固然无人能敌,但若统领这支降卒,只怕未战军心就先散了,安能退敌。” 高顺惜字如金,沉默不语,并不居功。 许褚则抓了抓大脑袋,干笑了两声没有吭声。 赵云则暗自点头,对高顺刮目相看,更有些佩服。 不管如何,高顺能带着八千新降未久的降卒,以弱势兵力守住临羌十余日,令三万西海羌兵不得寸进,都足以让人刮目相看,甚至是敬重了。 别人看到的是功绩,然而有心人看到的却是高顺的能力。 正如罗征所言,不是谁都能像高顺一样,令八千降卒归心,效死命杀敌的。 至少许褚就不行,没那个本事在短短数月之内,将一支降卒**成一支精兵。 西海羌兵既退,金城之战总算是结束了。 罗征在临羌驻军十日,直到确定三万羌兵退回了西海,方才班师回允吾。 消息传到洛阳,董卓急召一众心腹文武商议。 洛阳北宫,嘉德殿。 董卓两道浓眉紧紧蹙在一起,环顾堂下心腹文武,凝声道:“罗升平能征善战,委实大出吾意料之外。此番数路大军合攻金城,马腾又邀西海烧当王部出兵袭其侧后,不想竟全都羽杀而归,被罗征各个击破。如此大将,竟脑后生有反骨,实是可惜。” 李儒、李肃、牛辅、郭汜、李傕等文武你眼望我眼,尽皆无言。 马腾约西海烧当王部出兵,固然大出众的意料之外。 但罗征在四面楚歌的绝境中绝地反击,大破马腾、皇甫坚寿、张猛、盖勋等数路大军却着实让众人心惊,甚至连三万西海羌兵,也被生生迫退了。 此人如此能征善战,若任其坐大,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李儒第一个道:“主公,罗征此贼大逆不道,若不将之扫灭,则朝廷威信尽失,天下群寇必争相效仿。今彼虽击退马腾等数路大军,但金城新下,人心未稳,主公只需再谴一员上将,领精兵两万,必可一举扫灭罗征,平定凉州指日可待。” 牛辅、李傕等希望罗征早死的将领也纷纷附议,极力赞同出兵。 郭汜、樊稠、段煨、徐荣等将则默然不语。 董卓沉声道:“可是,眼下我军正在休养生息,如何出兵?况且朝廷无粮,秋粮又未曾下地,此前借粮于马腾,眼下怕是连两万大军三月之粮也拿不出来。” 李儒胸有成竹道:“三月之粮足够!” 董卓眼神就是一凝,休养生息是李儒主张定下的策略。 可眼下李儒又极力赞同出兵凉州,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文优以为,何人可出兵凉州?” 董卓不动声色地问道。 李儒瞥了一眼立于董卓身后的吕布,拱手道:“吕布将军能征善战,不输罗征。主公何不以吕布将军为主将,率两万并州精锐西出凉州,必可一举讨灭罗征。” “这……” 董卓略一沉吟,便明白过来。 李儒这是在驱虎吞狼啊,正可谓一箭双雕。 自从打退关东联军后,董卓就逐步对麾下军队进行整编。 将五千北军精锐塞给罗征,就是若化中央官军的一个手段。 吕布手下还有两万并州精兵,董卓早就想将其踢出凉州军系,以实现对麾下军队的高度控制,然而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借口,未能轻动。 此前吕布一直想领兵出征,董卓都未允准,将其牢牢绑在身边,免得放虎归山。 可眼下罗征击退马腾等数路大军,在凉州逐有坐大之势,可谓成了心腹大患。 让吕布去凉州,到是驱虎吞狼的不二妙法。 罗征是狼,吕布是虎,两强相争,必有一伤。 吕布不是善人,罗征同样不是什么易予之辈。 让吕布去凉州,董卓也不用担心罗征轻易就会被吕布弄死。董卓认为,吕布也同样不会轻易被罗征弄死,让这对虎狼斗个两败俱伤,才最符合董卓的利益。 正文 第137章 吕布出凉州 董卓心念电转,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勾当,当时就转头问吕布,“吾儿意下如何?” 吕布眼里有骇人的精光掠过,铿然拱手道:“但凭义父所谴!” 