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往事》 正文 关于作品盗版的问题。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首先我要感谢看过此书的朋友们,感谢你们的收藏,推荐。是你们的支持,才让我有动力将此文写下去。哈风是第一次写,水平有限,难免会有些瑕疵纰漏,希望读者们发现后会留言给我,哈风一定争取改正过来,尽量做到完善。 其次感谢订阅此书,打赏此书以及送给哈风鲜花的朋友们,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我知道你们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我。每个章节我都会检查两次再上传上去,生怕错字过多使读者阅读不爽,只是一人校对毕竟能力有限,所以恳请读者朋友,发现错别字也留言给我,多谢。 再次感谢那些给我出思路,续章节,提意见的朋友们,你们的想法我都记录下来了,会写进小说中,敬请期待。 最后我要说的便是盗版问题。新章节刚上传,便有多家盗版网站转载了《大梁往事》。这是对网的不公平,也是对哈风的不公平,更是对此书在正规网站读者的不公平。哈风已与网联系,我能做的便是重复发文,然后更新。所以读者如果看到章节不对,请不要担心,我会及时更新过来,或许稍有延迟,耽误您阅读,请多谅解,希望读者继续关注此书,关注哈风。哈风对读者承诺,用心写好每一章,让剧情跌宕起来,更加紧凑,并保证绝对更新及时,绝不断更,绝不太监。 支持正文,打击盗版! 正文 楔子 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叶远航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窜起,从最后一桌健步如飞的跑到前面,拉开教室门便冲了出去。 “他怎么了?还一节自习课呢。”陈飞惊奇的看着来回晃动的教室门说道。 “谁知道,可能睡的迷糊了。”另个同学摇头说道。 门被推开了,叶远航耷着脑袋走了进来,看着同学们说道:“没放学呀,我说你们都不急。” “谁能急过你呀,你要不去练习短跑真是可惜了。”陈飞嘻嘻笑着说道。 叶远航回到座位上,趴在桌子上看着侧前方的班长齐菲儿。自己已经连续复读三年了,同学们都是十八岁,自己却已二十一岁了。老爸是上市公司的总裁,强迫自己考个大学,复读两年都没考上。直到第三年,老爸已经放弃了,自己却看到了齐菲儿,于是主动复读,终于与她一个班级了。大学是没指望了,毕业就去老爸公司就可,当务之急是把这个美人儿泡到手。 叶远航是这个班的体育课代表,这是全班同学一致投票选举的。到不是他的体育好,而是他有个外号叫叶二一。念起来与齐步走的口号相似,于是顺理成章非他莫属。 班主任贺老师走了进来,站在讲台上环顾一下,说道:“大家静一下,现在开始上自习了。” 教室内顿时肃静下来,各自复习起来。叶远航依旧趴在桌上看着他的美人班长。虽然只可以看到背影,但那一头如瀑的黑发足够他做个好梦了。 “老师。”一个男生看着窗外路边好多人在燃烧冥币,傻傻的问道:“他们在那里烧纸钱,有用吗?” 切,真是读书读傻了。 “好好读书,那是一种陋习。。。”贺老师还未说完,叶远航在这面坐直身体大声说道:“当然有用了,可以取暖。知道他们为什么烧吗?因为金昌的冬天,太。。。冷。。。了。” 同学们轰然大笑,贺老师生气地走过来对叶远航说道:“如果不学习,就不要耽误别人,现在你就可以回家了。” 叶远航急忙低下头又趴在书桌上,忽然看到齐菲儿正回头望向自己,用手背遮住嘴正吃吃地笑着,真是玉洁冰清,俏颜动人。远航咧嘴嘿嘿地笑了下,齐菲儿立刻收起笑容,转过了身去。 叶远航心中泛起波澜,怎样才能把她泡到手呢?思前想后,对齐菲儿不能吃喝送礼物,只能用些文雅的方式。于是撕出一个小纸条儿,拿出钢笔在上面写到:齐菲儿,我们能做ai人吗? 仔细看了看,绝对够文雅。将纸条握在手中,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丢过去,反而自己紧张的出了一手汗。 “铃,铃。”下课的铃声响起,叶远航鼓起勇气,走过去看着齐菲儿,将她手抓起,把纸条放在她手心里,转身跑出了教室。 第二日一早,叶远航早早地起了床,将自己打扮的帅的不得了,一路哼着歌向学校走去。才进校门,贺老师正沉着脸站在那里。见到叶远航,没好气的说道:“到办公室来。” 叶远航一头雾水,难道齐菲儿告诉了她?不会呀,最多不同意丢掉纸条就可以了。进了办公室,贺老师果然拿出那纸条,说道:“这个是你写的吧?” “是。”叶远航不在乎的说道。 “没看出来年纪不大,到会耍流氓了。”贺老师不客气的说道。 “老师,你说话可得注意,年轻人相互表达爱慕之情也算耍流氓啊?那你们有孩子的岂不是真流氓了。”叶远航有些生气。 “你。。。你看你写了什么。”贺老师指着纸条厉声说道。 叶远航瞥了一眼,拿起纸条读着:“齐菲儿,我们能zuoai。。。吗?” 揉揉眼睛,脱口说道:“不对呀,人呢?中间还有个人呢。” “还有人?你自己就够我头疼的了,回去把家长找来。”贺老师咬牙说道。 叶远航又仔细看了看,唉!只怪自己过于紧张,手上的汗水浸湿了关键的一个字。 家长是万万找不得的,老爸知道会扒了自己的皮。齐菲儿呢?看了纸条会怎么看自己?完了,估计是没戏了。。。 满脑子想着纸条的事情,满脑子想着美人儿班长。却忘记了路上的车来车往。 “砰。”叶远航的身子直直的飞了出去。落地的瞬间,一个虚幻的身影却飘了起来。 正文 第一章 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正文 第二章 借鸡生蛋 卢州城外,叶远航步履蹒跚一步步的走来。十里多路程,放在当世,何曾走过这么远的路。好在吃了顿狗肉才勉强坚持到这里。城门口,进城的人群排成一排,一队士兵正在逐个检查放行。远航心想:今天一定要进城里,不然在城外不饿死也得让野狼给分尸。 终于轮到叶远航了。一个大胡子士兵走过来。 “把手伸开,检查。”那士兵拨了一下远航胳膊喊道。 远航苦笑一下说道:“兵哥,别查了,我身上比脸还干净呢。” “别说废话,伸开手臂。” 那士兵上下左右检查的仔仔细细居然身上一个铜子都没有。怒喝道:“哪来的穷小子,你毛都没有进城做什么?” “大哥,我现在没有,进城后就有了。”远航陪笑说道。 “进城得交一文钱城门税,没有钱赶紧哪来的回哪去。”那士兵一摆手便要去检查下一个。 “啊?别得啊,我说大哥,我无家可去,不进城就得死在外面,你叫我进去,明天我就送两文钱来孝敬你。如何?”远航哀求着说道。 “滚开滚开,老子没时间跟你废话,下一个过来检查。”那士兵伸手推开远航,走向下一个。 “通融一下嘛,我说到做到,明天此时,我定给您送两文钱来。”远航别无他法,只好继续说着好话。 远航没有注意到,他正在与士兵交涉时,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城门口。车帘打开后,下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看打扮象是贵族人家的丫鬟。站在叶远航面前还不到他脖子高,却扬起弯叶眉,双手插腰,气势凌人。 “喏,给你,我家小姐乐于助人。送你一文钱进城。真不知道这么大人身上连一文钱都不带。”语气中充满了歧视,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远航。 “映月,不得无礼。”车厢中传出一句优雅婉转的声音。“公子必是身有难处,不必迟疑,快快进城去吧。” 余音缠绕在叶远航身边,似清风拂过,如空谷幽兰。 “多谢小姐,有缘再见,小生必当厚报。”远航对马车施礼说道。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公子不必多礼,映月,我们走。”那女子在车内柔声说了句,马车便驶进了城。 跟在马车后面,叶远航进了卢州城。大梁国共有四州一府。卢州并不是最繁华的州县,但街上依然楼阁成排,商家临立。 “甘蔗嘞,香甜无比的甘蔗,二文钱一斤,快来买哦。”一个汉子嚼着甘蔗吆喝着。 听到吆喝声,叶远航才感到自己口渴难耐,这一路下来只吃了狗肉,一口水都没有喝,不由自主的走到摊位旁。可怜巴巴的看着那汉子嘴中的甘蔗直咽口水。 叶远航想对摊主说些客气话,好讨些甘蔗吃。这时,一位中年人来到摊子前,看了看甘蔗说道:“你这甘蔗一共多少斤?我若全部买掉,可有商量?” “这为客官,小人这里一共是四十斤甘蔗,每斤两文钱。您若都买去,便算您。。。七十五文钱,您看可好?”那汉子用手指比划半天才说出价来。 “还是有些贵。”中年人摇了摇头。“七十文,如何?” “不行不行,那我岂不是亏的太多。”那汉子连连摆手说道。 叶远航在一边听着,忽然眼前一亮,他上前几步对中年人道:“打扰打扰,请移步一下,小人与您商量个事。” 走到甘蔗摊位对面,有一个茶铺。叶远航大声喊到:“伙计,速速上两碗好茶,要最好的。” “好嘞,客官稍等,马上就好。”伙计在那面大声应道。 “你是何人?你我素未平生,找我何事?”中年人警惕的看着叶远航。 “是这样的,我看您是诚心想买那甘蔗,怎奈那家伙一口价实在迂腐。不如这样,您在这坐着喝茶,我去给您跑腿,七十文,将甘蔗给您买来,您看可好?”远航嬉皮笑脸的讨好说道。 “你能买来?那好,我就在这看着你,你把甘蔗都买来我就付你七十文。”中年人有些不信的说道。 “好嘞,您瞧好吧。”远航一笑,屁颠颠的跑了回去。 叶远航跑到甘蔗摊位前,拱手道:“这位大哥,我想买你的甘蔗,我不讲价,就两文钱一斤,不过我要走远路,这甘蔗太长不好拿,你可否能帮我从中间一分为二。” “没问题,现在就把甘蔗分开吗?”那汉子见来了大方的买主,赶紧问道。 “好的,你分吧。”远航咽下口水说道。 片刻功夫,甘蔗就被分成两堆。叶远航看了看,说道:“咱们算钱吧,你的甘蔗分成两半了,也就是我也得把钱分成两半付给你。先买这堆,一文钱一斤。然后再买那堆,也一文钱一斤。合起来也是两文钱一斤,你算计下吧。” 那汉子挠挠头,想了会说道:“对,没错,给钱吧。” 叶远航捧起一堆甘蔗对摊主说:“这是一半二十斤,我先拿对面去,立刻就返回给你钱。” 返回茶铺,叶远航将甘蔗放在中年人面前。端起茶水一气喝光。喘口气说道:“我怕你不好扛,做主将甘蔗中间砍断了,这样你使担子一挑就轻松多了。先给你拿来二十斤,你先付我四十文,稍后另二十斤马上送过来,你只需再付我三十文即可。” 中年人不清楚其中原因,但二十斤甘蔗已经摆在面前。于是自怀中数出四十文钱交给远航。远航急忙跑回去将钱递给摊主。 “这二十文是刚才那堆甘蔗钱,这二十文呢,是这些甘蔗的钱,你数好了,我们交易完成了。”远航有些心虚的说道。 “好的,多谢公子。”那汉子乐呵呵的将钱收起。 叶远航又跑回茶铺,将甘蔗交给中年人后收取了三十文铜钱。然后一拱手说:“今日家中忽有急事,就不多陪老哥了,改日,改日定请兄台继续品茶,告辞。” 中年人起身还礼说道:“多谢多谢,改日我们再聚。”说完挑起甘蔗正欲走出茶铺。伙计急忙挡在身前。 “客官,您喝两碗茶钱还没付呢,怎么就走呢?”那伙计大声说道,周围人都望了过来。 “没结账?是那人请我喝茶啊。”中年人转身看到叶远航的背影急忙喊道:“回来,你给我回来。” 不喊还好,这一喊,叶远航抬腿就跑,片刻后连背影都不见了。 正文 第三章 断案还珠 日渐西落,卢州城内霞光一片。天空中出现了火烧云。叶远航从一处小巷中探出头来。再美的景色他也无心欣赏。四处看看,没有发现卖甘蔗的,也没看见买甘蔗的。摸了摸身上的铜钱,不容易啊,躲在巷子里三个时辰没敢露头。走出小巷,看到前面有家客栈,叶远航走过去站在门口,只见正门上方一块黑底黄字牌匾‘再来客栈’。一个伙计弯着腰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来。 “客官,您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店啊。” “住店,也饿了,再给我弄点吃的,请问你这里吃饭住店多少银两啊?”远航揉着肚子问道。 “哎哟,客官您客气了。实不相瞒,后天咱们卢州唐员外将在南城门处设一擂台,要为府邸招一管家。好差事啊,这不,最近人满为患,近期房间几乎天天爆满。都是为了那个管家之位而来的。本店临时在后院加开了几间客房,现在也只剩下一个床位,而且是三人一个房间的。客官要是不嫌弃小的就带您过去瞧瞧,十五文钱不包括伙食。”那伙计手脚并用比划说道。 十五文。。。住一夜就要花掉自己一半的财产,叶远航还真有点舍不得。伙计见他有些犹豫,急忙道:“客官,不是小的骗您,别家客栈根本没位置,而且近期最少都要二十文。咱家是开的偏房,所以才这么便宜,您不信再溜达溜达,不过回来后有没有位置小的可不敢保证了。” 叶远航见伙计长相清秀,一脸诚恳像,不像说谎的样子。再者天色渐黑也真怕找不到地方住宿。 “好吧,前面带路,再给我拿两个大饼充饥。”远航忍痛的点了点头。 “好嘞,客官请随我来。”那伙计见又成功招来客人,弯腰在前面带路。 到了后院,只见三间厢房连在一起。虽有些破旧,但还算干净。 伙计指着说道:“这原本是小店的杂货间,只因最近往来住客实在太多了,掌柜的便叫收拾出来加开的临时客房。客官您多担待。” 进到屋内,叶远航看到共有三张床位,两床竖在里面靠墙的位置,另一张床横在窗下临近门口的位置。里面两床客人正在聊天。一人皮肤略白,三十多岁,体态消瘦,看似书生模样。另一人二十岁左右,看打扮好像是个跟班的。叶远航跟两人点头笑一下,便来到门口的床上躺下,谁叫咱后来的呢,只能给他们看门了。这一天叶远航实在是太劳累了,甚至都忘记了饥饿。开始还听见几句另两人的谈话,没几分钟就睡着了,当伙计送两个大饼过来,叶远航早已经在梦中去吃大餐了。 “我的!” “什么你的,明明就是我的,你见财起意,还有王法吗?” 一大早叶远航还没睡醒,就被吵闹声吵了起来。睁眼一看,屋内两人双手死死抓住一个随身小包裹,谁都不松手,伙计跟一个富态体型的男子站在屋中。 “两位先不要争吵,鄙人是这里的掌柜,既然你们都说这包裹是自己的,那我请问下,包裹里是什么物品?”客栈掌柜将包裹拿起问道。 “是两串上好珠子。”消瘦的男子抢先回答。 “是两串珠子,早上我醒来看见他正打开我的包裹,若不是我醒来,他便拿了去了。”跟班模样的青年满脸怒气的说道。 “这。。。”掌柜见双方都知道物品是什么,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判定到底是谁的。 “我劝你们赶紧物归原主,再这样下去,我便送你们见官了。”掌柜的使出杀手锏,开始吓唬他们。 “见官就见官,还怕你不成。”跟班模样的青年大声说道。 “好啊,有理走遍天下。就请知州老爷还我公道吧。”消瘦男子显得很淡定。 掌柜见僵持不下,只好无奈说道:“去官府吧,总得还本店一个清白。” 转身看到叶远航,上前一施礼,说道:“这位公子,请您也去下,毕竟这屋子里只有你三人,也好做个见证。” “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还没吃大饼呢。”远航可不想沾惹官府,急忙推脱说道。 “劳您驾,回来后本掌柜请您吃好酒好菜。”掌柜弯腰硬挤出笑容。 唉!睡觉都能睡出官司来,我这命啊。。。 知州府内,卢州知府刘文在客厅与一位客人品茶聊天。 “唐员外啊,你说你找个管家,还这样大的阵势,随便在府内提拔一个机灵的,不就可以了。”刘文用手指点着唐员外说道。 “大人有所不知,管家不比仆人,必须使着顺手。若不是老管家年龄大了,身体不行,我又怎么舍得换人啊。”唐员外一脸愁苦。老管家是父亲留下来的,是看着唐员外长大的。虽是仆人,却胜似亲人。 “报!大人,城内再来客栈掌柜前来报官。”总捕头贺留风单腿跪在厅前,双手抱拳。 “发生了何事?”刘大人品了口茶,不急不慢的。 “是两位房客因物品起争执,各抒己见,相持不下特来请大人决断。” “这点小事难道还要我亲自处理吗?要你何用。”刘文在唐员外面前摆起了官架。 “大人,小人知罪。只是小人无法断别才打扰大人,还请大人为百姓做主。”贺留风低头说道。 “大人,既然您要审案,那我便先行告退了,明日小人设擂之事,还请大人多多关照。”说罢唐员外将一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哎,唐员外你太客气了。”刘知府将银票放在在袖子里说道:“无妨,无妨。唐员外不必匆忙离去,此等小事也无须升堂,你且坐着,待我审完,我们还要去南门处走上一遭。来人,将客栈掌柜等人带到客厅来。” 贺捕头将叶远航等人带到客厅。掌柜等人急忙给刘知府跪下请安。叶远航站在边上,看上首坐着俩人,穿的都是丝绸所制的长衫,面相也都比较富态,没穿官服还真分不清哪位是知府大人。 “大胆刁民,见到大人为何不跪?想造反吗?”贺捕头见叶远航还傻呵呵的站着,急忙呵斥道。 我是证人啊,也不是原告被告。也得跟着跪啊?再说了,他们几个都跪在那也没我跪的地方了啊,得了,能在上面坐的估计都是有身份的,既然那面跪满了,我跪这面吧。 想到这叶远航‘咕咚’给唐员外跪下了,“小人叶远航,给大人请安。” 他这一跪可把唐员外吓的不轻。虽说在家里,下人们见到自己也有下跪的时候,但这是在知州府啊,你给我跪下,知州大人面子多难堪啊。唐员外急忙虚扶一下。 “一个一个说,究竟何事?”刘知府品了口茶问道。 “启禀大人,小的是京州人,在京州经营珠宝作坊。昨日住进再来客栈,今天早起准备离去,谁知这人抓住我不放,说我包内两串手珠是他所有。这两串珠子乃是我自己作坊制作,准备回去送给妻妾之物。请大人明察。”消瘦男子抢先回答道。 “你胡说。”跟班模样青年大怒。说道:“大人,小的在江州一珠宝行内做伙计已有三年整。前些日子老家捎来消息,已经为我说下一门亲事。于是我用积攒半年的积蓄在掌柜那里买来这两串手珠,本打算取道卢州,从临川回到全州老家。谁知昨夜遇到此等无赖见财起意,欲要霸下我辛苦所得的珠子,还请大老爷为民做主啊!”说到这里,这青年已经哭出了声音。 “这还不好办嘛,将二人先关进大牢,然后分别派人去京州,江州调查身份,即可得之此物主人。”刘文轻描淡写的挥手说道。 “大人不可啊,这一去一回就是快马也需一月有余,小人急需回家成亲,不敢耽误啊。”青年急忙道。 “是啊大人,小人也有急事,还望大人明断啊。”消瘦男子一听要进大牢,也急忙插嘴。 “哈哈,我就知道你二人不会同意。这样好了,我来做个好人,既然各说各有理,这两串珠子你二人各一串,拿到后赶紧归家。如何?”刘文一舒八字眉,嘿嘿笑着说道。 “这。。。。”二人听后俱是面带愁容。 “再不听本官的,那就珠子没入国库,每人各打二十大板,哄出厅去。”刘知府立时沉下面容怒喝道。 “不要大人,小人认了,愿意与他各持一串,请大人息怒。”消瘦男子有些怕了。 “你呢?可有不同见解?”刘知府看向青年人。 “大人既然这样断了,小民也无话可说。”那跟班模样年轻人叹口气说道。 “哈哈,这不就完事了,你们退下吧。”刘文摆摆手,得意的看向唐员外。 “且慢!”这糊涂知州如此断案把远航气的够呛,站了起来说道:“大人,这珠子怎么可能平分呢?分明只是其中一人的,如此断案岂不是便宜了宵小之徒。” “大胆!”刘知府大喝一声。说道:“我也知道有一人必定是假。但现在二人都说急需归家,没有充足时间给本官调查,只能采取折中的办法。况且二人已经同意,你是何人?难道有不同见解吗?” “小人不敢,只是小人觉得,不应该冤枉一个好人,也不应该放过一个坏人。小人有办法断出此珠为何人所有。”远航此话一出,震惊四坐。 “哦,年轻人,你说你有办法断出此案?”唐员外听后向叶远航看来。 “是的,小人有办法。”远航点头答道。 “大人,既然这位公子有办法,我们就让他一试,您看可好?”唐员外转头为叶远航向知府大人求情。 “好吧,我且看你如何分辨。”刘文正要呵斥远航,见唐员外说话了,只好给了几分面子。 叶远航走到那二人身前正了正身子,揉了揉膝盖。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叶远航猛然大喝道。 突然的一声,将那二人着实吓了一跳。就连唐员外手里刚拿起的茶杯也打翻在地。茶水溅了一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叶远航急忙回身讪笑着向唐员外道歉。 “看来你们是不准备说实话了。”叶远航对知府大人一鞠躬。“大人,我需要两盆水,并且在水中加入碱,就按5:1的比例加入。” 当水盆端来后,叶远航对二人说:“你们现在把双手放进去,不许拿出来。”十分钟后,叶远航叫人拿来汗巾给两人擦干净。抓起消瘦男子的手仔细看了起来。然后又仔细看了青年的双手。 “大人,我已经断出来了,这珠子是青年人所有。”远航转身对刘知州施礼说道。 “胡说,你凭什么做出的判断?”消瘦男子不服的喊着。 “很简单啊,你们的手在碱水中洗过,强碱会把你们手上所有污垢拿掉。这样就能很清晰的看出你们手上的纹路。凡是做珠宝生意的必定经常使用拇指与食指去拿捏。也就是说这二个手指的纹路久经珠子摩擦,必然比其他手指暗淡。刚才我看过,青年人的左右手都是食指拇指指纹浅析,不好分辨。其余手指都很清晰。而你,所有手指纹路清晰可见。必然是从不经常接触珠宝,难道我说错了吗?”说完叶远航还冲消瘦男子做了个鬼脸。 “多谢公子明察秋毫,为小人申冤啊。”青年人喜极而泣的给叶远航磕起头来。 “一派胡言,什么指纹,纹路的,前所未闻。大人休要听此人胡乱说话,这珠子真是小人作坊打造的啊。”消瘦男子急忙给刘知府磕头。 “只能说你孤陋寡闻。既然你不服,我就再用个简单方法,叫你心服口服。”远航藐视了他一眼说道。 看来现代的技术,在大梁国还不被认可。叶远航转身拿起手珠,走到二人面前,取来剪刀将珠子线剪断。分别交给二人说道:“你们二人一个说是开珠宝作坊的,一个说是在珠宝行打工的伙计,那么最基本的穿珠引线应该难不到你们吧?现在你们就把这些断珠穿起来,立刻!” 只见年青人低下头,左手持珠,右手穿线,没有丝毫失误的穿了起来。而消瘦男子却把珠子抬起很高,放在眼前,对了半天才穿进去一个。气的叶远航上去一脚踹到他的胸口。 “你当穿绣花针啊,眼睛都整成对眼儿了,看你的姿势跟速度就知道你是假的,还说自己开珠宝作坊呢,滚一边去吧。‘’远航气的大骂起来。 “大人恕罪啊,大人。是小人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请大人那个。。那个坦白从严啊。”中年人见事已败露急忙跪下求饶,想起叶远航那句词,着急中还给说错了。 “混账东西,来人,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刘文一拍桌子怒喝道。 客栈掌柜的急忙上前,对叶远航作揖道:“多谢公子为我恢复名誉。” “快别谢了,你说请我吃饭是不是真的啊?赶紧吧,我早饭还没吃呢。”远航附耳悄声对掌柜说道。 “啊?哦吃吃。我们回去马上就吃。”掌柜的几乎无语了。 告别刘知府后,叶远航拉着掌柜的就跑,他真怕没有这顿饭吃啊,毕竟吃了这顿没下顿啊。 唐员外站起身来,看这叶远航的背影,手捻胡须,轻轻的点点头,暗道:此子造诣不浅啊。 正文 第四章 入身唐府 “公子,你慢点,慢点吃,别噎着啊。”掌柜直着眼睛看着狼吞虎咽的远航。 客栈二楼的一个雅座里,叶远航风卷残云般向嘴里不停的夹菜。 “你。。。你等会再跟我说话,先别耽误我吃饭,饿死老子了。”远航满嘴饭菜囫囵的说道。 掌柜的叫了四菜一汤,原本打算与叶远航小酌一番。谁曾想一杯酒还没下肚,桌上只剩几个空盘子了。 叶远航将最后一口汤喝完,打了个饱嗝,终于吃饱了,两天来第一次肚子涨涨的,这感觉真好啊。 “掌柜的,多谢您了,您是有话对我说吗?”远航手捂着肚子问道。 掌柜的看着叶远航吃饭的样子愣了半天,好久才反应过来。 “敢问公子贵姓,欲往何处啊?” “我姓叶,现在可以说无家可归了,只能走到哪算哪了。”想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新中国,叶远航多少有些伤感。 “哦,是这样啊。”掌柜的沉思着不在言语。 “公子,不如这样。明日唐员外要招收管家,你去报名。我看公子机智灵敏,必定一举中得。当上唐府管家,公子就衣食无忧了。”掌柜忽然一展眉头说道。 “能吗?当上管家就吃喝不愁了?”远航脸露惊奇之色,手扶桌子欠身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唐府乃是卢州城内第三富甲。主要经营布匹。卢州城内就有几处唐家的分店,您说还能少了您吃的吗?再说,唐家大小姐都传闻美貌天仙,这次不少才子也都是为了大小姐才来应征的。”掌柜说完干笑了两声。 “是吗?您早说啊,早说不就得了,明天何时,在何地啊?”远航来了兴趣,急忙问道。 “明日辰时,在南城门处。”掌柜答道。 “辰时是几点啊?”远航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问道。 “哈哈,就是吃完早饭你就去,就可以赶上了。公子若被选中,一定要来通知我一下啊。我也沾沾喜气。”掌柜觉得远航很有意思笑着答道。 “好的,我好好休息下,明天一早就去。事成之后我请你喝酒。掌柜的,今天我也算帮您个大忙吧?”远航点头应道却又忽然一问。 “是呀,不然在本店发生物品丢失的事情,本店的清誉就。。。”掌柜连连点头。 “那您看今天晚上我再住一夜,是不是您就不收费了?”远航厚着脸皮笑嘻嘻问道。 “。。。” 第二天叶远航吃完饭后,不急不慢的向南门走去。唐家在南城门内左侧搭了个台子,台子周围站了十几个家丁。台上放了两张四方桌。唐员外正坐在凳子上喝着茶。身后站着一个老者,看见唐员外放下茶杯,急忙上前为杯子里续水。 “老管家,你快坐下休息会,你年纪大了,该享清福了,不必挨累伺候我了。”唐员外心疼老管家,指着边上凳子说道。 “是,老爷,就让老奴再伺候您一次。明天就有新管家了,老奴就不能再伺候您了。”说罢老者转过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老管家,你别难过。咱们找个新管家也是为了怕你受累。你为我们唐家*心一辈子,我已经在府中给你备出房子了,明天再给你送过去两个丫鬟,你就享福吧,我给你养老送终。”唐员外见老管家落泪也心有不忍说道。 “是。我知道老爷对老奴好。”老管家点头道:“老爷,咱们唐府名声在外,您看前来应征的,居然这么多人。” “是啊,人是不少,就是不知道能否有中意之人啊。开始吧,老管家。”唐员外点头说道。 “是”。老管家应了声走向台前。向台下一报拳。“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朋友。今天我们唐府在此设台,是为了寻得一位唐府管家。乡亲们也都知道我们唐府在卢州城也是大户,这次寻的管家必须聪明机智,外表得体,成熟稳重,见多识广,忠心耿耿。还需要识字,会写字,会算账。如果觉得自己符合这些条件,请到台前来报名。” 台下看热闹的人很多,但一到较真的时候,还真没多少人上前。有不会写字的,有不会算账的,还有长的歪瓜裂枣的。连这些基本要求都达不到,也就不上台去丢人了。 “我来应征。”话音未落,一位三十出头,长相硬朗,穿着青布长褂的汉子走上台前。 “咦,陈掌柜,你不在店面照看生意,怎么跑这来了?”老管家皱了皱眉,显然对自家掌柜不好好照看店铺跑出来不太满意。 陈掌柜上前一步,跪下请安。 “老爷,大管家。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我陈峰在唐家当了八年分店掌柜,对唐家忠心自不必说。八年来在我手上经过的账目也没有出现过一文钱的错误。听说老管家要退养天年,我就来应征管家之位,希望能留在老爷身边继续为唐府出力。”陈掌柜说完,给唐员外磕了三个响头。 唐员外嘴角微动,笑了笑。虚扶一下说道:“起来吧,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既然你有此心,我便多加留意。你且站在一旁,看看是否还有人前来。” “多谢老爷。”陈掌柜起身侧退几步,站在台的左侧。 陆续又上来几人,有书生,有秀才。有做小本生意的,还有一个算命的。。。 叶远航来的稍微晚了点,从外围向里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台前。他一看台上已经站了许多人了,也顾不得整理衣衫,急忙喊到:“等我下,还有我,我也是来应征的。”手脚并用才爬上台来。 老管家看到爬上来一个年轻人,不由的叹了口气。眼前这人衣衫不整,颈口的扣子已经没有了,前摆就耷拉着。再向下看,鞋呢?怎么只穿一只鞋就上来了。老管家上前两步,:“这位公子,你衣衫不整,请回去吧,我们唐家不招待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 “等一下,让他过来吧。”唐员外看到是叶远航,很兴奋的招招手。 叶远航看过去,咦!这不是昨天知府里的那位老者吗?冲着老者笑了笑,叶远航急走几步,端起唐员外的茶杯就喝了起来。 “大胆,哪来的无礼之徒。来人啊,把他赶下去。” 叶远航的举动把老管家气的不得了,还没有人敢在老爷面前如此放肆。 “无妨,无妨。”唐员外笑了笑。平常下人在他面前都是规规矩矩,难得有这样一个年轻人无拘无束,仿佛跟自己孩子似的。 “这能怪我啊?下面那么多人,我能挤过来就很不容易了。老先生,您这年纪也来应征管家啊?”远航看着唐员外笑着问道。 “哈哈哈哈,这位公子,我是唐家第五代家主,老夫名叫唐镇庭。”唐员外彻底笑了。 听到这话,叶远航有些傻了。他慢慢的把茶杯递了过去,强挤出笑容说道:“那个。。。唐员外,还你的茶杯。” “呵呵,”唐员外笑着摆摆手。问道:“公子也是来应征做我的管家吗?” “是的,小的无家可归,听说贵府需要管家,我就来试试,不知道都需要什么条件啊?”远航见唐员外和蔼可亲便胆子大了起来。 “首先得会算账,管家对内需要管理好府内人员,对外呢,需要去各个分店收缴银两。如果不会算账那岂不是下面人说多少就是多少了?”唐员外严肃起来说道。 “算账我会。。。”叶远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边上的陈掌柜打断了。 “既然你会算账,我来跟你比比。”陈掌柜经营店铺八年,最大的优势就是算账快。借这个机会,正好在老爷面前显示一下。 “我们互相出题,对方答不上就是输了。”陈掌柜对远航一抱拳说道。 “好吧,我不懂出什么题目,那就你先出题好了。”叶远航不知道对方会出什么样的题来难为他。 “听好了,一匹布是二两银子,如果买十五匹布,需要多少银子?”陈掌柜笑着看向远航。 “什么?这是题目啊。”叶远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看着陈掌柜。 “你是不是想耍赖啊,耽误时间不抓紧算。”陈掌柜以为叶远航算不出来再拖延时间。 “需要三十两银子呗,这还用算吗?”叶远航挠挠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掌柜。 “你,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陈掌柜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叶远航,他是怎么算出来的,这么快?如果不是经常卖布匹,自己根本算不出这么多布匹的钱数。 “你这题目小孩都会啊,十五乘以二不就是三十两嘛。”远航有些蒙圈了。 “什么乘以?算账不都是一笔一笔加出来的吗?”陈掌柜不解的问。 “那我问你,如果你一次卖出五十五匹布,应该多少银两?”叶远航也不解的问着陈掌柜。 “那么大的数量,得有算盘。一匹二两银子,需要连加五十五次。你这是故意为难我。”陈掌柜有些发怒,身体轻微颤抖,就连双手都攥成了拳头。 叶远航彻底无语了,难道这时候运算法则只有加减吗?乘除还没发明出来吗? “呵呵,老管家。”唐员外站起身来。“不需要比试了,就是他了。” “是,老爷。”老管家弯腰送唐员外下了台子。目送轿子走后,回身笑着对叶远航说:“公子真不错,先前小老儿多有得罪了。” “不敢,不敢”叶远航满心欢喜都写在了脸上,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公子,我们先回府吧,”老管家伸手做了请的姿势。 远航急忙一闪身让出空说道:“好,好,老管家您先请。” 中午饭又有着落了,远航跟在老管家身后,摇着头暗叹道:十五乘以二就能当个管家,这古时的工作真好找啊。 正文 第五章 初见婉约 唐府位于卢州城东南角的大兴街上,并不属于繁华街路。这里大多都是百姓住宅,很少有商家在这附近开设店铺,所以住在这里应该更加清净一些。叶远航跟着老管家几乎走到大兴街最东头,才发现右侧有一处比较大的院落。没有想象中的宏伟,门口也没有石狮子。只是青砖垒砌的院墙比较高大,有四至五米高。唐府正门是朱红色的,门上的匾看上去很普通。只是那两个金色的大字——唐府。还能隐隐的突显出这家主人的富贵。 进到正门,是一个很大的院落,也可以说是一个小广场。院落两侧是两排厢房,老管家指着两侧厢房道:“这里是家丁跟护院住的地方,府里有家丁三十二名,另有护院十名。后院还有丫鬟三十二名。这些下人以后都要需要你费心管理了。” “还需要老管家多多指教小生。”叶远航感到了压力袭来。也更加钦佩起眼前的这位老人。 走过一个过廊,又是一个院落。这里是前厅,是召集下人、处理事宜、实施家法的地方,也是叶远航主要的办公地点。前厅的后面是主客厅。那里是主人接待宾客的场所。客厅右侧的那个房间,就是管家的房间了。左侧的那排厢房是丫鬟们的住所。再向后走,就属于后院了。老管家告诉叶远航,后院里只能老爷的家人住在里面,白天主人召见可以进去。而夜晚,后院是绝对不可私自进入的。切记! “管家。”一个丫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侧身请了个安。说道:“老爷在客厅,唤您即刻带新管家前去。”说罢还偷偷看了一眼叶远航。 叶远航跟着老管家走进客厅里。只见唐员外坐在上首主位,右侧是位中年妇人,向下依次坐着两位颇有姿色的女子。每人椅子后面都站着两个丫鬟。老管家向唐员外与中年妇人躬身说道:“老爷,夫人,唐福给您请安。”又向另两位女子一躬身,说道:“两位姨娘安好,唐福给两位姨娘请安。”唐员外虚扶了一下,几位姨娘则是对老管家点了点头。随后老管家逐一为叶远航引见了几位主人,叶远航也各自请了安。 唐员外放下茶杯,缕下胡须,轻咳一声道:“原本招收管家是极其严格的事情,我对小哥不甚了解,只在知府大人那里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但你给我的印象很深。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也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先做一个月试下,工钱暂定二两银子吧,干的好自然不会亏待你。你看如何?” “多谢老爷。”远航施礼道谢。并介绍自己说道:“小人姓叶,名远航。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承蒙老爷抬爱留在身边,小的必当勤奋,以报老爷厚爱之恩。” “好,好。”唐员外笑着点点头,吩咐说道:“老管家,下去后你将具体事宜告知远航,就叫唐凌跟着远航做事吧。找个灵巧的丫鬟也送去一个,若没有相中的明日便去买来一个。我已经在后院为老管家准备好了房间跟丫鬟,你近期多帮远航,过阵就好好享福吧。” “是,多谢老爷,老奴告退。”老管家躬身给唐员外施礼后转过身对远航说道:“走吧,去你的房间,我们再慢慢交谈。” 叶远航跟着老管家身后才出客厅一转,从后院走来两位女子,与老管家险些相撞。叶远航望去,好个妙龄少女!走在前面的女子十八、九岁的样子,黑发如丝,在头上挽着凌云髻,横插着一只红色牡丹步揺,散下几缕青丝垂于脸庞。标准的瓜子脸,淡弯眉,小嘴不大,略施抹红。身材更是没得说,穿着淡蓝色长裙,胸脯鼓鼓,小腰纤细。一副小家碧玉的俏模样。看的叶远航傻了眼,口水都要流出来。 “扑哧。”少女看到叶远航衣衫凌乱,一脚穿鞋,一脚却只穿白袜愣在那里,忍不住笑出声来。顿时面色一红,急忙用手帕捂住了樱桃小嘴。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咦,是你!”身后的丫鬟上前对少女道:“小姐,这个人就是你送他钱,叫他进城的那人啊,怎么在咱们府里?” “老奴给大小姐请安,这位是老爷今天新聘请来的叶管家。”老管家急忙拉了拉叶远航的衣角。低声说道:“还不快给大小姐请安。” 这就是唐家大小姐?叶远航顿时相信了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难怪昨天客栈掌柜说有很多人是为了大小姐才来做唐府管家的。 “大小姐吉祥。”叶远航还没缓过神来,语无伦次的将以往看过的宫廷剧台词顺嘴就给说出来。 “免礼,映月,我们走吧。”大小姐客气了下就向客厅走去。 “大小姐请留步。”叶远航追上几步,从怀中拿出一枚铜钱递过去。说道:“前日多谢大小姐帮我,小的特来奉还,永不忘雪中送炭之恩情。” “不必了,区区小事,叶管家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大小姐后退一步摆手说道。 “对大小姐来说或许是小事,对叶某来说却是莫大之事。当初若没有这一文钱我便进不得城来,进不了城就会饿死在城外,小可一脉单传,尚为娶妻,死后从此叶家便无根延续。可以说这一文钱救了我们叶家几代性命啊。”远航信口开河的说道。 大小姐将眼睛瞪的大大的,小嘴半张半闭,不敢相信的看这叶远航手里的那枚铜钱。 叶远航一把抓过大小姐的小手,将那枚铜钱放在了她手里。叶远航本是无意之举,那大小姐何曾被男人如此亲近过,当场小脸羞的通红。转身快速离去。映月气的也是小嘴鼓鼓的,狠狠瞪了叶远航一眼,紧身跟着小姐身后离去。 “叶管家,你怎么能对小姐无礼呢?这是小姐仁慈,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你还能在唐府留下去吗?”老管家见远航如此大胆,上前指责着说道。 “是我鲁莽了,老管家管教的是,以后再也不会了。”叶远航对老管家一鞠身,边说边想,美人在身边,摸下手算什么啊,我还想抱一下呢。自从见到了大小姐,叶远航在唐府干下去的决心更大了。 管家房间的门口,一个家丁模样的小童正坐在门槛上。见到他们过来急忙起身跪下,给叶远航‘’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小人唐凌,给老管家新管家请安。”那小家伙很会来事。 叶远航看这小孩最多十四、五的样子,长的挺清秀,一眼看去就是聪明伶俐的模样。叶远航急忙把唐凌扶起来。笑着说道:“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起来。” 老管家笑了笑,说道:“你让他拜吧,下人第一次见主人,都是要磕头的。以后只需鞠躬就可以了。等你正式成为管家时,也是要给老爷磕头的。” 时到中午,唐凌给弄来几个下酒菜,叶远航就与老管家唐福在屋中喝了起来。 “中午是不允许饮酒的,防止下午有事情耽误了,不过今天破例,我们就少喝点。”老管家自己安慰自己的喝了下去。放下杯,唐凌上前把酒续满。老管家呲了一下嘴,继续说道:“府中下人签的都是生死契,也就是说老爷随时可以取他们的性命,所以唐家的家法很严厉。切记不可触犯家规啊!” 老管家举起杯跟叶远航碰了一下。指了指唐凌,继续说道:“这孩子就是去年才捡来的,当时饿昏在府门口,我看着可怜就领进府了。跟我一年,基本事情都懂,就留给你做跟班,有事情你就吩咐他就可。” 叶远航看着老管家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或许是终于退休了,可以轻松了心情好。也或许是对唐府感情太深,舍不得放下。 “下午,我会把家丁、丫鬟都召集来让他们认识你,再教你都应该做什么。一会给你配个丫鬟。咱家是大府邸,管家配的可是陪房丫鬟啊,哈哈。。。”老管家喝着喝着,趴在了桌子上。叶远航跟唐凌急忙把老管家抬到床上。 叶远航看了下自己的房间。中间刚才吃饭的地方是客厅,左侧是个小过间,有张小书桌,应该算是书房吧。再向里是卧室,现在老管家躺床上呼呼呢。客厅右侧,还有个小房间,里面也有床。 “你住这里吗?唐凌。”叶远航指着床铺问道。 “不是的,管家。这是伺候您的丫鬟住的,我是跟家丁住在一起的,每天早上我就会过来跟着您,晚上再回去。”唐凌规矩的站在远航身后答道。 “哦,那你住这儿伺候我不一样吗?” 唐凌一下不知所措了,“必须住在前厅外的,家法规定男仆是不能住在后院附近的,只有管家可以,方便老爷召唤。” “噢,明白了。”远航一拍脑袋说道。 忽然想起再来客栈的掌柜,前几天掌柜没少帮自己,而且还答应要请他喝酒。 “唐凌,你去给我找一身衣服,再找一双鞋,然后与我出府一趟。”远航看看自己脚尖说道。 唐凌忍住笑说道:“是,管家,小的这就去办。” 叶远航走出房间,看到小院里有一个木梯,找准了后院的方向靠在墙上,暗道:就不信偷窥不到。 正文 第六章 青荷卖身 没有找到合适的衣服,老管家还醉卧不醒,唐凌只好给叶远航找来了一身家丁的衣服。 走在街上,整个是一大一小两个家丁在溜街。看到唐凌故意落后半步,叶远航笑着说道:“过来吧,咱俩现在是一样身份,我还有事情问你。” 唐凌赶紧上前一步,与叶远航并肩而行。 “你把唐府的情况给我介绍一下。详细一点的。”远航且行且说。 “是,管家。”唐凌鞠了一躬,又赶紧追上几步。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唐家老爷叫唐镇庭,世代经商,在卢州主要经营布匹生意。目前有店铺五家,可以说卢州的布匹基本都是咱们垄断的。夫人娘家姓白,具体的小的不知。两位姨娘是柔姨娘跟雯姨娘。听老管家说,是因为夫人生育两位小姐而没有公子,所以老爷纳妾两位姨娘,柔姨娘到是生育了一位少爷,只可惜六岁时在后花园不慎溺水。老爷为此急火攻心,大病一场,一年后身体才好转,但。。。” “怎么了,继续说。”远航追问道。 “但病好后落下病根,不能生气,一生气就晕倒,需要调理几天才能好,而且病好后就一直不见与姨娘们同房,或许。。或许再也不会有小少爷了。”唐凌说完眼睛四处瞄着,生怕被别人听去。 “你说夫人有二位小姐?我怎么只见到一位。”远航侧头问道。 “大小姐名叫唐婉约,年芳十八。因家中无子,老爷年岁又大了,所以大小姐在帮助管理店铺,主要是管理周边县城的小店铺。卢州城里的主要还是老爷负责。也真够不容易的了,一个小姐,还要四处奔波。二小姐名叫唐婉如,今年只有十岁,老爷送她去学堂读书,只有晚上才接回来,故而管家未见到。”唐凌跟在远航身后边走边说。 “噢,原来是这样。”远航点点头说道。 “管家,您看前面。那三层的阁楼就是咱家店铺,唐家第二分店,我们去那里给您做两身衣服,您以后没衣服多不体面啊,也不好管理下人。”唐凌指着前面喊了起来。 “你带银子了吗?我这里只有十多文钱,只够买点糖豆的。”远航尴尬的摸了下怀中。 “咱自己的店铺不需要银子的,您是管家,有这个权利。只要出张条子,您还可以从店铺拿银子呢。”唐凌嘿嘿笑着说道。 远航停下脚步,吃惊说道:“还有这等好事。好,我们去做衣服,给你也做两件。” 唐凌急忙摆手说道:“小的不敢,就是做了也穿不了,在府内必须穿家丁衣服的。” “那好,等本公子先打扮起来,再给你打扮。”远航笑着拍了下唐凌肩膀说道。 店铺里的布匹还真不少,只一层就堆满了货物。多是普通百姓用的青布。也有一些棉布,只是颜色有些单调。 “快去叫掌柜出来,就说大管家来了。”唐凌年龄虽小,语气可不小。对着一个比他高半头的伙计喊道。 “是,小的马上就去。”那伙计不敢怠慢,急匆匆向楼上跑去。 不多时,楼上传来了脚步声。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 “哟,是唐凌啊,你怎么跑出来了,管家在哪呢?”那掌柜伸头向门外四处看着。 “这位就是叶管家,从今天开始,叶管家就是唐家的大管家了。”唐凌指着叶远航说道。 那男子听后急忙一抱拳,鞠身道:“小的是第二分店掌柜候万里,见过大管家。” 叶远航虽然身份比候万里档次高,但毕竟初次见面,也不好太扳面子。也拱手回礼道:“客气客气,我就是来随便看看。” 管家对外是可以插手店铺经营的。叶远航一客气,候掌柜有点心里没底了,他以为大管家是来监督巡查来了。 “大管家请楼上坐吧,喝些茶水,第一次来店,一会我在望月楼为管家接风洗尘。”候掌柜很怕得罪了这位新管家。奉承着说道。 “不必了,一会回府还有要事。这次路过,只是顺便看看,再麻烦候掌柜给我做两身合体的衣服。”远航客气的说道。 “是,管家。”候掌柜回身看着一个伙计,喊了声:“小伟子,你去前面把李婆娘找来给管家量衣服。” 伙计应声跑了出去。 “管家,咱们上楼吧,楼上有上好的丝绸锦缎,您看下选择什么颜色的做衣服。”候掌柜侧身让出路来。 “你做主即可,一件白色,再来一件。。。蓝色。”叶远航想到了唐婉约的蓝色长裙,想配套来个情侣装。 “好嘞,管家看得起我,我一定给您挑最好的料子。”候掌柜满脸笑容的鞠着躬。 “是不是我要写张条子?你好交帐。”远航想起唐凌的话,顺口说道。 候掌柜拍着胸脯说道:“您看您说的,两件衣服还出什么条子啊,就当小的孝敬您的,这钱我自己出了。” “哈哈,那多谢你了,改天去府里,我请你喝茶。”叶远航这句话,已经对很多人说过了,却一个也没请过。 量完衣服,叶远航带着唐凌出来,抬头看看太阳时间还早,便决定去其他分店看看。唐凌带路,一边逛街,一边向下一个分店走去。 才走出五十米远,便看见前面很多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叶远航天生就是个好事的人,撒丫子就跑了过去,唐凌怕有什么闪失,也急忙跟过去。 挤进去一看,一个姑娘跪在地上。地上还躺着一个妇人,头上盖着一件汗巾,看样子已经死去。姑娘低着头一直在哭泣,看不清什么样子,穿的衣服比较破旧,头发凌乱的散着遮住了面孔,也看不清多大年纪。头上插着一根稻草。叶远航明白这是要卖自己啊。边上几个公子哥摇着扇子,指指点点的笑着。 “李兄,你不是一直看不上家里的母老虎嘛,你看这妞,身材够丰盈,屁股也大,买回去给你生个十个八个的,如何?”一个穿着紫色长衫的公子哥侧头对边上一人说道。 “哈哈。。。哈哈。。。” 那几个公子都大笑起来。李公子走上前一步,用扇子碰了碰姑娘肩膀。*笑着说道:“你既然卖身,也要抬起头来,叫本公子看看模样啊,嘿嘿。。。” “就是就是,本来家里的母老虎就够哪个的了,别再整个更难看的,哈哈。”另个公子也起哄说道。 姑娘听到有人要出钱买自己,忍住抽泣,抬起了头。脸上有不少泥巴,还是不能清楚的看到模样,但应该也算个美人胚子。 “这妞还算可以啊。”李公子摇了摇扇子说道:“你准备要多少银子啊?” “五十两。”姑娘几乎没有表情冷冷的说了一句。 “多少?五十两!”李公子明显动怒了,带着怒气说道:“你耍老子呢?五十两老子都能把醉烟楼的红牌买回去了,还买你个乡下丫头干屁。” 姑娘不在说话,继续把头低下。 “我看你也是想把这位死者下葬,这样吧,我帮你埋了,然后供应你吃喝,你跟我走吧。”另个公子凑过头说道。 “看你可怜,我出五两银子,跟我回家多生几个娃去,嘿嘿。” 不管众人怎么说,那姑娘就是低头哭泣,再没抬起过头来。 “姑娘,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据实回答我,我便出五十两买下你。”叶远航蹲下来,侧着头看着那姑娘说道。 “公子请问。”还是没有抬头,叶远航本想看看姑娘漂亮不,结果失望了。 “你卖身是为了下葬这位妇人吗?” “是,卖身葬母。” “下葬五两足够了,为什么要这么多?”远航不解的问道。 “五两有五两的葬法,五十两有五十两的葬法。”那姑娘淡淡说道。 “噢,那你觉得自己值五十两吗?”远航追问道。 “遇到觉得我值五十两的人,我自然就值五十两。”那姑娘给了远航一个软钉子。 叶远航呆住了,这女子绝对不一般,答话不卑不亢,身处绝境却不失尊严。 远航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夏青荷。” “能干活吗?能生孩子吗?”叶远航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占便宜。 这次,夏青荷考虑了一会,才小声说道:“能。” 回头看了看唐凌说道:“我在分店最多可以拿出多少银子?” “五十两,管家。”唐凌轻声答道。 “好,我买你了,你稍等几分钟,我去取银子。”说完远航向分店走去,唐凌急忙追上去急切喊道:“管家,管家。不能买啊,哪有这个价钱啊,回去老爷会打死我的。” “钱是我借的,与你没关系。回去后我去跟老爷说。老爷不是说给我配个丫鬟嘛,就买她了。”远航不去理会唐凌。 “可是,你第一天就支出这么多银子,我怕老爷会认为你浪费钱财,以后不会将管家之位交给你了。”唐凌真的急了,拉住远航手臂说道。 叶远航停下脚步看向唐凌,唐凌一脸焦急的样子。可以看出是真的为他担心。是啊,才第一天就拿这么多银子,老爷会怎么看我呢?以后自己还能得到重用吗?但只犹豫一下,叶远航继续向分店走去,决定的事情就不后悔。 出了张借条,叶远航拿到了银子。回到那里他将一包银子放在夏青荷面前。 “收好,五十两。我能帮你做点什么?”远航蹲下轻声问道。 夏青荷看到银子,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但坚强的咬住嘴唇不发任何出声音。 “什么都不用你,要么你跟着我,要么你留下住处,下葬完后我去找你。”青荷抬头看下远航,咬着嘴唇说道。 叶远航看到夏青荷坚毅的眼神望向自己。点头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住在大兴街东头的唐府,我叫叶远航。你处理完后来找我。”说完叶远航起身便走。唐凌站在原地,看看叶远航,又看看夏青荷,一跺脚向叶远航追来。 “管家,要不我去跟着她吧,万一她拿了银子一去不回来。。。”唐凌追上远航悄声说道。 “不用,她会来的。” 叶远航相信自己的眼神,更相信夏青荷的眼神。 正文 第七章 才华初现 回到唐府,叶远航打听到老爷不在府里,于是便回到了自己房中。老管家已经离去,叶远航躺在床上望向屋顶。他不知道老爷回来后自己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夏青荷会不会来找他,更不知道以后自己怎样才能管理好这若大的唐府。不知不觉中,叶远航进入了梦乡。 “管家,管家。”叶远航被一阵呼唤声叫醒。“老爷回府了,在客厅唤你前去。”唐凌站在床边推着自己的身子说道。 叶远航急忙起床向门外走去。 “管家稍等,您的衣服分店已经送来了,快快换上,在老爷面前不要失了分寸。”唐凌帮叶远航换上一袭白色长衫。 “启禀老爷,远航来了,给您请安了。”叶远航进到客厅里,看见老爷跟夫人坐在上首位,下首位居然大小姐也在,一时只觉得自己心速加快,热血澎湃。 众人向叶远航望来,皆吃惊不小。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眼前人儿一身锦缎长衫,黑色长发打成英雄结盘于头上,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怎么看都不像管家,到像谁家的公子哥儿。 “远航啊,你来的正好。。。”老爷话音未落,只见叶远航‘咕咚’一声向他跪了下来。 “老爷,远航有错,请您责罚。”远航跪倒后便磕了个头说道。 “这是为何啊?你先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老爷坐在椅子上一脸不解的虚扶了一下。 叶远航站起来,便把借银子,买青荷一事如实的汇报了一番,自己还顺便做了两件衣服。不知道老爷会怎样处罚自己,于是叶远航一面说,一面还偷偷的拿眼睛瞟向老爷。 听完后,老爷到是没有发怒,只是问叶远航:“你买的丫鬟回来了吗?” “回老爷话,还没回来,或许她还没有处理完下葬的事情。”远航底气不足的答道。 “嗯,如果她回来,那以后必是对你忠心的丫鬟,你要善待于她。如果她没回来,那你就要认罚。作为管家,你这是做了件错误的事情。无论怎样,五十两银子是需要你归还的,就是这丫鬟来了也不必跟府里签契约,是属于你的。”唐员外语气平稳的说道。 “明白了老爷,银子小的一定归还,就算她不回来我也没有后悔过,就全做我给她母亲的下葬费,为自己行善积德。助人一时,与己为乐。”叶远航形色正然的说道。 “好!”唐婉约听完叶远航的话禁不住叫起好来,喊罢方知有失礼节,顿时粉面一红低下头来。 “不错,有气节。”唐员外点点头,很欣赏的看着叶远航。说道:“今天喊你来是有一事,当日你与陈掌柜比试的时候,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算出钱数的?我与婉约说起,她很惊讶,想请教你一下。” “哎呀,爹爹,你。。。。”婉约听闻父亲说出是自己的意思,害羞的不得了。 “哈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远航也不是外人。如果你学会了,以后出门打理为父不是更加放心了嘛。”唐员外不介意的哈哈笑着说道。 “回老爷,那是一门速算心法,可以快速的计算出很大的数字。只是需要些时间,如果大小姐想学,小的自当如实奉告。”远航心中暗喜,机会来了。 “多谢管家,改日还请多多指教。”婉约听说叶远航可以教她,一时高兴起身双手放在腰间侧身给他做了个万福。 “不敢不敢,大小姐折煞小的了。”叶远航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乐开了花。 “爹爹,爹爹。”一个小女孩跑过来一头扎进了唐员外的怀里。 “哎呦呦,小祖宗,你要撞死爹爹啊,哈哈。”唐员外抚摸着孩子的小脑袋,眼神里充满了慈爱,看得出十分喜欢这个小女孩。 “这个大哥哥是谁呀?长的好英俊啊,跟姐姐一样漂亮。”小女孩天真无邪的望着叶远航。 叶远航上前一步说道:“这位一定是二小姐了,我是新管家,以后二小姐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就可。” “好呀好呀,管家哥哥,我现在就可以吩咐你吗?”二小姐歪着脑袋问道。 “这。。。可以的,二小姐有何吩咐?”叶远航这个后悔啊,我跟一个孩子客气什么啊,真是的。 “先生出了两个对子,都好几天了我还没对出来,姐姐给对的答案先生不满意,你帮我对吧。”二小姐嘟着小嘴说道。 叶远航眼睛一亮,这是自己长处啊,想当初自己可是对联板块的斑竹啊。 “还请二小姐出联。小的试一下。”远航还是谦虚的说道。 “第一联是,万树银花灯似火。第二联是,皓月闭眉让美色。” 叶远航听后,这不是什么很难的对联啊,可以说顺手而来。略加思考轻声回道:“万树银花灯似火,一轮皓月夜如年。皓月闭眉让美色,红颜把手戏枭雄。” 片刻后,二小姐欢天喜地的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比姐姐对的工整多了。” 唐婉约品味着联句,听到婉如的无心之语,脸色略红,看向叶远航。心想: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买丫鬟一事看来几乎是傻子,算账对联一事,几乎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自己也搞不懂了。 “好,很好。”唐员外拂须站了起来。笑着说道:“远航还有此等才华,看来老夫是寻对人了,哈哈,走,我们吃饭去,远航也来。” “多谢老爷。”叶远航急忙鞠身应是。 “管家哥哥,以后你教我读书吧,你比我们先生还要厉害。”二小姐上来拉起远航手说道。 “呵呵,二小姐说笑了,还是要去学堂的,如果有不会的就可以来找我。”远航很快便喜欢上这个小丫头了。 走进饭堂,唐家几位女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唐员外等人落座后,叶远航在老爷身后站着。 “远航,来,坐下一起吃饭吧。”唐员外转身招呼远航说道。 “小的不敢,小的伺候老爷吃饭。”远航急忙躬身说道。 “坐吧,你是管家,就跟我的家人一样,叫他们伺候着就可以了。”唐员外现在看着这个年青人就象自己孩子一般的喜欢。 “遵命。”远航在最下首的位置坐了下去。 拿起筷子刚要夹一块鸡肉,唐凌就走进来弯腰道:“管家,中午您买的那个女子来了,在府门口。是否让她进来?” 远航抬头看看老爷,唐员外对他笑着点下头,他也笑了笑起身说道:“老爷,我先去看一下,您慢用。”叶远航起身告辞出来。 “把那个丫鬟带我房间去,再吩咐厨子做点饭菜送过去。”远航吩咐唐凌,说完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正文 第八章 调教青荷 回到自己屋里,远航想喝点茶水,唐凌不在,自己又懒的去烧水。看来真得有个丫鬟了。喝点白开水吧。。。 “管家,人带来了。”唐凌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那个女子——夏青荷。 夏青荷进来后直接跪在地上就要磕头,叶远航急忙从椅子上跳起一把托住她的双臂。虽然夏青荷脸脏脏的,衣服也破破的,但叶远航入手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先别叩头,你先去洗洗再说。”远航回身吩咐唐凌道:“你去找两个二等丫鬟来,先帮青荷沐浴,再取来一些她能穿的衣服,生活用品。再去催催晚饭,都要饿死了。” 片刻功夫,丫鬟们便抬着大木桶进了右侧的房间,叶远航坐在客厅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脑海里浮现出邪恶的画面,自己歪着脑袋嘿嘿的笑出了声。 “管家,您自己笑什么呢?”唐凌看着叶远航莫名其妙的样子说道:“饭菜已经送来了,您不是饿了嘛,趁热吃吧。” “啊好,你吃了吗?要不一起吃吧。”远航急忙止住偷笑。 “小的已经吃过了,我伺候您用饭吧。”唐凌将饭菜从食盒中拿出来。 “不用了,既然吃过了你就休息去吧,也劳累一天了,一会叫那个丫鬟伺候就可以了。”远航可不想唐凌在这里碍事。 “那小的告退,管家早些休息,有事情您唤那丫鬟喊我去就可。”唐凌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远航坐在桌旁刚想吃饭,忽然想起青荷或许还没有吃,于是放下筷子等青荷。 “管家,已经为她洗漱完毕,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奴婢就告退了。”俩个丫鬟先出来,对远航侧身施礼说道。。 “没有了,谢谢你们了。”叶远航挥下手,俩个丫鬟便退了下去。 又等了一会,怎么不见人出来呢?远航还着急吃饭,于是喊道:“青荷,你怎么还不出来,还要我去请你啊?” 半响,青荷缓缓走了出来。叶远航又傻了,怎么这个时代美女如此之多。虽然青荷只穿了下人服装,长发只是随意的挽了个丫鬟髻,但姿势绝不逊于唐婉约。婉约是瓜子脸,而青荷则是椭圆脸型,明显要比婉约丰盈的多。现在的青荷小脸白白净净的,身材更是好的不得了。衣服有些不合身,显得有些紧,凸现出丰满的胸部几乎要涨破了衣服。腰部急速收窄,臀部处又急速阔宽。身高也不低,目测近一米六八左右。叶远航感觉自己要流鼻血了。赚大了,赚大了。 青荷看着叶远航贼眉鼠眼的对自己上下打量,脸儿早已羞的通红。只是紧咬香唇,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连命都是人家的了,又何况身体。 叶远航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思想,对青荷招招手,说道:“过来吧,吃饭。” 青荷走到远航身边站住,为他盛了一碗米饭。叶远航才吃了一口,就听到青荷的肚子里咕咕的叫了起来。他想笑又怕米饭喷出去。 “坐下吧,你也饿了,一起吃。”远航抬头看了青荷一眼说道。 “奴婢不敢,您先吃。”青荷实在太饿了,壮着胆子接着说道:“您给我留点就可。” “坐下!才伺候我就不听话吗?”叶远航佯怒道。 青荷以为叶远航生气了,急忙坐了下来。 “这就对了,乖。吃饭吧,有什么话吃完再说。”远航立刻变脸笑了起来说道。 青荷端起碗,看了一眼叶远航。胆怯的说道:“那。。我真吃了。” “吃吧,吃吧,我也饿了。” 叶远航话音未落,只见青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嘴里扒着米饭,边吃还拿眼睛不停的扫着桌上的菜,看来是再找自己喜欢吃的。叶远航就够饿的了,现在跟青荷比实在相差甚远。 “哎,哎,你给我留点啊。”远航看着最后一块排骨被青荷夹去,实在无语了。自己面前才两块骨头,青荷面前都堆满了。才吃个半饱菜就都没了,想起了自己才来到卢州的情景,跟青荷现在一样。看着青荷的吃相,远航笑着摇了摇头。 吃完饭后,叶远航叫青荷去收拾桌子,再去后面把碗碟刷了。青荷起身收拾后就到后面去了。叶远航看着青荷背影,真美啊,这丫头拿来当老婆也是不错的。忽然,叶远航发现桌子上还有好几个米粒,这是怎么擦的桌子啊,干活这样马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后面传来‘哗啦啪啪’的声音。急忙跑去一看,连碟子带碗,全都掉地上打碎了。青荷双手捏住衣角,低着头站在一旁。 “对。。对不起。我。。。”青荷害怕的说道。 “算了,你进屋去。”远航说完拿起扫把去扫破碎的碗碟。也不知道自己是买个丫鬟回来,还是买个主人回来。 收拾完远航回到屋内坐在桌子旁,青荷还是捏着衣角低着头站在旁边。 “我想喝茶水,烧水你会吗?”远航试探着问道。 “会。。。应该会。”青荷低声切切回答。 叶远航顿时有了被骗的感觉,买她的时候她说会干活,现在看来只有吃饭是她的特长了。 “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丫鬟的样子,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谁,家在哪里,如果有一句谎话,我就不要你了,把你卖到青楼去。”远航佯怒瞪着眼睛吓唬她。 “不要!”青荷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哀求说道:“求管家不要卖掉我,我都说。”青荷哭了出来。 叶远航把青荷扶到凳子上,听青荷慢慢道来。 “我的家在江州城,家父是江州护城军的首领,名叫夏远威。我是夏家的千金小姐。原本我们一家在江州生活的很幸福,可谁知半年前来了个江州守备,一次在街上遇见我后相中我的姿色,便向父亲提出娶我做他的小妾。我父对我疼爱万分,又怎么舍得叫我委身他人做妾,便言词拒绝。谁知那守备贼心不死,居然冤枉我父与小梁国三皇子暗中私通,将我父亲打入牢中,还抄了家说是充公,多半都被他贪了去。我与娘亲在下人的帮助下连夜出逃,一路上我不敢以面目示人,只得抓些泥巴抹面。本想来卢州投奔舅舅,不曾想舅舅已不在卢州。娘亲急怒之下一病不起,就此去了。小女子无奈才卖身葬母,我娘亲也是名门贵族,我岂能草草了事的葬之,所以就要了您的五十两银子。我没有干过粗活,但求您不要卖掉我,从今天开始我会学,所有的活我都可以做。如果。。。如果一个月内我还是不会干活,您再把我卖掉吧。”青荷一边哭一边说着。 叶远航听完震惊万分。青荷跟婉约一样,居然都是大家闺秀。如今却落的如此窘迫,真是难为一个弱小女子。 “原来你有如此身世,我不会卖掉你。我只能配一个丫鬟,既然买了你,老爷必不会再给我丫鬟了,所以你还是要学会做活,不然就只能我亲自做了。”远航诚恳的对青荷说道。 “嗯,管家放心,我虽不会但却不笨,明日跟那几位姐姐稍加学习便会了。”青荷听后用小手一抹眼泪仰头说道。 “嗯,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就叫我远航吧,这样听着舒服些。”远航点头说道。 “奴婢不敢。”青荷真被吓到了,生怕被卖到青楼去。“管家,可有纸笔?我给你写张卖身契吧。” 叶远航愣了下,说道:“写那个做什么?不必了,以后你若觉得我这里好就留下,若不好你就走,你是自由的。” 青荷看着叶远航没有说话,印象中这也是个好色之徒,为何如此对自己?难道是在试探我吗? “好了,天色不早了,休息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叶远航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青荷面色一红,轻声说道:“那我伺候您休息。” “好,帮我打点水来,洗洗就睡了。”叶远航走向左侧自己的卧室。 青荷伺候远航洗漱后,站在屋里没有出去。远航与青荷对视了一眼,青荷赶紧红着脸低下头。哈哈,这小妞估计是要侍寝吧。 “回到你屋去睡吧,明天早点起,去后厨那里把早饭打回来。”远航说完就躺了下去。 “噢,知道了管家。”青荷带好门退了出去。 叶远航躺在床上失眠了,怎么回事嘛,外面一个大美人,还是属于自己的,怎么就放弃自己睡了呢?难道是青荷的身世叫自己改变对她的看法了吗?不管怎样,一定要得到手,这等美人放过了就是罪过。等到她自愿的时候,就真正属于我了。 青荷在外面也没有睡着。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买我的时候问我能不能生孩子,分明就是无耻之徒。看我的时候丝毫不避讳,根本就是好色之人。可为什么轻易的放过我,叫我自己睡呢? 同样的疑问同样的夜,远航咧着嘴笑了一夜。 正文 第九章 独家秘籍 这一夜叶远航根本没睡好,做梦做了一夜,一会婉约回眸一笑,一会青荷泪打莲花。直到早上青荷来叫他起床吃饭,他的两个眼圈还是黑的。 “管家您没休息好吗?”青荷看到黑眼圈后问远航。 “是啊,一晚上做梦,梦里想的都是你啊。”叶远航是见人说人话,见鬼唠鬼嗑啊。明明想着两个却说成一个。 “你。。。”青荷没由来的脸色微红,但心中却没有了厌恶之情。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早上起来一定要心情好。快伺候本公子穿衣。” 青荷将白色长衫拿来服侍远航穿上,远航伸开双臂闭上眼睛细细的感觉被伺候的滋味。感叹道:“真舒服啊,感觉你就象老婆一样。” “我有那么老吗?’’青荷来到正面,侧身再给自己系扣子。 “老婆就是夫人,妻子的意思。不是老婆婆的意思。”远航嘿嘿笑着。 “管家。。。”青荷拉着长音。娇羞说道:“您要再讨口头便宜,奴婢便不伺候您穿衣了。” “那你要怎样?难不成要伺候我脱衣吗?”远航眨着眼睛对青荷做了个鬼脸。 “哎呀,管家坏死了。”青荷丢下远航自己跑了出去。留下远航一串大笑声。。。 “管家,大小姐要见您,请你前去客厅。”唐凌来了,在门外喊到。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远航向门外走去,看见青荷捂着脸在门口蹲着呢。呵呵,这小丫头还不好意思了。 走了一半,远航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跑回来喊道:“青荷,青荷,快把我蓝色那件拿来,我要穿那件,快点。” 青荷急忙起身,给远航换了那件蓝色的,看到远航满意的离去,青荷还真有种已为人妻的感觉。 远航乐眯眯的走进客厅,特意换了件跟婉约配套的衣服,一会站一起就象情侣是的。 见到大小姐远航傻眼了,怎么今天大小姐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裙啊?无语了,早知道自己何必换衣服啊。 “管家,唤你前来是想让你教我快速的算数办法,劳累管家了,不知现在可以吗?”婉约轻声的询问着,眼睛微笑似的看着远航。 “哦,是这事情啊,可以到是可以,不过。。。”远航故作为难的说道。 “怎么?管家有何为难之处吗?”婉约急忙问道。 “到也不为难,只是在这地方不行啊,不如去大小姐房里吧。”远航讪笑一下说道。 “无耻!”“大胆!” 映月跟婉约同时呵斥到。 “你个小小管家,在大小姐面前如此放肆,来人,来人!”映月双手叉腰站在小姐身前。 婉约也被气的厉害,脸色淡白,胸脯一上一下的喘着粗气。 “如果大小姐指责我,我无话可说,但映月你,虽然是上等丫鬟,但在我管家面前指手画脚,难不成奴大欺主吗?好像家规有一条。。。”远航歪着脑袋思考着。 “你算什么主子,早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人,敢打大小姐的主意,看我不告诉老爷把你赶出府去。”映月却不害怕,反而一声高过一声。 “你们不等我把话说完,就乱指责我。大小姐,这种算法是我叶家独门绝技,按理说是不外传的,但老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所以我才打算教给大小姐,但绝不能叫别人再知道。客厅人多口杂,我才说去大小姐房间。不同意就算了,我还不教了呢。” 叶远航见引起主仆这么大反应,知道玩笑开大了,只能装做无辜的样子死撑到底了。 婉约看到远航生气了,还以为是真冤枉了他。就急忙开口道:“管家莫气,是我多心了。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小姐,是他无礼,我们还要给他道歉。。”映月赌气的嘟嘴说道。 “住口!映月,你先下去吧。”婉约拉下脸来说道。 “小姐。。。”映月已扭腰身还要说什么。 “下去,难道还要请家法吗?”婉约厉声喝道。 “是,小姐。”映月瞪了远航一眼走了下去。 “那管家就随我去吧。”婉约说完自己的脸儿先红了起来。 叶远航随婉约身后走进了后院。这是他第一次进到这里。房间到是不多,但环境绝对是极致的。小路蜿蜒,花草盛开。中间一个大池塘,里面隐约还有鱼儿游过。池塘中间还有个亭子,上面写着水月亭三个字。从池塘边向左走,第二个房间就是大小姐的闺房。第一个应该是映月的。闺房里充满了暖色,地中的桌上放着古筝,左侧还有个书架,不少书籍都堆放在上面。书籍边上居然还有一副围棋,远航曾经是围棋业余选手,对围棋有着很深的感情。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身问婉约:“大小姐,现在有象棋吗?” “象棋?没听过。不过有围棋,如果你喜欢有时间可以陪老爷去下,老爷非常喜欢。”婉约回身答道。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远航就轻声的答应了一下。 “大小姐,你平时都是怎么算账的?” “用算盘。” “那好,你把算盘拿来。” 婉约拿来个很大的算盘,几乎是印象中的算盘五倍大。 “做什么?拿这么大的。”远航后退一步,以为婉约把他领进闺房是要打他。 “这个我出门一直带着的,钱数多用小算盘是算不过来的。”婉约很正经的说道。 “哦,这样啊。”远航松了口气,问道:“我来问你,二两银子一匹布,卖三匹,你应该怎么算?你用算盘做一下我看看。”远航借机靠近了婉约。 婉约低下头,先打了二个珠子,嘴里念着一匹。又打上二个珠子,两匹。再打上二个珠子,三匹。 “一共需要六两银子,管家。”婉约一侧头几乎与远航的鼻子碰在一起,婉约脸儿一红,向左侧让开一步。 “大小姐,这是三匹的算法,如果一百匹,你也是这样一匹一匹的打出来吗?”远航诧异的看着婉约问道。 “是呀,所以我才用大算盘嘛,每次去查账数量很大,小算盘上的珠子根本不够。”婉约点头答道。 “大小姐,是这样的,我教会你算法后,你去查账几乎可以不带算盘了。但家父曾经说过,这算法很独到,如果一定要外传的话,得。。。得少收点专利费。就是要少收点银子的意思,你看这是家父的意思,我是个孝子也不好违背啊。。。”远航嘿嘿笑着说道。 婉约起初认真的听着,听到最后才明白,原来远航不是白教她啊,还得付学费。气的指着远航说道:“你。。你的人都是我家的,你怎么还找我要钱。” 本来远航是想直接教大小姐的,但一下子想到还欠唐家五十两银子呢,就靠自己一月二两的工钱,得还到什么时候啊。如果只自己,有吃有住也就罢了,现在多了个青荷,老爷说过青荷是自己的人,不是唐家的人,到月给不给开工钱还指不定呢。唯一的希望就在大小姐身上了。 “大小姐,我没有签契约的,老爷说我随时都可以走人的。所以我不属于唐家的人,只是与唐家有着合同关系。嘿嘿。”远航耍起来无赖。 “你还真是个卑鄙小人。算了,不与你小人一般计较,你要多少银子?”婉约狠劲瞪了远航一眼问道。 “五十。。。九两。”远航刚想说五十两,想起以后总得留点钱在身边,可五十已经说出去了又不好收回,只好加了个九两。“本来家父规定不得少于六十两的,但既然是大小姐我便打个折扣好了。” “谁稀罕你的折扣,就给你六十两,教我吧。”大小姐耍起来脾气,小嘴一撅,眼睛狡猾的一闪。 “好,我教你的算法被称作乘法口诀,是专门来运算比较大的数字,你看我给你写下来。”远航将小学的乘法口诀给婉约写了下来。说道:“你现在呢,就按着这个背,背熟后就可以张嘴就来了。比如说八两银子一个的话,我需要九个,那就看这个**七十二,也就是是说需要七十二两银子。如果需要九十个,你也算前面,只需要在答案后面加个零就可以了,也就是七百二十两。” 婉约先算了一下,然后又拿算盘打了一次,果然数目一致。但明显用口诀算的要快上十倍不止。 远航看婉约全神贯注的样子,真是喜欢的不得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一亲芳泽。 “会了吗?”远航探头问道。 “嗯,会了。”婉约高兴的答道。 远航三下五除二拿起刚才写的口诀就给撕碎了。 “啊!!你别撕了啊,我还没背熟悉呢。”婉约吃惊的看着远航。 “大小姐,独门秘籍啊,不可留下任何痕迹,大小姐放心,只要有不会的地方随时来找我,小的一直教到你会为止。”远航嘿嘿笑着说道。 婉约心中这个恨啊,还想学会了就不给银子,谁知道他居然如此狡猾。婉约看着远航已经把口诀撕的粉碎了,也没有办法了。 “好吧,一会你跟我去账房,我给你提六十两。。。不对,五十九两银子给你。”婉约赌气的说道。 “多谢大小姐。”远航一鞠倒地。 “先说好了,我不会你就要来教我。”婉约生怕远航再想出什么法子刁难自己,急忙说道。 “这不好啊,你这里毕竟是后院,你不会就去找我吧,记得自己去啊,别泄露出去。”远航见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也开始抬起架子来。撕掉口诀,一是怕小姐耍赖不给银子,二来也为以后多见面找下借口。 正文 第十章 远航献计 拿到五十九两银子,远航一边哼着歌,一边向房间走去。 “咱们老百姓啊,今个真高兴啊。高兴,高兴!” 回到房间,青荷正在收拾屋子。唐凌正坐在凳子上陪着青荷说话。见到远航回来,唐凌赶紧站起来鞠身请安,青荷也侧身施礼。 远航摆摆手,说道:“你们以后在没外人的时候,别搞这么复杂的请安了。见一次请一次,你们不累我都累了。” “哦对了,唐凌,一会拿银子去分店,把借条抽取回来。”看看青荷接着又说道:“你带青荷一起去,给她做几身好看的衣服,我们青荷这么漂亮,不打扮实在可惜了。” “管家,您总是取笑我。”几句话就把青荷羞的抬不起头。 “去吧,现在就去,早去早回。”远航连连摆手说道。 “是,管家。”唐凌应声后带着青荷出府去了。 “管家在吗?”门口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向屋里望着。 “进来吧,什么事情?”远航探头问道。 “管家,老爷在后花园,请您过去趟。”那家丁弯腰说道。 “知道什么事情吗?”远航感到自己心跳加快。 “这个小的不知,不过看老爷的脸色好像不太好。”那家丁如实答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马上到。” 远航心中暗道:坏了坏了,不会婉约把我要她银子的事告诉老爷了吧,这如何是好?算了,见招拆招吧。 走进后花园,远航看到老爷坐在水池边的椅子上,对着水月亭似乎在思考事情,左手放在腰后不停的揉着。 “老爷,您似乎身体不适啊?”远航给老爷作了个揖。 “啊,远航来了啊,没事,老毛病了,坐久了腰就挺不住。”唐员外笑着答道。 远航看着老爷坐的椅子,就是普通的硬木椅子,这椅子别说坐久了,就是坐一会也受不了,何况还是个老人。 “远航啊,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个事。就是咱们卢州城的分店,咱们的货都是在后堂府运过来的,如今那面蚕丝短缺产的布匹也少了好多,所以供应咱们的布匹数量也减少了。这样的话咱们有四间店面就足够了,五间也没那么多货可卖。而且近期租金又要涨价了,所以我打算关掉一家。你觉得如何?” 这是老爷第一次与自己商量生意上的事情,远航思维一动就想到了早上换衣服的事情。 “老爷,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关掉一间店铺。只要改变一下经营方式就可。”远航答道。 “哦?你说说看,怎么改变?”唐员外眼睛一亮,来了兴趣问道。 “老爷是这样的,我们做的是布匹生意,现在看来只做布匹有些太单调了,我们应该做连锁生意。”远航在唐员外身边踱步起来。 “何为连锁生意?”唐员外不解问道。 “就是说布匹是做什么用的呢?主要是做衣服,那我们为什么不开一间做服装的店铺呢?如果做出情侣装,亲子装,更多新款的衣服,我相信必定财源滚滚,日进斗金。”远航信心满满的说道。 “什么是亲子装?什么又是情侣装?”唐员外从没听过,好奇的问道。 “就是两件或者几件衣服,款式、颜色等是一样的,分别给老爷,妇人,小姐等人穿上,这样更有亲和感。然后我们再请刺绣师傅,分别在衣服上刺上各种图案,小的保证畅销。”远航越说越兴奋,动手比划了起来。 “嗯,听你讲的不错。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需要银两可以直接去账房提取,我会跟账房交代的。远航,好好做,我相信你。”唐员外被远航说的一踏糊涂,但他还是信任的说道。 “多谢老爷抬爱,我一定会把事情做好,绝不会辜负您老的期望。”远航心中一乐,终于可以展示自己才华了。 “好!去吧,中午过来吃饭,我们等你。”唐员外笑了几声说道。 远航走回自己的房间,青荷在房间里走出来。问道:“管家,我已经烧好水了,您要喝茶吗?” “要喝,是你烧的水?”远航笑着问道。 “是呀,上午我学会了很多东西。”青荷淡然一笑说道。 “谢谢你了青荷,受累了。”远航想到一个富家小姐去做这些粗活,多少有些心疼青荷。远航想起正事急忙说道:“对了,青荷,一会来书房,帮我磨墨。” “嗯,立刻就来。”青荷脆声答道。 “管家,您画的这是什么啊?”青荷看着远航画在纸上的图形,象椅子又象床。 “这叫摇椅,人坐上去后可以向后躺下,靠背更适合人体脊柱走向。我是给老爷设计的,这样他以后就会舒服多了。”远航说道。 “管家好厉害啊,还能设计新东西。”青荷几乎趴在桌子上看图纸了,阵阵少女的体香传来,远航有些要失控了。 “那个,青荷,你把这图给唐凌送去,叫他找个好木匠按图所画打出摇椅来,有不明白的地方就过来问我。并告诉他吃过午饭来我这,下午我要出府。”远航定了定神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青荷拿着图纸跑了出去,小屁股一扭一扭的。这小妞浑身充满了勾引,早晚有一天我要吃了她。 “管家。”门外传来一声呼唤。 “是婉约!”远航眼睛一亮。 远航急忙跑出来,恰好婉约抬脚进屋。俩人迎面撞在了一起。 “啊。。。”婉约没有远航力气大,被撞的仰面倒了下去。 远航急忙一个垫步上前,一手搂住婉约的纤腰,一手伸到后面护住婉约的头部。强大的撞击力将他们二人带倒在地。远航趴在婉约的身上,嘴巴正好啃在了婉约的小鼻子上。下意识的还用舌头舔了一下。时间瞬时凝固了。 “起来,快起来啊,混蛋。”婉约几乎要哭出来了。从来没有男子接近过她,而眼前这个家伙,不但摸了她的手,今天还趴在自己身上亲了自己的鼻子。自己寻死的心都有了。都是这个坏家伙,说什么到他这里来学速算口诀,还不许带丫鬟。才叫自己如此吃亏。 “哎呀,哎呦,我这腿啊,怎么就动不了了呢。”远航咧着嘴痛苦的叫着。 “管家,您怎么了?”青荷回来听到远航的叫声,急忙跑过来去搀扶。 “哎哟,不要管我,快去扶大小姐起来。”远航装的实在太像了,连婉约起来后都红着脸儿关心的问他:“赶紧看郎中吧,可别是骨折了呀。” “没事,谢大小姐关心,我自己呆一会就好了,要不您先回吧,改天您再来。”远航躺在地上咧嘴说道。 “哼!我走了,今天的事情如果传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婉约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大小姐放心,只要您常来看我,我便不说。您要不来,我一关心您着急就容易说走嘴的。”远航对着婉约背影大喊道。 婉约听到后犹豫一下,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青荷还在扶着远航,婉约虽然走了,他却还是装作痛苦的样子靠在青荷身上。唐凌也跑来了,急忙过来搀扶,气的远航甩了甩手说道:“没事了,我好了,别扶了,进屋。” “管家,老爷叫小的来叫你去饭厅吃饭。”唐凌说完把在分店拿回的借条递给远航说道:“条子小的给您拿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看到青荷没在屋里,远航凑过头去小声对唐凌说:“以后再看到青荷扶我,你离远点就当没看见,明白不?” “噢,小的知道了。”唐凌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走进饭厅,远航看到婉约陪着老爷坐在那里,几位夫人却不在。看到远航进来婉约还狠狠的瞪了一眼,权当不知的远航走过去给老爷请安,坐在了下首。 “远航,你上午的建议我跟婉约也说了,她觉得可以试一下,吃完饭后你俩一起去吧,她或许能帮上你。”唐员外看着远航说道。 “是,老爷。大小姐出马,一个顶俩,必定出师得利,马到成功。”远航看着婉约笑道。 “哼,就有溜须拍马的本事。”婉约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哈哈,婉约,你可要多跟远航学啊,他可是有真本事的。”老爷看着婉约道:“来,吃饭,晚上等你们消息。” 吃过午饭,远航嘱咐青荷几句,便带着唐凌来到府门口与婉约汇合。映月看到远航就把小脸转了过去。 “哟,这不是映月吗?怎么,见到本管家都不打招呼了吗?”远航暗道你越看不上我,我越为难你。 “你。。。”映月气的小脸通红看向小姐,婉约使了个眼神,映月便嘟着小嘴上前作了个万福。 “这就对了嘛,要不外人看到还以为唐府没有规矩,也会说大小姐教导无方,岂不是丢了大小姐的脸面。”远航无比奸诈的笑着。 “好了,赶紧去办正事吧。”婉约说完率先出府,远航赶紧几步追上,唐凌跟映月则在几步外跟随。 “你也真是的,一个大管家跟一个小丫鬟较劲,很威风吗?”婉约责备远航说道。 “大小姐有所不知,我虽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记仇小人。换作平常,任何下人都可与我嬉笑打闹,但拿到场面上就必须按规矩行事。如若不然,今天可以拿管家不当事,明日就可以拿姨娘不当主,继续下去,难不成真的奴大欺主吗?”远航正色说道。 婉约沉思了一会,抬起头道:“管家言之有理,是我过于宠惯她了,待回去后我必将道理讲与她听。” “小姐就如天之皓月,又似水中娇莲,与众不同,出类拔萃。多谢小姐,理解万岁。”远航顺势又溜须拍马起来。 “又来贫嘴,何时才能正经起来。”婉约抿嘴笑了起来。虽明知他是溜须拍马却听着无比顺耳。 “现在就正经起来,我们去第三分店,第三分店位置处在最繁华路段,我们就把这间店改为唐家成衣店,如何?”远航收起笑脸说道。 “父亲说一切你做主,我帮你行事。”婉约附和道。 “好,前面就是,我们走。”说罢当先走了过去。 第三分店后屋里,婉约与远航坐在椅子上,边上站着分店掌柜陈峰,正式当初与远航比试的那位掌柜。 