董卓抚掌笑道:“甚好,奉先吾儿果真深明大义。” 堂下众将暗中交换眼神,各自心照不宣。 次日早朝,天子临朝,百官议政。 董卓上奏天子,表奋武将军吕布为安定太守。 天子无有不允,当即下诏,加封吕布为安定太守,领安定、北地二郡。 司徒王允乍闻此讯,顿时暗暗心惊。 待早朝结束,回府后便迅速谴人去打听。 西凉军阀混乱乃董卓一手挑起,马腾、张猛、皇甫坚寿、盖勋等出兵金城,乃是董卓密令所致,并非是朝廷下令,无论胜败,都不能搬到朝堂之上。 王允不知胜负如何,故尔见董卓将吕布扔到凉州,有些不明所以。 待打听到消息后,才恍然大悟,急命人过府相请黄琬商议。 不多时,黄琬翩然而至。 待叙过礼,两人分宾主入座。 黄琬问道:“不知子师使人相召,有何要事?” 王允道:“子琰可知,董卓以吕布为安定太守,是何缘故?” 黄琬道:“吾也正纳闷,董卓对吕布防范甚严,始终不曾令其领军出征,为何今次竟将吕布派往凉州,莫非是马腾、盖勋等数路大军合攻金城有变?” 王允点头道:“刚刚探得消息,马腾、张猛等数路大军合攻金城,已被罗征击破,除马腾兵败退往狄道外,张猛、皇甫坚寿、盖勋皆全军覆没。甚至马腾邀西海烧当羌部三万羌兵出兵金城,也被罗征迫退,凉州战事已经结束了。” “什么?” 黄琬愕然道:“竟然如此之快!” 王允喟然道:“是啊,吾也没料到罗征此子竟如此能征善战,金城新下未久,数合大军合攻竟被其生生击退。如此将才,竟不能为朝廷所用,实是可惜。” 黄琬凝眉道:“子师的意思是……” 王允道:“董卓把吕布派到凉州,分明就是不安好意。此驱虎吞狼之计,安能瞒得过吾之双眼。我等与罗征暗中结盟,自不好坐视,子琰以为如何?” 黄琬连连点头道:“应当如此,罗征与董卓反目,我等引之为外援,为除董贼,自当极力结好罗征。回头吾便命人星夜前往金城,将朝中之事告之。” 王允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露忧色。 黄琬问道:“子师何事烦忧?” 王允叹道:“奸妄弄权,皇纲失统,董贼一日不死,大汉社稷难扶啊!吾本意以貂蝉设计诛杀董卓,然貂蝉为罗征强纳,吕布又将出凉州,西凉军团最大的矛盾已经被董贼解决的差不多了,我等想要诛杀董贼,扶顾汉室,谈何容易。” 黄琬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一阵长吁短叹。 允吾,平狄将军府。 罗征召集麾下一众文武,正在商议大小诸事。 此番虽然打退了数路来犯之敌,但金城治下也已经不堪负重。 凉州人口本来就少,又一直处于战乱状态,底子十分薄弱。 罗征初占金城,还没来得及治理,就掀起了连绵战火,及至打退来犯之敌,府库中本就不多的钱粮更是已经消耗殆尽,数万大军几无隔日之粮。 就连甘倩、任妍等内眷,也不得不节衣缩食,减少开支。 若非如此,罗征又岂会让马腾、西海羌兵安然退走。 罗征目光落在荀彧身上,问道:“羌胡各部粮草可曾送到?” 荀彧道:“月氏胡送来三万只羊,其余各部尚未有粮草或牛羊送到。” 罗征点点头,道:“抓紧催办,告诉那些羌胡部落,这次打退数路来犯之敌,他们的功劳本将军心里有数。待本将军平定凉州,将来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在下遵命。” 荀彧拱手应命。 罗征把手一挥,道:“好了,具体情况就是这样,现在议一下我军的下一步计划,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都可以说,说的不对也没关系。文若,你先说。” 荀彧当仁不让,道:“主公,彧以为当务之急,是尽快还兵于民。金城人口本来就不到十万,连年战乱后人口更是锐减,官府在册户数尚不足万,口不足三万,而主公麾下军队却超过四万,严重失衡。虽有羌胡部落支撑,也非是长久之计。” 