听明来意后,陈峰皱眉说道:“管家,小人有一事不明,请管家指点。” “陈掌柜请讲。”远航看了一眼陈掌柜。 “唐家有五家分店,为何管家会选择解散我这一家?难不成是因为上次我与你争夺管家一位,你便记恨于心吗?若如此,小的可以马上离开,也请大小姐保住咱这几十年的老店啊。”说完禁不住眼圈红了来。可以看出陈掌柜与此间店铺感情之深。 远航起身对陈掌柜深深一鞠躬,陈掌柜惊慌中也赶紧回礼。 “掌柜且听我说,首先我要说本人从没有记恨过陈掌柜,你说当初你我比试一事我早已忘记。至于选三分店是有原因的,其一,此地在唐家五分店中地理位置最好,地处繁华之处,来往人流多,而且卢州的大门贵族多居住于此。其二,我们改为成衣店后,需要样品多多展示,也只有此店门面最大,便于展示。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几个掌柜中,只有你从来没有出过错,于是我们将重任放在你的身上,恐怕以后你会比现在要忙多了。”远航语重心长的说着。 远航的一番话说的陈掌柜无地自容。人家是信任自己才选自己,结果却误会了管家,真是小人之心了,陈掌柜也是性情中人,想到此‘咕咚’一声,陈掌柜向远航跪了下去。 “管家,请原谅小的心胸狭窄,目光短浅,向您请罪了。” “快快起来。”远航急忙扶起陈掌柜。说道:“现在有几件事情需要你马上着手去做。”远航拍着陈掌柜肩膀说道。 “管家只管吩咐。”陈掌柜一鞠身说道。 “其一,将每种布匹库存先全部转移到二分店去,每种只留一匹就可。其二,将伙计分派到其他店铺,这里只需留下二个伙计就可。其三,马上招收裁缝十名,刺绣人员五名,这事情重要需马上着手去办。其四,请工匠将店内重新修缮,我一会就给你画出衣架的图纸,按我画的打造。其五,去重新打造牌匾,唐家成衣店,牌匾要大气,不可省银子。你可记下了?”远航一口气说完,累的自己深呼了一口气。 “管家放心,我已经全部记下了,这就着手去办。” “好,你先去办,我来画店面改造图纸。”远航回头对唐凌吩咐:“快去取笔纸来。” 婉约看到远航有条不紊的部署着,又看到他专注的画着改造图纸。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他的确与众不同,难道真如父亲所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忽然发现,远航原来还是挺英俊的。 正文 第十一章 妾入君怀 回府后,远航将事情向老爷详细汇报一番。老爷听后很是满意。 “什么时候新店可以开张?我好提前下请帖,将卢州城内的贵族都请来热闹一下。”唐员外眼中充满期待的问道。 “三天吧,最快也得三天。货架需要重新改建,我还要连夜设计衣服的样式,如果明天裁缝跟绣娘能够招齐的话,连续两天加班就可以赶制出第一批成品衣服。”远航算着时间答道。 “好!就三天。”唐员外拍了下大腿,说道:“远航你也累了,一会在这吃晚饭吧?” “不了老爷,时间紧,我现在就回去画衣服图案去。”说完告退唐员外出来,远航去后厨那里点了几个小菜便回到自己房间。 “管家回来了,我这就给您沏茶去。”青荷最近很勤快,屋子收拾的干净整洁。 “好,青荷,我叫了饭菜,一会我们一起吃饭,你就不用去叫了。”远航一边脱衣一面说道。 “嗯,知道了管家。” 青荷将茶水端来,放在了远航面前,说道:“管家,请喝茶。”放下后却没有离开,低头站在远航身边。 远航看着青荷有点奇怪的样子。 “有事情吗?青荷。”远航抬头问道。 “没。。。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告诉管家,我的新衣服做回来了。”青荷的头几乎低到了胸前。 听青荷一说,远航才注意到。原来这丫头是为了叫自己看她啊。 “哎呀,可不是。绿衣黄里,气质如蓝,如牡丹雍贵,似百合芳香,真美啊!”远航又开始夸张的赞美起来。 青荷听到赞美脸色绯红,害羞的不敢抬头,心里跟吃了蜂蜜是的。 “我是说这衣服,谁做的呀,做的这么美!”远航忽然急转直下的问道。 “你。。。。”青荷抬起头诧异的看了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生气了?我是开玩笑的呀,远航赶紧追了过去。 远航看到青荷趴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身体一颤一颤的在哭着。 “青荷,青荷。。。” 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青荷用力的向后甩了下手。哈,还真的生气了。 “青荷,我是与你开玩笑的,真的,其实你不穿也是好看的。”这次是真心话。 “你。。”青荷猛的坐起来,两个眼睛已经哭成了水蜜桃。“你就知道欺负我,虽然我是你买来的,也不能一次又一次的侮辱我啊。”青荷的小姐脾气上来了。 “我没有侮辱你啊,我很尊重你的。”远航迷糊的看着青荷。 “刚才你还说什么。。我不穿也好看,岂不是在侮辱我。”青荷不在理他,将头转向床里面。 “啊!我的意思是咱家青荷天生丽质,穿好衣服跟丫鬟衣服都一样好看,不是说你不穿衣服的意思。”远航急忙解释道。 “哎呀,你还说。”青荷已经羞的不行了。 远航看到她千般娇羞的样子,忽然有了种冲动。用手挑起青荷的下巴,就这样看着她。 “青荷,你真美。”远航慢慢靠前想要亲上一口。 青荷连忙将脸躲开,慌乱着说道:“管家,别。。。别这样。” “青荷,没人的时候你叫我远航吧,我从来没拿你当下人看,一直都把你当做家人,我们都没有亲人了,从今天起就叫我来保护你,我做你的亲人。”一番真情的话语将青荷感动的一塌糊涂。 “远。。。航,真的可以吗?”青荷喃喃的说道。 “真的可以,我来关怀你一辈子。”说完远航借势将青荷拉进怀中,这次她没有拒绝,远航低下头,轻轻的,慢慢的向她唇上吻去。。。 “管家,我来了,好消息啊。”唐凌急促的跑进来。 青荷慌了神急忙一把推开远航站起来,把后背对着门口。远航本来就坐在床边,那禁得住这一推,‘咕咚’一声头朝下便栽到地上。 “唐凌!你是我上辈子冤家啊?就不能晚来一会,我弄死你。”远航爬起来照着唐凌脑袋就打了一下。 “哎哟,管家,我是来告诉您,分店那已经开始干上了,裁缝绣娘也都找齐了,牌匾二天后可以做好,小的告退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明天早点来拿图案给店里送去。”远航急忙大喊道。 回头看看,青荷还低头背对着门口在床上呢。 “那个,要不我们继续?”远航试探着问道。 “我去看下晚饭。”青荷急忙低头在远航身边跑了出去。唉!到手的鸭子飞了。 小书房内,吃过了晚饭远航便开始设计起衣服图案来,青荷乖巧的在一旁给磨着墨。设计了情侣装,亲子装,父子装等款式后,远航开始设计唐装。唐装新颖漂亮,应该能开。只是凭印象设计,图案却不记得,只能找些花花草草画上去了。 “青荷,你去找些花的图案来。”远航低头说道。 “要花的图案有何用啊?”青荷凑过来问道。 “这款衣服是需要刺绣的,我不会画花。”远航挠着头说道。 “我会啊,在家的时候,我画各种花朵,都很形象的。”青荷趴在桌子上抬头说道。 “你会?你来画下,就在这衣服中间,画朵牡丹吧。”远航异常高兴,急忙让开位置让青荷一试。 片刻功夫,青荷就画完了一朵牡丹。真的很漂亮,犹如真花一样。 “太棒了,青荷。快,把你会画的花,都画在纸上,然后叫绣娘去绣。”远航很是高兴,眉开眼笑的说道。 青荷一张接一张的画,远航在一旁开始磨墨,看到青荷额头出了汗,又急忙拿起汗巾轻轻的给她擦汗,青荷翘嘴一笑表示感谢。不知不觉画到了深夜。远航怕累着她,便不再叫她画下去了。 “来,来,来。坐下。累坏了吧,心疼死我了,快来我给你揉揉肩。”远航拉着青荷坐在椅子上。 “不要啊,应该我给你揉肩的,叫别人看到多难为情呀。”青荷扭捏的说道。 “都半夜了哪有人啊,快坐好。” 远航轻轻的揉着,青荷身上散发一种少女的香味,从后面向下看去,雪白的脖颈,勾起人无限联想。可惜再向里就看不到了。远航低下头,在青荷的左脸蛋上‘吧唧’狠狠的亲了一口。青荷正闭眼睛享受按摩呢,被突然的偷吻吓了一跳,猛的站起来,一下撞到了远航的鼻子上。 “哎哟。”顿时眼泪就流了下来,捂着鼻子蹲了下去。埋怨说道:“这亲你一次咋这么难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撞你的。”青荷来不及害羞,急忙蹲下去看远航的伤势。 “嘿嘿,这回得罚你了。”抓住青荷的小手,远航厚脸皮凑过去。说道:“青荷,要不今晚睡我那屋吧?” “讨厌,才不。”青荷推了远航一把跑回自己屋里去了。 “哎哟。”远航一屁墩又坐地上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在远航的屁股上,他还趴在床上睡大觉。 “起床了,起床了,你个大懒蛋。”青荷用力的摇着他。 “嗯,让我再睡会吧,昨天睡的太晚了。”说着说着,突然拉着青荷的小手,一把拉进了自己怀里。 青荷没有防备,被拉进怀里又没有他力气大,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昨天你亲了我,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远航,可不要负了我。”青荷乖乖的躺在远航怀里,很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亲一下就是我的人了,那我才不干呢,我还没吃了你呢。嘿嘿。 如今美人在怀,郎情妾意,隔着衣服都感觉到青荷胸前那两团丰满的柔软,何不趁热打铁,水到渠成呢。远航那罪恶的左手悄悄的抬了起来向青荷胸前摸去。 “管家,管家你起来了吗?”唐凌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远航先咬牙切齿的坐了起来。怒喊道:“滚进来!”奶奶的,不把老子整废了你不罢休啊。 “管家,我够早吧,您吩咐我早点把图案给店里送去,我来拿图案来了。”唐凌嘿嘿笑着说道。 “在桌子上,你赶紧送去叫裁缝加班做,带花朵的做好后叫绣娘刺绣。”现在看着唐凌就来气,连续坏他好事。 “好的,小的这就去,管家你要的那个椅子做好了,放在门口了,那小的告退了。”说完抓起图纸便跑了出去。 青荷端来清水伺候远航洗漱,又帮远航梳理了长发,跟小媳妇一个样子。 “青荷,今天我再买个丫鬟去吧,我不想你受累了。”远航回身看着青荷。 “不要,远航,我喜欢伺候你,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看你说的,我喜欢你还喜欢不过来呢,就是怕累坏你。既然你不同意,就算了,一切都依你。”说完就把脸贴向青荷的胸前。可惜阴谋被识破,被青荷一手挡住。 “嘿嘿,嘿嘿,那个,我去老爷那里一下,你先收拾屋子吧。”远航给自己台阶下。 扛着摇椅,远航走进后院。老爷正在亭子里钓鱼。 “老爷,我给您送来个东西,您看看喜欢不?”远航笑着放下摇椅。 “这是什么?”唐员外从没见过这东西。 “这是摇椅,以后您再休息的时候,就坐这上面,累了的话你就向后倚靠,您看,就躺下了,椅子还不会倒,很舒服的。”远航给做着示范。 “可不是,这个可真好。这也是你设计的吗?”唐员外躺在椅子上问道。 “是的,上次我看您坐椅子太累了,就专门为您设计了这个椅子。” “远航,谢谢你了。我没看错你,你的前途无量,非是一个小小管家啊。”唐员外赞扬说道。 “多谢老爷赞扬,小的更当自勉。” “帖子我都发下去了,明天我们店能开张吗?”唐员外关心问道。 “老爷放心,都已经部署妥当,下午我再去店里看下。”远航答道。 “好,有你在我放心。”唐员外点头说道。 “参见老爷,管家。”映月走过来给二人请安。 “哦,映月呀,有事情吗?”老爷看了一眼又躺下享受去了。 “回禀老爷,小姐请管家过去一下。”映月看了远航一眼说道。 “那您老先享受着,我去大小姐那里看下。”远航鞠身告退。 “去吧,远航,谢谢你了。”唐员外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摆摆手说道。 来到大小姐房间外,远航敲了敲门,喊道:“大小姐,远航来了。” “叶远航,你个大混蛋,给我滚进来。”屋内传来婉约的怒喝声。 远航愣在门口,我怎么了?没得罪大小姐啊。。。 正文 第十二章 青荷试衣 大小姐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一双大眼睛瞪着远航。 “大小姐,不知小的怎么惹到你了,生这么大的气,都不漂亮了。”远航脸不变色的说道。 “花言巧语。”大小姐没好气的说道:“拿了我的银子,只教一次,我还没学会你便不教了,你就是个无赖。” “冤枉啊,大小姐,我都说了来你这不方便,叫你去我哪,你不去还怪我。”远航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 “谁说我没去,去了还让你。。。”想到被占了便宜赶紧止住。“你说来我这不方便,你进来找老爷我也没看你叫人通报,自己很随便的就进来。”婉约又想到他房间里有个漂亮的丫鬟,不自主的居然有了酸意。 “好好好,是我不对,不该怠慢了小姐,以后我随叫随到好不好?不管白天还是黑夜。”远航不怀好意说着,还偷瞄了婉约一眼。 “这还差不多。”婉约得意的笑着。 远航一样得意的笑着。黑夜,我来能做什么? “速速教我,过几天我可能要出门收帐了。”婉约有点焦急了。 “好,这次你来写口诀,这样你记得会扎实些。”远航说道。 站在婉约身后,看到婉约额前留了一排刘海,玉手拿笔,翘起兰花指,与林黛玉一般,远航又动了色心。 “就记到这儿,下面的没记住就被你撕掉了。”婉约回头看着,咦,他怎么了,歪个脑袋眼睛一动不动想什么呢? “喂!喂!”婉约拿笔杆捅了一下远航的腰眼。 “啊。。。啊!怎么了?”远航缓过神来。 “什么怎么了,跟你说话你跟傻子是的,赶紧教我啊。”婉约埋怨说道。 “好啊,你看,应该这样写,看好了。”远航直接在背后握住婉约拿笔的手就写了起来。 婉约只注意口诀,没注意到自己手被握住了,更没注意到,身后有一个身体正慢慢靠了过来。 当口诀写完的时候,婉约几乎全部在远航的怀里了。 “姐姐,姐姐,我来看你了。”二小姐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 “婉如来了,过来姐姐给你好吃的。”婉约抬头看向门口招了招手。 “管家哥哥抱着姐姐,哥哥抱着姐姐。”小丫头天真的喊着。 啊?婉约这才发现,自己右手被他握着,他的左手支在桌子边缘,自己已经处在他的包围中。婉约急忙挣脱出来。 “你。。。”扬起右手就要向远航打去,看到远航清澈的眼神,手停在了半空中。或许他也是无意的,婉约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既想恼怒于他,却每次都恨不起来。 “大小姐,你想打就打吧。”远航这次没有故意躲避。说道:“如果喜欢一个人却不敢表达出来,那这个人永远活不出自己的精彩。” 大小姐停在半空中的手拿了回来捂在了自己嘴上,她从来不敢相信远航会说出这么高深的话,而且是对着自己直接表白。婉约急忙转身把二小姐拉过来。 “婉如,你去映月那里,刚才看到的事情帮姐姐保密,谁都不要告诉,我一会就带你玩去,乖。”婉约红着脸对婉如说道。 骗走了婉如,婉约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叫别人知道,以后没事别到我这里来了,你走吧。”婉约没有转过头来,她有些不敢看远航的眼睛。 “婉约,你一定要幸福。告辞。”远航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看到远航离去,婉约追了几步扶在门栏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掉落下来。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枚铜钱,与他相识,就是因为一枚铜钱,为什么自己放不下这枚铜钱呢? 回到房间,青荷正在继续画图案。见到远航回来放下手中的毛笔。说道:“你回来了,我去给你沏茶。” 远航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说道:“青荷,如果我不做管家了,去四处流浪,你会跟我走吗?” “会,我是你的人,你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青荷在怀里抬起头神色微变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事情。”远航抚摸她的黑发。说道:“我要去店铺看一下,你准备点饭菜,一会我就回来。” “嗯,你带上唐凌,我这就去准备饭菜。” “给我准备一壶酒。”远航从没有喝酒的习惯,青荷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凌跟在远航后面,有话无话的想跟管家聊几句,但今天远航就是不说话,唐凌也只好识趣的不吱声了。 店铺里干劲十足,陈掌柜正在店里忙乎着,见远航来了急忙过来作揖。 远航环顾一下店里,问道:“怎么样了?陈掌柜。” “回管家,您设计的衣架今天下午就可以收工,裁缝们在二楼做活,已经告诉她们了,今晚连夜做活必须把衣服赶制出来。匾额明一早就送来,保证耽误不了开张。”陈掌柜弯腰说道。 “好,陈掌柜办的很好。明天老爷过来,叫伙计们都穿上新衣服精神点。”远航看了一圈满意的说道。 “您放心,绝对错不了。那我先去忙去了。”陈掌柜说完继续做活了。 远航从店里出来,看到对街左侧有一个四层阁楼,楼上不少姑娘依窗而坐,楼下正门前还有不少拿着手帕再招揽生意。 “唐凌,这是什么地方,是青楼吗?”远航指着那面问道。 “是的管家,卢州城内最大的烟花场所——醉烟楼。”唐凌点头答道。 “离我们店铺这么近啊,几乎对街了。”远航看着那一群烟花女子,脑海中灵感一闪,他想到了一个绝好的主意。急忙说道:“唐凌,你现在马上去查清楚卢州城内有多少家青楼,有多少名烟花女子,黄昏之前告知我。” “是,小的这就去办。”唐凌应声跑去。 青荷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远航进屋后却奔向书房走去。 “青荷,快来研磨,一会该发挥你的长处了。”远航兴高采烈的说道。 “怎么了?远航,先来吃饭吧,也不急于一时。”青荷看远航跟出门时完全两个模样,有些搞不懂了。 “快来快来,画完一个我们便吃饭。”远航头也不抬的招着手。 片刻,画完了一件作品。远航满意的点头说道:“青荷现在到你了,你把花的图案画在这里面,从上到下,发挥你的想象力,看怎么画漂亮。” “这是什么?为什么从上到下都要画啊,那穿出去岂不太耀眼了?”青荷看着图纸说道。 “这个叫旗袍,女子穿上最是美丽。只不过裸露的地方比较多,原本没打算设计出来,只是今天见到不少烟花女子,便有了这个计划。她们便是我的第一批顾客。”远航得意的说道。 “你去青楼了?”青荷咬着下唇问。 “没有,今天急着回来画图案,没来得及,改天再去。”远航是说者无心,青荷却是听者有意。 一转身,青荷走到饭桌前坐了下去。 “哎,哎,你还没画呢怎么走了?”远航看见青荷离去才抬起头来。 青荷现在已经把远航当做自己的依靠,听闻这件衣服是为了讨好烟花女子,自然心里不是滋味。 “你找别人画去吧,画好了穿在她们身上,我才不。”青荷委屈的撅着小嘴。 “呵呵,青荷,咱们呢是在做生意,只要衣服卖出去就好,你管穿谁身上呢?就算人家买回去给母猪穿上,咱们不也是赚到银子嘛。” “扑哧。”青荷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青荷,帮帮我,我也是为咱们着想。等我们赚多了银子,就去外面买个房子,再生几个孩子,多好的日子啊。”远航赶紧哄着她。 “不知羞,谁要给你生孩子。”青荷佯装生气却满面羞红的站起来走进书房。 嘿嘿,女人就是好哄,古今皆如此。远航晃着脑袋跟进去。 “这两侧就是开着的吗?”青荷指着图纸问道。 “是的,就因为这样才能突显出女子身材之美。”远航点头说道。 “可这样的衣服谁敢穿出去啊?莫说良家女子,就是她们也未必敢穿啊。”青荷有些担忧的看着远航。 “不敢吗?那如何是好?”远航挠着脑袋,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个时代。 “远航,你看这样好吗?我们在两侧打些梭眼,这面呢放些扣子,这样就可以全部连接起来。自己想开几个扣子便开几个,如果全部连接起来,跟普通衣服一样,我想会有更多的人可以接受。”青荷指着图纸给远航出主意。 “哎呀,青荷,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的好老婆。”远航兴奋的跳过去抱着青荷脑袋狠狠的在脸上亲了一口。 顿时羞的青荷满面桃花,却很喜欢这种感觉。 青荷画完图案,正与远航吃饭时候,唐凌跑来了。 “管家,小的打听到了。卢州城内共有青楼十二座,烟花女子大约五百人,还有一些零散之人加起来应该有六百左右。小的还打听到卢州周边县城大约有青楼近三十座,人数却无法知晓。”唐凌喘着粗气说道。 “好,办的很好。”远航站起身来将旗袍图纸拿过来递给唐凌说道:“这个你立刻给陈掌柜送去,告诉他将绣娘手里的活先放下全部绣这个,天黑之前务必做好送到我这里。” “是,小的这就去,管家放心。”唐凌退了出去。 饭后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远航的色眼一直没离开进进出出收拾桌子的青荷。要说见过的几个女子里,无疑还是青荷的身材最好。离秋就不说了,没看几眼就把自己打跑了,只记得脸蛋挺漂亮,没注意身材。婉约容貌清秀,只是有些偏瘦不够丰满,属于小家碧玉。而青荷,模样不在两女之下,身材却是一枝独秀。这体型要是穿上旗袍。。。对呀,就叫青荷做试衣,必然会一石激起千层浪。嘿嘿,嘿嘿,就这么办! “那个青荷啊,明天新店开张,好多人都去的,很热闹,我也带你去看看吧?”远航需要一步步的设计圈套。 “不要了,都是场面上的事情,哪有女子参加的。”青荷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噢,你不想去呀。是这样,最近我不是为老爷做了不少事嘛,老爷说要将大小姐许配我为妻。我对老爷说,与你已经私定终身。老爷不信啊,还说什么既然如此你明日带来让我看看。”远航喝了口茶水继说道:“我带你去一是为了证明给老爷看,二来也叫大小姐死了心。既然你不去我也不好勉强,就怕。。。” “你为何不早些道来,既如此我与你去便是了。”青荷急忙答道。 “如此甚好!不过你一定要大方艳丽,美貌动人。我已命人为你定制了旗袍,明日你便穿了去,将众人全部比了下去。”远航很是兴奋。 “啊,穿那件啊。。。”青荷闻言一脸愁容。 “是啊,不穿的流光溢彩,万一大小姐再对我贼心不死。。。”远航眯着眼睛说道。 “说谎,我看是你对大小姐贼心不死吧。”青荷酸酸的说道。 但无论怎样,远航这样嘱咐我,定是叫我为他增光,何况我的容貌自信不比大小姐难看,就去与她比上一比。青荷心底不服输的想法涌上来。 吃完晚饭后,远航正在书房陪着青荷画图案。唐凌来了。 “管家,您要的衣服,陈掌柜做好送来了,小的给您放这了。” “太好了,你去休息吧,明天够咱们忙的了。” 唐凌退下后,远航拿起旗袍,陈掌柜是用白色丝绸做衣,上面刺绣的是大红牡丹,连带花下绿叶栩栩如生。 “漂亮!”远航赞叹道:“青荷,快去你房间把这件换上我瞧瞧。” 青荷进去好久还不见出来,远航着急的来回踱步。 “怎么还没换好啊?”隔着门远航喊到。 “换好了,可是我走不了步了。”屋内青荷焦急的说道。 远航进到屋内,看到青荷原地站在那里,她把两侧的扣子全部扣到最下面。本来旗袍就是窄身设计,如此一来根本没有迈步的空间。远航哭笑不得。 “你把扣子打开啊,看看打到哪里走路方便。”当初没考虑这点,看来设计还是有错的地方。 青荷一直把扣子打开到膝盖以上才可以勉强走路。但姿势很不自然。 “再解开一个扣子。”远航盯着青荷腿部说道。 一直将大腿中部的扣子打开,青荷才可以自然的走起来。 “青荷,一会你将这个扣子以下的全部拆掉,尽量小心不要弄坏了衣服。来,来回的多走几次,我看看。” 旗袍的确能显示女性的柔美。青荷穿在身上就是一个大s形状,这叫远航咽了好几次口水。忽然远航发现腿部分叉的地方,青荷里面穿着底裤,难怪感觉旗袍下部不是那么平顺。 “那个,青荷,这旗袍里面是不能穿底裤的。”说着远航还有些腼腆起来。 “那怎么行,那岂不是都被别人看去了?不行!”青荷摇头坚决不同意。 “那怕什么,只是腿部没关系,你这样,一会进屋你在开叉的地方,用剪子把底裤剪掉,上面留下,这样腿露出来上面还有底裤。”远航只能好言相劝。 “我不,你找别人穿吧,我不穿了。”青荷说完就别过脸坐在了床上。 “别人穿哪有你好看啊?再说你是我的人,我都不介意你露着腿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喜欢自己女人这样穿,早晚你都要穿的,不然我可真不要你了。”连哄带骗不好使,只能吓唬了。 还是吓唬好使,青荷真怕远航不要她。磨磨蹭蹭半天,青荷终于低着头出来了。 远航围着前后转了好几圈,看的青荷很不自然。眼圈里一直有泪在打转,感觉自己象没穿衣服一样被人观看着。 远航察觉到了青荷的感受,走上前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付出,今生我必不负你。” 青荷没有说话,伸手在后面紧紧的抱着远航,眼泪流了下来。 正文 第十三章 新店开业 一大早远航便赶到了店铺,看到陈掌柜正在组织人手挂匾额。匾额做的很是出色,深蓝色衬底上面五个大字‘唐家成衣店’,大气端庄而且非常醒目。走进店铺,连夜制好的衣服整齐的摆放着。各种情侣装,亲子装分挂两侧,正中是各种颜色的唐装。五颜六色,分外新鲜。 “陈掌柜,一会你穿上红色的唐装去门外迎接客人,比较喜气。叫伙计们也选颜色新鲜的,现在我们主打的就是唐装。” “放心,管家。我都准备好了,还一个时辰呢,我怕现在做活弄脏了就没提前穿上。”陈掌柜向后一指,“管家我就穿那件,如何?” 远航回头一看,一件大红唐装上面绣了个京剧脸谱,好像是白脸的曹孟德。再看看陈掌柜,感觉就是陈掌柜把自己照片绣在了衣服上。 “绝配!”远航伸出了大拇指。 “老爷来了。”门外的伙计向屋里喊了一声,远航与陈掌柜急忙出来相迎。 “老爷,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时间还早。”远航给唐员外施礼,看到了与老爷同来的婉约。 婉约似乎不想与自己相见,直接走进了店铺里。 “今天高兴,我早些来也好迎接一下宾客。”唐员外笑着拍了拍远航的肩膀走进了店铺。 “哈哈,不错,这些衣服新颖好看,都是你设计的吗?”唐员外眼睛一亮问道。 “是的,老爷。时间紧,只设计出这几种,相信以后还会增加样式的。”远航跟在老爷身后,与婉约并肩。婉约瞪了他一眼,上前搀着老爷的胳膊。 “远航,你怎么会那么多东西?连衣服都可以设计,我很欣赏你。婉约,以后一定多跟远航学习啊。”唐员外拍拍女儿的手说道。 “父亲,或许他制出来的衣服根本卖不出去呢。”婉约只顾得与远航斗气,忘记这店铺是自己家的了。 “是啊,如果大小姐说的对,那老爷就亏本大了。”远航对婉约挑了下眉毛,嘴角上翘,一脸坏笑。 “你。。。”婉约知道说不过他,一跺脚走开了。 唐员外背着手,看到女儿的模样,又看看远航,笑着点了点头。 门外传来了阵阵锣鼓声,陈掌柜请来的舞狮队伍来了,在店铺前热闹的耍了起来。请来的宾客也陆续到来,远航跟随唐员外身后出门迎客。店铺周围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哎呀,唐员外,恭喜恭喜啊。” “哈哈,李员外啊,同喜同喜,里面请,里面请。” “恭喜唐员外,生意兴隆啊。” “好说好说,王举人里面请。” 。。。 “知州大人到!”一顶软轿落在门前,唐员外赶紧上前。 “恭迎知州大人,您能来真使本店蓬荜生辉啊。”唐员外一抱拳笑着说。 “哈哈,唐员外相邀,本官自当前来祝贺。”知州刘文挺着大肚子回礼道。 “刘大人,小店正门留出一副对联位置,还请大人不惜笔墨为本店赐联。”唐员外早有打算,陪笑说道。 “哈哈,既然唐员外说了,那本官就勉为其难献丑了。”刘文到是不客气。 自有伙计送上纸笔。刘知州沉思一会,在纸上写下八个大字。顾客如川,生财有道。 “好!请大人续写下联。”唐员外鼓掌说道。 “没了,就八个字。四字上联,四字下联。”刘知州晃晃脑袋说道。 “这。。。”唐员外回头看看正门两侧的联匾,得有两米多高。这一面就四个字的话,那得多大一个字啊?估计比正匾的字都要大。 远航看出老爷的心思上前一步说道:“老爷莫急,刘大人这八个字,字字精华。只不过再多几个字会更加完美,小人不才,愿借刘大人之联续写几字,不知可否?” “这。。。刘大人,这是小人的管家,您看?”唐员外虽然不是很满意刘知州的题联但也不好明说。 “无妨,无妨。请你管家续字即可。”刘知州指了指笔墨。 远航鞠躬谢过之后,走上去不加思索加了八个字,变成——顾客如川川流不息,生财有道道畅无穷。 “好!好!好!”片刻之后刘知州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看着远航,对唐员外说道:“没想到唐员外府内藏龙卧虎,管家如此有才,可见唐员外真是治家有道啊。” 远航急忙鞠身道:“多谢大人赞誉,是老爷与小姐管教有方。小人之才不及小姐万一。” 婉约听后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法发作。便也走上几步看向远航写的对联。果然填词精巧,使联意表达的更加完美。婉约看向远航,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只见远航双唇撅起,做了个凌空亲吻的动作。顿时羞的几乎无法站立。 “大人,老爷,今天新店开张,小的特准备了美酒一杯,一来感谢各位前来道贺;二来感谢老爷知遇之恩;三来也期望我们生意兴隆。还请众位大人饮过之后再行进店。”远航说罢,回身喊到:“青荷,献酒。” 众人只见店内走出一女子,穿了件很奇特的衣服。白衣似雪,牡丹如火。左手放在腹部处,右手拿着蓝色手帕缓缓走来。走到中间停了下来,双手放在左腰间侧身给众人作了个万福。在场所有人都呆了,整个街路上鸦雀无声。无论男女都是一个姿势,双眼直视,嘴巴张开。其实就连远航自己也有些呆住了,知道青荷美,没想到会这么美!头发换成了凌云髻,带了一副黄金耳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胸脯原本便不小,如今看去更是异常饱满。旗袍白似雪,而青荷的皮肤更胜雪。 “这位姑娘是?”刘大人最先缓过神来问道。 “这是叶管家的丫鬟。叫青荷。”唐员外赶紧答道。 “哦,叶管家好福气啊,连丫鬟都如此艳丽动人。”刘知州赞扬道。“只是不知她所穿的。。。” “大人,这叫旗袍,专为女子所制。不是小人夸口,此衣最能突显女子之美,只要略有姿势着此衣都会艳丽动人。”远航抬头看了看对面,醉烟楼里每个窗户都有女子向这里望来。笑着喊道:“对街的姐妹们,你们说这衣服是否好看?” “咯咯,好看的很,公子可否送我一件,妾身定当以身相许。”在她们眼里衣服虽好看,却不如远航本人好看。 青荷走过来依次为大家敬酒。经过昨天晚上几个时辰的教导,勉强才请动青荷,不过今天青荷表现的还是不错的。回去好好奖赏下。 宾客对唐装,旗袍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还没正式开店,昨夜赶制的唐装几乎就被宾客买光了。而唯一的一件旗袍青荷脱下来后被高高挂起当做样品,只看不卖。 看到衣服不多了,远航急忙喊:“留几件,留几件做样品,不然顾客来了都不知道什么样子。” 当宾客散去,店铺算是正式对百姓开始出售了,但店内几乎都剩下样品了。只能给顾客开出条子,接受预订。 “没想到会卖的这么好。”大小姐无意中与青荷走到了一起。 “是呀,远航真有本事。”青荷太高兴了,忘记是在大小姐面前。 “你不是丫鬟吗?怎么直接称呼管家的名字?”婉约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大小姐,我一时高兴忘记了身份,请大小姐责罚。”青荷知道自己是丫鬟身,赶紧认错。 “算了,以后注意。免得外人听到,说我们唐家之人不懂规矩。”婉约知道自己并不是严厉的人,或许因为远航,所以才训斥了青荷。 “是,大小姐。”青荷赶紧低下头。 “我看你跟管家,挺熟悉的嘛。”婉约摸着货架上的衣服跟青荷说话,想从她口中了解点东西。 “那有啊,大小姐,或许是你身份太高贵了,所以管家才不敢高攀。你应该是误会他了。”青荷跟在后面小心的答道。 “高攀?我误会他什么了?”婉约愣了一下,簇眉问道。 “不是老爷说将你许配管家,管家没同意吗?”青荷疑惑的抬头问婉约。 “什么?你听谁说老爷要将我嫁给那个家伙的啊?”婉约神色突变怒道。 “管家昨天说的,难道不是吗?”青荷被婉约问得一脸迷茫。 “叶。。。远。。。航。”婉约瞪着眼睛四处寻找着远航。自语说道:“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婉约真的很生气了,后果应该很严重。 正文 第十四章 生财有道 昨天忙了整整一天,晚间唐员外高兴在望月楼摆了几桌酒席。远航与唐员外的家人坐在一桌,几位分店掌柜坐一桌,就连青荷,映月等上等丫鬟唐员外也破例赏了一桌。席间大家都免不了赞赏远航,于是轮番敬酒,盛情难却,结果远航在桌上便人事不醒了。婉约气了一天却一直没找到质问远航的机会,只好恨恨的离去了。 睡到深夜,远航口渴便醒了过来。头部还是沉甸甸的,想要起床喝些水腿却不听使唤,‘咕咚’一声倒了下去。青荷听到了这面传来的声音,急忙赶了过来,点上灯后发现远航两只脚还在床上,头却躺在地上。‘扑哧’笑了下后急忙扶起远航。 “渴啊,我要喝水,青荷。”远航有气无力的说着。 “嗯,你先躺好,我去给你拿水。”把远航放下躺好后,青荷将杯子拿来。 将远航的头搂在怀里,青荷将水一点点给他喂下。 远航手脚无力,但头脑一点点清醒过来。青荷因为担心,只穿亵衣便跑了过来,远航感觉头部处柔软之极,伸手将青荷搂住躺了下来。 “不要。。。远航。”青荷一惊,身体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不行,你是我的人。。。”远航只是一时冲动,躺下后酒劲上来,还没等青荷回答便迷糊过去了。 看着远航英俊洒脱,棱角分明的面孔,青荷自己喃喃的道:“我心早已属于你,若是现在你要了我的身子,我当顺从于你,只是我盼望能将这一日,留在你明媒正娶我的那一天。” 刺眼的阳光将远航唤醒,青荷坐在桌边一直守护着。 “你醒了,饿了吧,我给你拿些饭菜来。”说罢便起身。 “不用,青荷。”远航伸手拉住青荷手臂,晃晃头,还是有点痛。“什么时辰了现在?” “都近中午了,你一直不醒,老爷,小姐,都来唤过你,还有唐凌也来了两次了。”青荷扶着他幽怨的说道:“也不注意自己身子,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无妨,只此一次。”远航站起身来,“青荷,我怎么觉得昨夜是搂着你睡的啊。”凑过去在青荷耳边说道:“你的身体,真香!” “远航,你。。。”青荷看着他,昨夜以为他睡熟了,自己便没有回去在他怀里睡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哎呀,羞死人了。 “哈哈,哈哈。”看到青荷害羞的模样,远航大笑起来。“不与你说笑了,快帮我洗漱,我去见老爷。” 这时候唐凌跑来了,见到远航赶紧鞠躬。 “管家,您可起来了,小的都来回跑了三次了,给小的一口水喝吧。” “什么事情啊?你慢点喝。” “是这样的啊,陈掌柜叫我来问您,定制衣服的人太多了,他准备多招一些绣娘,问您招多少人合适。那醉烟楼的女子就来定制旗袍五十件,小的刚回来时候,咱店铺里还都是人呢。” 远航想了一会说:“去告诉陈掌柜,不要招人,就这些人足矣。” “啊?不招人?为何啊管家。” “别问那么多,叫你去你就去。还有,叫陈掌柜另做一件旗袍当样品,把那件白色的给我拿回来。” “是,小的这就去。”唐凌跑了出去。 “青荷,你昨天带的那副耳穗哪来的?”远航看青荷耳朵是什么都没有。 “我的呀,我娘亲留给我的。”青荷一边帮远航整理衣服一边回答。 “那你下葬娘亲的时候,为什么不典当换些银子,却要卖身呢?”远航好奇问道。 “我怕我赚不出银子赎回来,那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只要我在,那耳穗便在。所以宁可卖自己也不会动它。”说到这青荷眼睛湿润起来。 “嗯,你是个好姑娘。”远航握住她的双肩“感谢老天让我遇到你,感谢你在我的身边,太多的感谢只能化作。。。”说完飞快的在青荷小嘴上偷吻了一下便跑了出去。 青荷正听的如醉如痴,没成想被偷吻了,回过神来远航已经没了踪影,又上当了。。。 远航见到老爷的时候,老爷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老爷,您找小的有何吩咐?”远航鞠了个躬。 “远航啊,来,快坐。”老爷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远航啊,我真得没想到店里衣服会销量这么好,这都是你的功劳啊。刚才家丁来报,今天上午预订的比昨天一天还多,真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啊,哈哈。。。”唐员外的确很高兴。“今天你就正式做我的管家吧,工钱我给你二十两一个月,而且你需要钱随时可以到账房去领,另外我还要奖励你一百两银子。你看可好?” “老爷,远航多谢您。”看来唐员外想把自己留住还真下了老本。 “还有一事,刚才陈掌柜派人来说人手不够了,想要多招你却不同意,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唐员外看着远航。 “噢,是这事啊。”远航不急不慢的说道:“老爷,现在我们的服装才制造出来,在卢州城能穿上的人还没多少。所以我们要这少部分人当我们的样品而叫更多的人能看到却买不到。物以稀为贵,买不到的人就会来预订,只要我们收了银子就相当卖出去衣服了。一旦我们大批制出衣服,多数都穿上后,就没有好奇感了,大家都穿,那剩下的人也不会再疯狂购买了。这是一种销售方法,叫做饥饿销售法。”远航一口气说完,唐员外目不转睛的听着。 “远航,老夫做了一辈子生意,今天才知道什么叫生财有道。后生可畏,我不如你。”唐员外赞许的看着远航。 “不敢,老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大小姐刚才也唤我前去。” “没事了,你一会去账房领赏钱吧。婉约那丫头生性善良,只是被我宠的小姐脾气太大,你多担待下她。”唐员外故意在远航面前提起婉约。 “是,老爷,小的明白。”远航告退下来走向婉约的闺房。 婉约在窗前早已看到远航过来,急忙关下窗户。原本是要叫他过来好好质问下青荷所说是何意,但远航就要来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小姐在吗?远航前来听候吩咐。”站在门口,远航向屋内喊道。 婉约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问,实在难解自己心头之恨;问了,自己千金小姐如何开口啊? “大小姐在不在啊?不在我可走了。” “我不在,你走吧。”婉约实在难以张口,便决定此事算了吧。谁知顺嘴喊了出去。 远航听到声音直接走了进来。正巧看到婉约面向站窗前站在那里不停的揉着手中手帕。 远航假装没有看见,直接走向婉约的闺床。“大小姐不在太好了,昨日实在太累,待我在这里休息一会。”说完一头便倒了下去。 “啊!你。。。你快起来,不的无礼。”婉约急忙跑到自己床前跺着脚却不敢伸手去拉远航。 “哎呀呀,大小姐在屋内啊。”远航起身鞠躬道:“刚才以为你不在,小的实在累了,不小心躺了一下,咦?我的袖子怎么这么香啊?”远航抬起手臂闻了下。 婉约简直被气死了。每次见到他都被他戏耍,自己却毫无办法。 “叶远航,你就是个无赖。”婉约眼泪都要流下来了。“马上离开这里,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走!”婉约不争气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好,我走,原本不想来,你却唤我来。走了,回去搂青荷妹妹去了。”远航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婉约“呜呜”的一头扑到床上痛哭起来。 听到婉约的哭声,远航笑了下。不把你的棱角磨平,你就不会乖乖的听我的。这以后要娶来当老婆那还了得,嘿嘿,我就再叫你看看我的厉害。 正文 第十五章 意外之喜 远航哼着歌去了趟账房,拿到了老爷赏的银子回到房间。 “青荷,过来给相公捶捶肩,给你一百两赏银,哈哈。”远航得意的对青荷招呼着。 “又来胡说,人家什么时候嫁给你了。”青荷羞涩中带着欢心的走过来,诧异问道:“哪来这么多银子呀?” “老爷赏的,成衣店赚了很多银子,老爷高兴就赏了我。”远航指着银子对青荷说:“银子你收好,过几天或许就用得上。” “你是叫我保管吗?”青荷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然,你现在就是我夫人,自然银子交你保管。”远航站起来拉起青荷小手说:“青荷,我迟早会明媒正娶的把你娶过来,只是现在身份不行,你愿意等我吗?” “愿意,我愿意。”自己只是他买来的丫鬟,他却从没有嫌弃过自己。如今还给了这个承诺,青荷感动的扑进远航怀里哭了起来。 “好了,不哭了。”远航在背后拍着青荷,拍着拍着手却向下滑去。把手轻轻放在青荷臀部上,并在那翘挺丰满上用力的捏了一下。青荷肩膀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推开远航。 亲热了好一会,远航才松开手。青荷已经满面羞红了。 “青荷,我有个想法。”远航忽然严肃起来。 “什么想法?”青荷上前给倒了杯茶水。 “我想自己开个小店,一个不大的小酒楼。” “你要自己开?那唐府怎么办啊?”青荷很吃惊。 “老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会忘恩的。我已经为唐家指出了生财之道,但我不能当一辈子管家。”看了看青荷,“为了你,我也要这样做。” “可是我们只有这些银子哪够开酒楼的呀?”青荷为难的看了看那一小包银两,多说够开个茶馆的。 “没关系,我现在去老爷那里,我会说服老爷的。”远航决定自己要出去闯一闯了,整理下衣衫,便向后院走去。 “老爷,小的想辞去管家之位,还请您多谅解。”远航对唐员外鞠躬道。 “什么?远航,为什么要离开啊?”唐员外很吃惊的站了起来。 “这。。。”远航故作为难。说道:“老爷,不知道小的如何得罪了大小姐,大小姐方才叫小的马上离开这里,还说再也不想见到我。所以小的特来跟老爷辞行。” “是婉约?你等等。”唐员外回身吩咐家丁道:“速去把大小姐叫到这里来。” 唐员外知道远航是不可多得的,怎么会舍得他走。 片刻,婉约走了过来,看到远航也在,便扭头不去看他。 “婉约,你与远航怎么了?为什么他要离开唐府?”唐员外盯着婉约问道。 “他要离开?父亲,女儿不知道啊。”婉约忽听远航要离开唐府也很吃惊。 “远航说是你要他离开这里,并且不想再见到他。到底什么原因?”唐员外继续追问。 “才不是,我是叫他离开我的床,又没有叫他离开唐府。”婉约急忙辩解道。 “什么?你们。。。”唐员外指着婉约说不出话来。 远航眼珠一转,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老爷,请恕罪。刚才小的不小心上了小姐的床,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小姐无关,请老爷处罚我吧,不要为难小姐。” “你。。。你。。。”婉约羞愧难当,一转身捂着脸跑开了。 “唉!你先起来吧。”唐员外摇了摇头。出了这等事情可如何是好,家丑不可外扬。但他毕竟是管家身份,我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管家。不如放他出去,待日后再从长计议。 “远航啊,你离开后要去哪里啊?”唐员外关心的问道。 “老爷,我现在无家可去,就在卢州城内打算开个小酒楼。”远航试探着唐员外的态度。“可是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银子,不知老爷能否先暂借我一些。” “远航,别说什么借不借的,需要多少你去账房提。”唐员外走过去拍下远航肩膀,说道:“只有一点你要答应我,日后你飞黄腾达了,不要忘记婉约,必须风光的来唐府把她娶过去。” “多谢老。。。爷。小的必不负小姐一片真心,永不忘老爷再生之恩。”这把远航乐的,差点直接喊老丈人了。 “这样吧,远航。”唐员外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房子。说道:“北门那里一店旁边有一间仓房,是咱们几个分店存货的地方。当初只开那一个店,我们一家人就住在那里。足够你开家小酒楼的了,我叫伙计给你收拾出来,你再去看看,如何?” “多谢老爷。”远航跪下给唐员外磕了三个头。 本想借大小姐之事暂离唐府,谁知被老爷错解,答应日后将婉约嫁于自己。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向回走的路上,远航感到今天的天空是这样的蓝,空气也是这样的清新。 赶回屋内,远航急忙对青荷说:“我现在要出城,最快也要天黑之前才回来,明天我们就可以去自己店铺了。” “真的吗?你出城做什么去呀?”青荷高兴的问。 “我去找帮手,不然这酒楼开不起来。”说完起身便要出门。 “远航。”青荷追上为他弹弹身上的灰尘说道:“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嗯,过来,亲一口。”远航嘿嘿的凑过来。 “快去吧,再耽搁晚上城门关之前回不来了。”青荷羞笑着闪头躲开,把远航推了出门。 走到城门,远航看到那个大胡子士兵,正是当初检查自己进城的那个。于是想起还差他两文钱,便走了过去。 “这位军爷,您还记得我不?”远航凑上去搭讪。 “你是谁?不记得。”那士兵回头看了他一眼。 “上次我进城,答应给您送来二文钱,这不,才腾出手,您多担待。”说完将两枚铜钱递过去。 见有钱收,那士兵也客气起来。弯腰陪笑说道:“您看您,还特意送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您这是要出城啊?” “是啊,我去陈家湾,就此别过了。”远航咧嘴一笑,才迈出一步,想了想,又退回城门线内,再次迈步才出了城,向陈家湾走去。 远航边走边想“若不是在这遇到婉约,我才不会傻到送钱回来。不过我又走回一步,就当进城一次又出来了。坚决不能吃亏。。。不对呀,我给了两文应该回城两次啊。。。完了,亏了!” 一路急赶来到了陈家湾,远航的心情很激动。这里是也算是自己的出生地了,再次回来远航是打算请离秋一家去帮他做生意。 依旧还是原来的模样,小院静悄悄的,那小木桌还放在院子中央,包括那扁担还在原处立着。 “有人吗?我回来了。”远航进院高喊着向屋里走去。 门推开了,离秋走了出来,还是原来的样子,清纯的可爱。 “离秋,你还好吗?我回来了。”远航站住对离秋嘿嘿的笑了笑。 “是你?你还回来,还我的小花来。”说完回头顺手拿起扁担就冲了过来。 天啊,就一条小狗而已,至于这么久了还没完没了吗?来不及多想,先跑要紧啊。慢一点就有性命危险啊。 “离秋你听我说,我回来就是赔偿你的啊。”远航一边说一边围着桌子转圈。 “不听你解释,先打你一顿替我小花儿报仇。”离秋怒气当头,心里只想狠狠的打远航一次。 这时陈老爹走进了院子,见离秋正追着一个男子,还以为家里来了歹人。赶紧丢下渔网,抄起船桨就抡了过来。远航正全心地盯着离秋,不曾想背后又挨了一下。疼的他哇哇大叫倒在地上嚎了起来。 “扑哧。”离秋看到后弯腰笑了起来,“活该!看你还敢不敢吃我的小狗儿。” “哎呦,”远航在地上爬起来哼哼着。 “陈老爹,是我啊。您这么大岁数,怎么还这么大劲啊?我的后背啊。”远航呲牙咧嘴的说道。 “哎呀,叶公子啊,都怪老儿老眼昏花,错把你当成歹人了。”陈老爹急忙丢下船桨过来搀扶远航。 “没事没事,我身体好着呢。”远航强忍着痛说道。 “陈老爹,我这次来是与你们商量一件事情。”远航在院内的小凳子上坐下来,离秋给倒了一杯水。“是这样的,我准备在卢州城内开家酒楼。我的家乡有一种诸葛烤鱼,非常好吃,咱们卢州城里是没有的。”远航说累了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我知道这里离临江很近,您老经常打鱼,所以我来找您是想说,以后您打的鱼能不能直接卖给我,我只需要一斤至两斤的,其余的不要。这样您老省去了卖鱼的繁琐,我也省去了买鱼的麻烦。您看如何?” “这样啊,好事。要不老儿一天打鱼再卖,要劳累一天才可回家,也实在辛苦。既然叶公子需要,我直接给你送去就是了。”陈老爹爽快的点头说道。 “太好了。”远航高兴的拍着大腿说道。见事情定下来后远航觉得饿了,对离秋说道:“离秋,有没有吃的了,我吃点好赶路啊。” “吃的是没有了,不过隔壁还有条狗,要不你过去看看?”离秋向邻居的院子里撇了下嘴巴。 “离秋,当初是我错了,在这给你赔礼了”远航赶紧站起来鞠了躬。哀求师傅:“快给我找点吃的吧。” “这还差不多,等着。”离秋一脸得意的进去拿吃的去了。 “陈老爹,不如让离秋也去城里吧,一来可以帮我打理酒楼,再者也可以多赚些银子。” “这个。。。离秋是个丫头,抛头露面的,不太好吧。”陈老爹面露难色说道。 “爹,有什么不好的?”离秋走过来听到后说:“在叶大哥那里您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去。” “好,痛快,我就喜欢离秋的性格。”远航拍着桌子说道:“我现在赶回城,明天早你们父女过去,我在城门口接你们,然后直接去店里。” “好,明天早上我们准时到。”离秋站起来点头道。 远航不敢耽误,起身告辞急忙向城内赶去。 正文 第十六章 偷香窃玉 远航紧赶慢赶终于在城门未关之前赶了回来。进城后先去了一店,他要先看看店铺的格局跟位置。 天色就要黑下来了,唐家一店也已经关门停业了。远航敲敲门,一个小伙计探出头来。 “我是唐家管家叶远航,你们掌柜在吗?” “哎呀,是管家啊。掌柜已经回家了,这都这时候了,您有什么事情吗?”小伙计赶紧开门请远航进去。 “不必进去了,我想去仓房看一下,你能带我去吗?” “可以。今天府里来人已经把仓房打扫出来了,小的这有钥匙,我带您去。您稍等一下。”伙计说完转身回去取钥匙。 仓房距离一店只有十几米远,就在侧面胡同进去第二家便是。是个小院落,适合居住,并不适合开餐馆。不过远航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进来院里,左右两侧各有一排厢房。远航先走进正房里,房间不是很大,最多放六张桌子。旁边还有两个房间,每间可以放四张桌子。走进右侧厢房,只有三个更小的房间。远航便决定打开其中两间做厨房,剩一间给伙计们吃饭休息。走到左侧厢房,远航发现门上有锁。 “把这个打开我看看。”远航指了指。 “管家,这个钥匙小的没有啊。这原来是小姐的闺房,听他们说,自打老爷他们搬走后,小姐这房间就一直锁着。”伙计说完又补充一句“这钥匙好像只有小姐有。” “噢,是这样啊。”远航想了想道:“就这样吧,谢谢你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从小院出来远航向唐府赶去。想着钥匙在婉约手里,婉约如今正气恼着自己,会把钥匙给自己吗? 回到唐府,青荷正焦急的在屋内来回踱步,眼见天色已黑远航还没回来,生怕有什么万一发生。忽然远航出现在面前,赶紧过来倒茶。 “怎么才回来呀,担心死我了。”青荷将茶水递过来。 “路途遥远,回来后我又去看下小院。酒楼是没了,先开个餐馆吧。”远航很累,只想洗洗睡了。 “哦,对了。”青荷忽然想起了什么,眨着眼睛说道:“大小姐今天亲自来了,要你去见他。” “明天再说吧,我累了。” “好像很重要的事,大小姐说无论多晚你都要去见她。”青荷倾着头又强调了一句。 婉约找我能有什么事啊?白天的事情她恨死我了,应该不再理我才对啊,为何还急着寻我。想到正好找婉约取小院的钥匙,远航便决定去见婉约。 走到后院门口,一推门没有推开,远航看到居然有个锁头。既然锁了门,为何还叫我来?远航摇摇头向自己房间走去。 不对啊,远航停下脚步思考着。如果是为了安全,应该在里面锁上啊,怎么自己看到锁头在外面?这是什么原因啊?难道后院发生变故或者婉约遇到麻烦了?远航赶紧走回自己院子,来到墙边,有个木梯一直放在那里。远航爬上墙去翻了过去,轻手轻脚的走到婉约窗户下。 “婉约,婉约你在吗?”远航轻轻的敲着窗户,跟做贼是的四下环顾,生怕被别人发现。 “这么晚了什么事情?”婉约来到窗前,隔着窗户轻声问道。 “你没事吧婉约,我看后院的门在外面锁上了。”远航不解的说道。 “你看到锁了为什么还进来?” “我这不是担心你发生什么意外嘛,” “你只会戏弄我,何时又担心过我?” “你。。。算了,你唤我来有何事?”远航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有事,不过今天不想说了,明天再说吧。”婉约在屋内捂嘴偷笑。 远航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一边摇头一边向回走,走到一半才想起没有取钥匙于是又折了回来。 “婉约,婉约。分店仓房的钥匙,在你这吧?”想到有求于人,只得好言好语说道。 “在我这啊。” “你递给我,明天我想收拾一下好住过去。” “好啊,不过我要找下,你等会。”婉约强忍住笑。 “好的,你别急,慢慢找。” 十分钟过后,没有动静。半个时辰过去了,婉约还在找。 “婉约,我在窗户下都要睡着了。”远航耷拉着脑袋嚷了起来。 “哎呀,还没找到呢。再给我一个时辰,你先睡一会。。。”婉约在屋内捂着嘴已经蹲下笑起来。 被骗了,远航现在才明白过来。 “婉约你在报复我,今天太累,明天找你算账。”恶狠狠的留下一句话,转身走开。 走回墙边,才发现墙这面没有梯子啊,糟了,回不去了。 “青荷,青荷。”远航压低声音喊着。好在青荷一直等着他没有睡下。 “怎么了远航?”青荷在墙那面问着。 “门锁上了,我回不去了,你能把梯子扔过来吗?”远航靠在墙根说道。 “啊?这么重我怎么能啊。你别急,我去喊人来帮忙。”青荷试了一下,根本拿不动。 “不要喊人!”远航急忙道,“你先去睡,我想办法。”如果别人知道自己夜间进后院就解释不清楚了。 远航走进望月亭,在摇椅上躺了下来。或许是太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唐员外等远航走后,便走向婉约的房间。 “女儿,到底发生了何事?”唐员外知道女儿的为人,怎么会轻易的就被远航上了床呢? 婉约正委屈的生着闷气。看到父亲来看自己,便将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父亲,他断章取义,为人狡猾。还不拘小节,处事奸诈。”婉约正在气头上只记得远航的坏处了。 “哈哈,你说的不错。断章取义将为父骗过,只能说远航处事机智,为人聪明;不拘小节才有了唐装旗袍的出现,为我们唐家指出了生财之道。”唐员外慈祥的看着婉约道:“为父阅人无数,远航真是水中蛟龙,人中俊杰。为父已经答应日后将你许配给他,你看如何啊?” “啊!父亲。”婉约听后急忙低下头来。远航虽然平日总是戏弄自己,但他教会了自己口诀,又制造出摇椅,还有各种新颖别致的服装。的确让婉约钦佩他的才华。更何况远航外表英俊,机智灵敏。自己早已心有所属。只是如今父亲忽然将话挑明,婉约还是觉得怀中仿佛抱着小兔子一般,上下乱跳。 “一切都由父亲做主。”婉约低头红着脸儿说道。 唐员外岂不知婉约的脾气,看来女儿也是万分同意的。 “父亲,只是他数次戏弄女儿,恐怕心中未必有我。”婉约抬起头看向唐员外。 “无妨,你我且试他一次。”唐员外心有一计。“你去唤他晚间前来,为父在门外锁上院门。若远航发现蹊跷,则说明此子的确聪明。若破了家法夜入后府,则说明此子心中牵挂于你。这样你便放了心去。” 于是便有了远航宁破家法,夜入后府,约会佳人,惨遭戏弄这一段。 “小姐,”映月在敲门。 “快进来,他走了吗?”婉约暗中吩咐映月看着远航。 “走了,又回来了。在亭中躺下,或许是睡过去了。”映月悄声说道。 “在亭中?他为何不回去呀?”婉约吃惊的问道。 “小姐您忘记了,院门锁上了。” “对呀,这如何是好,可不要受了风寒。”婉约担心起远航来。“映月,你去唤醒管家,叫他去你房间,今夜你便来我这里睡吧。” “我才不去呢,要去你去。”远航数次责备映月,小丫头记仇呢。“我回去睡觉去了,小姐自己拿主意吧。”映月对婉约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婉约在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怎么办啊?在外面躺一夜准会生病的,一脸的焦急的打开窗户望向亭子里。 几经考虑,婉约还是不忍心远航着凉。犹豫下开门走了出去。走进亭子看到远航正在摇椅上睡着,婉约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远航,远航你醒醒。”婉约在远航身边轻轻的叫着。 远航今天太累了,根本没听见。 “你醒醒啊。”婉约不敢大声喊,便上前推了推远航。 远航睁开眼睛,看到婉约站在身边。 “婉约,你怎么来了?”远航揉了揉眼睛。 “我要不来,你就在这里睡一夜吗?”婉约实在没勇气叫远航进屋内。 “不在这我去哪啊?院门锁住了。”远航说完忽然明白过来。“婉约你是来叫我进屋睡吧?” “没。。。我才不是来叫你呢。”说完转身走了回去。虽然是夜里远航看不清,婉约也感觉到自己脸蛋跟火烧是的。 “太好了,婉约,我就知道你关心我”远航赶紧起身扛起摇椅跟在婉约身后走进房间。 “你只能在这儿,不许到里面来,明天院门开了赶紧回去。”婉约指着外厅说道。 “行,在这就可以。”远航将摇椅放下躺上去。“婉约给我拿个被子来。” 婉约在内屋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第一次与一个男子在一个房间里睡觉。有些害羞,还有点害怕。不一会听到外面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知道远航已经睡熟了,才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婉约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远航躺在身边。 “啊!”婉约失声叫了起来,本能的坐起来用被子护住身体并伸腿将远航一脚踹了下去。 “哎哟。”远航睡的正香,忽然感到一阵疼痛,醒来自己已经在地上了。 “你。。。叶远航!”婉约在惊吓中还没缓过来,昨日才说到他上了自己的床,怎得竟然成真。指着远航大声喊道:“你个无赖,你怎么跑床上来了?” “那摇椅太硬了,我的腰受不住了。看你床一半的地方都没用上,我就占了个边儿,又没碰到你,至于这样大呼小叫的嘛。”远航揉着脑袋站起来。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婉约看自己衣服整齐气也消了不少,低头问道。 “才躺下啊,还没来得及感受呢就被你踹下来。”远航一脸无辜的样子。“算了,你把仓库那厢房钥匙给我,我现在就走。” 拿到钥匙,远航看看外面没人,弯腰跑出了后院。回头看着婉约的闺房笑了。床香,人更香,何况还搂了半宿呢。 正文 第十七章 招兵买马 远航回去叫上青荷、唐凌就直奔城门而去。稍等一会便看见了陈老爹与离秋的身影。远航迎上去给青荷与离秋引见一下。 到了小院,远航便开始着手安排。 “唐凌,你先去请工匠,将这两个房间打通,然后垒砌上灶台,留做厨房使用。一会我给你画图纸,再找铁匠打两个烤箱。”唐凌应了声就跑开了。 “青荷,你去买桌椅,买十四套,再买碗碟。然后去做个匾额。” “陈老爹,麻烦您老在后院帮我垒个小池子,以后鱼好放在那里。” “好,我最拿手的就是打鱼跟垒房了,哈哈。”老爷子说完挽起袖子就去后院了。 “离秋,咱俩先去把厢房打扫出来。晚上就住这了。”远航打开房门进了去。 厢房有两个房间,第一个进去只有一个屋,里面床铺俱全。第二个是个套房,分外屋内屋。 “离秋,最多两天,我们就可以开张了,我想请你给我烤鱼。到时候我教你,但这个秘方你不许告诉别人。”远航郑重的说道。 “我?我哪会啊,我帮你打杂还行。”离秋瞪大眼睛连连摇着头。 “就得你来了,客人多了我也会去烤鱼。这秘方只能咱俩知道,所以不能雇人。”远航看了看四周说道:“灰尘大了点,离秋你先打扫,我出去办点事。” “好,你去吧,一会。。。哎!不是说我们一起打扫吗?”离秋反应过来,远航早已没了踪影。 来到后院,看到陈老爹干的很起劲。 “陈老爹,累了吧,休息会吧。”远航蹲在不远处。 “没事,习惯了。你去忙吧,中午就可以垒好。”陈老爹的手一直没停下。 “陈老爹,陈家湾那有没有勤快能干的,明天你帮我带几个过来,我需要几个伙计。工钱不会亏了他们的。” “有啊,你需要几个?”陈老爹一抹额头汗水说道。 “三个吧,应该够了。”伸出三个手指,远航晃了晃。 “好,明早我给你带过来。” “如此多谢陈老爹了,这来回也不近,离秋就住在这里吧。”说完觉得哪里不对,赶紧补充道:“跟青荷也有个伴。” “管家,工匠带来了”唐凌一身汗跑过来。 “好,赶紧开工。唐凌你来,我给你图纸,去铁匠那里打两个烤箱。”远航带着唐凌走回前院。 青荷也赶了回来,两辆马车将所有物品都送来。 “先都堆放在院子里吧。”远航指着院中心对送货的伙计吩咐着。 “离秋,打扫完没有?烧点水来。”远航冲着厢房喊道。 离秋从屋子里出来,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怒气说道:“说好两人打扫你却不见踪影,都要把我累死了,你还要我烧水。”双手插腰一副母老虎的样子。 远航谁都不怕,偏偏就怕离秋。 “那个,那个你辛苦了,我去烧水你休息会,嘿嘿。”远航赶紧陪笑。 “我去吧远航。”青荷赶紧走进了屋内。 忙了一上午,正房与休息的厢房都打扫好了。厨房那里跟养鱼池要晚上才可以弄好。于是远航招呼大家去酒楼吃饭。 “咱们商量下。”远航喝口水看了大家一眼。说道:“下午青荷带离秋去做几件衣服,再买些被子。我带唐凌去购配料跟木炭,陈老爹明天中午前把鱼送来。我们还需要招一个厨子,伙计明天陈老爹会带来。烤箱跟匾额什么时候能送来?” “烤箱晚上可以送来。”唐凌道。 青荷也急忙说“匾额要明早送来。” “好,明天伙计来了,我们就把桌椅都摆设好,基本就可以了。”远航夹了口菜吃了起来。 “这家酒楼的厨子不错啊,做的菜好吃。”远航赞扬了一句。转身大声喊道:“伙计。” “来了,客官您有何吩咐?”小伙计肩上搭着个麻布弯腰跑了过来。 “这菜是谁做的呀,很好吃。你去把厨子叫来,我们要赏些银子。”说完摸出几枚铜钱塞给伙计。 “哎哟,客官您真是客气,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叫去。” 不一会伙计就带着一个又黑又胖的厨子走了过来。 “这位师傅贵姓?这菜是你做的吗?”远航起身施礼说道。 那师傅回了个礼说道:“小的姓管,这菜是小的做的,不知可合口?” “不错不错,管师傅辛苦了。”远航拿出几枚铜钱递过去。笑着说道:“就是感觉菜好吃所以才见你,请收下。” “多谢客官,若没事那小的去忙了。”管师傅收下钱后退了出去。 “远航,你是准备。。。”青荷明白了。 下午兵分几路,各忙各的。傍晚时分,远航来到那家酒楼前等管师傅。等了好久才见管师傅出来,远航急忙迎上去。 “管师傅,我想请你喝杯茶,不知可否赏光?” “噢,客官是您啊,喝茶就不必了,您找我什么事情啊?”管师傅客气一下问道。 “爽快!那我就直说了。”远航也没绕弯,直接说道:“我想开个小店,少一个象你这样的好厨子,所以想请你到我那里去。” “多谢客官看得起,只是我已在这里干了三年了。。。”管师傅为难道。 “管师傅,不知道你听过人挪活,树挪死这句话吗?请教管师傅在这里每月多少工钱啊?”远航在游说着。 “每月二两银子,工钱还是比较高的。”提到工钱管师傅还是很满意的。 “我每月给你五两银子,你看可好?”远航伸出一巴掌再他面前晃了下,还将手翻过来又比划一下说道。 “五两?”管师傅的工钱在厨子里就是很高的了,如今却可以赚到五两。连连点头说道:“好,小的跟您干了。” “痛快!明天早你到北城门口,唐家一店南侧找我。”远航高兴的说道。 “好,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啊?” “我姓叶,叶远航。” “叶公子放心,明早我准去找您。先告辞了。”管师傅担心被酒楼里面人见到,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急忙走开。 “慢走,明天见。”远航向着背影喊了声,松了口气。 万事俱备,只等开张赚银子了。远航乐呵呵的走回小院。 陈老爹已经垒完池子回陈家湾了,厨房也已完工,远航看下还是很满意的。唐凌已经回唐府了,只留青荷跟离秋在院子里聊天。 “叶大哥,你还没说给我多少工钱呢?”离秋看远航回来急忙问道。 “这还没干呢就要工钱啊?哈哈”远航挺喜欢这丫头的性格。 “那当然,这次进城我给你带个礼物呢,就看你给我多少工钱了。”离秋眼睛一撇,小嘴撅了起来。 “是吗?真是多谢你了,什么礼物啊?”远航没想到离秋还惦记他。眼巴巴的看着离秋。 “喏,在那立着呢。”离秋指了指厢房门口。 “扁。。。担。”远航的笑容僵在脸上。连忙说道:“我给你五两工钱可好?礼物就不要了。”远航感觉到了一身冷汗。 “真的啊?叶大哥你真好。”离秋乐了起来。 “天色不早了,休息吧,离秋你住这个房间,我跟青荷住旁边房间。”远航指着在分房间。 “我不,我跟姐姐住这个,你自己住那间。”离秋立即反对。 “什么?青荷是我的丫鬟,要伺候我的,必须跟我在一起。”好不容易离开唐府,这么好的机会离秋却来捣乱。 “我不管,那么大人还伺候什么?我自己不敢睡,就这么定了。”说完拉起青荷就走进屋内关上房门。只留下远航目瞪口呆的站在院子里。 正文 第十八章 各司其职 翌日清晨,青荷过来伺候远航洗漱,远航一脸苦相。 “青荷,你不在我身边,我都睡不好,要不今天你商量下离秋,换回来吧。”远航眼中充满哀求之色。 青荷一边给远航穿衣一边说道:“你坚持一下,离秋初次离开父母自然不习惯,我陪她几天吧。”青荷很是善解人意。 “唉!好吧,我再坚持下。”远航无奈的摇摇头。见青荷这样说,也只好作罢,叫他去找离秋商议,还真没那个胆量。 “请问叶公子在吗?”门外传来豪放的声音。 “谁这样早呀?我出去看看。”远航走出院子打开大门。 “哟,管师傅啊,你这也太早了,如何找来的呀。”远航急忙将管师傅迎进院子。 “哈哈,第一天来,迟了总是不好的。”管师傅笑着大步走进院子。 “这边请。”远航带着管师傅来到厨房,说道:“你看下还需要什么就说话,我再着人去买。” “恩,挺好。只是我需要一个帮手,切菜,烧火我自己忙不过来。”管师傅环顾一下,虽说地方小点,毕竟东家给的工钱多啊,咱也别挑剔了。 “噢,是我忘记了。”远航想了下说道:“想必管师傅已有人选,这样吧,工钱二两银子,你可自己物色一个。” “好,那我现在就去找人。”管师傅是急性子,说完话抬腿就走。 管师傅前脚刚走,陈老爹又带着三个年轻人就走了进来。 “叶公子,人我给你带来,都是忠厚老实又勤快的,你看看可以不?”陈老爹笑呵呵的说道。 “可以可以,你们叫什么名字?” “陈年”“陈往”“陈事”三人答道。 “名字不错,好记,陈年往事。”远航暗赞,这爹娘真有正事。 “陈老爹,不知你那里有青菜吗?”远航觉得买东西还是找自己信得过的比较好。 “有啊,都是自家种的,你想吃什么菜?” “不是我吃,是厨房用。那你每天送鱼的时候,把各种青菜也都送来,一起结账我省事,您老也多赚点。”远航乐着说道。 “好的,我今天只带鱼来了,青菜一会给你带来。我先把鱼放后院去。”说完就带着几个年轻人去搬鱼了。 陈老爹忙完后就急忙赶回家去给远航筹备蔬菜去了,远航吩咐几个年轻人把桌椅都搬到正房里摆好。管师傅也带个小伙计回来了。 “叶公子,这是小的侄子,一直在我手下,我也给带来了。您叫他小管子就行。还不见过叶公子。”管师傅踢了他侄子屁股一脚。 小管子上前鞠躬道:“小管子见过叶掌柜。” “免礼,你以后跟管师傅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远航虚扶一下。 指了指厨房旁边的房间,远航说道:“这间屋子就留给你们白天休息用,那三个伙计晚间要住在这里。”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匾额给送过来了。不算大的匾额正好放在院门上,古香古色的四个字——诸葛烤鱼。 一切都忙完后,远航把众人叫到一起逐一引见,然后就围在桌子坐了下来。 “现在大家说说,我们还需要准备什么?”远航环顾一下问着大家。 “叶公子,不知我们店用的是谁家酒铺的酒啊?”管师傅想了想问道。 “哎呀,把酒给忘记了,没酒怎么成。管师傅,一会你就去联系把酒运来。”远航一拍脑门说道。好在管师傅提醒,不然客人来了真是以茶代酒了。 “那我来分下工。”远航看了看接着说:“青荷负责算账收钱,管师傅负责做菜,小管子负责切菜,烧火。离秋负责烤鱼,陈年,陈往两个负责传菜,打扫卫生。陈事专门负责杀鱼,我负责迎送客人并且哪里人手不够我顶上。你们看看,要是可以就这样了。中午管师傅做桌好菜,我们先提前庆祝一下。”远航说完带头鼓掌起来。 临近中午陈老爹将蔬菜送来,管师傅把酒运回来后便去准备午饭了,趁这空挡,远航带着离秋跟陈事去后院,开始教她烤鱼。 “鱼要从背部开刀,并在两侧打出花刀,这样烤起来才更有滋味。一分为二,去鳞去骨,去头去尾。”陈事很聪明,远航交代一次便学会了。 远航支起烤箱,便开始教离秋烤鱼。自己也是没有烤过,只按照印象中去做。手忙脚乱的烤完才发现鱼已经被烤焦了。 “基本就是这样,主要是看好火候,放好配料就可,你来试下。”远航擦擦汗退了下来。 离秋在一旁仔细的看着,虽然自己没有这样烤过,但看远航笨拙的样子,心中有了疑问,他自己都不会,还要教我吗? “叶大哥,这就是诸葛烤鱼呀?都出糊味了能好吃吗?”离秋拿起黑糊糊的烤鱼问道。 “这个自然不行,所以你要多练习。烤出来的鱼是金黄色,外焦里嫩的时候才好吃。”远航看了看陈事吩咐道:“继续杀鱼,直到你离秋姐烤好为止。” 前院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远航与众人依次落座,只有离秋还在练习烤鱼不肯来吃饭。这时院门被推开了,婉约带着唐凌跟映月走了进来。 “婉约,你怎么来了?快过来一起吃饭。”远航起身迎上前去。 “不用了,父亲把唐凌派来帮你,我便随他前来看一下。”婉约打量下小院后便向厢房走去。远航跟在身后走进屋内。 “我便是在这里长大的,这么久没回来看过了。”婉约看着屋内的一桌一椅低头说道。 “难怪。。。”远航故作玄虚的说。 “难怪什么?”婉约回头看着远航。 “昨夜我便在这屋内睡下,难怪感觉这里的味道很熟悉,原来是你的房间。”远航坏笑看着婉约。 看到远航坏笑,婉约便知道他是说那夜在自己房中的事情。不觉脸红耳赤。 “你忙吧,我回去了。”婉约低头说完便要走出去。 “婉约。”远航猛的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我不在府内,你要多保重自己,别太累着。” 婉约听到这话,眼泪刷的便流下来。她知道远航虽然只有一句话却饱含了对自己的关心。 “嗯,你也是,我等着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婉约将手抽回,擦拭一下眼泪,对远航笑一下转身出去了。 远航知道她说的那一天是指什么。 走回院子,刚要送婉约离去。就见离秋端着盘子兴奋的跑过来。 “叶大哥,快来看看我这次烤的如何?”离秋额头上都是汗珠,却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 远航还没看到鱼便闻到了香气四溢,再看鱼身完整,遍体金黄,令人食欲大增。 “这便是诸葛烤鱼吗?好香呀。”婉约闻到味道也走过来。 远航把婉约拉到桌子前坐下,拿起筷子夹鱼尝了一口。“嗯,太香了,离秋,好样的。”顺手又夹起一块鱼肉向婉约嘴里送去。 婉约偏过头去,小脸通红的没有说话。 “叶大哥,我爹什么时候送鱼来呀?”离秋在远航身后站着问道。 “明天中午前会送来。”远航挥手叫众人都品尝一下烤鱼。 “那应该来不及了,池子里面。。。就剩两条鱼了。”离秋低下头偷看了远航一眼。 “啊?鱼呢?你都给烤了啊。”远航吃惊的看着离秋。那可是半池鱼啊,你个败家娘们。 “嗯,我想烤好嘛。”离秋象个认错的孩子不敢抬头看远航。看离秋那样子,远航知道刚才自己唐突了。 “没事,只要烤出好鱼就是你的功劳,离秋,去把那两条也烤了。”远航赶紧拉回话来。 “嗯,我这就去。”说完转身便向后院跑去。 “唐凌啊,一会你赶紧去买鱼,可千万别明天开张一条鱼没有啊。”看离秋走开,远航着急了,急忙吩咐唐凌。 “呵呵,你放心吧。”婉约看远航着急的样子笑起来。说道:“实在不够,唐府后院的池塘里还有好多鱼先拿给你。” “嘿嘿,还是婉约好啊。”远航嬉皮笑脸的拍马道。 “都当了掌柜还没正经。”婉约撇了他一眼继续吃鱼去了。 一会儿功夫,离秋又端上两条鱼来,条条都烤的香喷喷的,看来已经学会了诸葛烤鱼。 远航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对众人道:“感谢各位齐心协力,如今我们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明日开门迎客。来,我们举杯共饮,祝我们小店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小院里其乐融融,那烤鱼的香气已随着微风飘向了远方。 (求推荐,求收藏。您的鼓励是我写作的动力) 正文 第十九章 诸葛烤鱼 小院内收拾的极其干净,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远航看看日头,已经临近中午了,便喊来离秋将烤箱拿到院门口。 “叶大哥,我们在门外烤鱼吗?”离秋看到远航的举动说道:“在外面烤多难为情呀。” 远航诧异的看着离秋,不敢相信的问道:“还有你这丫头难为情的时候?” “你说什么?”离秋立时恢复本性,双眼一瞪,指着远航说道:“我虽不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却也是女儿身。你让我如何在外面烤鱼。” “莫急莫急。”远航就怕离秋生气,赶紧劝慰说道:“我们新店开张,没有客人知道我们店的。前几天我们在外面烤,一来让大家看个新鲜,再者香味飘的远些,这样我们客人才会多起来。过几天便可以去后院烤了。” 离秋虽然脾气大些,但却十分懂事。见远航说的在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再者说,离秋妹子如此美丽,站在院门口必然会宾客满棚。。。”远航挑着眉毛,开始阿谀奉承起来。 “行了,行了。我不是婉约小姐,也不是青荷姐姐。你的花言巧语还是留着吧。”离秋嘴上虽说,脚下却向门口走去。 离秋在门口烤着鱼,远航便在她身旁陪着说话,一条鱼还没烤好,便见巷子口过来几个人。那几人走到门前停了下来。 “诸葛烤鱼,就是这家了。”一个跟班模样的回身对身后穿黑色绸缎的男子说道:“掌柜的,就是这,没错。” 那掌柜上前一步看了看远航,说道:“管师傅在你这里做事?” 远航上前一抱拳道:“管师傅是在我这里,敢问您贵姓,找管师傅何事?” “大胆!”那跟班斜跨上前,指着远航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子?居然敢到我家酒楼抢人。管师傅乃是我家厨子,却被你拉来,你还有何话说?” 远航一愣,原来不是来吃饭的,是来要人的啊。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远航正色道:“人往高处走,水向地处流。管师傅原来是你的厨子不假,但可曾卖身与你?” “这到没有,不过。。。”那跟班话语一顿,转头看向掌柜。 “既然没有,那么管师傅就可以离开另选他处,你等又为何寻来?”远航不给掌柜说话的机会。 “你在我处抢人便是不对,却还巧舌如簧,强词夺理。不与你多说,你且将管师傅叫来。”那掌柜见远航伶牙利齿便不再与他多说。 “抱歉,如今正是中午时分,管师傅正忙着,恕没有时间见你们,请回吧。”远航下了逐客令。 “岂有此理,伙计们,进去给我把人带出来。”掌柜向后一摆手说道。那几个伙计早已蠢蠢欲动,听到掌柜下了令,一撸袖子便要冲进院里拉人。 “且慢!”离秋在一旁一直隐忍着,见这伙人还敢用强,大喊一声说道:“不就叫个人嘛,用不了那么多人,你们等着我去叫。”看向远航接着说:“叶大哥你过来烤鱼,就快好了别焦了。”说完转身进院。 那掌柜笑了笑摆摆手,几个伙计停下脚步,总有识相的。 片刻,离秋走了出来,手里却拎着一条扁担。 “你们几个狗奴才,敢到我家小院来撒野,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们。”说完不等答话轮起扁担便打了上去。 “哎哟,”离的最近的跟班肩上被扁担打中,疼的呲牙咧嘴的向后跑开。 离秋转身看向那掌柜,伸手一指,“还有你,是你带他们来的吧?” “不。。。姑娘,息怒。。。”掌柜连忙摆手。 “废话少说,打完再问你。”离秋使出吃奶力气轮起扁担便冲了过去。 “快跑啊。”掌柜头也不回的最先向后跑去,头上的帽子掉了都顾不得了。 远航彻底被惊住了,看到那几人已经跑开,离秋却还不依不饶的追上去,吓的急忙跟着跑过去。跑出巷子远航才追上,从后面一把抱住离秋。 “算了,离秋。别把事情惹大,他们已经害怕了,不会再来了。”远航赶紧好言相劝。 “松手啊,你。。。你快松开!”看到周围围了好多人,离秋脸儿红了急声对远航说道。 远航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手中软软的,吓的急忙松开。 远航也注意到周围围了好多人,急忙松开离秋后一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小店新开张,特色诸葛烤鱼,就在巷子里,大家在这都可以闻到烤鱼的香味。”远航又鞠了一躬接着说:“本店的烤鱼在卢州城只此一家,而且是各位从来没有品尝过的,如今正是饭口,欢迎大家前去品尝啊。” 远航话音才落,周围便议论起来。 “的确很香,赵兄,要不咱们去看看?” “好!今天我做东,王兄请。我们就品一下他的诸葛烤鱼。” 居然有一半的人向巷子里走去,远航没想到会有这结果,急忙推了下也傻站在街上的离秋。“站着做什么,赶紧烤鱼去啊。” “呀!完了,我的烤鱼啊。”离秋狠狠的瞪了远航一眼,厉声说道:“回去再找你算账!”急忙跑了回去。 小院里忙碌的很,只空了一张桌子。每桌客人都点了烤鱼,然后配上几个小菜悠闲的喝着。远航在侧面看着离秋全神贯注的烤着鱼,小脸红扑扑的,额头都是汗水。便拿出手帕为她擦掉额头的汗水。离秋侧过头躲了开来,却对远航轻轻一笑表示感谢。这一笑又叫远航心起涟漪,原来离秋也是个美人儿。只是她一直不打扮自己,现在看来容貌不比婉约差多少,只是这脾气。。。远航赶紧收回想法。 客人们对诸葛烤鱼非常满意,走时都赞扬了离秋的手艺,这让离秋反到难为情了起来,远航只好在院门口一一答谢。待客人走了以后,管师傅又做了一桌子菜,大家才坐下来吃饭。 “离秋,刚才多谢你帮我解围。”管师傅站起来倒了一杯酒敬给离秋。“如果没有你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远航急忙挡下,说道:“管师傅,这杯酒晚上再敬如何?离秋若喝醉了晚间就没人烤鱼了。” “叶大哥,你太小看我了。”离秋站起来接过酒杯道:“我与爹在江上打鱼都是拿碗喝酒,这点算什么。”说罢一口喝了下去。 “离秋,你这性格也不像个女孩子啊,会打架,会喝酒,这以后能嫁出去吗?”远航说完,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气的离秋在桌子下狠狠的踢了一下远航的腿。 “远航,我们中午赚了五两银子啊。”青荷高兴的对远航说。 “五两!”“啊,这么多呀。”“太好了,累点也高兴。”。。。 众人听说只一中午便有五两银子收入,都高兴起来。 “我们这只是才做起来,等日后我们开更大的酒楼,大家会赚更多的银子。”远航也是很兴奋,这是自己赚的银子。“吃完大家休息下,一会晚上还会有客人前来的。”远航嘱咐大家。 到了晚上,果然来的客人更多。片刻十四桌便坐满了。远航连忙叫伙计搬些凳子到院内给等桌的客人坐。离秋忙的满头大汗,看的远航有些心疼。只是自己的手艺根本无法替代离秋,只好去招待院子里的客人。 “远航啊,好生意啊,哈哈。”熟悉的声音传过来,远航知道是唐员外来了。 唐员外身后跟着婉约,还有老管家。远航急忙上去鞠躬。 “老爷恕罪,本应小的前去请您,只是您看,实在脱不开身,还请老爷谅解啊。”抹了一下额头汗水,远航笑着说的。 “无妨,第一天便如此,可见你做的很好啊。这不,老管家也来看你了。” 远航又给老管家请安。 “远航啊,你这闲下来的话,还是要回唐府帮老爷啊,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挺不住了。”原来远航走后没有合适人选,唐员外又把老管家请了出来。 “一定,一定。”远航指了指这面厢房道:“老爷这面请,这里有个单间。您尝尝我的烤鱼。” “当然,不尝烤鱼就不来看你了。只不过婉约这丫头却非要过来。。。”唐员外还没说完,婉约急忙打断他的话。“父亲。。。”婉约拉着长音撒娇的摇晃着唐员外的手臂,眼睛却向远航瞄来。 远航陪着唐员外在单间里吃完晚饭走了出来,唐员外拉着远航手说道:“远航,虽然你现在自己有了生意,但一定要记得,唐府永远都是你的家,随时都欢迎你回去,记得回去看我。” 远航听老爷这样说,想起自己落魄的时候唐员外对自己的帮助,鼻子一酸便要跪了下去。“老爷如我再生父母,小的铭记于心。” “哈哈,”唐员外扶起远航。“不必再生,我看不如。。。” “父亲,天色不早我们赶紧回府吧。”唐员外话还没有说完,婉约便抢了去。 “好,回府。”唐员外指了指婉约的鼻子笑道。 婉约没与远航说话,只是深情的看了一眼便随父亲身后走了。 正文 第二十章 吻定终身 一转眼,三个多月过去了。叶远航的名字在卢州城里已经人尽皆知。他的诸葛烤鱼在城内开了两家酒楼。青荷与离秋各管理一家。如今他们将小院当成自己的家,不在对外营业。远航让离秋将烤鱼的方法教会了几个当初跟着自己的伙计,但配方却只有他跟离秋知道。 走进酒楼远航就看到青荷低头正在算账,他走过去趴在柜台上看着青荷。 “不是请了账房先生嘛,怎么还自己算啊?” “远航,你来了,快坐。”青荷回头喊着伙计。“给公子上茶。” “都是账房先生算得,我只是偶尔看下帐。”青荷看周围没有人,伸过头来悄声说道:“这是离秋告诉我的,她说自己不会算账,叫我隔段时间便去她那里帮她查账。” “呵呵,”远航笑了。“这丫头还有这心眼呢。” 想到离秋,远航便决定今天一定要跟她好好谈谈。几个月过去了离秋就是不跟自己换房。任你千言万语,我就扁担一条。害的自己到现在都没吃掉青荷。 “我一会去唐府看看,好久没有过去看老爷了。”远航对青荷说道。 “是去看婉约吧?”青荷头都没抬的问道。 “呵呵,怎么?感觉你不高兴呢。”远航笑着看青荷。 “我怎么敢不高兴,快去吧,我这一会就要忙上了。晚上早些回来。”青荷还不忘嘱咐一句。 “好,晚上你也早点回去。”说完起身走出酒楼。 去往唐府的路上,远航看到一个首饰店铺。想起这段时间青荷起早贪黑的劳累,便决定送她个发簪,于是走进店内。 “公子,我们这是店铺,只卖东西不收东西。”才进店铺,远航便看到一个伙计与一个年青人在争论着。 “你在仔细看看,这可是我祖母留下的,方才我在街上叫卖给的银子太少我才来你这里的,这可是好东西啊。”那公子执着的将东西又推给伙计。 远航好奇走了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对手镯。远航略懂得玉器的,只一眼便知道的确是上好玉石打磨而成。便动了心思。 “不知这位公子,这对手镯要多少银子啊?”远航施礼问道。 “怎么?你要?”那人回头冷冷的说了句。 “那要看你的价格了。”远航笑着回道。 “五十两银子,这是祖传的,只因现在急需银两才出卖。” 远航考虑下,实话说五十两对这对手镯来说真的不贵。 “二十五两如何?出门匆忙并未多带银两。”远航尽量向下压低价格。 “哪有你这样出价的?四十五两。” “讲价嘛,就是互相让利,二十六两。” “四十两。”“二十七两。” “三十五两。”“二十八两” “三十两。”那公子只顾得喊价了,却没注意到远航加价的数额与自己减价的不一样。 “好吧,你赢了。就三十两成交。” 远航拿出三十两推了过去。 那公子看看银子又看了看手镯,刚才街上就是给三十两自己没卖,怎么到这儿三十两就卖了呢? 远航拿着手镯进了唐府。得知老爷在后院便直接走了进去。 “老爷,远航来看您了。”远远的看见唐员外在散步,远航喊了声追上去。 唐员外跟远航招招手。“过来陪我走一会。” “远航,有件事我正想与你商量。”唐员外停下脚步,看看即将落下的树叶。沉吟一会说道:“我想把生意发展到江州去。” 远航虽然感到很意外,但还是平静的点点头说道:“扩大生意自然是好事,但为何选择江州?” “江州离我们最近,我想如果在那里立住脚之后再向别处发展。” “噢。”远航沉思一会问道:“老爷,您知道大梁国各州的位置吗?” “详细的并不知道,只知道卢州在最南方,西面是江州。不过知州大人那里应该有大梁国的地图。” “既如此,老爷将地图拿来,待我们看过后再决定如何?” “也好,如此大事,需三思而后行。”唐员外拍了几下远航的肩膀。“远航,你与婉约的事情,你看。。。” “老爷,我还没有自己的府邸,我不想叫婉约过去受苦,请再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风光的来迎娶婉约。”远航坚定的说道。 “嗯,也好。你去看看婉约吧,这阵你没来,她天天跟唐凌打听你。”唐员外接着说道:“明天我拿回地图,你过来,咱们再商量。” “是,小的告退。”远航向婉约房间走去。 婉约正在屋内与映月说话,见远航进来便起身让映月退下去。 “婉约,我给你带样东西过来,你来。”远航走到桌子前坐下,将手镯拿出来。说道:“方才看到如此之好的手镯,便买了下来送与你。” 婉约听后走了过来,见到后顿时面露喜色,显出女儿家娇媚本色。“真是好看,远航,是送给我的?”一面拿起手镯仔细看着,一面将一个镯子套在了左手上。 “是呀,这么好的镯子,你带上一定好看,过来我看下。”远航笑道。 “谢谢你,我很喜欢,以后我会一直带在手上的。”婉约有些害羞的走过来,却把另一只手镯带在右手上了。 远航看到婉约把两只手镯都带上了,顿时慌了神。这如何是好,另一只是准备送给青荷的。 “那个婉约啊,这镯子啊不比耳环,带一个好看,带两个就显得繁琐。你看。。。”远航需想办法要回来一个。 “我知道的,一会我收起来一个,两个交换着带,咯咯。”婉约根本不上道。 算了,都给她吧,有机会再给青荷买一个。远航只好自己安慰自己。 “婉约,我们出去走走吧,去亭子里坐会。” “嗯,你等我下,我先把镯子收起来。”婉约真的很喜欢,这是远航送给她的。 远航与婉约并肩走在池塘边。 “刚才老爷提起我们的事了。”远航慢步走着,婉约听后停顿了一下,又跟上来。 “父亲怎么说?”婉约跟在远航身边轻声的问着。 “老爷想叫我们成亲,但我拒绝了。”远航继续走着。 这次婉约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远航没有说话。远航感觉到婉约不在了身边,转回身停下脚步。 “你找我出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个吗?”婉约双眉紧缩,眼中有泪在打转。 “婉约,你听我说。。。”远航走回来。 “不必了,我累了先回去了。”婉约说完回身便要跑开。 “婉约别走。”远航追上几步拉住她的手。 “放开我。”婉约用力的想甩开远航的手。 远航一用力将婉约拉进了自己怀里。紧紧的搂住婉约,低下头用力的吻住她的小嘴。 “呜,呜。”婉约用力的挣扎着,远航却不管不顾的就是不松开。慢慢的婉约便放弃了挣扎,用手臂在背后抱住了远航,眼泪却流了下来。 好久之后,婉约满面粉红的推开远航,转过身去轻轻的抽噎着。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婉约。”远航在后面抱住婉约。“你没有听我说完,我没答应老爷是因为我现在没有府邸,总不能委屈你没有家住啊。我跟老爷约定最多一年,我会用八抬大轿来接你。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远航凑过去闻下婉约脖子说道:“婉约,你可真香。” “你讨厌。”婉约转过身轻轻打了下远航后扑进他怀里,用手抚摸着远航的胸膛。“远航,没有住的地方也无事,只要你对我好便可以,你去哪里我便随着你。” 远航回过手臂搂住婉约。“傻丫头,是不是怕我不要你啊?哈哈。” “谁要你要,我又不是嫁不出去。”说完自己却害羞起来,将头埋在了远航怀里。 “婉约,有个事情我要让你知晓。”远航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你说吧,我听着呢。” “青荷虽然是我买来的丫鬟,但与你一样,对我情深意重,所以。。。”远航试探着婉约,低下头看向她。 并不如自己想的那样,婉约几乎没有什么反应。 “我知道,我也不是不明事理,但有一点,我要做妻。”婉约抬起头撅起小嘴说道。 “呵呵,都依你。”远航说完低下头便又要亲下去。 这次婉约转头躲开了,推开远航笑着跑开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未卜先知 在唐府几乎呆了一天,吃过晚饭,远航便告辞出来向离秋的酒楼走去。唐府距这个酒楼近,远航先去接离秋,然后又去接了青荷回小院。 小院中三人围坐在桌子旁,青荷给远航倒上茶水。 “今天我这面很好,赚了近三十两银子。”青荷坐下来问离秋,“你那面今天如何?” “还可以吧,没有你多也不算少,二十八两。”离秋将茶杯递过来说道:“你只知道伺候叶大哥啊,给我也倒一杯呀。” “是,小姐。现在咱离秋可是大掌柜了,我给您倒茶。”青荷浅笑逗趣着离秋。 远航看她们俩个跟亲姐妹似的,也笑着插嘴道:“你们都是大掌柜,白天都辛苦了,晚间就由我来伺候你们。”远航起身给她们倒茶。 “远航,我来,怎么能让你倒。”青荷急忙伸手去拦。 “哎呀,姐姐,他愿意倒你就让他倒呗,还能累着呀。”离秋从来都这样,一点不跟远航客气。说完还伸手拦住青荷。 远航提着茶壶歪着脑袋看向离秋,离秋也不回避,一样歪着脑袋看着远航。 “你行,我给你倒茶,你请喝茶。”远航倒完茶后语重心长的对离秋说道:“离秋啊,你看你离家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回去看看了?” “回家做什么呀?这生意多忙啊,不回去。”离秋一听脑袋晃起没完。 “你得回去看看啊,要不父母多想你啊。”远航讪笑着凑过来劝说道。 “我爹天天来送鱼,前天我娘还跟着来看我了呢。”离秋伸手挡在远航脸前不许他接近。 远航没办法了,这丫头心眼太直。 “离秋,实话跟你说吧,你回不回去都行。关键是你得把青荷还给我了,这都三个多月了,你也不害怕了,咱俩今天换房间睡。”远航故作生气,只好直接说了,一句话让一旁的青荷闹红了脸。 “谁说我不害怕了?”离秋转身向自己房间门口指了下,说道:“你看,每天我都把它放在门口以备不测呢。” 远航顿时将头垂下了去,他知道离秋又再说扁担。 “看把你急的,等你娶了姐姐,我自然就与你换房间。”说完仰头喝完茶水直接进屋了。 远航无奈的看着青荷,青荷捂住嘴偷笑着。 第二天上午,远航来到唐府见到唐员外。唐员外将大梁国地图铺在了桌子上。 “远航,这就是大梁国地形图,你来看下吧。” 远航走上前看到地图是画在一张牛皮上的,不是很清晰,但可以看出模糊的州县。 梁国共有八州一府。自先皇驾崩,几位皇子便占据了东面四州,立国小梁。故而如今大梁国只有四州一府。卢州在最南方,西侧为江州,北是京州,京州北方则是全州,东为后堂府。后堂府东侧则是小梁国了。原本后堂府是梁国的中心,所以皇城便建在后堂府。如今后堂府东侧成了小梁国,后堂府却成了大梁国的边城了。 远航仔细的看着地图,手指不停的在上面指着对唐员外说:“老爷您看,如今大梁国四州一府,京州处在最中间。所以我觉得如果向外扩大生意应该首选京州,其一,若京州立住脚,向四外都可以扩展。其二,其他任何州府无论去哪里都必经京州,所以京州的来往商客也必然是最多的。”远航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京州与后堂府相接,一旦发生战争或许会受到牵连。” 唐员外仔细听着远航的分析,不停的点头。 “那以你之见我们要不要选京州呢?”唐员外问道。 “可以选,毕竟我们有卢州的基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便可以撤回卢州,更何况这只是我的看法,几年内应该无事。” “嗯,既然这样,那过阵你随我去趟京州,往来应该一月有余,你把酒楼生意交代好。”唐员外决定亲自去京州看下。 “好,我回去会交代好的,如果那面繁华,我也会过去开酒楼。”远航也有了另开酒楼的想法。 唐员外正想让远航陪着下几盘棋,婉约走进来请安。 唐员外笑起来,“女儿,你可从不曾这时候来给我请安过啊,你是来找远航的吧,哈哈。” 婉约红着脸说道:“父亲,女儿就是来给您请安的。” “行了,你们去外面走走吧,我去读会书。”唐员外知道女儿的心思,故意将他们赶走。 “老爷多注意身体,远航先告辞了。”远航起身给唐员外施礼说道。 “女儿先回去了。”婉约做个万福后与远航一起出来。 两人沿着小径向池塘边走去。远航自然的拉起婉约的小手。冰肌玉肤,柔软无骨。 “你是来找我的,是吗?”远航侧头问道。 “才不是,我见你去父亲那里很久不见出来,只是想看下你们在说什么。”婉约小嘴一翘,极力想掩饰。 “还说不是,那你怎么知道我进去好久了?一定是我来的时候你便注意到我。”远航用力捏了下婉约的小手。 “就是了又能如何?”见被识破,婉约索性耍起了小姐脾气。 “呵呵,还是婉约好,最关心我了,来,亲一个。”远航故意逗着她撅起嘴凑了过去。 两人走到池塘边,婉约停住脚步,忽然发现了异常。 “远航你看,这池边怎么这么多的鱼啊?”婉约好奇的指着水边给远航看。 果然,成群的鱼都聚集在水边,不停的来回游动,很多大鱼还不时的跃出水面。 “这是水中缺少氧气了,鱼儿感觉呼吸不顺畅就来池边了。”远航运用现代知识给婉约解释道。 “氧气?”婉约摇摇头,蹙眉道:“奇怪,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现象。” “呵呵,这是你的学问少,以后我。。。”远航正笑着与婉约逗趣,忽然停住笑容,问道:“刚才你说什么?这池子里的鱼从来没有这样过吗?” “是呀,有这个池子时候便有鱼,从来没有这样过。”婉约很认真的点点头。 “不好,难道。。。要地震!”远航顿时觉得浑身冷汗。 “地震是什么?”婉约侧头不解的问道。 “先别问这么多,昨天你有发现鱼儿这样吗?”远航急问道。 “没有,昨天我们来的时候都见不到鱼的。”婉约回忆一下,果断的说道。 “那就是今天开始的,如果真是地震的前兆话,这几天就危险了。”远航看着水中自言自语的说道。 “婉约,我们快走,找老爷去。”远航拉起婉约便向回跑。 跑回屋内,唐员外刚刚睡着,远航急忙把唐员外推醒。 “老爷,卢州有可能会发生地震。”远航显得很焦急。 “地震?”唐员外睡的正香,迷糊起来却听到什么地震。“地震是什么?” “就是很厉害的颤抖,一旦发生,房屋会倒塌,地面会摇晃,江水会漫延上来,会死很多人。”远航手脚并用比划说道。 “你怎么知道?”唐员外不解的问道。 “池塘的鱼儿都游到岸边跳跃,而且都是大鱼。大鱼是在深水的,除非缺氧或者地壳运动才会有这样异常,婉约说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现象,看来这次怕是真要来地震了。”远航给唐员外解释道。 远航看唐员外跟婉约都很迷茫的样子,便继续说道:“无论怎么,现在我们要准备一下,没有地震最好,万一发生了,我们好及时应对。” “我们要准备什么?”婉约看远航不似开玩笑的样子,紧张问道,她相信远航。 “我们要准备好马车。粮食,被子,水等物品要放在马车上。马车要事先存放在城外空旷地带。还要把随身财物收拾妥当,放在随手可拿的地方。晚上睡觉不要睡在楼阁里,去前院平房里睡。叫下人轮番睡觉,必须要有清醒的人。”远航想了想继续说道:“把银子都放好,如果拿不了太多就换成银票。药品,提前去买药品。” 远航一口气说完,唐员外还半信半疑。但婉约相信了。 “我马上吩咐下人去办。”婉约说完就跑了出去。 “老爷,我要立即回酒楼去,请您派人多注意池塘。”说完也忘记鞠躬转身就跑了出去。 远航一路小跑来到离秋的酒楼,吩咐离秋马上关店,将伙计放假,钱物收集起来去小院。没等离秋相问便说道:“现在没时间解释,马上去办。”远航说完急忙向青荷的酒楼跑去。 小院中青荷与离秋都赶了回来。远航把她俩招到一起说:“听我说,这几天城里可能会有意外,你们把财物打好包裹放在身边,睡觉时候不要脱衣裤,我现在出去置办东西,你俩就在院子里坐着,不要进屋里。” “发生什么了?叶大哥,我回来匆忙,账本还在酒楼里。”离秋有些害怕了。 “账本不用拿,如果没事再取也可,如果真有事情,账本也没用了。”远航看了她俩一眼转身就要走。 “远航,保重啊,早些回来。”青荷从没有见远航这样紧张过,不免担心起来。 “嗯,很快我就回,照顾好离秋,不要进屋内。”说完不再回头,出门而去。 远航买了两辆马车,又买来粮食,药品,还买了数个酒囊用来装水。赶回小院取了被子放在马车上。喊青荷与离秋上车,远航便赶着马车出了南城门。 出城门后,远航找个空旷地带,将马车停下,打开车厢对她俩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唐府将他们接出来。” 远航一路向唐府跑去,街上的人都赶紧闪开道路。跑到唐府的时候,远航已经累的说不出话了。 “婉约,你都准备好了吗?”远航连续喝了两杯水后才说出话。 “恩,差不多了。都装好马车了。”婉约看起来很疲惫,脸上都是汗水。 “我已经将马车停在南门外了,今天晚上就在马车里睡,我看你跟老爷也出城睡一夜吧。” “好,你先去,我接着父亲便去寻你。” 远航上前抱住婉约在她耳边说道:“速来,不要叫我牵挂。” “嗯,你多保重。我去了。”婉约转身走去请老爷了。 远航又是一路急跑赶回城外,见到马车他终于放心下来。回身看下卢州城,希望自己判断是错误的。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卢州地震 在城外空地上等了好久,才看见婉约带着车队驶了过来,足足有十多辆马车。家丁们将马车按顺序停放好,唐员外被婉约搀扶着走下马车。 “远航,我们要不要向知州大人禀报一下啊?”唐员外在小凳上坐下。 “不可,还不知会不会有地震发生,现在禀告大人,恐会造成大家恐慌。若是再没有地震发生,到时候大人会治罪于我们。”远航看着远处的卢州城说道:“我们先在城外暂住,若几日内没有地震发生,我们再回府。” 远航吩咐下人们不要走远,生火做饭。坐在火堆旁众人都感到万分不安。虽然不知道地震是什么,但从远航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地震是个非常可怕的事情。 “叶大哥,我想回陈家湾。”离秋走过来对远航说道。 “现在就回去?要不明天早上再走吧。”天色渐黑,远航不放心离秋。 “不了,我腿脚快,天黑就可以到家。”离秋有些牵挂爹娘,执意要走。 “好吧,我叫唐凌送你回去。”远航起身走到唐凌身边说道:“你跟离秋回陈家湾去,如果无事,三天后就回府找我们。如果地震发生,我们便去京州,你便一路追来,照顾好离秋。” “管家放心,小的知道了。”唐凌给远航施礼后走到离秋身边,与众人道别后,两人向陈家湾方向赶路而去。 送走离秋,远航回来坐下与众人说道:“夜间我们轮换休息,切记不可离开车队。” “远航,我有些害怕。”婉约走过来坐在远航身旁说道。 “没事,婉约,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远航拍了拍婉约的手。 青荷也走过来,在远航身边坐下,她们只有在远航身边才会感到安全。 远航一夜未睡,看到新一轮的太阳在东方升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或许是自己疑心过重了,自己要去好好睡一觉了。 青荷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看到远航一脸疲惫,打开厢帘起身便要下马车,忽然感觉一阵强烈的晃动,青荷一下从马车上跌了下来。远航一个没站稳也摔倒在地,他一翻身起来就扑向青荷,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晃动惊醒了所有的人,大家都从马车里跳出来围在远航身边。大地只晃动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远航起身扶起青荷,看看大家说道:“刚才就是地震,看来我判断的不错,大家一定要小心,或许。。。” 远航话音未落,便感觉大地如海绵一般柔软起来,所有人都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 “地震了,大家小心。”远航想努力的站起来,但脚下犹如海浪一样,一波一波的晃动使远航根本力不从心。人翻了,马车也翻了,地震还在继续。远航努力抬起头来,看到远处的卢州城那高大是城墙‘轰’的一声开始坍塌,一片连着一片倒塌下去。回过头,看到青荷在身边努力地向自己爬过来,急忙伸手拉住青荷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青荷,不用怕,我们永远在一起。”远航感到了危险,只好将青荷紧紧抱住。 整整持续了一刻钟,四周才恢复了平静。众人站起身来,眼前的景象让人目瞪口呆。地上不再如方才那样平坦,而是一高一低的就像山路一样。左侧曾经有一片树林,现在大半的树木都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远处曾经高大的卢州城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半的城墙还没有倒塌。 “远航,远航。”唐员外在后面走上来,脸上身上都是灰土。“刚才就是地震吗?如此厉害,闻所未闻,我们现在怎么办?” “再等等,大家别放松,有时候地震过后,还会再来几次的。原地别动,注意安全。” 又过了一刻钟,远航见没有出现余震,便吩咐大家将马车抬起,整理好队伍。 “老爷,我要回城里看下,您带着大家在这里不要走动,等我回来。”远航说完喊上三个家丁急忙向城里走去。 “远航,早些回来。” “远航,多保重啊。” 婉约跟青荷一起对远航喊道,远航没有回头,但他知道二女对他的情谊。 卢州城外,惊慌的人们纷纷向外跑出来。已经不需要走城门了,远航直接在城墙的豁口处进了城。城内多半的建筑都已经倒塌,街上皆是满面是血的伤者。倒塌的建筑下还有很多人在拼命的挣扎着。呼叫声,哭喊声从四面传来。远航带人赶到唐府,看见门上的‘唐府’匾额已经掉在地上。府内房屋全部倒塌了,已经看不出往日的富贵荣华。街边已经死了很多人,很多房屋都是木质结构,大火燃烧起来四处冒着浓烟。远航看到如今城内是如此景象便没做停留,带着家丁向城外奔去。 回到城外,远航急忙走向唐员外的马车。 “老爷,卢州城已经毁了。”远航见到唐员外从车厢里出来,上前说道:“唐府也没了,房屋都倒塌了。” 唐员外没有说话,眼光看向卢州城的方向。 “我们回城,重建唐府。”唐员外的眼中满含悲痛,却又无比坚强。 远航伸手拦住唐员外,“老爷,现在我们不能回去。” “为何?”唐员外皱着眉问道。 “城内现在很不安全,很多地方还在着火,房屋也随时都会倒塌。”远航在马车前来回踱步,婉约,青荷等人都站在周围看着他。 “还有最重要的,城里死了很多人,一旦官府不能及时处理,就会有瘟疫发生。”远航神态凝重的看着大家说道:“那时候,我们都会死。” 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纷纷看向唐员外。唐员外也没了主意,只好又看向远航。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婉约见父亲拿不定主意,便上前一步询问远航。 “只能远走了。”回头看下卢州城后,远航转头说道:“卢州是一定不能回了,我们去京州吧。昨日还与老爷商量要将生意发展到京州,没想到今日,只能去京州了。” “好吧,既然拿定主意,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吧。”唐员外也附和说道。 唐员外起身站在马车上向众人说道:“如今卢州遭难,我决定前往京州。你们都已跟随我唐家多年,现在若想去京州的,便随我前去。若想留下的,我便送还契约,今日起便有了自由之身。” “我等愿随老爷前去京州。”唐员外平日对下人宽厚,而且这些人多是无家可归,自然不肯离去。便一起答道。 “老爷。”老管家在下人搀扶下走过来跪在了唐员外身前。 “老爷,老奴年岁已高,恐怕经不起这长途车马劳顿。我便寻个村野安度余生去了。”老管家早已老泪纵横,给唐员外磕了三个头。 唐员外与远航同时搀扶起老管家。唐员外也眼中含泪道:“唐福,你先寻个地方暂住下来,待我等在京州安顿好后,我便派人来寻你。” “多谢老爷。”老管家起身后拉起远航的手道:“远航,老爷与小姐便交付于你,我不在,请你一定要照顾好他们,老奴先谢谢你了。”说罢便对远航鞠躬。 远航急忙回礼道:“老管家放心,远航必当尽心尽力护得老爷安全。” “如此,老奴便放心了。”向众人一抱拳道:“各位就此别过,老奴先行一步。”说完在两个下人搀扶下离去。 婉约哭着从后面跑过来扑进老管家怀里,老管家抚摸着婉约的头发也流下了眼泪。 “这孩子是唐福看着长大的,平时我照顾生意忙,婉约与他的感情更胜于我。”唐员外与远航并肩而站看着婉约。 “老爷放心,京州安顿好我会派人来接老管家的。”远航侧头说道。 “嗯。”看着唐福离去的背影,唐员外深深的点下头。 远航看了下车队,有近二十辆马车,不下五十人的队伍。 “女眷与粮食的马车在中间,护院在前,家丁在后,出发。”远航最后看了一眼卢州,带着队伍缓缓的向京州进发。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北上京州 注:亲们,给点动力,给个收藏呗~一行人沿着官道向前行进,道路早已面目全非,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坐在车中感觉阵阵眩晕,多数人都下车步行。 远航走在队伍前面,看到前方还有很多难民向卢州奔来。青荷一直跟在远航身后,看到难民后拉了拉远航衣角问道:“他们怎么向卢州方向走呀?” “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以为卢州城比较大,会安全些,应该都是附近郡县的百姓。”远航见过来人群都是衣衫不整,身上有伤,便知道附近的郡县也受损严重。 “青荷姑娘,我们小姐请你去一下。”映月从后面跑来,看到远航请了个福对青荷说道。 “找我?”青荷有些吃惊的看看远航,心中充满疑虑,不知小姐找自己何事。 “既然婉约找你便去吧。”远航也是不知,但还是向青荷点点头。 青荷跟随映月走到婉约的车旁,对车厢施礼道:“青荷参见大小姐。” “上来吧。”车厢内传来婉约不急不慢的声音。 青荷上了马车打开厢帘弯腰进去。 ”青荷来了,快坐。”婉约一笑指着车厢内的垫子说道。 “多谢小姐,不知小姐唤我何事?”青荷虽然见过婉约,但毕竟婉约是小姐自己是丫鬟难免有些拘束。 “并无大事,只是叫妹妹来说说话。”婉约仔细的看着青荷。果然眉清目秀,不施粉黛便楚楚动人。 “多谢小姐抬爱,青荷这厢有礼了。”青荷略一欠身,又要起身施礼。 “快坐,快坐。”婉约拉住青荷要起的身子道:“妹妹不必多礼,今日唤妹妹来只是与你说说话。常听远航说起,却一直未有机会于你交会。” 婉约说罢转身打开包裹,从中拿出一只手镯。正是远航送与她的手镯。 “今日与妹妹相见甚是欢喜,这只手镯便送与妹妹留个念想。” 青荷见状连忙摆手,惶恐说道:“大小姐不可,奴婢得以小姐不弃以妹妹相称,已是万分福气,怎敢再收小姐之物。” 婉约婉然一笑,不等青荷说完,稍一用力,便拉过她的手将镯子带了上去。 “这镯子原本就是你的,不必客气。你看,我也有一个呢。”婉约说完举起左手晃了晃。 “原本就是我的?这。。。”青荷不解,满怀疑惑的抬头望向婉约。 “好了,不说这个了。青荷,以后我们便以姐妹相称可好?你也不要叫我大小姐了,就唤我姐姐。”婉约说完微笑着拍拍青荷的手。 “如此,那多谢姐姐了。”青荷很是喜欢这个镯子,放在手中不停的摆弄着。 “妹妹,你喜欢远航是吗?”婉约话题一转忽然问道。 “姐姐,我。。。”青荷一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大小姐是在试探自己? “我知道他喜欢你,这一路遥远,你在他身边,替我好好照顾他。”婉约好像是在暗示青荷,自己才是远航的正房夫人。 “是,请姐姐放心。”青荷何等聪明,已经知道婉约叫她来的目的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青荷便告辞出来,远航见到向青荷招招手。 “婉约找你何事?” “没什么事情,只是说说话。”青荷不想让远航知道婉约对她说的话,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不会吧,到底什么事情?”远航又怎会相信,直视着青荷追问着。 “大小姐送我个镯子,还说要与我姐妹相称。”青荷略一沉吟,将左手伸给远航看。 看到青荷带的镯子,远航又问道:“她送你镯子便没再说什么吗?” “大小姐说这个镯子原本就是我的,不知为何这样说。”青荷如实的回答。 婉约真是聪明。原来当初便看出其中一个镯子是送给青荷的却故意当作不知,如今借己之手物归原主,还使青荷领情于自己。 “青荷,婉约将镯子送你一个,就是真拿你当妹妹看,以后无事就多与婉约走动。”既然婉约没有说破镯子的事情,远航自然也不会。 “远航,我只是个丫鬟。怎么能忘记自己身份呢?”青荷把头低下,她从没有自卑过,但是今天与婉约相比,在远航面前她自卑了。 远航感觉到了青荷的变化,伸出手拉住她的小手用力握了下。 “青荷,你只是我自己的丫鬟。对别人来说,你永远都是你自己。也永远都要相信自己。”远航用鼓励的眼神看着青荷,青荷抬起头看着远航,用力的点下头。 远航笑着问道:“青荷啊,如果我要迎娶你跟婉约,你是做妻还是做妾?” “我要做妻。”青荷鼓起勇气答道。 “哈哈,不害羞,急着嫁我了。”远航笑着跑开了,青荷才发现自己又被戏耍了,气的一跺脚追了上去。 一直走到天近黄昏,才走到一个叫做刘庄的小村庄。这是离卢州最近的村子,原本只需半日的路程,如今却整整走了一日。 “管家,前面就是刘庄,您看我们今夜是否在此休息?”一个护院走过来询问远航。 远航看看刘庄,也是多半房屋都已倒塌,村庄里一眼望去不见人烟。 “不可进村,这几日我们只找空旷地带在马车上休息。”远航担心会有余震,不敢去房屋内休息。 过了刘庄几里地,远航选了一个远离官道的平坦之地,将财物,粮食,女眷的马车停在中间,家丁与护院在四周戒备。 “如今动乱时期,又在荒郊野外,夜间一定要多留意,且不可大意。”远航对护院嘱咐道。 “管家请放心,我已经轮好班,每五人一班,直到明日清晨。”那护院抱拳道。 “如此甚好。”远航又看了看四周,向自己马车走去。 青荷已经在马车内铺好被子,见远航进来起身道:“累了一天了,快休息吧远航。” “是很累了,才走一天便如此劳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州啊。”远航解开长衫随手递给青荷。 “远航,我们到京州,还能继续开酒楼吗?”青荷接过长衫问道。 “能,我们会把生意做的比卢州还大,不然我用什么迎娶你呀。”说着说着,远航就跑了话题转而逗趣青荷。 “你啊,都这样了还贫嘴。”青荷嘴上虽说却还是被远航逗笑了。 “现在不是很好嘛,至少没有离秋打扰我们了。”说起离秋,远航忽然没了笑容,感觉心头一颤便不再言语。 “也不知离秋妹妹怎样了,我好担心她。”青荷听到远航谈起离秋,也蹙起双眉叹了口气。 “放心吧,那丫头机灵的很。休息吧青荷,明日还要赶路。”远航说完翻过身去,闭上眼睛却满脑子都是离秋的身影。 走走停停,远航等人足足走了近十天才走出卢州境内。虽然缓慢但好在一路无事,看到京州的界门,远航终于长松了一口气。 京州紧邻卢州的州县受灾并不严重,只有几处年久失修的房屋倒塌。可见这次地震只波及了卢州一个州。 “远航,我们到京州了,你看,这里的路好走多了。”唐员外笑着与远航并肩走着。 “是啊,今天我们应该可以找间客栈休息了,这些日子老爷受累了。”远航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只是不知这里离京州城还有多远,不如到前面郡县找间客栈我们好好歇歇脚,也好打听一下。” “老爷说的不错,今天我们便提早休息,让大家都好好睡觉。”远航心中也是想着找间客栈舒服睡一觉。 前行几里便看到有间不小的客栈,众人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家一样。远航急忙带两个家丁先走进去。 “哎哟客官,实在抱歉,小店已经客满了。”远航进去还没有开口,一个伙计便迎上来说道。 “满了?”远航环顾一下店内,并未见到几个人。有些怒气说道:“店内分明还有客房,你为何拒我于门外?” “这。。。客官,实不相瞒,小店今日已被一位客官包下,所以不再待客了。”伙计向前指了指道:“客官您再向北十里,还有间客栈,您去那里看看可好?” “这位小哥,我们从卢州一路赶来,已经十分劳累。你看打个商量,给我们两个房间就可。”远航堆笑着从袖中拿出几文铜钱递过去。 “客官,您别难为小的,小的可做不了主。”那伙计急忙伸手把铜钱挡了回来。 这时楼梯处一个中年汉子听到他们对话走了下来,对远航抱拳道:“敢问这位公子是从卢州来的吗?” 远航抱拳回礼道:“是的,我从卢州赶来,不知兄台。。。” “既如此,我家老爷请你进房一叙。”那汉子退身一步请远航先行。 “你家老爷?好像我们素未平生。。。”远航话未说完,那汉子便打断道:“公子不必多疑,我家老爷只是请你小叙一下。” 远航想了想便对身后家丁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叫大家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便跟着那汉子身后上了二楼。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言论天下 远航进到房间内,看到上位坐着一位老者,大约花甲年龄。那老者见远航进来也没起身,只是对远航点了点头。 “这位公子是从卢州来的?”那老者伸手做了个请坐的动作。 远航见老者没有起身,也没多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是的,不知老伯找我来何事?”坐稳后远航抬起头直视那老者问道。 “既然你从卢州而来,可知卢州近况?”老者眉头一皱,似是十分关心的询问道。 “卢州地震了,房屋都倒塌了,连城墙都倒塌了。”远航不加思索如实回答道。 “地震?我只听闻卢州受到了灾害,死了很多人。”老者不解的问远航。 “对,是死了很多人,如果不及时处理尸首,还会死更多的人。”远航点了点头看着老者说道。 “为何还会死好多人?难道还有灾害吗?”那老者心中一紧,不免语速加快的问道。 “病菌传染啊,虽然现在已入深秋,但卢州在南方,气温高就会有瘟疫,瘟疫传染开来自然还会死人。”远航心中暗自好奇,难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那老者看着远航,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的椅子坐下来问道:“敢问公子何方人士,为何你所指的地震,瘟疫我以前从未听过?” “不是什么事情你都会知道的。”远航因为这老者包下客栈而使自己没有地方休息,正在暗中有气,故而对老者也没留情面。 “大胆奴才,在我家老爷面前如此放肆。”那中年汉子见远航如此说话,双眉倒立便一步跨上来,气势凌人,似乎有了动手的架势。 那老者急忙摆手,中年汉子便停下身子却双眼一直瞪着远航。 “我没有说错什么。”远航不示弱的站起来道:“更何况我方才所说,老伯的确不知。” “公子请坐,下人不懂礼数,还望公子勿怪。”老者起身对远航抱拳道。 远航见老者有礼,也急忙起身回礼后便又坐下,还用眼角撇了那汉子一眼。 “这位公子,老夫冒昧还未请教公子贵姓?”老者见远航不卑不亢,顿时对远航多了几分好感。 “小可姓叶,名远航。”远航欠身答道。 “原来是叶公子,实不相瞒,老夫正准备去卢州。听闻叶公子自卢州而来,所以便打扰向公子询问一下卢州情况。” “老伯去卢州做何?小可奉劝一句,如今卢州几乎成为废城,还是不去为好啊。”远航摇头说道。 “噢,听闻叶公子所知甚多,请教一下,可有什么办法解救卢州吗?”那老者起身给远航倒了杯茶。 “老伯,卢州重灾,民不聊生。其一无居所,民居多数倒塌;其二无食物,粮食几乎绝产;其三无药品,伤者难以救治;其四无管理,瘟疫即将漫延。”远航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若想解救卢州,首先要将百姓撤离城中,组织青壮及时将尸首掩埋,防止瘟疫。分发粮食,药品救助灾民。待百姓稳定后才可修缮房屋重建家园。” 那老者仔细的听着远航的话,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 远航忽然想起老爷他们还在院外等自己消息,起身对老者说道:“小可家眷还在外面,既然此处已无房间,便不打扰了。” “叶公子莫急。”老者拦着远航后回身对中年汉子吩咐道:“去给叶公子备出两间上房。” “老爷,这。。。”那汉子露出为难的脸色。 “不必多说,下去吧。”老者摆摆手。 “是。”那汉子看了远航一眼后退下了。 老者转回身对远航笑了下,又指了指凳子道:“这下叶公子可以放心了,请坐。” “多谢老伯。”远航听说给自己让出了房间也不在着急,又坐了回去。 “再请教公子,如何看待现今大梁国的天下之势?”那老者面目温善的问道。 老者此话一出,顿时令远航心生疑问。站起身道:“老伯您为何有此一问?” “哈哈,公子不必担心。老夫只是见公子气宇非凡,故而以此言向公子请教。出君嘴,入我耳。还望公子直言勿讳。”老者对远航笑着说道。 “不敢不敢,老伯快请坐。”远航见老者如此大礼,急忙谦虚说道。“小可只是个商人,做生意尚可,天下大势则不敢妄加评论。” “无妨,请教公子如何看待小梁国?”那老者却并不放弃,又问道。 “跳梁小丑而已。”远航很淡定说道:“梁国立国百年有余,当今圣上乃是顺位登基可谓正统。之所以允许小梁国存在,不是因为顾及兄弟之情,而是因为圣上登基初始,必先治内而后治外。三年之内,必将一统梁国。” 老者皱了下眉,继续问道:“那你认为圣上该如何治内呢?” “排除异己,善用人才。重章立度,改迁新都。”远航淡然的说出了十六个字。 老者不动声色的思考着远航的话,想了想问道:“愿闻详情,请公子明示。” “圣上登基不久,身边难免会有异己之人,想必效忠几位皇子的人应该不少。都找出来除掉不易,所以就应该启用人才,培养自己的新生力量。然后再重视规章,强化制度。多增加一些有利于百姓的措施。最后要迁都,应该将都城迁到京州。现在京州位于大梁国的中心位置,便于全国各地的奏折都能在最短时间内传到都城。这次卢州地震,从卢州奏折到后堂府快马不停歇也需十日有余,岂不延误时机?最主要的就是都城离小梁国距离太近,都城应该是国家中心,如今却成了守国的边城。一旦小梁发难,圣上与朝中重臣便有危险。” 远航一口气将自己心中想法说了出来,感觉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那老者听完远航的话起身抱拳道:“今日听公子一席话令老夫茅塞顿开,犹如拨云见日,公子如此大才,为何不投身朝廷,为国出力呢?” “不敢,小可胸无大志,也无治世之才。今日只是与老伯相识一场便随口而说,勿怪。”远航鞠躬接着说道:“小可感谢老伯容我留身在此,不敢打扰老伯,小可先行告退。” “公子且慢。”老者拦住远航问道:“不知公子欲往何处?” “我要前往京州城,欲在京州安家立业。”远航也没有最终的打算,只得先去京州再图后路。 “噢,叶公子前往京州,想必没有落脚之处吧?”那老者沉思一下拂须问道。 “正是,只好到达京州再做打算了。”远航答道。 老者听后自腰间取下一块腰牌递给远航道:“京州知府严大人与老夫有些交情,公子如遇困难可去寻他,严大人见此腰牌必会助你。” 远航看了下腰牌,上面刻了‘右人’两个字,不知何意。 “这如何使得?”远航便要将腰牌递回。老者伸手挡住道:“公子不必客气,这腰牌你先拿着,来日我返回京州自当去寻公子讨回。” “既如此小可先行谢过,来日京州相见,小可必当奉还。”远航说完施礼退了出去。 那中年汉子在门外站立,见远航拿着腰牌出去很是惊讶,急忙进屋对老者说道:“大人,怎可将腰牌给予此人?若是。。。” “无妨,你吩咐下去,叫暗灵们看住此人,直到我们办完事情回来。”老者抬头看向窗外,自语说道:“此子实是不可多得之材,正是我苦寻之人啊。” “是,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吩咐下去。”那汉子鞠躬后退下去。 远航回到唐员外处将方才之事将了一番,便将两个房间分与唐员外与老管家一间,婉约与青荷一间。自己带着车队在院外休息。躺在车内远航拿出那腰牌仔细的看着,这腰牌雕刻的极其精细,似是上等楠木所制,被染成漆黑色。两侧是刀剑图案,中间一个右字大些,右下还有个人字稍小一点。背面上方是刀剑交叉图案,下方则刻有一只麒麟。这是什么东西?远航想了想将腰牌放进怀里。或许用不上呢,先收着吧,至少看着比较精致。 翌日清晨,远航洗漱后准备与老者告辞,却被伙计告知老者早已离开。远航只好将车队整理好后向京州城进发。当马车离开后,远航没有发现,车队后出现四个百姓衣着的男子互相看了一眼后,不急不慢的跟着马车也离开了客栈。 又走了一天,直到天近黄昏,远航打听到再有十几里路便是京州城了,便没有继续前行。 “老爷,前方就是京州城了。这个时候恐怕今天我们进不了城了,不如休息一夜,明日白天我们再进城。”远航询问唐员外的意见。 “也好,毕竟我们人多,没有落脚之处进城也难免混乱,一切你做主即可。”唐员外一路走来对远航的处事能力极其放心。 远航便吩咐大家生火做饭,养足精神,准备明日开进京州城。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置地安家 翌日清晨,远航将唐员外等人安置好,便带着四个家丁前往京州城先去寻落脚之处。 京州城可比卢州城高大的多,只城墙便有十多米高,远远看去巍峨雄壮。走近后只见城墙上每隔几米便有一位兵士站立,城门下更是戒备森严。两队官兵站立城门两侧,进城的人排成两队接受检查。 顺利的进到城里,看见城中街路宽广远非卢州可比。街上可以并列走五辆马车,两侧楼阁居然有五层,六层的。而卢州基本都是两层楼阁,三层的就算豪华的了。街上人来人往,商家忙里忙外,此处繁华令人眼花缭乱。远航带着家丁无心欣赏各处景象,只是四处打听哪里有宅院空闲好买来暂住。一上午一无所获,肚子却受不住先叫了起来。见到左侧有间酒楼,门外布晃上一个大大的酒字,远航便带着家丁走了进去。 “客官,您来了,快请进。”一个伙计跑过来笑呵呵的将几人迎了进去,引到一个空桌前坐下。 “来四个小菜,几碗米饭,越快越好。”远航坐下后直接对那伙计说道。 “好嘞,您稍待。”伙计应了一声跑去。远航几人正在等待饭菜,边上一桌几位衣着华丽的公子正在小声聊天。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公子夹了口菜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知州大人家中出大事了。” “哦?何事啊,高兄讲来听听。”另一公子刚端起酒杯,听说是知州大人府中之事,颇感兴趣,放下杯子问道。 那姓高的公子压低声音说道:“知州大人的小妾与管家私通,被知州大人抓住了。” “真的吗?是哪个小妾啊?跟知州老爷多享福,何必与管家私通。”另一个公子有些不信的说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高公子故作玄虚说道:“知州大人年事已高,再者有七个小妾,谁能耐得闺房空虚啊。便是那妩媚百生的叶媚儿与管家私通了。” “是她呀,传闻当年待字闺中之时便不守妇道。只因此女容貌出众,又会献媚于人,才被知州大人看中纳为七姨娘。”左首的公子面露不屑之色接道。 “可不是,现在可好,不但小命难保,还连累了家人。听说知州老爷寻了个理由将叶家全家都打进大牢,还封了叶家的宅子,看来凶多吉少啊。”高公子叹了口气。 “高兄,她叶媚儿之事与你何干,如此惋惜,难不成你与她也有过欢合?哈哈。。。” “休要说笑,与我等皆无关系,哈哈,来,喝酒喝酒。”高公子伸手打了那人一拳,端起酒杯笑道。 听到他们谈起知州大人,远航忽然想到老者送自己腰牌时曾说过,拿这腰牌找知州严大人可以帮助自己。 吃过饭后结账走出酒楼,问了知府衙门位于何处便寻了去。 “站住!这里是知府衙门,闲杂人等不可进入,速速离去。”远航才到知府门口,便有一带刀衙役将他挡了下来。 “这位官爷,小可有要事要见知府大人。烦您禀报一声,就说严大人故友所荐而来。”远航上前陪笑施礼说道。 “可有信函?”那衙役高高在上向下看着远航道。 “有,有。”远航说完上去摸出一两银子塞了过去。真是心疼啊,不过京州不比卢州,不是几文钱可以打发了的。 “好,既有书信你且稍待,等我前去禀告。”那衙役见信函没有,却送上银子,一笑将银子揣入怀中走了进去。 片刻,那衙役出来道:“这位公子,知州大人有请,请跟我来。” 跟在衙役身后直接走进了一个小花园。远航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留有花白胡子的大胖子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身边有两个丫鬟在给捶着腿。 “启禀大人,客人带到。”那衙役弯腰说道。 “嗯,你下去吧。”严大人睁开眼睛看看远航又问道:“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远航急忙拿出腰牌递过去,说道:“小可叶远航见过大人,大人请看。” 严大人接过后看了一眼便腾的站立起来,转身吩咐两个丫鬟道:“你们退下。” “是。”两个丫鬟施礼后离开。 “下官严嵩见过大人。”严大人见身旁别无他人,急忙给远航施礼说道。 “不敢不敢,严大人,此腰牌乃是一老者送我,告知我持此来寻你,你便可助我。”远航见严大人对自己施礼,也急忙鞠躬回礼。 “你说这腰牌是一老者送你,叫你来寻我?”严嵩听后直起身子,深思着问道。 “是的。”远航点头答道。 “奇怪,这等贵重随身之物岂有送人的道理?”严大人虽心有疑问,但也不敢多问,笑了一下说道:“不知叶公子前来,有何事需要我帮忙啊?” “是这样,严大人。小可自卢州而来,想在京州置个宅子做些生意。只是寻了一上午也未见合适的宅子,所以想请大人帮忙,看看可有合适的院落买了来。”远航毫不隐瞒的说出来意。 “噢,是这等事。”严大人低头思考一会道:“说来也巧,前几日本官刚刚查封一处院落,本是我一小妾娘家府邸。怎奈她娘家之人却是小梁国的奸细,本官便大义灭亲将其全部抓获打入大牢。公子如不嫌弃,便去看看此处院落可否。” 远航听后心中窃喜,就等你说这句话呢。只是却把自己小妾与人私通说成大义灭亲,可见严嵩为人老奸巨滑啊。 “哎呀!严大人真是忠君报国啊,为国鞠躬尽瘁,大义灭亲,真是我等楷模。”远航赶紧溜须拍马奉承说道:“既如此小可便去看下那院落,如可自当买来。” “好,本官派人带你前去。”严大人将腰牌递给远航道:“本官近来感觉身体劳累就不亲自带公子前去了。”严嵩见远航不是腰牌主人,也就不再自称下官了。 “不敢,还请严大人保重身体,小可先行告退。”远航退了出来,由刚才那位衙役带着向城中走去。 走了好久才来到一处院子前,只见这院子不算气派,正门也就勉强进去一辆马车。门前几个青石台阶,两旁还各有一个石狮子,只是体积要小很多。大门是正红色的,门上有两个铜环,上方匾额两个金字,叶府。门上贴着封条,那衙役抽出佩刀,嘶的一声便划开封条,拿出钥匙打开门锁便推开大门。 宅子共有五个院落,虽然面积没有唐府那么大,但因为这处宅子没有花园,所以房屋却比唐府还要多,足够住下所有人。 远航前前后后的看了好几遍,对这宅子还是很满意的。于是便对那衙役道:“劳烦官爷回去禀报大人,小可对这宅子十分满意。今日天色渐晚便不去打扰,明日定当亲自过府感谢大人。” 那衙役应了声,抱一下拳便返回知州府复命去了。 远航留下俩个家丁看守院落,带领另俩个急忙去出城迎接唐员外。近二十辆马车行在街上,引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如此气派。 各自分派完房间后,天色也黑了下来。远航与唐员外,婉约坐在客厅里喝着茶。 “老爷,明日我去知府那里将房契拿来,待我回来后便与老爷前去寻店铺,婉约先在府中督促下人将府内彻底打扫。您看如何?”远航询问唐员外道。 “远航,你处事稳妥,一切都听你的,你看现在咱们可是在叶府啊,哈哈。”唐员外缕了下胡须笑道。 “老爷说笑了,我明日便派人将匾额换下。”远航赶紧起身说道。 “不必了,远航,我从没有拿你当外人看待。如今我年岁以高,也不想过多参与生意上的事情了。这次来京州,我便决定将生意交给婉约打理了,所以以后你要多帮婉约,这府邸便交给你了。哈哈,我也该享福了。”唐员外的意思非常明确,远航看向婉约,婉约红着脸低下头去。 “多谢老爷抬爱,既如此那便这样,明日我们去城中闲逛一日,也好及早选下店铺。”远航说完起身告辞出来。 “远航,等一下。”婉约从屋内追出来。 “还有何事吗?”远航回身看着她。 “也无大事,只是。。。我们视察一下院落可好?”婉约低声说道。 “视察院落?”远航说完立刻明白了,婉约之意分明是叫自己陪着走走,说说话而已。 “嗯,你说的很对,我们应该熟悉一下,尤其是那些无人的偏僻角落。”远航看着婉约嬉笑说道。 婉约听他将无人,偏僻词语说的很重,自然明白远航已看破自己心思,羞的一转头向内院走去,远航在身后跟上来。 远航与婉约一面说话一面在院落里四处走着。远航打定主意,待到偏僻之处便下贼手。谁知这府邸根本没有花园,池塘一类地方,皆是有人的房屋,转了一大圈也没机会抱下婉约,无奈之下只好作罢,将婉约送回房间后走回自己住处。 推门进去,正看到青荷在床前弯腰为自己整理被子。见到青荷丰满的臀部,远航刚熄灭的火又燃烧起来。轻轻走过去在身后抱住了青荷。青荷被吓的‘呀’一声站了起来。远航双手环在她的腰间,嘴唇在青荷的脖子处来回的摩擦着,阵阵热气扑向青荷。 “远航,不要。。。”青荷被挑逗的喘息起来。 远航已经处于迷离状态,根本听不进青荷的话语,左手环在她腰间,右手已经向上压在了青荷右侧柔软之上。 “啊!远航,不要。。。”青荷感到自己浑身颤抖,站立不稳跌倒在床上。 远航也跟随青荷倒在了床上,手还不老实的用力握着。 “青荷,我要。。。”远航喘着重重的气息说道。 “远航,我一直都盼着你能娶我的那一天。我是你的,你想要我的身子,我不会拒绝你。”青荷脸色潮红却眼中有泪。 这句话将远航击醒过来。是啊,青荷是自己的,她现在不在乎自己的身子,而是在乎自己的名分。 远航清醒过来捧起青荷的脸轻轻的亲了一下。 “青荷,我的好老婆,是我太冲动了。等我,很快我就会娶你过门。”远航看着青荷小脸通红,双眼微闭,禁不住又亲了一下。 “等我娶了你,你便不可再拒绝于我了。” “嗯。。。”青荷害羞的点点头。 “青荷,刚才我感受了一下,发觉你最近又丰盈了。。。”远航在青荷耳边细声说道。 “哎呀,讨厌。。。”青荷扑上来红着脸捂住了远航的嘴巴。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无奸不商 美美的睡了个好觉,远航起早便来到知州府。昨日那衙役见过远航自然认得他,进去禀报过后便带着他进了知州府。 “大人早,小可叨扰大人了。”远航见到严嵩坐在客厅椅子上,上前施礼面带微笑说道。 “是叶公子啊,无妨,无妨,快快请坐。”严大人咧嘴笑了一下吩咐下人上茶。 “大人,那座宅子小可很是满意,特来找大人商量,您看。。。”远航放下茶杯,撇了一眼严嵩,将话儿留给了他。 “噢,是这事啊。”严嵩故意顿了一下,颇有为难的说道:“不瞒叶公子,那宅子已经查封,按理说应该纳入国库了,如果私自出售给公子,恐怕。。。” “呵呵,严大人,封与不封还不是您一句话嘛。何况那宅子原主人已经全部在大牢里,也不会有人再去寻这宅子。”远航凑上头去接着说道:“纳入国库,小可得不到宅子,大人岂不是也少了些东西。”说完将银票推了过去,足足两千两。 严嵩见到银票露出了笑容。推诿一下收说道:“叶公子,你可是为难本官了。不过,既然腰牌主人推荐你来,我即使为难也得帮你。”严嵩拿起银票看了下放进袖子里接着说道:“一会我便将房契给你,不过,这事情只能我俩知道,那腰牌的主人是万万不能知道的。” “大人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远航嘿嘿笑着说道。 “好,就这样定了。”严大人起身便要去后堂拿房契。 “大人稍等,小可还有一事相求。”远航起身伸手拦了一下严嵩。 “还有何事?”严嵩停下脚步看向远航问道。 “小可想在京州租间店铺,还需大人多多成全。”远航见这腰牌在严嵩这里如此管用,干脆也懒得自己去寻,都叫严嵩去办好了。 “噢,不知叶公子要做什么生意?”严嵩颇感意外,眼前这年轻公子不简单啊。 “我准备开酒楼,我内人想办个成衣店。所以最好大一些的店铺。”远航回答道。 “京州最高的六层楼阁便是我的产业。只是官不可为商,所以便一直租着。说来也巧,再有半个月便到租期,如果叶公子觉得可以,我们便商谈一下。”严嵩返身又坐回到椅子上。 “甚好,无须商谈,定下便是。”远航笑着说道。 “哦?叶公子也不问租金多少吗?”严嵩看着远航道。 “严大人难道还能让我吃亏了不成?”远航一直在笑,也一直摸着那腰牌。 “哈哈,叶公子放心,价钱一定让你满意的。”严嵩何等聪明,看下腰牌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既如此,小可多谢大人,过几日再来拜访,告辞。”远航抱拳道。 “好,本官期待叶公子再次光临,来人,送客。”严嵩也很是高兴,得了不少银两,还可将楼阁租出去。 远航赶回到叶府,正见唐员外与婉约在客厅说话。远航便把方才之事简单的叙述一番。 “老爷,这宅子的房契我已经拿回来了。”远航弯腰将房契递上。 唐员外摆摆手道:“远航,我已经说过,以后我将退出来,一切都交与你,这房契你便保管吧。” “这如何使得,远航谢过老爷,但这等贵重之物还是您亲自保管吧。”远航心底真的感动唐员外对自己的信任。 “那便交与婉约吧。远航,既然店铺事情已经谈好,那我便派人去后堂府联系,准备进些布匹吧。” “老爷,我认为我们开成衣店就可,无须再卖布匹了。”远航走到下首坐在椅子上继续说道:“我已派人打探过,京州有布匹店十多家,其中不乏多年老店。若我们新店开张,无论人脉,货品,规模,资金都无法与之抗衡。所以我觉得不如直接找家大店与之合作,毕竟我们的服装这里是没有的。也就不存在竞争。” 唐员外跟婉约听后都点头表示赞同。 “父亲,远航言之有理。”婉约看看远航接着说道:“但是如果不卖布匹,我们租用这么大的店铺岂不是浪费?” “无事,我已经想好了,一层给你做衣店使用,二到五层我开酒楼使用,六层便给伙计们休息使用。” “还是诸葛烤鱼吗?”婉约侧头问道。 “是的,不过我家乡还有一种吃法叫做火锅,这里也未曾见到过,这次我准备两样一起弄起来。”远航来京州的路上便已经想好了。 “火锅?也很好吃吗?”婉约好奇的看着远航。“远航,你家乡到底在哪里呀,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呵呵,说了你也不知道。”远航将话题转移开道:“等店铺租下来,我们从装修到开张差不多需要一个月时间,这段时间婉约你负责去招裁缝,绣娘。要在一个月内赶制出一批唐装,旗袍。然后训练府内所有丫鬟,开张时候都要穿旗袍。我现在去联系一家布匹店与我们合作,再去把酒楼所需要物品准备好。” “嗯,一会我便着手去做。”婉约点头应道。 远航从客厅出来回到自己房间,青荷正在屋内练习女红。见远航回来起身迎了过来。 “青荷,先帮我研墨。”远航直接奔向桌子前。 片刻功夫,远航就画出了火锅的图案,又画了个烤箱的图案。 “青荷,你去将陈家三兄弟叫来。”远航吩咐道。唐凌与离秋不在,好在的是陈家这哥仨跟了过来,而且烤鱼手艺已得离秋真传。 “陈年,你去打造烤箱,火锅。这烤箱你是知道的,火锅需要青铜打制。陈往,你去定制酒楼所需物品,桌椅碗碟,木炭要大量。陈年,你去招些伙计,先招收二十个吧,一定要机灵麻利的。”远航给哥仨交代任务后三人退出。 “青荷,过几天婉约便会赶制旗袍出来,你负责把府内丫鬟都召集一起,教她们怎么走路,怎么站立。”远航嘱咐青荷说道。 “嗯,我那件在这呢。”青荷说道。 “要不你穿起来我看看,嘿嘿,咱青荷穿上好看的不得了。”远航双眼冒光的盯着青荷胸脯说道。 “才不。”青荷明白远航什么意思,小脸一红转身走开了。 远航自己走出府来,在城中闲逛着,他要先去看下那严嵩的店铺。 在京州最繁华的东街,远航一眼就看到了那六层的楼阁,较旁边的高了不少。远航见前面恰巧有家布匹店便走了进去。 “伙计,打听一下,京州六层的楼阁只有这一家吗?”远航向门外那楼阁指着问道。 “是啊,就那一处是六层的,好像是知州大人的房产。”那伙计向门外看了一眼道。 “噢,你们掌柜在吗?我想与他商量下生意上的事情。”远航转回身继续说道。 “在,客官稍等,小的去给您叫。”那伙计听找掌柜一定是大生意,急忙向后屋跑去。 片刻功夫,伙计便带着一个汉子走过来。 “这是本店吴掌柜。掌柜,就是这位客官找您。”那伙计给引见。 “吴掌柜。”远航抱拳道。 “公子。”吴掌柜也抱拳回礼。“公子里面请。”吴掌柜闪身道。 进到后屋,远航坐下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吴掌柜,我准备在对面开家成衣店,需要大量布匹。实不相瞒,小可原本也是做布匹生意的,只是初来京州,不好与京州同行争抢生意,所以我想跟你合作。” “噢,不知公子怎么个合作法?”吴掌柜好奇的问道。 “凡是在我店做衣服的,除去自带布匹的,我便都指派到你店来购买布匹。自然,卖出去的布匹你需要按比例返钱于我。”远航正色说道。 吴掌柜想了想笑道:“这位公子,你既然在我对面,那需要做衣服的自然会到我这里来,我又何必与你合作呢?” “哈哈。”远航也笑道:“你必须与我合作,不然我会把别家店铺的布匹摆进我店内,你想还会有人来这吗?” “呵呵,我们店铺在京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实话说并不在乎公子那些客人。”吴掌柜不以为然说道。 “你错了,吴掌柜。我可以保证,与我合作,你的店铺会人满为患。”远航郑重的看着吴掌柜说道。 “公子这么自信吗?”吴掌柜不相信的问道。 “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不知公子需要提多少比例呢?”吴掌柜问道。 “一成,并不多。”远航笑了笑伸出食指说道。 “好吧,如果真如公子所说,我便返一成于你。若只是少许客人,我是不会返钱与你的。”吴掌柜点头道。 “可以,小可便告辞了。一个月后,我们便开始合作。”远航说完起身告辞。 走在街上,远航脸上露出笑容。如果吴掌柜不合作,自己那一层店铺里,除了摆放衣服,还要留出裁缝,绣娘工作的地方,根本没地方放布匹。现在还能在吴掌柜那拿到反利,怎么能不开心呢。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古寺遇险 叶府的院子里,青荷正在焦头烂额的训练那些丫鬟,远航背负双手站在台阶上,皱着眉头向下看去。丫鬟们穿上旗袍,一个个满面羞红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美感,到似生硬的模特一般没有一丝表情。 “怎么搞的?青荷。都这么久了还那么拘束,站那里连笑都不会。”还有一个多月便是新年了,新店都已装修完毕,后天便可开张营业。如今却是这样效果,远航不免有些焦急的问着青荷。 “远航你先别急,慢慢来,开始的时候她们都不肯抬头呐。”青荷转过身来为丫鬟们辩解着。 “现在天气稍冷,已经允许她们穿上底裤了。又不是露腿,有什么害羞的。”远航看看丫鬟们生气的说道:“如果一会你们哪个表现不好,晚上不许吃饭,这月工钱全部扣除。” 丫鬟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远航发怒,个个吓的胆战心惊,诺诺的望着他。 或许是丫鬟们真的害怕了,再次训练时候果然昂胸抬头,虽然脸上红晕未退,却一个个都微笑着注视前方。 “诶,这就对了嘛,一会每人赏十文钱。”远航终于露出了笑脸,只是这变化实在是太快了。 “多谢少爷。”丫鬟们松了口气,齐声欢呼道。 现在府中事情多由远航做主,所以下人们称唐员外为老爷,称呼远航则为少爷了。 “青荷,你继续训练她们,我去跟老爷商量一下。”远航见丫鬟们已经初具规模,便笑着离开了。 青荷见远航离去,转回身对丫鬟们说道:“你们都别介意,少爷其实是面冷心善。大家都好好练着,过几天叫京州百姓看看,我们叶府的丫鬟个个风姿卓越。” 远航信步来到东院见到唐员外正与婉约在下棋。便站在边上旁观起来。 “哎呀,下这里,下这里啊。”远航见婉约棋子落错了地方,急着伸手指点着喊道。 “让开,让开。你的棋艺还不如我呢。”婉约瞥了他一眼,拨开远航伸过来的手。 “谁说的?我八岁便开始学棋,想当年。。。”远航一翻白眼开始吹嘘道。 “八岁便学棋?那与我下几次怎么都败给我。”婉约不信的抬头问道。 “八岁学棋不假,只是八岁半就放弃了。”远航干笑着挠着脑袋说道。 “扑哧。”“哈哈。”婉约与唐员外皆没忍住笑了出来。 “老爷,开张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后天了。”远航也笑了两声,转入正题向唐员外说道。 “嗯,辛苦你了远航。”唐员外赞扬的看着远航。 “噢,对了,远航。”婉约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我听说城外十几里处有一古寺,我想明天去那里敬拜。一来散散心,二来也为我们新店祈福一下。你看可好?” “是吗?好啊。我们来京州近一个月了还没有出去过,那明天就去古寺散散心。”远航想想连日来她们都受累不少,正好出去散散心便赞同的点头说道。 “太好了,父亲,您也去吧。”婉约转而看着唐员外说道。 “我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去吧,记得早去早回就是了。”唐员外摇摇手说道。 “好吧,我就祈福父亲大人健康安泰,我们新店生意兴隆。”婉约双手放在胸前喃喃道。 “傻丫头,祈福的话是心里说的,不许出声的。”远航憨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没说。”婉约说完脸红了一下。婉约心里还说了句希望远航早日事业有成,好来迎娶自己,但这话怎么能说出来呢。 第二天吃过早饭,远航叫家丁备了一辆马车。婉约,青荷,映月坐在车里,远航与两个护院骑马而行。虽说一路不再绿意盎然,鸟语花香,但空气还是格外的清新。出城一路向北十几里路,来到一座山下。远航吩咐两位护院在山脚看着马车,自己便陪着她们开始爬山。 “哎呀我的天啊,都要累死了,怎么还不到寺院啊。”才爬了一会,远航便气喘吁吁的不想走了。耍赖说道:“我说,咱们就在这祈福一下算了,我爬不动了。” “不行!远航你坚持下,我们都可以你怎么先不行了。”婉约在前面回头催促喊着他。 青荷搀扶着远航的胳膊道:“就要到了,我来搀着你。” “给点动力吧,亲一下我就有劲了。”远航附耳过去悄悄对青荷说道。 “别胡闹,这里是寺院。”青荷暗中掐了一下远航胳膊,生怕婉约听到,急忙抬头看了下。 远航疼的直咧嘴,还是忍住连手带脚的终于爬到山顶,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抬头看见一座寺门就在眼前,匾额上写着‘忘尘寺’。寺院不算大,但可以看出已经年代久远。前来上香祈福的人还真不少,进进出出的人来人往。休息一会远航才起身走进寺院。 远航去捐了一两银子的香火钱,僧侣给了他几柱香,将香交给婉约后,远航便独自四处溜达起来。 寺院实在太小了,除去一个正殿,也只有几个偏房了,好似还没有叶府大。远航转了一圈回来后,看见婉约跟青荷正跪在佛像前叩头,然后起身在许愿。便倚靠在柱子上等待,等了好久才见她们出来。 远航迎上去好奇问道:“你们都许什么愿啊?这么久。” “这可不能说,说了就不灵验了。”婉约顽皮的挑下眉毛答道。 “那你们有没有许愿嫁给我啊?”远航嬉皮笑脸的问道。 这一问婉约与青荷脸儿都红了起来。 “不知羞。”婉约说了句便拉着青荷向寺外走去。 “哈哈。”远航笑后跟随二女身后走过去。 才出寺门,便见由山下上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个衣着华丽的公子,身后跟随十多个穿着黑衣的跟班。 那公子一抬头见到婉约与青荷,顿时双眼发光,迎面走了过来。 “哎哟,这是谁家姑娘,长得如此俊俏。”那公子荡笑着口水都要流出来。难得见到如此俊俏的姑娘,而且还是一双。 远航见状急忙上前两步将她二人挡在身后。 “你是何人?想要做什么?”远航怒目而视的问道。 “我要把她俩带回去做妾,哈哈。”那公子只盯着婉约与青荷向前走过来,根本没正眼去看远航。说道:“关你何事,识相的赶紧滚开。”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眼里还有王法吗?”远航本能的向前一步挡住。 “王法?本少爷就是王法。哈哈,来人,给我抢下这两个女子。”那公子说完向后一挥手。 “是。”身后跟班听到命令后便向前涌来。远航见对方就要动手,来不及多想,居高临下抬腿一脚蹬在那人前胸。那公子未曾注意,被远航一脚踢中,仰身倒下便向山下滚去。众跟班急忙拦住并把那公子扶了起来。 那公子起身,头上已经磕破流出了血,身上都是尘土狼狈不堪。 “混蛋,敢打本少爷。来人,将他活活打死。”那公子起来后一脸怒气,咬牙切齿的指着远航喊到。 众跟班向上冲了过来,远航明知不敌,但身后就是婉约与青荷,只能拼死一搏了。 就在此时,台阶旁的树林里忽然窜出几个人来,不由分说,挡在远航身前便向那些跟班打过去。这几人明显功夫不错,又在高处,片刻功夫那十多个跟班便都被打倒在地。 “公子快快下山。”其中一个汉子回头对远航说道。 远航还在后面伸开双臂挡住她们,见那汉子与跟班打起来知道是友非敌。急忙抱拳道:“多谢壮士相救,敢问壮士贵姓?” “别问了,公子快走。”那汉子转回头盯着那些跟班急促催道。 那公子见自己跟班都被打倒在地,狠狠的指着那汉子道:“大胆刁民,我父亲乃是京州守备,你们有胆量便报上名来,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话音方落,远航已经带着婉约她们走了下来,见那公子如此嚣张,上前又是一脚,这回没有跟班拦住,那公子被踢中后又向山下滚了下去。 远航回身对那几个汉子抱拳道:“在下叶远航,大恩不言谢,来日再报。”说完拉着婉约与青荷急忙向山下走去。 走到山下上得马车,将二女副上马车,远航吩咐急速向城中驶去。 “姐姐,方才真是吓死我了。”青荷在车内捂着胸脯说道。 “是呀,我也很是害怕。”婉约脸色煞白说道:“那人说他是京州守备的公子,可不要以后前来寻仇啊。” “哎呀,可不是,这如何是好啊?”青荷被婉约提醒才警觉起来。 “只能先这样了,待回府再与远航商量。”婉约轻叹一下,也没了主意。 远航到没想那么多,只是随时注意周边情况,一路催着赶回了叶府。 回到府内,婉约坐在椅子上心有余悸。青荷也没好哪去,站在远航身后腿还在发抖。 远航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禀告给唐员外,唐员外双眉紧缩,沉思不语。 “远航,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唐员外抬头问向远航。 “老爷,我也无好对策。既然发生了,我们只能随机应变了。开张之时我去请知府大人前来,然后叫知府大人去请守备大人,这样他知道我们与知州大人有交情,或许此事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远航沉思答道。 “嗯,只能这样了,开张时将家丁,护院都调到店铺去,实在不行。。。”唐员外摇摇头说道。 “老爷不可。”远航伸手打断唐员外话语道:“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守备手握兵权。” “唉,实在不行,我们便继续举家北上。” “无妨,先不去考虑,大家好好休息,过了明日再议。”远航说完起身告辞带着青荷回到自己院落。 “青荷,丫鬟们怎么样了?”远航一摆长衫坐下问道。 “放心,现在都很好了。”青荷给远航倒了杯茶。 “嗯,我先去知州府,等我回来叫丫鬟们再演练一次给我看。” “好,那你早去早回。” 远航将请柬送给严嵩,并请求知州大人明日将京州官员请来参加酒楼开张。出了知州府,远航长出一口气。一切都是未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双喜临门 京州城今日热闹非凡,远航店铺周围已经人山人海。店铺正门上方悬挂一个超大匾额‘天下一绝’。正门两侧整齐的站着两排身着各色旗袍的少女,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小花篮。远航与唐员外则穿着唐装在迎接客人。 “她们穿的是什么服装啊?怎得如此漂亮。” “是啊,从未见过,或许就是他们衣店制作的吧,的确好看。” 百姓们围在周围,看着那五颜六色的旗袍在议论着。 “让开,让开。知州大人到。” 人群闪开一条道路,知州大人严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文官武将不少人。远航赶紧迎上去施礼。 “大人亲自前来,小民不胜荣幸。”远航满脸堆笑说道。 “哈哈,叶公子相邀,本官自当前来捧场。”严嵩笑了笑,转身为远航引见道:“这位是京州守备杜知远杜大人。” 原来他便是守备大人。远航看过去,大约四十多岁,国字脸,皮肤较黑,体格健壮,一看便是练武之人。 “小民叶远航见过杜大人。”远航上前施礼道。 “哦?你便是叶远航。”杜知远已经从下人口中得知殴打自己儿子的人便叫叶远航,只是不曾想会在这里遇到。 远航见杜知远这样说,一下子便想到了当时自己曾经报过名字,一定是被那些跟班听去了。而且守备大人应该也知道了。 “是,小民便是叶远航。昨日与贵公子发生点误会,小民改日自当前去谢罪。”远航急忙道歉说道。 “呵呵,无妨,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以后多走动便好了。”杜知远虽然有些心恨,但如今场合只能故作大方。 严嵩又将身后的官员一一为远航做了引见,远航则命丫鬟们为官员送上花篮。看着一个个面容较好,体态丰盈,胸脯鼓鼓,穿着奇特艳丽的女子。不止百姓惊呆了,所有官员也都伸长脖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远航将官员们都请进了酒楼内,吩咐陈家三兄弟开始烤鱼。围坐在桌子旁,伙计端上来一个冒着热气东西。 “各位大人,这个叫火锅,是小民研制的。”远航起身将羊肉放进锅内说道:“稍待一会,待锅内汤沸腾后便可将肉捞出,然后沾上这个调料便可以吃了。” 众人都对这个东西感到好奇,听说是远航亲自研制的,不由对远航高看一眼。 果然,大家吃了羊肉后都赞口不绝。不一会,伙计将烤鱼又端了上来。 “各位大人再尝尝这个,也是本酒楼的主打菜肴,诸葛烤鱼。”远航将烤鱼划开分给每人。 众人只吃过蒸,炒一类的饭菜。何时吃过烤,涮。都觉得异常新鲜,好吃。个个都吃的肚子溜圆,打着饱嗝。 “叶公子真是人才,本官吃过无数佳肴,却无一与此相比。”严嵩这次是真心的赞扬道。 众官也都随口附和道。 “多谢各位,若觉得好,以后还请各位多多照顾,经常来捧场才是。”远航起身给大家施礼道。 “呵呵,你们都听到了,以后要给叶公子来捧场啊。”严嵩笑呵呵的对众人说道。 “一定一定。”众官员见知州大人发话,不知这叶公子什么身份,便赶紧附和道。 酒足饭饱,大家又闲聊会便起身一一告辞了。远航亲自将众人送到门口。 守备府客厅内,严嵩与杜知远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严大人,不知这叶远航与您是什么关系啊?”杜知远挑起眼睛看了下严嵩问道。 “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租用我的店铺,我便去捧个场而已。”严嵩品了口茶慢声答道。 “噢,原来如此。昨日在忘尘寺他叫下人将犬子打伤,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杜知远恨恨的说道。 “什么?会有此事。”严嵩放下杯子问道:“他与贵公子如何结怨的啊?” “详情我还没有询问,不过既然敢打犬子,我就不会看着不管。”杜知远说道。 “杜大人,这人虽然与我没有关系,但好像与朝中有关系。”严嵩将头凑过去说道:“他有‘右人’的腰牌,所以杜大人做事需三思啊。” “哦?他怎么会有这腰牌?”杜知远有些不信的问道。 “他当日来找我时候说是一老者给他,让他拿腰牌来求助于我。此事我也一直没搞清楚,只能小心行事。”严嵩看着杜知远答道。 “难道犬子只能忍了吗?”杜知远手握成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杜大人,叶远航的酒楼还真是不错,就怕每隔几天就去些地痞闹事,那可真是耽误生意了。”严嵩看着杜知远嘿嘿笑着。 “对啊!既然他有腰牌不能动用官兵,可以扮成地痞前去啊。哈哈,严大人真是高!”杜知远大笑了起来。 “诶,我可什么都没说,只是为他担心而已。”严嵩说完起身抱拳道:“实在有些乏了,就不打扰杜大人了,告辞。” 杜知远也起身道:“既如此就不留严大人了,改日再去府上叨扰。” 东街,远航酒楼处依然人满为患。陈家三兄弟就在门两侧支着烤箱在烤鱼,楼上火锅的香味也传出好远。从开张到傍晚客人一直不间断,陈家哥仨已经累的快要站不住了。远航在门外只是迎送客人也已经双腿发软了。 “叶大哥。”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远航转回身还没看清楚一条人影便一头扎进自己怀中。 “离秋?哈,是你来了,离秋。”远航看清楚后急忙将离秋搂住。 “管家,我也来了。”唐凌跑过来站在边上嘿嘿的笑着。 “你们怎么才来啊,都好吧?”远航将离秋分开后问道。 离秋已经满脸泪水,伸手擦了下说道:“我们来京州都十几天了,一直找不到你们。方才唐凌听到有家新酒楼开张,我想或许是你,便急忙拉着他来看看,果然是你。” “好,好。快进屋里说话。”远航拉着离秋的手向屋内走去。离秋害羞的向回抽了下小手,完全忘记刚才主动投怀送抱了。 “离秋姐姐。”陈家三兄弟见到离秋都笑着打招呼。 “嗯,好好干,一会我来看你们。”离秋对三兄弟笑了下。 “离秋,你爹娘呢?都没事吧?”远航给离秋拉了把椅子。 “都好,我听你的话回到家后便与爹娘收拾行囊,第二天早上就离家奔向卢州。本打算与你汇合一起上京州的,才走出村庄便地震了。过后我们便一路追赶,只是道路难走,我们又没有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十天前才到京州。”离秋说完眼睛又红了,一肚子委屈终于都说了出来。 “好了,现在没事了,我已经买了宅子,一会去把你爹娘接来,回府里住。”远航见到离秋分外高兴,这丫头来了酒楼就不用自己费心了。 “青荷姐姐呢?”离秋没见到青荷便问道。 “她在府里呢,一会回去就见到了。”远航笑道。 “今天开张她怎么不来帮忙啊?一定是叶大哥你宠着怕她挨累吧。”离秋笑着问道。 “说来话长,昨日遇到个无赖,据说是守备大人的公子,见到青荷美色便起歹心,被我打了一顿。我怕今日他寻人来闹事,便没叫青荷过来。”远航解释说道。 “岂有此理,叶大哥打的好,如果再来不需你出手,看本姑奶奶收拾他。”离秋说完双手叉腰站了起来,又恢复了本性。 远航看到离秋的样子笑了。“离秋,去把你爹娘接了来,一会客人散去我们便回府。” “嗯,我这就去接。”离秋应了声转身跑了出去。 回到府中,远航吩咐下人准备了一桌酒菜为离秋一家接风。 “叶大哥,明天我去酒楼可好?”离秋急忙问道。 “好啊,你去我就可以轻松多了。”远航笑着点头说道。 “叶公子,我们也去吧,可以帮你刷碗碟。”陈老爹夫妻觉得吃住在叶府有些不好意思。 “您二老就不必了,在府内住下就可。闲时便去城中逛逛。” “这怎么好意思。”陈老爹干笑了两声。 “陈老爹,当初若不是您老人家,我早已沉尸江中。所以您住我这儿还客气什么啊。”远航看着陈老爹说道。 “是呀,老哥。你就陪我吧,外面的事情就让他们年轻人去做吧。”唐员外举起酒杯说道:“来,大家举杯,今天双喜临门。一为我们新店生意兴隆,二也为我们再次重逢,饮了。” 立时小院中传出一片欢笑声笑语。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府中来客 酒楼开张近十天了,每天都有一百多两银子的收入。成衣店每天定制的服装也是从早忙到晚。婉约在衣店忙着,酒楼则由青荷与离秋负责。相比之下远航到无事可做。每天醒来去陪唐员外下下棋,直到临近中午才会去酒楼看下。 “少爷,门外有客前来拜见。”唐凌在门外禀告道。 “有客?”远航很是奇怪,在京州怎么会有人来见他。“是什么样人?” “是位老者。”唐凌弯腰答道。 “噢,请到客厅吧,我就过去。”远航起身说道。 来到客厅,看见一人坐在椅子上。正是那日给自己腰牌的那位老者。 “老伯,原来是您。”远航急忙上前深深鞠躬说道:“感谢老伯对小可的帮助,没有您我将无法在京州立足。” “哈哈。”那老者站起来扶起远航道:“叶公子不必客气。” 远航请老者坐下后亲自给老者满上茶水。 “老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远航坐下后好奇的问道。 “我要不知道你住哪里,怎么拿回我的腰牌啊,哈哈。”老者看着远航拂须笑道。 远航听后急忙从腰间取下腰牌递给老者。“老伯,您能告诉我您是什么官吗?” “哦?你怎么知道我会是做官的呢?”老者一直笑着看远航。 “您自然是官啊,不然知州大人怎么会见到腰牌都很尊敬呢。”远航挑起眉毛,暗道你也太小看我的智商了。 “呵呵,我的确为官,不过只是个小官。你想不想为官?”老者欠身凑过来问道。 “小可不想为官,只想做些小生意养家糊口。”远航听后连连摇头道。 “做生意养家糊口自是不难,不过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与家人吗?”老者语气一变继续问道。 远航听到这里急忙又站起来施礼说道:“小可多谢老伯前几日为我解难之恩。” “你果然聪慧过人。”老者点头赞扬道:“不错,前几日忘尘寺那几个人是我留下来保护你的。” “呵呵,小可一个商人,不值得您老保护,应该是这个腰牌的缘故吧?”远航嘿嘿笑道。 “你说的也对,我不会叫这腰牌丢失,更不想错过你这样的杰出之人。”老者并不隐晦说道:“你得罪了京州守备,杜知远那人我太了解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前几日见过守备大人,并且与知州大人也说过了此事,想来应该不会再出差错吧。”远航有些不相信老者的话。 “你不知官场之人,表面相敬如宾,背里出刀伤人。而且杜知远当上京州守备便是那严嵩举荐的。听说杜知远还要将自己女儿嫁与严嵩次子,你想他会帮你吗?”那老者看着远航说道。 “噢?还有这些关系。”远航眉头一皱道:“那依老伯之见,我该怎样才好呢?” “凡事靠自己,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有人帮你。当你有了权利,就可以保护自己了。”老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瞥了一眼说道。 “小可有一疑问,为何老伯极力要我当官?”远航不解问道。 “不瞒公子,我乃是大梁国人厅右司使,我姓展名护,我的职责之一便是为我大梁国寻找栋梁之才。那日听闻公子对卢州之灾以及天下之事言论,老夫便知道公子乃是我大梁不可多得之人。你我分别后我便去卢州探听情况,并按公子所说吩咐官员对卢州进行救灾。从卢州归来便来寻你了。”展护又喝了口茶。 “那不知展司使会让我做什么官啊?”远航笑问道。 “哈哈,封官只能皇上去封。朝廷会在一个月后举行全国试考,这也是采纳了你的建议。”展护看下四处无人,悄声说道:“明日你酒楼不要营业,我给你引见一位贵人,或许那贵人会帮到你。” “噢,如此多谢展司使了。”远航客气了一番。 “为时不早了,我先告辞,明日下午我们酒楼见。”展护起身告辞后离开叶府。 远航送走展护便直接去了酒楼,离秋正在店门口处烤鱼。 “离秋,怎么还亲自烤了?”远航走过去站在她身边问道。 “好久没烤了,手痒痒。”离秋嘿嘿笑着回答。 “呵呵,还有你这样的。青荷呢?” “姐姐在四楼呢,她负责火锅,我负责烤鱼。”离秋头都不抬的认真烤着鱼。 远航上到四楼,青荷正在楼梯口迎送客人。白色旗袍穿在身上,云髻高盘,略施粉黛。面若桃花,曲线玲珑。让人一眼看去便想入非非。远航走过去站在了青荷身边。 “青荷,那些客人多看你一眼,我就感觉心痛。”远航故作难受的捂住胸口,做出一副痛苦状。 “又来胡闹,此时客人正多,你快离开这里。”青荷很敬业的站着,都没有看远航一眼。 “以后叫她们站吧,我不想你受累。”远航关心的说道。 “嗯,客多的时候我才站,平时都是她们。”青荷知道远航在关心自己。 “明天酒楼停业,我要在这里见一位贵客。”远航四下打量一番,低声对青荷说道。 “停业?那要损失好多呀。”青荷诧异的转头看着远航。 “嗯,停业。”远航坚定的说道。 “好吧,听你的,关店的时候我告诉伙计们。”青荷见远航这样说,只好附和说道。 “那我去婉约那里看看,然后回府等你们。”远航说完转身向一层走去。 婉约也在忙着,远航笑着摇摇头走了过去。 “这位姑娘,小生要做身衣服,可否亲自为我量下?”远航跟在婉约身后说道。 婉约回头见是远航,笑道:“这位公子身材如此好,正适合此件。”说完指了指衣架上的大红旗袍。 “呵呵,婉约,明日我有重要事情,需要关店一日。”远航扫了一眼那旗袍,讪笑说道。 婉约愣了一下,却没有问什么原因便答道:“好,一会我会告诉他们。” “你不想知道什么原因吗?” “若不想告诉我,我问何用?若想我知,我何必问。一切依你。”婉约浅笑着看着远航。 “知我者婉约也,亲一个呗。”远航凑过去悄声说。 “讨厌,快快走开。”婉约远比青荷害羞的多,只一说便小脸通红,连忙伸手去推远航。 “哈哈,我回府去了,晚间再与你们说。”远航笑着走出了店铺。 天色已黑,叶府的客厅里,众人正围坐在桌前商量着事情。 “借我腰牌的那人,是梁国司使。老爷知道司使是什么职位吗?”远航神色凝重问道。 “这个不知,朝中官职非寻常百姓所能知的。”唐员外摇头答道。 “应该官位不小,他今天来府寻我,想让我入朝为官。”远航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你们认为我该如何是好?” “叶大哥,你去做什么官啊?不过当官的好像都很坏。”离秋先说道。 “离秋不可乱说。”婉约制止道:“我赞成远航去寻个好前程。” “远航,朝中之事不比寻常之事。成则可光宗耀祖,败则可身败名裂。万事都需谨慎,你可要想好。”唐员外毕竟年长,谨慎小心的叮嘱说道。 “嗯,老爷所说的是,明日待我见过展司使再做定论吧。”远航点头道。 回到房间内,远航见青荷撅着小嘴站在了自己身旁。 “怎么了青荷?嘴撅那么高,是想叫少爷我亲个吗?”远航笑道。 青荷对远航飞了个白眼说道:“我不喜欢你去当官。” “为什么啊?”远航问道。 “我恨当官的,我父亲便是被当官的陷害至死的。”青荷想起自己家破人亡都是因官横当道,不免流下了泪来。 远航急忙起身将青荷搂在怀里为她擦去泪水。说道:“青荷,你的事情我一直记得,我答应你,你父亲的仇我来替你报。” “嗯,远航,如果你真当官,一定答应我,做个好官。”青荷在远航怀里抽泣着。 “答应你,不过要让我亲个够。”说完便伸过头去压在了青荷的小嘴上。 “呜,呜。”青荷挣扎了几下才挣脱出来。害羞说道:“就会欺负我,不理你。”说完扭腰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远航一伸手没抓住,便跟着走过去,发现青荷已经在里面插上了房门。拍拍房门远航说道:“你开下门,我还没亲够呢,今夜我在你这里休息了。”远航感觉自己身体发热。 “才不开门,你就知道欺负我。”青荷在里面听到远航要在她这里休息,害羞的低下头。 “开下吧,青荷妹妹。”远航哀求道。 “快去休息吧,不管你了我去睡了。” “呵呵,好吧,暂且放过你,明日再收拾你。”远航退了回来,暗下决心不在等了,明日便要了青荷。 正文 第三十章 印文帝显 酒楼内空空荡荡,远航坐在酒楼二层的雅座里,倚靠着栏杆向街面上望去。青荷在身旁给远航沏上茶。唐凌则在酒楼门外等着展护的到来。 “青荷,一会准备一桌火锅。”远航看着外面嘱咐青荷。 “嗯,伙计们都在六层呢,随时可以上菜。”青荷点下头答道。 “好,没我吩咐,叫伙计们都不要下来。”远航也不知道谁会来,但即是展护引见来的,必是大人物。 “咦?青荷你来看。”远航忽然发现了什么,向青荷招手说道:“你看酒楼附近,怎么有好多小贩,往日有吗?”远航指着楼下问道。 “没有,未曾见过。而且今日路上百姓怎么这样少啊?”青荷也奇怪的说道。 正说着,远航看到一辆马车向酒楼驶来,展护与两个黑衣人在两侧与车同行。 “来了,青荷,与我下楼迎接。”远航急忙起身向楼下跑去。 远航在酒楼门外等马车停下后,上前对展护施礼道:“小民叶远航恭迎展大人。” 展护走了过来,那两个黑衣人守在马车两侧原地未动。 “叶公子久候了。”展护抱拳道:“这里不宜多说,我们进酒楼吧。” 说完转回身来到马车前弯腰说道:“公子,我们到了,请下车吧。” 一个黑衣人打开厢帘,从里面走出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公子。这公子皮肤白皙,容貌俊朗。眉毛较淡但眼睛很有神。看到远航后没有说话,对远航点头笑了一下便走进酒楼。 