罗征目露沉思,道:“文若继续说。” 荀彧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由于缺乏青壮劳力,金城治下各县多有农田荒废,彧以为最少三年之内,我军应当采取与民休养的的策略,与百姓休养之机,不能妄动刀兵。” 罗征点了点头,道:“如何休养生息?” 荀彧道:“主公可依法屯田之法,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备兵力之外,其余军队全部兴建屯田大营,开荒耕地,同时鼓励农耕、牧养,以充实府库。” 罗征默然,半晌才道:“文若之见,固然是最正确的思路。然天下局势变化之快,委实难以预料。眼下本将军只有金城一郡,就算再加上武威,也不过两郡之地,治下百姓尚不足十万,一旦天下局势有变,本将军又当如何应对!” “这……” 荀彧抚须不语,陷入沉思。 罗征道:“三年太久,时不我待,本将军只争朝夕。文若的思路没有错,与民休养之计可以安排进行,部分军队也可以卸甲归田,屯田养兵,唯有策略方面,本将军以为要稍微变动一下。战术上我军可以采取收缩防守策略,但战略上却绝不能被动。” 荀彧道:“主公的意思是……” 罗征沉声道:“人口钱粮是根本,既然凉州缺人缺粮,那就要想办法。凉州底子远不及关中、河洛厚实,如果等到本将军治下的百姓富起来,府库充实起来,只怕董卓早就一统天下了。纵然不是董卓,也必然会有人一统中原,本将军还拿什么去争。” 荀彧道:“可是,人口不足乃是硬伤,唯有将地方治理好了,让百姓生活富足,能够吃的饱、穿的暖,才能吸引逃难的百姓,舍此之外,还有何法可扩充治下人口?” 罗征奸笑道:“办法肯定有,只是文若没想到罢了。” 荀彧虚心求教道:“彧驽钝,还请主公赐教。” 其余众文武也瞪大了眼睛,侧耳细听。 ———————————————————— 明天继续三更补欠 正文 第138章 休养生息 罗征微笑道:“若果文若驽钝,这天下也没有聪明人了。=顶=点=小说==444ZW=本将军的法子说来简单,只是文若正人君子,不惯用强盗思维考虑问题罢了,不足为怪。” 荀彧不解道:“何为强盗思维?” 罗征阴笑道:“强盗思维,就是山贼匪寇考虑问题的方式。很简单,没有粮草,那就去抢劫;人口没有,同样可以去抢。文若的理政安民之策略固然是正确的,但本将军却等不了那么久,只能去抢了。唯有如此,才能缩短我军休养生息的时间。” “原来如此!” 荀彧恍然,同时又有些啼笑皆非。 其余众文武也是个个侧目,忍不住暗自腹诽。 这可真是够狠的,连人口都要抢,果真是不折不扣的强盗思维。 荀彧迟疑道:“然关凉之地人口本就稀少,司隶、关东又路途遥远,主公纵然亲率大军前往,就算抢到粮草人口,也无法返回金城,又当如何?” 罗征胸有成竹道:“这个文若大可不必担心,本将军自有妙计。” 荀彧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罗征点点头,又议了一些结节,正准备结束军议,忽有小校奔了进来。 “主公,洛阳急报!” 小校径自奔上前,将一封火漆密信交于罗征。 “洛阳急报?” 罗征怔了下,连忙接过密令拆开视之。 只扫了一眼,脸色就瞬间阴沉了下来。 堂下众文武你眼望我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荀彧最先开声道:“主公,可是王司徒谴人送来的加急密信?” “正是!” 罗征随手将信递给荀彧,道:“文件一看便知。” 荀彧忙以手接过,一目十行的扫过,脸色瞬间也变的严肃起来,凝声道:“董卓竟以吕布为安定太守,领安定、北地二郡,此乃驱虎吞狼之计呐!” 堂下众将闻言,无不勃然变色。 许褚怒声道:“董卓老贼实在欺人太甚,一计不成,又生毒计。” 李蒙、王方等将也纷纷骂了几句,难抑心中火气。 罗征把手一挥,沉声道:“好了,没用的废话少说。