展护对远航使个颜色,便急忙跟上去。远航将二人带到二楼雅座,坐下后吩咐青荷上茶。 远航三人坐在雅座里,门外两个黑衣人一言不发的守住门口。 “公子,这便是我与你说过的叶远航。”展护起身给那公子引见道。 远航走上前来,一摆前衫跪了下去。恭敬说道:“小民叶远航,参见皇上。” 展护见状急忙问道:“谁告诉你这是皇上?” “展大人,是您告诉我这位便是皇上啊。”远航低头答道。 “胡说!我何时说过?”展护憋红了脸为自己辩解道。 “展大人是没说过。虽然我对官职不甚了解,但通过知州大人对您的敬仰,我知道您的官职高于知州大人。而您对这位公子如此尊敬,则这位公子官职必然也高于您。而且能够令百姓封足,暗哨布街。除了皇上,小民不知还有何人能够如此。”远航抬起头注视着那位公子。 “哈哈,展司使说你机智灵敏,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那公子虚扶了远航一下道:“快快起身说话。” 看见皇上不怒反喜,远航与展护都松了口气。远航担心自己猜测有误,而展护则是担心皇上认为自己已经透露身份给远航。 “不错,朕便是印文帝张显。不必拘束,过来坐下说话。”印文帝向远航招手道。 “多谢皇上。”远航走过来坐下。 “展司使与朕讲过一些你的事情,听后朕对你很感兴趣,所以这次出宫专为见你而来。”印文帝坦诚相待的说道。 “怎敢让皇上亲自前来,唤小民进宫即可。”远航欠身客气说道。 “呵呵,是怕你有所顾及所以才微服前来,不曾想还是被你识破身份。再者听闻你这酒楼天下一绝,朕也想品尝一下,看看当得起不。”印文帝道明来意。 “小民已让下人准备妥当,随时可以用膳。”远航鞠躬道。 “不急,不急。朕先来问你。”印文帝摆手问道:“国盛民强,需重文还是重武?” “文可强盛世,武可定天下。两者缺一不可。”远航随口答道。 “噢?细细说来。” “皇上,天下太平之时,应用智者谋盛世。天下动乱之时,应用武者定安邦。” “嗯,有道理。朕再问你,如何做得好皇帝?”印文帝问道。 远航看着印文帝娓娓道来:“古时今日,唯圣君可临天下。何为圣君?对外则刚,对内则柔。视臣如友,视民如子。屈伸有度,爱恨有时。普天之才,皆为我用。” “好,你果然见解非凡。”印文帝喝彩起来。兴奋的脸色微红,问道:“朕再问你,小梁国之事,朕该如何处理?” “卧榻之侧,岂容酣睡。”远航简洁的答道。 “你的意思是要朕对那几位皇弟出兵吗?”印文帝继续问道。 我嘞个去,你即使大义灭亲想找个垫背的,也用不到我这小人物吧。 “小民不敢定论。皇上自是胸竹在握。”远航将话题又抛给印文帝。 “非也。”印文帝摇头道:“朕也深知小梁乃我心头大患,怎奈朕登基不久,若此时征战小梁,恐天下人言我全无兄弟之情。再者三位皇弟坐守四州之地,拥兵之众不下三十余万。我若发兵,只怕攻下小梁后,我国已无兵可用了。” “那小民敢问皇上,几位皇子既已自立国度,就不怕他们发兵来犯吗?”远航沉思一下问道。 “短时内应当无事。他们反戈出师无名,再者也各怀其心。”印文帝起身在雅座内来回走着接着说道:“你的意见我很赞同,只是你说迁都,我认为不可。在京州重建宫城耗资巨大,且不是几年内可以完成的。何况朕并不惧怕他们,朕愿意做一个为国镇守边疆的皇帝。” 远航见印文帝起身,自己也不能坐着,也起身说道:“小民不知实情,妄自言谈还望皇上恕罪。但不知皇上打算何时一统梁国?” “你觉得什么时间比较合适?”印文帝反问远航道。 “三年之内。若时间太长,小梁必定兵肥马壮,羽翼丰满。那时恐怕小梁四州百姓已无归我大梁之心了。”远航说道。 “嗯,你与朕想法相同。”印文帝走回椅子坐下接着说道:“朕已经选用你的建议,于下月初在四州一府同时举行试考,为我大梁选拔人才,朕希望你参加,让朕看看你可否堪当重用。” “皇上,小民可不可以不参加啊?”远航自然知道伴君如虎的道理。 “怎么?不想为朕所用吗?还是你浪得虚才。”印文帝看着远航问道。 “小民胸无大志,只想做个商人养家活口。”远航心道:自己做主多好,只要有银子有老婆便可以了。 “你自然可以不参加试考,只是不知这酒楼以后还会不会称为天下一绝了。”印文帝微笑着,喝口茶看着窗外。 远航心里把印文帝骂了一千次,脸上却笑着答道:“小民自然参加,不知皇上可否将试题透漏一二,嘿嘿。” “试题朕已命人封存,近期就会运达到各州府。朕已下令凡泄露试题者,杀无赦。”印文帝脸色一变,威严起来说道。 “唉,既然皇上不帮我,那就听天由命吧,不过有件事皇上必须帮我。”远航想起京州守备那自己搞定不了,何不借皇上之力以求庇护。 “呵呵,还没有人敢这样与朕说话。”印文帝笑道:“说吧,还有何事?” “前几日京州守备杜大人之子见色起意,欲调戏良家女子。小民路见不平一声吼。。。”远航正声色并茂的讲着。 “这事我已知晓,展司使会处理的。”印文帝打断了远航的话,说道:“你若再无他事,便让我品尝一下天下一绝可好?” “好嘞,皇上您请稍待,小民这就吩咐下去。”远航听闻印文帝早有安排,施礼后退了出去。 一会功夫,青荷便带着伙计将火锅准备齐全,远航陪着印文帝,展司使围坐桌前。 “这便是天下一绝吗?”印文帝看着一桌物品问远航。 “这是火锅,是涮着吃的。小民还有一绝,是烤着吃的。只是今日迎接皇上,闲杂人等都已退去,只能涮无法烤了。”远航一面摆放着东西一面答道。 “噢,先尝下这火锅也好。”印文帝笑着开始吃了起来。 这顿火锅吃的印文帝满头是汗,连连叫好。酒足饭饱后嘱咐了远航几句便起身向楼下去。 “那个,皇上,您吃好了吗?”远航跟在印文帝身后问道。 “很好,很好。”印文帝边走点头道。 “皇上,您吃好了,小民还饿着。您看是否多少赏小民点呀,这酒楼一天未曾营业了。”远航弯腰点头陪笑着的说道。 印文帝与展司使都愣住了。 “叶远航,你。。。”展司使不敢相信远航会向皇上要酒钱。 “司使莫怪,皇上是明君,必是爱民如子,不拿百姓一分一毫。”远航溜须拍马的说道。 “哈哈,有意思。展司使,赏!”说完拍了下远航肩膀钻进了马车。 看到马车离去,展护擦了下额头冷汗转头看着远航。 “你的确是个商人,而且是个奸商。”说完拿出一百两银票塞给远航。 “呵呵,展司使过奖了。”远航笑道。 “杜知远那里,我不会明着去说。不能让他知晓是朝中的人参与进来,我会派人护着你的酒楼,皇上来此的事绝不可泄露。”说完也不停留,追着马车去了。 远航看他们都已走远便走回酒楼将银票递给青荷。 “这个是给你的,不必记账。”远航凑过去说道:“还不快谢赏,晚上等着我。” 青荷瞪了他一眼,将银票收起转身便上楼去了。 “青荷,收拾下回府了。”远航在下面喊到。 “知道了,我嘱咐下伙计便下来。唐凌还在上面呢。”青荷一边上楼一边答道。 远航回到府中见到唐员外只说是一位高官见自己,并将自己参加试考的事情告诉了他们。闲聊一会便告辞回到自己院落。 远航一脸坏笑的推了一下青荷的房门,居然没有在里面锁上,不由心头一喜。 “叶大哥啊,怎么也不出个声音就进来了。”青荷站在门口,离秋在她身边对远航说道。。 “你。。。你怎么在青荷房里?”远航吃惊的看着离秋问道。 “姐姐说她房间夜晚有老鼠来偷食,自己害怕,叫我来捉老鼠的。”离秋一本正经的说道:“叶大哥,你是来捉老鼠呢,还是来偷食的呀?” 远航呆站在门口,好久才说了一句话。“离秋,你行!”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点石成金 远航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已经十天了,离秋吃完晚饭便跑来与青荷同睡,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京州衙门前已经张贴出告示,定于腊月二十八举行全国试考,为国家选取栋梁之才。远航十分不情愿的去报了名。已经临近新年,酒楼生意日进斗金。青荷却不让远航去酒楼,只叫他在府里安心准备试考。 “少爷,你在屋内吗?”门外传来一个苍老而雄厚的声音。 “请进来。”远航听到后起身坐了起来。虽未见人,已经听出是陈老爹来了。 门被推开,陈老爹走了进来。 “哎哟,是老伯啊,快快请进。”远航急忙站起来迎上去说道:“您可别叫我少爷,喊我远航就可。” “呵呵,好,那便叫你远航了。”陈老爹憨厚的笑了下坐在椅子上。 “远航啊,是这样。每天在府里呆着,我这老骨头闲的都要散了。我与你伯母商量下,也准备做点小生意。你看如何?”陈老爹还有些难为情的问道,好似生怕远航说他。 “好啊,不知陈老爹想做什么生意啊?”远航听后眉头一展笑了起来,真是与时俱进啊,连陈老爹都要做生意了。 “说来不怕你见笑,我没太大本事。在陈家湾时,我会炒瓜子,还会做糖果。我见要过年了,想趁这时候租个铺子,赚不赚银子到无妨,免的每日无事可做。”陈老爹说道。 “可以啊,老伯。需要我做什么吗?”远航坐在陈老爹身边淡声问道。 “这。。。实在有些说不出口。”陈老爹尴尬的搓了搓手,不好意思说道。 “老伯但说无妨,与小侄何需客气。”远航欠身说道。 “只是我手头暂无银两去租店铺,能否先在你处暂借一些。”陈老爹有些老脸发红的说道。毕竟已经吃住在这里,如今再张嘴借银两,的确说不出口。 “老伯说的哪里话。”远航轻笑一下说道:“何谈借字,您的店铺我为您租来便是,一切都勿需您*心。”远航见陈老爹如此表情,连忙故作轻松,免得陈老爹心中不安。 “这如何使的?”陈老爹急忙连连摆手说道。 “哈哈,老伯,您若觉得不妥,那以后我便免费吃您的瓜子,如何?”远航笑着逗趣起陈老爹。 “呵呵,你这孩子,总是处处照顾我,叫我怎么感谢你。”陈老爹也笑着说道。 “您老以后就别与我客气了,酒楼若没有离秋,那便早早关门了。您先回去歇着,我这就出去逛逛,给您找个店铺去。”远航说完起身送走陈老爹,去洗漱一番才走出府去。 在东街走了一圈,没有合适的店铺可租,返身又向西街走去。西街比起东街就没有那么繁华了,恰巧有一家杂货店正要出租。现在远航并不缺少银子,也没太多讲价便租了下来,商定明日再来钱店两清。 再走回东街,远航决定去酒楼看看。还有一段距离,只见自己酒楼附近已经围满了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远航急忙跑过去。 拨开人群,看见离秋正带着几个伙计守在酒楼门口,有四,五个男子在那里叫嚷着。 “这家酒楼的酒食不干净,吃坏了肚子不认帐,大家评评理。”那汉子指着酒楼转身向围观的百姓喊道。 “就是,昨日午时吃完,直到入睡前我就去了八次茅厕。”边上的一个汉子附和着,生怕百姓听不清楚,使足了吃奶力气喊着。 “喊老板出来,赔礼道歉。” 这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声嚷嚷着。 离秋气的小脸通红,指着那几人喊道:“我们酒楼自开张以来从未曾出现这等事情,而且一切食材均清洗数次,怎会吃坏肚子,你们就是无赖。” “大家看看,他们还有理了。难道是我们闲来无事吗?”一个家伙在一旁煽动着。 “你们就是无赖。”离秋杏目怒睁,已经气到极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几人说道:“有什么可以证明你们吃坏了肚子?” “哎呀,难不成我将污秽之物给你带来吗?哈哈。”那家伙大笑起来,围观人群也都哄笑起来。 “你。。。”离秋急的要哭出来了。 “大家稍安勿躁。”远航拨开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了离秋与那几人中间。 “'这几位客官昨日可在酒楼用食?”远航看着离秋跟伙计淡声问道。 “不曾见到来过。”那几个伙计见远航到来,心中有了几分底气,摇头说道。 “噢。”远航又转回身向那几人问道:“几位客官,不知昨日你等在酒楼内吃的是什么把肚子吃坏了?” “火锅。”一个家伙不加思索的答道。 “对,就吃的火锅。”其余几人附和道。 “噢,火锅啊。那请问几位,这店内火锅是白色还是黑色的?”远航盯着回话的那人问道。 “是白色的火锅。”那人略一迟疑仰头答道。 “白色啊,店里有白色火锅吗?”远航笑着回身问向离秋。 “胡说,本店火锅没有一个是白色的。”离秋小嘴一撅说道。 “我看你是茅厕跑多了,明明是黑色的火锅,你却说白色。”另一个家伙急忙插嘴道。 “噢是了,昨日吃的肚子不舒服,没注意火锅颜色,现在想起果然是黑色。”方才那家伙反应过来,急忙改口说道。 “噢,黑色火锅啊。那再请问,加热火锅的木柴,是在火锅两侧,还是在下方。”远航继续问道。 “木柴当然是放在下方了。”那家伙答道。 “一派胡言。”远航一甩衣袖大声喝道:“你等从来没有吃过火锅。其一,本店火锅俱是青铜所制,根本没有白黑两色。其二,加热火锅都是用木炭,若是木柴岂不将酒楼燃了?此等雕虫小技还来这里撒野。”远航回身对离秋大声说道:“离秋,你送我的礼物呢?” “在这里。”离秋说完进屋拿起扁担冲了出来,奔着那些家伙便挥了过去。 人群顿时散开,那几个家伙哪里还顾得分辨,只得转身便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哈哈,离秋回来。”远航站在街上哈哈大笑着喊道。心中暗道:有这丫头在,胜过十个伙计啊。 “哼!便宜了几个家伙。”离秋一手叉腰,一手将扁担竖立于地。 人群为远航鼓起掌来,远航抱拳回礼道:“多谢众位父老乡亲,本店经营信誉最重,绝不会出现坏肚子的事情,欢迎大家品尝。”人群里有不少人叫起了好。 “叶大哥,幸亏你及时赶到,不然我只能与他们拼了。”回到酒楼内,离秋还愤愤不平的样子。 “离秋,以后遇事不可鲁莽。先用智慧,再用武力,双管齐下,方可制敌。”远航教导着离秋。 “啰嗦,以后你用智慧,我用武力。”离秋说完起身便走,只留下远航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婉约不知道从哪里为远航弄来了一大堆书籍,摞起来足有一米高。而且派唐凌陪着远航读书,不许他出府。远航翻了一本看了会就把书丢在一边。 “少爷,您得好好读书啊,这再有十天就试考了,不读书怎么能考好啊。”唐凌见一上午远航就翻了一本书,还只看了片刻,有些心急说道。 “哎,我也想看,可这字我都不认识几个,更别说句子意思了。”远航摇摇头说道:“算了,你陪我出去走走,都要闷死了。” “那可不行,要是小姐知道了,又要罚我了。”唐凌听后把头晃的跟摇鼓似的。 “咱们不去酒楼,去西街。陈老爹那里开张几天了,咱们去看看,只要不去酒楼,小姐便不知道。”远航看着唐凌似有哀求的说道。 “不要去了少爷,还是读书吧,还有几天。。。。”唐凌还在劝着远航。 “行了行了,啰嗦,我说去便去。”远航说完抬腿就向门外走去。 “等我下少爷,那咱们早去早回,可不能耽误您读书。”唐凌见没法阻拦了只得跟在远航身后走出去。 西街的行人也很多,临近新年,大家都出来购置年货。远航走到陈老爹的店铺前,只看见陈老爹坐在店铺里无事的望着街面,看来生意并不好。 “陈老伯,我来看看您。”远航笑着走进店铺。 “哎哟,远航来了,快进来,外面冷。”陈老爹急忙起身给远航拿凳子。 “尝尝瓜子,看看香吗?”陈老爹抓起一把瓜子递给远航。 “恩,很香啊,老伯的手艺不错嘛,呵呵,生意如何啊老伯?”远航一边吃着瓜子一边跟陈老爹聊天。 “哎,已经三天了,只卖出去不多的瓜子,看来我不适合做生意啊。”陈老爹又给唐凌抓了一把,摇头叹气道。 “不应该啊,您的瓜子的确很香啊。”远航仔细的品尝后说道。 “对面的店铺也在出售瓜子,他那里生意好的很,我这里却不行。”陈老爹向对面指着说道。 “噢?对面也有。”远航站起来看下对面,果然生意很好,已经很多人在排队购买瓜子。 “唐凌,你去对面买些瓜子来。”远航转身吩咐道。 “是,少爷。”唐凌应声走了出去。 远航深感自己对不起陈老爹,当时选店铺时候自己怎么不仔细看清楚。将陈老爹新店与他人的老店相距这么近,岂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脚。 与陈老爹闲聊一会,唐凌便拿着买来的瓜子回来了,远航尝了下感觉还没有陈老爹的瓜子香呢。 “老伯,他的瓜子并没有您的香。之所以卖的好,是因为他经营多年,客人已经习惯去他那里了。”远航对陈老爹说道。 “是吗?我以为是我手艺不精所致呢。”陈老爹略有所悟说道。 “老伯别急,我告诉您个办法。”远航忽然想起现代的瓜子,说道:“老伯,您炒瓜子时候,向锅内加盐,这样炒出来的瓜子既有香味道还有咸滋味。”想了想又说道:“不行,这样只需几天时间,别人便会仿造你的做法了。” 起身在店铺内来回走了几圈,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有了,老伯我教你一种新的方法。”远航找来笔纸写下几种配料。然后跟陈老爹说道:“这种瓜子叫五香瓜子,首先将瓜子放在锅内煮,将盐以及这些配料加入锅内。待瓜子煮熟后,再烘干。” “这是配料,老伯你将这些熟记后撕毁,就不会有人也做出五香瓜子了。”远航将写着配料的纸递给陈老爹。 “茴香,花椒,桂皮。。。”陈老爹看了几遍后将纸递回来说道:“我已经都记下了,这就去买配料。” “老伯别急。”远航说道:“我再教你制作一种花生糖。这个很简单,只需要将花生放进糖稀中用力砸实即可。制作出来的花生糖香甜可口,到时必定供不应求。” 远航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陈老爹,毕竟是自己店铺位置没有选好才给陈老爹带来麻烦,希望自己的突发奇想能够扭转乾坤。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一夜春色 叶府客厅内灯火通明,众人围坐在桌前吃着火锅。 “远航,明日就去试考了,准备如何了?”唐员外坐在上首位问道。 “差不多了。”远航正忙着给坐在自己左面的婉约夹肉。 “父亲,远航这些日从不安心读书,女儿去看过几次,那书籍上面都已落上了灰尘。”婉约边说边将碟子拿向一边,远航夹着肉的手停在了空中。 “噢,青荷在这面,给错了方向。”远航说完转向右面将肉放在了青荷的碟子里。 “你。。。”婉约耍起了脾气,将碟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呵呵,又来胡闹。”唐员外看着身旁的陈老爹笑道。 “远航天资聪慧,试考想来已有把握。”陈老爹看着唐员外说道:“他教我制作的五香瓜子,花生糖现在果真供不应求,我已经雇佣了三个伙计了,哈哈。” “老爷,航儿真是优秀,现在也有了自己的酒楼。您看,是不是。。。”白夫人悄声跟唐员外说着,用眼睛向女儿那里瞟了一眼。 “嗯。”唐员外低声应了下。 “离秋,明日酒楼便休息,新年过后初三再营业。青荷,将伙计们工钱明日提前发下去,记得打赏伙计们。婉约,你叫下人将府内打扫一番,待明日我试考回来,我们便准备过新年。”远航嘱咐她们道。 “恩,你放心去试考,酒楼那里我与离秋会打理好的。”青荷连连点头说道。 “远航哥哥,我要压岁钱。”二小姐婉如跑过来摇着远航胳膊撒娇说道。 “好,过年时候哥哥给你个大红包。”远航笑着摸摸婉如的头。 “叶大哥,我也要压岁钱。”离秋在那面喊着。 “离秋,你都多大了?害羞不。”远航瞪了她一眼。 “哼!不给就算了,还打算拿了压岁钱回爹娘那去住呢。”离秋说完看了青荷一眼。 “给,我给。”远航急忙说道。 “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羞的青荷手捂着脸起身跑了出去。 “远航,待新年过去,寻个黄道吉日为你与婉约完婚,你看可好?”唐员外见大家都很高兴便趁机提了出来。 “父亲。。。”婉约还在捂嘴笑着,见忽然提到自己,顿时跟青荷一样羞的脸儿通红,起身跑回了自己院落。 “一切听从老爷安排。”远航听后心花怒放。 “好,那就先定下来,待新年后再细细商量。”唐员外笑的眼睛都眯上了。 远航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待散去时已有了些醉意。从客厅出来,不自觉得向婉约的院子走去。 来到婉约房前,远航上去拍了下门,谁知门是虚掩着,被远航伸手一拍居然开了。远航晃了下头,借着醉意直接走了进去。 “婉约,我来看你了。”远航一面说着一面向屋内走去,一直走进内屋也没见到婉约。“奇怪,人哪去了?”远航揉揉眼睛,屋内还是不见婉约。 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远航想与婉约开个玩笑,便闪身隐进立于床边的屏风后。 “好重啊,映月。。。我快抬不动了。”婉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似乎抬着重物,听起来断断续续。 “快到了,小姐。”映月也气喘吁吁的说道。 远航在屏风后面透过间隙望去,只见婉约与映月抬着一个大水桶进了房间。 “放内屋,门厅冷。”婉约说着与映月将水桶抬到了闺房里。 将水桶放在地上,主仆二人都扶着大水桶喘着粗气。 “我说叫丫鬟们来抬,你却要自己受累。”映月抹了一把脸上汗水埋怨着婉约。 “今日府内都在设宴,就别让她们受累了。咱们不也抬回来了。”婉约将手伸进桶内试了下水温,说道:“你去打些冷水来。” 映月应了声走出门去,婉约走到镜子前坐下,伸手拔下发髻,一头如瀑黑发散了下来。又将头侧向一面,将耳环取了下来。远航在屏风后面看着心想:坏了,她不是要洗澡吧?这如何是好,我还是出去吧。远航刚要迈步出去,门外就传来了映月的声音。 “小姐,快来帮我下。” 远航不能让映月知道自己藏在屋内,只好收回脚步,不出动静的继续站在屏风后。 “映月你回去吧,我洗洗就睡了。”婉约对映月轻声说道。 “嗯,小姐,那我先回去了。”映月施礼后便退了出去。 婉约待映月出去后将房门插上走回了内屋。 远航在屏风后想着办法,自己怎样才能脱身?现在出去婉约一定会发怒,会不会告到老爷那里?以后会不会不理自己了?算了,坚持下去,待婉约睡熟后自己再脱身吧。 ‘哗,哗。。。’一阵倒水声音打断了远航的思绪,远航忍不住向外看去。只见婉约倒好水后走到床前,解开自己衣衫脱下丢在了床上,又脱下一件皮毛内衫,身上只剩一件淡绿色的亵衣,露出了雪白的双肩。婉约转身向水桶走去,一片洁白如玉的后背映入远航的眼中,顿时感觉到一阵眩晕。婉约走到水桶边,将身上仅有的亵衣也脱了下来搭在桶边便进入了桶内。 这一瞬间被远航看个仔细。虽说只能看到背面,但那小腰纤细,臀部上翘,两条白花花的长腿直入眼帘。自从到了这面还从未见过如此场面,远航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婉约刚进入水中,正闭目养神,静夜中忽然听到这种声音,本能的喊到:“谁?” 远航吓的不敢做声,屏住呼吸的站在那里。 婉约见没了动静,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没有在意,开始抬起胳膊向自己身上泼水洗了起来。 远航本想待婉约入睡便离去,谁曾想酒宴间多喝了几杯,又被这水声撩动催的来了内急,来回跺脚实在忍不住了。 “婉约,婉约。”远航怕吓到她,只好小声的喊道。 婉约忽然听到远航的声音,还以为他在门外,便说道:“是远航吗?我已经睡下了,你有何事吗?” “婉约,我知道你没睡,你能把眼睛闭上一会吗?”远航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次婉约听清楚了,声音是在自己床边发来的,顿时吓的啊了一声,把身子沉到了水下,双手急忙护在胸前。 “你。。。你在哪?”婉约说话已经带着颤音。 “我在你屋内,我要小解你快闭上眼睛。”远航顾不得太多了,只想冲去茅厕。 “你。。。你怎么会在我房内?你看到了什么?”婉约急的要哭出来,声音都变了味道。 婉约话音才落,远航忍不住冲了出来,也未回答直接奔向门边拉开门栓跑了出去。惊的婉约一手把住桶边,一手捂着自己嘴巴。远航出去时未曾将房门关上,婉约有心喊映月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想起身穿衣,又怕起身时远航返回。万般无奈只得缩在水桶中。房门未关,桶中的水片刻功夫便凉了下来,婉约在桶中已被冻的浑身颤抖,唇色发青了。这时远航返了回来,进屋后将房门关好插上走了过来。 “婉约,我不是有意偷看你的。”远航正要与婉约解释,忽然发现婉约神色不对。 “婉约你怎么了?”远航急忙问道。 “我。。。我好冷。”婉约带着颤音说道。 “快出来,会生病的。”远航着急的说道。 “你。。。你转身过去,闭上眼睛。”婉约脸色白中泛红,既冷又害羞的说道。 远航急忙转过身去,把眼睛闭上。婉约从桶内慢慢站起,浑身都在发抖,脚一落地感觉自己使不上力量,‘扑通’一声居然摔倒在地。 远航听到声音忘记了婉约还在赤身,急忙转头跑过来,这次到是看个仔细。两团玉峰不大不小,但绝对坚挺入云,平躺之下还在些许颤动。心急之下也来不及欣赏,一把抱起婉约身子就向床上奔去。将婉约放在床上,用被子包裹好远航又急忙去火炉上倒杯热水,扶起婉约一点点喂下。婉约只是一时被凉到身体无力,但意识完全清醒。想起刚才被远航看了身子,又羞又恨,忍不住双臂环肩哭了起来。 “婉约,刚才是我不对,情急之下才碰了你的身子,你别哭听我解释。”远航见婉约哭了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你走吧,我不怪你,只怪我命不好。”婉约知道未入洞房之前被人看了身子,就会被当做下贱之人,远航完全可以不再要她。只是她不知道在远航眼里这并不算什么。 “怎么会命不好?老爷已经答应将你许配于我,难道你不愿意吗?”远航奇怪的问道。不就是看了身子嘛,怎还跟命联系上了。 “你还会要我吗?”婉约抬着泪眼看着远航。 “傻丫头,你这么温柔端庄,娶你是我的福分,我怎么会不要你。”远航说完走到床前坐下,将脸几乎贴到婉约脸上说道。 婉约急忙将头转向床内侧,不然远航就要亲到自己小嘴了。 “远航,你可不要负我,不然我无颜存活在这世上了。”婉约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远航用手托起婉约的下巴,自己低下头去将婉约的泪水吸到自己嘴里,再向下,紧紧的吻住了婉约的小嘴。 婉约这次没有拒绝,努力的迎合着远航,只是她根本不知该怎样做,只能伸出手臂搂住远航的头。被子滑下了一角,远航见到了里面耀眼的雪白,情不自禁的将手伸了进去放在婉约的玉峰上。 “啊!”婉约惊的浑身一抖,用力推了远航一下。远航原本就坐在床边,又在激情中没有防备,‘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 “哎哟,婉约,下次再吻你我一定坐在床里,你怎么每次都把我推到地上。”远航揉着屁股说道。 婉约在床上捂着嘴笑道:“活该,谁叫你不老实欺负人家。”说完自己脸儿飞出一片红霞。 “呵呵,要不今天我就在这吧。”远航厚着脸皮爬起来说道。 “不可,你快快回去,明日还要试考。”婉约催促说道:“快些走,迟了被人发现便不好了。” “好吧,我在窗户跳出去,这样你就不必起身拴门了。”远航凑上前亲了一下婉约脸蛋。 临走时又拿起婉约的亵衣对着她晃了晃,气的婉约既不敢大声斥责,又不敢起身去拿亵衣,只得看着远航做个鬼脸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赶考赋诗 (亲,给点动力,请收藏本书) 左手搂着青荷,右手搂着婉约,左亲亲右摸摸。。。天已经亮了,远航却还睡的正香,春梦有痕,口水流了一床。 “快起床了,今日试考,快起来吃早饭。”青荷见远航闭着眼睛,嘴角咧着嘿嘿傻笑,便知道他又在做梦了,不停的摇晃远航的身子。 远航睁开眼睛看了一下,顺势一伸手臂将青荷搂住倒在自己身上。 “哎呀,不要胡闹,快起来准备去试考。”青荷在远航怀里挣扎几下却没起来。 “亲一下,亲一下便起来。”远航将脸侧过去说道。 青荷见远航耍赖起来也没有办法,只好红着脸凑过去亲了一下远航。 “好青荷,起床喽。”远航说完又亲了口青荷才起身。 “远航,试考你可有把握?我的心现在跳的好厉害。”青荷站在床边不安的说道。 “不必为我担心,我只是随意去考,为官也不是我的本意。”远航一脸轻松的笑着。 青荷服侍远航穿戴好后,又将早饭为远航端来。 “我听说,年后老爷便要将小姐许配于你了。”青荷站在桌边看着远航吃着早饭。 “是啊,昨日老爷提起过。”远航没抬头看青荷,一直在低头吃着。 青荷见远航没继续说下去,也不作声的站在桌边。 远航吃完后擦擦嘴坐在椅子上看着青荷,忽然笑了起来。 “青荷,我知道你的心意。待我迎娶婉约的时候,也会将你迎娶过来。是不是担心不要你了?”远航眨着眼睛问青荷。 青荷看着远航点点头说道:“我愿意做妾,只要你不丢弃我。” “哦?你曾经说过要做妻的。”远航试探说道。 “我知道自己身份远不及婉约,能给你做妾我已经很知足了。”青荷低头说道。 “呵呵,傻丫头。”远航站起来将青荷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说道:“对我来说你们都一样,都是妻没有妾。” 佳人在怀,远航又不老实起来。手在青荷后背上来回的游走着。 “少爷,时辰不早了,该赶考去了。”门外唐凌忽然闯了进来喊道。 青荷急忙推开远航,害羞说道:“快去吧,我在府内等你。” 远航应了一声带着唐凌出府而去。 京州衙门将考点设在了蒲香书院,在西街的最里面。远航路过陈老爹的店铺还进去拿了些瓜子,一路边吃瓜子边与唐凌聊天,根本看不出是去赶考的样子。 蒲香书院是大梁国比较大的书院,仅比后堂府的博远书院稍小一些。据说历代君主曾有多半在这里读书过。远航来时看见书院门外已经围站了好多人,多是年轻书生模样在三五成群的说着话。正门处则有几名官兵在把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书院大门。等了一会便见书院大门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群人来。为首的正是京州知州严嵩,身后是京州守备杜知远与一众官员。一个官员从后面走上来对严嵩与杜知远施礼道:“大人,时辰差不多了,可否现在开始?” “嗯,开始吧。”严嵩点了点头。 那官员转过身来向前一步说道:“各位学子,今日朝廷举行全国试考,意在为国选取可造之才。望各位京州学子珍惜机会,努力作答,为家乡争光。”顿了一下后,那官员继续说道:“已报名的学子,从左门依次进入,在第一个房间内领取考牌,然后到第二个房间内接受检查。检查通过后按考牌号码入座。” 远航跟着人流一点点向前挪去,走到书院门前正好看到严嵩向自己望来,便点头笑了下,严嵩也点头回礼。杜知远也看到了远航,却直接将头转了过去。远航全当没有看见直接走进了书院。 来到第一个房间,远航报上名字,一位官员找了会便递过来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九十八号。看来这就是自己考号了,远航笑下走向第二个房间。这房间内有多位官员,还有几个官兵正在仔细的检查着身体,唯恐怕学子带进作弊的东西。 通过检查,远航走进书院的考场内,找到九十八号进了去。这是个只有茅厕大小的地方,一块木板横在门口,立起进去后再放下当桌子使用,里面的地方只能放一把椅子,椅子上面放着笔墨,椅子边上还放了个火炉。远航进去后转身都很困难。只好拿起笔墨放在板子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等了好久才见官员送来考题与白纸。“两个时辰交卷,注意时间。” 远航磨好墨先在纸上写上京州,叶远航。然后开始看起了考题。 考题并不多,第一道是对联。共两联。其一,风吹马尾千条线。其二,酒过三巡休放肆。第二道题是作诗,分别以情趣,国事为题各赋诗一首。第三题则是如何看待现今的小梁国。 对联,对远航来说不在话下,只是这两联都有很深的寓意。第一联远航想了很久才对出,风吹马尾千条线,日照龙鳞万点金。第二联意义双关,既有喝过三杯就不要放任自己再喝第四杯的意思,又有喝酒需控制自己,不要喝醉失态的意思。深思熟虑后,远航对出了酒过三巡休放肆,牌输两把便出千。 第二题作诗,远航根本不会。既然不会,那便只能抄袭了,好在远航会的那几首诗在这个时代还未曾出现。 爱情诗远航只记得元稹的那首,但忘记了题目,于是在纸上写到,无题。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第二首以国事为题,远航想了好久,只有不教胡马度阴山那首还算接近,自己还不记得作者跟题目,诗也记得不全。干脆,自己乱写吧。于是在纸上写到,无题。今时明月昨时欢,古来征战人未还。若使京州叶公在,不教乱贼度梁关。看着自己半抄半写的诗,远航嘿嘿的笑出了声。 第三题好写多了,以前曾经与展护讨论过。远航不加思索的便写了下去。 只用了半个时辰,远航便写完走了出来。唐凌正与其他仆人在书院外聊天,见远航出来急忙跑过去。 “哎哟,我的少爷,您怎么出来了啊?”唐凌急忙问道。 “答完了不出来做什么?里面又没有酒食可吃。”远航一耸双肩撇嘴答道。 “那您也太快了,这才半个时辰。”唐凌话音一顿,忽然问道:“少爷,您答题了吗?” “答是答了,不知道对不。算了,回府。”远航说完向府内走去,唐凌无奈,一摇脑袋急忙跟上。 回到府内,婉约正与唐员外在客厅聊天,见远航回来,顿时感到自己脸儿发热。 “远航回来了,试考如何啊?”唐员外急切起身问道。 婉约看向唐凌,唐凌在远航身后摇了摇头说道:“少爷只半个时辰便出来了,试考时间是两个时辰呢。” 婉约听后叹了口气说道:“平日不看书怪得了谁。” 唐员外见此情景忙替远航解围说道:“无妨,远航聪慧,做生意甚好,入官也未必是好事。” 远航见婉约有些失望,便过去哄着说道:“好了,笑一个,或许我还能考中呢。” “鬼才信你。”婉约一翘小嘴说道:“恐怕你连试题都没有答完吧。” “呵呵,既已考完,再说也无意了。”远航笑着说道。 “什么试题?你且说与我听。”婉约认定远航此次已没有希望,只是随意问道。 “就是赋诗而已,一首以情趣为题,一首以国事为题。”远航边说边坐在了婉约身边抓起瓜子磕了起来。 “不许吃。”婉约正生气远航没有认真答题,见他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便起身来夺他手中的瓜子。 远航稍一用力拉她,婉约站不稳便直接坐在了远航的腿上。 “咳,咳。”唐员外见状咳嗽两声站起身来说道:“我去看看下人准备怎么样了,一会远航来陪我下几盘。”说完急忙转头向后院走了出去。 婉约被远航抱在怀里,急忙挣扎着站了起来。远航本已松手,见唐员外有意避开,便笑着又伸手把婉约拉回怀中。 婉约红着脸在远航怀中向外面偷看一眼,见没有他人,也便任由远航抱住。 “婉约,我为你赋了首诗。”远航将嘴凑到婉约后颈处说道。 “何诗?说来听听。”婉约将头靠在了远航肩膀上。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远航厚着脸皮将元慎的诗搬了出来。 婉约听后,猛的推开远航站了起来说道:“这诗是你写的?” 婉约忽然站起将远航吓了一跳。坏了,难道元慎此时已经做出这首诗了?不应该啊。 “啊。。。是。。。是啊,怎么了?”远航底气不足的说道。 婉约在客厅内来回踱步,边走边轻声的念着,转身问道:“远航,这诗你是写给我的吗?” “是啊,有何不可?”远航鼓起勇气死撑着答道。 “嗯,我好喜欢。”婉约说完走上前来扑进远航怀中。 抱着婉约,远航松了口气,还以为抄袭被发现了。既然无事了,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远航右手向下滑去。 婉约身体一颤,嘤咛一声推开远航佯怒道:“就会欺负人家。”说完红着脸转身跑了出去。 远航见婉约还是如此害羞,摇摇头笑了,这丫头还得调教啊。 回到自己院内,青荷正在屋内坐立不安的等着远航,见远航回来,急忙站在他身边问来问去。 远航又将方才与婉约的一番话说与青荷,青荷听到远航赋诗于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远航趁机在青荷身上上下其手。青荷与远航相熟,到不似婉约那样害羞,委实被远航占去了不少便宜。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初定婚约 叶府内最东面的小院里,这里只有一个存放杂货的偏房,院内还有一口枯井。远航站在井旁向东方望去,因为自己的家乡就在东面。今天便是除夕,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现代,也不知道父母现在怎么样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第一次有了思乡的情绪。想着想着,远航落下泪来,天空飘起了星点雪花。 “少爷,您怎么在这里啊,小的找您好久了。”唐凌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唐凌啊,有什么事情?”远航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没有回头,急忙擦干眼泪问道。 “老爷请您去客厅,准备给下人们发赏钱呢。”唐凌站在远航身后答道。 “噢,是了,新年了,大家辛劳一年,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走。”远航转身带着唐凌向客厅走去。 客厅里唐员外与几位夫人坐在椅子上首,陈老爹一家坐在左侧,婉约,老管家坐在右侧,青荷则在右首第一把椅子后站着,几十个家丁丫鬟则站在院子里。 远航进到客厅给唐员外与几位姨娘施个礼,对陈老爹他们点下头便走到右首第一把椅子坐下。 “远航,今天是除夕,我将下人们都叫来,你为他们发放赏钱吧,让大家都好好过个年。”唐员外一脸喜气的对远航说道。 “一切老爷做主即可。”远航向前欠身道。 “不可,不可。如今是在叶府,自当由你发放。”唐员外笑着摆手,是想借此机会在下人心中巩固远航的位置。 远航也不再客气,站起来走到客厅门口,看着院子里下人朗声说道:“今日是除夕,我先感谢各位在这一年中的辛勤,你们都辛苦了。”说完远航对下人们深深一鞠躬。 院内下人们见远航如此,急忙回礼声道:“少爷折煞奴才们了。” 唐员外见远航能够为下人们施礼,不免对远航更加赞赏,点了下头。 “今日大家都好好休息,无须做活。一等家丁,丫鬟各赏二两银子,其余赏银一两。”远航回身又说道:“映月伺候小姐有功,赏银五两。” 映月听后小脸笑开了花,急忙上前跪谢远航。远航过去扶起映月,附耳悄声说道:“以后我去小姐处。。。” 映月笑着用力点着头。 “少爷,少爷,您还没赏我呢?”唐凌见没自己份,急忙抢着说道。 “还能忘了你的。”远航瞥了他一眼笑道:“赏银五两。” “多谢少爷,小的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唐凌已将远航本事学之七八,急忙跪谢道。 “行了行了,滚一边去吧。”远航挥手说道。 “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远航,我使下人将大厅打扫出来,在那里设下酒宴,今夜我们与下人同乐,可好?”婉约看见远航已赏完下人,便插话问道。 “嗯,府内之事由你做主。”远航点头道。 “远航,午后过来,有事与你商量。”唐员外笑后说道。 “是。”远航欠身应道。 打赏完下人,远航便回到房间,青荷跟了进来。小嘴撅着站在远航身边也不做声。 “呵呵,又怎么了?”远航看青荷好像不高兴,不知哪里又出了错。 “方才你都赏了他们,为什么没有我的。”青荷一扭身子不高兴问道。 “我赏的都是下人啊。” “我现在不就是你的丫鬟嘛。”青荷扬声嗔怒道。 “不一样,我从没把你当丫鬟呀。”远航凑过去嬉笑说道:“你是要给我生胖小子的。” “你。。。”青荷虽然总被远航戏耍,但如此直接,还是把青荷说的小脸通红低下头去。不过心里却甜的跟吃了蜜似的。 “青荷,我先休息一会,一个时辰之后唤我起来。”远航感觉有些困乏,便不在与她说笑,径直走向了床边。 “嗯,你去睡吧,将衣衫脱下我去洗洗。”青荷跟过来伸手帮远航脱衣。 “一会我去见老爷,跟他说年后将你一起迎娶过来,这样你有了身份,便不需要这样劳累了。”远航握住青荷的手说道。现在青荷身份还是丫鬟,也不可能为她配备丫鬟使用。 “无妨,我不累。服侍你是我心甘情愿的。”青荷笑了下将手抽出,拿着衣服走了出去。 远航睡醒后已是下午了,起来去见唐员外。一路上也没见到几个下人,或许放假都出去购置物品去了。 走进唐员外的院落,才有下人迎上来告诉远航老爷去了婉约那里。于是远航又转向婉约的院落。 父女二人正在下棋,映月见远航前来,忙着给远航作福请安后去给沏茶。对远航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 “远航来了啊,快坐。”唐员外一面落子一面说着。 “无妨,老爷,您下您的,我看着。”远航端着茶杯站在桌子边看棋。 “先不下了,婉约,我与远航说些事情,这盘棋不许动,我就快赢了。”唐员外对婉约说道。 “父亲说大话,明明就要败了,呵呵。”婉约笑着站起来对远航点下头便进到内屋去了。 唐员外见婉约离去,便向远航招手指着椅子说道:“坐下说话。” “多谢老爷。”远航走过来坐下。 “远航,你伯母说,正月十八是黄道吉日,想给你与婉约完婚,你意下如何?”唐员外喝着茶水问着远航。 “啊,这。。。这么快呀!”远航虽然想到唐员外找自己会是完婚之事,只是没想到这么急。 婉约躲在内屋正在偷听他们谈话,听见父亲已定下婚日,既高兴又害羞。忽听到远航说话,不免心底一惊。难道远航不愿意迎娶自己吗? “噢?你是觉得日期过近吗?”唐员外放下茶杯问道。 “老爷,我只是略赶急促。我与婉约早已两心相悦,既然老爷已定,小侄遵命就是。”远航起身对唐员外施礼道。 “哈哈,好,那便定下来。”唐员外听后高兴的大笑起来。婉约在屋内只觉得自己脸颊发烫,却也无比欢心。 “老爷,有一事还要向您禀告。”远航说道。 “何事?但说无妨。”唐员外还在笑。 “青荷那丫头卖身与我,对我照顾细心。如此待我,我则必不负她。所以请老爷应允,将青荷一并娶来。”远航看着唐员外说道。 “哦,这事啊。”唐员外起身踱步,想了想说道:“远航有情有义,对丫鬟能如此,也必不会辜负婉约。既然你这样说,那便一起迎娶进门吧。不过,婉约必须做正室,青荷做妾。” “老爷,小侄觉得身份虽有贵贱之分,但夫妻之情却都一样平等。所以我迎娶的女子不分妻妾,都平等为妻,不知可否?”远航虽是请示一说,但话语坚定早已表明,除非如此,否则一个不娶。 “什么?都为妻?”唐员外愣了一下说道:“远航,妻也分正妻与平妻。还是有区分的。” “老爷,我的意思是她们以姐妹相称,身份平等,都为正妻。”远航明确的说道。 “这。。。”唐员外有些生气了,自己女儿乃是千金小姐,岂可与一丫鬟平级而论。 远航见唐员外有些不悦,接着又说道:“老爷放心,远航会用自己生命去守护她们,不会让她们受到一点委屈。” “嗯,先这样吧,你先回去,晚间我们再议。”唐员外不知婉约何意,只好推辞说道。 待远航起身告辞出去后,唐员外回身喊道:“婉约,你出来。” 婉约从内屋缓步走了出来。 “你都听到了,远航心里还有那个丫鬟。而且要与你一样都为正妻,唉!”唐员外叹口气说道。 “父亲不必生气。”婉约走过来给唐员外捶背道:“远航不比他人,能嫁于他是女儿的荣幸。他总有很多不同的想法,但却总有自己的道理。而且青荷与我相处亲如姐妹,女儿愿意与青荷一起服侍他。”婉约声音越说越小。 “好吧,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定下来吧。”唐员外见婉约同意便不再多说了。 远航回到房间,青荷正与离秋在聊天。远航将自己与老爷的对话讲述一番,青荷红着脸儿低下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听闻远航即将迎娶二女,离秋嘴角却苦涩的笑了下。 晚间叶府大摆宴席,府内人员都来到大厅内,一共摆了五桌。今日新年最后一天,大家都面露喜色。老爷破例允许青荷,映月,唐凌等人也坐在了桌前。 唐员外待大家都坐好后,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众位,今日宴席既是年夜饭,也是定婚宴。”唐员外看了下远航接着说道:“我已定下于正月十八,为远航与婉约,青荷举行大婚。” 下人们听后都鼓掌起来。 “所以今夜大家都畅饮,不喝醉了谁都不许回去啊,哈哈。”唐员外异常高兴,端着酒杯朗声说道。 远航拿起酒杯站起身来走到唐员外与陈老爹中间说道:“小侄先敬二老一杯。” 陈老爹见状也起身站了起来。 “当日小侄落入江中,若不是老伯将我救起,我早已没了性命。此后流落卢州,如不是老爷将我收留,远航也不会有今日。仅以此酒恭敬二老,祝您们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翁。”说罢自己一笑,当先一饮而尽。 唐员外与陈老爹笑着撞了下酒杯,也将酒喝尽。 远航将酒到满又走向婉约与青荷。二女见远航过来,都害羞了起来。 “这杯敬你们。”远航左看看青荷右看看婉约说道:“以后无论荣华富贵,还是贫穷落魄,我们都将不离不弃一起走过。”远航说完将头凑在二女中间,二女以为远航有何机密之事便将头凑了过来。远航悄声说道:“谁先给我生儿子,本少爷重赏。” 二女顿时脸颊绯红,互相看了一眼便赶紧低下头去。 远航又走到离秋身前说道:“感谢你,没有你便没有酒楼的今日的。。。” 离秋也举杯说道:“恭喜叶大哥大婚。”说罢将酒一口喝了下去。 远航话还没有说完,见离秋喝了便也喝了下去。 众人都很高兴,互相道福着等待新年到来。只有离秋一反常态,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片刻功夫便醉倒在桌上。婉约急忙叫丫鬟先将离秋扶了下去。陈老爹见到女儿如此,看看在另一桌与下人们喝酒的远航后叹口气摇了摇头。他已经看出了女儿的心思。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奉旨而行 新年方过,大家还沉浸在喜气之中。酒楼虽已开业,但客人却不多,青荷与离秋每天都是临近中午才会到酒楼去。今日是正月十二,距离远航大婚只有六天时间了。府内所需物品都已准备妥当,只等大婚之日到来。 婉约已经吩咐下去,无大事不可打扰远航休息。所以远航每天都会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床。 “少爷,少爷。”唐凌顾不得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大声喊着,过于着急反被门槛拌倒在地,也顾不得身上灰土,爬起来便向内屋跑来。 远航睡的正香,忽然被唐凌喊声吵醒,躺在床上迷糊的问道:“什么事情啊,我还没睡醒呢。” “少爷快起来,府外来了好多人,说是圣旨到了。老爷派我来叫你,众人已经在门外了,少爷快去。”唐凌急的一口气不停歇的说了出来。 “什么?圣旨?”远航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愣了一下问道:“圣旨怎么说?” “小的哪里知道,老爷等你去接旨呢,快!快!”唐凌跺着脚急促催促道。 远航从床上跳起来,急忙寻找自己的衣衫。 “我衣服呢?唐凌。”远航四处乱翻却没找到。 “别找了,来不及了。”唐凌急的不停跺脚。 远航拔腿便向外面跑去,冷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寒颤,又急忙跑回屋内抓起被子跑了出去。 跑到正门处,看见一位身穿蓝衫的官员手拿一卷黄布站在前面。身后站着一位老熟人,司使大人展护。再后面,知州大人严嵩,京州守备杜知远都在后面站着。院子两侧则站立不少官兵。唐员外带着几位夫人跪在最前面,婉约,青荷以及全部下人则在后面跪成一片。远航披着被子跑到前面跪下,又将被子用力裹了裹说道:“小民叶远航,前来接旨。” 手拿圣旨的官员见到远航披着被子前来接旨,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宣旨了。展司使见到也是眉头一皱,向那人说道:“叶公公,宣读圣旨吧。” 远航在下面听到,原来是个太监,居然跟我同姓,真是倒霉。 叶公公清了一下嗓子,打开圣旨说道:“宣旨:京州学子叶远航,博学远识,才华出众。今全国试考,获得第一名。特宣叶远航接旨之时,即刻启程见驾,不得延误。印文二年正月初六。” “小民接旨。”远航谢恩后站起来将圣旨接过,急忙塞进了被子里用手抓住被角说道:“大人一路辛苦了,快请进府内休息。” “不了,圣旨说的明白,即刻启程。”那叶公公细着嗓子说道:“咱家就在知州府等着,一个时辰之后,出发回后堂府。”说完对远航翻了个白眼转身先离开了。 严嵩与杜知远对远航一抱拳说道:“恭喜叶公子金榜题名。” 远航与他们客气一番,两位大人也出府而去。 展司使走上前来说道:“叶公子,真有你的啊,还没听说过有披着被子接旨的。” “呵呵,展司使见笑了,快请进府。”远航说完闪身做了请的手势。 展司使坐在客厅上首,远航在一旁陪坐着,唐员外等则只能站在一旁。 “叶公子果然高才!皇上很欣赏你那句若使京州叶公在,不教乱贼度梁关。”展司使对远航抱拳道。 “大人过奖了。”远航回礼,心道:那是实在想不起原诗了。 “这次见驾,公子应该封官耀祖了。”展司使淡笑道。 “展大人,不知能否推延几日再去见驾呀。小民已定于十八完婚。”远航还没说完,展护急忙摆手说道:“叶公子不可乱说,圣旨岂是儿戏。你快快准备一下,一个时辰之后我们便要出发。不可耽误啊。” 远航见展护话语坚决,知道再说也无意,便送展护先去知州府等候自己。 青荷早已为远航拿来衣衫穿上,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去为远航准备一路所带的衣物去了。 “老爷,时间紧促,话不多说。等我见到皇上归来再完婚吧。”远航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婉约后对唐员外说道。 “嗯,你能考得头名真是快事,先去见驾,大婚之事不急。”唐员外自从圣旨到后笑容便没有停过。 婉约已经哭了出来,分不清是为远航高兴,还是为与远航离别而哭。 “婉约,你要照顾好老爷,我不在时候,你多受累,酒楼那里也辛苦你了。”远航走到她身旁伸手擦去婉约的眼泪叮嘱着。 “嗯,你放心。路上要注意身体,早去早回,我等你。”婉约轻耸双肩抽泣着说道。 青荷整理好远航路上所需衣物后回到客厅,眼圈红红的,一看便知也已哭过了。 “青荷,照顾好酒楼,有事就去找知州大人。”远航搂了一下她叮嘱道。 “嗯,你要照顾好自己,天寒路远,不要着凉了。”青荷感觉自己又要哭出来,急忙转过头去。 “放心,唐凌与我前去会照顾好我的。”远航与众人一一道别。 带着唐凌向知州府走去。唐员外与众人在府外相送,直到远航身影转过街角。 知州府外,一行众人早已准备好,只等远航到来。与知州大人等人告别后,远航与展司使同坐在一辆马车内出发了。 “叶公子,你可知晓?”展护在车内搓了一下手说道:“你所作的两首诗在后堂已经传为佳作,那首男女情趣之诗已经颠倒众生了。” “不敢,随意之作难登大雅。”远航说到这里难得的感觉到脸在发热,毕竟是抄袭之作,脸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住了。 “公子客气,随意之作皆如此,果真是我大梁第一才子啊。”展护却不知原由继续赞扬说道。 “敢问展大人,您的腰牌右人二字何意啊?”远航见到展护一动露出那腰牌,便随心而动开口问道。 “噢,这次见驾想必你也会封官,我也就不必隐瞒了。”展护拿出腰牌看了看,说道:“梁国官职共分三种职位。文官称为司都,腰牌为天。武官称为司尉,腰牌则为地。还有一种则称为司使,腰牌为人。司使负责所有宫内宫外的事情。例如管理宫内太监丫鬟,宫外打探消息,监督朝中大臣等。为国家寻觅良才武将也是司使的责任,所以我便向皇上举荐你。” “哦,原来如此。”远航心中想到,看来司使权利大啊,所管的都是实权啊。 “各官职又有左右上下之分,左右各一人,上下则没有名额限制。”展护继续说道:“朝廷中官员都为上,各州州府一级也为上,其余郡县官员则为下。” “噢,那严大人应该是上天,杜守备则为上地了。”远航恍然大悟道。 “不错,正是如此。”展护点头道。 “噢,展大人,不知皇上会给我什么官当啊?”远航笑着问道。 “哈哈,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皇上对我说过,从你那两句诗中可以看出你报国的忠心,必会重用你。”展护肯定的说道。 “小民既不懂官文条例,也不会刀枪剑戟,如展大人不弃,我便去你那里吧。”远航早已打算好,混个监督官员之职,何愁银子不大把的赚来。 “好啊,如果见到皇上时,由你提出,我想皇上是会答应的。”展护十分欣赏远航,很希望他能来自己手下做事。 “我手下有一批人,他们叫做暗灵。我就是派他们保护你酒楼的。如果你能来,正好将暗灵交于你。”展护缕了缕自己并不多的胡须说道。 “暗灵是做什么的?”远航好奇问道。 “主要责任是在各州打探消息,也包括刺杀。”展护凑过头悄声说道。 “刺杀?杀手!”远航很惊诧的大声喊了出来。 “是的,如果你能来我这里,我再详细与你交代。”展护打开厢帘看了看说道:“一路急行的话,三、四天就可以到后堂了。” 远航被马车颠簸的有些困乏,便不再说话,靠在车厢上打起盹来。 中午时候途径一个驿站,远航下了马车准备吃些午饭。谁知叶公公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只是命令将马匹换过后继续赶路。午饭只能在马车内吃些大饼充饥。一直到天色黑了下来,马车才停下。远航双脚发软,屁股被颠簸的已没了知觉。扶着马车站在驿站院子里看到叶公公急忙喊到:“叶公公,请过来一下。” “你有何事?”叶公公走过来冷声问道。 “咱们赶路无需这么急吧?再这样我就散架了。”远航扶着车厢有气无力的说道。 “怎么赶路我说的算。”叶公公根本没把远航放在眼里。 “既然你说的算,那明日你独自走你的,我自己赶往后堂。”远航倔脾气上来,管你是谁。 “你敢抗旨?”叶公公眉头一皱,瞪起眼睛问道。 “小民不敢抗旨也从未抗旨。”远航站直身体说道:“圣旨说即刻启程,小民不敢耽搁片刻。但却未说一路急行,不知叶公公说我抗旨,请问抗在何处?” “你分明是曲解圣旨,皇上的意思便是最快速度赶回后堂。”叶公公怒道。 “我曲解圣旨?难道你是说皇上糊涂,圣旨上交代不清吗?”远航一挺脖子质问道。 “你。。。”叶公公指着远航却说不出话来。 “唐凌,过来扶我进驿站休息,明日何时起床便何时出发。”远航看都没看叶公公,被唐凌扶着走进了驿站。 展护走到叶公公身边说道:“公公莫气,他是皇上看重的人,我们还是不必急于一时为好。” “展大人,这。。。唉。”叶公公无奈的叹气道。 展护心里却很高兴,他再次见到了远航的机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乾陵灯会 “咚,咚,咚。”远航还没起床,便听到了拍门声。 “来了。”极不情愿的应了声后,起床将门打开。 “哎哟,展大人,快快请进。”展护正站在门外看着远航。 “不了,叶公子既已起来,便快快准备上路吧,这时辰真的不早了。”展护被叶公公催的心焦,只得亲自来唤远航。 “好,小可稍加洗漱即刻上路。”远航也没多谦让,关上房门回去穿衣服去了,毕竟展护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公子,那叶公公乃是左司使陈公公手下红人,而且算计于心,还是不要得罪于他为好。”展护在路上嘱咐远航说道。 “多谢展大人,小可并非有意与他为难,只是看不惯他那气势凌人的样子。”远航略微欠身感谢展护说道。 “呵呵,他日公子入朝为官,切莫因一时之气而较长短啊。”展护好言相劝着远航。 “是了,小可自当谨慎。”远航明白官场之道,难得展护对自己推心置腹。 “大人,左司使是位公公吗?”远航问道。 “嗯,是陈公公陈福。皇上年少时便陪伴皇上。”展护点头答道。 “这么说来,便是大人顶头上司了。”远航追问道。 “是的,左司使主要负责宫内,我则负责宫外事情。” “原来如此。”远航点头说道,如果自己也为司使,岂不也受太监管制?想想有些不舒服。 一路走走停停,天刚渐黑远航便要休息,任展护好言相劝就是不走了。气的叶公公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如此一来错过了多处驿站。 这日正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时近正午,马车正在前行中,一个随从骑马过来隔着车厢禀告道:“启禀大人,队伍已经出了京州,前方便是后堂府的乾陵郡。” “唉,走了三天多才走出京州。”展护看了一眼远航,远航正闭目养神呢。 “大人,队伍是否在乾陵郡休息?”那随从问道。 “才近中午怎么便要休息?”展护生气的在车内喊道。 “大人,错过乾陵郡后,需一天路程才会有休息驿站,若穿郡而过,今夜只能在车内休息了。”那随从答道。 “休息,休息。”远航听后急忙睁开眼睛说道:“这天寒地冻的,在车里一夜岂不要了小命。” 展护心道,与你说话你却装作熟睡,听闻休息却跳了起来。也罢,总不能露宿路边。 “好吧,进乾陵郡后休息,明日再行上路。”展护对车外说道。 又前行了几里,便到了乾陵郡。乾陵郡归属后堂府,是与京州相邻最近的郡县。车队来到郡内的官家驿站,早已有人在门外相迎。 “下官李墨恭迎各位大人。”一中年男子站在车前施礼说道。 “李墨,郡守大人可在?”展护下了马车没有见到郡守来迎接,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启禀大人,刘郡守前几日突发重疾,几经治疗却无力回天,已于昨日去了。”李墨语气沉痛的说道。 “什么?唉!刘郡守仙去真是我大梁一大损失啊。”展护叹口气说道:“先进驿站,一会你带我去郡守府凭吊一下。” 休息了一会,远航便带着唐凌走出了驿站。他要去街上逛逛,看看可否在这里开出自己的分店。 乾陵郡也是座不小的城镇,只是与京州相比就显得小很多。街路两侧多是三层楼阁,到也人来人往,异常热闹。远航见到前方有一茶楼,闲来无事,便带着唐凌走了进去。 一个伙计见远航进来,急忙弯腰跑了过来:“这位公子,快请,您喝茶啊?” “我来买药。”远航看了一眼伙计说道。 那伙计一愣,接着说道:“客官,小的这是茶楼。。。” “既然是茶楼,你还问我。”远航瞪了伙计一眼。 那伙计被说的无话可接,知道来了位不好惹的主,赶紧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公子,您喝什么茶?”小心翼翼很怕自己再说错话。 “来壶你这里最好的茶吧。”远航说完,找了角落的桌子走了过去。 片刻,伙计便将茶水送了上来。远航一面品茶,一面听着边上位置两位老者说话。 “张老哥,今夜你府上出了几个灯谜啊?”左侧老者端着茶杯侧头向边上那老者问道。 “还是三个,不过难度增加了很多。”右首老者伸出三个手指一比划答道。 “嗯,今年各府都增大了难度,听说司徒大人府上今年出了五个灯谜,而且放出话来,若全部猜出,将赏银一百两。”左侧老者接着说道。 “难啊,司徒大人文韬武略,当年先皇在世时便称其为文者天下,唯有司徒。而且他的孙女更是青出于蓝,尽得他的真传。听说这次灯谜便是他孙女所出。”右首老者连连摇头说道。 “猜出与否并不重要,咱不就是图个热闹嘛,哈哈,来,喝茶。” “对,对。欢庆闹元宵,呵呵,喝茶。”两个老者倒也健淡,唯有品茶才是一大快事。 唐凌听后觉得好玩,凑过来说道:“少爷,咱们赶了几天的路了,都要闷死了,要不咱们也去看看?” 远航看了下唐凌,转身喊到:“伙计。” “来嘞。”还是那个伙计,跑来过来。 “灯谜是怎么回事?在哪里举行?”远航也是好奇,放下杯子问道。 “呦,公子没听说过啊?乾陵郡的灯谜可是天下闻名啊。”那伙计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休要废话,详细说来。”远航瞪了伙计一眼。 “是,公子。”那伙计赶紧弯了下腰说道:“每年元宵节,天一落夜郡内各家各户都会在自己府门前挂上花灯,都是自家技师精心所制。花灯之上,会有各种谜语,猜中者花灯主人便会有奖励。这是当年司徒众达大人归隐乾陵郡后,由他老人家提议举行的,意在于民同乐,共庆元宵。还有舞龙舞狮,街边各种小吃,真是热闹非凡啊。”那伙计说的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好了,知道了,下去吧。”远航拿出一两银子丢给了伙计。 “哎哟,多谢公子。”那伙计见远航出手大方,早已忘记被训斥多次,乐呵呵的拿着银子退了下去。 “唐凌,我们先回驿站,待晚间便去逛逛那花灯。”远航说完起身站了起来。 唐凌急忙将银子丢在桌上后跟了出来,追上远航说道:“少爷,晚间你去把那一百两银子赢来,可好?” “咱们少银子吗?”远航回头问唐凌。 “银子到是不少,不过谁还在乎银子多呀。”唐凌看着远航嬉皮笑脸说道:“公子若不喜欢赏给小的好了。” “想要银子自己去猜就可了。”远航笑道。 唐凌听后把脑袋垂了下去。“我要能猜中早去了。”唐凌在后面嘀咕着。 回到驿站远航倒头就睡,直到唐凌来喊自己吃晚饭才醒来。饭后远航告知展护自己要去灯会逛逛,展护欲派随从保护被远航拒绝,只得嘱咐远航早去早回。 远航与唐凌走在街上,各家门前或多或少都挂起了花灯。虽然现在天色已黑,但万家灯火却将小城渲染的犹如白昼。街上百姓说说笑笑,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街边小吃排成一排,唐凌看了这个看那个,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 远航在唐凌头上拍了一下说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打探司徒府在何处。” “哎哟,吃不得看看还要挨打。”唐凌缩了一下脑袋,赶紧前去打探。 片刻唐凌跑了回来。回身指着说道:“少爷,向前走便是了。” “好,我们前去拿那赏银,回来后再买与你吃。”远航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看见一处府门前围满了人。“应该就是这里了。”远航说着用力向里挤去。 只见这座府邸门前挂着五盏花灯,分别是龙灯,凤灯,六角宫灯,瓶灯与莲花灯。每盏灯上各写着一个灯谜,众人正在指着花灯议论着。 “各位看仔细了,只有五个灯谜全部猜对,才可获得赏银。”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在灯下喊着话。 远航抬头望去,第一盏灯上只有一个字,雨。谜底猜一个字。第二盏灯上写着一江春水向东流,谜底猜一种中药。第三盏写着踏花归来碟绕膝,依旧猜一种中药。第四盏是远树两行山侧立,扁舟一叶水平流。谜底猜一字。第五盏则是上不在上,下不在下,人有它大,天没它大。猜一字。 远航看后觉得这灯谜实在是简单,或许对于古人来讲,算是有难度。 “少爷,您可猜出来了?”唐凌挤在远航身边问道。 “并不算难猜,只是第四盏答案有些模糊。”远航沉思着答道。 “少爷您已经猜出四盏了?”唐凌有些吃惊的问道。 “嗯,基本猜出来了,那盏我也想不出更准确的答案了,只能这样了。唐凌,去接灯吧。”远航吩咐道。 唐凌听后急忙向着那人喊到:“我家少爷已经猜中五盏灯了,快来接灯了。” 唐凌一嗓子引来了众人的目光,都不相信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有人猜出五盏灯了。 那家丁向唐凌看来并问道:“是你猜出答案了吗?” “是我家少爷猜出了。”唐凌得意的向后指着远航答道。 “既猜出答案,请进府来。”那家丁闪身对远航做了个请的姿势。 远航对那家丁点头笑了下,举步向府内走去,唐凌乐呵呵的也急忙跟了上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司徒宜兰 远航跟在家丁身后进到府里,走到客厅门口,那家丁让远航稍候便进去禀报,片刻出来请远航进入客厅。 客厅之上,一位老者端坐在正中椅子上,两个丫鬟站在椅子后。这老者看上去应有古稀之龄。头宽耳阔,面目红润,满头银发,连胡须,眉毛都已经白了,但精神却好的出奇。 远航上前两步鞠躬道:“小可给您请安,老人家身体可安好?” 那老者大笑两声站起身来,指着椅子说道:“多谢这位小哥,快快请坐。” 远航起身向椅子那里走了两步又转身说道:“小可冒昧进府,打扰老人家会客了。” 那老者愣了一下,说道:“何时来客啊?” 远航指着桌上茶杯道:“此茶余温尚在,又放于此处,必是有客才坐于此。” “哈哈,公子有心。”老者笑着说道:“无妨,公子请坐。” 老者使丫鬟换上新茶后,笑着问远航:“听闻公子已猜出灯谜,老夫愿闻其详。” 远航略一欠身说道:“第一盏灯只一个雨字猜一字,答案是池字,池乃水也,便为雨。” 那老者听后笑着连连点头。 远航接着说道:“第二灯比较简单,春水向东则入海,我猜中药为通大海。第三灯答案是香附。蝶绕膝,便是因香而附。” “嗯,不错不错。”老者赞扬的说道。 远航品口茶说道:“好茶,芳香四溢。第五盏灯看似复杂,实则最为简单,人有一则为大,天无一也为大。所以答案只是一个一字。” “好!”老者听后禁不住喊了出来。 远航笑着欠下身继续说道:“第四灯委实难住了我,细细想来,只有慧字最为符合,只是小可不敢确定。” 那老者站起身来,望着远航说道:“这位公子少年俊杰,才智过人。老夫佩服。”那老者转身喊到:“来人,送上赏银百两。” “且慢!”远航也起身道:“小可听闻司徒大人乃是大梁肱骨之臣,借此之机只是拜访大人,并非为钱财而来,故而大人不必了。” “哦?公子知道老夫,不知公子贵姓啊?”司徒众达问道。 远航抱拳施礼答道:“小可叶远航,乃是从京州而来。” 司徒众达神色一变,急声问道:“你便是这次试考取得第一名的京州叶远航吗?” “不敢,便是小可。”远航答道。 “好,好,好。”司徒众达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便仔细的打量起远航来。 “叶公子年少有成,才华出众,我大梁年轻一辈有如此之才,真是我大梁之幸啊。”司徒众达大笑起来。 “多谢司徒大人赞誉,小可愧不敢当。”远航谦虚的说道。 “宜兰,快出来见客,京州叶公子在此。”司徒众达回身喊了一声。 远航听后一愣,只见自客厅屏风之后,缓缓走出一妙龄女子,一袭紫裙着地,肩上批一白色狐毛。长发居然没有盘起而是随意一挽垂于右侧,发上一只黄色凤翔发髻斜插在侧。淡眉杏目,唇红齿白,略施粉黛,楚楚动人。此女之美,与婉约,青荷相比,只在其上不在其下。远航脑海中顿时回想起以往在画中才见到的古时美女,如今正向自己走来。 “小女司徒宜兰,见过公子。”那女子走到司徒众达身边便没有继续前行,驻足下腰对着远航施礼。 远航缓过神来,急忙回礼道:“小可叶远航,见过司徒小姐。” “哈哈,叶公子,这是老夫孙女宜兰。此次灯谜便是由她而出,方才听闻有人接灯,便隐在屏风之后,还望公子勿怪。”司徒众达拂须笑道。 “不敢,小姐之才令小可钦佩。”远航对着司徒大人又施礼道。 “来,坐下说话。”司徒众达生性率达,将远航直接按到了椅子上。 宜兰挨着司徒大人身边坐下,偷眼向远航看去。见到远航剑眉星目,轮廓分明。不由心底一颤,暗道:“这便是作出那诗的人吗?都传闻才貌不可兼备,这人长相到也英俊。” “叶公子,你那首保家卫国壮志之诗,令老夫热血沸腾。真想再回五十载,为我大梁一统天下。”司徒众达向着后堂府方向一抱拳说道。 “大人体键如初,小可都自叹不如啊。”远航陪笑着说道。 “哈哈,不行了,老矣。”司徒众达摆摆手说道:“有你在,老夫则心安了。公子为何到乾陵郡来啊?” “是圣上下旨宣我入府。途径此处。”远航探身答道。 “哦,原来公子是入后堂啊,看来是要为公子封官加爵了。”司徒众达说道。 “叶公子,恕老夫直言。”司徒众达有些担心说道:“朝中人心叵测,总有宵小之人乱我朝纲。公子入朝一定要小心。” “多谢大人告诫,小可自当谨慎行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远航坚定的说道。 “好,公子果然不比他人,此语明志,必可流传千古。”司徒众达赞扬道。 远航一阵汗颜,说走嘴了,将现代话说了出来。 “公子,老夫之子司徒浩尚在朝中为官,如遇难处可去寻他。”司徒众达说道。 “多谢大人,小可铭记。”远航谢道。 “公子,宜兰对你所赋之诗赞叹不已,已经多次与老夫提起。。。”司徒众达还未说完,那面宜兰急忙说道:“祖父大人。。。”说完俏脸不由红了起来。 “哈哈,老夫还有些事情,公子先稍坐。宜兰,代祖父陪下叶公子。”司徒众达知道孙女慕名远航已久,故意留出机会给孙女。 宜兰岂有不知之理,起身红着脸儿说道:“恭送祖父大人。” 远航也起身施礼道:“大人慢走。” 司徒众达走后,宜兰转身对远航施礼道:“公子请坐。” “多谢小姐,小姐请坐。”远航回礼说道。 两人落座后都不知该说什么,一时客厅里没了声音。 “公子。。。”“小姐。。。” 片刻后两人同时说了起来,听到对方说话又同时没了声音。 远航看向司徒宜兰,这小姐已经粉面通红,低下头去不敢看远航了。 “小姐有话但说无妨。”远航打破尴尬的说道。 “公子大才,小女子十分钦佩,不知那首情趣之诗为何无题呀?”宜兰脸色微红将头抬起问道。 “当日小可随心而作,并无他想。就如凡尘琐事,无可为有,或可胜有。”远航却一直看着宜兰,眼珠不肯离开一分的答道。 宜兰被远航盯的有些害羞,便起身走到另一侧说道:“小女子甚喜对联,但一直不得精髓,不知公子可否指教一二。” 远航也起身靠近了一些说道:“对联精含颇多,一时无从说起。有一口诀告知小姐,望小姐闲时多加领悟。” 远航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远航将自己所知统统背了一遍,其中几处记不得,也胡乱说来。听得那宜兰小姐如痴如醉,崇拜万分。 “少爷,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唐凌见远航摇头晃脑的说起没完,便在一旁提醒道。 远航回头狠狠瞪了唐凌一眼转过去对宜兰施礼道:“小可唐突了,打扰了小姐清净。为时已晚,不便久留,小可告辞了。” 宜兰见远航要走,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初次见面又不好相留,便走过去将银子拿来说道:“既然公子要走,小女便不多留了,这银子乃是彩头,请公子拿去。” 远航急忙神手挡到,说道:“小姐,小可并非为银子而来,只为见司徒小姐一面。。。” “你说什么?”宜兰吃惊的瞪着眼睛问道。 “啊。。。小可口误。只为见司徒大人而来。”远航急忙改口说道,显得一脸慌张。 “扑哧。”宜兰没忍住笑了出来。急忙低头用手捂住小嘴。 “还请公子收下,此去后堂还有些路程,全做盘缠使用吧。”宜兰抬起头将银子推了过来。 远航伸手本想再次拒绝,却非有意的右手直接捂在了宜兰的左手上。宜兰失色的‘啊’了一声将手抽回,包裹便掉落下去。远航手疾弯腰伸手去接,包裹接住了,却重心失控的头部向前撞去。宜兰与远航相距如此之近,看到远航撞来却无法躲开,被远航一头顶在腹部,‘哎呀’一声后退一步便坐在了地上。远航撞上宜兰之后,见自己身体收不住就要扑在她身上了,便用力向边上闪去。结果闪开了宜兰,自己却将头部撞到了桌角上,而且感觉到自己右脚传来一阵疼痛,远航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丫鬟与唐凌见状急忙上前去扶各自的主子,宜兰无事,起来后看向远航。唐凌扶了一下远航却没有站起来。 “快,快去喊老爷,再去唤郎中。”宜兰见远航右额头流出血来,急忙喊着丫鬟。 远航坐在地上,右脚踝异常疼痛,知道是扭伤了。咬着牙左脚用力站起来坐到椅子上。 “快为公子遮住伤口。”宜兰急忙拿出汗巾递给唐凌。并关心的说道:“公子,现在如何了?” “无妨,为了小姐清誉,这点小伤值得。”远航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嘴上却还装英雄。心里却想着,早知如此,不如扑在你身上了。 司徒众达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远航如此模样,真是哭笑不得。因在自己府中,只得上前好言安抚。 片刻郎中也赶了来,为远航头上进行了包扎,并在脚上贴上了膏药。告知远航,头部需包扎十日,不可见风遇水。脚部比较严重,可能需要月余才可康复。 远航见事已至此,也无心多留。便与司徒众达告辞。司徒众达唤来家丁备轿,将远航送回驿站。远航坐在轿中,将手里攥着的汗巾放在鼻前闻了闻,好香。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义结金兰 第二日起早,展护便整理好车队准备出发,却见远航头部包扎着,在唐凌搀扶下一只脚蹦着出来。 “这。。。这是怎么了?”展护瞪大眼睛吃惊的问着。 “呵呵,昨夜不小心摔了一跤,将脚扭伤了,不碍大事。”远航笑着摆摆手说道。 “哎呦喂,难不成叶公子昨夜寻春问柳,忘记带银子了?”叶公公挑着眉毛,尖笑着嘲笑道。 “叶公公,你我本是同宗,只是你为公公,我为公子。一字之差我有子而你无子而已,何苦这样嘲讽与我。”远航瞥了他一眼,接着不紧不慢的又说道:“寻春无银真是苦恼,但不知有银却无处寻春又当如何?哈哈。”远航说完狂笑几声不再理会叶公公,转身向马车蹦去。 “你。。。你。。。”叶公公被远航气的无话可说,双眼怒瞪,连老脸都憋的通红。展护强忍着没有笑出声,看着远航摇了摇头。 车队缓缓驶出了乾陵郡,展护让唐凌在车内照顾远航,自己则骑马而行。 “少爷,您看。”唐凌自怀中拿出一个包裹,笑道:“昨夜小的细心,慌乱之中还将银子拿了回来。” 远航顿时鼻子都被气歪了,一巴掌打在唐凌脑袋上。说道:“你个贪财的家伙,坏了老子大事看我不打死你。” “哎哟,又怎么了少爷,这是咱们赢的。”唐凌委屈的说道。 远航看看唐凌,忽然笑了起来。他还是个孩子,若在现代还应该是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龄,如今却陪着自己远走他乡。 “你留起来吧,等你大些娶媳妇用。”远航淡笑着说道。 “我不用,少爷有伤在身,我是想多些银子买些补品给少爷。”唐凌还在揉着头说道。 远航有些感动,如果以后自己能混出样来,一定好好善待唐凌。 又走了几日,终于来到了后堂府。后堂府不愧为梁国的都城,仅城门,城墙便比京州高大的多。一路进城因是官家车队故而并未受任何阻挠。一直行到城里的皇家驿站,远航才下的马车。 “后堂果然不一样啊,连驿站都是三层楼阁。”远航抬头望着驿站感叹说道。 从驿站中走出一位官员,见到展护上前施礼道:“大人一路辛苦,其余两名学子已于三日前抵达,此刻正在驿站之中。” “嗯,这位便是试考第一名叶公子,你速去为叶公子安排房间。”展护转身又对远航说道:“叶公子先在驿站安歇,我要急速进宫回禀圣上去了。” “好,展大人自顾忙去,我先好好睡一觉。”远航一脚站立还对展护抱拳说道。 展护无奈摇摇头,心道你还睡,要不是你贪睡早就到了,一会只怕皇上要责怪自己了。 远航被唐凌搀扶蹦到了自己房间,累的坐在床上呼呼的喘着粗气。还没喘过气来,便听到拍门声。 唐凌将门打开,外面一位英俊小生对唐凌施礼道:“小可打扰,敢问可是京州才子叶公子吗?” 唐凌回礼道:“我是少爷的随从,我家少爷在屋内休息。” “噢,烦去通禀,全州学子关春度前来拜访。”那公子彬彬有礼的说道。 “唐凌,快快请公子进来。”远航听到后伸着脖子在屋内喊到。 “公子请。”唐凌急忙侧身说道。 关春度走进屋来见到远航吃惊不少,这便是试考第一的才子吗?怎得如此狼狈,头上缠了好几圈青布,脚上也被包裹起来。坐在床上向自己傻笑着。 “哈哈,关兄,快快请坐。”远航到不介意,坐在床上一抱拳说道。 “叶兄。”关春度也急忙回礼。 “小可听闻叶兄前来,便前来拜访,来的过于匆忙,耽误叶兄休息了。”关春度坐下后又欠身说道。 “无妨,无妨。只是小可足部有伤,不能起身相迎,还请关兄勿怪才好。”远航也欠身说道。 “叶兄,京州离此最近,为何叶兄却最迟到达,莫非途中有变?”关春度随口问道。 “并无变故,只是小可懒惰,不愿急行赶路而已。”远航答道。 “噢,难怪我与陈兄等了三日才见叶兄到来。”关春度顿悟说道。 “还有一位陈兄吗?不如请来小可做东,我们畅饮一番。”远航淡然一笑说道。 “这。。。”关春度面露难色。 “怎么,关兄有话直言。”远航看出了不对问道。 “可能是小可多想了,前几日我去拜访陈兄,倍感此人狂傲不堪,非我之辈,故而恐难与你我相知啊。”关春度摇了摇头说道。 “噢,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去管他。你我一见如故,今夜不醉不归,只是小可不便,待我唤随从购些酒食,我们便在此处痛饮如何?”远航向来看不惯傲视之人,见此人倒是知书达礼便邀请说道。 “如此甚好,小可那便叨扰叶兄了。”关春度起身施礼道。 远航吩咐唐凌去购置上好酒食,便与关春度在房间内喝了起来。两人谈天论地,互相钦佩对方才华,大有相识恨晚的感觉。吃的正欢,门外又传来剧烈拍门声。唐凌前去开门,只见一个长相一般,肤色到还白皙的年轻公子。 “京州学子叶远航在吗?”那公子直呼其名问道。 “我家公子正在房内,不知公子有何贵干?”唐凌虽有不悦却也不好顶撞,还是谦声说道。 “我与你家公子说话,你且退下。”那公子不等唐凌说话便推开唐凌进了屋内。 远航与关春度谈的正欢,见来人如此无礼将唐凌几乎推倒在地,顿时怒了起来。 “你是何人?”远航坐在床上冷声问道。 “我乃江州陈一豪。你便是叶远航了。”陈一豪见过关春度,所以便看着远航问道。 “我当多大能耐,原来只是一毫啊。”远航夹起一粒小小的花生,看了看丢进嘴里咀嚼起来。 “哼!我乃江州试考第一名,既然皆是奉旨前来,为何你二人在此喝酒却不唤我前来。”陈一豪气势汹汹的责问远航道。 “哎呀,都怪小可,陈兄莫气。”远航一抱拳说道:“陈兄来的正好,快来吃些,不然剩下也只能喂狗。” “你。。。”陈一豪用手指着远航说道:“且让你得意一时,莫到后悔之时再来求我。”说罢冷哼一声转身出门而去。 “哈哈,关兄,我们继续,不要被扫了兴趣。”远航看都没看他,跟没事是的招呼着关春度。 “叶兄,那陈一豪本是官家公子,倒也有些才华。只怕今日之辱他会记于心中,叶兄还是早做打算为好。”关春度小心谨慎关心的说道。 “无妨关兄,远航做人一向如此。人若敬我,我必百倍回敬。人若欺我,我定叫他自取其辱。”远航冷笑着说道。 “好,叶兄果然不凡。”关春度很欣赏远航的个性,说道:“小可自幼便佩服叶兄这样之人,如若不弃,愿与叶兄义结金兰,不知叶兄意下如何?” “甚好!远航无兄无弟,愿与关兄结为生死兄弟。”远航高兴的说道。 “既如此,我们便定了下来,待叶兄伤好后再行跪拜。”关春度也十分高兴的说道。 互相报了生辰八字,关春度大远航一岁,远航为弟。 正说着,门外又有人前来叫门。这次是展护走进来。 “展大人来的刚好,坐下与我兄弟二人同饮一杯如何?”远航坐着说道。关春度却急忙站起身来对展护施礼。 “不了,我特来告知你一下,明日圣上便要召见你等,今夜不宜多饮,早些安歇吧。”展护看着远航二人说道。 “是,大人。”关春度对展护施礼答道,又对远航说道:“叶兄早些安歇,来日你我再举杯痛饮,不醉不归。” “好,小可随时恭候关兄。”远航抱拳说道。关春度便告辞而去。 待他走后,展护便对远航说道:“叶公公怒气冲冲的进宫去了,恐怕会在陈公公面前给你奏上一本,明日一定小心说话,切不可再得罪他人了。” 远航笑着说道:“多谢展大人,小可听你的便是。” 远航又将方才陈一豪一事说与展护,展护皱眉说道:“那陈一豪之父乃是江州守备陈四道,于陈公公往来密切,据说还是他的远房子侄。这次试考乃是皇上亲自出题,除此之外也只有陈公公在皇上身边才可见到。那陈一豪我已打探过,虽有些才华,但能在江州考取第一名,却有些出人意料。” 远航听后便明白展护的意思了,他是在怀疑陈公公事先已经泄露考题给陈四道了,只是没有明说而已。江州守备陈四道。。。远航感觉有些哪里不对,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不打扰公子了,明日一早便来接公子见驾。”展护起身说道。 “小可有伤在身,不远送大人了。”远航客气的抱拳道。 展护看着远航心道:何来远送?你近送也没送啊,都没起来的意思。转身笑着走了出去。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封官之争 展护派人抬了三顶轿子前来接远航他们。从驿站出来,关春度便过来与唐凌一起搀扶远航,而陈一豪则冷哼一声直接钻进了轿子里。 行了一会,便来到了皇宫之外。远航下轿望去,宫城不是很雄伟,比起后世的故宫相去甚远。外墙是白色的,宫门处却是青砖青瓦,不是想象中的红墙黄瓦。轿子只能行至宫外,唐凌也不得进宫,远航只好在关春度搀扶下一只脚蹦了进去。进了宫门,便有一位小公公在那里等候,见远航三人进来,迎上去问道:“你等可是试考前三甲?” 陈一豪抢前一步答道:“正是。小可陈一豪。” “跟我来,去殿外候着。”那小公公说完转身便走,陈一豪急忙跟上。 远航一看中间是一个广场,距离宫殿还有一段路程,这蹦过去不得累死啊? 关春度走到远航身边,看了看前面宫殿说道:“远航莫急,为兄背你过去。”说完挽起长衫,在远航身前蹲了下去。 远航看着这位义兄单薄的身材摆摆手说道:“大哥无须管我,速去见驾,我自有办法。” “来吧,远航,我能行。”关春度回头看着远航用力的点点头。 这时一队巡防兵士从左侧沿着宫墙走了过来。远航看到便向最前面那人招手道:“这位兵哥,请过来一下。” 那队兵士停了下来,当先一人问道:“你等何人?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是试考学子,圣上招我等见驾。说要使我做个司尉,好像是负责宫城护卫。请问一下,我这是什么官啊?”远航满嘴胡言的说着,关春度愣在那里,远航急忙对关春度眨了眨眼睛。 那人听远航一说,急忙施礼道:“大人,那是护城守备一职。” “噢,是守备啊,也可以。既然圣上重用于我,我自当用心尽力。”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对着宫殿一抱拳。转而看了看下面说道:“我这脚部有伤,还得赶去见驾受封,这如何是好。” 那小头领见此情景,急忙回身对后面兵士吩咐道:“快去营房抬两把椅子来。” 那队兵士赶紧出来几人掉头向营房跑去,片刻便抬来了两把椅子。 “大人,宫内不许骑马行轿,只能委屈一下用椅子将您抬过去吧。”那小头领弯腰施礼对远航说道。 “好,好。多谢。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远航坐上椅子转头问那小头领。 “小的李四,还请大人多多提拔。”李四跟在椅子边赶紧陪笑答道。 “李四,我记得了。你等好吧,我先去见驾。”远航向前挥挥手说道。 陈一豪正在殿外候着,忽然看到一队兵士抬着远航二人走了过来,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 远航下了椅子,在陈一豪面前还故意回头说道:“李四,宫中守卫责任重大,切不可大意啊。” “是,小的明白,小的告辞。”李四说完对远航鞠躬后退了下去。 在殿外没等多久,便见殿门打开,一位公公站在门口高喊道:“宣,试考三甲进殿见驾。” 陈一豪急忙整理一下身上长衫,迈步走了进去,关春度看向远航,远航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也迈步走进殿中。远航喘口长气,一只脚蹦着便进了大殿。 “咚,咚,咚。”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听到声音都回头看来。只见一人右脚抬起,用一只左脚蹦着进来,头上还缠着青布。从古至今,从没见过如此模样前来见驾的。 远航蹦进来才发现大殿如此之大,距离皇上还有一段距离。总不能在殿门口见驾啊,只好咬牙继续蹦着。好不容易蹦到了关春度与陈一豪所跪之处,远航累的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大殿之上。 “江州学子陈一豪,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全州学子关春度,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远航还在喘着粗气,听闻他俩都见驾了,也急忙说道:“叶远航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哈。”印文帝看见远航进来便想笑了,强忍到远航见礼,又听见远航一连说了好几个万岁,实在忍不住笑着问道:“叶远航,为何你要说如此之多的万岁?” 远航坐在殿上答道:“吾皇乃是真龙天子,英明神武,君临天下。岂是他国君主可比,自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万岁。” 这一顿马匹拍的印文帝高兴万分,一拍龙椅说道:“好!自此以后,入朝见朕便如今日,需呼三声万岁。” “遵旨。”众官齐声弯身道。 “来人,给叶远航赐座。你二人平身吧。”印文帝在上面说道。 “皇上。”印文帝身边一位老太监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叶远航衣冠不整前来见驾,实在藐视皇家,理应治罪。” 远航屁股还没坐稳便听到有人说他坏话,抬头一看这太监居然在龙椅之旁。看来必是那权倾朝野的陈公公了。 “皇上,小民衣冠不整前来,正是因为小民思念圣上心切,连衣服都没来及更换,可见小民一片念主之情。”远航说完对印文帝欠身说道:“陈公公定是错解小民之意了。” “哦,你到认得咱家。”陈公公向下看来尖声说道。 “小民不认识。只不过百姓间都在相传,只有陈公公才敢在皇上面前不施礼便可说话。方才我见你向前一步几乎与圣上并肩而站,故而所猜您便是陈公公了。”远航煽风点火的说道。 这一说倒把陈公公吓了一跳,急忙退后一步施礼道:“老臣糊涂,请皇上恕罪。” “免了,陈公公与朕不必如此。”印文帝嘴上虽说,但心里却觉得远航说的对。平时尚可,大殿之上就应该分君臣之礼。 陈公公见皇上已有不悦之色,自是不敢再提远航衣衫不整之事。 “你等三人这次试考名列三甲,特招你等前来受封加官。还望你三人知而进取,为国尽忠。”印文帝看了看文武百官,继而说道:“各位爱卿,应该给予三人何等职位啊?” 百官之中一位官员站出身来说道:“皇上,此三人虽才华出众,但毕竟资历尚浅,不宜在朝为官。下官觉得应使三位俊才去郡县为官,一则可以磨练心志,二来可以锻炼筋骨。使其早日成为我大梁栋梁之才。” “嗯,尹司都此言正合朕意。”印文帝点头道:“此三人皆是文采出众,便封为下司都吧。” “皇上,小民有话要说。”远航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喊道。 “你有何话要说?”印文帝看过来问道。 “小民想为司使,不知可否?”远航抬头看着印文帝说道。 百官皆是一惊,皇上封官还有挑三拣四的。 只有三人没有吃惊。远航,印文帝与展护。展护心道:皇上吃饭他都敢要钱,还有什么不敢要官的。 “你为何要做司使啊?”印文帝好奇的问道。 “小民懒散惯了,怕做文官不拘小节给您丢脸,还是司使自由点。”远航笑着回答。 “启奏皇上,叶远航口齿伶俐,思维敏捷,正适合做司使人选,还望皇上明断。”展护上前一步顺势说道。 “嗯,既然如此,叶远航便封为下司使,其余二人封为下司都。”印文帝接着说道:“各位爱卿,何处有官职空缺啊?” “皇上,江州的万兴郡,半月前郡守苏义欺压百姓,已被江州守备陈四道关入大牢,现今正缺少一位郡守。”陈公公上前施礼举荐道:“陈一豪博学多才,足可胜任此职。” “哦?陈一豪之才可以胜任一郡之首吗?”印文帝似乎不相信的问道。 “哎呀,皇上,您可不知道啊。”大殿之内异常肃静,远航忽然喊了起来,将身边的几位官员吓的身体一抖。“陈一豪之才足可以胜任一郡之首啊。”远航赞扬道。 陈一豪原本以为远航必会阻挠自己,却不曾想居然赞扬自己,不免有了几分得意之色。 “皇上,陈一豪虽有郡守之才,但毕竟他来自江州,若再回江州为官,恐有不明事理之人会惹起口舌。”远航话锋一转,看着印文帝接着说道:“小民觉得此处还是关春度前去为好。” “嗯。”印文帝沉思一下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是在理,既如此封关春度为万兴郡守,择日前去赴任。” “小民谢过皇上。”关春度高兴万分,既感谢皇上恩赐也感谢远航为他说话,连忙跪下连连磕头。 陈公公气恼不已,如此好的差事被远航几句话就给搅没了。 还没想好对策,下面远航接着又说道:“皇上,小民知道卢州的雁塔郡郡守曾在卢州灾难之中仙去,现如今已经空缺多日,不如就让陈一豪前去,方能显出他不比凡人的才华。” “皇上不可,陈一豪之才远不及叶远航,郡守之位不得大意,老臣举荐叶远航为雁塔郡守。”陈公公急忙阻止说道。 “呵呵,陈公公有所不知,小民便是出自卢州,只是几个月前才迁至京州。如若不然,小民自当愿意去当这郡守。”远航含笑着望着陈公公,暗道你个老家伙,我玩死你。 陈一豪还没明白过来。印文帝却发话了。“甚好,陈爱卿,朕将一郡交付于你,望你好自为之。” “是,请皇上放心,下官必定爱民如子,秉公行事。”陈一豪在下面乐滋滋的谢恩。 唉!陈公公暗自叹口气,心想:这个蠢才被叶远航戏耍了却浑然不觉。那卢州经此灾难几乎成为废城,卢州尚且如此,又何况一个郡。 “启奏皇上,臣前几日返府途中经过乾陵郡,郡守刘大人暴病身亡,现乾陵无人接替。臣请奏皇上着叶远航前往乾陵暂待郡守一职,一可试练其才,二可解朝中人才短缺之忧。待来日有可用之人再将其替换。”右司使展护站出来说道。 “皇上,司使之责并非治理州县,故而派遣叶远航前去大为不妥。”陈公公又出来阻挠道。 “陈公公此言差矣!”远航大喝一声,阻断话语在下面说道:“国家用人之际何分彼此,纵是敌国来犯,难道武将不在,文官便不可杀敌,只能等候再寻武将不成?” 远航转而看向印文帝说道:“小民不才,司使唤我,我则凭赤胆之心报效君主。司都使我,我则用安民之心已为天下。司尉用我,我则舍必死之心带棺出征。” “好!”印文帝脱口叫好,几句话说的他心潮澎湃,有此之臣自是高兴,百官中也群起赞道。 “封叶远航为乾陵郡守,择日选派公文,腰牌前去赴任。”印文帝十分赞赏的看着远航说道。 “多谢皇上。”远航在椅子上抱拳说道。 陈公公在上面看着远航,第一次交锋自己便吃了大亏,不免恨由心生。心中暗道:先让你得意一时,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正文 第四十章 出任乾陵 散朝后回到驿站,关春度便来到远航的房间。 “贤弟,这次为兄前往江州任职,多亏了你,此等情分为兄记在心里容后再报。”关春度坐在椅子上对远航抱拳说道。 “兄长不必客气,此去江州为官需谨慎行事。那江州守备陈四道更需防范于他。”远航一摆手叮嘱着关春度。 “嗯,为兄明白。这次陈一豪没能回江州任职,那陈四道必会怨恨与我。只是他在江州城,我在万兴郡,相去甚远,应该无事。”关春度点头说道。 “无事最好,一旦有何不妥,大哥一定飞书于我。”远航凑过身来拉起关春度的手说道。 “嗯,为兄知道了。”关春度用力握了下远航的手。 兄弟二人正在房里聊着,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展护敲门进来,见到关春度点了一下头,说道:“你速回房间去,尹司都奉旨为你送来了公文腰牌。” 关春度听后急忙起身,对展护施礼后赶回自己房间。展护回手关上房门走到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展护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取出一面腰牌递给远航说道:“给,收好,这以后便是你的腰牌了。” 远航伸手接过一看,跟展护的相差不大,也是黑色的。正面中间一个大一点的下字,右下有一略小的人字。翻过背面有一号码二五零。远航一愣,看后顿时傻了眼,下人二百五。。。 “展大人,可否为我换块腰牌啊?”远航哭笑不得的对展护说道。 “休的胡闹,提取腰牌之时,宫中早有记载,怎可换掉。”展护佯怒瞪了远航一眼。 心中这个气啊,放着好好生意不做,千里迢迢赶来就为了当个下人二五零。 展护又把公文拿出来交给远航说道:“这个你要保管好,切不可损坏丢失。” 远航心中不爽,接过公文后看都没看便放在了一旁。 展护还以为他是觉得官职过小的原因,便说道:“郡守一职权利重大,你切莫小看于他。” 展护接着说道:“你官为司使,虽行司都之职,但毕竟是归属人厅,所以你此去乾陵还有任务在身。” “还有任务?”远航吃惊不小的说道:“这郡守我原本便不想做得,只是看那陈公公不顺才抢过来,怎得还有其他任务。” 展护微笑道:“那乾陵郡守备下司尉李龙,或有不臣之心。你去后要多加留意。” “既有不臣之心,为何还留有此人?直接除去便是了。”远航不解问道。 “一是还没有抓到他的把柄,二来圣上也想留做后用。”展护简约答道。 “展大人,我可否回京州一次,看望下家人再返乾陵。”远航不知上任之后短期内还能否回京州,家里还两个没过门的媳妇呢,打算先回去把婚事办了再说。 “不可,圣旨已下,你必须即刻赴任,待你在那里立足之后,可将他们接来乾陵。”展护想了想又说道:“你放心,我已经派出十位暗灵保护他们。你的酒楼有几次夜间险些失火,都被他们控制住了。”展护怪笑道。 “什么?险些失火。”远航一惊后很快意识到展护的意思。原本以为一切都已无事,看来杜知远还是暗中下手对付自己了。 远航欠身给展护鞠了一躬,说道:“远航万分感激大人护得他们周全。此事我记下了。”说完眼中渐渐透出冷淡的寒光。 “远航,你此去乾陵,无人可以帮你,一切都靠自己了,我给你带来位帮手。”展护说完转身对门外喊道:“八月,进来。”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黑衣女子。远航望去不过二十左右岁,长相不错,身材也可,只是给人一种敬而远之,遥不可及的感觉。 “她叫八月,是我手下暗灵四大首领之一,擅长用毒。这次由她带领十位暗灵前去保护你,还有一位刀紫现在没有回来,几天后我会叫他去乾陵郡找你。他们会协助你的。”展护给远航引见道。 “八月见过大人。”这女子没有侧身施礼,却一抱拳说道。 “免礼。”远航回礼后又看向八月。挺漂亮的一张脸蛋,却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典型的冷美人。 “明日清晨出发赴任,我就不来相送了。一路保重。”展护对远航点点头便走出了房间。 目送展护离开,远航见八月还站在那里,便指着椅子说道:“八月,你坐。” “多谢大人,不用。”八月冷冷的答道。 “呵呵,八月,我想知道朝中有个叫司徒浩的,是什么官职?”远航找着话题想与她多说几句。 “地厅左司尉。”八月淡淡答道,似乎不吃远航这一套,也不重视他。 “啊?武将官职中最大的官?”远航却惊讶的喊了起来。 “是。”八月惜字如金。 远航本想去拜访一下,可听说司徒浩官职太大,顿时打消这个念头。只是奇怪,司徒众达以文治天下,他的儿子怎么是个武将。 “大人如果无事,我先退下了。”八月略一欠身说道。 “啊,好,明日出发。”远航点点头答道。 “我就在隔壁,大人随时唤我。”说完施礼退了出去。看着八月背影,远航做着鬼脸吐着舌头,好好一个美人做什么暗灵,搞的没了情调。 次日,远航起床洗漱后走出驿站。关春度正在马车旁等着他。见远航出来,急忙走了过来抱拳施礼说道:“贤弟,你我今日各走他乡。为兄只愿贤弟多加保重自己,期待我们早日相聚。” 远航回礼说道:“兄长保重,记得常来书信。” 远航看着关春度的马车离去后,才转身在唐凌搀扶下上了自己的马车。八月与十位暗灵骑马跟随在马车之后缓缓向着乾陵郡方向驶出城去。 出城才几里,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八月在车外说道:“大人,前方司徒大人前来相送。” “司徒大人?”远航愣了一下,难道是司徒浩。 急忙蹦下马车,只见前面一个亭子里一位中年人坐在那里,相隔不远,一位随从牵着两匹马在那里等待。见到远航下来,那中年起身走出亭外。 远航被唐凌搀扶着走了过去。未等远航见礼,司徒浩便上前两步扶住远航说道:“你脚伤未愈,快到亭内坐下。” 远航也未见礼,只说道:“多谢司徒大人。” 俩人坐定后,司徒浩先开口说道:“家父已来书信告知,你的脚伤是因小女而起,本应前去探望,却不知你走的如此之快,只好在此等候相送。” 远航见司徒浩虎背熊腰,面宽耳阔。长相有八分与司徒众达相似。 “不敢,本应小侄前去探望大人。只是脚伤在身,行走不便。却让大人前来,真是惭愧。”远航十分不好意思说道。 “无妨。”司徒浩笑着摆手说道:“叶司使这次去乾陵任职,还望有时间多去家中做客,家父对你可是赞口不绝啊。” “一定,一定。我自当常去看望司徒老大人。”远航嬉笑道。去是一定去,看谁就不好说了。 “叶司使,陈公公心腹众多,还望以后行事多加注意啊。”司徒浩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令远航心底一颤。是提醒自己防范,还是暗示陈公公要对自己下手? “多谢大人,小侄自当谨慎。”远航感激的说道。 “好了,就不远送了。”说完自怀中拿出一封信,说道:“请叶司使为我带封家书,有劳了。” 远航伸手接过说道:“大人客气,小侄自当送到。” “好,就此告辞。”司徒浩走到远航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李墨,你总会用得到。”说完又用力拍了下走了出去。 远航见司徒浩远去,便回到马车上继续赶路。在车内远航在想司徒浩的最后一句话,总会用得到是什么意思?是可以帮自己的人,还是自己可以利用的人。。。 赶了几天的路,远航的马车终于驶在了乾陵郡的土地上。城外五里,乾陵的大小官员已经等候多时在迎接郡守的到来。 马车停了下来,远航打开厢帘将脑袋伸了出去。 “下官乾陵郡守备李龙率众官员前来迎接郡守大人。”守备比郡守官低半级,所以李龙自称下官。 远航仔细看了李龙一眼。四十多岁,一脸胡须。眼睛本就不大还眯成了一条线。这位就是展护让自己特别照顾的人了。 “哎呀,真是多谢李大人了,只是本官脚部受伤,无法站起给各位大人施礼,切莫介意啊。”下面的官员只看到远航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大人一路辛苦,下官已在城内为大人摆下宴席,接风洗尘。还请大人赏光,容下官为您引见众官员。”李龙一直笑着看着远航。 “好,好,好!本官都要饿死了。嘿嘿,那个李大人,咱们现在就去吃吧”远航说完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 远航的表情令一众官员目瞪口呆,多数都暗自摇着头,李龙却咧着嘴角冷笑了一下。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弄巧成拙 远航在酒楼天昏地暗的大吃了一顿,李龙为他引见的众位官员几乎没记得几个。但有一人远航却记得深刻,就是郡守衙门的师爷——李墨。 郡守府便是郡守衙门,前为衙门后为府邸。自传闻远航前来任职,原刘郡守家眷便搬了出去。远航叫几个暗灵抬着自己在府里转了一遍,才明白果然是铁打衙门流水官。府邸到是不小,却十分破旧。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历任郡守没有人会拿自己银子来修缮官家府邸。 远航回到客厅里坐了下来,唐凌走过来为远航沏茶,说道:“少爷,李师爷见您未携家眷,便送过来两个丫鬟,还询问是否需要他派人将家眷接来。” “噢,先不必去接了,婉约她们还要照顾酒楼,现在离不开京州。”远航喝了口茶,又问道:“那两个丫鬟怎么样?” “还不错,模样可以,身材也不错。”唐凌笑着答道。 “我呸!你从哪学来这些?我是问你她们干活怎么样。”远航瞪着唐凌问道。 “哦,还没看出来,我会多加留意的。”唐凌诺诺答道,心想还不是跟了你以后才学会的。 正说着,李墨走了进来,对远航施礼后,说道:“大人,下官特来为您告知一下每日流程,不知大人。。。” “李师爷啊,来的正好,我也正想寻你。”远航放下茶杯说道。 “噢,不知大人寻下官何事?”李墨谦声问道。 “也无大事,只是谢谢师爷为我选派丫鬟。”远航笑着看着李墨。 “大人,那丫鬟是李守备送来的,只是因我负责衙门内事物,所以便直接交送于我了。”李墨站在一旁规规矩矩的答道。 “是李龙送来的丫鬟?”远航不经意的抬高了声调。 “是的,大人。如果您觉得使不惯,下官即刻给您换人。”李墨说道。 “噢,那到不用。”远航喝着茶,脑中却快速的分析着。放下茶杯,远航又问道:“师爷,上次我奉旨入后堂途径乾陵,是你去驿站迎接的官差。” “是下官去的,大人好记性。”李墨笑着答道。 “既然郡守不在,理应守备前去,为何是你去的?”远航盯着李墨问道。 “那日下官曾经禀报过李守备,守备大人好像有他事欲办,所以只好下官前去了。”李墨表情并无异样的答道。 “师爷可认得展司使?”远航又问道。 “下官并不认得。那日是初次相见。”李墨答道。 “噢,好,师爷教我如何做这郡守吧。”远航笑着转移了话题。 “每日并无大事,小事情我与捕头便可处理。如有大事则需大人您升堂,例如百姓击鼓,重大事件等。再有就是每隔三日,下面县城便会送来文折,大人看后可以了解各县事宜。”李墨一口气说了出来,远航才想起让唐凌给上茶。 “乾陵郡下设几个县城啊?”远航问道。 “回大人,乾陵是大郡,下面一共十个县。当日大人前来之时,十县县令都来为大人接风了。”李墨心道,只看你吃了,人都没记住。 “可不是,想起来了。当日一路劳累,未曾好好感谢各位大人。这样,师爷,你代我发个书信,请十位县令大人三日后来我府上,我要好好与他们认识一下。”远航想到一个好主意,脸上乐开了花。 “是,下官这就去起草,今日便派发出去。大人若无事,下官先去了。”李墨起身施礼道。 “无事,无事了,师爷自去忙去吧。”远航笑着摆摆手。 等李墨离去,远航脸上一下没了笑容。自己坐在椅子上思考。李墨主动告诉自己丫鬟是李龙派来的,是在暗示我多加提防,还是无心之说呢?他说那日迎接官差,李龙是另有他事而无法前去,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吗?李墨完全可以说李龙有病在身岂不更好。既然他未曾为李龙辩解,看来李墨与李龙不是同一阵营的。他却说未见过展护,但那日展大人与他说话态度,分明便是相识之人,李墨为何故意隐瞒?不过既然展大人要我注意李龙,我且先将李墨划为己用吧。 “唐凌,你去将那两个丫鬟叫来。”远航转头吩咐唐凌道。 “是,少爷。”唐凌跑了出去。 一会功夫,唐凌便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那两个丫鬟走上前来便跪了下去。 “奴婢秋水,春月给大人请安。”两人齐声说道。 “免礼,起来说话。”远航仔细的看着这二人。还真如唐凌说的,模样身材都不错,年龄与唐凌相仿。 “你们未来这里之前,是在哪里做丫鬟啊?”远航有意试探着问道。 “回大人,是在守备府上。”秋水抬起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回答到。 “噢,你们在守备府都是伺候李大人的吗?”远航接着问道。 “回大人,奴婢是伺候三姨娘的,春月是伺候李大人的。”秋水回答的非常干脆。 “原来如此。”远航又看向春月问道:“春月,你进守备府多久了?” “奴婢在守备府里三年有余。”春月有些怯声的答道。 “秋水呢?”远航又看向秋水问道。 “回大人,奴婢进府不到半年。”秋水答道。 “哦,既如此,秋水便留我身边伺候,春月便在外府伺候吧。”远航说完便挥手让她们下去。 看她们俩走出去,远航冷笑一声说道。“弄巧成拙。” “少爷,您说什么?”唐凌凑过来问道。 “这两个丫鬟你要多留意,尤其是那个秋水,我可以断定她是李龙派过来监视我的。那个春月也有可疑,也要多加留意。”远航对唐凌小声说道。 “少爷怎知是那秋水而不是春月呀?唐凌不解问道。” “笨蛋!那春月若真当了三年丫鬟,岂能连如何回主子问话都不会吗?你看那秋水,知道回话礼节,每逢回话前必先说道,回大人。这秋水如果真的只当半年丫鬟便如此,那这春月三年岂不白当了丫鬟?所以我断定她们在说谎。”远航把自己的分析说给唐凌。 “少爷,既然秋水如此,为何还将她放在身边,却把春月置于外府啊?”唐凌越听越糊涂。 “欲擒故纵,那秋水应该是伺候李龙的心腹,却故意说成自己是伺候三姨娘的。而且秋水小小年龄却已成为少妇,怕是那李龙所做之事。”远航接着说道。 “啊?少爷,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唐凌不信的问道。 “你家少爷我看走路姿势便可分晓。”远航邪笑着对唐凌说道。 “少爷,您把这招教于我吧。”唐凌却嘻笑着凑过来。 “滚一边去,去给我备轿,去司徒大人府。”远航笑骂着。说道:“再去把八月唤来。” 唐凌跑了出去,片刻后八月走了进来。 “大人,您召唤我?”八月施礼道。 远航将她叫到身边说道:“有二件事情需要你去办理。第一,派人看住那个叫秋水的丫鬟,除了睡觉,其余她做什么事情你都要知晓,有可疑处便向我汇报。第二,去联络乾陵郡下属十个县城中的暗灵,我要知道那些县令的详细身份以及做过哪些事情,我需要抓住他们一些把柄,你明白?” “明白大人,我这就去办理。”八月转身便要离去。 “八月,要快,明日我便要知道。”远航嘱咐道。 “大人放心。”八月应了声,头都没回走了出去。 远航看着八月背影笑了起来,这丫头,有个性。 远航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司徒府的客厅,司徒众达看到远航笑了起来。 “一别数日,叶公子已成郡守大人了,哈哈。” “大人说笑了,小可在您老面前永远都是后生小辈。”远航谦虚的说道。 “好,官已至此还可有此等谦逊之心,老夫没有看错人。”司徒众达笑着点头道。 远航自怀中拿出司徒浩书信交于司徒众达说道:“自后堂归来,叔父便让我将此信交付于您。晚生不敢耽搁。” “嗯。”司徒众达打开书信看了起来,看后哈哈大笑。说道:“远航,你敢于大殿之上与陈公公言语相斗,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大人见笑了,晚生只敬可敬之人。若是无德之人,无论何人晚生皆不惧怕。”远航正了正身子说道。 “不错,年轻人就应该多些硬骨气。”司徒众达赞扬着远航。说道:“你的脚伤可有好转?” “多谢大人关心,已见转好,可以轻微着地了。”远航低头看了看自己脚答道。 远航在府中许久不见司徒宜兰出来,便忍不住问道:“大人,宜兰小姐不在吗?” “宜兰啊,她表兄前日从江州而来,今日宜兰陪他去城内闲逛了。”司徒众达说完后又问道:“你找宜兰何事啊?” 远航问完便后悔了,岂有随意打探人家孙女的道理?无奈之下,远航拿出宜兰上次为自己遮挡伤口的汗巾说道:“上次宜兰小姐为我包扎,如今汗巾我已洗净,晚生特来奉还。” “噢,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司徒众达不以为然的说道。 远航心内一喜,正打算将汗巾放回怀中,却听司徒众达接着说道:“放在这里吧,待宜兰回来我归还于她。” 远航心里这个疼啊,自己真是弄巧成拙了,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明夺暗取 “大人,我派出去的暗灵都已归来,这是您需要的。”八月将十位县令的身份底细摆放在远航面前。 远航吃完晚饭,正在客厅吃着葡萄,听到后急忙拿起来仔细的了起来。 “大人,若无事,我告退了。”八月还是那样,面无表情。 “还有一事,你帮我打探下。”远航一边吃着葡萄一面说道:“司徒宜兰家里来了个表兄,你去查下他的底细。” “是。”八月说完转身便走。 看完后远航将身子靠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冷笑了一下自言道:“果然个个都不干净。” “唐凌。”远航向外面喊道。 唐凌没有来秋水却走了进来,请安后说道:“大人,您有何吩咐?” 远航见是她进来,将桌上的纸张翻扣过去问道:“唐凌呢?” “好像与春月在一起。”秋水俏声答道。 “也好,你去吩咐厨子,明日午时在后府厢房,准备三菜一汤。菜不得加肉,汤不得加盐。” “大人,这是为何啊?”秋水疑惑看着远航,大眼睛倒是水灵灵的。 远航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用眼睛看着秋水。 “是,奴婢多嘴。”秋水看到远航的眼神立刻意识到自己错了,便赶紧退下。 次日上午,远航便坐在客厅等候各县令的到来。秋水与唐凌站在身后,远航则翘起二郎腿哼着他最喜欢的那首雨花石。 一个衙役跑进客厅施礼禀报道:“大人,立图县县令王大人到。” “噢,快快有请。”远航挥手说道。 一会功夫,那王知县在衙役带领下来到客厅,见到远航急忙施礼道:“下官王发来参见大人。” 远航坐在椅子上虚扶了一下笑着说道:“王大人免礼,此次乃是本官私请众位,就不必行这官礼了。” 王知县听后方知,原来今日郡守大人并不是只召见自己,不由松了一口气。 接二连三的各县令都赶到了郡守府,远航都一一见礼,见人已到齐,远航清了下嗓子站起说道:“众位大人,本官这次招你等前来,别无他意。只是本官初来乍到,对乾陵一切皆感生疏,还望各位大人以后多多协助本官啊。”说完远航给众人施礼。众县令见状急忙都站起来回礼。 “郡守大人客气了,我等理应协助大人治理好乾陵郡。”一个县令讨好的答道。 “好!陈大人此言甚好。”远航看了看那人点头说道。 “前几日本官初到乾陵,劳烦各位大人出城相迎。一来行路劳顿,再者时间匆促,未能好好与各位大人结交。所以今日本官在府内宴请各位大人,还望各位大人畅所欲言,开怀畅饮啊。哈哈。”说完远航大笑起来。 众县令也随之笑了起来,一位说道:“大人爽快,我等便放开而行了,哈哈。” “时间尚早,不如我带众位大人参观一下郡守府,诸位意下如何啊?”远航探身问道。 “一切听从大人安排。”众县令齐声说道。 “好,诸位大人,这边请。”远航说完,一瘸一拐的在前面向后府走去,众人便跟在身后。 “这里是书房,哎,如此圣贤之地,桌子却已破损不堪。” “这是本官下榻之处,各位大人见笑了,床铺已然松动,每夜本官睡的都如履薄冰啊。” “这是后殿,支柱已经开裂,多有危险,就不让各位大人进去了。但各位一定牢记在心,免得走错了房间,为自己带来性命之忧啊。哈哈。” 远航一面走着一面说着,开始众人还附和着说着什么郡守大人清廉自好,渐渐的没有人再言语,都不出声的跟在后面。 走到厢房,远航转身说道:“为时不早了,大人们怕已饥饿难忍了,就在这里,走,我们吃酒去。”说罢推门进了厢房。 厢房桌子上摆着四个大盘子,众县令一看都愣住了。一盘炒白菜,一盘炒土豆,一盘白菜土豆一起炒。另一盘是白菜土豆汤。 远航见后佯怒道:“唐凌,不是四菜一汤吗?怎么少一个?” 唐凌急忙上前施礼道:“大人,府中土豆白菜不够了,只能少做了一道菜,请您恕罪。” “哎呀,诸位大人,下人怠慢了,请大人们勿怪啊。”远航给众人解释道。 众县令连忙说无事无事。心中暗道:就是够又如何,难道白菜土豆还能做出第四道菜吗? “诸位请坐,我们就位吧。”远航说完当先坐了下去。 众县令正欲坐下,才发现除去远航坐的之外只有五把椅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咦。”远航坐下去看后问道:“唐凌,为何只有五把椅子呀?” “大人,只有这五把椅子是好的,其余皆已松动,小的怕伤了众位大人,便没敢拿来。”唐凌极其配合着答道。 “这。。。这如何坐得?不如这样吧,两位大人共用一把椅子,可否?”远航面带愧色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心里这个气啊,可又不敢当面表现出来,只好两人共坐一把椅子。当了多年县令,皆是肥胖之人,每人只能背靠背坐上半面屁股。 远航见都已坐下,便拿起筷子说道:“来,来,大家不要客气,请食用。”说完自己先夹了块土豆放进嘴里。 众县令互相看了看,心想你倒是吃上了,我们都侧面对着桌子呢,这怎么能夹得了菜? 一位县令憋红了脸说道:“大人既然让我们前来赴宴,却不给予座位,难不成只为见我等笑话吗?” “唉,鲁知县此话差矣,实在是府内贫寒,本官若稍有条件,便用纯银打造椅子来款待众位了。”远航见有人发话,便盯着那县令,嘴角带着冷笑说道。 鲁知县听完吓出一身冷汗,心道他怎么知道我有几把椅子是用纯银打造的,便不敢做声,急忙低下头去。 远航所说之话自然别人不会听懂,另一个县令见鲁知县没了声音,便接着说道:“纯银打造椅子实属浪费,但大人有心宴请,总不至于只有白菜土豆吧?” “呵呵,白知县问的好。本官曾想以熊掌鹿鞭宴请各位,可遍寻整个郡内却无一可卖,不知都到了哪里去了。”远航叹息摇头说道。 白知县顿时脸色苍白,额头渗出汗水来。 远航站起身继续说道:“本官诚心宴请众位,想法甚好却很难实现。想找歌妓为各位大人现舞,依香院的头牌却已被抢走。想送些字画与众人,却被告知真品非卖,归属专人。还想。。。”远航每说一句话,众人的心便向下沉了一下。说到最后,十人之中到有两人从椅子跌坐于地。 “诸位刚才也参观了我的府邸,惨啊,有心修缮却无力实现,哎,本官现在很为难,不知该如何办理才好啊。”远航连连叹气,一副愁眉苦脸之色。 “大人,请莫为难,下官愿为大人分担一二。”白知县当先站起来说道:“下官府上恰好有工匠,愿意为郡守府重新粉刷一次,下官保证一切如新。” “哎呀,白知县真是本官贵人啊,若如此,以后你我自当多加亲近啊。”远航故作吃惊的说道。 “大人,下官所在临口县盛产上好楠木,下官可为大人运来打造物品使用。” 这个还没说完,那个接着说道:“我县的木匠是大梁最有名气的,下官回去便召集最好木匠,你的木材一到,我立刻带来为大人打造。” 众人抢着说,生怕一会被他人说完,自己没有了表现的机会。片刻,与修缮府邸有关,无关的物品几乎都凑全了。最后一位县令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憋了半天才说道:“大人,您。。。您府里还需要白菜土豆吗?” 远航一个眼神差点没把那县令吓死。 远航见目的已经达成,自然不会多留他们。众人也想早些离开这位瘟神,便互相客气下各自散了去。 远航才返回客厅,八月便走了进来。 “大人,您叫我打探的人已经打探过了。”八月施礼后看了一眼秋水说道。 “直接说吧,秋水也不是外人。”远航背对秋水向八月眨了下眼睛。 “是,大人。”八月站直身子说道:“那人叫李慕白,是司徒宜兰表兄,司徒浩之妻长兄之子。后堂府人士,当前在江州经商。今日他与司徒众达前往城外不易寺上香,我随后跟从,听司徒众达讲,司徒浩有家书传来,好似近期朝廷对外有所举动,而且要更换一批驻军守备,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乾陵郡。” “说些重点,换不换守备与我何干,我就想知道李慕白的情况。”远航佯怒,做出不耐烦的样子。 “是。李慕白曾对司徒众达提起,欲向司徒宜兰求婚。”八月说道。 “什么?”远航一脚站地跳起来问道:“当真?” “是的大人,我亲口听到的。”八月看着远航点了下头。 远航坐下想会说道:“你先下去吧,朝廷有所举动之事,不可对任何人说起。这几天府内修缮,我便去司徒府暂住几日,正好打探准确消息。” 远航早已吩咐八月,要演出戏给秋水看,以便确定自己判断是否正确,只是没想到听到李慕白向宜兰求婚的消息,着实让自己心痛不已。这等美人放过实在是罪过啊。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打草惊蛇 远航转回后府,看见唐凌的房间点着灯便走了过去。推门而进只见唐凌正坐在桌子前,手托着下巴全神贯注的看着灯火。 “唐凌,想什么呢?”远航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噢,少爷您来了。”唐凌回过神来说道:“我在想老爷跟小姐。” 远航听唐凌说完,不由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婉约与青荷的模样。 “是啊,我们离家好久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唐凌的话勾起了远航的思念之情。 “唐凌,你回次京州吧,回去看看他们,为我带封书信回去。”远航想了想说道。 “好啊。”唐凌高兴起来,却又黯然下来说道:“我走了少爷谁伺候啊。” “无妨,还有秋水她们。”远航说道。 “对了少爷。”唐凌凑过头来说:“这几日我与春月相处甚多,这丫头无太多心计,那日她无意间说出,她进守备府只有一年时间。” 远航笑着拍拍唐凌的肩膀,说道:“不错,你也长大了。早些休息,明日你便回京州。”远航说完起身回到自己房间。 坐在桌子前,远航将笔纸备好,心中有很多想说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写起。 便提笔先为唐员外写了一封书信。只是讲述一下自己已为乾陵郡守的过程以及询问唐员外是否迁来乾陵。 给婉约写些什么呢?放下笔远航思考了起来。想说的话儿万万千,最后却只写了四句话。 鸳鸯双双追,蝶儿对对飞。凭栏千百度,相思已成灰。 远航将同样四句诗也写给了青荷。想起离秋那丫头,忽然兴起,又写了一份给她。 将四封书信分别装好后,远航便洗漱一番睡觉去了。 翌日清晨,远航为唐凌备好马车,又派了两位暗灵护送唐凌回京州。 远航回到客厅将各县送来的文折看了一遍,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正准备去司徒府,李墨走了进来。 “大人,守备李龙李大人前来拜访。”李墨站在门口禀告道。 “好,请到客厅来。”远航将文折摞起说道:“这些稍后你拿去做出回文,返给各县。” 李龙穿着便服走了进来。小眼睛见到远航更是眯的看不到眼仁了。 “哈哈,郡守大人可好啊。”李龙笑着抱拳问道。 远航起身回礼,说道:“都好都好,李大人快请。” 秋水为二人上茶后便退了出去。 “李大人送来的这两个丫鬟真是不错,若有这等勤快的,本官还想再找大人讨要两个呢,哈哈。”远航笑道。 “大人使的顺手就好,若需要下官便再送两个过来。”李龙也笑着答道。 “呵呵,与大人说笑,这两个足矣。”远航摆手道。“李大人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呀?” “并无大事,大人已来乾陵几日,下官还未尽地主之谊,深感惭愧。不知大人今日可有要事否?若无事下官陪大人去城内走走。”李龙笑着说道。 远航见李龙前来,便知道自己打草惊蛇取得了效果。只是李龙还未表明来意,所以远航也耐着性子与之周旋。 “也好,我们便微服出去逛逛,看下乾陵百姓的生活。”远航点头说道。 远航走到后府换上衣服,喊人将八月唤来,告诉她自己将要出去,让她继续打探李幕白。 远航与李龙走出府去,李龙便引着远航向前走去,一路两人只是随意聊着,将乾陵的街路走了个遍。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处楼阁前面。远航抬头一看,上面一块匾额写着‘沉香楼’,门外几个妖艳女子正拿着汗巾站在一起,见远航二人过来急忙迎了上来。 “让开。”李龙护在远航身前对那些女子喊道。 “李大人,这。。。”远航问道。 “大人勿疑,下官请大人前来只为听曲,这里的红牌沉香姑娘曲妙动人。”李龙解释道。 “噢,既如此,那便进去瞧瞧。”远航当先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两人走进大厅,只见大厅之中足有二十多张桌子,前方一个小戏台,上面正有一女子在弹琴。两人正要向里面走去,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女人的呼叫声。远航回头望去,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个英俊小生。这男子长相实在是貌美,远航一直认为自己才貌兼备,见到这人也不由在心里赞赏其貌。 “哎哟,公子您前来是寻奴家的吧?”一女子挺胸摇臀的贴了上去。 “呵呵,寻谁都可以,只要你有本事。”那英俊小生露出一丝笑容。 “哟,看公子说的,妾身容貌虽不敢说在沉香楼第一,但若论身材与那功夫,咱家可是无人能比呀。”说完卖弄风骚的用胸脯在那小生身前蹭了几下。 “真的?哈哈,那就让本公子试下。”那英俊小生说完伸手搂住那女子,向楼上走去。 远航看后面露鄙视之色,可惜了一表人才,居然是个寻花问柳之徒。正欲与李龙向里面走去,忽然发现八月出现在对面的街上向里望来。 “李大人先去,我出去一下便回来。”远航见八月寻来,便找个借口走了出来。 出门向左走了一会,八月跟了上来。 “何事?”远航低声问道。 “无事,大人。方才进去的便是李慕白。”八月说道。 “那个长相英俊的小生便是李慕白?”远航一皱眉问道。 “是的,大人,我一路跟来,那里我进不去便在门外等他。”八月看了下后面接着说道:“昨日下午,秋水出府去了一家酒楼。” “嗯,知道了,你且在外面等着,我进去查看一下。”远航说完转身回到沉香楼。 李龙已经坐在二楼的一个雅间里等候远航,见远航进来,起身相迎。 “大人,这个位置是沉香楼内最好的位置,清净。而且看戏听曲都舒服。”李龙嘿嘿笑着说道。 “好,很好。”远航坐了下来。 听了一会,李龙凑过身来说道:“大人,小人听闻近期朝廷要更换一批官员,不知大人可有耳闻啊?” “噢,你消息倒是灵通,我昨日才略有所闻,不想你早已知道。”远航故作吃惊的说道。 “呵呵,早知总是好些。”李龙笑道。“只不知要换哪些官员啊?” “这个还没确切消息。”远航喝口茶说道。 “下官还听说,皇上欲对小梁动兵,不知大人可知?”李龙小眼睛眯着看向远航说道。 “这可不要乱说,被别人知晓会招来杀身之祸。”远航说完赶紧将手放在嘴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说道:“改日去我府内再说。” “呵呵,好,先不说了,我们听曲。”李龙见远航对自己所问避重就轻,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便打岔过去。 中午李龙在酒楼宴请了远航,吃的酒足饭饱后远航才与李龙告别后回到府里。 才到府门,发现门外居然站着好几十人,远航急忙走过去。 “大人,您回来了。”一个男子走上前鞠躬道。 “你是谁?你怎么会认得我?”远航上下打量着问道。 “小的是白知县派过来为大人修缮府邸的。白知县告诉过小人,说。。。”那人说一半话却不说了。 “说什么?”远航追问道。 “白知县说,走路一瘸一拐的便是郡守大人。”那男子答完话后便低下头去。 “噢,白知县倒是有心。”远航笑着看那几十人说道:“这些人都是工匠吗?” “是的大人,白知县将县城的工匠全部派来了。”那男子答道。 “好,既如此,大家进府吧,我去安排一下。”远航当先领着众人走进了府里。 远航将李墨唤来,告知他负责修缮府邸的一切工作。又将八月唤来,嘱咐她带着暗灵做好府内护卫工作。自己便独自出府而去。 远航来到司徒府见到司徒众达,说明来意想在府中暂住几日,司徒众达欣然同意。于是一老一少便下起棋来。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计拆婚约 翌日,远航正陪着司徒众达在后花园散步,看到司徒宜兰与李慕白有说有笑的一路走来。 “宜兰,慕白,快来见过郡守大人。”司徒众达招招手,笑着对着他二人说道。 二人走过来施礼。远航也回礼说道:“一别数日,司徒小姐一向可好?”心道:一定是好了,身边还有帅哥陪着。 “多谢大人牵挂,大人脚伤如何了?”宜兰也关心的问道。 “还好,已经可以走路了,只是走路忽高忽低而已。”远航答道。 宜兰掩嘴一笑,说道:“大人还要多多保重,这位是我表兄李慕白。” 李慕白上前一步施礼,说道:“小民李慕白见过大人。” 远航心里恨死了这家伙,表面还得回礼道:“李公子一表人才,真是人中只龙,羡慕死我了啊。” “大人过奖,小民惭愧。”李慕白嘴上虽说,心中却是高兴,郡守大人在自己表妹面前赞扬自己,自是更加信心十足,不免在脸上表露了出来。 你个家伙,夸你两句还飘起来了。远航心里不停的说着。 “哈哈,你二人皆是年少俊才,以后还要多亲近啊。”司徒众达在一旁哈哈大笑道。 “遵命。”远航与李慕白对看了一眼齐声答道。说完二人对望一下,跟你亲近?若是你表妹还行。远航思想又邪恶起来。 “远航,这次慕白前来向宜兰求婚,恰好你也在此,不如今夜府内设下酒宴,将此事定了下来,你给做个见证,可好。”司徒众达说道。 几人听后神色各异。宜兰害羞低下头去,李慕白高兴的面露喜色,远航则吃惊的犹如被惊雷劈中一样,大喊起来:“不好!” 远航这一嗓子喊出,几人齐向他望来。李慕白暗道:跟你有屁关系,喊那么大声。 “啊。。。那个。。。我的意思是说,理应是司徒大人见证,本官年少,不敢造次。”远航见自己失态,赶紧给自己圆场。 “郡守大人不必推辞,若我与表妹婚约由大人来*持,则是小民之万幸。”李慕白上前一步鞠躬说道。 “是啊,远航不必推辞。”司徒众达接着说道。 “那好吧。”远航无奈的答应下来。心中却是乱作一团。 出了花园,远航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两眼呆滞的看着棚顶。宜兰的身影一直在自己脑海里,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办?若是宜兰嫁给那好色之徒,自己可就没机会了。搜肠刮肚想了许久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急忙起身回府喊了两个衙役,叫他们穿上便服跟随自己向沉香楼走去。 远航在沉香楼寻了好久才找到昨日陪伴李慕白的那个女子。那女子还以为自己走了好运,接二连三的都是俊俏公子来找自己。 远航跟着那女子进了房间。那女子关上门便脱去了外衫,直接穿着亵衣露出雪白的双肩向远航扑上来。远航放眼望去,一对耀眼的柔软上下晃动着奔向自己,急忙闪身躲开,定了定神一摆手说道:“你先莫急,我有话问你。” “公子,有什么话到床上去说吧。”那女子又扑了上来。 “你想要银两吗?”远航见这女子过于凶猛,只得使出杀手锏,不然怕自己守了二十年的清白要毁于此处。 那女子一愣,用手托了一下胸脯,撇嘴说道:“不要银两我们做这个为何?” “我给你银两就是,而且给你很多银两。”远航指了指椅子说道:“穿上衣服,坐下说话。” 那女子奇怪的看着远航,还没有到这样不猴急的,这公子好奇怪,难道我这对绝世宝贝不管用了?不过有银子拿便听他的吧。便穿起衣服坐了下去。 “你按我的吩咐去做,我给你五十两银子,然后你便不要在这里了,出去找个好男人嫁了。”远航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咯咯,公子真会说笑。”那女子一甩手中汗巾笑道:“五十两出去一个月我便花没了,你叫我饿死啊。” “五十两不少了,不然我便把你卖进青楼。。。不对,我便找十个人把你那个了。”远航见这女子贪财,自己也舍不得再多拿银子,只好吓唬她。结果还吓唬错了,这娘们本身便是青楼的。 “公子说笑,小女子便是靠这个赚钱,虽说十人多一些,但也无妨了。”那女子不以为然的笑道。 “你。。。”远航气的够呛,早知道说一百人了,奶奶的。“哼!实话告诉你,我乃是乾陵郡守,昨天来寻你的那公子便是江洋大盗。别看他外表英俊,其实已是身负五条人命之身。”远航很严厉伸出一巴掌,在那女子眼前晃着的说道。 那女子被远航一说,吓了一跳。既害怕昨日陪了那公子,更害怕远航这郡守身份。 “本应将你拿入大牢细细拷问,但本官念你一个无辜小女子才为你指条明路,听与不听便由你了。”远航说完,对门外喊到:“来人。” 那两个衙役推门进来,躬身说道:“大人,有何吩咐。” “将你的腰牌给她看看,告诉她我是谁。”远航摆出架子,翘起二郎腿说道。 那衙役拿出腰牌“啪”的拍在桌上对那女子说道:“看好了,这位是我们郡守大人。” 那女子顿时吓的浑身颤抖,起身跪了下去说道:“小女子一切都听大人吩咐。” 远航挥手让衙役先出去,附身在那女子耳边悄言几句。那女子连连点头。远航看着那女子接着说道:“此事做完,拿着银子立刻离开乾陵,否则休怪本官翻脸。” “是,是。”那女子怯声答道。 远航见事已办妥,起身离开,向司徒府走去。 司徒府内,众人正在客厅内喝茶议事,商量晚间酒宴之事,家丁进来禀告道:“大人,门外有一女子,要李公子出去相见。” 李慕白一愣,此地并无相识之人,何来一女子? “寻我?何人啊。”李慕白放下茶杯问道。 “公子,那女子说是前来寻夫。”那家丁看了一眼司徒众达后接着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李慕白更是一惊站起来喊道:“胡说!” “李公子,怎还有此一事?”远航故作吃惊的说道:“你如此怎对得起宜兰小姐。” 李慕白急忙辩解道:“大人休要相信,绝无此事。” “有没有此事,咱们一起前去看看便知。”远航说完起身抬腿便向府门走去。 司徒众达脸色发青看着李慕白,起身哼了一声也跟了出去。 司徒宜兰满面怒气,一声不吭的跟在司徒众达身后走去。李慕白见众人离去,急忙紧跑几步跟了上去。 府门外,一女子怀抱一婴儿站在那里,见众人出来,抱着孩子便向李慕白迎上去。 “公子,奴家前来寻你来了。”那女子一面说一面扫了一眼远航说道。 李慕白一见,原来是昨日沉香楼那女子,正奇怪她怎会找到府来。当着众人面前,李慕白自然不与相认。 “你是何人?你我素不相识,寻我何事?”李慕白翻下眼皮冷声问道。 “公子为何装作不识奴家啊?”那女子故作十分吃惊,后退一步看着李慕白。 李慕白还未答话,远航抢前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来寻李公子究竟何事?”说完连连眨眼。 “这位公子,奴家本是沉香楼艺女,与李公子结识后,李公子便应允要为奴家赎身。奴家一等便是一年,却不见李公子前来,听闻李公子来司徒府,奴家便寻了来。”那女子演技颇好,说着说着还掉下几滴眼泪来。 “一派胡言,本公子一年前从未来过乾陵,又怎会与你相认。”李慕白愤怒至极,大喝一声,看着那女子说道。 “公子怎得这样绝情?”那女子低声抽泣起来,说道:“沉香楼内公子如此多情,如今我已为李家生养一子,却为何要将我们母子抛弃。” “放屁。”李慕白急红了眼,当着众人面前说出粗活来。:“你就是个青楼女子,我只昨日与你有过一次交欢,怎能今日便有了孩子?”李慕白情急之下说了出来。 “噢,难怪昨日未在府中见到李公子,原来是去了青楼寻欢。”远航在一旁耸了一下肩膀说道。 “这。。。”李慕白一时无语,脸上一红一白的看向司徒众达与司徒宜兰。 司徒众达气的一言不发,狠狠的哼了一声,转身回府而去。司徒宜兰瞪着李慕白说句,“无耻。”一甩轻袖也转身进了去。李慕白知道事情不好,丢下远航与那女子赶紧追进府去。远航对那女子一使眼色,那女子轻轻点下头,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远航进到客厅,只见司徒众达坐在椅子上正在生气。李慕白正站在旁边解释着。 “祖父大人,孙儿只是受那女子引诱犯了错,但您知道孙儿这是第一次来乾陵,怎么可能会如那女子所说有了孩子。必是有人诬陷于我,请祖父大人相信孙儿。”李慕白低头在司徒众达身边解释说道。 “这事却有蹊跷。”司徒众达说道。“不过你却不应前去青楼。这让宜兰如何有脸面见人。” “是,孙儿知错了。”李慕白赶紧认错道。 “宜兰必是伤心万分。”司徒众达说完看到远航,说道:“远航,宜兰对你甚是崇拜,事已至此,你便替老夫去劝解一下宜兰。慕白虽有过错,但毕竟是逢场做戏,叫宜兰宽些心,晚上酒宴还是如期举行吧。” 远航愣在那里,心道这老头糊涂了吧,知道李慕白如此*,还要把孙女嫁给他。 李慕白则赶紧为远航鞠躬说道:“还请大人多为小民说些好话,不要使表妹生我的气啊。” 远航回礼说道:“既然如此,我自当帮忙,请大人与李公子放心。” 远航告退出来,便由丫鬟引着走向宜兰的房间。一路走一路笑,我给你说好话?我不给你说坏话,你就好好谢谢我吧,嘿嘿。 宜兰的房间早已在里面插上,远航拍着门说道:“司徒小姐,远航前来有事相商,还请小姐将门打开,容我进去。” 里面宜兰轻声抽泣的答道:“宜兰身体不适,大人请回吧。” “司徒小姐,此事关乎小姐一生大事,还请小姐开门,听我一语。”远航站在门外说道。 “不必了,劳烦大人告知祖父大人,小女身体不适,晚间不便相陪了。”宜兰在屋内说道。 远航见宜兰不开门,便支走了丫鬟,绕到后窗下喊了起来。 “宜兰小姐,来此处说话。” 宜兰见外面没了动静,以为远航已经离去,正准备去床上休息,忽然听到远航又跑到后窗说话,便走近窗前说道:“大人还有何事?” “小姐一定听过好女不侍二夫这句话。我认为,好男人也应如此。既有相爱女子,再去青楼寻欢。理应被视为*荡之徒。”远航见窗下有一大石,索性坐了下来说道。 “大人怎会有此见解?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便是如此。”宜兰隔窗说道。 “非也。妻妾乃是因爱所有,而青楼寻欢则是返之常理。”远航说道。 “何解?”宜兰又问道。 “如果心有妻妾,又怎会去青楼寻欢?故而去青楼寻欢之人,必将自己妻妾不放于心。嫁与此等之人,只怕日后将无夫妻恩爱,只能空守阁中了。”远航早已忘记司徒众达让他来做什么了,什么话对李慕白不利他说什么。 “大人严重了,事已至此,我还能怎样?”宜兰幽怨的说道。 远航听后大喜,急忙说道:“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宜兰在屋内听到远航的话,在心里重复着没有作声。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游说佳人 远航在窗下见宜兰没了动静,便趁热打铁鼓起勇气说道:“宜兰小姐才华出众,容貌秀人。我初见小姐便已心生爱慕,我虽没有你表兄相貌出众,但我自信才华不逊于他。最重要的是我有一颗真心爱慕你的心。” 宜兰正在思考远航方才那句话,忽然听见远航如此直接说出这等话来,顿时觉得自己心跳加快,脸儿不由得红了起来。 “大人快些离去,切不可胡乱之言。”宜兰害怕别人听见,急忙催促远航离开。 “好吧,我走了宜兰。”远航站起身说道:“我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希望你也一样,能够选择自己的幸福。”说完不等宜兰回话便走了。 宜兰双颊粉红,心乱如麻的靠在墙上。听到远航远去的脚步声,想着他对自己说的话,心道:为何此人说话总是与众不同,以前从未听过,却觉得他的话都很有道理。只是过于唐突,太过无礼。一时不知该如何决定了。 远航回到客厅对司徒众达与李慕白说道:“我已经劝解了司徒小姐,但小姐未曾答复,一切随缘吧。” 李慕白赶紧上前道谢,远航还客气的摆了摆手。 司徒众达见远航这样说,叹口气道:“慕白,你先退下吧,晚间之事再议。” 李慕白不敢多言,施礼后退了下去。 “我去看看宜兰吧,这丫头,表面温雅,内心刚烈,还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司徒众达说完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停下,转身对远航说道:“随我来吧,远航。” 远航听后应了一声,跟在司徒众达之后走了出去。 两人走在院中,司徒众达停下脚步对远航说道:“远航,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远航未加思考答道:“这事只能怪李公子年少鲁莽。。。” 司徒众达接过话说道:“我是指那女子之事。慕白一直在江州为商,从未来过乾陵,何来孩子一说?纵是如此,慕白也不会去青楼寻欢将自己底细告知那女子,她又如何知道慕白在我府中?而且恰逢慕白与宜兰定婚之时,难道不觉得蹊跷吗?”说完低眼盯着远航。 司徒众达一番话说的远航心中无底,暗道:这老人家可不比寻人呀,居然看出此中有异。 “唉!无论怎样,也都是慕白不对,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去理会了。只是我那孙女却不能受到半分委屈。”司徒众达说完又看了远航一眼向前走去。 远航跟在后面没有出声,听他语气分明知道此事与我有关,难道他已看出我对宜兰有心才施此计? 走到宜兰房前,丫鬟禀告后,宜兰为司徒众达打开房门。 远航跟在身后走了进去,宜兰见他也随祖父前来,看了远航一眼便闪身让开了。 “宜兰,你且过来。”司徒众达走到椅子旁坐下后向宜兰招手说道。 宜兰低头走了过去。站在司徒众达身旁。 “慕白年少,难免有错,你不要放在心上。你们的婚约乃是父母所定,不要为了些小事产生误会才好。”司徒众达劝着宜兰。 “祖父大人,宜兰如今身心疲惫,并无他想,只怕晚间酒宴不能参加了,还望祖父大人不要责怨宜兰。”说完宜兰为司徒众达侧身施礼。 司徒众达见宜兰如此一说,已明白宜兰所想,便点头说道:“也罢,你总是如此倔强,择日吧。” “那个,宜兰啊。。。” “祖父大人,宜兰心中实是烦乱,只想休息一下。”宜兰低着头,轻声说道。 司徒众达见状,只好起身,叹气说道:“不要多想,好好休息吧。”摇摇头走了出去。 “我留下再劝说一下小姐。”远航跟在司徒众达身后走了一半,想了想说道。 “不用了,大人也回吧,我无大事。。。”宜兰急忙抢着说道。 “司徒小姐莫急,我只说几句话便走。”远航一脸诚恳正色说道。 司徒众达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宜兰房间。 远航知道宜兰好诗,便说道:“忽有灵感,我为小姐赋诗一首。” 果然,宜兰听后眼睛一亮道:“多谢大人,宜兰敬候大人佳作。”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远航在宜兰身边来回踱步,但只记得这几句,再向下便不记得了。 宜兰半张嘴巴吃惊的看着远航,不敢相信只走了几步,远航便可以出口成诗。 “大人,可否将此诗写下赠与小女子?”宜兰询问着远航。 “有何不可,此诗便是为你所作。”远航厚着脸皮说道。 宜兰红着脸拿来纸笔,远航一挽衣袖便写了下来。宜兰接过那诗站在窗前轻轻的读着,远航在宜兰的侧面细细的打量着。真是个美人,朱唇微动,素手轻握。肤如凝脂,气似幽兰。不免心中一荡,这等佳人岂可旁落他人。 宜兰转头看到远航盯着自己,急忙低头问道:“大人,此诗真是你所作?” “难不成以前你见过吗?”远航反问到。 “到是不曾读过,大人能够试考夺魁,果有实才。”宜兰轻声赞道。 远航苦笑一下,说道:“纵有此才,也需有人爱怜才是。纵是好诗,也需有人赏识才好。” 宜兰沉吟一会,说道:“大人先回,待我细读此诗,不懂之处再请赐教。” 远航见宜兰下了逐客令,自是不好赖在这里,告辞后回到自己住处。 回到房间唤来丫鬟为自己沐浴更衣。半个时辰后,远航重新打扮对着镜子说道:“叶远航,相信自己,一定要将宜兰娶来为妻。” “啊!”身后传来丫鬟惊呼声。远航回头才发现,那丫鬟还在房间之中。远航急忙自包裹之中拿出五两银子走过去,握住那丫鬟小手将银子放在她手心中,问道:“刚才听到什么了?” “奴婢听到。。。”那丫鬟还没说完,远航自她手心当中把银子又拿了起来。 “大人,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那丫鬟急忙说道。 远航又将银子放在她手里,说道:“有时候耳朵太好便没了银子,但有时候嘴太好,没的就是命了。” “是,大人,奴婢方才在打扫房间,根本没有听到大人说过话。”那丫鬟被远航吓的不轻。 远航笑着挥手让那丫鬟下去,那丫鬟才出去,又进来一个丫鬟,对远航施礼说道:“大人,我家小姐有请。” 远航一听,喜上心头,这一天功夫跑了好几次宜兰闺房了,有戏。未等那丫鬟带路,便急忙向宜兰房间赶去。 进到屋内,远航见宜兰正在桌子前坐着,还在看着他刚才写的那首诗。远航壮了下胆子说道:“宜兰,我来了。” 宜兰听到远航直接喊她的名字,不由脸色一红。起身说道:“大人,小女请你前来是有一事相问。” “请说。”远航见宜兰没有阻止自己直呼其名,便笑着坐下。 宜兰将远航那首诗拿来指着问道:“小女不知此句为何意,特请教。” 远航被宜兰一问,纵使脸皮够厚也有些脸红。心道:我能背下来这些已属不易,又如何能解释出来。 远航站起身看着宜兰,宜兰被远航盯的害羞起来,便将身子转了过去。一时屋内鸦雀无声。 “宜兰,这意思就是。。。我喜欢你。”远航憋了好久说了出来。 宜兰身体一颤,没有转过身来。羞涩说道:“大人。。。” “叫我远航。”远航说道。 “我与表兄早有婚约,岂可再许他人,大人请自重。”宜兰低声说道。 “宜兰,我不会为难于你。只想告诉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远航接着说道:“如果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还你一生。” “小女敬重大人,为何大人数次羞辱于我。”宜兰好似有些怒气,转过身子说道。。 远航急促不安,结巴说道:“你。。。你误会了,我。。。” “大人请回,休要再为小女费心。”宜兰一直没有转过身,只是淡淡说道。 “好吧,小姐保重。”远航吃了闭门羹,只好无趣的走了出来,身后‘砰’的一声,传来了关门声。唉!这一天工作白做了。无奈的摇摇头向院外走了出去。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夜送情诗 “笃,笃笃。”宜兰的后窗传来了轻细的敲窗声音。 “谁?”已是夜晚,何人会来敲窗?宜兰警觉起来,走到窗边轻声问道。 “司徒小姐,是我呀。”远航蹲在窗下,四处环顾着,生怕被旁人看到,不然真是解释不清。 宜兰听出是远航的声音,倚靠窗边小心翼翼问道:“天色已晚,大人来我处做何?快快离去。” “我方才作诗一首,唯有小姐与我知己,特送与小姐共赏。”自从白日被宜兰喝退,回去后思前想后,只有此计或可接近宜兰。于是绞尽脑汁默写出一首王维的《相思》。红豆生南国。。。 宜兰听后心中一动,读过他几首诗句,句句精彩无比,难不成真的又有佳句?还是有些顾及此时夜深,细声说道:“即是如此,劳烦大人置于窗下。” 远航有些失落,好不容易寻个借口,却连面都不得见。不过也好,至少对自己态度好了不少。借着屋内烛光在地上拾了个小石子,将诗压在窗旁,小声说道:“诗已放好,我回去了,小姐晚安。”说完猫着腰跑了回去。 宜兰将头侧在窗上听了一会,外面已无声音。打开窗户果真看到窗外有一石子压着信纸,急忙伸手取回关上窗户。 回到桌前,拿过挑针将烛火挑亮,坐在桌前打开看来。只看了题目便红霞飞颊,暗道怎得以此为题。 短短几句,却表达了无限相思。难怪以此为题,到也极其贴切。宜兰眼前不由浮现出远航的身影,只得暗叹一声,将诗折叠起来放进了柜子中。 翌日清晨,远航起床活动一下脚踝,感觉好了很多,便起身活动了一会,穿好衣衫走出屋去。在院子中溜达一会,看到宜兰从房中出来,正向自己这面走来。 “小姐早上好。”远航嬉笑着迎上去说道。 宜兰见到远航,立时想起昨夜送来的那首《相思》。脸色微红施礼说道:“大人起的好早。” “还好,早上灵感颇多。”看着宜兰模样,远航答非所问。 “表妹。”李慕白也从屋内出来,见到宜兰与远航在一起,有些不爽,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宜兰正欲与远航探讨诗句,见李慕白过来,脸色一沉,低声说道:“大人勿怪,小女先告辞。”说完转身,背着李慕白转回自己房间去了。 远航斜眼看了李慕白一下,暗恨这家伙来的真不是时候,刚想培养感情便被你打断。却又不能说与他知,便暗想如何算计他一下。 “大人,表妹为何离去?”李慕白望着宜兰背影问向远航。 远航眼珠一转,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显得很是亲热。悄声说道:“你不知司徒小姐最好诗词吗?” “是啊,我知道。”李慕白不解远航为何有此一问,点头答道。 “李公子才貌并存,司徒小姐其实早已暗许芳心,只是你差那么一步。”远航故作神秘伸出食指比划着。 “请大人赐教。”李慕白施礼说道。 “你作首情诗送于她,取题目为相思,必会抱得美人归。”远航嘿嘿笑着说道。 李慕白沉思一会,皱眉说道:“大人,小民之才不敢恭维,作诗只怕。。。” “不在乎好坏,只要你有此心便可。”远航忽悠着说道。 “也好,我这便回去作诗一首送与表妹。”思考了一下,李慕白再次施礼谢过远航,兴致勃勃的回了房间。远航在身后心中乐开了花,心道:快写去吧,你不写怎能衬托我的才华。 将自己关在屋内一整天,李慕白终于写出一首诗来。在客厅内吃过晚饭,李慕白从怀中拿了出来,讪笑说道:“表妹,我偶得灵感,作诗一首送与你,还望表妹指正。” 宜兰本不愿理会于他,见他也作诗一首,兴致上来,接过打开,只见上面写到:相思。宜兰蹙眉挑眼向远航望来,远航装作不见端起碗继续吃着。 细雨从天下,瑞雪伴寒风。要问情几许,全在雪花中。 宜兰蹙眉念完,实在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将诗丢给李慕白,顾不得施礼告辞,起身掩着小嘴一路笑着跑开了。 李慕白呆傻的不知宜兰笑为何意,只得望向远航。远航笑着竖起大拇指,连连赞道:“好诗,好诗!” 宜兰跑回自己的房间,拿出昨夜远航送来的《相思》又读了起来。同为一题,相差千里。不由暗自摇了摇头。 “笃,笃笃。”后窗又响起了敲窗声。宜兰这次心中一颤,明明期盼已久,却又不希望再次响起。 “谁?”明知外面是他,不由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宜兰,是我。”这次远航有意直接呼喊她的名字,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宜兰听到远航居然直接呼她名字,不知该说什么好,有心拒绝却又不忍。不由倚在窗边没有做声。 “宜兰,你怎么了?”远航听到里面应了一声便没动静了,急忙又问了一句。 “噢,我无事。你又来做何?”宜兰脸色微红,总是夜晚隔窗相说,不免难为情起来。 “有新诗赠你,我已放于窗边,走了。”远航决定欲擒故纵,也不多说头也不回的走了。 宜兰等了一会,打开窗户取回了信纸,里面又写了一首情诗,看得宜兰心怀春兔,娇喘微微。脑中被远航的影子占的满满的。 连续四天,每天夜时远航都会来到宜兰窗下送上一首情诗。若到了时辰后窗没有声音,宜兰便觉得心中空空的,不自主的频频望向后窗。 “笃,笃笃。”清脆的敲窗声响了起来,宜兰轻盈的跑到窗前,觉得自己怀中好似抱了个小兔子,砰砰的跳个不停。 咦!怎么没有声音?又听了一会,还是没有声音。 “你。。。你在吗?”宜兰低声问道。 外面还是寂静无声,宜兰靠在窗边心中有些失落。从最早的反感到如今的期待,短短几天时间,自己怎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伸手将脸旁的垂发挽于耳后,转过身去打开窗户。 “呀!”宜兰吓的浑身一抖。窗外,远航只露个脑袋正一脸坏笑的看着宜兰。可惜的是宜兰因为害怕并未仔细去看,远航伸头过来,宜兰却本能的双手一合将窗户用力关上。“砰”的一下,窗框砸在了远航的头上,砸的远航一屁股坐在了窗下。 宜兰合上窗户,双手放在自己胸前不停的拍着。好险,好险。幸好自己手快。。。咦,不对呀。宜兰明白过来,急忙拉开后窗,远航正捂着头从地上站起来。 “扑哧。”宜兰一手扶窗,一手遮嘴弯腰笑了起来。 远航咧嘴笑了一下,手脚并用的顺着后窗爬了进来。宜兰只记得笑着,忘记了此时已是夜深,却让他爬了进来。待发现时,远航已经坐在了凳子上。 “你。。。你怎得进来了?”宜兰站在一旁,急的双手捏住衣角不停的揉搓着,内心忐忑不安。 “我若不来,你可否会睡好?”远航还在揉着额头,却用手遮挡,一双贼眼不停的瞄着宜兰。 “休得胡说。”宜兰面色一红,撇了远航一眼,低声说道:“快些离去吧,免得惹来是非。” 远航一笑,起身向前走去,宜兰却连连后退,怯怯的看着远航。 “宜兰,我是真的喜欢你。”宜兰已经无路可退,靠在墙上。远航伸出双手撑在墙上,将宜兰包围在怀里。 “别。。。”宜兰有些害怕,双手放在胸前紧抱着自己身体。摇头说道:“我已与表哥有了婚约,怎可。。。” “我只问你,可愿与我在一起?”远航一双眼睛第一次透露出真挚的眼光,宜兰从他的眼中懂得了什么。 “嗯。”粉红的小脸又重了几分颜色,宜兰轻轻点点头。 远航心中一乐,眼神立刻改变了,色迷迷的上下打量宜兰。 宜兰推开远航,跑到桌子旁,问道:“那日表哥作诗,是否是你授意?” “嘿嘿,嘿嘿。”远航没做回答,咧着嘴笑着。 “早知是你使坏,不然他怎会与你同题作诗,岂不自寻其辱。”宜兰嘟起小嘴,撇着远航。忽又叹气说道:“父亲大人极重脸面,他是不会答应的。” “无妨,我会亲自与司徒大人去说,当前先解决那个跟我抢美人的家伙。”远航大言不惭的说道,明明是他抢了人家的。 宜兰看他说的这样自然,搞不明白他有时为何如此厚颜。 “你过来,我教你怎样做。”远航凑过去附耳对宜兰说着,宜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正文 第四十七章 书信使来 连续几日,宜兰在房中不吃不喝足不出户,急的司徒众达将李慕白大骂了一顿。李慕白见此情景,无奈之下返回了江州。远航却趁这些日子与宜兰培养了不少感情。 “笃,笃笃。”远航一长两短的敲着后窗,宜兰将窗户打开,远航轻车熟路地翻了进去。 “给,陈家烧鸡,多吃点。”远航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递了过去。 “计谋成功了,你表兄已经离开回江州了,司徒大人将他大骂一顿,近期是不会再回来了。”远航坏笑着坐在一旁看着宜兰。 “回去便好,可是只能缓解一时,婚约尚在,若他再来我该如何?”宜兰听后稍有喜色,转而又顾虑重重问道。 “无事,再过些日子,我便说与司徒大人,让他解除婚约,将你许配给我,可好?”远航嘿嘿笑着凑过头去。 “你又贫嘴。”宜兰害羞地转过头去。 远航见宜兰害羞时的样子楚楚动人,忍不住又向前凑去,想要在宜兰小脸蛋上亲一口。 “笃,笃。”忽然传来敲门声。远航与宜兰都被吓了一跳。 “宜兰啊,慕白已经走了,你快开开门吧。”门外传来司徒众达焦急的声音。 远航急忙将烧鸡揣进怀里,二话不说推开后窗跳了出去。正有个丫鬟在后窗经过,见远航从窗户跳出来愣在那里。远航蹲在地上抬头一看,居然是伺候过自己的那个丫鬟。远航伸出右手五指小声说道:“五两银子。” 那丫鬟听后连连点头,将眼睛紧紧闭上。远航一笑,弯腰跑回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发现有个人趴在桌子上,远航仔细一瞧居然是唐凌。 “唐凌!你回来了。”远航高兴地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少爷,我回来了。”说着哭了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远航脸色一沉急忙问道。 “没。。。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想少爷了。”唐凌抽泣着说道。 远航松了口气道:“都是大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她们都好吗?” “好。老爷,大小姐,青荷他们都好。”唐凌又笑了起来。说道:“酒楼的生意也好,我在府中待了一天,怕您担心我就急着赶了回来。回府后李师爷告诉我您在这,我又寻了来。” 远航从怀中拿出烧鸡说道:“我算算时间,也应该回来了,给,一路辛苦,吃吧。” “多谢少爷。”唐凌一手抓起烧鸡就吃了起来,另一手从怀中拿出几封书信递给远航。说道:“少爷,这是带给你的信。” 远航接过信,转身去了内屋。打开婉约的书信,见到信中夹着一缕长发。一行秀丽的字体写到,蝉儿夜夜唤,雁儿声声催。千里寄青丝,翘首盼君归。 打开青荷的书信,只见信纸上青荷画上自己的画像,画像旁也写了一首小诗。妾在君身前,君对妾轻言。妾君情相宜,君妾心相连。远航看着青荷的画像,笑了下拿到嘴边亲了一口。 看看离秋写了什么。打开一看,远航没忍住笑了起来。只见离秋又把远航写给她的信纸退了回来,只在凭栏千百度,相思已成灰后面歪歪扭扭的加了两个字,我呸。 远航最后打开唐员外的书信看了起来,唐员外在信中嘱咐远航在外多保重自己,并询问何时可以回京州完婚。远航看完信后,忽然有了一种思乡的感觉。 “唐凌,你回府上询问下李墨,看看府邸还需几日可以修缮好。”远航走到外屋对唐凌说道。 “是,少爷。”唐凌放下烧鸡,擦了下嘴巴就跑了出去。 远航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婉约与青荷的身影。离开她们近一月有余了,她们都好吗?远航决定趁郡守府修缮这个机会回京州。 等了半个时辰唐凌才回来。见到远航说道:“少爷,李师爷说还需大约十五日,我在府中四处都看了下,需要修缮地方颇多,应该需要这些日子。” 远航欣慰得对唐凌点点头,这小子年龄不大,心却细的很。 “去备车,我们明日回京州。”远航对唐凌说道。 “回京州?少爷,我才回来啊,屁股颠得还痛呢。”唐凌夸张地呲着牙说道。 “那你留乾陵,我自己回去。”远航笑道。 “我不,少爷去哪我便跟着。我这就回府去备马车。”唐凌说完转身退了出去。 远航去见了司徒众达,将自己回京州一事告知与他,司徒众达则叮嘱远航一路小心。出来后远航便去了宜兰的住处。 宜兰正在屋内练习书法,远航进来后直接说明来意。 “回京州做什么?是去接家人来乾陵吗?”宜兰放下笔看着远航问道。 “我只是回去看望下她们,十余日便返回。”远航答道。 “远航,你家中还有何人,为何不将他们接来,我也想与他们结识一下。”宜兰说完感到自己脸儿有些发热。 “宜兰,我在京州并无亲人,只有两位尚未迎娶的妻子。”远航诺诺地看着宜兰说道。 “什么?”宜兰大惊地说道。 “宜兰,你听我说。。。”远航见宜兰这般模样,急忙解释。 “我不听!既然你已有妻,为何还来纠缠于我。”说完以手掩面,哭着跑回内屋。 远航跟进去,看到宜兰已经扑倒在床上,便站在床边说道:“宜兰,我非薄义之人,也是真心喜欢你。我会给你名分的。” “什么名分,做你的小妾吗?”宜兰哭着问道。 “做我的正妻。”远航正色答道。 宜兰从床上坐起,抹了一下眼角泪水看着远航问道:“你已经有两位妻子,我如何做的正妻。” 远航坐在床边,伸手为宜兰擦去泪痕。说道:“我的女人都平等,只有妻没有妾。” 宜兰不解地望着远航,远航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信我,便等我。” 宜兰看着远航,虽然心里有很多不甘,却还是不自主的点点头。 远航回到郡守府,告诉李墨自己要回京州,李墨悄声对远航说道:“大人,郡守离郡需要禀告堂府大人,不然被外人知晓,则是大罪。” “什么?还有这一说,难不成县令离县还要禀告我吗?”远航问道。 “正是,大人。除非神不知鬼不觉的速去速回。”李墨答道。 “过于麻烦,既然这样,那我就悄悄地去,不带走一片云彩。”远航对李墨眨眼说道。 “带。。。带走什么?”李墨顿了一下问道。 “别问太多了,这里你照顾着,少则十日,多则半月我便回来。”远航嘱咐道。 “是,大人放心。”李墨弯身施礼。 远航又唤八月过来,叮嘱她守住郡守府,在他未回来之前,不要让秋水与春月离开半步。八月应声答应,并派了两位暗灵随远航前去。 正要休息会,一个衙役走了进来禀告道:“大人,江州有信使前来求见大人。” “江州?”远航一愣心道,今什么日子,怎么看了一天信。 “带进来。”远航喊了一声。 片刻功夫,衙役带一小厮走了进来,那小厮上前施礼,道:“小的乃是江州信使,今有一封关郡守送与大人书信在此,请大人过目。” 远航恍然大悟,原来是义兄送信来了,急忙接过信叫衙役带信使下去休息。 信中关春度讲了自己到万兴上任一切顺利,很是想念远航,盼望早日与远航重逢。字里行间表达出对远航的想念之情。远航写了回信交与信使,并叮嘱带为问候。 一切安排妥当,远航回房间好好睡了一觉。第二日天还没有亮,郡守府后门打开,远航等人上了马车,出城向京州方向匆匆赶去。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远航回京 京州,叶府,青荷的房间中。 “姐姐,叶大哥给你信中说些什么呀?”离秋单手支在桌子上,闪着眼睛,托着下巴问道。 “没说什么,只是写了一首诗。”青荷在做着女红,随口答道。 “哼,他给我也写了一首,明知道我识字不多。故意为难我。”离秋恨恨地说道。 “呵呵,那你是如何回信的?”青荷笑着问道。 “我叫账房先生帮我看了,羞死人了。”离秋小脸一红,说道:“谁知道是写与谁的,却送我这里,我就写了俩字送还他。我呸,咯咯。”说完离秋笑了起来。 “呵呵,你呀。平日里总是打听他,如今见了来信却又胡闹,看日后远航还会写信与你。”青荷也笑着说道。 “谁让他不简洁写的,写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如何回了。”离秋一撅小嘴说道。 “远航离开一月有余,不知他可安好。”青荷放下手中女红,望向窗外。 “哎呀,姐姐。”离秋起身走过来依偎青荷坐下说道:“一到夜间你便想起他,倒不如白日在酒楼忙碌的好。” “怎能不想,他独自在外,虽有唐凌陪伴,但终究照顾不好,难道你不想念他吗?”青荷侧头看着离秋问道。 离秋松开青荷的胳膊,坐直身子,说道:“是啊,叶大哥在时,总与他吵闹不觉得什么,如今分开,到真觉得少了什么。” 一时俩人在屋内都没了声音,各自想着事情。 “青荷妹妹,在吗?”门外传来了婉约的声音。 “在了。”青荷急忙起身去开门。 婉约笑着走了进来。 “离秋妹妹也在啊。”婉约见离秋在,笑着打个招呼。 “小姐。”离秋起身给婉约施礼。 “快坐,不必客气,与青荷一样唤我姐姐就好。”婉约拉着离秋的手坐了下去。 “夜来无事,便前来寻妹妹说说话,不是打扰了你们吧。”婉约转头问向青荷。 “看姐姐说的,我们盼姐姐常来呢。”青荷笑着为婉约泡茶。 “如此最好。”婉约转回头看着离秋说道:“离秋妹妹这几日越发漂亮了。” 离秋被婉约夸的害羞起来,忙说道:“姐姐见笑我了,姐姐才是国色天香。” “呵呵,这丫头在酒楼多日,已是如此会夸奖人了。”婉约与青荷一起笑了起来。 “离秋妹妹最是辛苦,如今酒楼上上下下都靠她来打理。”青荷在一旁说道。 “是呀,他如今在乾陵为官,酒楼生意全靠两位妹妹照应,真是辛苦你们了。”婉约接过话来说道。 “婉约姐姐,叶大哥什么时候能回京州啊?”离秋接过话来问向婉约。 “这不好说。他在那面也会很忙,空闲了就会回来了。”婉约又如何知道,只是劝慰的说道。 “你们也放心?万一他在外面朝三暮四的如何是好。依我看咱们应该去乾陵,看好他。”离秋嘟了一下小嘴说道。 “去乾陵?”婉约与青荷吃惊的问道。 “有什么不可,难不成他不回咱们不去的,就此不见了吗?”离秋说道。 二女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想着,是呀,什么时候才会见面啊。可京州的生意离不开她们啊。 “小姐。。。小姐。”映月气喘吁吁也没敲门便闯了进来。 “你越发没有规矩了,不懂得敲门吗?”婉约虽然疼爱映月,但在青荷她们面前却不得不责备她。 “是,奴婢知错了。”映月虽然嘴上认错,但脸上却洋溢着高兴的表情。 “什么事情急成这样?”婉约略带怒色问道。 “是少爷回来了。”映月笑着答道。 “什么?谁回来了。”众女齐声问道。 “少爷啊,远航少爷回府了,还有唐凌也跟随回来了。”映月还没说完,众女便向门外跑去。 远航一路急赶,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便赶回了京州,途中还为婉约她们买了礼物。才走进客厅,还没坐下便看到婉约,青荷与离秋从侧院跑了进来。离秋跑的最快,远航急忙迎上去,离秋刚要给远航施礼,远航却一把将离秋搂进了怀里。说道:“哈哈,想我了没离秋。” 离秋当时便满面通红,挣脱出远航的怀抱说道:“才没想你,一见面先欺负起我来。” “呵呵,没想我你跑这么快。”远航笑着又迎过去将婉约拥入怀中。 “远航,你还好吗?”婉约说着便留下泪来。 “我好的很,这不想你们了,便偷着跑回来看你们。”远航伸手将婉约的泪水擦去。 青荷站在一旁也留下泪水。远航一手搂着婉约,伸出另一只手替青荷拭泪。 过了一会,婉约才缓过神来,轻轻推了远航一下,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映月,快吩咐下去,少爷还没吃饭呢。”唐凌说完,自己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众人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饭桌上远航与唐凌大口的吃着,为了赶时间,一路都是买来干粮在车上吃饭,两天没吃这么好的饭菜了。婉约她们换着给远航碗里夹菜,映月也不停的给唐凌夹菜。 唐员外在一旁看的嘿嘿直笑。“慢点,远航,别噎着啊。”唐员外说道。 “嗯,你们不要夹了,吃不下了。”远航鼓着腮帮含糊的说道。 “远航啊,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唐员外问道。 “无事,只是想念大家了,回来看看你们。”远航吃完打着饱嗝说道。 “远航,既然无事,那咱们就选个日子完婚吧。”唐员外听后一喜说道。 “这。。。老爷,我是偷着回京州的,最多十几天时间便要赶回乾陵。”远航有些为难的说道。 “不碍事,足矣。”唐员外急忙道:“明日便开始准备,四天后二月二十六正是黄道吉日。一切由我来*办,你们就放心吧。” 唐员外是真着急把女儿嫁出去啊。 远航看向婉约与青荷,她二人面色微红,坐在那里不出声音,远航便知二人心里自是同意。便说道:“也好,那就劳累老爷为我*办婚宴吧。只有一点,此次回京州一定不要叫外人知晓,尤其是官家之人。” “嗯,我们在京州也无太多朋友,不如将酒楼厨子,伙计都叫到府里,只我们自家人可否?”唐员外询问远航道。 “可以,到时候关起府门,外人便无从知晓。只是委屈了婉约与青荷。”远航说完看向二人。 “无妨,我也并不喜欢过于热闹,都是自己人倒也随意。”婉约含羞答道。 “如此最好。”唐员外大笑,说道:“夫人,打扫内府的事情便交于你了。唐凌带着家丁丫鬟,明日去购置物品,陈老爹到时候要拿些好糖果回来哟,呵呵。” “那是自然,哈哈。明日我再去寻来工匠,为他们打两张新床。”陈老爹也笑着说道。 众人说说笑笑不觉夜色已晚,便各自回去休息。远航随青荷回到房中。青荷一直是远航丫鬟身份,所以还睡在远航的外间。 进得屋去,远航将房门关上,便一把将青荷拉进怀里。青荷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远航便狠狠的吻了上去。青荷呜呜的想要挣扎,但远航根本不给她逃脱的机会,将自己的舌头顶进了青荷的小嘴中。随后双手一阵探索,青荷便软了身子。好久过后,远航松开青荷,青荷几乎站立不稳的晃了晃,才扶着门柱说道:“你一回来便要欺负我。” 远航向前将手从下面拦腰将青荷抱起,说道:“我就是要欺负你,而且,还没有欺负完呢。”说完面带坏笑的抱着青荷进了自己房间。 “啊,远航,不要。”青荷见远航又要使坏,在他怀中用力的挣扎着。 远航将青荷丢在床上,青荷因为刚才的挣扎正喘着粗气。丰满的胸脯一上一下的颤动着,远航有些失去理智的扑了上去。将青荷抱住后不停的亲吻。青荷抵挡不住,只好用手死死的抓住自己衣带,远航结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将自己累坏了。 “青荷,好青荷,快把手松开。”远航见硬的不行便开始商量青荷。 “远。。。远航,不要,再过几天我便是你的人了,那时我会给你的。”青荷喘着气就是不松手。 远航无奈了,累的也支不住身体,翻身躺在了青荷身边。 冲动过后,远航也清醒了过来,伸出手臂将青荷搂进怀里。捏住她的鼻子说道:“今夜便饶过你,早晚都是我的。”说完用手指刮了一下青荷的鼻子。 “嗯。”青荷低声应了下,将头埋进远航怀中。 “饶你可以,但今夜你要答应在我这里入睡。”远航抚摸着青荷的长发说道。 “嗯。”青荷还是没有抬起头。 “那休息吧,你自己脱衣吧。”远航起身自己把衣服脱了。 青荷在床上坐起来,双手还抓住衣带看着远航。 “我说了不欺负你的,你相公乃是正人君子,放心。”远航看青荷有些犹豫便说道。 青荷的确犹豫,远航若是君子,那这世上还有坏人吗? “你把灯火灭掉。”青荷害羞被远航看到,低头小声说道。 远航熄灭蜡烛走回床前,隐约的看到青荷脱掉衣服后快速的钻进被子里,便也上床钻进去。伸手将青荷拉进怀中,双手在她光滑的后背来回的抚摸。果然脱的只剩亵衣,明显感觉到青荷的两团柔软压在自己胸前。远航一阵后悔,这么舒服何必要做君子啊。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上错婚床 远航回来这几日,婉约与青荷一直陪在他身边,只苦了离秋去照顾酒楼生意。府中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大婚之日到来。 “远航,你看若我们不出府门,这花轿如何迎娶啊?”唐员外为难的看着远航。 远航到是没有想到这点,新婚一次,总不能不让她们上花轿啊。 “那就这样吧,待她们打扮后先去酒楼,我在府中出发用花轿将她们迎回府里。”远航沉思一会说道。 “这样无事吗?会有人看到你。”唐员外小心说道。 “无妨,应该不会出事,何况我小心一些,接到她们便回府。”远航说道。 “好吧,依你之见。”唐员外点头道。 第二日清晨,丫鬟婆子们便将两位新娘打扮好送到了酒楼,远航则在府中等待吉时到来。 辰时刚过,京州城中的百姓便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新郎不是骑马,而是坐着轿子迎娶新娘。队伍吹锣打鼓向着天下一绝酒楼走去,就是见不到新郎的模样。到了酒楼,轿夫直接将轿子抬到酒楼门前,新郎从轿中下来抬脚便进了酒楼。 远航身穿大红袍子,胸前还挂朵大红花,乐呵呵地奔向二楼。婉约与青荷分别在二楼的两个房间里,远航见门上贴着喜字,便推门而进。一位新娘头遮红布正坐在桌前,远航也没去牵那红绸子,直接牵住小手说道:“青荷,我来迎娶你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青荷奇怪自己盖着红盖头,远航也识出自己。 “因为我熟悉你。。。的。。身。。体。”隔着盖头远航小声的一字一字说道。 青荷觉得自己脸儿发烫,狠狠的在远航胳膊上掐了一下。 “哎哟,你怎么会这个了。”远航疼的使劲揉着问道。 “离秋教的,你在欺负人家便这样对你。”青荷轻笑说道。 好你个离秋,看我不找机会收拾你的。 远航牵着青荷的手走出房间,向另一个贴着喜字的房间走去。 婉约规规矩矩地坐在房间里,听到房门打开,心里既高兴又紧张。从盖头下面看到有人走近,咦!怎么四只脚呀? “婉约,我跟青荷来迎娶你了。”远航笑着说道。 婉约顿时哭笑不得,哪有带着新娘娶新娘的,难不成我成了小的。于是耍起了脾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婉约,怎么了?”远航见没有反应,追问了一句。 “你先接的青荷,是不是我要做小?”婉约赌气的问道。 “不是的。”青荷听出婉约不悦急忙说道:“姐姐为大,我为小。” “你们都是我的妻,但是要有个顺序。”远航想了想说道:“婉约年长一些,为大夫人。青荷就为二夫人,但没有尊卑之分,一律平等。” 远航说完牵起婉约的小手,另一只手拉起青荷说道:“走喽,回府入洞房了,哈哈。” 婉约并非真的与青荷争宠,见青荷主动退让,远航又使自己为大,便顺从地站起来任远航牵着走出门去。 轿夫已将轿子抬进了酒楼,远航将二女送进花轿后,自己也进了一顶轿子中。唐凌在前面喊声起轿,三顶花轿便陆续出了酒楼向叶府走去。一路又是吹吹打打,引来围观百姓驻足。 轿子进了叶府,家丁立刻将府门关闭。远航下了轿子,分别将二人接出,一手一个牵着走进大厅。大厅之上唐员外与夫人坐在正首之位,一位先生站在一旁。见远航进来,那先生上前一步,喊道:“火炉跳一跳,迎接新人到。” 