既然吕布要来凉州已成事实,本将军接着便是。不过吕布麾下尚有两万并州军,这可是一支真正的精锐,战斗力尚在马腾的羌胡杂兵之上。眼下金城初定,若吕布有心进犯,则恐狼烟又起。” 荀彧肃然道:“文公本就与吕布有隙,若董卓再加以利用,许以重利,吕布肯定会举兵进犯金城。如此一来,我军休养生息的计划怕是要搁浅了。” 成英道:“眼下我军急需休整,实不宜再动干戈。” 吴懿、赵云、高顺的纷纷点头附议,金城府库空虚,实无力再动刀兵。 罗征蹙眉道:“实际情况谁都知道,可问题是,如果吕布一旦举兵来犯,本将军总不能直接让出金城。光说困难有什么用,如何应付吕布的两万并州大军才是正经。” 荀彧道:“此事也并非全无办法,董卓一直不信任吕布,故尔才将吕布绑在身边,极少令其统兵出征。眼下却派吕布出凉州,很明显是驱虎吞狼之计,吕布想必心中有数。待吕布至凉州,主公可谴人与其结盟,先看看吕布的态度,再行定计。” 罗征道:“若吕布甘为董卓所用,又当如何?” 荀彧道:“吕布又岂会甘为董卓所驱使,不过主公所虑也有道理,安定、北地二郡比之金城郡还要不如,根本无法养活吕布的两万并州大军。若董卓以粮草要挟,吕布如果不想让两万大军饿死,就不得不供董卓驱策,此计可谓毒辣之极。” 罗征‘嗯’了声,道:“如此说来,吕布多半会举兵来攻打金城了?” 荀彧道:“十有**如此,不过吕布此番西出凉州,必不甘再受董卓驱策,这个可以利用一下。马腾占据的陇西、汉阳、武都三郡相对富庶,主公何不将祸水东引,挑起吕布与马腾相争,则我军可坐山观虎斗。甚至两人拼个两败俱伤,还可坐收渔利!” 罗征精神一振,道:“计将安出?” 荀彧道:“要促使吕布与马腾相争,还要具备一个条件!” 罗征沉声问道:“什么条件?” 荀彧成竹在胸道:“挫其锐气,令吕布不敢犯我金城!” 罗征眼神一凝,略一思忖,就明白过来。 再凶猛的野兽,也有畏惧之心。 野兽虽然凶猛,却也不敢去啃比铁还硬的骨头。 只要把吕布打怕了,自然再不敢轻易来犯。 这个道理很朴素,也很实用。 罗征当时就奋然击节道:“此计大善,就依文若之言。” 荀彧笑道:“只要令吕布不敢来犯,届时主公再谴人从中游说,与之结盟。吕布得不到董卓的钱粮支援,如果不想麾下两万大军饿死,就不能不答应与主公结盟。” 罗征欣然道:“此计甚妥,就等吕布前来凉州再说,不过……” 说此顿了下,复又沉声道:“如今姑臧虽下,张猛虽死,但武威十三县除姑臧外其余诸县皆不为本将军所有。趁吕布尚未到凉州前,本将军要彻底平定武威。” 众将齐声道:“理当如此,请主公下令。” 罗征大声道:“好,李蒙、王方听令!” 二将急出列立于堂下,齐拱手道:“末将在。” 罗征道:“各率三千兵马,旬月之内,攻占武威各县,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李蒙、王方铿然领命,各自接了将令,自去点兵。 罗征把手一挥,起身道:“高顺留下,其余诸将解散。” 众将连忙起身,鱼贯而出。 高顺心有不解,却不多问,起身跟着罗征进了后堂。 六月天,西北大地已经酷热难挡。 内堂的窗户全都开着,空气中依旧充斥着灼人的躁热。 罗征在上首落座,示意高顺入座。 高顺拱了拱手,才转入下首落座。 罗征喟然道:“天下纷乱,皇纲失统,吾虽有意为国家效力,奈何朝廷被董卓老贼皆一干奸妄把持,以致社稷倾覆。伯平大将之才,不知可愿助吾?” 高顺慨然道:“将军但有所命,末将无有不从!” 罗征不悦道:“本将军从未视伯平如下属,然则伯平却尚有保留,不知却是何故?” “这……” 高顺面露不解,不知罗征这话所为何指。 不过转瞬一想,就明白过来,这是要逼自己表态啊! 高顺略一犹豫,就铿然拜道:“末将参见主公!” 罗征大喜,“伯平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