婉约与青荷各自在火炉上跳过,远航不明白怎么回事,也跟着跳了过去。 那先生又喊人上来吉祥盘,里面有桂子,花生,大枣。这个远航明白,是给新娘端的,意在早生贵子。又按照程序折腾一番,最后二位新娘端盘进了洞房,才算结束了仪式。远航算下来比现代婚礼还要繁琐。 府中院内早已摆满了酒席,全部都是叶府的家丁,丫鬟。还有酒楼,衣店的伙计。 远航穿着大红喜袍站在大厅上对院内喊道:“今日是我大婚之日,在场所有人都要尽情吃酒,明日放假一天,而且每人发喜钱五两银子。” “好!”院内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少爷,都说新婚之时无大小,我们若喝醉了您可不许责罚我们啊。”一个家丁在下面喊着。 “说的好!”远航说道:“都使劲喝,喝醉的加赏。” “好嘞,少爷有话,大伙放开了喝啊。”一个伙计高兴地跑去又抱起一坛子酒跑了回来。 远航吩咐唐凌给婉约,青荷准备好饭菜送进洞房,便端着小酒杯一桌一桌的敬酒。 走到离秋的这桌,远航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看到离秋坐在桌前不吃不喝,远航便坐了过去。 “怎么了,离秋,为何不吃啊?”远航脸色微红问道。 “我想喝酒。”离秋没看远航,淡淡的说道。 “好啊,我陪你喝。”远航说完起身倒酒。 “这小杯喝酒有什么乐趣,我要用碗喝,你陪吗?”离秋抬起头眼睛有些迷离的看着远航。 远航愣了一下,知道她酒量很好,自己怕是敌不过她。只是今日自己大婚,岂有不陪之礼。 “当然陪,今日是我新婚之日,只要你高兴,我便陪。”远航笑着叫丫鬟换来大碗。 倒满一碗酒后,远航还没有说话,离秋拿起便喝了起来,一口气喝完将空碗放在了桌子上。远航只好也将酒都喝了下去。离秋起身将两碗倒满,举起说道:“祝福你跟婉约,青荷新婚大喜。”说罢又一口气将酒全部喝了下去。远航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跟着又将第二碗喝了下去。 远航已经感觉自己头晕目眩了,刚要劝服离秋不要再喝了,却看见离秋身子晃了几下便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原来远航未来之前,离秋已经独自饮了不下十碗了。 “哈哈,小丫头,还以为你很能喝,原来只是两碗的量。”远航也晃着身子站起来,对桌旁丫鬟吩咐道:“你们把离秋送回房去,服侍她睡下。” “是,少爷。”边上两个丫鬟上前搀起离秋离去,离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远航又继续陪家丁们喝酒去了,这酒席从正午延续到傍晚。远航已经醉了九分,被唐凌搀扶着走向洞房。 “少爷,咱去哪位少奶奶房间啊?”唐凌扶着远航,远航扶着墙一步一晃的走着。 “随。。。随意吧。”远航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唉,去二少奶奶那里吧。西院近些。”唐凌搀扶着远航向青荷房间走去。 进了西院,远航一手扶住唐凌肩膀,一手拍门喊道:“开门,开门,你家相公来了。” “你怎么来我这里了?”青荷听见后打开门看见远航,说道:“今日新婚,理应先去婉约那里。唐凌,快扶少爷去大少奶奶那里。” “就这里吧,我累了。”远航说完便向屋内挤去。 “不可,远航。”青荷挡住门口说道:“平日都可,只有今日必须去姐姐那里,否则他人会说我不懂得规矩。” 唐凌见青荷说的在理,便对远航说道:“少爷,二少奶奶说的不错,小的送您去大少奶奶那里。” 又扶着远航走到东院,婉约一样没让远航进屋。 “远航,青荷不比我,她无父无母只有你一个倚靠,你理应先去安抚她。我这里有映月陪伴,明日你再来我这里。”婉约连门都没开,隔着门在屋内说道。 说了好话无数,婉约就是不开门,唐凌没办法,只好扶着远航又向西院走去。 走了一个来回,被风一吹,远航酒意减了少许,便推开唐凌说道:“无事了,我自己去西院,你也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 “我不累,少爷,我送您过去再回去。”唐凌已经累的头上冒汗了。 “真的无事了,我自己走。”远航推开唐凌自己向前走去。 唐凌跟了几步,见远航走的很稳,一想今天是少爷的好日子,自己总跟随也不好,便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远航开始无事,独自走了一段后便感觉眼冒金星,头开始痛了起来。勉强走进西院,来到门前用手一推,门居然开了。进屋后见一片漆黑,随手带上房门向内屋走去。走到床前隐约看到青荷面向床内躺在床上,说道:“青荷,怎么睡着了,相公来了。”说完自己脱下衣衫挤到了床上。一躺下远航觉得自己眼睛根本无法睁开了。伸手摸去,青荷只穿了一件亵衣,便伸手从后面结开丢在床下,搂住青荷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远航从睡梦中醒来,一晃脑袋还是感觉疼痛万分。翻过身去想叫醒青荷为自己倒茶,忽然远航睁大眼睛愣住了,他看到与自己面对面躺着的不是青荷,而是离秋。顿时远航酒意全无,怎么会这样?远航还没想出该怎么办,离秋却睁开了眼睛。 两人互相对望片刻,离秋啊的一声大叫起来。远航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翻身压在她身上。 “不要出声,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远航看了看门口没有动静,转回头对离秋说道:“如果别人知道了,我们都没有面目见人了,明白?” 离秋在远航身下点点头,远航便松开了捂住离秋的手。远航起身将被子带起,离秋低头一看,自己*上身,亵衣已经不见了,立时捂住胸部又大声叫起来。:“啊。。。” 远航急忙想用手去捂她的嘴,离秋一只手捂着酥胸,用另一只小手不停的打着远航。远航只能使双手按住离秋的手臂,情急之下,再次将身体全部压在离秋身上,用嘴堵住了离秋的叫喊声。 “呜,呜。”离秋晃着头部躲闪着远航,远航却被离秋刺激起原始的冲动。一手抱住离秋头部用力的吻着,另一只手伸进被子里,直接握住了酥胸用力的揉了起来。 离秋身体一阵颤抖,却不自觉得不再挣扎,反而喘着粗气迎合着远航。远航已经顾不得许多,在离秋耳边说道:“给我,我要你。” “嗯,嗯。”离秋眼睛微闭,小嘴半张也迷离的应着声。 两刻钟之后,远航在一阵颤抖后无力地趴在了离秋身上,离秋则狠狠的在远航肩膀上留下一排齿印。在痛并快乐中,离秋流下了一行不知是伤心还是快乐的眼泪。 正文 第五十章 暗度陈仓 远航起身穿上衣服,想了一辈子也想不出自己珍藏二十多年的童身居然给了她。转身看看还在哭泣的离秋,劝慰说道:“已然这样不要哭了。先不要声张,择日我便将你迎娶过来。” 离秋没有说话,瞪了远航一眼将头埋进被子里。 “我先走了,你多休息会。”远航说完跟做贼似的伸出头去四处看了下,跑了出去。 远航来到大厅,吩咐丫鬟去唤婉约与青荷,准备一起去给唐员外请安。正在大厅等候,唐凌从门外急急跑进来。 “少爷,乾陵来人了。”唐凌有些慌乱,弯身禀告道。 “乾陵来人?”远航一愣急忙说道:“快带进来。” 来人进到大厅,远航认得是府中暗灵。来人送上一封书信说道:“大人,千里加急。” 远航急忙打开,上面写到:司使传信,欲来乾陵。速归,八月。 远航大惊,急忙问那暗灵,“你是何日从乾陵出来的?” “大人,属下是前日午时上路的,一路不曾休息赶来。”那暗灵答道。 远航看那暗灵满身尘土,一脸疲惫,说道:“辛苦了,先去好好休息。”又命丫鬟送上酒食。 远航拿着信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展护怎么会在这时候来乾陵,他来做何?自己私自离郡是大罪,若只是展护自己前来还可,若有他人随同则大为不妙。必须急速赶回乾陵。 婉约与青荷来到大厅,远航喊上她们向后府急步走去。 将情况与唐员外说明,远航吩咐唐凌即刻备车,返回乾陵。婉约与青荷恋恋不舍,各自暗自后悔,早知如此昨夜便应将远航留在自己房中。 “相公,真要走的这么急吗?”婉约走上前来问道。 “嗯,必须赶回乾陵,不然不但官位不保,还有性命之忧。”远航拍拍婉约小手说道。 “相公,我去为你收拾包裹。”青荷说完起身幽怨地望了一眼。 “不必了,待我那面事情办好,便回来接你们。”远航看了众人一眼,转身向府院后门走去。 婉约与青荷控制不住流下泪来,新婚第二日,夫君便又离去了。 看着马车远去,众人擦干眼泪回到大厅。青荷发现离秋没有前来,便问丫鬟道:“离秋呢?没见她来吗?” 那丫鬟施礼道:“二少奶奶,离秋姐姐还在房中未起。” “还没起来?”青荷看向婉约道:“姐姐,昨日下人说离秋饮多了酒,不是伤了身子吧。” “可不,我们去看下她。”婉约听后猛然想起,急忙说道。 二人走进青荷的西院,来到离秋房门前。 “妹妹,起来了吗?”青荷拍门问道。 “起来了,姐姐稍待。”屋内离秋正在打扫床铺,看着床上点点梅花,害羞的将单子慌忙叠起来放进了柜子里。 “是不是饮多了酒呀,都此时了还不起来。”青荷进屋后关心的问道。 “姐姐,已经无事了。”离秋见婉约与青荷一起前来,脸上发热起来。 “离秋妹妹为何脸色发红呀,不是风寒了吧。”婉约看见离秋脸红,便伸手摸向她的额头。 离秋急忙后退说道:“真的无事,多谢姐姐牵挂。” “无事便好,都怪远航,非要与你喝酒。他倒无事的走了,害我妹妹如此难受。”青荷笑着说道。 “远航走了?”离秋吃惊的问道,忽然发觉自己说走了嘴,急忙改口道:“叶大哥去了哪里?” “乾陵有要事,方才已经赶回乾陵了。唉,只新婚第二日便离去了。”婉约说完,叹气坐在凳子上。 离秋也愣住了,怎么说走就走了,方才还与自己。。。他说要给我名分,可却走了,我怎么办啊? “姐姐还不知足呀,至少还与相公相伴一夜,该叹气的应该是妹妹啊,咯咯。”青荷笑着推了婉约一下。 “哪有啊,我还有好多话。。。”婉约忽然发现不对,顿了一下转而问道:“你方才说什么?我与相公相伴一夜。” “是呀,昨夜相公不是陪伴你嘛。”青荷停住笑容问道。 “没有呀,我使相公去你房里了啊,昨夜我自己休息的。”婉约睁大眼睛说道。 “啊?”青荷也吃惊的说道:“没有啊,相公前来,我说初夜要让与姐姐,相公没在我房中过夜呀。” “怎么会这样?那相公昨夜在哪里过夜的?”婉约不敢相信的问道。 “难不成相公饮醉,住在唐凌处了?”青荷也不知道远航去了哪了。 离秋一语不发的站在一旁低头听着,脸色发红,心中像揣个兔子一样乱跳不止。生怕二位姐姐知道远航昨夜睡在了她这里。 京州守备府中,杜知远正在书房中写着书法。 “父亲,孩儿有事禀告。”门外杜涛施礼说道。 “何事?”杜知远并没有抬头。 “昨日叶府酒楼处有三顶花轿前去迎亲,但未见新人,轿子抬进了酒楼内,出来后直接抬回叶府。且昨日叶家酒楼未曾开张。”杜涛说道。 “什么?为何不早来禀告。”杜知远丢下笔怒气冲冲走过来质问杜涛。 “父亲,昨日探子来报时您未在府中,您回来后,是。。。是孩儿给忘记了。”杜涛害怕的后退一步。 “混蛋,这等大事也会忘记,无用。”杜知远骂道。“可有见到叶远航?” “不曾见到,不过叶家除了他,谁还能如此排场同时娶两位夫人。”杜涛嫉妒的说道。 “这么说叶远航回京州了?”杜知远只想了一下便吩咐杜涛道:“传令下去,如见到叶远航不可惊动,急速报来。另派快马赶赴乾陵,去寻乾陵守备李龙询问一下,看看叶远航是否还在乾陵。” “是,父亲。”杜涛赶紧下去安排。 杜知远冷笑着自言自语说道:“叶远航啊叶远航,你敢私自回京州,那可真是自寻死路啊。” 正在这时,杜涛又跑了回来,见到杜知远急忙说道:“父亲,探子来报,方才叶家后门有一辆马车出城而去了。” “他想跑。”杜知远听后立时反应过来,急忙吩咐道:“你即刻与护城军谢首领前去拦截,便说公事巡查,如遇反抗便将人拿了回来。” “是。”杜涛应了声跑了出去。 京州通往后堂府的官道上,杜涛与谢首领引着一队兵士骑马追来。不远处看到一辆马车也在急速狂奔,杜涛心中一喜,用力抽了几下坐骑便赶了上来。 “停车,下来检查。”杜涛截住马车,在马上用皮鞭指着车夫说道。 两个车夫停住马车,唐凌从车内钻了出来。 “呦,众位官爷,小的只是回乡探亲,您这是为何啊?”唐凌一脸迷茫地问道。 “少爷,这家伙便是叶远航的贴身随从。”一个家丁凑到杜涛耳边悄声说道。 “如今世道不太平,所有车辆都要例行检查,里面的人全部出来。”杜涛得意的笑着说道。 “车内并无他人,只有小的自己。”唐凌一晃脑袋答道。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上去搜。”杜涛挥手说道。 便有几个兵士打开车帘望了进去,转身后对杜涛说道:“大人,车内却已无人。” “什么?叶远航呢?”杜涛说着跳下马钻进了车内。 “大人认识我家少爷啊?我家少爷现在在乾陵为官,大人如有事情可去乾陵寻他。”唐凌装傻卖愣望着杜涛说道。 “呸,你个小随从配马车做什么?”杜涛气急的说道。 “我家少爷疼爱我,为我配备马车,这事情大人好像管不到吧?”唐凌抬头对杜涛说着。 “哼,今日暂且放过你,回城。”杜涛瞪了唐凌一眼,转身上马带领兵士向京州城行去。 唐凌看着官兵远去,冷哼一声,自语说道:“你等心计岂可与我家少爷相比。”说完上得马车,对车夫说道:“走,去前面于少爷汇合。” 远航早已料到不会顺利的离开京州,出城后便自己骑马先行,嘱咐唐凌用马车做掩护,如遇到麻烦则尽量拖延,出了京州到乾陵地界再与他汇合。 一路急赶,走到天色已黑,终于出了京州地界,进入了乾陵郡管辖的图义县。远航与唐凌汇合后,唐凌将杜涛追上来一事说与远航,远航冷笑一声说道:“老爷早已嘱咐过我,叶府周围有探子,果不出所料。我们先住下,明日便可到乾陵了。” “是,少爷,小的去寻客栈。”唐凌应道。 “不用,我们去知县衙门住上一夜。”远航对唐凌笑着说道。 马车停在了图义县衙门口,唐凌跳下去咚咚的拍着门。 “谁呀,什么时辰了还来衙府叫门。”里面一人隔门喊道。 “速去告知你家知县,乾陵郡守叶大人前来,速来迎接。”唐凌在门外大声喊道。 里面的人吓了一跳,不敢怠慢,急忙回答道:“您稍待,小的这就去禀告。”随后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等了一会,便看到衙门打开,一个肥胖家伙领着几人从里面走出来。远航一见,原来是用银子做椅子的鲁知县。 鲁知县原本不信郡守大人会夜晚来此,但又怕是真的,连官服也来不及穿便跑了出来。 “哎呀,郡守大人,果真是你。”鲁知县急忙施礼说道。 “哈哈,鲁大人一向可好?本官来得匆忙,打扰了大人休息,抱歉啊。”远航回礼道。 “不敢不敢,大人快请进。”鲁知县点头哈腰地说道。 进来县衙客厅,鲁知县吩咐下人上茶,问道:“大人深夜至此,不知有何贵干啊?” “鲁大人,这次本官是探访民情来的,实不相瞒,本官二十日便已到此了。”远航一面喝茶一面说道。 “啊?大人来这里已经七日了。”鲁知县心中一算后大吃一惊。 “呵呵,不必惊慌,我本无意打扰与你,只是即将返回乾陵,故而才来与你相见。”远航笑着说道。 “多谢大人。”鲁知县还真吓一跳,顶头上司来自己管辖区域,自己一无所知,这不是自己找死嘛。 “鲁大人管辖的图义民风纯朴,百姓安居,夜不闭户,本官很是满意。明日我便要回乾陵,待本官回去定会上书后堂,为鲁大人美言请官。”远航说的慷慨激昂,鲁知县听的心花怒放。 一番客气后,远航等人便在衙门里休息下来。第二日清晨,便告辞鲁知县,一路急行,于黄昏时分终于回到了乾陵郡。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投石问路 赶回郡守府,远航见到了八月。 “展司使来信说些什么?”远航心急问道。 “司使大人说,近日将途径乾陵,要来看望大人。”八月略微欠身答道。 “嗯,这几日如何,府中可有什么动静?”听见展护还未来到乾陵,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缓了口气,不急不慢地问了起来。 “守备大人来拜访过两次,李师爷以您出巡为由拖延过去。那丫鬟秋水倒有两次想要出府,被暗灵挡了回来。司徒府中也派人前来询问过大人一次。李师爷尽心督办,再有几日便可修缮完工了。”八月一一答道。 “很好,我回府之事先别声张,我去司徒府中,有事情再去寻我。”远航嘱咐八月。 “是,属下明白。”八月施礼退了下去。 远航也没在府中多留,直接走出衙门去了司徒府。 才转过一条街,远航忽然感到身后一阵风刮来,便听到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大人莫回头,随我前来。” 远航一听居然是八月的声音,才与她分开,她便追来,难道有重要之事?便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八月走了一会左转进了一条小巷,在一个院落前停下,回头看了远航一眼便推门进去。远航跟过去回头看了下无人尾随,也闪身进来院子。 进到院子里,远航见八月与一农夫打扮的汉子站在一起。 “大人,这是刀紫,有事向大人禀告。”八月指了一下那汉子为远航引见道。 “属下刀紫,参见大人。”那汉子单膝着地对远航拜倒。 “快快请起,我在展大人那里听到过你。”远航上前一步扶起刀紫,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便是展司使所说血染刀成紫的刀紫吗?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外表憨厚,体格健壮,浓眉大眼,只是眼中之光略让人觉得畏惧。刀呢?两手空空不见刀在何处。 “大人,三皇子来乾陵郡了。”刀紫起身小声说道。 “三皇子来了?”远航失声问道。 “是,一行大约三十多人分多路潜进乾陵,三皇子已入守备府中。”刀紫点头肯定地答道。 “他来乾陵做什么?”远航真是吃惊不小,三皇子不是在小梁吗?跑自己地界做啥来了。 “这个属下不知。”刀紫摇头答道。 “我们若将三皇子拿住,必是大功一件。”远航突发奇想看着八月与刀紫说道。 “大人不可。”刀紫摇头说道:“暂且不说三皇子所带护卫皆是高手,而且现在在守备府中,李守备必是三皇子之人。他们手握重兵,我等岂不是自寻死路。” “嗯,我也只是说说。”远航点头说道:“现在我们手中无兵,又不知道他来乾陵何意。。。” “大人,无论怎样,大梁与小梁如今势同水火。三皇子此次前来,必有大事。”刀紫看着远航说道。 “嗯,既然三皇子来到我的地界,咱总得有点表示不是,呵呵,走,去守备府。”远航突然笑了起来。 “大人,不可前去啊。”八月阻拦说道。 “无妨,他在暗,我在明。我若不挑明自然无事。”远航看着刀紫说道:“你与我前去,八月回去守好郡守府。” “是,属下遵命。”八月与刀紫抱拳应道。 远航带着刀紫来到守备府,守备府门前的兵士明显要比自己府前那些衙役精神多了,个个站的笔直。远航报上名号,自有人引远航进到府内。远航在客厅等候一会,那守备李龙便从后府走了出来。 “叶大人光临寒舍,真是稀客稀客啊。”李龙眯着小眼睛抱拳笑道。 “哈哈,李大人,打扰打扰。”远航笑着起身回礼。 “快坐,快坐。”李龙伸手请远航坐下,问道:“大人此时来下官府中,不知有何贵干啊?” “呵呵,难道无事,本官还不能来看看你了。”远航看着李龙一直在笑。 “不敢,大人能来是下官福气,还盼大人常来呢,哈哈。”俩人互相客气的说着。 “本官出巡了几日,归来听下人讲李大人曾寻过我,这不今日正好顺路经过,便进来看望李大人。还不知李大人寻我有何要事啊?”远航一面说,一面看着李龙的表情。 “哦,也无大事,只是几日不见大人略有想念,想请大人赏光去听曲。”李龙现在只想远航早些离开,自己府中还有贵客呢。 “太好了,我也正想听曲,不如现在就去如何。”远航一拍大腿说道。 “啊!现在?”李龙急忙摆手道:“不可不可,现在为时已晚,改日,改日我定当上门相请大人。” “呵呵,也好。李大人,听闻守备府风格独至,布局极好。今日有此机会,我可要好好参观一下啊。”远航说完故作样子起身向后府走去。 李龙急忙上前几步拦住远航,说道:“大人,后府皆是内眷,今日实在有些过晚。改日如何?下官做东,请大人来府上一醉方休。” 远航停下脚步,回身对刀紫挥一挥手,刀紫施礼后退了下去。 “李大人,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有事情与你相商。”远航小声说道。 “哦,大人请说。”李龙也小声应道。 “唉!”远航叹口气,说道:“我本一介布衣,原本平庸,只是与展司使关系密切才做得这郡守之职。前几日收到密报,这次朝廷要调动大批官员,恐怕你我也在其中啊。” “果真?”李龙皱眉问道。 “应该不会错。这皇帝小儿曾对展司使说过我一无是处。。。”远航气愤的说道。 “大人,大人。不可乱说啊。”李龙急忙打断远航的话。 “啊。。。”远航故作诧异的说道:“李大人勿怪,本官一时性急说错了话。” “无妨,在外可且莫说出这等大逆之话啊。”李龙眯着眼睛看着远航说道。 “是啊,幸好是李大人。”远航擦了下额头接着说道:“皇上言我来乾陵多日,无所作为。这次恐怕会把我调到穷乡僻壤之地去了。” “叶大人年少多才,谁人不知皇上很是器重于你,是叶大人多想了吧。”李龙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可恨啊,皇上身边有个陈公公。李大人想必也听闻本官曾在大殿之上与陈公公有过唇舌之争。那皇上偏要听信宦官之言,唉,大失众臣之心啊。”远航连摆手带摇头的说道。 “噢,原来如此。”李龙点头说道。 “最可恨的是,我的郡守府还未修缮完毕,恐怕我连一天都享受不到了。”远航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接着说道:“算了,不说了,都是眼泪。一切等几天看朝廷怎样吧。” “是啊,如果真是那样,大人可要为自己选好退路啊。”李龙似乎暗示什么的说道。 “嗯,到时再议,本官先告辞了。”远航说完一抱拳。 “那下官就不久留大人了,有消息我们随时通报。”李龙抱拳相送。 远航带着刀紫出了守备府,李龙送至门口,看他们走远,冷哼了一下向后府走去。 后府之中,一位身着青衣的青年人正斜靠在床上,怀中搂着一个半裸女子。正是三皇子张宗。李龙走进来,对那女子说道:“你先下去。” 那女子听后急忙起身下床,连衣衫都没有穿好便赶紧退了下去。 李龙对床上那年轻人施礼道:“三爷,那叶郡守走了。” “嗯,他来为了何事?”张宗正了正身子却没有起来。 “他说朝廷或许近期就会有所动作,调动官员,而且我与他都在其中。言语中似乎对朝廷不满。”李龙躬身答道。 “噢,如果真是那样,倒是对我们颇为有利。只是我至今没有收到准确消息,而且叶远航这人还不了解,不可轻信。”三皇子张宗起身说道。 “是,三爷。现在主要是不知道朝廷是否真的调动,一旦我被调动,对我们计划大为影响啊。”李龙手扶桌子坐了下去。 “放心,朝廷若有举动,我必会先来通知于你,到时我们按计划行事,事成后,你则为我梁国左司尉。”张宗看着李龙讲道。 李龙急忙起身,说道:“多谢三爷。”想了想又说道:“三爷,如果可以把叶远航招来,我们成事的把握则大很多啊。” “嗯,我明白,只是此人不知底细,不可乱用。”张宗谨慎说道。 “三爷放心,他就是一个布衣书生,属下过几日便去试探于他。”李龙胸有成竹的说道。 “也好,切不可急躁,可行则用之,反而除之。”张宗说道。 “明白,三爷休息吧,属下先告退。”李龙施礼后退了出去。 远航与刀紫回到郡守府,喊来八月一起进到远航房间。远航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封好后递给刀紫,说道:“这封信由你亲自送给展司使,千里加急,若展司使已离开后堂,则亲自见驾交与皇上,切不可被他人知晓。”远航神色焦虑的对刀紫说道。 “大人放心,属下连夜出发。”刀紫拱手说道。 “嗯,快去快回,一路小心。”远航拍了一下刀紫肩膀。 刀紫转身离去,远航看了一眼八月说道:“我已为李龙设下布局,就看他能否钻进口袋了。” “大人已有计策?”八月弯眉一展问道。 “八月,你说三皇子为何要来乾陵呢?”远航一笑没有回答,反问道。 “这个属下不知,应该是与李守备有关。”八月沉思一下答道。 “不错。”远航赞许看了下八月。都说胸大无脑,八月胸不算小,脑子也够聪明。“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此来必是与我说朝廷调动官员有关。” “大人明示。”八月问道。 “前阵我只为试探李龙,所以随口而说调动官员。没想到李龙当真,必是书信告知了三皇子。那三皇子居然亲自而来,可见李龙的重要性。”远航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三皇子可能早有预谋,要夺权篡位了。只是我无意只中惊扰了他们,使他们计划出现波折,或许延期,或许提前了。” “大人之意是。。。”八月还是有些不解。 “李龙是乾陵守备,掌管三万守备军,乾陵地理位置特殊,东为后堂府,而西则是各州去后堂必经之路。可以说李龙若封锁了乾陵,从西面而来的各路兵马都将在乾陵受阻。而且乾陵入口多为山峦,且入口处狭窄险要,攻难而守易。只需一万兵马即可阻挡十万大军,何况李龙手中有三万守备军。若这时三皇子在东面小梁发兵攻打后堂,而李龙封住乾陵入口,各州援军不能及时到达,或可李龙在乾陵分出兵马两面夹击后堂,你认为此计可好吗?” “大人高见,若用此计,后堂是万万抵挡不住的。”八月看向远航,心道:难怪展司使赞扬此人,果然心计过人。 “这只是我的推断,一切等后堂有所动静再做结论。”远航对八月说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至动,我们静观其变。” “嗯,一切听从大人吩咐。”八月对远航有了另一种看法。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计合谋从 “皇上,展司使有急事求见。”陈公公走进丽秀宫,在房间门外弯腰禀告着。 丽秀宫是王皇后的寝宫,印文帝张显下了早朝,正在这里午睡。 宫女进去禀告王皇后,王皇后皱眉说道:“皇上刚刚睡过去,让展大人稍后再来吧。” “娘娘,陈公公说展大人万分火急,须即刻见驾。”宫女低声说道。 “噢,既然如此宣他进来吧,国事重要。”王皇后十分顾全大体,起身去床前唤醒张显。 展护走进寝宫给王皇后请安后,对坐在床上还未完全清醒的印文帝说道:“皇上,乾陵叶远航送来千里加急,事关重大臣不敢怠慢,打扰皇上休息,还望恕罪。” “展司使不必多礼,何事如此之急啊?”张显坐在床上问道。 展护将远航书信送上,张显看后从床上蹦了下来。龙颜大怒,喝道:“一个小郡守备竟敢私通老三,理应问斩。” “皇上息怒。”展护上前说道:“如今叶远航还无确凿证据可以证明李龙反叛,而且小梁那面虽拥州自立,但也没有发兵后堂。若此时皇上拿下三皇子与李龙,恐失去先理令众人有所怨言。而且不能将有乱心之人一网打尽,还可给小梁篡位发兵找来理由。” “嗯,有道理。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张显听后点头说道。 “皇上,远航书信写的明白,臣认为此计天衣无缝,我们应当按此计行事。”展护对张显说道。 “恩,远航机智,此计甚妙。也罢,我便在这面配合与他,你且妥善安排下去,务必一举成功。” “皇上放心,臣这就去办。”展护跪拜后退了出去。 翌日,印文帝在早朝宣布了两件事情,其一,对各地官员进行大规模调换,具体人员名单由左司都梁成仁,左司尉司徒浩,右司使展护负责起草,印文帝亲自定夺。其二,要对后堂皇宫进行大规模修缮,所需工匠由各州郡县负责选送,十五日内抵达后堂。 此旨一下,朝堂之上顿时开了锅。左司都梁成仁当先站出来说道:“皇上,不可。大梁建国不久,各地官员刚刚稳定,此时调换官员弊大于利。必定引来人心不稳啊。” 又一文官站了出来,是上司使诸葛纯,他负责管理国库。 “皇上,宫城现今雄伟华丽,并无破损之处,何需大修啊?再者建国初始,国库内储银不多,还望皇上三思啊。” “众爱卿无须多说,朕心意已定。陈公公,拟旨退朝。”印文帝说完不再理会众臣,挥袖离去。 “皇上三思啊。”众臣见皇上离去,集体跪在了大殿之上。 与此同时,乾陵郡守府内,远航带着李墨在自己新府邸内四处走着。 “哈哈,不错,这还像个家的样子。”远航看着修缮完毕的新府,十分满意地笑着。 “大人满意就好,这次修缮咱们一文未出,都是各知县出的银两。”李墨嘿嘿笑着说道。 “哈哈,好,给你记上一功。”远航拍着李墨说道。 “大人,刀紫回来了。”八月从外面进来禀告道。 “噢,叫他去客厅等我。”远航说完又对李墨说道:“你去派人请司徒大人与司徒小姐,就说今晚我在府中宴请他们。” 吩咐妥当后,远航带着八月来到客厅见到刀紫。 “大人,展司使让我带来口信,他说一切按计行事。”刀紫拱手说道。 “好,一路辛苦,快去休息吧。”远航说道。 “多谢大人,属下先行告退。”刀紫应后退下。 秋水进来为远航上茶,远航见她进来便对八月说道:“朝廷今明两日就要调换官员了,可惜了我新修缮的府邸了,唉,看来得为自己找一后路了。” 八月见远航忽然这样说起,顿时心知肚明答道:“大人,皇上此举实在不妥,恐人心不稳啊。” “是啊,简直就是儿戏,不是明君啊。”远航叹息道。 “大人。。。”八月看向秋水说道:“你且下去,刚才听到的如果传出去,我便取你性命。” “是,奴婢不敢。”秋水急忙走了出去,远航看向八月,暗中伸出大拇指。 傍晚时分,司徒众达祖孙俩人来到郡守府,远航出门相迎。 “晚辈远航恭迎司徒大人。”远航在府外弯腰一鞠到地说道。 “哎呀,老夫何德,郡守大人不可如此啊。”司徒众达急忙伸手搀扶。 “呵呵,怎么几日未见,老人家却叫起官称了。”远航笑问道。 “你若不与我如此见外,我自当唤你远航,哈哈。”司徒众达大笑说道。 远航看向宜兰心道,我这是看上您孙女了,能不尊敬您嘛。 “见过宜兰小姐。”远航抱拳说道。虽然已经差不多把这妞泡到手了,但大面上还得装作不熟的样子。 “见过郡守大人。”宜兰侧身作福说道,脸蛋却红了起来。 远航心里痒坏了,几日不见宜兰,越看越漂亮。论姿色,远航见过的女子无人可比。论身段,也就青荷略胜于她。论才华,恐怕婉约也不及她。唯有蛮横相比,离秋则是完胜宜兰。 “远航,不是叫老夫就站在府外吧?”司徒众达见远航走神,便提醒了他。 “啊,快快请进,呵呵,老人家勿怪。”远航急忙闪身,在身后向宜兰眨了眨眼睛。 进到客厅,早有丫鬟布好饭菜,远航三人坐上桌来。 “老人家,前阵子本府修缮,晚辈在您府上多有叨扰,今日特设此宴以示感谢。”远航举起酒杯说道。 “远航,你这样说老夫可不高兴了。”司徒众达举杯说道:“我可从没拿你当做外人,不然别人休想进到我府中。” “呵呵,是晚辈说错,自罚一杯。”远航笑着一饮而尽。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性格,直率的颇似老夫当年。”司徒众达说完也将酒喝了下去。宜兰举杯轻轻沾了下嘴唇便放下了。 “远航啊,既然府院已经修缮完毕,是否考虑将家人接来团聚啊?”司徒众达也不客气,独自夹菜放入口中,嚼了几口问道。 “这个还未考虑,她们在京州经营一座酒楼,生意颇好。。。”远航放下酒杯答道。 “这就不对了,纵使再好也不比亲人团聚啊。”司徒众达停了下接着说道:“当年我独自在后堂为官,家人都留在乾陵,每到夜深之时都倍感孤单,思念亲人,那种滋味我品尝了多年啊。” “老人家说的是。”远航被司徒众达这样一说,真有了一种思乡之情。 “家中还有何人啊?”司徒众达问道。 “晚辈并无其他亲人,只有两位刚刚迎娶的夫人。”远航如实回答道。 “哦?你已娶妻了。”司徒众达颇感意外,而宜兰听到刚刚迎娶后,脸色忽然一变,心中对远航怨恨起来。 “是的。”远航见宜兰神色有异,有些后悔此时说出已娶妻之事,但话已出口,只好接着说下去。 “是谁家小姐啊?”司徒众达似乎很感兴趣,接着问道。 “是晚辈买来的丫鬟,无父无母,身份可怜。对晚辈情深意重,照顾无微。所以这次回京州便简单的办了婚事。”远航答道。 司徒众达看着远航,说道:“不错,老夫没有看错你。如今多少人腾达之后便会抛弃糟糠之妻,你非但不忘前情,能在为官之后娶一个丫鬟为妻,老夫钦佩于你。” “老人家见笑了,晚辈并非那等薄义之人。她若不离,我便不弃。”远航欠身答道。 宜兰听到祖父对远航十分赞赏,又听到远航说出她若不离,我便不弃这句话,心中不觉又对远航好感起来。 “另一位是?”司徒众达对远航很感兴趣,打破沙锅问到底。 “那位是千金小姐。”远航又将婉约介绍一番。 “她们身份差异如此之大,可能相处?谁为妻,哪个为妾啊。” “晚辈只有妻没有妾。”远航答道:“只有入府时间先后,没有身份高低之说。她们相处亲如姐妹。” “哦?”司徒众达听后有些奇怪,这年轻人有太多地方与众不同。不过还是赞赏的说道:“嗯,妻贤则夫顺,夫明则妻和。不错。” 吃完晚饭后,司徒众达便起身告辞回府去了,临走时宜兰对远航幽怨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跟着祖父走了出去。 八月待司徒二人离开后,进到客厅对远航说道:“大人,秋水下午出府去了那家酒楼。” “嗯。”远航点头说道:“她在帮我,只等鱼儿上钩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设计擒贼 过了几日,圣上口谕便传到了乾陵。远航欣然领旨,便开始四处招募工匠。不出所料,当天下午,李龙便来府上拜访。 “大人,皇上果然开始调换官员了。”李龙看似心急的对远航说道。 “是啊,口谕一来,多不过十天,圣旨便到,到时候你我不知去何处为官了。”远航摇着头说道。 “大人,不知以后做何打算?”李龙试探问道。 “还能怎样,这狗皇帝只知道自己享乐,还要召集工匠修缮皇宫,又怎会顾及你我这等芝麻小官。”远航愤愤不平的说道。 “大人说的正是,如今朝廷之中都在暗道皇上昏庸,这两件事情又岂是明君所为。”李龙也随声附和道。 “嗯,大梁有如此皇帝,不出几年,必被小梁所灭。”远航表情夸张,嗤鼻说道。 李龙听后没有出声。 “都说小梁几位皇子天资聪明,哪位都胜过当今皇上,也不知道老皇帝怎么就把位置传给了他。”远航叹息的说道。 “还不因为他是正宫皇后所生,当初因为传位给大皇子,还是传位给他,朝廷之中几乎吵翻了天。”李龙说道激动之时也对皇上直接称呼为他了。 “咦,皇上不是大皇子吗?”远航听后略感吃惊,这事自己还真不知道。 “不是,皇上是二皇子。后来当上皇上,便将大皇子困于越龙山庄内。三皇子,四皇子与五皇子怕遭遇同等劫难,便在自己管辖的几个州县自立小梁,与大梁分国而立了。”李龙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早知如此,当初不如去小梁为官,选个英明君主也不会有现今之危。”远航感叹的说道。 “大人若有此意,下官到有个主意。”李龙见时机成熟,便提了出来远航听后,心底坦然了不少,暗道真他奶奶费劲,才说正题。 “你有何高见?”远航问道。 “大人,三皇子欲在益州起兵讨伐昏君,到时攻下后堂,你我可投到三皇子麾下,三皇子英明神武,你我必定加官进爵。”李龙低声对远航说道。 远航故作惊讶看着李龙说道:“这。。。这可是造反啊。” “大人,难道你就等着丢官,做个寻常百姓吗?何况三皇子早有计谋,只要时机一到,后堂必破。”李龙肯定的说道。 “有这么大把握吗?”远航担心的问道。 李龙见远航如此胆小,也有些放松警惕,说道:“大人放心,后堂兵力不过五万,三皇子坐拥两州之兵不下十万。一旦发兵,下官会关闭乾陵城门,这样封锁消息,各州便不知道后堂已发生变故。就算知道也无妨,乾陵易守难攻,我只需一万兵马即可拖住各州援兵。到时分兵二万从乾陵攻打后堂,两面夹击,后堂其有不破之理。” 远航听后点头称好,说道:“此计甚好,只是不知李大人已与三皇子定下如此妙计,为何还要告知于我啊?” “嘿嘿,大人,从乾陵到后堂有六个县城,皆归大人所管辖。如果大人批发了通关文书,那我的官兵就可以一路顺达。” “噢,我明白了。如果没有我的文书,各县城守备军必定会全力阻挡,虽说不能阻住你的队伍,但你也必将折损一半,而且会延误太多时间。”远航忽然大悟说道。 “呵呵,大人聪慧。”李龙笑道。 “哈哈,看来我还是很有用的嘛。”远航大笑。 “大人说笑了,三皇子已经应允,事成后必重用大人。”李龙急忙抛出诱饵说道。 “嗯,那好。就按大人所说,不知何时发放文书?”远航问道。 “这个还不急,待我为三皇子发去书信,一切准备妥当才好。”李龙答道。 “要快啊,不然到时候你我都已调走,就成不了大事了。”远航焦急的说道。 “这是自然,大人放心。过几日再来拜访。”李龙说完起身告辞而去。 李龙走后,远航一阵冷汗。当初自己说后堂位置不宜为都城,只考虑了离小梁过近,却没考虑若真将乾陵关闭,后堂信使根本到不了各州。李龙手里三万军队,后堂想要打开通往各州道路几无可能。看来此事过后,还要劝皇上迁都。 李墨走了进来,禀告道:“大人,有客来访。” “何人?”远航问道。 “已在后府房中等候,请大人前去。”李墨没有回答,只是叫远航过去。 远航看着李墨,心中感到奇怪,自己府中来客,怎么没经过自己同意就已经进府了。见李墨不说,便起身跟随他向后府走去。 走进一间房间,只见一人背对门口站在房屋中间。 “阁下何人?既来我府中为何不以面目示人呢。”远航说完一屁股当先坐在椅子上。 “怎么,好像不欢迎啊。”那男子转过身对远航笑道。 “哎呀!原来是司徒大人。”远航急忙起身施礼。来人居然是左司尉司徒浩。 “呵呵,不必多礼。”司徒浩过来扶起远航说道:“圣上已然将你计谋告之于我,特派我来助你成事。” “多谢皇上老兄,够意思。”远航笑道。 司徒浩见远航称呼皇上为老兄,顿时无语。 “大人前来,那后堂怎么办?谁可带兵保护皇上。”远航思后问道。 “无事,自有良将在。何况这面事情处理完,不需两日我便可返回后堂。”司徒浩见远航也不请自己坐下,也不客气的自己坐了下去。 “大人不回府中吗?”远航问道。 “不了,此次我暗中前来,无人知晓,你我商议一下,如何应对。”司徒浩答道。 远航将方才李龙与自己所讲之话说与司徒浩听,司徒浩也是大惊。连呼自己大意险些害了大梁。二人在屋内商议到黄昏,晚饭也是李墨送进屋内二人食用。 “伯父。”只要不是公事,远航便套近乎的直呼司徒浩为伯父。“这李墨当初你曾嘱咐过我,不知他。。。” “他是我的心腹,我将他留在乾陵照顾家人。得知你来这里做郡守,我已书信与他全力助你。” “哦,难怪。”彻底了解后,远航已将李墨划为自己人,只是以后泡宜兰的时候可不能叫他去帮忙。 五日后,李龙在守备府中等来了三皇子的传信使。告知李龙定于三月十二发兵十二万攻打后堂,责令李龙同时关闭乾陵城门,出兵两万两面合击后堂。李龙算下时间,还有五天时间,便将自己亲信唤来,问道:“近日乾陵可有异状?” “回大人,并无异状。只是近几日从各州来人颇多,都是穿城而过去往后堂,并未在城中久留。”那亲信答道。 “都是什么人?”李龙警惕的追问道。 “都是工匠打扮,应该是各州县送往后堂修缮皇宫的。”那亲信说道。 “嗯,多留意可疑之人,派出探子向京州方向五十里,如有异状及时回报。”李龙吩咐道。 “是,大人。”亲信应声后退下。 李龙命人备马,出府向郡守府而来。 “大人,一切都已妥当。三月十二发兵。”李龙跟远航悄声说道。 “嗯,我这里也都准备好了,那天我派所有衙役,封锁城内,令百姓足不出户。”远航附和道。 “好,我守城外,城内便由大人负责,大人将通关文书写于我吧。”李龙要远航写通关文书。 “大人莫急,过早容易出乱。五日后,你将队伍布置好来我府中,直接取走便出发,绝不会误了事。”远航拍着胸脯说道。 “也好,还是大人想的周到。”李龙点头称是告辞而去。远航急忙回到后府,与司徒浩定下了擒贼之计。并派刀紫急速启程,将消息送与展护。 三月十二清晨,远航便派出衙役在城内沿街巡逻,封锁城内一切事物。李龙将军马集结好后,奔向郡守府向远航索要文书。见城内果然不见一个百姓,暗自欣喜好事将成。 李龙一身盔甲带着护卫进了郡守府,远航正在客厅等他,互相客气一番,远航便对李龙说道:“李大人随我来书房,文书不宜在此书写。” 李龙点头叫护卫在院中等候,与远航进了书房。远航拿出纸笔写好文书,笑着对李龙说:“李大人过目一下,看看我写的可对否?” 李龙拿起文书仔细看了看,笑道:“没错,哈哈,大人只管在府中静待,好事将成。” “既然无错,拿来待我盖上官印。”远航伸手要回文书。自己没写过,所以要叫李龙给检查下。 “有好事怎不告知本官一声啊。”忽然门外传来声音,司徒浩自门外带着护卫推门而进。 “啊!左司尉。”李龙立时知道自己中计,急忙回头想要抓住远航谋取脱身,刚一回头,就见远航拿起一罐墨汁迎面泼来,顿时双眼全黑,一股墨臭味钻进鼻子里。 “拿下。”司徒浩一声令下,护卫拥上将李龙捆了个结实。 “叶远航,你敢背叛我。”李龙刚一说话,墨汁便流进嘴里少许。 “李大人此话差矣,我原本便是大梁的官员,何来背叛一说?”远航哈哈大笑说道:“告知我官军中谁知晓这次叛乱之事。” “哼!”李龙冷哼一声不作回答。 “李大人,念你我同在乾陵为官,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说出来,我保你家眷无事。你不说也无妨,最多到皇上那里,将队伍里营长以上全部杀掉,只不过你的家眷本官可保不住了。”远航有些惋惜地说道。 “你做的了主吗?”李龙不信地问道。 “本官可以担保,叶郡守做的了主。”司徒浩在一旁说道。 “唉!好吧,我说。只求郡守大人放过我的妻儿。”李龙沉思一会,叹了口气,将军队中知道此事的名单说了出来。 远航将文书交给司徒浩,说道:“大人即刻带兵前去增援后堂,这里由我来镇守,望大人一路顺风,早日凯旋。” “现在去也晚了,后堂兵力恐怕无法坚持住,这大队人马最少需要三天才可赶到。”李龙跪在地上说道。 “呵呵,后堂有近十万兵力,只守不攻,三皇子又能奈何?”远航撇嘴对李龙说道。 “什么?十万,何来十万啊。”李龙诧异问道。 “笨蛋啊你,连续十日进后堂的工匠,不都是兵力啊。”远航敲了李龙脑袋一下说道。 李龙抬头看着远航,还是没有反应过来,难道将工匠当做士兵使用? 司徒浩带领护卫去了城外,李龙已将队伍集合好,到也省事。司徒浩将那些参与反叛的将领全部斩杀,取出兵符接管队伍便向后堂进发。 远航待队伍走后,便带着暗灵衙役抄了守备府,将李龙家眷都关进大牢,把守备府中值钱的东西都拉回郡守府。乐的远航合不上嘴。又下令城内恢复正常,后堂那面不用自己管了,回府数银子去了。 远航看着一屋子银两傻笑着,唐凌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少爷,京州来人了。” “啊!谁来了?”远航感到奇怪,自己才回来没几天,京州谁会赶来啊。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重温旧梦 远航话音未落,一条身影便跑进了屋内。 “离。。。离秋。你怎么来了?”远航见进来的居然是离秋,大感意外。 “怎么?我还不行来了。”离秋一撅小嘴说道。忽然看到屋内好几箱银两,顿时大声喊到:“哇,哪来这么多银子啊。” 远航急忙上去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莫声张,小心引来了贼。” 离秋扭头挣脱开来,两手不停抚摸珠宝,看得远航无语,心道,这妞真是个财迷。 “离秋,这箱子里都是首饰,你看看可有中意的,拿了去。”远航笑着说道。 离秋急忙打开箱子,顿时眼花缭乱地挑了起来,这个拿起,又看到另个更好,真是哪个都舍不得放下。 “真好看啊,我中意的便送于我吗?”离秋闪着大眼睛看着远航问道。 “嗯,选吧。”远航觉得愧疚离秋,便想多补偿她。 离秋将箱子合上,远航正奇怪,就听离秋转头对唐凌说道:“我都要了,愣住做什么,快来帮我抬走。” “啊!”远航失声喊了出来。 “咯咯,与你说笑呢。我才不要呢,除非是你买与我的。”说完难得的红了脸。 “呵呵,好。明日带你去城内,为你挑些好看的,咱离秋带上就更漂亮了。”远航也打趣着离秋。 “先回房内再说,唐凌,先将此屋封上。”远航吩咐唐凌后带着离秋回到房间内。 “说说吧,你怎么来乾陵了。”远航给她倒了一杯水问道。 离秋喝了口水,慢慢得向远航说了起来。 那日远航走后,婉约与青荷去了离秋房中,两人对话将离秋羞的不敢抬头。婉约又说道:“相公独自在外,身边也无个可心之人照顾,我真是放心不下。” “姐姐,不然你去乾陵寻相公吧,也好照应于他。”青荷拉起婉约胳膊说道。 “妹妹,我那里怎么能离开啊,不如你去吧,酒楼离秋还可照顾。”婉约将手放在青荷手上说道。 “我怎离得开,离秋妹妹识字不多,账目都需我来过目。”青荷摇头说道。 离秋在一旁听后,心中也是各种滋味一起涌上。我已**于他,可现在却是两位姐姐有名分,自己只能暗暗忍受。心中不免对远航多了思念之情。想到这里,离秋抬起头说道:“两位姐姐,不如我去吧。照顾叶大哥我行。而且我也可以去看下,咱们在乾陵再开分店。” 二人一起看向离秋。婉约说道:“离秋妹妹去也可,总比唐凌要心细多了。” “嗯,只是路途遥远,要下人护送前去才好。”青荷接着说道。 “不用,当初我从卢州赶来京州要比去乾陵远多了,无事。”离秋见两位姐姐没有反对,心底高兴万分。 就这样,过了几日,离秋将酒楼事情交代好后,便离开京州前往乾陵。 “你是说,你来照顾我起居的?”远航瞪大眼睛看着离秋。 “是呀,有何不可?”离秋一扬下巴问道。 远航暗自咽了下口水,暗道:这指不定谁照顾谁呢。 “那个。。。离秋啊,你来玩几日到可,只是酒楼离不开你。你好好玩几日,过些天我派唐凌送你回去,可好?”远航还真怕这妞在身边。 “不好。我来了便不走了,除非你与我一起回去。”离秋根本不吃这套。 “怎得还不听话了。”远航佯怒道。 “我有听过你话时候吗?”离秋歪着头向远航笑着,左侧居然出现个小酒窝。 远航看的入迷,坏笑着说道:“有啊,那夜你便很听话。” “你。。。”离秋气得猛然站了起来,双手叉腰,低头瞪着远航。胸脯上下的颤抖着喘着气。 “呵呵。”远航笑了下去拉离秋的小手,离秋用力甩了一下,眼泪流了下来,却还死死的瞪着远航。 “怎么了?好好地哭什么嘛。”远航起身站在离秋面前。 离秋忽然双手攥拳用力地打着远航,一边打一边哭着说道:“都是你,都是你,欺负了人家你还说。” 远航怜悯的将离秋搂在怀里,离秋挣扎两下便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好了,不哭了。那日是我不对,我会娶你做妻的,别怕。”远航从背后抚摸离秋的头发。 离秋停止哭泣,在远航怀中说道:“自那夜后,人家天天念你,夜夜盼你。你却走时都未告知于我。” 远航没在说话,抱着离秋。看到离秋长发用一根发簪盘着,便说道:“待你长发及腰,我便娶了你。” 离秋听后推开远航,转过身去,自后面拔下发簪。顿时一头黑发如瀑布般一泻而下。远航看呆了,从上至下,正好及腰。远航将离秋身子转过来,离秋眼毛上挂着泪珠一眨一眨地看着远航。 “发已及腰,现在便娶了你。”说完横身把离秋抱了起来。 “啊!”离秋一声尖叫,双脚不停的蹬着。头在远航怀里晃着,那一头黑发左右飘摆。 远航抱着离秋走到床前,将她放在床上,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傻丫头,一路劳累,赶紧睡个好觉。等你醒来我带你去城内吃好吃的。” 离秋见远航如此关心自己,便深情地看着远航点了点头。远航心中一阵涟漪,原来离秋也有温柔的一面。 离秋真是累了,一觉醒来已过了晚饭时间了。远航坐在床前俯身正看着离秋。肚子早已饿的咕咕直叫。离秋睁开眼睛看到远航离自己如此之近,急忙掀开被子看看。 “我说离秋,你能不能不把我想的那样卑鄙。”远航明白离秋在看什么。 “哼!与你在一起我要时刻防护着。”离秋赖在被子里说道。 “既然防我,还主动跑来。”远航笑道。 “我是替两位姐姐来看好你,免得你又去招引良家少女。”离秋笑着答道。 远航被离秋这样一说,心道:坏了,宜兰的事情可不能让离秋知道,这丫头没准做出什么事情来。 “快起来吧,我都要饿死了。”远航赶紧岔开话题。 “我也饿了,我们是去城内吃好吃的吗?”离秋抬起头问道。 “是,是。如果你再不起来,我便自己去了。”远航说完佯装起身。 离秋一把抓住远航胳膊说道:“你抱我起来。” 远航一笑弯腰把离秋从床上抱起,说道:“你比你两位姐姐大方多了。” 离秋略有羞涩的一笑,便去镜前盘发去了。 乾陵郡有一条小街,两侧都是各色小吃。远航带着离秋来到这里。离秋看到各种小吃都是自己未曾见过的,东一家西一家的看着,远航只好跟着后面走来走去。最后实在忍不住,说道:“离秋,咱们找一家便吃吧,我饿的走不动了。” “我也走不动了,那我们回第一家去吃吧。”离秋舔舔嘴唇说道。 “什么?”远航大声喊道,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看了这些家,我觉得第一家的面应该最好吃。”离秋一本正经的说道。远航看着离秋那无辜的大眼睛,也分不清她是有意刁难还是过于天真。 陪着离秋回到第一家,远航已经饿的眼冒金星,面上来后全然不顾形象的大口吃了起来。正吃的香,听到门外有女子‘扑哧’的笑声。远航嘴里含着面望去,居然是宜兰与丫鬟站在门外。远航顿时觉得自己头嗡的一下,真是怕遇到就偏遇到。原来宜兰出府闲逛,恰巧看到远航吃相,忍俊不止笑了出来。 远航起身迎了出去,宜兰向里面看看离秋,问道:“那个便是你的丫鬟夫人吗?” “啊,呵呵。”远航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无事只是散散心,你去吧,有时间来府上,看祖父。”宜兰说完对远航笑了笑。 “嗯,有时间就过去。”远航答道。明白宜兰是在叫自己去府上找她。 送走宜兰回到桌上,离秋凑过来问道:“那女子是谁啊,好漂亮呀。” “快吃,别多问。”远航瞪了离秋一眼。 “哼,来时我就对两位姐姐说了,要看住你,果然贼心不死。”离秋瞥了远航一眼,把头扭到一边。 远航真的无话可说了,低下头继续吃了起来。 回到府中,远航叫来丫鬟为离秋沐浴更衣,自己则在客厅等候。等丫鬟收拾干净后,远航走进了房间。 离秋居然换了一身粉色小衫坐在镜子前,将长发从头部左侧置于胸前慢慢梳理着。见远航进来,也没有理睬。 远航站在离秋身后,这是第一次看见离秋穿上这么鲜艳的衣服。从镜中望去,离秋打扮起来也是那么的漂亮。 “离秋,你真美。”远航情不自禁赞扬道。 “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现在才说谁会相信。”离秋一句话差点没把远航噎死。 “我说,咱俩就不能和平相处啊。我说你不对,夸你也不对,到底如何才是好?”远航埋怨的说道。 “我只想要个名分,不然总是无颜见两位姐姐。”离秋抬起头在镜中望着身后的远航。 “好,现在就给你名分。”远航直接将离秋抱起走进了内屋。 离秋居然没有反抗,而是顺从的任由远航抱着,当远航将她扔在床上的时候,离秋从床边包裹里拿出一样东西交给远航。 “这是什么?”远航打开一看,只是一个布单。 “这是那天之后留下的,你走的匆忙我还未交于你查看。”离秋害羞了,将头埋进被子里轻声说道。 远航仔细一看,才发现布单之上有些许暗红血迹。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这丫头,千里迢迢寻我,还不忘带这个东西。远航将布单放于一旁,随口吹灭蜡烛爬到床上说道:“离秋,上次匆忙,我都没有好好检查,这次让我仔细检查一下。” “不是交于你了吗?”黑暗中离秋答道。 “我说的不是那单子,是你的身体。”远航说道。 “哎呀,羞死人。呀。。。不要。” 黑暗中传来阵阵声音,窗外却是一片无边春色。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再进后堂 离秋跟在远航身后寸步不离,过去七天了,远航没有找到一次机会去看宜兰。 “你不要跟着我了,我去茅厕啊。”远航停下脚步回头对离秋说道。 “你去你的,我在门外等你。”离秋站在远航身后,说道:“才不信你一天去这么多次,哼。” “那个。。。离秋,有个道理我要讲给你听。”远航挠挠头接着说道:“弹簧你知道吗?如果你给它很大的力,它就会反弹给你同样的力,如果。。。” “不懂,我只知道你想去看那位小姐,别以为那天我没听见,她叫你去府上。”离秋一甩头看向了别处。 “好吧,回客厅。”远航无奈地摇摇头向客厅走去。 “你不去茅厕了?”离秋在身后问道。 “我忍着,憋死自己。”远航没好气的说道。 “咯咯。”离秋笑着追了上来。 唐凌从外面跑了进来,见到远航说道:“少爷,少爷,来圣旨了。” “圣旨在哪?”远航急忙问道。 “在客厅中,少爷速去。”唐凌说道。 远航急忙跑到客厅中,只见一位太监坐在正中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兵士。 “公公辛苦,叶远航前来接旨。”远航对那公公拱手施礼。 那公公见远航进来,也起身说道:“咱家姓李,给叶郡守请安了。” 说完将圣旨从桌子上拿起,细声说道:“乾陵郡守叶远航接旨。” 远航急忙跪在地上,说道:“臣叶远航接旨。” “宣旨:乾陵郡守叶远航,铲除乱党,妙计安邦。镇守乾陵,功绩卓越。特宣进府受封。印文二年三月十九日。” “臣领旨。”远航跪在地上心里乐开了花,又有赏了。 “咱家恭喜叶大人了,这次大人功劳最大,皇上一定重赏大人啊,呵呵。”李公公讨好地说道。 “多谢李公公。请李公公后府说话。”远航笑着侧身请李公公先行。 来到后府,远航给李公公送上银票,问道:“公公,后堂那面情况如何了?” “叶大人,司徒大人已经击退三皇子,一鼓作气还夺回了益州,三皇子领兵退守固州,四皇子与五皇子派兵进守固州,司徒大人便没有继续攻打,而是固守益州。”李公公简单的说了一下前方战情。 “很好,有了益州屏障,后堂便安全多了。”远航高兴地说道。 “叶大人,咱家不打扰了,即刻便要返回后堂,大人您也需及早动身,不可延误啊。”李公公起身告辞。 送走李公公,远航便开始准备起身去后堂了。 “刀紫,八月。你俩留在乾陵,在我回来之前,这里由李师爷负责,一定要多加小心。”远航嘱咐着他俩。 “大人,要刀紫陪您去吧,路上可以保护您。”八月担心远航路上不安全。 “不必,这里到后堂不算远,二日就可到达。倒是乾陵,需要你们守护。”远航看了下李墨,接着说道:“乾陵是后堂的咽喉,虽然反乱已平,也不可大意。” 李墨点头称是并请远航放心。 远航看着离秋说道:“你在府中待着,若出府就叫八月陪伴,不可独自离开。” “我不,我要随你去后堂。”离秋一撅小嘴说道。 远航将头凑过来,说道:“我是见驾,不是见小姐。你老实待着,不然不娶你了。” 离秋撅着嘴,大眼睛看着远航没有说话,或许是远航说不娶她的话起了作用。 远航带着唐凌,在府门前与大家道别,乘上马车出城而去。 司徒府中,司徒众达来到宜兰房间外,轻轻的咳了一声。见里面没有动静,便推门进来。 宜兰坐在桌前,双手托着下巴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司徒众达进来都没有发现。 “宜兰啊,想什么事情呢?”司徒众达笑着坐在宜兰对面。 “祖父。”宜兰唤了声便没了声音。 “宜兰,这几日为何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心事吗?”司徒众达关心地问道。 “无事,祖父您多虑了。”宜兰答道。 “呵呵,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事能瞒得过我。”司徒众达笑了起来,说道:“是不是为了远航啊?” 宜兰没有回答,抬头看了祖父一眼便低下了头。 “跟祖父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司徒众达问道。 宜兰想了一下说道:“祖父,前几日我在城内,见到远航的丫鬟夫人了。” “他把家眷接来了?”司徒众达问道。 “这个孙女不知,他到没有说。”宜兰答道。 “远航有日子没来府中了,如果不是家眷来了,他早就会跑来了。”司徒众达想了一下说道。 “宜兰,既然远航家人来了乾陵,不如我们设宴款待一下吧。”司徒众达想到上次远航的宴请,便准备回请远航家眷。 “一切听从祖父安排。”宜兰轻声说道。 派了下人去下请柬,下人回来禀告后,司徒众达才知道远航去了后堂。 “他去后堂何事?”宜兰问着那下人。 “这个小的不知,好似奉旨去的后堂。”那下人答道。 “皇上下旨招他?”宜兰不知何事有些焦急的转身问司徒众达道:“祖父,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先不要急。”司徒众达劝说着宜兰。又对那下人说道:“你速去郡守府打探详细回报。” “是,老爷。”那下人退下,又去了郡守府。 司徒众达看着宜兰焦急的一直揉搓手中的汗巾,问道:“宜兰,你如此担心远航,是不是对他有了情意?” 宜兰听到祖父这样问她,害羞起来,说道:“他为人率直,才华出众,孙女不敢妄想。” 司徒众达见宜兰这样说,知道了宜兰心已他属,说道:“宜兰啊,他已有了两房妻室。。。” “祖父,他说过不纳妾,没有卑尊之分。”宜兰抢着话说道。 “呵呵,实话说,我也很喜欢远航。年少俊才,谦虚有加。只是慕白那面我不好说话,只有你父亲同意才可啊。”司徒众达说道。 “嗯,孙女知道。”宜兰心底一沉,知道父亲极重脸面,恐怕不能随了心愿。 正说着,那下人进来禀告道:“老爷,小姐。小的打听清楚了,叶郡守立了大功,皇上要重赏他。” “啊,他立了何功啊?”宜兰一听立刻高兴起来,急着问道。 “这。。。小人不曾知道。”那下人低头说道。 “你怎么打探的,罚你晚间不许吃饭。”宜兰一蹙双眉,气地呵斥道。 “呵呵,宜兰啊,远航立功你该高兴才对,怎么不赏还罚下人呀。”司徒众达见宜兰心急至乱,笑着对下人说道。:“你下去吧,赏银二两。” 那下人赶紧道谢退了出去。 “祖父,久未曾有父亲音讯了,您为父亲写封书信可好。”宜兰走到司徒众达身边撒娇起来。 “哈哈,你这丫头,是想让我问问远航的事情吧。”司徒众达大笑起来。 “祖父。。。”宜兰羞的低下头摇着司徒众达的胳膊。 “好,好,好。你说写我便写。”司徒众达拍拍宜兰头说道。 “多谢祖父大人。宜兰知道您最疼我了。”宜兰扑进祖父怀中说道。 “傻丫头,只要你好便可。”司徒众达抚摸着宜兰说道:“远航以后必定出人头地,你若跟了他,也是你的造化。” 宜兰见祖父认可,在祖父怀中羞涩地笑了起来。 正文 第五十六章 舌战群臣 远航在大殿外背着手,来回的走着。早朝已经好长时间了,还不见皇上唤自己进去。也不知皇上要奖赏自己什么。 殿门打开,一个公公走出门外喊道:“宣乾陵郡守叶远航进殿。” 远航听后小跑过来,随那公公身后进了大殿。 大殿内文武百官分立两侧,印文帝张显坐在上方正中龙椅之上。远航走到前面跪了下去,说道:“臣叶远航参加吾皇,吾皇万岁。” 印文帝看着下面远航,一脸疑问地问道:“为何这次你只呼一声万岁了?” “启禀皇上,臣方才在殿外已经呼过多声万岁了,只是皇上没有听到。”远航跪在殿下答道。 “啊?”印文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怪自己让他等的时间久了。 “哈哈。”印文帝笑着说道:“远航,这次乾陵叛乱好在有你,真可谓劳苦功高。平身,说吧,想让朕赏你点什么?” “臣不敢以功自居。这次平乱皆是皇上英明,未出皇城而决胜于千里之外。不过您要赏点那感情更好。”远航溜须拍马的本事无人能敌。 “且慢!皇上。”一个大臣侧身站了出来。说道:“臣手中有一本奏折,乃是京州守备杜知远上奏弹劾叶郡守在任期间私自离郡,回京州完婚。” 印文帝向下看去,原来是专门负责分拣奏折的上司都陈明浩。 远航正欲说话,印文帝身后的陈公公抢先说道:“皇上,古来有训,功则奖,过必罚。叶郡守虽然在这次平乱中立有功勋,但竟然不顾大梁国法,任职期间私自归京完婚,此罪不小,理应当罚。” 陈公公话音方落,众官议论纷纷。 那些陈公公的党羽们则跟风说进,请求印文帝处罚远航。 印文帝见大殿之上节外生枝,原本招远航进殿是要封赏,怎么一转眼却变为处罚了。 印文帝看向远航,却见远航正没事似的在抠着耳朵。 “远航,众人都要朕处罚你,你可有何话要讲啊?”印文帝问道。 “回皇上,臣方才耳朵不舒服,在乾陵听惯了鸡鸣,到这偶听狗吠就痒痒的很。”远航嘿嘿地笑着回答。 “大胆,大殿之上竟敢口出狂言,胡言乱语。”一个文官侧身出来指着远航说道。 “哈,这位大人好耐不住性子啊,若说胡言乱语,我当问你一言,你可看到我回京州了?”远航上前一步盯着那文官问道。 “我自然没有看到,不过杜守备上书,自是不会欺君。”那文官向印文帝拱手说道。 “杜守备若是没欺君,那便是你在欺骗皇上了。既然没有见到我回京州,却在大殿之上要皇上处罚我,究竟你是在胡言乱语,还是在欺君呢?”远航不客气的指着那文官问道。 “这。。。”那文官一时无语。 旁边另一个大臣走了出来,说道:“你只是一个下司使,纵使殿上大臣一时不查,又岂是你可以随意指责的。” 远航回头看了一下,见站出来说话的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臣。便对他拱手说道:“这位大人此话差矣。长辈有错,晚辈纠之。上司不明,下属谏之。难不成皇上做出任何事情,你都只会赞同吗?不谏真言,何谓忠臣。” 那大臣面色一红,退了回去。 又一老臣走出说道:“听闻叶郡守只是一介布衣,不知如今可否学会为官之道啊?” 众大臣哄笑起来。 远航不慌不忙的答道:“不知这位大人为官几载?” “本官身为上司都已经五载有余。”那大臣略一欠身答道。 “我自堂前坐,逍遥布衣中。请问大人,王候将相宁有种乎?”远航冷笑,背负双手接着说道:“灵猴虽小山中为乐,蠢驴再老也得拉磨。为官之道我送大人一句话,只须为民做主,切莫倚老卖老。” 那大臣老脸通红愣在那里,一时没想出如何应答。 “叶郡守,何必做无谓的口头之争,你私自离郡之事该如何辩解。”陈公公见众大臣占不到便宜,便将话拉过去。 “皇上,臣未曾离郡,杜守备诬陷臣,请皇上为臣做主。”远航对着殿上高声说道。 “皇上,杜知远已经来到后堂,可唤来对证。”陈公公弯腰对皇上说道。 远航一听杜知远也来了,顿时明白他是要以此事对自己发难了。 “皇上,杜知远来后堂是您召见的吗?不会也是私自前来吧?”远航问着印文帝。 “杜大人是我召进后堂的,就是要与你当庭对证。”陈公公得意的看着远航。 远航抬头看看陈公公,心道:原来想要整我的人是你啊。 “皇上,此次若不是叶郡守定下良策,恐我后堂早已被叛军占领。臣认为应当不记小过,而当重赏。”司徒浩站出来为远航说话。 “皇上,司徒大人言之有理。”展护也站出来怒气的说道:“叶郡守居功至伟,怎能不赏返罚?岂不寒了功臣之心。” “嗯。”印文帝点点头。 陈公公见状,说道:“皇上,叶郡守自然有功当赏,但既然杜守备上书,且已来到殿外,不如招进询问,也好还叶郡守一个清白。” 印文帝见双方各不相让,只好说道:“既如此宣他进来吧,朕听下他怎么说。” 杜知远进来大殿,陈公公在上面问道:“京州守备杜知远,你上书乾陵郡守叶远航私自回京州一事,可否为真?有何见证向皇上禀来。” “是。”杜知远应了声说道:“皇上,上月二十二,叶远航自乾陵返回京州,于二十六在京州完婚。完婚第二日便匆忙赶回乾陵。臣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 印文帝见杜知远说的如此详细,恐怕远航真的私自回了京州,正想如何为远航遮挡过去,却见远航说话了。 “杜大人知道的可真够详细呀,敢问杜大人,您的职责是护卫京州啊,还是给我府邸看门啊。”远航热嘲冷讽的说道。 “杜大人,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陈公公在上面问道。 “皇上,臣这次带着证人而来,敢请皇上招他进来。”杜知远说道。 “噢,还有证人?宣进殿来。”印文帝说道。 片刻,只见一个小伙计模样的人走低头进大殿,到了前面便跪下不敢抬头。 “皇上,这人是叶府在京州酒楼的伙计,请皇上听他一言。”杜知远说完,对地上跪着那人说道:“将你看到的都讲出来,不可有半句假话。” “是,小的刘三,在酒楼跑堂。上月二十六,叶公子在酒楼迎娶了两位夫人。分别是唐家小姐唐婉约与贴身丫鬟夏青荷。当时叶公子坐在轿子中外人无法看到,迎娶之后便直接回到府邸。在府院之中大摆宴席,皆是酒楼伙计与叶府家人,并无外人参加。当时小的也参加了,所以见得叶公子。”那伙计将远航完婚之日事情说了一遍。 “叶郡守,这伙计所说可属实呀?”陈公公冷笑着问远航。 “陈公公,这人下官不认识,正想问杜大人从何处找来此人。”远航淡定的答道。 “呵呵,你敢说不识此人。”杜知远笑了下对陈公公说道:“公公,此人在叶郡守酒楼开业之时,便在酒楼之中。” “噢,杜大人怎知此人一直在酒楼之中啊?”远航问道。 “哼,我身为守备,自然要掌控一切消息。此人便是我安排在你酒楼之中的。”杜知远说道。 “皇上,臣冤枉啊。”远航回身对着印文帝大喊道:“杜知远诬告臣,如今找来人证却是他所安排之人,试问各位大臣,这样人证之词也可信吗?” 众大臣一时议论起来。杜知远愣了一下,后悔起来,自己一时大意将那伙计身份说了出去。 “杜守备,此人既是你安排的,证词自不成立,不知可还有人证?”印文帝一心偏袒远航,当先否了杜知远。 “这。。。回皇上。当日京州城内百姓都见到叶府娶亲,声势浩大,若不是叶远航娶亲,臣想不出叶府还有何人有如此阵势。”杜知远对印文帝说道。 “那又如何,又无人亲见远航本人。既然这样,我看这事就算了吧。”印文帝想把这事带过,好封赏远航。 “皇上且慢。请问皇上,若臣私自离郡,不知该如何处罚臣啊。”远航见杜知远一心要整治自己,便暗下决心,决定借此机会展开还击。 “应当官降一级。”边上一个大臣出来一步答道。 “那若是杜守备诬告下官,他应该如何处罚?”远航转而问向那大臣。 那大臣看了下印文帝说道:“这需皇上定夺。” 远航点点头,转过身来对印文帝说道:“皇上,臣有人证,能够证明臣未曾回京州。” “哦,你有人证?”印文帝听到远航此言一愣,心道,这小子还没完了。 “乾陵郡境内图义县鲁县令可为臣作证。臣了解民情于二十日便到了图义县,直到二十七日才从那里离开回乾陵。”远航对印文帝说道。 陈公公见远航找出证人,狠狠的瞪了杜知远一眼。弯腰凑上前去对印文帝说道:“皇上,不如就此算了,还是封赏叶郡守吧。” “嗯,再斗下去只怕不好收场。”印文帝悄声对陈公公说道。 “此事就此算了吧,叶远航上前听封。”印文帝正了正身子说道。 “不可,身不正则名不顺。皇上,臣恳请皇上彻查此事,还臣清白。”远航咕咚一声跪了下去。 “皇上,叶郡守既然如此坚持,臣愿意去图义县彻查此事。”展护见远航态度坚决,便知道他心中有底,所以主动接过这活。 “好吧,既然如此,展司使便辛苦一趟。”印文帝说道。 “皇上,不如让叶公公随行前去吧,也好有个照应。”陈公公急忙说道,他怕展护暗中使手段。 “也好,当初宣远航来后堂便是他们去的,这次便让他们一起去吧。”印文帝点头同意了陈公公的建议。说道:“今日便到这里,待展司使回来后,再行封赏。”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临机制胜 从宫中出来,远航没有回到驿站,而是在后堂城内转了一圈,一路打听向司尉府走去。 司尉府离着皇宫并不算远,只是看起来显得有些寒酸,若不是门上金匾,任谁也想不出这里便是大梁第一将军的府邸。来到府前让下人通报,片刻后,司徒浩亲自走出府来相迎远航。 “哈哈,叶郡守前来,有失远迎啊。”司徒浩散朝后也是刚刚回到府中,官府还没有换下,笑着走出府来。 “打扰伯父了。”远航一鞠到地说道。堂堂大梁左司尉亲自相迎,已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不必多礼,进府说话。”司徒浩扶起远航与他并肩走进府中。 来到大厅之中,司徒浩让丫鬟上了茶,指了指茶杯,淡笑说道:“远航,品尝一下这个,越龙山的上等紫茶,极品啊。” “多谢伯父。”远航略一欠身说道。顺手端起了杯子,装模做样的品尝了一口,其实他只能喝出比清水多些味道,好与不好完全不知。 “对了,这次展司使往来也需几日,你便住在我府中吧。”司徒浩品了口茶说道。 “不了,伯父。免得惹人闲话。”远航放下茶杯,继而说道:“小侄此番前来是为李龙家眷一事。” 司徒浩端着茶杯,停顿一下,再次望向远航,说道:“你真要为她们说话?” “伯父,当日我曾答应李龙保他家眷无事。”远航答道。 “远航,李龙反叛,罪诛一族。当日你也是为使他说出其余叛党才使此计策,何必当真。”司徒浩淡漠地说道,顺手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伯父,小侄既已答应,怎可言而无信?若如此,岂不愧对自己良心。”远航颇为激动,这可是人命关天大事,虽说自己不是君子,却也不能坐视不管。 司徒浩见远航如此,缓声说道:“你有所不知,饶恕他的家眷不是你我所能做主的,只有皇上才可以。” “什么?”远航愣在那里,原以为只是司徒浩一句话的事,没想到还需皇上知晓。 “远航,先不提这事。我来问你,今日殿上之事,可否为真?”司徒浩盯着远航问道。 远航沉思一下,答道:“是的,我的确回了京州完婚。” 司徒浩瞪大眼睛,问道:“你既然回了京州,为何还要与那杜知远纠缠下去,何不就此罢手,岂不自找麻烦。” “伯父有所不知,那杜知远之子调戏贱内被我痛打一顿,他便记恨在心。本以为此事就此为止,谁知他步步算计,既然如此,我便借机斗他一下。”远航平静地答道。 “看来你已有十分把握,我也不多过问了。”司徒浩接着说道:“远航,你觉得益州如何?” “不知伯父所问何事?”远航见司徒浩忽然提到益州,不解地问道。 “益州新归大梁,急需良才治理。我想使你去益州,不知你可有信心?”司徒浩问道。 “去益州?”远航吃惊不小,难道要自己去益州为官? “嗯,益州地大物博,粮产丰富。乃是所有州府中最为富庶的。只是新归过来,恐人心不稳。而且与固州相邻,现在小梁兵马多集于固州,你若去只怕担子不轻啊。”司徒浩站起身在屋内踱步,说道:“不过正因如此,你才有这个机会。” 远航起身鞠躬说道:“多谢伯父为小侄指点,若有此机会,小侄必不辜负伯父所望。” “不必多礼了,这几日无事,便在后堂好好逛逛吧。”司徒浩回身笑道。 “也好,小侄先告退了,改日再来拜访伯父。”远航见时间不早,便起身告辞。 “用完午膳再走不迟。”司徒浩挽留道。 “不打扰伯父了,改日定来伯父府上小酌几杯。”远航笑着告辞。 司徒浩也没强留,客气几句将远航送出府去。 远航走回驿站,看到唐凌正在门口焦急得来回走着。见到远航回来,急忙跑过来,说道:“少爷,您怎么才回来啊?急死我了。” “呵呵,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是不是饿了?”远航笑着问唐凌。 “是饿了,更担心少爷安危。”唐凌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走,少爷带你去逛逛。”远航笑着拍了下唐凌的头说道。 远航带着唐凌找了一家酒楼,两人要了一桌的酒菜,吃饱后又去城内闲逛。路过珠宝店想起离秋说过,想要自己给她买的首饰,便走了进去。精挑细选为离秋选了一支秋凤朝阳纯金发簪。唐凌看到好看,便上前对远航说道:“少爷,您给我也买一支发簪呗,银的就好。” 远航转回头看着唐凌,问道:“你要发簪?” “嗯,我想送给春月一支。”唐凌有些难为情嘿嘿的笑着。 远航点点头,说道:“去挑吧,多买几支。”看着唐凌乐呵呵的样子,心道:唐凌也长大了。 远航在驿站小住几日后,宫里传出话来,召他明日早朝进宫见驾。 再次站到大殿之上,远航看到展护站在百官之中微微向他点下头。 印文帝在龙椅上看了下百官,说道:“展司使何在?” 展护急忙站出来答道:“臣在。” “展司使乾陵归来,可有定论?”印文帝问道。 “回皇上,臣已仔细询问了图义县令,鲁知县曾言,二十日叶郡守到图义县,至二十七日返回乾陵。现有证词在此,请皇上过目。”展护从袖中拿出证词,旁侍公公接过递送上去。 印文帝看后,对着下面百官说道:“此事已经了然,叶郡守只是去了图义县了解民情,并未离开乾陵境内。这事就过去吧。” “皇上,杜守备诬告臣,不知该当何罪?”远航在殿下站出来问道。 印文帝见远航不肯罢休,看了看司徒浩,说道:“左司尉,你看应该如何啊?” 司徒浩站出来,说道:“皇上,为人臣子则需同心协力,为皇上尽忠。杜守备诬告叶郡守,理应处罚。臣认为应官降一级。” “皇上,臣有话说。”司徒浩话音方落,杜知远在后排站出来对印文帝拱手说道。 “你有何话要说?”印文帝问道。 “皇上,那图义县令在叶郡守管辖之下,自然不会说出实情。臣有一策可知叶郡守是否回了京州。”杜知远说道。 “你有何办法可以得知?”印文帝好奇地问道。 “皇上,请派人将叶府二女招进宫来,为其点上守宫砂,若三日之后此砂还在,臣愿官降一级。”杜知远见此事自己已无退路,只好赌上一次,心道他毕竟在叶府住了一夜,必会与其中一位圆房。 “皇上不可。”远航急忙制止,说道:“二女皆是待字闺中,如此一来,岂不令其蒙羞。” 陈公公在皇上身后,见远航如此着急,认定必是心虚所为。上前一步对印文帝说道:“皇上,这是个好办法,只需一试,便见分晓。” “这。。。”印文帝看向远航。 “皇上,此计虽为下策,但臣觉得只有如此,才可断定叶郡守与杜守备之争。”一个大臣站出来说道。远航望去,原来是上司都陈明浩。你奶奶的,远航将其暗暗记在心中。 “叶郡守,你看。。。”印文帝还是偏心于远航。 “皇上,既然大家都认为非要如此,臣无话可说。只请皇上在二女验明其身后给予重赏,以安其心。”远航装作无奈的样子,内心却是庆幸得很,好在那夜喝多了摸错了床,不然今日自己便栽了。 “好。既然叶郡守已然同意,即刻招二女进宫。”印文帝看向展护说道:“展司使再辛苦一下,去趟京州。” “是,臣领旨。”展护站出答道。又对远航说道:“请叶郡守写封家书告知一下。”远航点头应到。 散朝后,远航与司徒浩一起向宫外走去。 “远航,可有办法吗?”司徒浩关心地问着。 “伯父,守宫砂小侄只是听说,不知究竟何物啊?”远航好奇地问道。 “此砂点在少女手臂之上,若是完璧之身,则一直存在。若非完璧,三日之内则变淡消失。”司徒浩说道。 “噢,这个准确无误?”远航不信的问道。 “嗯,异常准确。远航,若你那两位夫人前来,该如何是好啊?”司徒浩倒是为他担心。 “伯父放心,她二人皆是完璧之身,完婚之日小侄饮醉,未曾同房。”远航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哈哈。”司徒浩听后,大笑起来,说道:“难怪你坦然相对,原来早有心计。” 远航心中也是侥幸,当日二女互相推让,却成全了离秋。如今又成为自己击倒杜知远的重要筹码,真是幸运。 回到驿站,远航将朝中之事说与唐凌,将唐凌吓了一跳。问道:“少爷,那日您在哪位少奶奶房中过夜的?” “呵呵,天助我也,那日我哪个房中都未曾去。”远航得意的笑道。 “噢,那还好。”唐凌松了一口气,想了下又问道:“不对啊,那少爷您去哪过夜的啊?” “嘿嘿,你要替我保密啊,我去了离秋房里。”远航对唐凌眨眼说道。 “啊!”唐凌目瞪口呆的愣在那里,半响才说出一句话,:“三。。。少奶奶。”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宫中密谈 “大少奶奶,后堂来人在府中等候,老爷请您与二少奶奶速速回府。”一个家丁赶到成衣店对婉约说道。 “后堂?是何人来了。”婉约放下手中布料问道。 “这个小的不知,老爷只叫您速归。”那下人躬身答道。 “嗯,知道了。”婉约从衣店出来,上了二楼去找青荷。 “妹妹,府中来人,老爷叫我们回府。”婉约见到青荷正在柜台内忙着,走了过去。 “姐姐,来者何人啊?”青荷放下手中账本,起身问道。 “是后堂来人,详细我也不知,我们快些回吧。”婉约催促道。 “嗯,姐姐稍待。”青荷麻利的收起账本,走出来拉着婉约手。 “看你,没羞。”婉约笑着拍了青荷一下。 “姐姐还说我,难道你的手只能相公拉呀,咯咯。”青荷拉着婉约向府中走去。 叶府客厅中,唐员外正陪着展护在喝茶,婉约与青荷走了进来。 “婉约,青荷。过来见过展大人。”唐员外见二女进来,起身引见。 “见过展大人。”二女侧身作福请安。 展护起身回礼,看见二女皆是貌美天仙,暗赞远航好有福气。 “大人,是相公让您来接我们去后堂吗?”青荷曾见过展护,便兴奋的问道。 “什么?远航已经完婚。”展护忽听青荷唤远航相公,猛的一惊,脱口问道。 婉约见展护表情,想起远航嘱咐,急忙说道:“大人误会了,我二人只与远航定了婚约,尚未完婚。妹妹一直以相公相称。”说完转头对青荷说道:“说你多次了,还不知羞。”并对青荷连连眨眼。 青荷说完便已后悔,急忙说道:“姐姐勿怪,妹妹只是思念甚深。” 展护听后松了口气,说道:“远航在后堂与杜守备正在为你们是否完婚一事争执不下,事关重大,不可大意。”展护在暗示二女。说道:“如今需要你们去后堂做个见证,皇上特派我来接你们进后堂。” “是皇上要见我们?”二女皆是一惊问道。 “是的。请二位小姐整理一下,即刻出发。”展护说完从怀中拿出远航书信交与婉约。 婉约看过书信,对唐员外点点头,说道:“确是远航书信,父亲大人,我们随展大人前去后堂,您多保重。” “好,一路小心。”唐员外对展护一拱手说道:“劳烦大人,一路多多照顾她们,老夫谢过了。” “员外客气,请放心,我会平安将她们交付给远航的。”展护回礼说道。 皇宫之中,司徒浩正在陪着印文帝张显下棋。 “哈哈,司徒,带兵打仗是你的强项,可这下棋你则不如朕了。”印文帝见一子落下,已成定局,便将手中剩余棋子放回罐中笑了起来。 “呵呵,果然是皇上略高一筹。臣认输。”司徒浩笑着摇摇头,也将手中棋子放了回去。 “司徒,益州那面情况如何了?”张显问道。 “回皇上,那面暂由孙柯将军负责,如今正在修筑城墙,安抚百姓。”司徒浩欠身答道。 “嗯,如今小梁多数兵马都集中在固州,你认为他们可会攻打益州?”印文帝问道。 “皇上,益州乃是重镇,小梁发兵大梁的咽喉要道。这次三皇子利益攻心,独自出兵才被臣抓住机会攻下益州,他又岂会甘心。必定会再夺益州的。”司徒浩分析说道。 “嗯,朕也这样认为。孙将军勇猛过人,只是欠缺谋略。若只守益州勉强胜任,就怕有意外发生。”张显略显担心说道。 “皇上,臣举荐叶远航前往益州。此人工于心计,谋略过人。若由他镇守益州,孙将军辅佐。益州可谓万无一失。”司徒浩见时机已到,急忙向印文帝举荐远航。 司徒浩此语正合张显之意。张显想了下说道:“嗯,朕也有此之意。这次杜知远与他相争,恐怕只能吃亏而退了。司徒,你还是想好谁来接替京州守备之位吧。” “这。。。皇上,一切还未明了。”司徒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叶远航我比你熟知,聪明过人。杜知远若无确凿消息怎敢如此大张声势的弹劾于他。只是我想不出他如何做到天衣无缝,还敢叫二女来点守宫砂。”张显看了司徒浩一眼,接着说道:“你与梁司都先行商议官员调配,然后上折告知。召叶远航进宫。” “是,臣告退。”司徒浩告退出来,告知门外轮值公公,召叶远航进宫。 远航跟着小太监来到御花园,印文帝正在散步,远航急上两步请安。 “远航,陪朕走走。”张显向花园里面走去,远航跟在后面。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不知那面的花儿,能否如这面一样,花开锦绣。”张显指着池塘对面说道。 “皇上,只要阳光普照,就总会与这面一样,繁花似锦。”远航看了看池塘对面说道。 “但愿如此。远航,你看那面,有几棵大树总是遮挡阳光,如果伐倒,会不会花儿便会更艳。”张显背过手去站在池边。 “皇上,树木虽有池塘相隔,但他们的根却是相连的。如果皇上觉得树木在那里不妥,还是挪到角落里为好。”远航已听出他有所指,附和答道。 “就怕根深叶茂,根须还会蔓延回来。”印文帝担忧地说道。 “无妨,皇上。”远航指着池塘边说道:“根须只可破土,却无法穿透铁器。只要移走这些树木后,将其置于角落,周围用铁板围挡。那样树不死而根不动。” “嗯,远航之语解我心忧。”张显高兴起来说道。:“远航,益州新归大梁,局势未稳。你可敢前去?” “皇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远航愿为皇上拔出大树,还皇上一个满园春色的御花园。”远航急忙给张显鞠躬说道。 “好!”张显高兴地拍手叫起好来。 “皇上,臣有一事,还望皇上应许。”远航见张显此时高兴,便趁机提前李龙家眷之事。 “何事?只管说来。”张显说道。 “皇上,乾陵守备李龙参与反叛,罪当该死。只是他家眷三十余人尚在乾陵大牢之中。当日臣答应李龙保他家人无事,还望皇上以宽厚之心,留下她们性命吧。”远航边说边观察张显脸色。 果然,印文帝脸色变了下来。冷哼一声说道:“李龙反叛,罪当九族。如果只杀其人,那么以后谁都敢反叛了。” “皇上言之有理,只是李龙在出兵之前,曾将所有反叛将领告知司徒大人,司徒大人才得以一网打尽,以最快速度赶来支援后堂。也算是迷途知返,戴罪立功。故而臣斗胆为其家人求情,请皇上刀下留人,将其家人发放卢州边关。”远航又对张显一鞠倒地。 张显看了看远航,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李龙也不必押来后堂了。这件事情你处理吧,不要公示天下。” “多谢皇上。”远航很高兴,终于救下了李龙家眷。 “皇上,乾陵虽小,却是兵家要地啊。臣认为此地必须派遣忠靠之人,不可再有此等事情发生。”远航向印文帝进言道。 “嗯,司徒浩已对朕提起过。朕已安排下去了。”张显答道。 “如此甚好。。。” 两人正在聊着,一人悄然走来。对边上的太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蹑手蹑脚走到他们身后忽然大声喊到:“皇帝哥哥。” 印文帝浑身一颤,却早已习惯地回过头来。远航则不然,正将全部心思放在与皇上的谈话中,被忽如期来的一声吓的双腿一软,‘妈呀’一声一个没站稳跌进了池塘中。好在边上池水并不深,远航扑腾几下在池中站起来向岸上看去。 只见印文帝身后,一位少女身穿一身红袍,正以汗巾掩嘴笑弯了腰,边笑边用另一只手擦拭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胡闹。”印文帝也忍不住笑着说道:“还不快将叶大人扶上来。”身后公公急忙跑过来下到池中扶远航上来。 后堂虽已开春,但不比京卢二州。远航上来后被微风一吹,还是禁不住打个冷战。 “远航,这是朕的九妹。生性顽皮,你若没被吓到,她也会推你入池中。”张显撇撇嘴说道。 “原来是九公主。臣乾陵郡守叶远航参见公主。”远航顾不得身上湿冷,急忙施礼请安。 “咯咯,笑死人了。”九公主还在笑着,过会才恢复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番,说道:“免礼。你便是那才子第一人了。” “臣不敢,是皇上厚爱于臣。”远航起身说道。 “哼,若是没有几分,皇帝哥哥又怎会选你。”九公主眼珠一转,说道:“如今满园春色,令你赋诗一首。若是赋不出,则必是徒有虚名,欺君之罪便赐给你。” 印文帝没有阻拦,他也想看看远航是否有出口成章的本事。 远航见印文帝不动声色,便赶紧回想自己都记得哪些诗句。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远航想到咏柳,还算贴切便背诵出来。 印文帝与九公主都愣在当场。本想难为一下远航,谁知他不加思索,真的出口成章。 “皇上,臣想先回去换下衣服,这春风如刀,臣冷啊。”远航哆嗦着说道。 “哈哈,好,你先退下吧。远航,记得朕御花园之事啊。”张显笑了一下,说道。 “皇上放心,此等大事,臣必不敢忘。”远航也笑着回答。 九公主则没有说话,还以为皇帝哥哥要远航记得御花园落水一事。看着远航背影心中默念这首诗。 正文 上架感言 写一篇,却不知,此文值几许钱? 了却了度日如年,又不知,读者能几时闲? 遍看当今,修真玄幻两者争权,都市言情醉了几多红颜! 唯我军史,长刀直入,挑动心弦。 功名富贵,重现眼前。 窈窕淑女,轻卷珠帘。 以己入书,有苦有甜。 遥遥一梦,我见犹怜! 文如苍鹰,长空开野任我旋。 又似碧水,不过山中一清泉。 更如天中月,不做水中莲。 你若读,我必写,读写之中几分缘。 更(gēng)代指文章更新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守身如玉 婉约与青荷在车内颠簸了几日,忽然听到外面随从谈话,言说到了乾陵。青荷急忙打开车帘向外看去,趴在车窗上,说道:“姐姐,这便是相公为官之地。” “妹妹禁声。”婉约拍了一下青荷,嗔怒说道:“远航的嘱咐你总是忘记,非要为他惹来麻烦吗?看到时不休了你。” “咯咯,这里无人我才如此称呼。休了我姐姐便独占相公了,我才不让呢。”青荷说完回身扑了上来,与婉约嬉笑起来。 嬉笑过后,婉约对青荷说道:“妹妹,我知你与远航情深意重,但展大人曾说过,远航如今在后堂好像与我们有关。到了后堂且记休要多说,莫为远航招来麻烦。” 青荷点头道:“姐姐放心,一切听从姐姐安排。青荷绝不多言。” “嗯,如此最好。”婉约看了看车窗外,悠然说道:“终于要见到他了。” 这日早朝,议完国事后,展护站出来,说道:“皇上,臣不辱使命,已将叶府二女带回宫中,正在殿外等候。” 远航站在后排,听展护一说,急忙向殿外望去。 “噢,既如此宣进殿来。”印文帝朗声说道。 二女缓步走进殿来,见殿下站立如此多官员,不免有些害怕。不敢抬头走到殿前跪了下去。 陈公公抢前一步,说道:“你二人便是与叶远航完婚之人吗?” 二女一愣,婉约低头答道:“民女只与他有了婚约,未曾完婚。” “哼!既如此可敢点上守宫砂。如若欺君必将凌迟处死。”陈公公恐吓二女道。 “皇上,陈公公以强凌弱,以大欺小。臣请皇上为二位女子做主。”远航看她们受了欺负,心中怒火燃烧,站了出来说道。 婉约与青荷听到了远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心中有了底气。虽有万千想念,却不敢回头去看。 “陈公公,你先退下。”印文帝也觉得对两名弱小女子过份了一些,挥手让他退下,向下说道:“你二人莫怕,抬起头来说话。” 二人抬起头来看向印文帝。张显一见二女眉清目秀,容貌秀人。便点了点头说道:“叶郡守好福气啊,哈哈,两位佳人都是如此可人。” “展司使,带二女下去点砂,三日内便住在宫中,派人好生照顾。”印文帝说道。 “臣遵旨。”展护带着二人下去。二女走到远航身边都望了过来,远航点了下头。无限关爱都在这轻轻一笑之中。 散朝后,远航去了司徒浩府中。 “伯父,小侄此来是向伯父举荐一人。此人可委以重用。”远航感觉到陈公公势大,凭自己之力恐难对付,便想起了自己义兄关春度。 “噢,何人可用?”司徒浩问道。 “便是与我一同试考的关春度。如有机会,还望伯父给予提拔。”远航说道。 “远航,这次事成之后,你必将加官。乾陵虽小却是要地,你看关春度可否胜任?”司徒浩见远航举荐,便顺手说来。 远航考虑一下,自己如果去了益州,乾陵若有义兄镇守,前后总会有个照应。便点头称好。 远航回到驿站,想到婉约与青荷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心中焦急万分。不免恨起那死太监来。这次先除掉杜知远,下一个便是你。 三日后,大殿之上。展护站在下面禀告印文帝,说道:“皇上,叶府二女点砂已满三日。未见宫砂褪色消失,二女皆是完璧之身。” 印文帝冷哼一声,说道:“京州守备杜知远何在?” 杜知远急忙站出来,跪倒在地说道:“臣在。” “杜知远,如今二女已验其身,你还有何话说。”印文帝厉声喝道。 “臣有罪,无话可说。”杜知远跪在殿下头冒冷汗,知道自己已经栽在远航手里了。 印文帝向司徒浩看了一眼。司徒浩站出来说道:“京州守备杜知远,诬告有功之臣。现官将一级,贬为全州海玉郡守备。即日起返回京州,上交官印后赴海玉郡上任。” “罪臣领旨。”杜知远跪在下面应声答道。 司徒浩看了下百官,接着说道:“封叶远航为益州知府,孙柯为益州守备。关春度为乾陵郡守,李墨为乾陵守备。韩晨道为京州守备。领旨后不可延误,即刻赴任。” 所封人中只有远航与韩晨道在殿中,两人出来跪谢圣恩。 散朝后,陈公公一甩衣袖,直接走了过去。远航也冷笑一声未曾搭理。其余百官都走过来道贺,远航一一回礼。在宫外等了片刻,便见宫女引着婉约与青荷走了出来。 二人走到远航身前,一起侧身给远航施礼,轻声喊了声:“相公。”倒把远航惊了一跳。急忙将二人带离远处。 “你们在宫中未受委屈吧?”远航看看婉约,又看看青荷。 “没有,嬷嬷教我们未嫁以父兄为纲,出嫁以夫为纲。见夫则要施礼。。。”青荷一本正经的说道。 “行了行了。哪有那么啰嗦的礼节,咱们还如以前便可。”远航拉着二女说道:“走,为夫带你们逛逛这后堂府城。” 远航领着婉约与青荷整整逛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才大包小裹地回到驿站。远航为她们购置了许多珠宝首饰,烟粉画笔,各色小吃,凌罗绸缎。待二女沐浴更衣后,远航才进到房间陪她们说话。 “快过来,让相公亲一个。”远航见二女秀发如瀑,身带体香。忍不住抓住青荷就亲了上去。青荷躲闪不及,被远航亲了个正着,顿时脸色变红,害羞地看向婉约。 婉约正要说远航,却见远航一转身抱住自己,在脸蛋上也狠狠地亲了一口。也弄了个满面桃花。 各自亲了一口后,远航十分满足地坐了下来。看着如此娇媚的两位妻子,嘻笑道:“今夜哪位夫人伺候我就寝啊?” 远航话一出口,顿时后悔。果然,二女听后立刻问道:“相公,那日完婚之夜,你在何处休息的?” “这。。。在你那里吧。”远航看着婉约说道。 “没有,我让你去了妹妹房里。”婉约立时说道。 “噢,那就是睡在了青荷房内。”远航眼睛一转说道。 “才没有,那日我自己睡的,你到底去了哪里?”青荷抬头问道。 “那日相公我饮醉了酒,已经不记得了。”远航撒谎说道。 “相公真不记得了?”婉约笑着说道:“哎,可惜了春风一度。” “咯咯,可不是,我那可怜的妹妹啊。”青荷故作忧伤的说了句。 远航瞪大眼睛看着她们,她们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唐凌?不对啊,回来后唐凌就与她们打了一个照面。 “你们说什么呢?赶紧休息吧,那个。。。我先回房了。”远航说完起身便要开溜。 “相公,走的如此着急,千万不要遗落东西,咯咯。”婉约笑后,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 远航见到这玉佩,认出是自己以前闲来无事,买来佩戴腰间的。只是已经不见多日,为何在婉约手里。 “还不从实招来,为何新婚之夜,这玉佩会遗落在离秋妹妹房内。”婉约佯怒问道。 原来远航匆忙走后,婉约与青荷去看离秋。婉约眼尖,进屋内便在床边发现了玉佩,只是不出声响的拾了起来藏于身上。后来与青荷交谈得知远航并未在青荷房内过夜,又见离秋神色慌张,便已经猜出几分,只是没有当面说破。 “婉约,青荷。你们不要生气。那夜我的确饮醉,走错了房间进了离秋房内。谁知离秋也已醉卧不醒,我便当作青荷睡在了那里。”远航见无法遮掩,只好如实说来。 “然后呢?”青荷追问道。 “没有然后了,我醉的直接躺下就睡熟了。”远航还想瞒些什么。 “噢,没有然后了。”婉约点点头,说道:“妹妹,嬷嬷教你如何点砂,你可学会了?” “姐姐,我已学会,待回去给离秋妹妹一试。”青荷一撅小嘴,看着远航说道。 “啊,我想起来了。第二日清晨醒来之后,相公我没忍住,就。。。”远航无语了,这二女进次宫变的聪明多了,只好全招。 “哼!早知道如此,就看你招是不招。”青荷望向婉约,暗赞姐姐料事如神。 “难怪离秋要追随你前去,果然已经委身于你。”婉约虽早已猜到,听远航亲口说出,还是觉得心中难受。 “相公决定如何安置离秋?”青荷则问道。 “婉约,青荷。我与离秋虽然不是本意,但事已如此,我怎会丢弃于她。待来日娶来与你们为伴,你们意下如何?”远航厚着脸皮问道。 “还能如何,都被你破了身子,难不成你要做负心汉子。”青荷说完转身不再理会远航。 婉约幽怨地看了一眼他,说道:“择个日子,娶过门来吧。” 远航嘿嘿地笑了声,对二女深施一礼,说道:“多谢二位夫人如此大量,远航能娶到你们真是三生有幸。顺便问一句,今夜你们谁可留我过夜。”远航说完一双贼眼在二女身上来回扫荡。 “相公你看。”二女伸出胳膊,远航只见上面一个深红色圆点。顿时心凉了下去,不离开后堂还真不敢碰此二女。唉,好梦难圆,远航叹口气低着头向自己房中走去。 正文 第六十章 李龙伏法 远航很早便起了床,将唐凌唤起备好了马车准备返回乾陵。婉约与青荷也相继起来,在房间内收拾包裹。远航正准备进去帮忙,看到前面来了一只队伍。 队伍在驿站门前停了下来。展护从马车上笑着走了下来。 “展大人,这是。。。”远航疑惑不解的问道。 展护下来眉开眼笑的说道:“好事,皇上让我前来封赏。” “封赏?”远航愣了一下。 “是啊,快些将二女唤来,皇上有赏。”展护拨开远航,说道:“没你的事,这次没赏你。” 远航瞪了展护一眼,心中暗道:皇上不够意思也就罢了,你还不给面子。 婉约与青荷走出来便要给展护跪下。展护急忙拦住,说道:“无需大礼,站着接赏便可。” 清了下嗓子,展护朗声说道:“皇上有赏。赏唐婉约,夏青荷绸缎十匹,首饰两盒,珠宝两颗,黄金二十两,白银二百两。” “民女接赏。”二人施礼后接过赏赐。 展护将远航拉到一旁,说道:“我已禀明皇上,你此去益州多有凶险,我将暗灵全部派去保护你。” “这。。。多谢展司使。”远航从内心感谢展护,没有他便没有自己的今日。 “等你返回后堂时,他们再随你一起去益州。”展护拍了拍远航的胸膛,正色说道:“一路保重,处理完乾陵之事,即刻去益州上任,那里更需要你。” “大人多保重。”远航点点头,退后一步对展护抱拳施礼。 送走展护,远航叫婉约,青荷上了马车,向乾陵进发。自己骑马向司徒府而去。 “伯父,小侄就要回乾陵了,不知伯父还有何嘱咐?”司徒浩正在厅中看着地图,远航站在他身后说道。 司徒浩回身看了下远航,转过去指着地图说道:“远航,这是小梁四州,你看一下。” 远航上前,只见地图画在一整张牛皮之上。小梁紧邻后堂府处,一个面积最大的州府上写着益州两个字。益州向北则是固州,固州再向北为开州,向东则是兴州。从分布上来看,开、兴二州与固州成倒品字形,而固州则与益州紧紧相连。 “看清楚了吗?”司徒浩没有看远航,而是盯着地图问道。 “嗯,益州地理位置远比后堂府优越的多,从小梁发兵必经益州。益州只与固州接连,守住益州,则后堂无忧。而固州则不然,固州两面接连开、兴二州。若我们进攻固州,小梁兵马可以从身后二州增援。而我们只有一条路攻打固州。也就是说对方易守,我们难攻。反之,我们占领固州,对方却可以从两个方向攻打固州,我们又难守,对方却易攻。”远航在地图上指着说与司徒浩。司徒浩听后连连点头。 “嗯,不错。”司徒浩对着远航投去赞赏的眼光。 “伯父是要告诫小侄,勿需攻急心切。守稳益州远比攻下固州要好的多。”远航笑着对司徒浩说道。 “哈哈,你去益州,我很放心。没想到你对兵略也见解颇深,可为帅才。稍等我下。”司徒浩转身走到桌前,提笔写了封书信。 “你去益州,将此信交与孙柯将军,望你等同心协力,保我大梁江山。”司徒浩将书信递与远航。 远航接过书信,对司徒浩施礼,说道:“伯父放心,小侄必尽全力。” “对了,远航。你回乾陵后将小女宜兰带来后堂,许久未见,她娘亲想念她了。”司徒浩说道。 “伯父放心,小侄一定将小姐平安带回。”远航说完便告辞司徒浩,纵马出城向婉约她们追去。 追上马车,远航便弃马上车,一路与二女嬉笑打闹,有了二女陪伴,到不觉得路途遥远,只两日便到了乾陵。 远航进了郡守府,李墨等人急忙迎了上来。 “恭贺大人荣升益州知府。”李墨笑着拱手说道。 “哈哈,李师爷不也升了守备,圣谕可否传到?”远航也笑着回礼问道。 “到了,昨日传到了府里。”李墨答道。 “嗯,师爷,这新来郡守乃是我义兄,你需好好助他。乾陵之乱切记于心,万不可大意啊。”远航嘱咐着李墨。 “大人放心,下官必定亲自为之。”李墨连连点头说道。 “八月,你去召集好暗灵,明日便出发益州。”远航吩咐道。 “是,大人。”八月应后转身离去。 “刀紫,与我去大牢走一遭。”远航脑海里浮现李龙的身影,这是他回乾陵最重要的一件事。 “远航。。。”一声清脆的喊声传来,离秋已同小燕儿一般窜进来。 “呵呵,离秋,我来接你了。”远航见到离秋便想上前占些便宜,只是李墨等人都在身边,只好作罢。接着说道:“婉约与青荷也来了,你先去见她们,我出去办些公事便回来。” “嗯。”离秋听说两位姐姐同来,莫名脸儿一红,深情地看了远航一眼转身向后府跑去。 远航正要吩咐刀紫,却见秋水端茶走了进来。秋水将茶放于桌上,说道:“大人辛苦,请用茶。” 远航看了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秋水,李守备待你不薄,一会我去送他一程,你是否同去啊?” 秋水听后低头说道:“大人,奴婢现已是您的丫鬟,心中只有大人一个主人。” “呵呵,是吗?”远航笑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你以后还会去酒楼吗?如果还想去,我这到有些新的消息。” 秋水听到这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低声哭着说道:“大人恕罪,奴婢知错。只是奴婢身份低微,不敢不从啊。” 远航见秋水如此,心生怜悯之心。觉得这丫鬟聪明伶俐,而且李龙已倒,应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便说道:“你听好,忠我者,我必善待。叛我者,我必诛之。念你年少,暂且饶你一次。你可以选择离开或者继续跟随在我身边,我不阻你。” “大人,奴婢感激大人宽恕之恩,我愿随大人身边伺候大人,绝无二心。”秋水没料到远航还会给她机会,急忙表明忠心。 “起来吧,你去青荷房中,从今天起你伺候她。”远航想到青荷过于劳累,便将秋水派给了她。又想到了离秋,接着说道:“你下去告诉春月,让她跟随离秋,好好伺候。” “是,奴婢遵命。”秋水急忙站起来退了下去。 远航命后厨做了几个可口好菜,与刀紫一起去了衙门大牢。 进到牢内,远航见地上盘坐一人,长发已经披散,凌乱的掩住面孔。远航吸了口气说道:“李龙,我来看你了。” 那人听到声音,转身过来用手拨开头发,远航一见正是李龙,只是已经憔悴不堪。 “叶大人。。。”李龙见是远航,踉跄的站了起来,手脚都带着铁链。 远航命人将李龙手上铁链打开,将酒菜摆于桌上。坐在李龙对面,刀紫则一直注视着李龙,站在远航身后保护着。 “李龙,我是来为你送行的。皇上念你镇守乾陵多年,特赐酒一壶。你谢恩吧。”远航没什么表情,就这样淡淡地说道。 李龙已然明白,没有身首异处已是对自己最大的恩惠。但还是急切的问道:“大人,罪臣家人。。。” “你放心,我已保下她们,明日发配卢州。”远航淡淡答道。 李龙听后泪流满面,缓缓跪倒在远航身前,说道:“谢皇上恩典,谢大人成全。”给远航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好好吃顿酒菜,放心地去吧。”远航有些心软,扶起了李龙。 李龙坐下,家人已保,再无顾虑。吃的倒也香甜。吃饱后对远航抱拳说道:“多谢了,大人。此等恩情李龙来世再报。”说完不用杯子,拿起酒壶一饮而进。片刻功夫,便嘴角溢血而死。 远航站起身走到门口,对门口衙役说道:“找个地方下葬。” “是,大人。”衙役弯腰应声答道。 “刀紫,你去安排,将李龙家眷发放卢州边关。”远航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出了大牢,远航深呼了一口气。独自出府,向司徒众达府中走去。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宜兰表心 “老人家,一向可好啊。”远航见到司徒众达,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哈哈,远航啊,你回来了。”司徒众达起身相迎。 “是啊,这不才回乾陵就赶来看望您老人家了。”远航急忙迎上前搀扶司徒众达。 “回来就好,你走时也未告知一声,也好为你送行。” “您老太客气了,走时实在匆忙,未能与您老辞行,还望海涵。”远航带着歉意说道。 “这次皇上召你进后堂,可是升官了?”司徒众达问道。 “嘿嘿,小升了一点。益州知府。”远航在司徒众达面前顽皮地答道。 “嗬,都官居上司都了,年少有为啊。”司徒众达真心地赞扬远航。 “嘿嘿。”远航傻笑两声,说道:“老人家,伯父让我来接宜兰小姐去后堂小住几日,说是伯母想念她了。”远航引到正题。 “噢,是这样啊,这孩子来我这里许久,是该回去看看了,她在后府,你去告知她吧。”司徒众达故意创造机会给远航与宜兰。 “好,那晚辈先告辞,一会再来陪您老人家。”远航也急着想去看宜兰,嘴上还得客气说着。 转进后府,迎面与一丫鬟险些撞上,那丫鬟见到远航,急忙原地站住不敢乱动。远航望去,正是自己拿五两银子哄骗的那个。见她如此,哈哈笑了起来,从怀中摸出一大锭银子递了过去,说道:“这次不必这样,银两一次付清,快去通报你家小姐。” 那丫鬟接过银子连连点头转身跑去,远航笑着跟在身后慢慢走进去。 宜兰听闻远航前来,高兴得急忙坐到镜子前想要打扮一番。没曾想远航直接走了进来,慌忙起身施礼,说道:“宜兰恭迎大人。” 远航对那丫鬟使个眼色,这次那丫鬟到是聪明,点头出去将门回手带上。远航上前两步扶起宜兰,说道:“几日不见,怎得与我还生疏起来。”说完拉着宜兰小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宜兰急忙将手抽回,脸色一红,羞涩说道:“你坐。” 远航见宜兰娇羞模样,心中实在喜欢。自己虽不算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好色之徒。只怪宜兰实在是太美了。 “我从后堂归来,要去益州为官。令尊让我接你回后堂小住几日。”远航说明了来意。 “噢,你不在乾陵了吗?”宜兰抬起头看着远航问道。 “嗯,明日便要离开了。”远航忽然感到口渴,说道:“可有茶水,我口渴了。” 宜兰听后刚想喊丫鬟上茶,见丫鬟已不在房中,便亲自为远航沏茶。 “嗯,真是香甜可口。若是常能喝到你为我所沏之茶,便是给个皇上做也不换啊。”远航逗趣起宜兰。 果然,宜兰脸皮薄,听后面如桃花,羞怒道:“只会花言巧语哄骗人家,为何离去也不告知于我。” 远航放下茶杯,上来握住宜兰小手,说道:“皇命难为,走时过于匆忙,连袜子都只穿一只便离去了。你看,这只还是方才归来后才穿上的。”远航说完还将左脚伸出。 “咯咯。”宜兰听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抽出手来遮住小嘴。说道:“骗人,才不信你只穿一只袜子便去见皇上。” “呵呵,我只是夸张得形容了一下,但的确没有时间赶来告别。”远航收起笑容,正色说道。 “嗯,我明白。”宜兰点头应道,又悠悠说道:“你去了益州便不会回来了,是吗?” “是的,短期内是不会回来的。”远航知道此去自己的使命。 宜兰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才说道:“听祖父说,益州不比这里,你去后一定要小心。” “嗯,我会加倍小心的。你收拾下,明日我来接你。”远航还有事要办,便跟宜兰告辞。 “你等下。”宜兰走去内屋,出来后手中拿着一条锦绣。说道:“这个留给你,是我自己刺绣的。”说完低下头害羞不敢看远航。 远航接过来,只见上面刺着小桥流水,一位少女执伞立于桥上回首翘望。远航放在鼻上闻着,说道:“好香。风景如画,佳人似诗。翘首望君归。” 宜兰见远航明白了自己心意,心中既高兴又害羞。 “宜兰,你意我知,我心你懂。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远航最知宜兰好诗词,极力表现自己。 果然,宜兰被远航此句所吸引,还未反应过来,已被远航揽入怀中。远航在宜兰耳边轻声说道:“我心有你,等我。” “嗯。”宜兰细声如蚊的在远航怀中答应着。这一刻,感到自己很是幸福。 远航正在享受着,丫鬟前来相告,老爷已经备好酒菜。宜兰害羞地推开远航,跟在远航身后向前厅走去。 离秋跑进后府,见到婉约与青荷正在屋内收拾东西,高兴地扑了上去,说道:“两位姐姐,想死我了。” 青荷听到声音才转过身来便被离秋扑中,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哎呀,是你个死丫头。”青荷被离秋压在身下,伸手打了几下离秋的屁股。 “呵呵,离秋妹妹几日不见,丰盈了许多呢。”婉约站在一旁看着她们扭在一起,笑着说道。 “才没有,青荷姐姐才叫丰盈。姐姐快来摸一下。”说完故作样子伸手向青荷胸前摸来。 “不许胡闹。”青荷急忙伸手护住自己胸前,脸色一红说道。 婉约笑着坐了下来,说道:“好了,先不要闹了。离秋,你过来坐下。”婉约指了下自己对面的凳子。 离秋笑着痒痒了青荷几下,才起身过来坐下,问道:“姐姐有何吩咐?” 婉约正了下身子,说道:“远航与我们完婚之夜,可是去了你房内?” 离秋正笑着看着婉约,忽听婉约问起这事,脸上的笑容顿时被吓没了。 “姐姐,我。。。”离秋心跳加快,急忙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青荷从床上起来,坐在离秋身边,笑道:“死丫头还敢隐瞒,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我不是有意与两位姐姐争宠,只是那夜小妹饮醉了酒。”离秋羞愧难当,觉得对不起两位姐姐。又怕两位姐姐发难。 婉约看了看青荷,又对离秋说道:“我与青荷早已知道,若是迁怒于你也不会现在说出。待相公回来,让他择日将你迎娶进门吧。” 离秋听后一阵高兴。婉约没有怪罪自己,还同意迎娶自己。急忙起身便给婉约跪下,婉约急忙伸手拦住了离秋。 “多谢姐姐没有怪罪于我,一切都是我的错。”离秋说完哭了出来。 “免了,自己姐妹不必多礼。”婉约将离秋拉回座位,又说道:“无论如何,家规还是要得。你与相公同房的单子可曾留着?” “妹妹带在身边,姐姐稍待。”离秋红着脸起身回自己房间去取那单子。 婉约看着青荷,说道:“希望她不要怪我,我既为大,便要为相公检验。你也如此。” “是,姐姐。”青荷出身大户人家,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低头答应道。 离秋红着脸色走了进来,将单子放在婉约面前。婉约打开后看了下,将单子叠起还给离秋。说道:“收起来吧,这是咱们的一生幸福。” “姐姐,相公远去益州,我们该如何?回京州吗?”青荷问向婉约。 “我也不知道。”婉约幽怨地答道。自嫁与远航后,聚少离多,心中自然希望与远航在一起。 “姐姐,我们随去益州吧。”离秋自是不想与远航分开,但如今身份已明,自己已经不能为自己做主了,只好商量着婉约。 “一切都要相公做主。”婉约看着她们,说道:“若都去了,京州的酒楼该如何?总是需要银子的。” 离秋听后,上前说道:“姐姐,银两到不是问题。”隔窗指了指左侧房间悄声说:“那面房间内有几大箱银子。” “啊?哪里来的银子。”婉约瞪大眼睛问道。 “唐凌说是查封了一个叛贼的府邸。”离秋答道。 “那不须上缴官府吗?”青荷也吃惊问道。 “这个到是不知。”离秋摇头答道。 几人又在房内聊了一会,远航推门进来。 “相公回来了。”婉约与青荷起身又要施礼,远航急忙拦住,说道:“你们既然如此,以后便在外面施礼好了,在府中勿需这样,实在生疏。” “嗯。”婉约与青荷点头称是。 离秋在那里看远航回来,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好不出声的站着。 远航见离秋这等模样,也觉得有些尴尬,便没有与她打招呼,直接坐了下来。说道:“明日我便前往益州,你们。。。还是回京州吧。” 婉约与青荷听后没有做声,虽然心中不愿,但远航既已决定,自是随夫而从。 离秋见两位姐姐不说话,便对远航说道:“两位姐姐自入到叶府便与你天各一方,如今相聚一起,为何又要将姐姐送回京州。” 远航看了看离秋,说道:“益州不比京州,那里恐有战争,你们还是回京州我比较放心。” “相公此言差矣。”青荷鼓起勇气说道:“我与姐姐既已嫁你,自是追随左右。纵是身处险境,我亦无悔。” 远航看向婉约,婉约也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 “婉约,你意如何?”远航问道。 “一切听从相公安排。”婉约很想去益州,但身为叶府大少奶奶,还是要以远航决定为重。 远航没有做声,考虑了好久。自己只有这几位亲人,长久分离也是想念。益州虽有危险,有暗灵保护应也无事。便抬起头对众女说道:“也好,你们便随我去益州吧。” 众女听后都面露喜色。婉约拉过离秋,对远航说道:“相公,离秋妹妹之事,你看。。。” 离秋没了往日任性的脾气,红着脸儿站在远航面前。 “待到了益州,安顿好之后再议。我已经将春月使给离秋,以后凡事不要再自己劳累了。”远航看了下离秋说道。 离秋低头听后,没有抬起头。知道配备了丫鬟便是认同了自己。便上前一步,给远航施礼。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左右两难 远航使丫鬟将唐凌唤来,吩咐唐凌明日带五名暗灵返回京州将唐员外等人接去益州。又将秋水,春月唤来引见给青荷与离秋。待众人散去后,远航将唐凌拉到身边,悄声说道:“现在就去将那屋内银两改换成银票,不可让他人知道。” 顿了一下又说道:“京州房宅不要卖掉,留些下人看守。一旦益州有变,我们还可再回京州。” 唐凌连连点头,退了出去。 远航从屋内出来,感到自己有些困乏,便向婉约房内走去。 婉约正在屋内与映月说话,远航推门进来后,映月急忙起身给远航上茶后退了出去。 “我休息一下,一上午没闲着,累了。”远航一边说一边向床边走去。 婉约起身跟了过来,将远航脱下的衣服接过挂了起来。远航一头便扑在了床上,婉约侧坐床边看着远航,说道:“相公,我们去了益州,京州的酒楼怎么办?” “无妨,以后不需要你们劳累了,只要乖乖地伺候我就好。”说完伸出手去将婉约小手握进自己手中。 婉约没有挣扎任由远航握住,看到远航有些睁不开眼睛了,用另一只手为远航向上拉了下被子。只片刻,远航就已睡了过去。 过了好久远航睁开眼睛,看看窗外已近黄昏,婉约还坐在床边。 “你一直坐在这里?”远航看着婉约问道。 “没有,我去离秋房中,与青荷她们聊天。才回来唤你起来去吃晚饭了。”婉约答道。 远航一时兴起,伸手一拉,婉约嘤咛一声便被拉进了怀中。远航躺在床上搂抱着婉约,在她耳边说道:“今夜相公来你房中,可好?” 婉约在他怀中本就害羞,又听远航今夜要来,更是脸红心跳,将头深深埋进远航怀中。 “不说话可不要怪我了。”远航说着手不老实的在婉约后背游动起来。 婉约身体一颤,急忙将手伸到身后抓住远航的手臂。抬头正看到远航在深情的凝视自己。又害羞的急忙将头藏进怀中,轻声的应了一声。 远航笑着看怀中的婉约。这丫头不似青荷与离秋,脸皮儿薄,需要自己更多的关心。便用力的搂着她一下。 映月在门外轻轻敲门,说道:“少爷,小姐。酒菜已经准备好了。” “好,即刻过去。”婉约在床上应了一声,便推开远航起身。远航稍一用力,婉约又被拉了回来。刚要说话,却被远航大嘴堵上,狠狠地吻了个够。待远航松开婉约后,婉约已经被憋的小脸通红,大口喘气,一双小手攥成拳头不停地捶打远航胸膛。嬉笑过后,两人各自起身。婉约伺候远航更衣后一起向前厅走去。 青荷与离秋已经在前厅等候,远航进来便坐在了主位。婉约与青荷左右坐下,离秋便坐在远航对面。 “李墨与八月他们呢?”远航问向身后站着的唐凌。 “他们已经吃过,都在各自忙着,小的已经唤过,他们说少爷家宴便不过来了。”唐凌说完凑前一步,说道:“少爷,银两已经兑换完了,近万两银票。” “嗯,先放你那里,一会给我,我交与青荷保管,那箱首饰明日放于车上带走。”远航侧头跟唐凌说道。 远航端起酒杯,说道:“明日我们便要赶往益州,此去一路遥远,多有艰辛。你们要有所准备。” “相公放心,干粮衣物都已准备妥当。”青荷也端起酒杯答道。 “是呀,李师爷早已为我们备好,相公放心就是。”婉约也说道。 “好,那我们共饮此杯,愿此去一路顺风。”远航说完当先一饮而进。 众女也以袖遮面,小饮一口。婉约放下杯子看着远航说道:“相公慢些饮,可不要饮醉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离秋赶紧低下头,觉得自己小脸发热。远航也望向离秋,心中暗暗发笑。 吃过饭后众人散去,唐凌将银票交给远航。远航知道青荷善于管理钱财,便拿着银票去找青荷。 青荷与秋水才回到房中,远航便随后跟来。秋水见状为远航沏上茶水,说道:“大人今夜就歇在这里吧,奴婢为您铺床去。”秋水讨好青荷,便极力挽留远航留夜在此。 青荷听后脸色一红低下头去,也认为远航跟来是要留宿在此。心中暗道这丫鬟倒也机灵。远航则不然,已经告诉婉约今夜要去她那里,如何能留在这里。可看到青荷样子,分明也是希望自己留下,这如何是好? 只好拿出银票交与青荷,说道:“这个你保管好,以后府中钱财都由你来管理。” 青荷见到这么多银票,回头看了一眼秋水,见秋水正在背对着铺床,急忙放进袖中,问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啊?” “呵呵,以后会更多的,你留好就是了。”远航笑了一下,喝了口茶。 “大人,二少奶奶。床铺已经铺好,奴婢告退了。”秋水过来给二人施礼后退了出去。 青荷起身将银票放进自己随身包裹中,走回来对远航说道:“相公,今夜。。。”说了一半便害羞不再说下去。 远航起身,说道:“青荷,今夜我还有要事与李师爷商议,或许要很晚才能休息,你不要等我,早些休息吧。”远航只好说谎哄骗青荷。 “啊,那相公注意身子,不可过晚休息。”青荷听后信以为真,虽有不愿却还关切地说道。 “嗯,我知道,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赶路。”远航说完便走出房间。 站在府院中,不知该如何是好。应了婉约自是不能在青荷这里留宿。但现在去婉约房内,若被青荷知晓,又怎样与青荷解释呢?唉!老婆多了也是烦恼。远航向婉约房间走去,与婉约说了同样的话,婉约也是一番关心将远航送了出来。 独自向自己房中走去,走到半路忽然想起离秋。嘿嘿一笑后,跑回自己房间拿出给离秋买的发簪向离秋房间走去。 离秋在房中正与春月聊天。虽是主人,但离秋自幼生在贫寒人家,没有小姐那种娇贵。与春月聊的甚欢,两人不停说笑,传出阵阵笑声。 远航站在院中,正在想办法如何避开春月,忽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急忙闪身躲进门后暗影之中。 月光下远航看见进来的居然是唐凌。唐凌也与远航一样,在院中来回踱步,过了一会才上前拍门,说道:“离秋姐姐,我是唐凌。” “唐凌呀,稍待一下。”屋内传出离秋的声音,片刻,离秋打开房门,春月站在离秋身后。 唐凌给离秋施礼,说道:“离秋姐姐,我想找春月有些事情。” 离秋回头看下春月,春月低头不语。离秋笑道:“春月,唐凌找你,怎得还不做声,快去吧。” 春月低头给离秋施礼,走了出来。离秋将房门关上。 “何事呀,这么晚了,主子会不高兴的。”春月埋怨唐凌说道。 “自是好事,你随我出院来,莫让离秋姐姐听到。”唐凌拉起春月小手向院外走去,春月也未挣扎,顺从的跟了出去。远航在暗中看到,心道,原来这小子在这方面不逊于我。 见二人出了院门,远航急忙跑到门前轻声拍门。离秋以为是春月返回,便开门说道:“这么快便回来了。” 远航闪身进了房内,做出禁声手势,说道:“莫要声张,今夜我在此休息。” 离秋手捂嘴巴,没想到进来的会是远航,更没想到他会要在自己房内留宿。紧张说道:“不可,你去两位姐姐那里。” “怎么?不喜欢我留在你这里呀,那以后我可不再来了。”远航笑着逗趣离秋。 “不是的,只是两位姐姐独守空房,成婚至今还未与你同房,你怎能还在我这里,快些去吧。”离秋一直觉得愧对两位姐姐。便极力要将远航推给她们。 远航无奈,只得将事情原本讲与离秋,说道:“你说我应该去谁房中才好,思来想去,只好跑你这来了。你若再不留我,我只能自己回去睡了。”远航故作愁苦样子接着说道:“长夜漫漫,可怜你相公我身边美女众多却无人可以相陪,唉!”说完偷眼看向离秋。 “这。。。”离秋正在犹豫。门外传来了春月的声音。“主子,奴婢回来了。” “啊。”离秋失口喊了声,看看门口又看看远航,再转头对门口喊到:“春月,你先回自己那里住吧,到益州后再过来陪我。” 春月奇怪方才说笑时候还叫自己陪伴,现在却叫自己回去。但主子发话了只好应了声是,转身离开了。 离秋还没有转过头来,忽然感到头上一松,整头秀发一散披了下来。离秋转回头,看到远航手里拿着自己头上发簪正对自己笑着。 离秋以为远航暗示自己休息,脸色一红,问道:“这是为何?” 远航将发簪放在桌上,从怀中拿出那个秋凤朝阳发簪在离秋眼前晃着。 离秋看到顿时眼睛一亮。这发簪异常好看,在烛光下闪着金光。接过后才看出居然是金的。 “太漂亮了,这。。。是给我的?”离秋不敢确定远航会送自己纯金发簪。闪着大眼睛问远航。 “是,你不是说只喜欢我送的嘛,在后堂特意为你选的,喜欢吗?”远航说道。 “嗯,喜欢。好漂亮啊。”离秋见真是送给自己的,高兴的笑起来。 “那今夜相公是不是可以。。。”远航坏笑着走过来。 “嗯。”离秋嘤咛一声扑进了远航的怀中。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旗语解风 益州城正逢战时,只有面临后堂府这面的西门打开供百姓出入。而且重兵把守,检查森严。 “将军,听说朝中派遣一个小小郡守前来益州,而且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真不知道皇上如何想的。”益州东城门上,一排武将站立于此。一位四十多岁,身材魁梧,脸色刚毅的将军手拄墙垛看着远处。身旁大梁战旗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管他做何,我只要守住益州,司尉大人自会派良将前来,不日即可攻下固州,收复小梁。”这将军正是新任益州守备孙柯。此人勇猛刚直,只是傲气过重。 “将军,固州那面已经半月有余未见任何异常,几位皇子仍在固州未曾撤兵,不知何故。”一位副将对孙柯说道。 “先不去管他们,命令暗哨随时打探,军情按例每日一报朝中,不可延误。”孙柯沉声说道。 “是,将军。城上风大,请将军回府吧,末将在此把守。”那副将拱手说道。 “无妨,咱又不是文官,整日在府中反倒会生得病来,还是与诸位受些风吹来得爽快。”孙柯笑着说道,众将也哈哈大笑起来。 正说着,一兵士跑上前来,单膝跪地,禀告道:“将军,新任益州知府大人已到西门外,请将军前去迎接。” “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让将军出迎。”孙柯身后一个黑脸将军大怒说道。 “离莫,说你多次,怎得还是如此火爆脾气。”孙柯回头看着那黑脸将军,不悦地说道。 “是,将军。末将知错。”离莫虽然应道,但心中仍是不服。 “大人,益州不比别处,正逢战乱之时,一切应以将军为重啊。”另一位将军上前对孙柯说道。 “我明白,但他毕竟是知州。秦朝,你代我前去迎接,便说我军中繁忙,将他迎去知州府安歇。”孙柯对身旁一位长相斯文的副将吩咐道。 “末将遵命。”秦副将答应后转身下了城墙,带人向西门而去。 西门外远航骑马站在前面,无影,啊金,刀紫三人并马立于身后。其余众人则在远处等候。只见城内出来几匹骏马,当先一人一身白色战袍,放马到远航身前,翻身下马,拱手说道:“益州守军副将秦朝,奉孙将军之命前来迎接知州大人。” 远航正要下马回礼,无影却一抖缰绳过来,与远航并肩,看着秦朝说道:“我家大人前来益州上任,理应孙守备亲自出迎,为何只派了你独自前来。” “孙将军在城上督军,不敢私离半步,还望知州大人勿怪。”秦朝看着远航,面无表情地说道。 “无事,孙将军以国事为重,实是我等学习楷模。”远航笑着对无影摇摇头,无影只好不再言语,冷冷地看着秦朝。 “请大人进城,末将送大人前往知州府。”秦朝在马下施礼说道。 “有劳秦将军了。”远航在马上一抱拳回道。 “不敢,大人请随我来。”说完秦朝上马调转马头当先向城内走去,远航提马跟上,刀紫向后一挥手,车队前行缓缓跟上进了益州城。 进到知州府,远航令八月带人搬卸物品,婉约等人入后府分置房间。秦朝见已无大事,便与远航告辞。远航笑着说道:“秦将军且慢,我既已来此,自当与孙将军见上一面,你且带我前去与孙将军一见。” 秦朝施礼,说道:“大人一路辛苦,自当先休息一下。孙将军在东门城楼视察军情,不如待晚上设宴款待大人之时再与孙将军见面。” “不可,酒宴可免,国事为重。我们这就去东门。”远航说完当先走了出去。无影三人紧随其后,秦朝见状也无话可说,只得跟了出去。 远航随着秦朝上得东门,只见城楼上一把椅子坐着一位将军,身材魁梧,一身银色盔甲,身后站立十多名身穿盔甲的将军,倒也威武的很。 远航不待秦朝引见,走上去对孙柯一鞠到地,说道:“这位便是孙柯将军吧,小可见过将军。” 孙柯忽见一年轻人对自己施大礼,正觉得奇怪,看到秦朝在那里对自己连使眼色,便明白过来,起身相扶,说道:“莫不成你便是新任益州知州?” 远航站起身来,对孙柯笑道:“正是。” 孙柯一惊,按官职知州应大于守备,怎得他却为我施此大礼。急忙回礼说道:“大人如此,岂不折煞本将。” 远航不以为然,说道:“非也,将军国之栋梁,阵前勇将。此次勇夺益州,皆是大人之功。故而自当受本官一礼。” 孙柯听后很是受用,对远航有了一种全新看法。谦声说道:“大人一路劳苦,怎不先好好休息,却来这城楼之上备受风吹。” 远航看向城楼之下,几里之内皆是空场,风吹的地上尘土飞扬,砂石翻滚。叹道:“如此大风,不知要刮到何时结束。” “呵呵。”身后传来一阵冷笑。远航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脸比锅底白不了多少的将军冷笑着看向远航。 “这位将军,不知因何发笑?”远航对那将军拱手问道。 “我笑大人居然不知。”那将军正是离莫。离莫接着说道:“此时为三月,正刮西北之风。待过几日入了四月,便是东南风起。这等常识大人皆不知,又何必上得城楼,不如在府中饮茶作乐吧。”离莫说完,众将轰然笑起。 “放肆!”远航身后刀紫怒色站出,指着离莫,说道:“我家大人岂容你等小辈妄自评说。” “怕说又何必来此。”离莫火爆脾气上来,反而向前一步。 刀紫也是出了名的臭脾气,两人一语不合,便要动起手来。 “大胆!”孙柯上前站在二人中间,怒喝道:“离莫,你眼中还有本将吗?以下犯上,对知州大人无礼。来人,拉下去斩首示众。” 自边上过来两个官兵便要押着离莫下去,远航急忙对孙柯拱手说道:“孙将军息怒。此事发生偶然,本官属下也有过错,初次见面,不知不怪。请将军收回成命。”说完回头对刀紫喝道:“还不快向这位将军赔礼。” 刀紫虽然心中不服,但他却十分钦佩远航,远航吩咐自是服从。便上前一步对离莫施礼,说道:“是我鲁莽,将军勿怪。” 离莫被两个官兵返压着双臂,将头一扭冷哼了一声。 孙柯也是做个面子给远航看,自然不会因为此事斩杀爱将。便借机说道:“知州大人为你求情,暂且饶你一次,再有不敬之语,立斩不赦。还不快谢过知州大人。” 离莫挣脱官兵,也未说话,只是对远航拱手致谢。 远航笑了下,转身自怀中拿出司徒浩叫自己带给孙柯的书信,说道:“我自后堂而来,司徒大人有书信交与将军,请过目。” 孙柯接过书信,打开看后对远航抱拳说道:“叶大人,司尉大人有命,益州一切以大人为首,末将率所有守军听命于大人。” 远航一愣,没想到司徒浩的书信是要给自己如此大的权利,居然可以调动益州军队。 远航急忙回礼,说道:“将军临战经验远胜于我,我二人可互做商议,守好益州,同为朝廷尽力。” 孙柯连连点头,将众位将军为远航引见一番。远航笑着与各位将军打着招呼。众将见远航谦虚有礼,不免对这位年轻的知州大人多了几分好感。 “孙将军,小梁兵马囤守固州,不进不退,必有缘故。不知将军如何看?”远航与众将见礼后,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问向孙柯。 “大人,这也是本将不解之处。”孙柯也望向远处答道。 “按理来说,益州乃是咽喉之地。几位皇子兵马已到,定当合力夺回益州方为上策。可已半月有余,却迟迟未动。若是放弃益州,大可各自退兵,又何必重兵都聚集在固州城内呢。”孙柯想不出原因,摇头说道。 “既不退兵,自是要攻益州,不然何苦白白浪费许多军粮。”远航思后答道。 “那还等什么,为何还不来攻,多一天则需消耗众多物资。”孙柯问向远航。 “是呀,他们在等什么?难道还有援兵。”远航自语地说道。 “不会,小梁兵马全在固州,何来援兵。”孙柯否定了远航的想法。 大风将旗帜吹的随风乱舞,一下将远航的头裹在了旗子之中,孙柯哈哈笑着将旗帜从远航头上拿开,远航回头看着旗帜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在身后将领中寻找离莫。 “离莫将军,请上前来。”远航看到离莫,对他招手。离莫不知远航寻自己何事,便走到孙柯身后。 “方才将军说,三月起西北风,四月便起东南风,为何?”远航看着离莫那张黑脸问道。 “这谁知道为何,每年都是如此。”离莫大声答道。 “将军如何得知的?”远航问道。 “我自小便在益州长大,入伍后才去的后堂,小时与伙伴常去海边玩耍,一进四月海上风向便改为东南风了,直至五月才风平浪静。”离莫随口答道。 “益州临海?”远航惊奇地问道。 “是的,这个本将知道,东侧便是东海。”孙柯抢着答道。 “我知道了,益州地理位置如此,受海风气候影响,四月开始便刮东南风。”远航看了看孙柯,神色凝重地说道:“他们在等风。” “等风?”孙柯一愣问道:“为何等风?” 远航指着旗帜,说道:“将军请看,此时旗帜飘向东南,固州来兵就从这个方向。如此大风,小梁兵马逆风来战,且不说无法布好阵型,便是弓箭也射不上城池。他们在等风向转为东南风,那时来攻则居顺风之力,而我等则为逆风迎敌。那时风向城内吹来,若用火箭攻城,城中必是大火连城。”远航顿时明白了小梁为何迟迟不肯出兵的原因。 “对呀,定是如此。”孙柯连连点头称是,众将也一片哗然,皆赞同远航看法。 “大人果然谋略过人,本将万分不及,愿做大人帐下前锋,一切听从大人调遣。”孙柯对远航施礼,心中暗道:果然是帅才,难怪司尉大人要我一切听从于他。 孙柯身后众将一起施礼道:“一切听从大人调遣。”离莫也是对远航弯腰施礼,甚是佩服。 远航没想到自己一番话语居然使众将心服口服,暗道果然都是性情中人。回礼后远航说道:“还有几日风向才会转变,我们先莫慌张,明日一起商议如何破敌。” 孙柯点头称是,便命人去准备酒宴,与远航一起向自己的守备府走去。 席间众人频频向远航敬酒,几番下来,远航有了些醉意。啊金与无影保护远航不敢饮酒,只得刀紫一人替远航挡酒。直到夜深,无影二人带着暗灵才护送远航回府,刀紫则在马车之内便已经不省人事了。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偶得妙计 回到府中,问了婉约的房间,便晃晃悠悠走了过去。映月开门见远航脸色潮红,身躯不稳,忙上前搀扶远航,急声喊到:“小姐,快来啊,少爷饮醉了。” 远航笑着点了一下映月鼻尖,说道:“要唤大少奶奶,不懂规矩。” 婉约从屋内跑出来,搀扶远航另一侧,一脸关心之色。对映月说道:“先扶进床上,再去给少爷打些水来。” 婉约费力的将远航衣衫脱下,映月打来清水,扶着远航洗了脸。被水一激,远航略微清醒了一些。映月又急忙端茶上来为远航解酒。远航眼冒金星看了看房间,问道:“婉约,这是你的房间吗?” 婉约笑道:“难不成相公走错了房间?青荷妹妹的房间在左侧院子里。” 远航顿觉不好意思笑着,说道:“相公就在你房间休息,哪也不去了。”说完自己倒在床上,片刻就睡了过去。 映月掩嘴偷笑,婉约瞪了她一眼,映月伸了伸舌头,将房门带好退了出去。 婉约走到床前,伸手抚摸了一下远航的脸庞,眉清目秀,棱角分明。暗笑一下,转身吹灭蜡烛,脱去衣衫钻了进去。 第二日清晨,远航睁开眼睛,向床内看了一下。婉约正背对自己,面朝里熟睡着。只穿了亵衣,整片光滑如玉的后背都裸露在外。远航一时兴起,轻手将婉约颈后衣带解开,将婉约的亵衣褪了下去。然后装作方醒的样子,喊道:“婉约,起床了。” 婉约听到远航呼唤,缓缓睁开眼睛,见远航看着自己,睡意朦胧说道:“相公,还早,何不多睡一会。” “我也想多睡一会,可是太刺眼了。”远航坏笑着答道。 婉约看了下,并无阳光照射进来,何来刺眼。见远航对自己撇嘴,便低头一看。只见自己上身不着寸缕,一片春光都已进入远航之眼,顿时哎呀一声,满面通红地钻进了被子里。远航也嬉笑着钻了进去,婉约一手护胸,一手向外推着远航。远航在被子里哈哈笑着,两手不停地伸去占些便宜。婉约只一会功夫便没了力气,只好双手护住胸部,任由远航一双大手在自己身上其余部位游走。 “婉约,昨夜我饮醉了酒,为何你将自己衣衫全部褪去呀。”远航不但手上占着便宜,嘴上也逗趣着婉约。 “胡说,昨夜我明明穿着亵衣入睡,定是你解了去。”婉约小脸通红在被子里抬头看着远航说道。 “嘿嘿,既已解去,何必还要护着,相公来了。”说完远航便用头部向婉约胸前拱去。 婉约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已被远航顶开,只听婉约呀的一声,远航大嘴已将她胸前红色峰顶含于口中。婉约羞涩不已,急忙去推远航头部,远航无论怎样就是不松口,反而稍加用力。片刻婉约便失去了抵抗,闭上眼睛随他去了。 “婉约,婉约。。。”远航渐入佳境,不停的呼喊着婉约。 “嗯。。。”婉约也是浑身发热,喃喃地应道。 远航顾不得许多,手忙脚乱地褪掉了婉约的底裤,对婉约说道:“今日你便做了我的女人。” 婉约明白远航要做什么,自己也一直期待成为他真正的女人。紧紧抱着远航后背,闭上了眼睛。 过了许久,远航心满意足的从婉约身上下来,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婉约觉得自己下面已经没有了知觉,便用手不停地打着远航肩膀。远航伸手将婉约搂进了怀里,用手抚摸着她的秀发。 “相公,我痛。”婉约含着眼泪在远航怀中说道。 “无妨,女人第一次都如此,下次就好了。”远航笑道。 “才不,痛死了。没有下次了。”婉约撒娇说道。 “哈哈,那可便宜青荷了。”远航故意说道。 “你敢,看我不打你。”婉约听后起身要打远航,只起了一半,哎呦一声又倒了回来。 “你好好休息一下,午时再起床活动吧。”远航躺在床上,看婉约脸部痛苦的表情,怜惜地说道。 “嗯。”这次婉约到是乖乖听话,她知道自己痛得的确起不来。 “一会我要去守备府中与孙将军商议事情,你们吃饭不必等我。”远航准备再躺一会便起身。 “昨日没有商议完吗?”婉约蹙起眉头问道。 “比较棘手。”远航叹口气,说道:“过几日风向一变,恐怕小梁便要来攻打益州了,真后悔把你们带来。” “相公不必多虑,我等已委身相公,无论怎样,我们都要与你在一起。”婉约将头放在远航的肩膀上。顿了一下,抬头好奇地问道:“攻打益州与风何干?” 远航见婉约好奇,也就将原因说了一遍,婉约眨着眼睛听着,顺嘴说了句:“既然顺风有利,那相公为何不去他们身后作战。” “这如何去的了,我们城也移不动。。。”远航笑婉约天真,说道一半猛地坐起,将婉约吓了一跳。远航想了一会回身抱住婉约,狠狠地亲了她小嘴一下,说道:“夫人聪慧,妙计可解益州。”说罢起身穿衣,匆忙地跑了出去。 婉约则一塌糊涂,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聪慧,也不知道远航说的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还是很痛,便躺了回去。 远航出府,无影与啊金相随去了守备府。孙柯与众位将领正在府中议事,虽已知晓敌方意图,但却无良策迎敌。众人正在争论之时,远航走了进来。大家急忙起身相迎。 “免礼。”远航说了句便径直走到里面,挨着孙柯坐了下来。 “大人,众将商议许久不得对策。看来只有出城,在半路与小梁交锋了。”孙柯一筹莫展看着远航说道。 “不可,朝中交代我们守住益州,不可轻易离城。而且我们兵力不及小梁,再没有城池固守,必败无疑。”远航摇头说道。 “唉,那该如何,难道只等着火烧益州吗?”孙柯也无计可施。 “不必惊慌,将益州地图拿来我看。”远航说完,自有兵士将地图摆在远航身前。 “孙将军,这里是何处?”远航指着地图上一个标记问道。 “哦,这里是三人谷。”孙柯凑了上来答道。 “三人谷?”远航重复一遍,似有不解之意。 “是个狭长的山谷,意为只可并列通过三人。”孙柯解释道。 “噢,从固州来兵,会走这里吗?”远航似有所悟点头又问道。 “不会,他们会从官道过来,但这里也可以返回固州。”孙柯肯定地答道。 “我已有了一计,你们过来。”远航说道,众将听闻远航有了良策,急忙都围凑上来。 “我决定挖条地道。”远航指着地图说道:“益州城外空旷,我们无处藏兵。所以我决定挖条运兵的地道通向这里。事先我们准备好干柴,硫磺一类易燃之物存放于此,待小梁兵马前来攻城,我们兵力便由地道处出来,在他们身后点火,只需多备干柴,借顺风之力,必可火烧叛军。” 孙柯看着地图想了想说道:“大人此计虽好,但火小必伤不到叛军,若火大,顺风岂不是烧了益州城池。” “无妨,我们再挖一条护城河。”远航在地图上指着益州城说道:“就是在城周围挖出沟壑,里面注上水,既可以阻延敌军攻城,又可以隔断大火烧城。” “妙计,如此一来,叛军后有大火,前有益州,只能从三人谷逃回固州了。”离莫大笑着拍掌说道。 “大人之计恐不止于此吧。”秦朝上前看了远航一眼,笑着说道:“是不是还要在三人谷处布上弓箭手,再送他们一程。” “哈哈,秦将军说的对,官道大火,叛军无处可走,只得从这里逃回,我们在山谷之上布满弓箭手,定叫他们有来无回。”远航大笑说道。 “好!”孙柯眉开眼笑说道:“大人一语立解我等心忧。秦朝听令。” “末将在。”秦朝站直身体接令道。 “给你五千弓箭手,一旦固州出兵,你即刻带兵前去三人谷埋伏,待敌兵退至此处给我狠狠地打。”孙柯恶狠狠地说道。 “末将得令。”秦朝一鞠身接过令牌退下。 “离莫接令。”孙柯又拿出一面令牌说道。 “末将在这呢。”离莫一下窜了出来。 “给你五千弓箭手,一万步兵。敌人前来攻城时,你带兵从地道饶其身后。步兵放火,弓箭射敌。” “末将得令。”离莫拿着令牌乐呵呵的下去。 “韩语听令。你带五千人马去收集干柴,硫磺,煤油。将其隐藏暗处。”孙柯嘱咐二将说道。 “得令。”韩语接令后也退了下去。 “白朗,陈家。你二人带领士兵即刻开挖护城河。其余众将带领各自兵马全部开挖地道。” “将军。”远航插话道:“城中需留人把守,敌军来时需要城内故作声势吸引敌人。而且要备足水源,一旦起火可以及时扑灭。” “嗯,大人放心。本将亲自守城。”孙柯拍着胸脯说道。 “好,我与将军同守此城。”远航也表态说道。 “这个。。。大人还是不要去了,你在府中即可,打仗这事自是我们武将的。”孙柯怕远航上城后还要照顾他,还不如留在城中。 远航明白孙柯意思,说道:“也好,那我便带领人在城中随时准备灭火。” “对,这活好,大人正合适。”孙柯说完,满屋子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远航也跟着嘿嘿地笑着。 “将军,即刻起封闭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免得走漏消息。”远航不忘嘱咐孙柯道。 “嗯。即刻封闭。”孙柯点头应道。转身从身后拿出一个红绸子包裹,递给远航说道:“这是益州知州官印,昨日忘记交与大人,切记保管好啊。” 远航笑呵呵地接过来,拍拍官印说道:“将军放心,这是我吃饭的家伙,丢了我也不能丢它啊,哈哈。” 益州城内有精兵五万,孙柯只留下三千守城,其余全部派出挖掘地道。只用了三日,地道与护城河全已挖好。远航出城检查一番,很是满意。看了看固州方向,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看此风相助与谁了。” 正文 第六十六章 离秋有怨 为迎接新年,感谢读者,今日小爆发一下,连发四更。祝福朋友们新年快乐!请继续关注此书,多谢! 远航回到府中,恰巧遇到离秋与春月在院子中散步。见到远航,二人便上前施礼。远航看离秋如今也像个小姐模样,不似在卢州时那般疯疯颠颠。淡笑说道:“离秋,陪我在府中散散步,不然我若在自己府中迷了路,岂不让人笑话。” 离秋对远航浅笑了下,回身对春月说道:“你先回去,我陪大人走走便回。”春月应了声,施礼后离去。 离秋陪着远航慢步走着,远航见离秋一脸不悦,便问道:“怎么了?看你好像有心事啊。” 离秋没有回答,抬头幽怨看了远航一眼继续向前走着。远航追上一步,拉起离秋小手,问道:“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离秋没有将手抽回,也没有抬头看远航。低声说道:“每次与姐姐们聊天,她们唤你相公,我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以前我很自然地唤你叶大哥,如今,我是该唤大人,远航,还是。。。也跟姐姐们一样。” 远航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说道:“只为此事?” 离秋听见远航居然还笑,顿时火冒三丈,左右看了下无人,伸手一把揪住远航的耳朵,娇斥道:“还敢笑我。” “哎呦,轻些,轻些。”远航被揪得侧低着头,呲牙咧嘴地喊道。 “哼!人家被你占了便宜,却没有名分,现在还来笑我,难道不该惩罚你吗?”离秋气在心头,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远航只好继续求饶,说道:“一会大家在一起吃饭,我便给你名分,可好?你先松手。” “真的?”离秋心中一喜,却还不放心,没有松手。 “真的,真的。”远航心中暗道,这丫头,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呀,相公,你耳朵怎么红了。”离秋立刻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松开后赶紧揉起远航的耳朵,说道:“快来让我为你揉下。” 远航站直身子,不敢相信地看着离秋。这是我认识的离秋吗?什么时候也学会献媚了。 “愣着做什么。”离秋推了一下远航,害羞地说道:“又不是没见过。” 远航彻底无语,伸手揉了揉耳朵,带着颤音说道:“离秋,咱们商量一下,以后可以不动手吗?” 离秋一撇嘴,扭头走开,说道:“你不来惹我,我为何动手。” 远航从后面跟上,自语道:“难道还是我的错了。。。” 晚间远航与众女坐在客厅内吃饭,几位丫鬟都为自己主子碗里夹满了菜。远航在那伸着脖子看了半天,自己碗内还是空的。 “喂,喂。你们都有了吃的,怎么我这什么都没有,欺负我没丫鬟是吗?”远航拿起筷子敲着桌子说道。 “咯咯。”婉约与青荷掩嘴笑着。离秋看了看说道:“春月,怎么夹了这么多与我,吃不完还要丢掉。唉,可惜了。” 远航恨恨地看着离秋,离秋则用大眼睛瞟了他一眼。又是你!远航眯起眼睛,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今日有一件事情与你们商议。”说完看了下离秋,离秋见远航望来,有些紧张得低下头。 “相公请说。”婉约看向远航,放下手中的筷子。 “是离秋。你们也知道。虽未明娶,但她早已随了我。所以今天给她个名分,离秋为叶府三少奶奶。择日迎娶进门。”远航话音才落,几个丫鬟便上前恭喜离秋,纷纷讨赏。婉约与青荷也过来妹妹长妹妹短的唤着。 “还没说完呢。”远航急忙止住一屋子喳喳声,故作神秘说道:“而且还要告诉你们,离秋已怀有身孕,你们要多照顾她哦。” “啊!”所有人都惊愕的向离秋望去,一时屋内没有了声音。最为吃惊的当属离秋,她看着远航,红着脸莫名地问道:“谁。。。谁说我有了身孕。” “今夜我去你房中,明日你便有了身孕。”远航嬉皮笑脸地说道。 离秋听后方知远航是在戏弄自己,明白是为了揪耳朵一事。但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出今夜去自己房中,即使离秋大方,也觉得脸上发热。暗中瞪了远航一眼。 婉约与青荷松了口气,还以为离秋真的有了远航骨肉。若是那样,该早日将离秋迎娶过来才是。 “相公,不如早做打算,将妹妹迎娶过来吧。”婉约见离秋有些难为情,便开口替她说话。 远航看了一下婉约,黯然说道:“现今不可。一来我在益州根基未稳,二来近期或有战事。待过一阵,一切平息之后再做打算。” 青荷也看出离秋尴尬的样子,催促说道:“妹妹,相公已经应允了你,还不为相公布菜。” 离秋倒也听话,起身每样都为远航夹了一些,乖巧得将碗放在远航面前又坐了回去。 “来,来。大家吃饭。”远航见桌上气氛有些沉重,便张罗起来。吃了几口碗里的菜,夸张地点头说道:“奇怪,离秋夹的菜与桌上的味道不同,就是好吃。” “呵呵,相公又来胡说。”青荷见远航讨好离秋,便恰逢时机的对婉约说道:“姐姐,今夜有事与你商议,晚间我便休息在你那里吧。” 婉约何等聪明,怎会不知青荷之意。点头说道:“好呀,我们姐妹今夜促膝长谈。” 远航端着碗正在向嘴里扒着饭,听后停住动作,一手执筷一手端碗用一双贼眼扫描桌上几女,最后目光停在离秋身上。 离秋眼珠一转,柔声说道:“两位姐姐,自京州出来小妹一直未与姐姐们话话家常,今夜不如一同去小妹那里,我们。。。” “咳,咳,咳。”远航被饭粒呛到,连连咳嗽起来。停顿一会,说道:“相公我暂无定所,唐凌未归也无个使唤之人,还望各位夫人手下留情,给我一个容身之处。” 婉约与青荷了解远航,知他是故作怜悯样子。离秋却信已为真。吃完饭后,婉约起身说道:“我那里今夜有青荷妹妹陪伴,相公就自便吧。”说完一扭细腰,头都不回地走了出去。 青荷也起身,看着远航说道:“我去姐姐那里,如果相公无处可去,便去我房间独自睡一夜吧。”说完顽皮的对远航眨着眼睛,转身离去,根本无视远航求助的眼光。 离秋坐在那里很是为难。虽然表面上离秋刚烈,其实最是心软。见两位姐姐都已离去,有心唤远航去自己那里,又不好开口。只得起身悠悠地看了远航一眼,低头说道:“我先回去了。” 远航岂肯放她离去,急忙起身说道:“天色已黑,我送你回去。” 离秋脸色一红低头走了出去,远航对站在一旁的春月伸了下舌头,嘿嘿笑着跟了上去。 回到房间离秋不出声的坐在床边,远航到是大方的宽衣解带。看着还在害羞的离秋,远航凑上前去坐在她身边,歪着头看着,说道:“已经给了你名分,为何还是不高兴。” 离秋看了一眼远航,柔声说道:“毕竟还未明娶,总是感觉低人一头,在下人面前也难为情。” 远航伸手搂过离秋,说道:“我明白,难为你了。” “相公。”离秋将头靠在远航肩膀上柔柔地唤了一声。 远航心中一震,离秋第一次这样唤自己,原来也是柔情似水。 远航坏笑地凑到离秋耳边,说道:“虽然不是第一个娶的你,但相公叫你第一个有身孕,可好?” “哎呀。”离秋刚刚恢复的脸色顿时红霞满面。急忙伸出双手掩住小脸。远航哈哈大笑,搂着离秋向床内倒去。 青荷正向婉约房间走去,秋水在后面跟随,转过院角,秋水回头看了下,急步追上青荷,说道:“主子。” 青荷停下脚步,回身看着秋水,问道:“何事?” 秋水贴身上去,悄声说道:“主子为何要将少爷让出去,若是三少奶奶先有了身孕,您岂不是失宠于少爷。” 青荷不以为然,用手拂了下垂下来的发丝,笑道:“我们情同姐妹,我与相公也是各在心中。相公不会负我的。” 秋水一脸愁容,一跺脚说道:“主子,如今三位少奶奶只有你未与少爷同房,你却还不着急,真是急死我了。” “什么?姐姐何时与相公同房的?”青荷愣了一下,惊愕地问道。 “就在昨夜。”秋水又回头看了一下,轻声说道:“昨夜我见到映月独自去了侧房,便奇怪她为何不陪在大少奶奶身旁。便进去与她聊天,她说少爷去了大少奶奶房中。” 青荷愣在当场,还以为相公公事繁忙,自己与婉约不好开口。没料想如今只有自己相公还未碰过。难道相公真的不喜欢自己了吗? 青荷缓过神来,看了秋水一眼,黯然说道:“回房。”便折了回来,向自己院落走去。 “主子,等我下。”秋水见青荷走的飞快,急忙追了上去。 回到房中,青荷赌气地坐在桌子前,想着自己追随远航时间最久,感情也是最深,如今远航最冷落的却是自己。想着想着,不免委屈地落下泪来。 秋水进屋来见主子落泪,急忙拿出汗巾为青荷擦泪,眼珠一转,说道:“主子莫急,奴婢有办法将少爷留在您这。” 青荷擦去泪水,有些无助地抬头看向秋水,问道:“什么办法?” 秋水神秘兮兮地说道:“明日奴婢出去采购些药物,午后你将少爷请来,只要在茶水中下一些,保证相公便不会走了。” “啊!”青荷双眼一睁,怒喝道:“大胆,敢给相公下药。” 秋水吓了一跳,急忙跪下摆手,说道:“主子,不是有害药物,只是一点催qing药物。” 青荷一愣,随即脸色一红,问道:“此药无害?” 秋水擦了一下额头冷汗,说道:“绝对无害。奴婢在李龙府中之时,曾下过几次。” 青荷低头看着秋水,冷冷问道:“下与何人?” 秋水咬了下嘴唇,说道:“当日奴婢入身贼府,曾为李龙给几位少女下过药物。请主子恕罪,如今奴婢一心为主,绝无二心。只想让主子得宠于少爷。” 青荷叹了口气,起身扶起秋水,说道:“我不怪你,但你要记得,如今是在叶府。我了解相公,若知道我为争宠下此药物,那我便真的失宠了。” “是,奴婢知错。”秋水明白了。 “好了,我困乏了,你下去吧。”青荷勉强地笑了下,向内屋走去。 秋水应了声将房门关上,转身走向外屋自己房间。在李龙府中,秋水已经见惯了主子受宠丫鬟身高的例子。何况青荷对自己还如姐妹一般关爱,便暗下决心,无论怎样自己都要帮青荷一下。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大敌当前 辰时已过,天色大亮。远航赖在离秋床上不肯起来,离秋几次起身都被远航拉了回去。 “相公,快些起床吧,若是姐姐们过来如何是好。”离秋只好央求远航起床。 远航嘿嘿笑了起来,盯着离秋身子说道:“再来一次,相公要你第一个怀有身孕。” 离秋一听大惊失色,昨夜已被远航折腾半死,如何还能应得。连忙将双手攥成拳头,一顿乱拳将远航打下床去。 远航站在床下哈哈大笑,离秋坐在床上,一手攥着被子遮在胸前,一只玉臂裸露在外将脸前的散发拨开。说道:“去寻两位姐姐,不要再来欺负我。不然。。。”说完对远航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 远航顿时觉得自己肩膀发痛。与婉约行鱼水之欢,婉约咬自己肩膀,而离秋则是不停的用拳头打自己肩膀。还不知道青荷会如何,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个护肩以备后用。 远航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床上的离秋说道:“快些起来吧,一起去前厅吃饭去。” 离秋自己在床内嘀咕着,远航没有听清,便伸头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快些离开,我好起来穿衣。”离秋大声喊道。 远航还未答话,外面传来了青荷的声音。“妹妹,要姐姐帮忙穿衣吗?”青荷推开门笑着走了进来。 离秋立时粉面羞红,急忙将身子蜷缩进被子里,切切地叫了声“姐姐。” 青荷见离秋亵衣丢在床边,虽然早已知道会是如此,见到后还是不免心头一紧,凭空多了一份伤心。 远航见青荷突然而来,多少也有些尴尬。急忙将衣服穿好,讪笑问道:“你来了。” 青荷白了远航一眼,说道:“相公快去客厅,有个将军前来拜访。” “将军?”远航听后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急忙跑了出去。险些撞到青荷。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离秋在被子里见远航去得匆忙,便问青荷。 “我也不知,为何相公如此慌张。”青荷走过去将亵衣递给离秋,催促地说道:“快穿好,我们去客厅看下。” 离秋手忙脚乱地抓起亵衣穿了起来。 远航一路小跑来到客厅,只见秦朝正在客厅中来回踱步。见到远航,秦朝急忙抱拳说道:“大人,探子来报,固州出兵攻打益州了,孙将军请您即刻去守备府商议军情。” 远航听后应了一声。果然被自己猜中。沉思了一下,说道:“你且回去,我随后便到。” “是,大人。”秦朝对远航一抱拳,转身匆忙而去。 远航也没耽搁,又是一路小跑奔向后府,才跑一半路程,便见青荷与离秋正迎面走来。远航停下脚步,双手支着自己膝盖喘着粗气。“你们快。。。快准备好随身包裹。”远航累地说了一半话,咽了下口水,接着说道:“小梁打过来了,我让八月保护你们,一旦益州失手,即刻从西门出城,去乾陵,回京州都可。” 二女被吓得目瞪口呆,青荷慌张地说道:“相公你呢?我要与你在一起。” 离秋也说道:“我也不与你分开,死也在一起。” “死什么死,相公我还没儿子呢。”远航没好气地瞪了离秋一眼,安慰青荷说道:“只是以备万一,有相公在,不用怕。你们速去婉约那里,我要去守备府了。” 远航说完,顾不得身后二女呼喊,向前府跑去。 见到无影他们,远航吩咐八月带领三十名暗灵留下保护婉约她们,叫上其余人随自己去守备府。临行前暗中嘱咐八月,一但城破,护送她们从西门离开。八月点头称是。 远航带领众人来到守备府,大厅之中站满了人,孙柯将守军中偏将以上的将军都唤来了。远航将暗灵留在厅外,带着无影三人进去大厅。 “大人。”众将见远航进来,齐声抱拳唤道。远航也顾不得回礼,一摆手走到里面正位与孙柯一起并肩而站。 “将军,固州之兵到了何处?共有多少人马?”远航看着地图,双眉一皱急切地问道。 “大约十万之众,现在应该在这里。”孙柯指着一处标记答道。 “这是哪?还有多久到益州。”远航只能看个大概,忙问着孙柯。 “这是益州境内的古宇郡,益州各郡现在还都在小梁手中,故而他们行军不会受到阻拦,大约今夜子时便可到达益州城下。”孙柯丈量着地图答道。 听了孙柯说完,远航觉得自己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地上。孙柯急忙搀扶了一下。 “我勒个去,我以为马上便要攻城了。”远航长出了一口气,指着秦朝说道:“再禀明军情时候说仔细些,吓死我了。” “是,大人。”秦朝急忙鞠身答道。 “孙将军,城外护城河内水是否注满?”远航拄着桌子扭头问道。 “已经注满了。”孙柯点头说道。 “好,让各将按军令行事,给我五千兵马,在东门附近布满水缸,我负责城内灭火。”远航环顾一下众将,站直身子说道:“此战,关系到我大梁能否一统江山。胜,则占据咽喉。败,则门户大开。此战过后,你们将是大梁的永世功臣,你们的名字将永传后世。为了后堂百姓的安危,也为我们自己的兄弟姐妹。大梁勇士,我们此战必胜!”远航举起右臂高声震呼。 “必胜!必胜!”众将被远航激励得异常亢奋,纷纷抽出刀剑举臂高呼。 远航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对孙柯说道:“西门他们攻不过去,南门,北门他们会做佯攻,这两门各派一位将军把守即可。东门才是他们进攻的重点。我们也要在东门处布置重兵。” 孙柯赞同地点头说道:“我也这样认为。” “现在派秦将军出城,去三人谷布防,要带足三天的干粮。再派人即刻送信给司尉大人,请求增援。”远航说完看了下离莫,走了过去拍了下他的胸膛,语重心长的说道:“离莫将军,此站关键在于你这里。一定要耐心等待,待敌军攻城一个时辰之后再出来放火,切莫心急。若出来过早,敌军尚未完全进入包围,那么你就会被敌军包围了,明白?” “嗯。俺虽无谋,但知道听大人的就没错。我忍一个时辰,到时候再杀个痛快。”离莫右手高举,做了个劈下的动作,众将都轰然大笑起来。 远航也笑了起来。这家伙虽说脾气不好,但生性耿直,又有一张黑脸,真像猛张飞。 “孙将军,我们去城楼上看看。”远航喊着孙柯。 “好,各将按军令行事,各自回去准备,其余将军与我去城楼。”孙柯整理好盔甲当先走了出去。 “那个。。。孙将军,可否为我弄套盔甲啊。”远航还是很惜命的,都说刀剑无眼,还是小命要紧。 孙柯停下脚步,回身看远航还是一身素衣。讪笑一下,说道:“是本将疏忽了。”急忙命人取来一套盔甲。 远航三下五除二脱去衣衫,换上那身银色盔甲,得意之情跃然脸上。方一迈步,忽感身体异常沉重。试着跑了两步,便气喘吁吁。 “不行,不行。太过沉重。”远航看了看离莫,走过去对着他的盔甲用手拍了拍,仰头问道:“你穿它能打仗?” 离莫嘿嘿笑道:“大人说笑了,俺这身战甲穿了十几年了。” 远航伸了下舌头,暗叹古人的体质真是没个比啊。 脱去一身盔甲,远航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想想头部还是多些保护为好,便将衣甲丢于一旁,把头盔拿起带在头上走了出去。身后众将见知州大人一身素衣,头上却顶着个红樱头盔。此身装扮真是前所未见,跟在身后都是紧闭双唇强忍着笑。 登上城楼,远航看向旗帜,果然起了东南风,军旗哗哗带响的向城内舞动。士兵们都在向城墙之上运送滚木雷石。远航向城下望去,秦朝正带着五千弓箭手缓缓出城,向东北方向的三人谷走去。远航见东门外几里之内都的空地,转头问向孙柯。:“将军,敌兵若是安营扎寨,会离我们多远?” “最近也应该十里开外,怎么,大人想要袭营吗?”孙柯双眉一挑问道。 “那到不是,我想他们若在附近,到时候让离莫将军火烧大营,岂不省事。”远航嘿嘿笑着回答。 “哈哈,大人谋略过人,但常识却知之甚少。”孙柯笑着说道,远航也嘿嘿陪笑着,知道自己见识浅薄了。 “兵士如此之多,战时几里之内皆是战场,大营自是离远一些。”孙柯停住笑声为远航解释道。 “坏了,战线那么远,若地道口处都是敌兵,那离莫将军一出去,岂不是进了敌军包围之中。”远航惊得一拍大腿说道。 孙柯一愣,也是疏忽了这点。但立刻说道:“也无大事,我们不出城迎战,敌军人马便会攻到城下。这样离莫将军便会在他们后方出现。” “只能这样了,见机行事,尽量将敌方军队向前吸引。”远航环顾一下城楼,皆是木质结构,实在担心一旦起火怕是很难控制。吩咐手下将水桶全部装满水运到城楼之上。并告知孙柯,多准备盾牌。 远航下的城楼,吩咐无影带兵将东门附近百姓全部撤离,留下他负责在城内灭火。命刀紫带人负责在城楼之上灭火。无影则嘱咐啊金保护好远航,如影相随不可离开半步。 一切安排妥当,远航已经累得要死。暗道:还没开战便如此,不知明日会如何,不免心中有些紧张,便带着啊金向府中走去。 八月正在后府陪着婉约等人,见远航进来,众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相公,你回来了。”青荷跑过来搀住远航胳膊,一脸关切地问道。 “恩,你们吃了吗?”远航拍拍青荷小手问道。 “已经吃过了,相公可曾吃过?”婉约走了过来说道。 “没有,都要饿死了,快给我弄点吃的来。”远航的确饿了,肚子里咕咕地叫了起来。 离秋急忙吩咐春月去为远航弄吃的。远航坐在凳子上看了大家一圈,问向八月。“明日即将开战,你都准备好了吗?” “大人放心,都准备好了。”八月知道远航是让她带几位夫人走。 等了好一会,春月才带着几个丫鬟将饭食送到了后府。除去四个小菜,还有几张大饼。远航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青荷,银两都收拾起来了吗?”远航边吃边问着。 “相公放心,我将银票缝在了衣服里。”青荷趴在远航耳朵边悄声地说道。 远航放下筷子,用诧异的眼光看着青荷,对她招招手。青荷将头凑了过来,远航说道:“我要看银票。” 青荷听后脸色红了起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坏了,还有一箱珠宝首饰。”远航忽然喊了起来。 “咯咯,相公放心,离秋已经藏好了。”青荷笑着答道。 远航看了看青荷,又看了看离秋。心道:有妻如此,何愁不发家啊。 “大人,前厅啊金求见。”映月走了进来禀告道。 “好,我就过去。”远航起身对几位夫人说道:“晚间你们在一起休息,一切都要听八月安排。” 远航来到前厅,啊金上前鞠身说道:“大人,小梁兵马已在城外十五里处安营,孙将军派人来报。” “什么?不是说子时才能来吗?怎么这么快。”远航一惊,急忙对啊金说道:“召集暗灵,立刻去城楼。”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围城之战 三步并做两步,远航跑上城楼,孙柯与诸位将军已经严阵以待。向城下望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远航转头问向孙柯道:“将军,他们会不会夜袭城池?” “难说,按理说敌军远道而来应该安营休整,但突袭也不无可能。”孙柯表情凝重,望着远处答道。 远航转身,顺着墙垛滑下坐在地上,说道:“看来我们要坚守一夜了,如果敌军明日才来,我们岂不是白费了精力。” “无论如何,都不可大意。”孙柯低头看了看远航,说道:“大人回府休息吧,这里我在便可。” “不必,我与将军一起守城。”远航抬头无意看到城楼上的军旗,静止不动。忽然站起来,对着孙柯笑道:“哈哈,今夜他们不会攻城。因为无风。” 孙柯听后急忙侧头看去,果然旗帜纹丝不动。表情也略微放松,说道:“即使无风也要严加防范。” “嗯,将军所言甚是。不如这样,撤下一半兵力,让他们衣不离身原地休息,子时再来互换,这样兵士都可以保存体力。”远航出谋划策向孙柯建议道。 “也好,只在城下休息,不可远离城门。”孙柯听后点头同意。 “那我先去城楼内休息,子时来换将军。”远航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乏说道。 “嗯,大人先去休息,有事情我去唤你。”孙柯抱拳对远航说道。 远航走进城楼,将两张桌子合并在一起躺了上去。虽说有些不舒服,总比在外面强多了,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远航梦见自己骑着战马,手持长枪冲进敌军中左挑右刺,杀伤对方几员大将。忽然一只冷箭射来正中自己胸口。远航一惊,猛地坐了起来。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恶梦。看看窗外,已是大亮,暗道一声坏了,急忙跳下桌子跑了出去。 城楼上,孙柯将军还在那个位置站着。已经起风,旗帜飘向城内。远航不好意思的上前,讪笑一下,说道:“对不起,孙将军。我睡过了没能来换你。” 孙柯到是无所谓地笑道:“无妨,已经习惯了。我曾经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依旧斩杀敌将。” 远航伸出大拇指,赞道:“真是厉害,我一夜不睡都不可。” 孙柯忽然伸出手掌对向远航,急促说道:“大人禁声。”说罢侧耳倾听起来。 远航一愣,也将头侧向城外,却什么都没听到。 “戒备,敌军来了。”听了一会,孙柯突然一声大喊起来。城墙上兵将立刻戒备起来,兵士将盾牌一个挨着一个地堆在墙垛上。 远航急忙从地上抓起头盔戴在头上。正向城下望着,感觉身后有人拉了自己一下。回头看去,却是啊金递过一个布包,说道:“三少奶奶命人送来两张大饼。” 远航心中一阵温暖,离秋还惦记着自己,抓起大饼放进怀中。 过了一会,远航终于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声响。那是千军万马踏地的声音,也声声踏在他的心里。远航感觉自己手心里都是汗,孙柯侧头看了下远航那紧张的样子,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大人,你去城内吧。” 远航看了下孙柯,松了口气,说道:“没事,一会便好了。”说完又长出一口气。 片刻功夫,远航在城楼之上便看到了敌军,黑压压得一片向前涌来。离城一里停了下来,只有十余骑纵马奔了过来。在护城河外转了几下,勒马停住抬头向城楼之上望来。 “益州何人主事?出来答话。”当先一人仰头向城上大声喊道。 孙柯在城上看了下,转头望向远航,远航一使眼色,孙柯点头对下面喊到:“我乃益州守备孙柯,你是何人?” 来人在马上一抱拳,说道:“原来是孙将军,我是固州守备冯千山。益州乃是三皇子守地,不知为何孙将军却带兵占领,想必其中定有误会吧。” 孙柯仰天大笑,说道:“冯将军好生有趣,三皇子起兵谋反,围攻后堂,圣上才无奈出兵。怎得冯将军却还来质问与我。” “孙将军,这其中乃是误会。三皇子听闻乾陵有人作乱才带兵前去,皇上误以为三皇子起兵谋反,未与解释便出兵攻来。三皇子不忍自相残杀才一路退让固州,如今三皇子亲来,请孙将军出城一叙,以释前嫌。” 冯千山明知自己所说几乎无用,但还是要说与周围人听,只不过为三皇子攻打益州找个正当借口罢了。 “三皇子亲来理应出城相迎,只是不巧,前几日益州城外之地忽然下陷,冯守备你也看到了,我们根本出不去了。”远航趴在墙垛上向下喊道。说完才想起自己疏忽了,急忙回头小声对孙柯说道:“立刻让人拆卸门板拼装过桥,不然我们无法出兵追击了。” 孙柯急忙点头,吩咐下去。 “你是何人?”冯千山见冒出来一个身穿素衣却只带头盔的家伙,便问道。 “嘿嘿,我是益州知州,不如冯将军带着三皇子游进城来,我自当盛情款待。”远航笑着对下面说道。 “大胆,哪里来的无名小辈,三皇子岂是你能相见的。速速开城相迎,你等退回后堂。不然皇子发怒,将益州夷为平地。”冯千山有些怒了,语气加重说道。 远航听后不急不慢,从怀中拿出大饼,放在嘴里嚼了一口。十分不屑地说道:“冯将军好生威武,我且吃着大饼等你,看你如何将益州夷为平地。” 冯千山被远航气的在马上浑身发颤,手拿马鞭指着远航,说道:“你且等着,看我不亲手宰了你。”说完又看向孙柯,说道:“既然将军听信传言,那本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请将军出城一战,我们战场上见。” “不好不好,外面风大,我们还要在城中吃大饼,就不陪将军了,拜拜。”远航对冯千山一脸微笑着挥动右臂。 冯千山狠狠瞪了远航一眼,转过马身跑了回去。 远航在城墙之上紧张地看着对面,敌军队伍开始缓缓前移,直到城下二百米处才停下来。最前面两排都是盾手,他们只负责保护后面弓箭手,不具备攻击性。 远航将身子躲在墙垛之后,只露出头部看着下面。问孙柯道:“将军,弓箭可以射多远?” 孙柯没有看远航,一直盯着下面,答道:“顺风可达一百五十米,逆风应该只有五十米左右。有效射程是一百米以内。” 远航一听暗叫一声,惨了。如此大风一会只有挨打的份了,根本射不到人家。 果然,敌军稍作整顿后又向前行进一百米。在两排盾手后面放着一排木桶,一排弓箭手将弓箭放进桶内沾了一下,后面便有举着火把士兵将弓箭点燃。一时之间,几百只火箭离弦而出,飞上城来。远航缩的慢了些,只觉手上一空,一支箭带着他的大饼射在了城楼的木窗上。箭尾颤抖嗡嗡作响。远航摊开双手看了下,又抬头看看大饼,赞了声十环!急忙紧靠城墙,大喊着:“灭火!盾牌掩护,赶紧灭火。” 好在箭上煤油并不是很多,有的用水一浇便灭了,有的则需再用东西扑打几下。开始几轮城上还是可以应付,毕竟准备了水源。渐渐的感觉力不从心了,水有些不够,远航急忙命人去城内取水。啊金紧挨着远航贴在城跺上,有心去帮助灭火,但无影嘱咐自己保护远航又不敢离去。其实远航根本不用保护,他一直后背贴着墙垛,侧躺在那里没动过地方。 过了好一会,城下不再有箭射上来。远航转头四处看着,城楼之上四处冒着黑烟,遍地都是箭支,有不少兵士都被火箭射中倒在地上。远航爬起来伸出一半脑袋向城下看去,只见敌军队伍分开,从后面出来的兵士扛着类似竹排的东西跑过来,到护城河边立起推倒,当做过桥使用。远航明白了,这是他们临时把攻城的爬杆绑了起来。急忙大喊道:“放箭,放箭,不要叫他们过河。” 话音未落,城下的箭却飞了上来,吓的远航急忙又躺在城跺下。孙柯半蹲在城跺后,大声喊着:“盾牌挡住,给我放箭。” 一时双方箭雨互射,有几只从远航头上飞过,明显地听到了箭羽破风的声音。躺在地上,远航感到自己腿在发抖,用手按了一下,抖的却更厉害了。好在抵挡住了对方火箭,敌军应该是没预料到城内会有所准备,煤油没带太多。不过箭支却准备充分,飞箭如雨,千百支一起射上来,到现在还没有停歇。 远航正侧躺在墙垛下,忽然一只铁爪飞了上来,一下勾住了远航左臂,下面一用力,险些将远航带下城去。啊金,一甩手打出一枚钢镖,将系着铁爪的粗绳打断。远航的身体却被刚才的一抓带了起来,还未反应过来,下面一只乱箭直奔远航面目而来。远航根本没看到有箭射来,只是本能得赶紧蹲下。那箭正射在远航头部之上,头盔与红樱的交接处。‘咣’的一声,强大的冲力将远航仰面带倒。啊金急忙弯着腰,一把抓住远航脚踝将他拉回到墙垛下。远航吓的脸色苍白,语无伦次地说道:“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火烧叛军 益州城下,喊声震天。 啊金触碰了一下远航,说道:“大人,我护送你下城吧,这里危险。” 远航定了下神,问道:“刚才的铁爪是他们要爬上城来吧?” “是的,大人,他们攻城了。”啊金低头说道。 “离莫怎么还不放火?”远航有些焦急地问着啊金。 “大人你命他一个时辰后再放火,现在才半个时辰啊。”啊金答道。 “奶奶的,这么慢吗?”远航看向四周,几位将军正在指挥兵士向城下投掷石块。那面三个兵士合力举起滚木向城下扔去,才扔下去,便有一名兵士胸前中箭,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远航一咬牙,冒险伸出半个头去,见河边黑压压的全是敌军,由于过桥太少都聚集在河边。缩回头来,远航吩咐啊金道:“你速去地道传我命令,令离莫出击放火。” “大人,属下要保护你。。。” “别废话,快去,不然城池难保。”远航瞪起眼睛,怒喝道。 “是,大人保重。”啊金应声答道,弯腰向城下跑去。 远航见啊金离去,忽然来了勇气。抓起一把钢刀弯腰爬起,贴着城墙向前爬去。在一个墙垛处,远航发现了一个铁爪正缠在上面。伸头一看,一名敌兵已经爬上来多半。远航大喊一声:“嗨,哥们。” 那敌兵停住攀爬,抬头看来。远航向下啐了一口,举起钢刀狠狠地砍向绳索。那人啊得一声跌落下去。远航缩回头,把钢刀丢在地上,左手捂着右手虎口疼的直打转。没想到震力居然这么大。 缓了一会,远航又拿起刀,四肢着地向前爬去寻找飞爪。看到前面一个兵士飞奔上前,抡刀便要砍,急忙喊了声,“住手。”那士兵一愣,侧头看向远航。远航猫着腰爬过去,侧仰头对那士兵笑道:“留给本官。” 那士兵连连点头,向别处跑去。远航伸头一看,底下敌兵才爬一小半,便缩头回来靠着墙垛坐了下来。等了片刻,再看,已经快接近了,便一刀砍了下去。下面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远航正得意着,听到那面有人喊他。“大人,这还有一个。” 远航望去,正是刚才那个士兵,弯着腰指着他面前的一个墙垛,小声的对远航说道。 远航嘿嘿一笑,对那个士兵伸出大拇指。那士兵也嘿嘿一笑,转身弯腰跑开。远航爬过去向下看了一眼,下面敌兵还没开始攀爬呢。那敌兵见远航伸出头来,双手松开绳索向上看着远航。 “你爬不爬?”远航低头问道。 “你砍不砍?”那敌兵更有趣,居然反问起来。 “我不砍。”远航被逗笑了摇头说道。 “那我也不爬。”敌兵在下面说道。 “上来吧,本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完缩头回去坐在地上,回头看了下绳索,用钢刀对准放在上面。自语说道:“不砍便不砍,我割总可以吧。” 过会绳索被割断,听到下面传来惨叫声,远航咧嘴一笑。 “起火了,起火了。”城上兵士指着下面喊道。 远航急忙爬起向下看去,果然敌军身后黑烟滚滚,一条火龙正横向拉开,顺着风势向城池这面扑来。远航急忙喊道:“捂住口鼻,向敌人放箭,将城楼上的箭都拾起来射下去。” 一会功夫,浓烟已经漫上城来。城下传来哭天喊地得叫声。城上兵士根本看不清下面是什么状况了,只能隔着浓烟不停地射箭。远航被呛得泪流满面,在地上爬着摸到楼梯口向下跑去。 足足过了好久,城外大火才熄灭,城内的烟也随风飘散。远航再次爬上城楼向外望去,城门前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尸体。有被烧死的,有被箭射死的,更多的则是被互相踩踏至死。护城河内还有好多被后面挤下去淹死的,离莫将军正带着部队从前面走来。 “将军,无事吧?”远航趴在城楼上喊道。 “末将无事,大人妙计,斩杀敌军无数啊,哈哈。”离莫在下面一抱拳说道。 “敌军撤退多久了?”远航又问道。 “末将不知,烟太大看不清,我只命令弓手不停得隔着大火放箭了。”离莫大声喊道。 “将军,速带人马去往三人谷接应秦将军,不可急追,小心埋伏,只把秦将军接回便可,且不可穷追敌兵。”远航因不知敌军撤走多久,怕半路留下伏兵,便嘱咐离莫。 “大人放心,末将去了。”离莫传令下去,队伍立刻右转奔向三人谷方向。 “孙将军呢?”远航四处找了找,在地上发现了孙柯。已经看不清脸了,被熏得比离莫还黑,只能从盔甲上辨认出来。远航急忙上前扶起孙柯头部大声呼唤,孙柯才慢慢醒来。 “将军,敌人撤兵了,我们守住益州了。”远航兴奋地说道。 孙柯咧嘴笑了起来,除了眼睛与牙齿,其余都是漆黑一片。 “你快起来,命令兵士出去打扫战场。我去看看城内受损情况。”远航拍了拍孙柯后背,孙柯才缓过一口气来,起身召集将领去了。 远航才走到楼梯处,迎面碰到啊金从下面飞跑上来,见到远航后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大人去了哪里?找不到你急死我了。” 远航拍拍啊金肩膀,笑道:“我这不好好的嘛,谢谢你。” “大人客气。”啊金憨笑一下,答道。 “走,去找无影,看看他那里如何了。”远航当先向下走去,啊金紧随其后。 进到城内,才发现受损比较严重,百姓房屋不比城墙,遇到火箭燃烧速度更快,无影虽早有准备,还是被烧毁了百余间房屋。但火已经全被扑灭了。见到远航,无影羞愧难当,单膝跪地,说道:“大人恕罪,属下无能,辜负了大人重托。” 远航急忙上前扶起无影,说道:“何罪之有,如此大火只损毁百余间,当属庆幸。也是你之功劳,不然整座城现在恐怕已经全毁了。” 刀紫被暗灵抬了下来,在城楼之上灭火时被乱箭射中肩胛处,虽无生命危险,也疼得直咧嘴。远航急忙命无影护送刀紫回府,并告知婉约她们自己无恙。啊金这时才想起远航左臂被飞爪抓过,急忙问了起来。远航挽起衣袖连说无事,结果打开一看,被划开一道口子,肉已经翻开,血迹已经凝固。不看还好,看后远航顿时觉得自己左臂抬不起来了。哇哇大叫起来。啊金急忙扶着将他也送回府中。 婉约等人都在后府青荷的房间中。方才浓烟漫城,将她们吓坏了。直到暗灵来报敌军已被击退才送了口气,不免又担心起远航来。远航被啊金扶着直接进了后府,听丫鬟说都在二少奶奶房中便直接过来。 “咣”的一声门被推开。啊金急忙喊到:“快叫郎中,大人受伤了。” 屋内众女被开门声惊了一跳,听闻远航受伤,一下又全围了上来。离秋速度最快,跑过来看到远航裸露在外的左臂好长一道口子,用手捂着嘴巴倒吸一口冷气。婉约过来见状,还没说话眼泪已经流了下来。青荷急忙吩咐道:“秋水,春月,速去打来清水。映月,快去寻郎中来。”说完搀扶起远航说,道:“相公莫怕,先去床上躺下。” 远航强作镇定,笑着对几位夫人说道:“无事了,离心脏远着呢。”其实自己双腿发软,若不是被搀扶都去不得床上。 婉约上前,与青荷一起帮远航褪去外衫,扶远航躺下。离秋见清水打来,亲自接过端到床前放在凳子上,沾湿了汗巾为远航擦起伤口。擦着擦着,眼泪也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远航见众女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也是很受感动,对离秋笑着说道:“离秋,你给我的大饼被箭射在了城楼上,可惜了,还未吃完呢。” 离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一抹眼泪,瞪着远航,说道:“都这样了还贫嘴。” “呵呵,这点伤算什么,守住了益州城才是最高兴的。”远航躺在床上笑了起来。 此时映月带着郎中跑了回来。郎中上前看了看伤口,对远航说道:“伤口过深,需要附上膏药打上夹板,保持不碰不磕,一月左右可以伤愈。” “一个月?”远航抬起头,用诧异眼光看着郎中,问道:“你有医师证吗?” “啊?”那郎中一愣,不懂远航在说什么。 “这是外伤,贴什么膏药啊,缝合几针不就完了。”远航没好气地说道。 那郎中看向婉约,婉约看向离秋,离秋又看向青荷。青荷上前说道:“相公,你所说的或许又是新奇之物,先听郎中的,把膏药贴上再说。” 远航见青荷劝慰自己,只好乖乖躺下,将左臂伸出交给郎中,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天近黄昏,远航才睁开眼睛。看了下青荷在桌子旁看着书,秋水在一旁陪着青荷坐着。 “青荷,给我拿些水来,我口渴。”远航微声说道。 青荷急忙放下书籍,端起茶杯走过来侧坐床边,关切地问道:“相公醒了,还痛吗?” 远航喝了些水后感觉清醒不少,答道:“还好,不痛,我睡了多久了。” 青荷看看天色,说道:“应该近两个时辰了。” 远航抬头见外面已经擦黑了,才两个时辰吗?转头看着青荷问道:“青荷,一天有几个时辰啊?” 青荷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相公。有时知道很多别人无法知道的事情,有时却问些小儿都知道的问题。见远航不似玩笑,便答道:“相公不知吗?一共十二个时辰啊。” 远航听后心里算计着,原来两个小时为一个时辰啊,难怪离莫迟迟不动,是想让他一小时后出来放火,自己却告诉他一个时辰。险些误了大事。 看了看自己伤口,远航又问道:“这样的伤口都是附上膏药吗?有没有缝针的。” “缝针?”青荷摇了摇头,答道:“未曾听说,相公是说绣花针吗?” 远航看青荷的表情,知道这时候还没有外伤缝针这一治疗手段。想着那些受伤的兵士,远航灵机一动,兴奋的对青荷说道:“去把你的绣花针拿来。” 青荷虽不明白远航要做什么,但还是顺从地起身为他取来绣花针。 正文 第七十章 棒打义兄 远航接过青荷递来的绣花针,拿在手中看了半天,想象着医用缝合针的样子,对青荷说道:“你帮我画个图,要比这个针细一些,短一些,弯曲的形状。” 青荷连连点头,跑到桌子上画了起来。画好后拿来给远航看,远航很满意,告诉青荷吩咐下人去定制几枚,一定要用精钢打制。青荷刚要出去,婉约与离秋走了进来。 “你们来的正巧,我出去一下,你们陪着相公。”青荷打个招呼走了出去。 “相公醒了。”婉约露出高兴的表情。 “呵呵,你们来了,我已经没事了。”远航怕她们担心,急忙说道。 “还疼吗?”婉约坐在床边柔声地问道。 “原本还有一些疼痛,奇怪,你俩一来疼痛全无。”远航眨着一只眼睛说道。 “胡说,我们又不是良药。”离秋怜惜地看了远航一下,说道:“怎得如此不小心,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嘿嘿,当时想你分了心,不然不会被伤到。”远航继续贫嘴。 “你呀,就是如此。总是乱说。”婉约看了离秋一眼,说道:“你又说不过他,他在贫嘴你直接打这里好了。”说完伸出细嫩小手,指了一下远航的伤口。 远航吃惊地望着婉约,叹道:“你跟离秋都学坏了。” 离秋马上单手插在小蛮腰上,凤眼一瞪,怒道:“好事没有我,怎么坏事都是我的。” “哈哈,离秋就这时候最可爱。”远航没忍住笑了起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八月走了进来。禀告道:“大人,孙将军与诸位将军听闻大人负伤特来看望,已在客厅等候。” “哦,我立刻过去。”远航对离秋说道:“快来扶相公一下。” 离秋小眼一翻,抬头看向上方,根本不理会远航。婉约急忙起身扶起了远航,为远航披上衣服。远航看了一下离秋,苦笑着摇摇头走了出去。 来到客厅之中,只见孙柯坐在上位,还有七八位将军分坐两旁。见到远航进来,起身对远航抱拳问候。远航一手被木板托着,只得用一只手对大家摆摆手。 远航坐下,侧身对孙柯说道:“将军,城外。。。” 孙柯打断远航话,说道:“大人放心,只管养伤,一切我都已经处置好了。秦将军在三人谷伏击成功,此战斩杀敌方偏将五人,士兵两万余人,我方只损失二百余人,真是大获全胜啊。” 众将都笑了起来。秦朝起身对远航施礼,说道:“此战是大人精心谋略,出奇兵制敌,末将佩服。” 离莫哈哈大笑,一拍大腿,说道:“就是,就是,大人之计真是完美。俺在他们身后连续放箭,隔着大火,敌军恐怕都不知道箭来自何处。哈哈,痛快。” 孙柯拂须笑道:“本将已经上书朝廷,为大人请功。” 远航急忙连连摆手,说道:“此战都是诸位将军之功劳,本官不但不能杀敌,反而受伤退了下来,实在不敢居功。到是阵亡的兄弟,请将军好生厚葬,善待他们家人。” 孙柯看着远航,点头赞道:“大人年纪虽少,却处事稳妥。居功而不自傲,亦能爱兵如子,本将钦佩。”说完居然起身为远航深鞠一躬。 远航急忙起身,单手托住孙柯,动情说道:“大人何必如此。你我既然同守益州,理应互助,一切为了益州百姓。” “就是,就是。都是一朝为官,两位大人太过谦逊。”离莫起身连连摆手,咧着大嘴说道:“大人,你俩客套的让俺都内急了,茅厕在哪里啊?” “哈哈。”众人大笑起来。远航指着前面说道:“出去左转,走到尽头右转,再走十米左转便是。你若不知,我差人带你前去。” “不用不用,上个茅厕还要人带着,丢人。我去去就回。”离莫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远航看着离莫背影摇头笑着。孙柯也笑着说道:“离莫将军生性耿直,勇猛善战。只是这个急性子脾气太坏,总是得罪他人自己却还不知。” “宁交此人,不交笑脸。”远航笑着回道。 “哈哈,大人此言不假。”孙柯与众将都笑了起来。 离莫出门左转,走了一会发现有个小十字路口,站在原地挠挠脑袋,暗想:方才大人说左转完了是哪面了?想了想恍然大悟,对,右转。便向右侧走了进去。却忘记远航是说走到尽头才能右转。他却不知这个右转却是通向内府的道路。 离秋从房内走出来,看下四周无人,便向一处院落走去。那一箱珠宝被离秋悄悄地埋在了那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离秋总是不放心,趁着天色已黑便来查看一番。 离莫走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茅厕,便知道自己走错了方向。想要顺原路返回,无奈内急难忍。见一偏僻院落便顾不得许多钻了进去。站在角落里解决内急,终于不用强忍了,离莫得意地哼哼起来。 离莫所站之处,正是离秋埋藏珠宝的位置。离秋走到院门口,忽然发现院门半开,急忙凑过去伸头看向院内。黑暗中见一男子正站在宝箱处,心中大吃一惊。暗想这么偏僻之地都会被人寻到。转身四处看下,找到一个木棒便握在手中,守在门口。 离莫走出门来,刚一露头便感到一股冷风袭来,虽已觉察却已无法躲避。头上嗡的一声,离莫眼前一黑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离秋见离莫倒下,感到了后怕。丢掉木棍转身向回跑去。 远航与诸位将军在客厅聊的正欢,秦朝无意间见到离莫的座位还是空的,便顺嘴说道:“离莫将军怎么还没回来,不会迷路了吧。” 远航听后才想起离莫已经去了很久,便对身后啊金说道:“派人去寻离莫将军。” 啊金躬身退了下去,远航则与孙柯继续聊天。 离秋跑到八月的房间,告诉她有男子进了后府已被自己打倒在地。八月听后眉头一皱,误以为是下人或者暗灵闯入后府,起身随离秋前去。 来到那院落处,离莫还未醒来,脸向下趴在地上。八月蹲下将离莫翻身过来一看,居然不识得。伸手探了一下,发觉还有气息只是昏迷而已。便抬头对离秋说道:“三少奶奶,这人不是府里的。” “不是府里的?那他怎能进得府中。”离秋语气严厉,似乎有些怪罪暗灵没有护好府邸。 八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对离秋说道:“三少奶奶莫急,我去问下啊金府中可来外人。” 离秋忽然想起有将军来看望远航,哎呀一声尖叫,指着离莫,慌张说道:“难道。。。他是将军。” “啊!将军?”八月也想起府中来了一些将军看望相公。 离秋求助地望着八月,问道:“怎么办?” 八月看看离秋,又看看离莫。说道:“我去客厅问下大人,你留在这里守住他。” “我怕,八月你守在这里,我去前厅找相公。”说完抬腿便跑了出去,生怕八月将自己丢在这里。 远航等了一会,啊金回来附耳说道:“大人,没有寻到离莫将军。” 远航一皱眉,没有说话。看向孙柯。孙柯凑身过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人。” 远航倾了下身子,说道:“没有寻到离莫将军,难道去了后府?” 正说着,离秋慌张地跑了进来。见到厅内很多人,才知道自己冒失了。 远航见到离秋忽然闯进有些不悦,但还是忍住脾气,问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离秋看出远航不高兴,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急忙对远航施礼,说道:“大人,后府有一男子,不知何人,已被我打晕了。” “什么?”远航大惊,难道离莫进了后府,离秋又怎么会将离莫打晕。 来不及多问,远航急忙起身对离秋说道:“带路。” 众位将军也起身随远航身后一起走向后府。 到达那院落前,离莫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头晕眼花,还坐在地上。远航一看果然是离莫将军,上前蹲下问道:“将军,感觉如何?” 离莫见远航来到,迷糊地答道:“头晕啊,大人,不知被谁偷袭了。” 孙柯上前,没好气地说道:“你私进大人后府,打晕你都是轻的。” “后府?”离莫一惊,急忙对远航说道:“大人恕罪,末将不知。俺只想上个茅厕而已。” “无事无事。”远航单手扶起离莫说道:“不知者不怪,只要将军无事便好。” “多谢大人,大人可否告知末将,何人将我打晕。”离莫摸着头,疼得咧嘴问道。 “这。。。”远航回身看了下离秋,离秋低头走出来对离莫施礼道:“请将军恕罪,是我失手误将将军打伤。” 离莫见到离秋,才知道打伤自己的原来是个女子。不好意思地问远航:“大人,这位是。。。” 远航不敢说出离秋是自己夫人,毕竟还未明娶。只好说道:“这是本府丫鬟离秋,多有得罪了。” 离莫听后不恼反笑,说道:“哈哈,真是不打不相识。俺叫离莫,她叫离秋。大人,末将有一请求,请大人恩准。” “将军请说。”远航说道。 “俺与这离秋也算有缘,想收她做妹妹,大人可否成全。”离莫嘿嘿地笑着对远航一抱拳说道。 远航暗道好险,还以为要把离秋收做夫人呢。人家以将军身份收个丫鬟做妹妹,远航自是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将军有意,怎能不可。”回身看着离秋说道:“离秋,还不见过离莫将军。” 离秋一肚子不愿意,但这么多人在场,骑虎难下,只好走上前来施礼,对离莫喊了声:“义兄。” “嘿嘿,嘿嘿。好妹子。”离莫揉着头上大包嘿嘿笑着,已经忘记正是这个妹妹将自己打晕。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探望离莫 送走孙柯等人,与几位夫人回到内府。远航一脸严肃坐在桌子前,离秋低着头双手不停搓着站在远航身旁。婉约与青荷见远航不悦,也陪着离秋站着。 “说说吧,为何去那小院,又如何打了离莫将军。”远航冷冷地问道。 离秋偷瞄了一下远航,说道:“我将那箱首饰藏在那院落里,总是担心便去查看。谁知他去那里,我便以为他想窃取珠宝。” 远航听明白过程,知道是场误会,便不在追究。话题一转,说道:“你听过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个故事吗?你不去看它,珠宝反而会更安全。” “嗯,我知道了。”离秋低头认错。 “明日随我去看望离莫将军。”远航平了下气息说道。 “啊?不是已经道歉了吗?”离秋抬起头心有不甘地问道。 “那算道歉吗?毕竟人家是将军,在咱们府中却被打晕,脸面何在。”远航瞪了离秋一眼说道。离秋刚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 “好了相公,妹妹也不是有意伤他,谁叫他闯进后府的。”青荷上前拉过离秋,为她说情。 “你们总是护着她,今日我在大厅待客,她招呼不打便直接闯入,真是有失大体。”远航说着说着又批评起离秋来。 “那还不是离秋害怕,急着寻你才忘了规矩。”婉约见离秋委屈的眼泪都要流下来,对远航使个颜色,走过来拉起离秋,说道:“妹妹不必理他,与我回屋去。”说完牵着离秋便离去。 远航指着二女背影,还要说些什么。青荷上前来握住远航伸出去的手,轻轻地对远航摇了摇头。待婉约与离秋离开,青荷才松开手,说道:“相公莫气,身体要紧,何况此事也的确怪不得妹妹。” 远航叹口气道:“毕竟是离秋伤了人家,我若将此事草草收场,恐人议论离秋仗势欺人。” 青荷装作无意说道:“是呀,别人还会说你处事不公偏袒下人。呵呵,只是不要太委屈妹妹就好。” 远航看了青荷一眼,知道青荷已看出自己是要借此事收买人心。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天色不早了,去休息吧。” 青荷面色略微一红,轻声说道:“相公有伤在身,今夜我来服侍你吧。” “好啊,我也正想看看银票你保管的是否妥当。”远航坏笑着盯着青荷。青荷白了他一眼,上去搀扶远航向自己房间走去。 来到青荷房间,秋水为远航端上茶水,背对远航向青荷连连眨眼。又跑进内屋为二人铺好床铺后退了出去。远航拉着青荷手走到床边坐下,伸出右手去为青荷解衣。青荷伸手拨开远航的手,说道:“怎得只剩一手还来使坏。” 远航笑道:“我又不看你,我是看银票。” “你。。。”青荷生气地嘟起小嘴,扭身将头转向另一侧。 “哈哈。”远航笑着将青荷搂进怀里,说道:“相公在与你说笑,银票再多又怎能与我的青荷相比。” 青荷将头靠在远航肩上,抚摸他受伤左臂,悠悠说道:“你又来哄我。相公,我不求你升官发财,只要你保重自己,不要再吓我了。” “嗯。”远航点头说道。右手顺势去解青荷衣带。 青荷按住远航的手,起身红着脸将床幔拉上。转过身自己解开衣带将外衣褪了下来。 远航坐在床上瞪大眼睛,不自主地咽了下口水。青荷只剩亵衣在身,本就丰盈,褪去衣衫有些害羞,双臂环抱在胸前,将原本丰硕的双峰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青荷,你太美了。”远航直愣愣地看着青荷说道。 “比起姐姐妹妹如何?”青荷柔声问道。 “各有千秋,不过若论身材你则独领风骚。”远航迫不及待的将手伸了过去。 青荷紧紧护住胸前,侧身闪开。问道:“既如此,为何相公却迟迟不来我房中?” 远航嘿嘿一笑,说道:“傻丫头,不知道最好的要留在最后这个道理嘛。”说完扑了上来将青荷压在身下。 青荷明知远航此话是哄骗自己,却听着舒心,环臂抱住远航。 “哎哟。”远航左臂一用力,立时疼地喊了起来。 青荷一惊,连忙说道:“相公,有伤之时不可房事,过于伤身。” “没事没事。”远航扯着青荷亵衣说道。 “相公快躺下,身体要紧。”青荷虽想将身子给予远航,但还是紧紧护住亵衣劝说远航下来。 远航见青荷坚持,一耷拉脑袋,翻身躺在床上,喊了一声:“死了。” 青荷向上一蹭,枕着远航右臂撒娇说道:“相公莫急,青荷之身自是相公的。” 远航无奈,只好搂着青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远航让下人备了些礼物,带着离秋去看望离莫。 “哎哟,哎哟。”离莫左手摸着脑袋,躺在床上哼哼着。 “将军,知州大人前来探望。”士兵在门口禀告道。 “大人来了?请到客厅,我这就过去。”离莫咧着嘴想要起身。 “将军快快躺下,我是不请自来了,呵呵。”远航笑着走进房间内。 “大人。。。”离莫挣扎着要起身,远航上前两步按住他身子叫他躺下。 “昨天自大人府中离去时还无事,回到府中后开始呕吐几次,现今头晕的很。”离莫身体实在难受,也没强起,躺在床上说话都没有了往日的力气。 “应该是有了些脑震荡,无大事,修养几日便可恢复。”远航坐在床边凳子上说道。 “多谢大人牵挂。”离莫点点头说道。 “我带离秋过来特意给你道歉来了,她在门外,我唤她进来。”远航对离莫说完,向门外喊到:“进来,看看你把将军伤成什么样了。” “大人不必。。。”离莫想要阻拦,远航已经喊了出去,离秋从门外低头走了进来。 来到床前,离秋深深施了一礼,带着歉意说道:“将军,都是小女不好,出手伤了将军,请将军谅解小女。” “快免礼。”离莫在床上咳了几声,接着说道:“你我已是兄妹,以后无须如此见外。俺是个老粗,你别厌恶俺就好。”说完又咳了几声。 “义兄,我为你拿些水来。”离秋赶紧去桌子上为离莫倒水。 “呵呵,离秋与你一样,脾气火爆,你们到真像亲兄妹。”远航凑过去悄声告诉离莫。 “哈哈,这样才好,以后我便拿她当亲妹妹看待。”离莫豪爽得大笑起来。 离秋端水走过来,听到离莫此话顺势说道:“多谢义兄,以后有人欺负小妹,便有人为我做主了。” “谁敢!”离莫一急,双眼一瞪坐了起来,喝道:“谁敢欺负我义妹,我便宰了他。” 离秋含笑偷看了远航一眼,远航不敢作声,瞪了离秋一眼。 “大人。”啊金在门外喊了一声。 “何事?进来。”远航回头说道。 啊金走了进来,向离莫一鞠身,对远航说道:“大人,孙柯将军欲去军中安抚受伤将领,派人传话询问大人是否同去。” “好,我们去看下。”远航转回身对离莫说道:“将军好好养伤,隔几日再来看望将军。” “大人繁忙,无须牵挂,明日我便无事了。”离莫感谢的在床上一抱拳说道。 “你陪将军说会话,一会自行回府吧”远航对离秋说道,离秋暗中瞪他一眼,不得不施礼说道:“是,大人。” 远航走后,离秋走到远航方才所坐之处坐下,笑嘻嘻地问离莫:“义兄,你真会帮我吗?有个家伙总是欺负我。” “谁啊?”离莫大嗓门喊道。:“跟义兄说,义兄为你做主。” “就怕义兄你不敢啊。”离秋使了激将之计。 “哈哈,义妹,这点你放心。只要在益州境内,谁欺负你我便去打谁。”离莫拍着胸膛说道。 离秋起身将水递给离莫,说道:“义兄再喝些,听我慢慢说。” “你说,你说。”离莫端起杯子喝起水来。 “就是那知州大人总是欺负我,义兄要为我做主呀。”离秋佯装委屈样子说道。 离莫听到这里一口水没咽下去喷了出来。惊讶地看着离秋,问道:“你说谁?知州大人。” “是啊,我本是他的第三位妻妾,可他至今还未明娶我,难道不是欺负我吗?”离秋说着说着到真的委屈了起来。 “你。。。你是大人的。。。”离莫不敢相信地望着离秋,目瞪口呆地说道。 离秋闪着眼睛看着离莫,点了点头。 离莫一拍脑袋,懊悔地说道:“我真是糊涂,竟与夫人结为兄妹,还望夫人勿怪。” “咯咯。”离秋笑道:“这有什么,我听相公说你是个正直之人,愿意做你义妹,怎么?难不成你看不起我。” “那到不是。我只是个小小武将,如何敢做知州夫人的义兄啊。”离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不管,义兄答应我,谁欺负我,你便去打他。”离秋不依不饶地说道。 “啊。。。”离莫张着大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取线缝合 远航随着孙柯走进军营,看到众多士兵都躺在床上,几位郎中忙得不可开交,前前后后地跑着为兵士疗伤。 “你的腿如何了?”远航见一位士兵腿部被包扎着,有血渗了出来。 “大人,属下被砍中一刀。”那兵士强忍着痛答道。 “哦,伤口应该不小,流了不少血呀。”远航心有余悸地说道。 “嗯,郎中已为我上了草药,已经止住血了。”那士兵看着自己腿部说道。 “多久可以下地走路?”远航问道。 “郎中说三个月就应该无事了。”士兵答道。 远航听后没有说话。自己小伤口需要一个月,大点伤口则需三个月。看来自己需要马上开展缝合术了。 远航望向孙柯说道:“将军,有件事情需要将军助我。” 孙柯想都没想便说道:“大人只管说来。” 远航想了下,说道:“我需要些羊肠线,就是用羊肠的内膜做成的细线。” 孙柯听得稀里糊涂,回头对身后秦朝说道:“听明白了没,去给大人弄羊肠取线。” 秦朝一愣,对远航说道:“大人,我给你牵头羊来,可好?” 远航笑了笑,说道:“也好,午后送到我府中,再带个屠夫过来。” 远航与孙柯从军营出来,又去东门附近,查看了一下修缮城楼与百姓房屋的进展。百姓正在动手修缮自己的房屋,孙柯已下令兵士协助,虽然房屋损坏,但守住城池,免受战火涂炭,百姓还是很高兴的,喊着号子抬着木头。转了一圈,安慰好百姓,回到府上已是正午时分。问了一下,离秋已经回府,便抬步向青荷的院落走去。 “青荷,青荷。”远航推门而进,青荷听到声音从内屋走了出来。 “相公回来了。”青荷微笑着迎了上来。 远航应了一声,对青荷说道:“昨日我嘱咐你去打制的钢针可否制好?” “应该打制好了,我差秋水去询问下。”青荷将秋水唤来,让她速去速回。 远航将青荷拉到桌子前坐下,很认真地看着青荷,说道:“我要发明一种医疗术,就是把伤口用针与线缝合起来,这样伤口只需要几天时间便可康复。” “将伤口缝起来?”青荷很是吃惊,问道:“这样可以吗?” “可以,针有了,但我需要线。要在羊肠中取下内膜,做成线才可以。”远航对青荷解释道。 青荷感觉一阵恶心,急忙用手捂着嘴巴,蹙眉说道:“为何要告诉我?” “我需要你帮我做线啊。”远航说道。 “不要,相公。我不敢。”青荷感到浑身一紧,急忙摇头。想了想又说道:“离秋妹妹胆子很大,她可以帮你。” 远航眼睛一亮,对呀,离秋都可以杀鱼的,怎么这时候忘记了她。起身凑过去亲了青荷脸庞一下,说道:“你说的对,我去找离秋。” 青荷伸手打了远航一下,笑着看他跑了出去。 离秋从离莫那里回来后心情大好。这个义兄虽然有些粗鲁,但却为人耿直,与自己脾气相差无几。 远航来时,离秋正对春月讲她与离莫的事情。 “那个,离秋。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远航见离秋没理自己,便搭讪笑着自己走到桌子前坐下,春月急忙站起来立于离秋身后。 “什么事情啊?”离秋轻描淡写地说道。 远航将从肠内取膜制线一事说与她听。离秋蹙眉看着远航轻微一笑,说道:“你觉得我会做吗?” “不会。”远航斩钉截铁地说道。“因为你怕脏。” “脏我到不怕。。。”离秋还未说完,远航接着说道:“难道是觉得自己笨拙,无法完成?” “我笨拙?好笑。”离秋一撇嘴,露出不屑的表情。说道:“只是现今本小姐心情不太好,待我心情好时,你再来求我,或许会应了你。” 远航心底一乐,小丫头这是对我有意见了呢,有门。立刻做出痛苦状捂着自己左臂,自语道:“哎呀呀,又开始痛了,若有了线缝合上何苦这样遭罪。” 离秋愣了一下看着远航。远航说道:“我这手臂伤口太大,只有缝合才会康愈,当前只是少线。你若不帮我,这条手臂怕是。。。”说完一边叹息一边摇头,起身向门外走去。 “等下。”离秋起身拦住远航,急切说道:“如此事大为何不早说与我听,我帮你就是了。” 远航伸出手去,拍拍离秋小脸,说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离秋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嘟嘴嘀咕道:“用时便来寻我,没良心。” 远航嘿嘿一笑,打破尴尬局面,说道:“走,先去吃饭,午后我们再制线。”赶紧讨好地拉着离秋手走了出去。 吃过午饭,秦朝果然带着一个屠夫,牵着一只黑羊来到府上。远航嘱咐屠夫宰羊,将小肠取了出来。置于水中洗净后交与离秋。 “一定要轻割,将里面内膜完好的剥离出来。”远航嘱咐离秋说道。 离秋点点头,一挽袖子拿起刀干了起来。婉约与青荷在一旁看得恶心,用手遮住小嘴。 “相公,为何要用内膜制线?”婉约好奇问道。 “羊肠内膜可以融入人体,缝合后不需要拆线,对人体无害。若是用别的线会腐烂在肉中。”远航为二女解释道。 秋水走了过来,将一包东西交给青荷,青荷看后递给远航,说道:“相公看下,这针可对?” 远航接过一看,大体差不多,自己也不确定缝合针具体什么样子。说道:“很好,就是这样。映月,你再去购置几把镊子。” 正说着,离秋已经将羊肠割开,正用薄刀细心地剥离着内膜。倒也不难,片刻便剥离下来整片内膜。远航将内膜放在水中清洗,问着大家:“该如何可以做成线?” 婉约与青荷摇摇头表示不知。离秋看了看说道:“将它切成细条,我见它韧性十足,烘干后应该便可以了。” 远航想了想,觉得离秋办法或许可行。便又让离秋*刀割成细条拿去烘干。转身吩咐下人,去寻郎中前来。等了一会,内膜已经烘干成了线状,远航拿起微微用力,果然弹性还可。郎中也已前来,远航让郎中将自己左臂包扎处打开,只见伤口仍然没有愈合,若不是草药附着,估计早已发炎了。 “你那里可有麻药?”远航问那郎中。 “何为麻药?”郎中反问道。 “就是使人昏迷的药物。”远航解释道。 “没有,不过江湖人士的蒙汗药应该相差无几。”郎中想了一下答道。 远航看了一下自己伤口,应该四至五针就可以,便对下人说道:“去取度数高些的酒来。 下人拿来一罐子烈酒,远航命人倒在碗中,将线与针穿好后放于酒中消毒。对郎中说道:“一会你按我吩咐为我缝合伤口。先将皮肤尽量拉合,然后用镊子夹住针,向缝衣服一样把伤口缝上。” 郎中惊慌失措,说道:“大人,这如何使得。” “无妨,按我说的去做。”远航抬起自己右臂放在嘴边,将袖子放在嘴中咬住。 郎中无奈,只好用镊子夹起弯针,抖着手为远航缝了起来。第一针下去远航几乎疼昏过去,额头顿时冒出冷汗。松开嘴颤微微说道:“你扎的太深了,只要在皮肤下,入肉即可。” 婉约急忙拿出汗巾为远航擦去额头汗水。青荷紧张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一共缝合了四针,第四针缝完后,郎中当场瘫坐在地,远航也是全身湿透,疼得呲牙咧嘴。看看伤口缝合的歪歪扭扭,知道郎中已经尽力也不好说什么,便附上草药将伤口包扎了起来,命人赏了郎中后与几位夫人回到离秋房中躺了下来。 远航感到自己左臂麻木胀痛,忍不住咧了咧嘴。婉约坐在床边,心疼地问道:“相公,很痛吧。” “嗯,不过长痛不如短痛,几天后伤口就好了。”远航强做欢颜安慰着婉约。接着又对离秋说道:“将针与线好好收起来,以后总会用得上。” 离秋点头应道:“嗯,我已经收好了。” “相公,你睡一会吧,睡了就不会痛了。”青荷在一旁劝说着。 “是了,睡了就好了。”婉约附和道。 远航点点头,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婉约起身为远航拉了下被子,回身对离秋说道:“妹妹多照顾好相公,我去吩咐下人煮些鸡汤为相公补补身子。” “姐姐放心,我留下与妹妹一起照顾相公。”青荷不放心,便主动留下。 “如此最好,汤好后我便送来。”婉约说完带着映月先行离去。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合家团聚 婉约与映月才出房间,八月从院外走了进来。见到婉约略一施礼,说道:“大少奶奶,唐凌来了。” 婉约听后一喜,急忙问道:“在哪?” “还在府外,正在向府内抬物品。”八月答道。 婉约提起裙摆,小跑着向府门跑去。府门口,唐凌正指挥着下人卸车。唐员外与夫人,两位姨娘,还有陈老爹等人正打量着知州府。 “父亲,娘亲。”婉约呼喊着跑过去,一头扑进白夫人怀中。唐员外拂须站在一旁,看着婉约呵呵地笑着。白夫人将婉约抱在怀中,流着泪抚摸她的秀发。 “好了,好了。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还哭了。”唐员外见婉约也哭了出来,在一旁劝着说道。 “姐姐,姐姐。”婉如从车内跳了出来。 “婉如。”婉约松开白夫人,一把抱住婉如,对着她的小脸亲了起来。 “姐姐,娘亲说姐夫当大官了,我要姐夫给我买好多好吃的。”婉如一脸天真看着婉约说道。 “好,买。明日便带你买好吃的。”婉约笑着轻轻捏了下婉如脸蛋。 唐凌在一旁找到机会,上前施礼,说道:“奴才唐凌,见过大少奶奶。” 婉约拉着婉如,笑着虚扶了唐凌一下,说道:“快些起来,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一会重赏你。” 唐凌嘿嘿一笑,说道:“多谢大少奶奶,这都是小的该做的。大少奶奶,少爷呢?” “他在后府正在午睡。”婉约答道。 “那小的先去看下少爷,一会再来给大少奶奶请安。”唐凌躬身说道。 “好,相公也很是想念你。”婉约转头对映月说道:“带唐凌去见少爷。” 映月施礼后,转身向后府走去,唐凌屁颠颠地跟在后面。 “映月姐姐,几日未见,姐姐又漂亮不少啊。”唐凌在身后拍马屁说道。 “哼!你跟了少爷,好的不学,倒是学会了阿谀奉承。”映月嘴上虽说,心里却有几分高兴。 “哎呀,姐姐的意思是说,我跟了少爷才学会的。。。”唐凌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下去。 “我才没有说少爷,是你油嘴滑舌。你若再说,我便不带你去了。”映月一跺脚,站住不走了。 “别,别。我都想少爷了,姐姐快带我去。”唐凌赶紧认错说道。 青荷与离秋围在桌子聊天,远航睡的很沉。映月走进来施礼,禀报道:“两位少奶奶,唐凌来了,要见少爷。” 离秋听后一愣,立刻说道:“快叫他进来。” 唐凌进到屋内,对二人施礼。离秋急切问道:“唐凌,我爹娘来了吗?” “回三少奶奶,来了,正在府外。”唐凌笑着答道。 离秋脸色立时露出欣喜笑容,拉着青荷手说道:“姐姐,姐姐。我爹娘来了。” 青荷微笑拍着离秋的小手,说道:“傻妹妹,还不快去迎接双亲。” 离秋应了一声,抬腿向外跑去。 唐凌上前一步,伸着脑袋看了看内屋,问道:“二少奶奶,少爷还没醒吗?” 青荷转身看了一下,说道:“他受了伤,才睡下,让他多休息会吧。” “什么?受伤了。”唐凌一惊,急切问道:“伤到哪里了,严重吗?” “无事,修养几天便好了。”青荷知道唐凌对远航感情极深,怕他担心,便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我留下陪着少爷,二少奶奶你休息去吧。”唐凌听青荷说远航伤的不重,略微放心了一下。 “也好,我去迎接一下老爷他们。”青荷对唐凌笑了下,缓缓走了出去。 唐凌走到床边,看到熟睡的远航左臂被包扎着,分开半月有余,少爷明显黑了不少。唐凌心疼的为远航盖了下被子,搬过一个凳子守在床边。 离秋一路小跑,才跑到后府院门处,便看见婉约搀着唐员外向后府走来,自己爹娘也在后面跟随。离秋停下脚步,不觉泪水模糊了双眼。 “爹,娘。”离秋哭着喊了一声,飞扑了过来,扑进陈老爹怀中。 陈老爹也是老泪纵横,拍拍离秋后背,说道:“傻丫头,爹娘这不是来了嘛。快去见过老爷。” 离秋哭着点点头,对唐员外深施一礼。唐员外拂须笑道:“不哭了,以后我们在一起不分开了。” 正说着,青荷也走了过来,与众人一一见礼。唐员外指着青荷对陈老爹笑道:“这丫头越来越漂亮了。哈哈” “呵呵,跟着远航有福气啊。”陈老爹也笑着答道。 “对了,远航呢?怎么不见远航。”唐员外侧身问婉约。 婉约犹豫一下,故作轻松说道:“父亲,前日叛军攻城,相公亲自督军,受些轻伤正在府中修养。” “哎呀,我的姑爷啊。伤在何处了?”白夫人在后面听到远航受伤,一把将唐员外拽开,上前抓住婉约手臂问道。众人也都是一愣,看向婉约。 “娘亲莫急,只是手臂受了些伤,并无大碍。”婉约解释道。 “真是不小心,又不是武将,去打什么仗。”白夫人埋怨着说道。 “夫人,远航是一州之主,叛军来袭他怎能。。。”唐员外在一旁正说着,白夫人转头瞪了他一眼,说道:“说什么说,赶紧去看远航,若是伤的重了看我跟你算账。”说完拉着婉约急步向前走去。 唐员外满腹牢骚嘀咕着:“他受伤怎么跟我算账。”摇摇头跟了上去。 陈老爹走在后面,忽然看到离秋将长发全部盘起,头上还插着一只金色发簪。顿了一下脚步。 远航睡的正香,感觉有人推着自己身子,迷糊中睁开眼睛,看到婉约在自己眼前。 “相公醒醒,快看看谁来了。”婉约笑着唤醒远航。 远航转头看去一愣,屋内多了许多人。唐员外正坐在桌前凳子上对自己笑着,唐凌就在床边婉约身后,也傻笑着看着自己。 “唐凌!”远航喊了一声,高兴的起身,忘记左臂有伤。‘哎哟’一声,起了一半的身子又倒了下去。唐凌急忙上前扶起远航。 远航起身后对唐员外欠身施礼,又对众人逐个问候。分别数日,如今见到自己亲近之人都已到齐,自是高兴万分。吩咐下去,大设酒宴为众人接风。 “女儿,这是你的房间啊?”待众人散去,陈老爹坐在桌前问向离秋。 离秋正与娘亲坐在床上说话,见父亲问起,未加思考便答道:“是啊,爹。” 陈老爹想要说些什么,看了看春月在一旁站着。 离秋指着春月,说道:“爹,娘。这是我的丫鬟,叫春月。春月,快来见过我爹娘。” 春月上前跪了下去,低头说道:“春月见过老爷,夫人。” 陈老爹急忙起身扶起春月,笑说道:“都是自家人,可行不得如此大礼。” 春月谢过后,起身站在一旁。离秋见陈老爹对自己眨眼撇嘴,明白过来后说道:“春月,去为老爷取些水果来。” 春月应声退了下去。陈老爹看了看离秋,问道:“你与远航。。。” 离秋没料到陈老爹会忽然有此一问,一时脸红起来。低声喊了声:“爹。。。” “哈哈。”陈老爹笑道:“我见你发髻便已猜出几分,又见远航休息在你的房间。果不出所料,好事,好事啊。”陈老爹满脸欢喜之色。 “女儿,何时之事啊?”离秋娘问道。 “他公事繁忙,还未成亲。”离秋害羞起来,低头细声说道。 “哦,还未成亲。”陈老爹停住笑容,问道:“女儿,远航怎么说?” “他说择日成亲,以正妻身份迎娶我。”离秋害羞的表情中又充满了幸福之色。 “好啊,能嫁与远航,即使做妾也是你的福分,何况还是正妻。”陈老爹又笑了起来,离秋娘也高兴地掉下眼泪。 春月端着水果走了进来,将水果放在桌上后,施礼说道:“三少奶奶,少爷派人传话,请老爷,夫人前去赴宴。” “这么快就好了,爹,娘,我们去吃饭吧。”离秋起身对二老说道。 “好,不要叫远航等久了。”陈老爹也起身,春月带路向客厅走去。 客厅内摆好了一大桌酒宴,远航将唐员外让到首位,自己与陈老爹坐在两侧,破例的让唐凌坐在自己身边。依次是白夫人等。 一时酒桌之上欢声笑语,相互倾说着思念之情。远航却发现青荷独自无语,只在那里勉强的陪笑。果不其然,吃到一半之时,青荷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告退。远航没说什么,待酒宴散后,独自来到了青荷的房间。 “相公。。。”青荷见远航前来,只喊了一声便流下泪来,扑进了远航怀中。 “好了,不哭了,相公来陪你。”远航拍着青荷后背哄着。 “呜。。。她们都有爹娘,只有我没了双亲。”青荷抽噎着,肩膀一耸一耸地说道。 远航为青荷擦去泪水,轻声说道:“现在你有了我,我会好好疼你。” 青荷含着泪看着远航,轻轻地点点头。 “大人,可否安歇?”门外传来八月的声音。 远航愣了一下,回身喊道:“还未睡下,何事?” “大人,孙将军请您即刻去西门,司尉大人带兵前来。”八月在门外禀告道。 “司徒大人来了?”远航急忙回过头对青荷说道:“你先休息,我要去迎接司尉大人。” “嗯,相公小心。”青荷连连点头嘱咐远航。 远航去到前厅,喊上无影,啊金。带着一队暗灵出府向西门而去。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子夜出兵 远航赶到西门外,孙柯与诸位将军已经等候多时了。 “大人,司尉大人带兵前来,离此还有三十里路。您看我们是否出城十里相迎。”孙柯对远航抱拳说道。 “应该,应该。”远航连连点头应道。 “如此我去相迎,大人有伤在身不便骑马,便在此迎候吧。”孙柯看着远航左臂说道。 “也好,劳烦孙将军了。”远航低头看了自己手臂下,知道骑马颇费周折,便欠身说道。 孙柯对远航施礼后,一声令下,带领众人骑马前去相迎。远航则回到城下护军房内休息等候。 过了许久,远航在护军房中已经打起了瞌睡。有兵士进来,禀告道:“大人,孙将军派我前来告知大人,司尉大人已在城外五里安营,请大人前去。” 远航揉了揉眼睛,起身问道:“司尉大人不进城来?” 那士兵答道:“是的,大人。” “哦。”远航应了一声,吩咐无影道:“备马,我们去军营。” 城外几里之内并无村庄,若无暗灵随从,漆黑一片的远航还真不敢出城。片刻功夫,便见到远处一片通亮。来到近前,早有人等候在营门外。 “大人可是益州知州叶大人?”一位将军上前躬身问道。 “正是。”远航在马上回答道。 “司徒大人吩咐属下在此等候叶大人,请大人帐中说话。”说完侧身让路。 远航单手无法翻身下马,啊金上前搀扶。下得马来,带着无影,啊金随那将军身后进了军营。 主帐之中,司徒浩一身盔甲坐在主帅之位,下方两侧坐着不下二十位全副武装的将军,还有多人立于这些将军身后。远航进到帐中被这阵势吓一跳,上前对司徒浩施礼,说道:“益州知州叶远航见过司尉大人。” 司徒浩略微一笑,指着自己右侧第一个椅子,说道:“叶大人请坐。” 远航谢过后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无影与啊金站在远航身后。 司徒浩清了下嗓子,对众人说道:“这次小梁攻打益州,孙将军与叶知州同心协力,击退敌军,立保益州不失,立下大功。圣上已下口谕,此次益州之战论功行赏,稍后几日口谕便传到益州。” “嘿嘿,这下好了,有肉吃了。”离莫扯着大嗓门喊道。 秦朝急忙在边上捅了他一下。众位将军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司徒浩也笑道:“离莫将军纵身敌后,立下首功。不但有肉,还有好酒,哈哈。” 离莫急忙一摆双手,说道:“大人,这个末将可不敢当。一切都是知州大人妙计,俺只是听命行事,要说首功那非叶大人莫属。” 司徒浩笑道:“暂且先不说赏。这次圣上已下决心要一举收复小梁,命本将为主帅,率精兵十五万,益州守军出兵五万,攻打固州。” 远航吃惊不小,抬头看着司徒浩,说道:“大人,此时进攻固州恐非最佳时机啊。小梁虽败,但未伤元气,必将整顿军马坚守固州。而且开州与兴州之兵,只需几日时间便可抵达固州增援。三州兵力不下三十万,以逸待劳,对我军极其不利。” 司徒浩点点头,说道:“我也曾进言,怎奈益州之战令皇上大喜,又听信陈公公建议,的确有些过急了。”司徒浩顿了一下,又道:“既然皇上下令,我只能带兵出征。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决定出其不意攻下固州后便不再进攻,拿下固州再缓而图之。” 远航低头思考一会,皱眉说道:“固州现在合益州之兵,并非几日便可攻下。” “只能这样了,贵在神速,明日凌晨出兵,孙柯将军带领部下随军出征。益州就交给你了,朝廷会陆续派援兵与粮草过来。”司徒浩看着远航说道。 “大人放心,益州无事。”远航起身躬身说道。 孙柯起身抱拳,说道:“大人,末将留下离莫将军协助叶大人同守益州,您看如何?” 司徒浩还未说话,离莫在后面喊了起来,“将军,俺要出阵杀敌,俺不守城。” “胡闹,军中岂可儿戏。”孙柯回头怒喝道。 “呵呵,孙将军息怒。”司徒浩笑道:“离莫将军勇猛善战,乃是我军不可多得的猛将,怎能不出战呢。” “嘿嘿,多谢司尉大人。”离莫傻笑着看向孙柯,孙柯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对司徒浩继续说道:“益州乃是我军后方要地,既然离莫随军,那便由秦朝将军留下守城吧。” “也好,秦将军有勇有谋,可当此大任。”司徒浩点头说道。 “末将领命。”秦朝站出来抱拳应道。 “孙将军回城后点齐兵马,明日子时一刻与我汇合,出兵固州。”司徒浩正了下身子说道。 “末将遵命。”孙柯应声答道。 “众位将军先行回去准备,叶知州暂留一下。”司徒浩说道。 众将起身施礼退出,远航回身对无影一使眼神,无影与啊金也退了出去,整个大帐之内只剩司徒浩与远航两人。 “远航啊。”司徒浩站起来,走到大帐之中停了下来,说道:“宜兰有书信带来。”说完自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了过来。 远航上前接过书信放于怀中。关切地问了一句:“她可还好?” 司徒浩没有回答他,而是叹气说道:“儿大不由娘啊,宜兰从没有违背过我,如今。。。哎,叫我如何对慕白交代。” 远航听后顿了一下,说道:“伯父,小侄会好好待宜兰的。” 司徒浩扫了远航一眼,淡淡说道:“但愿如此,也不负她日日等待。” “是,小侄知道。”远航心中暗喜,看来司徒浩已经默许了自己,真是意料之外。 “你回去吧,切记守好益州,随时接应与我。”司徒浩没有转身,摆摆手说道。 “嗯,伯父放心,您多保重,小侄在益州随时听后您的调遣。”远航躬身施礼,退出帐外。带上暗灵连夜赶回益州府中。 青荷尚未安歇,见远航回来便迎上来为他更衣。说道:“相公辛苦了。” 远航笑了一下,拍拍青荷肩膀。拿着宜兰的书信走到桌前坐了下去。 “相公,这是。。。”青荷见到封页上秀丽的字体写着远航亲启,便好奇地问道。 “是宜兰来信。”远航也未隐瞒,告诉了青荷。 “噢,宜兰姑娘温柔典雅,知书达理,是个好姑娘。”青荷似有所指地说道。 远航看向青荷,青荷笑了一下走进内屋。 拆开书信,上面写到:一别数日,君可安好?益州之战,功可垂史。我心欢喜,望君保重。夜鹂声声,不见其踪。晚钟阵阵,扣谁心扉?只盼音讯,与那东风同来。 远航折好书信,深出了一口气。看到青荷坐在床边望向自己,便走过去,说道:“安歇吧,很晚了。” 青荷顺从地点点头,轻声说道:“相公,宜兰真是个好姑娘。” 远航没有再说什么,放下床幔,搂着青荷躺了下去。 次日凌晨,远航早早起床来到西门迎接司徒浩入城,又相陪穿城而过,自东门送出十里后才告别回城。来到城外,远航看着士兵举着火把站在护城河漂着的浮桥上,问秦朝:“将军,如今大梁各州城没有吊桥吗?” “大人,末将不知何为吊桥。”秦朝答道。 “你看,如今城外有条河,战时虽可阻敌,但平时百姓出入就大为不便了。”远航指着浮桥说道。 “那大人之意。。。”秦朝询问着。 “建一个吊桥,两侧用铁链固定住,平时放开,百姓可以自由出入,战时在城楼上使用滑轮将铁链拉起,这样桥便悬空起来,可以阻挡敌军过河。”远航手脚并用得描述着,秦朝似有所悟地点着头。 “末将这就去部署,到时还请大人多指导才是。”秦朝知道远航所说必定大有道理。 远航与秦朝告别后,回到府中见青荷睡的正香,脱去衣衫钻进被窝,一阵乱摸后又睡了过去。 天亮后远航仍未醒来,唐凌轻轻拍门,青荷走出去将门打开。 “二少奶奶早!”唐凌躬身笑着说道。 “唐凌啊,有事吗?”青荷一边让进唐凌一边问道。 “少爷还未起床吗?衙门前有人击鼓了。”唐凌小声答道,用眼睛偷瞄了内屋一下。 “嗯,昨夜有公事睡的晚了些,我这就叫醒相公。”青荷见是公事,不敢耽搁,向内屋走去。 推醒远航,远航极不情愿的起床,听闻有人击鼓,立刻来了精神。一边跑去洗漱,一边喊着:“青荷,快去把相公的官服找来。。。” 正文 第七十五章 白骨悬案 远航穿好官服,带上官帽走到衙门大堂之上。做官许久第一次升堂,显得略有些紧张。 “来人,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远航凭着印象中的样子,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 下面衙役从门外带进了一个老汉,那老汉进堂内‘扑通’一声便跪下大哭起来。 “大人,小老儿有冤啊。”那老汉痛哭着喊道。 “老伯莫急,有什么冤情慢慢讲来。”远航探身说道。 “大人,小儿前年出去寻妻,至今未归。今日清晨,小老儿在自家院中犁地,却挖出一具白骨。怕是我儿早已冤死,请大老爷为我做主啊。”老汉说着又哭了起来。 “什么?白骨!”远航吃惊地望着老汉,没曾想第一次审案居然是这么大的案子。 “你先别哭,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你儿子又叫什么名字?”官帽有些大,遮住了眼睛,远航正了一下自己官帽问道。 “回大人,老汉我姓谢,大家都叫我谢三。我儿子叫谢厚生。”谢老汉哽咽着答道。 “噢,那你是做什么的,你儿子又是做什么的?”远航点点头问道。 “我们父子都是庄家人,种地为生。”谢老汉不哭了,低头回答远航。 “你儿子是前年失踪的吧,你说寻妻又是怎么回事?”远航追问道。 “前年我为我家厚生说了一门亲事,是二十里外杜家村杜涛的闺女,名唤杜月娥。成亲半年后回了娘家,一去月余不回。我儿便去娘家接她,结果一去未回。谁知过了几日,我那媳妇却独自回来,说未曾见到我儿去寻她。从此我儿便没了音讯。”谢老汉又哽咽起来。 远航仔细听着,眯着眼睛想了下问道:“那你为何见到白骨就来告状,如何得知那便是你儿子呢?” “这。。。”谢老汉犹豫着没有说话。 “不可隐瞒,如实说来。”远航大喝一声,又拍了下惊堂木,这次用力大了些,震的自己手好痛。 谢老汉哆嗦一下,说道:“我那媳妇如今嫁与了隔壁的张屠夫。老儿听闻我那媳妇早就与张屠夫有染,曾说与我儿听,只是我儿生性憨厚,又怕家丑外扬,一直隐忍着。” “你家媳妇是何时改嫁张屠夫的?”远航又问道。 “是去年开春,正月不可婚假,出了正月便改嫁过去了。”谢老汉肯定地答道。 远航站起身来,走到堂下,蹲在谢老汉身前,问道:“你儿子前年失踪不到一年,媳妇便改嫁,你这当公公的没有阻拦吗?” “大人,如今也不怕您笑话了。有一次老儿起夜,听到媳妇那屋传来男人声音,我一听正是那张屠夫。小老儿我正要拍门,忽听他们对话。我那媳妇说道‘你如此大胆,就不怕我家公公知道吗?’张屠夫说‘不知也就罢了,若敢阻拦我便宰了他。’小老儿吓的便没敢出声。退回了房内。”谢老汉老脸一红,叹气说道。 远航站起身来,官帽又将自己眼睛遮住了。于是将官帽拿下来,放在大案之上,脱下官服对谢老汉说道:“这么说来,张屠夫很是可疑。老伯你起来,我们去你院中看下。” 远航穿着素衣,带着衙役,跟着谢老汉身后向他家院子走去。 谢老汉住在益州城的西北角,院子是用篱笆圈成的,两间房屋显得有些破旧。远航看了一下旁边那户人家,到是过的不错,居然有三间大瓦房。指了指问道:“这便是张屠夫家吗?” “是的,大人。”谢老汉赶紧躬身答道。 远航点点头,跟在谢老汉身后进了院子。来到地中,果然见到一截白骨露在地面之上。 远航蹲下看了看,埋骨之处距离地面至少有半米深。抬头问向谢老汉:“你犁地需要犁这么深吗?” “大人,去年老儿外出寻子,此地荒废一年。故而今年便深犁了一些。”谢老汉答道。 “噢,原来如此。”远航点点头说道。 “老伯,是你自己犁地发现白骨的吗?”远航盯着那截白骨问道。 “回大人,是老孙头发现的。”谢老汉答道。 “噢,他现在在何处?”远航一面询问着谢老汉,一面吩咐衙役将埋白骨之处小心挖开。 “这个小老儿不知,挖出尸骨时大家都很害怕,四散跑掉了。”谢老汉站在远航身后,有问必答。 远航停下动作,一脸疑问地抬头又问道:“大家都散了?很多人帮你犁地吗?” 谢老汉答道:“一共四人,都是老邻居。” 远航见白骨已经挖出,向前凑了一下,说道:“麻烦老伯带衙役前去,将他们带回衙门,一会回去我有话问他们。”说完仔细看起白骨来。 这是一具无头尸骨,上身向着院门,脚对着谢老汉房门。远航仔细查看了周围,除了一具尸骨之外,没有任何发现。远航只好集中精力盯着白骨看了起来。 “大人,有何发现吗?”啊金见远航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白骨,也好奇地走过来蹲下。 “这尸骨不是谢厚生的。”远航一咧嘴淡笑一下,肯定地说道。 “啊?大人如何得知。”啊金一愣,急忙问道。 “这是一具女性尸骨,是利器刺死后被割去头颅的。”远航眯起眼睛看着啊金。啊金半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远航。 “你看这里。”远航指着尸骨右胸处说道:“这里骨骼上有处痕迹,说明生前被利器大力刺入,已经刺入骨中。” “那大人怎么确定是女人尸骨呢?”啊金不解地问道。 “骨骼细小,而且盆骨宽大,只有女性才有这样骨骼。命人将尸骨收起,拿回衙门。”远航站起身来,转头看了看张屠夫的院子。 “大人,是要传唤张屠夫吗?”啊金上前问道。 “他家里没有人吗?”远航拍了拍手中灰土问道。 “衙役已经打探过,张屠夫在城中有个肉铺,白日里都在那里打点生意。”啊金答道。 “那就先不要传唤他,派人盯住他夫妻二人。”远航低声又嘱咐道:“先封锁消息。你随我去一趟杜家村。” “是,大人。”啊金躬身应道。 远航带着啊金与两名衙役骑马奔向杜家村,片刻功夫便赶到了,打听到杜涛家中便一路寻了过来。 杜家一看院子便知也不是富裕人家。远航等人推门而进,从屋内走出一名男子,见到远航身后跟着两位衙役,在屋门口愣了一下,急忙上前弯腰施礼,问道:“官爷前来不知有何事啊?” 啊金扫了一眼,见此人五十多岁,身材不高,略微有些驼背。问道:“你可是杜涛?” “小民正是。”杜涛欠身答道。 “杜月娥是你的女儿吧。”远航顺嘴问道。 “是,是。不知小女怎么了?”杜涛有些紧张地问道。 远航在院中小凳上坐下,指了指另一个凳子,说道:“你坐,不必慌张,我就是随便了解一些事情。” 杜涛坐下看着远航,问道:“大人想问什么?” 远航一笑,问道:“前年,杜月娥嫁到谢家半年后,可曾回来住过?” “是回来住过。”杜涛回忆下后点头说道。 “住了多久?”远航追问道。 “一月有余。”杜涛不加思索答道。 “噢,你记得很清楚嘛,她为什么回娘家住那么久?”远航紧盯着杜涛问道。 杜涛想了下,答道:“小女来时曾说,我那姑爷要出门做趟生意,自己与公公在家多有不便,所以回了娘家。” 远航想了下,问道:“当时你女儿回去,是你姑爷来接的吗?” “不是,是姑爷托人带来口信,告诉月娥自己已经回到家中,我女儿才回去的。”杜涛答道。 “你可曾见到是谁送来口信?”远航眼睛一闪,追问道。 “这个却不知道,我回来时月娥已经收拾包裹了,只告诉我有人送信要回去了。”杜涛摇头道。 “哦。”远航点了点头,忽然一笑,说道:“月娥回去后,便没再回来吗?” “回来了,回去半个月便回来了。说姑爷不见了,随后便改嫁了。”杜涛重重地叹了口气。 远航没再问什么,随便聊几句便起身告辞。出了杜家小院,对啊金说道:“回衙门,立刻提审杜月娥与张屠夫。” 回到府中已是午时了,远航匆忙吃了一口饭菜,便返回衙门,升堂将杜月娥带了上来。 “民女杜月娥见过大人。”堂下一女子跪在地上说道。 “抬起头来。”远航坐在大案之后向下看去。 杜月娥将头抬了起来,远航望去颇有几分姿色。 “你便是杜月娥?”远航一拍惊堂木问道。 “是,大人,民女便是。”杜月娥有些害怕地答道。 “我来问你,你成亲后半年,为何回了娘家住上一月有余未归?”远航死盯着杜月娥问道。 “是我相公对我说要出门做生意,家中只有公公一人,民女便回了娘家。”杜月娥答道。 “那你为何过了一个月又回到婆家?”远航继续问道。 “是有人捎信儿说我相公回来了,我便回到婆家,谁知并未见到相公。”杜月娥坦然答道,远航并未发现她有说谎的迹象。 与杜月娥随意的聊了几句,远航忽然问道:“是谁去给你送的信儿?” “是。。。”杜月娥没防备远航忽然问起,顿了一下急忙说道:“民女不认识。” ‘啪!’远航用力一拍惊堂木,眼睛一瞪,怒喝道:“大胆民女,公堂之上胆敢说谎。若不相识你怎能轻易相信便回了婆家。再不从实说来,别怪本官大刑伺候了。” 杜月娥被吓地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低头说道:“是。。。是张屠夫去找的我,说我相公回来了。” 远航笑了下,又问道:“你是何时与张屠夫有了奸情的?” “这。。。大人,民女是相公不见后才。。。”杜月娥还想说什么,却被远航打断了。 “胡说,你相公失踪不到一年你便改嫁,若不是早有奸情,你就如此之急吗?”远航冷笑着盯着杜月娥。 杜月娥失声痛哭了起来。 “大人,秦将军前来求见。”无影从堂外走进来禀告道。 “请秦将军进来,先将杜月娥押入牢中。”远航见天色已晚,便吩咐衙役道。 秦朝走进前厅来,对远航一抱拳,说道:“大人,司尉大人派人传回消息,已攻下第一个郡县韩郡,现正率兵前往古宇郡。” “好啊!”远航一拍桌子,站起来高兴地说道。 “大人,城门吊桥已经开始动工,有些地方末将不明,还请大人亲去一趟。”秦朝怕出错所以来请远航亲去。 “也好,审的我也累了,去城门溜达下。”远航一笑,随秦朝一起走出衙门。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明查暗访 远航来到城楼之上,看到工匠们正在各自忙着,四处看了下,满意地点点头。 “这里装上两个滚轮,将铁链固定于此,用于升降吊桥使用。”远航对秦朝说道。 “嗯,知道了大人。”秦朝随在他身后说道。 “下面吊桥处铁链一定要固定好,吃力的地方都在那里。”远航趴在墙垛上指着下面嘱咐道。 忽然,远航看到一个身影从城内走了出来,出城时候还回头看了下,便急匆匆的出城而去。 远航愣了一下,沉思后,急忙转头喊道:“无影。” “属下在。”无影见远航喊得急,一下窜了过来。 远航向城下一指,对无影使了个眼神。无影望了一眼,对远航轻点了一下头,转身下城而去。 远航将吊桥之事交代清楚后,带着啊金回到衙门。休息一会,又重新走上大堂提审张屠夫。 衙役押着张屠夫走上堂来。远航向下一看,还真有个屠夫样,五大三粗的,一脸络腮胡子。 “见到本官为何不跪啊?”远航这次没有拍那个惊堂木,而是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大人将我绑来,不知我犯了什么罪。”张屠夫满脸怒气,但也不敢太过嚣张。 “你自己不知犯什么罪吗?”远航放下茶杯,冷眼笑着看向张屠夫。 “我没罪,大人难道还能给我安个罪名不成。”张屠夫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远航从大案之后走下堂前,站在张屠夫身前,说道:“你贪恋杜月娥美色,与她勾搭成奸。后见奸情败露,你便对谢厚生起了杀心。是也不是?” “小民不知大人在说什么。我承认与她私下相会,但小民从未动过杀人念头。后来小民之妻与谢厚生相继不见了,我才将月娥娶了过来。”张屠夫毫不胆怯地看着远航说道。 “你说你的妻子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远航颇感意外地问道。 “也是在前年。”张屠夫仰头答道。 远航眯起眼睛,皱着眉看向张屠夫。心中暗道:难道那白骨是张屠夫的妻子,这家伙为了娶到杜月娥连自己妻子也杀了?转念一想,不对,他杀了妻子怎么会埋在谢家院里呢? “那我问你,在杜月娥回娘家那段时间,谢厚生有没有出门去做生意。”远航绕了一圈又坐回大堂之上。 张屠夫侧头想了好一会,说道:“应该是出去了吧。月娥回娘家没几天,我妻子便不见了,谢厚生也不见了。起初我还以为他们俩私奔了呢,我便报了官。” 远航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杜月娥回到娘家,是你去叫她回来的吧。” “是。”张屠夫点头说道。 “谢厚生明明没有在家,你为何将杜月娥骗回?”远航追问道。 “我。。。”张屠夫顿了一下,说道:“我只是想她了。” “你曾经对杜月娥说过,若是谢老汉误了你的好事,你便杀了他。可有此事?”远航用犀利的眼光盯着他问道。 “大人。。。那只是小民逞口舌之快,若是动真则是万万不敢啊。”张屠夫忽然感到了有些害怕。 远航看了张屠夫一会,一摆手对衙役说道:“把他身上枷锁打开,拿个凳子过来。” 张屠夫一愣,没想到远航会为自己松绑,站在那里没有动。 “请坐。”远航指了下凳子。张屠夫躬身说道:“多谢大人。”说完走过去坐了下来。 “你做屠夫多久了?”远航向前欠身,忽然笑着问道。 “回大人,小民做了十年了。”张屠夫见远航和蔼起来,自己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噢,这么说杀牛对你来说不在话下了。”远航将身子靠回椅子上问道。 “那是自然,小店生意还好,二天我便要杀一头牛。”张屠夫一咧嘴笑着答道。 “你能一刀就杀死一头牛?”远航故作不信地问道。 “能啊,习惯了,一刀便可以。”张屠夫得意的说道。 “噢,我知道了,做你们这行的要么不出刀,出刀则必是心脏。”远航笑着问道。 张屠夫不知道远航想问什么,答道:“可以这样说吧。” “好吧,今天我们先聊到这里,本官办案还需委屈你一下。”远航对衙役说道:“将张屠夫带下去。” 张屠夫起身对远航一鞠躬,说道:“相信大人会给小民一个清白。” 远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独自坐在大堂之上,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思考着。 “大人。”无影在堂下轻轻唤了一声。 远航睁开眼睛看了看无影,无影走上前来,附耳对远航说了些话。 远航眼睛一亮,侧头对无影笑了。说道:“带衙役去,将人带回来。” “是,大人。”无影应声带人而去。 远航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对衙役道:“去把啊金叫来。” 转身看了看边上那个师爷,走上前去笑着问道:“师爷,辛苦了。我是不是问的太多了?” “不敢,大人。”那师爷惊慌失措得急忙起身施礼。 “快坐快坐,无妨,你只需挑重点记记就可以,记那么多太累。”远航笑着拍拍师爷肩膀。师爷却抬起衣袖擦擦额头冷汗。 “大人。”啊金进来躬身说道。 “啊金啊,那几个帮谢老汉犁地的人呢?”远航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问道。 “在牢中呢。”啊金答道。 “啊?”远航很吃惊,伸手在啊金脑袋上弹了一个响头,说道:“他们又不是疑犯,押牢中为何?” “大人,您说带回衙门,这不押牢中安置在哪里啊?”啊金揉着脑袋说道。 远航看了看天色,说道:“也到了晚饭时间,去把他们几位请到后府,我请他们吃饭。” “请他们吃饭。。。”啊金疑惑地望了过来。 “嗯,去吧。”远航点下头,又转身向那师爷说道:“你也跟我一起去,把重点记下来。” 后府客厅内,远航坐在桌子上位,周围弯腰站着几个人。 “你们坐呀,不必客气,请坐。”远航环顾一下说道。 “大人,小民不敢。”一位老汉弯腰说道。 “呵呵,老人家只当我是寻常百姓,今日属下慢待了几位,我特来赔个不是。快请坐。” 几位老汉互相看了一眼,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 远航打破尴尬,举杯先敬了大家一杯,随便聊了会家常,然后问道:“今天早上是你们几位去帮谢老汉犁地的吧?” “是的大人。”其中一位老汉答道。 “敢问哪位是孙老伯啊?”远航淡笑一下,看着他们。 一位老汉急忙站起来,深施一礼说道:“回大人,小老儿姓孙。” “孙老伯无须客气,快坐下。”远航虚扶了一下说道。 “听闻今晨谢老汉地中尸骨是你挖出来的,还请孙老伯为我讲述一番。”远航举杯敬了孙老伯一下,一饮而尽。 孙老伯也举杯将酒喝了进去,吧唧一下嘴巴,说道:“可不是,也是小老儿多事,不然。。。唉。” “怎得这样说?”远航见孙老汉似是话中有话,放下酒杯追问道。 孙老汉摇了一下头,说道:“那地本来不需要犁,是我看着荒废可惜,才好心去犁了,谁知竟出了尸骨,到是给自己寻了麻烦。” “那地为何不需要犁啊?”远航不解,追问道。 “谢老头请我们帮忙犁地,说那块地留着,要在那里摆放桌凳,我成想院内还有地方,岂不是浪费了地,便给犁了。”孙老汉一脸愁容,心中已是后悔万分自己不该多事。 “是这样啊,那老伯你犁地之时,谢老汉可在院中吗?”远航眯起了眼睛问道。 “不在,那时他们那面的犁头坏了,谢老汉出去借犁头了。”孙老汉指了指对面的老者,那老者连连点头。 “噢,呵呵,来来,各位老伯,我们不谈此事,饮酒饮酒。”远航笑着又端起酒杯,与几位老汉喝了起来。酒足饭饱,远航命人将几位老汉送出府去。远航站在府门前抬眼看了下夜空,无影从边上悄无声息的凑了上来,站在远航身边。 “我去,难怪你叫无影,吓我一跳。”远航被无影的悄然出现吓了一哆嗦。 无影淡淡一笑,附身过来对远航说了一些话。 远航冷哼了一声,说道:“真是没料到。去休息吧,明日升堂再说。” 无影转身退了下去。远航也转身去了离秋的房间。 “相公,今日去了哪里?怎么一天未见。”离秋见远航来到自己房间,站起身迎了上来。 “去办案了。今天相公我查了一起千年白骨案。噢不,是三年白骨案。”远航嘿嘿一笑,伸出三个指头比划一下,上前抱了一下离秋。 离秋笑着推开远航,笑道:“又来贫嘴,查的如何?” “应该差不多了。我且问你,若是男女通奸该当何罪?”远航脱去外衫丢给离秋,向内屋走去。 离秋接过衣衫,脸色蓦然一红,难不成在说我?羞涩问道:“怎得有此一问?” 远航没有注意离秋脸色,独自伸伸懒腰躺在了床上,嬉笑道:“有对男女,居然私下里有了奸情。。。” 还未说完,便看到自己衣衫飞了过来,将自己脑袋包裹了起来。 “叶远航。。。”离秋怒斥道:“我跟你拼了。。。”说完扑上来,压在他身上,一顿绣花拳打了下来。 “啊。。。打我做什么。。。”远航在离秋身下传出痛苦地叫声来。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水落石出 “相公,我帮你揉揉啊。”离秋坐在远航身边,柔声细语地说道。 “行了,一边去。”远航趴在床上咧着嘴哼哼着,说道:“你还真打啊。” “还不是怪你,不说清楚,我以为你在嘲笑我。”离秋难为情得低下头。 “什么智商啊。。。”远航摇摇头嘀咕着。“睡觉,睡觉。明日还要审案呢。”远航不再理会离秋,翻身过去。离秋嘟着小嘴,在远航背后举起小拳头比划一下,也爬了上来。 早上起床,远航坐在床边闭上眼睛,脑海中将这个案子从头至尾想了一番。忽然睁开眼睛,轻笑了一下,起身向大堂走去。 “升堂。”远航一拍惊堂木,两旁衙役便喊了起来:“威。。。武。。。” “带原告谢老汉,带疑犯张屠夫,杜月娥上堂。”远航看了下堂下,门口处还站了不少百姓在看热闹。便轻咳一声,正了正自己的官帽。 衙役将三人带到堂上,三人屈膝跪在了堂前。 远航清了下喉咙,说道:“昨日谢老汉院内地中发现尸骨一具,谢老汉疑是张屠夫与杜月娥合谋将谢厚生杀害,特状告二人。今日本官升堂审理此案,也请众位乡亲做个见证。”说完还站起欠了下身,结果帽子又滑了下来。 远航坐下,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张屠夫,杜月娥,你二人可知罪?” 张屠夫跪在地上磕头,说道:“大人,小人冤枉,小人不曾杀人啊。” 远航一笑,说道:“谁说你杀人了,难道你心虚自己招认吗?” 张屠夫一时无语,愣着问道:“那我还有何罪?” “大胆!勾引良家妇女,难道不是罪吗?”远航眼睛一瞪,怒喝道。 “这。。。小人知罪。”张屠夫脑袋一耷无力地说道。 远航冷哼一声,说道:“张屠夫明知杜月娥已经成亲,却勾引有夫之妇,无视王法,犯了。。。勾搭罪。”远航不知该判何罪,便顺嘴给了个罪名。 “杜月娥已为人妇,却与张屠夫私下相通,无视伦理家常,犯了。。。被勾搭罪。本官判定此二人杖责二十,可有异议?” 若在当时,此罪应判入狱一年。只是远航来自现代,见惯不惯,所以打二十小戒一下算了。 “小人知罪,愿领惩罚。”张屠夫心中高兴,虽有皮肉之苦,总比入狱要好的多,便赶紧谢过远航。 “大人,不可啊。”谢老汉跪在那里磕头说道:“他二人勾搭成奸,谋害我儿,理应判作死罪,怎可杖责二十便做完了。” “就是啊,这知州大人乱判呀,莫说杀人,就是通奸也不能只打几下就算了啊。”百姓中一男子侧头低声跟同伴说道。 “可不是,估计也是个糊涂官,还不如上任大人呢。”另一男子点头说道。 “肃静!”远航拍起惊堂木,对着堂下说道:“谢老汉,你说他二人谋害你儿证据不足。你院中那具尸骨乃是女性,而且我可断定,那尸骨便是张屠夫之妻。” “啊!”张屠夫跪在地上,忽听远航此话,惊的失声喊了出来。 立时围听的百姓也四下议论起来。 “这怎么可能,明明是我儿被害。。。”谢老汉一脸迷惑地辩解道。 “啪。”远航起身拍着桌子,怒喝道:“事到如今,你还敢信口雌黄,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远航缓缓坐回椅子上,正了下官帽,说道:“我来问你,犁地之时你为何告诉他们,埋尸骨之处无须耕犁?” “大人,小老儿是想摆设些桌凳以便夏日纳凉。”谢老汉抬头答道。 “那为何不选别处?”远航冷笑问道。 “凑巧而已,谁又知那里会有尸骨埋于地下。”谢老汉不急不慢答道。 “噢,真是巧合。”远航哈哈笑了起来,又问道:“院内有许多空闲之处,为何将桌凳置于田地之间?” “这。。。小老儿耕种时休息方便。”谢老汉被远航追问的有些反应迟钝了。 “大人,即使那尸骨是张屠夫之妻,也或许他为了与杜氏通奸起了杀妻之心。大人应该审问于他,为何审问起小老儿来?我乃原告,难不成我杀了人,却自己告起自己来吗?”谢老汉反应过来后,跪在地上挺了下身子说道。 “哈哈。”远航大笑一声说道:“张屠夫杀妻自当埋在隐蔽之处,怎会傻到埋在你家院中?而且利器胡乱刺出却不知避开胸骨,伤到右侧而非左侧心脏处。由此可见杀人者不是类似张屠夫这样经常用刀之人。你虽原告,但疑点更多。”远航瞟了他一眼,说道:“若不是孙老汉无意挖出白骨,你见事情无法掩盖,你又怎会报官。于是采取了以进为退的办法,是也不是?” “呵呵,大人只是凭空猜想而已。”谢老汉不屑地冷笑了一下说道。 “非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远航也笑了一下,起身绕过大案走到堂下说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昨日,本官去了城楼,曾见你出城一次,你去了哪里?” 谢老汉一惊,跪在地上将头低下,没有说话。 “呵呵,你不说我来说。”远航绕着地上跪着的三人走了起来。 “昨日你出城三十里,去了一个叫海宁村的地方,那里有户人家。男的叫陈道贺,女的叫谢春兰。这女的也就是你的妹妹,谢厚生的姑姑。”远航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谢老汉,已经跪在地上哆嗦起来。继续说道:“那谢春兰已经招供,前年你们父子便住在她的家里。去年你独自回家,对人便说是出去寻子,其实你儿子一直在海宁村。直到昨日,你见尸骨重见天日,便跑去叫谢厚生远走他乡。。。” “大人,不要再说了,小老儿招了,人是我杀的。”谢老汉老脸上布满了悲切之情。 “哇。。。真看不出。。。”百姓对谢老汉指指点点说道。 “你杀的?”远航转身走到椅子上坐直身子,对谢老汉说道:“既然你说是你杀的,你将当时情况详细说来。” 谢老汉伸出手来,一双手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擦去眼角泪水,低沉地说道:“是我看见他们二人私通,为我儿不平。那日趁隔壁只有张王氏一人在家便将她骗来,用刀将其刺死后割下头颅。都是小老儿一时糊涂,犯下滔天大罪。小老儿不求大人宽恕,只求一死。”说完又哭出泪水以头磕地。 远航眯起了眼睛,看了谢老汉一会,叹口气说道:“你意我知,但这毕竟是人命关天,本官无法徇私。”说完看看堂下,喊道:“无影可在?” “大人,属下在。”无影在堂下应道。 “可拿住谢厚生?”远航伸头看向下面问道。 “暂时还没有,属下带人去时谢厚生已经逃脱。属下已经飞书周边郡县,几日之内必可擒拿归案。”无影躬身答道。 “大人,人是我杀的,与厚生无关,请大人不要为难我儿。。。”谢老汉哽咽着说道。 “那我问你,死者头颅现在何处?”远航冷眼看着谢老汉。 “这。。。”谢老汉一时无语。 远航停了一会,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那尸骨伤口极深,刺力极大。试问你一个老者,有那么大力气可以刺伤骨骼吗?你极力替谢厚生顶罪,本官岂能不知。”说完坐正身子,一拍惊堂木说道:“张屠夫,杜月娥二人每人二十大板,刑罚后领回尸骨,待抓捕到谢厚生寻到头颅再好生下葬。” 看了下跪在下面的谢老汉,又说道:“谢三明知谢厚生杀人后却不举官,反而帮其逃脱,犯有包庇罪。念其年迈,暂时免去杖责,押入牢中待捕到谢厚生后再行定罪。” 张屠夫与杜月娥连连磕头感谢,谢老汉也没说什么被衙役押了下去。围听的百姓到是鼓起掌来,远航起身对百姓躬了下身,正下官帽,向后府走去。 回到书房,远航将房门关上,将官帽丢到一旁,走到书桌前缓缓坐了下去。眼前浮现出宜兰那婀娜多姿的身影。若不是出了命案,恐怕此时回信已送到她手中了。提笔刚写了宜兰安好几个字,门外又传来了唐凌的声音。“少爷,少爷。” “进来。”远航喊了一声,放下笔看向门口。 “少爷,后堂来人了,特来封赏少爷的。”唐凌一脸喜色,高兴地说道。 “哦?谁来了。”远航到是不急不慢地问道。 “是展大人,还有好多粮草。”唐凌答道。 远航一喜,居然是展护亲来。一展眉头,问道:“现在何处?” “只是派人先来通报,展大人距离益州还有二十多里呢。”唐凌躬身答道。 “去通知无影,集合暗灵出城迎接。再派人去通知秦朝将军。”远航急忙又将官帽拾起带在头上,既是封赏自然要正规一些了。 远航骑马来到城外十里亭处,只等了片刻,便看到一支队伍向益州开来。展护在几位将军护卫下,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远航微笑着带领众人迎了上去。 “哈哈,展大人一路辛苦,下官特来相迎。”虽是老熟人,远航还是弯腰施礼笑着说道。 展护被搀扶下马,也笑着走过来扶起远航,说道:“果然没令我失望,益州围城一战,皇上大喜啊。”说完狠狠拍了远航几下。 “哎哟。”远航一咧嘴,展护拍到他左臂的伤口上。 “怎么了?”展护一惊问道。 “无妨,受了些小伤而已。大人,皇上还好吧?”远航忍住疼痛问道。 “嗯,后堂一切都好,皇上命我前往前方劳军,并带来口谕封赏与你,我便随着粮草队伍一起前来了。”展护笑着答道。 远航点点头,说道:“大人快随我进城吧。” 展护一摆手,说道:“不可,粮草要紧,必须立刻送往前方。我还要随队前往,待我归来之时我们再痛饮几杯。”说完清了下嗓子,又说道:“益州知州叶远航听封。” 远航急忙跪了下去,说道:“臣叶远航听封。” “益州之战,叶卿深谋远虑,以弱胜强。保一方水土,护万载河山。朕大喜,特封叶远航为三等上司都,赏黄金十两,白银三百两,骏马一匹,美女一名。”展护铿锵顿挫的背着印文帝的口谕。 远航跪在地上暗自欢喜,这次看来皇上老哥是真高兴了,还赏了金子。等等。。。怎么还有马跟女人?马我并不喜欢,女人到是喜欢,只是家里有离秋,还不得废了自己啊。 展护见远航跪在地上半天没动静,弯身轻声说道:“远航,快谢恩啊。” “噢。”远航缓过神来,急忙叩头说道:“臣谢皇上赏赐。”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乌云踏雪 远航起身与展护并肩上马,一路谈笑着穿过益州城,又送出十里才与展护互相道别。展护留下两辆马车后,随粮草队伍渐渐远去。远航一直目送到展护转过弯道才一打马身转回到马车前。 只见一辆马车之后,拴着一匹黑马,真叫一个帅气。皮肤黑的发亮,四只蹄子却是白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远航,仿佛知道这便是他的主人。远航一见心中欢喜,翻身下马伸手便要去摸那黑马。 “大人不可。。。”啊金一声急呼,只见无影已经身形一闪,捞起远航向后躲出两米开外。再看那匹黑马,长嘶一声,居然两条后腿一用力,前腿站了起来,马头用力向旁边一甩,将拴在马车后面的缰绳一下拉直。前面拉车的两匹马居然吃不住力,连连后退,其中一匹后腿一软险些坐在了地上。马车也被黑马这一拉发出吱吱响声,车夫更是一个不稳,一头栽了下来。远航被无影搀扶着,两腿发抖地站在那里看着这马,胆颤地问道:“这。。。这是马吗?” 那黑马四蹄落地后,鼻子里哼哧哼哧喘着气,右前蹄子不停地刨着地,眼睛死死盯着远航。 “大人,您没事吧?”秦朝从马上跳下来过来也搀着远航问道。 “没事,回城吧。”远航心有余悸地说道。 远航带着众人回到府中。啊金壮着胆子去拉缰绳,那黑马倒也听话,顺从的跟着啊金来到马房。婉约等人听到远航回府,也一起来到马房院中站在远航身旁。 “相公,这马可真漂亮。”青荷见到后两眼发光赞美道。 “是呀,它叫什么名字啊?”婉约也附和问道。 “他叫黑又亮。”远航想到刚才差点没被它踢死,便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哪有这么难听的名字。一定又是你胡说的。”婉约以手掩嘴笑着说道。 “你们发现没有,这马像离秋。。。”远航回头看了下,离秋没在。接着说道:“长得好看,脾气太坏。” “咯咯。。。”婉约与青荷齐声笑了起来。 “离秋呢?她怎么没来?”远航才想起来问道。 婉约听后收起了笑容,青荷勉强笑着说道:“听说皇上赏你美女,离秋在房中赌气呢。” “啊?”远航一惊,心道:坏了,这丫头脾气不好,可别拿人家出气。看二女也是脸上不悦,便不敢多说。 这时刀紫走了进来。刀紫喜欢马,听说皇上赏马给远航,便兴匆匆地赶来。对远航施礼后看向那匹黑马,‘咦’了一下,向前走了一步仔细看着。 “大人,这马。。。”刀紫回身看下远航问道。 “皇上赏的,脾气太坏。”远航摇头说道。 “大人,这可不是普通的马呀!”刀紫语气激扬地说道。 “哦?怎么说。”远航一听来了兴趣,也上前一步问道。 刀紫指着马身说道:“大人您看,此马曲线流畅,马头高昂。全身乌黑发亮不搀一丝杂色。四蹄纯白,如果属下没有看错的话,这乃是马中极品乌云踏雪。” “乌云踏雪。”远航一愣,这名字好熟悉啊,好像三国名将张飞的坐骑叫作踏雪乌锥,也叫乌云踏雪。 “是的,大人。此马并不产自我国,应该是从西方而来。属下只知道此马最是刚烈,一旦被驯服,此生只认一位主人。”刀紫说完嘿嘿笑了两声。一改往日严肃表情,嬉皮笑脸地说道:“大人有伤在身,不如属下待您驯服它吧。” 远航也嘿嘿一笑,说道:“你伤比我还重,赶紧回去养伤,想骗我的马,没门。哈哈。” 远航又围着乌云踏雪转了几圈,自言自语说道:“少爷我现在有伤,暂且不去理你,待我伤好后再来驯服你。” 那乌云踏雪好似听懂了远航所说之话,仰起马头扑哧一下吐了口气。居高临下以一种不屑地眼光看着远航。 “哎呀,还跟我来脾气是不?”远航一瞪眼睛,倔脾气上来,说道:“我还不信了。我现在就去驯服你。” “大人,你伤还没痊愈,能行吗?”刀紫关切地问道。 “无妨,若连它都收拾不了,我还怎能管好益州。”远航撸胳膊挽袖子向前走上一步想去牵马,想了想又退了回来,对刀紫说道:“你去把它牵出来,咱们去城外马场。” 远航等人一路牵着乌云踏雪来到城西五里之外的马场。刀紫牵着缰绳站在马场中间看着远航。远航看着那一团黑,心中还真是没底。鼓足了勇气,拿着一把草料一步一挪的缓缓走上前,说道:“乖啊,乖。先吃点。” 乌云踏雪侧转头看了远航一眼,将身子正过来,向前走了几步。远航手拿草料哆哆嗦嗦地抖着,那马到也给了远航面子,嚼着草料向他抖了抖脖子。 远航又绕到侧面,悄声对刀紫说道:“牵好了啊,我要上了。” 说完猛的一踩马蹬窜上马身。对刀紫喊道:“快把缰绳给我。” 乌云踏雪正在吃着草料,忽然觉得有人上身,长嘶一声,原地抬起两条前腿立了起来。力气之大刀紫居然拉扯不住。更别说将缰绳递给远航。 远航还没拿到缰绳,便感觉自己身体向后仰去,暗道一声不好,顾不得太多,一挺腰身双手环抱住了马脖。闭上了眼睛。 乌云踏雪见没把身上之人甩下来,便放开四蹄狂奔而去。远航死死抱住马脖,双腿夹住马身。只听见呼呼的风声从两耳刮过。狂跑了一阵,停下来后又开始来回转圈,后腿用力抬起,来回颠着远航。远航双臂已经发麻,两腿也使不上劲夹不住马身。而且被转的头昏眼花。无力地松开了手臂,仰面朝天落下马来。落地的瞬间,远航睁开眼睛,看到乌云踏雪又站立了起来,两个前蹄腾在空中,急速的向自己头上踏来。远航从没有这样绝望过,来不及多想闭上了眼睛。。。 躺在地上的远航大脑一片混乱,自己就这样死了吗?曾经想过无数次自己会怎样死去,但绝对没想过会死在马蹄之下。慢慢睁开眼睛,天怎么都黑了?咦,不对。肩膀上扛着两个马蹄,自己脑袋居然在马的身下。乌云踏雪低头看着远航,伸过嘴来拱了下他。远航在地上躺着不敢活动,见乌云踏雪好似已经没了脾气。壮着胆子抬起手抚摸了一下马头,乌云踏雪只是躲闪了一下,并没有再发脾气。远航一乐,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马身前。那马看着远航向前走了一步,将头贴在他身上蹭了一下。 “哈哈,看来你是顺从我了。”远航摸着马头说道:“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黑子吧,你看可好?” 乌云踏雪来回晃着马头,‘咴儿,咴儿’地叫着。仿佛在说:我这么好的马,你给我起个这破名字。 “行了,别挑三拣四的了。”远航拍拍马身,小心翼翼的将一只脚踏上马蹬,另一只脚站在地上,准备随时逃跑。见黑子老实的站着不动,便翻身上去,稳稳地骑在了马背上。 “嘿嘿,黑子,走了,回城。”远航轻轻一扥缰绳,黑子便抬腿向益州方向走去。 才走了不远,前面尘土飞扬,几匹快马疾驰而来。原来是刀紫见远航被马带走,生怕发生意外。急忙拉过马匹与暗灵追了上来。只是黑子跑的太快,前后跑出二十多里路程便将刀紫他们甩出好远。 远航在马上得意的对刀紫嘿嘿笑着,刀紫也在马上对远航伸出大拇指。且行且谈,一路说笑着骑马回到了府中。 远航刚将黑子送进马房,唐凌便一脸苦相走过来,说道:“少爷,你去三少奶奶那里看下吧。” “怎么了?”远航看着乌云踏雪,头都没回问道。 “三少奶奶哭了好久了,春月跑来要我寻你,你就过去看下吧。”唐凌用哀求的语调说着。 远航有些纳闷,转头看向唐凌。问道:“她哭什么?” “小的哪知道啊。”唐凌摇头说道。 “你随我过去。”说完抬腿向后府走去,唐凌在身后急忙跟上。 走进离秋院内,看到春月正在房间门口来回跺脚。远航咳了一声走了过去,春月急忙施礼推开房门。 “又怎么了这是?”远航进屋后坐在桌子前,看到离秋趴在床上哭着。婉约与青荷在一旁扶着离秋。 “呜。。。皇上。。。赐你美女了。”离秋哽咽着一字一字地说道。 远航听后哭笑不得。说道:“皇上赐美女与你有什么关系?到现在我还没见到什么模样呢。” 离秋抬起手擦了一下眼泪,质疑问道:“难道不是赏你为妾吗?” “胡闹。婉约,好好管教一下她。”远航起身不再理会,转身走了出去。 婉约见远航出去了,对离秋说道:“妹妹,怎得如此不懂事了。莫说皇上赏赐,就是相公有心纳妾,又岂是你我可以阻拦的?反倒惹了相公不悦。” 青荷也说道:“相公自有主张,妹妹不必如此。” 离秋边哭边说:“你们都有了名分,只有我什么都没有,如今若再来一个,哪里还有我的地位。” 婉约秀眉微挑,叹口气说道:“我们哪里算的名分,对外还不是得隐瞒。” 青荷到不以为然,说道:“我倒相信相公,必不会负了我们,只是如他所说,时机未到而已。” “但愿吧。。。”婉约低声说道。 远航生着闷气走出院门不知该去何处。唐凌也不敢作声的跟在后面。见远航站在院门处不动,怯声问道:“少爷,那边还有位美女。。。” 远航听后回头看了下唐凌,问道:“她现在何处?” “在西院,还没分派院落,等您吩咐呢。”唐凌弯腰答道。 “走,去看看。”远航觉得也无事可做,去瞧瞧也好。 远航来到西院,门外站着两个暗灵,见到远航齐身请安。远航点点头推门进了院落。院中寂静无声,远航看了下左侧房间,对唐凌使个眼色让他去叫门,唐凌却将脑袋晃的跟拨楞鼓似的,说道:“少爷您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候着。” 远航瞪了他一眼,走上前去拍了拍门。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位白裙少女站在门前。远航顿时目瞪口呆,连连后退了两步,指着那少女说道:“你。。。你。。。怎么是你?”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一石三鸟 那白裙少女嫣然一笑,侧身站立门旁,说道:“大人请进。” 远航带着满腹疑问走了进去,那少女关上房门,跟了进来。 “宜兰,这是怎么回事?”远航怎么也没想到,皇上赏赐的美女会是司徒宜兰。 宜兰为远航奉上香茶,坐了下来,徐徐说道:“这事情要从你送我到后堂离开之后说起。” 原来司徒浩送别远航后,看了司徒众达的书信,心中已是明白了八分。只是自己乃是朝中地厅左司尉,岂可出尔反尔将宜兰婚约解除再许与远航。叹了口气,起身向后府走去。 宜兰正在陪着自己娘亲说话,见父亲进来,便起身相迎。司徒浩摆了下手,坐在桌子前,说道:“兰儿,过来陪为父说说话。” “是,父亲。”宜兰回头看了下母亲,在司徒浩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司徒夫人起身笑道:“你们父女多日不见,是要好好说说话了。兰儿,娘亲去吩咐厨子做些你爱吃的。” “多谢娘亲。”宜兰笑着拉了下司徒夫人手臂。 待司徒夫人出去后,司徒浩看着宜兰说道:“你祖父给为父带来一封书信,你可知是何内容?” “女儿不知。”宜兰没想到祖父会在信中提起自己。 司徒浩想了一下,开门见山,问道:“慕白真的比不上远航吗?” “啊,父亲。。。”宜兰没有准备,顿时被问得红霞满面。急忙低下了头。 司徒浩见到女儿这样表情便已心知肚明。沉声说道:“先不说我们与李家乃是至亲,若是悔婚你娘亲会同意吗?再者我是朝中大员,这样岂不被人背后说道。唉!”司徒浩为难地叹了口气。 宜兰眼中含泪,只怪自己太过固执,未曾想会使父亲如此为难。起身给司徒浩跪了下去,说道:“父亲不必为难,都是女儿不好,女儿愿听父亲安排。” 司徒浩伸手扶起宜兰,心疼地说道:“你这是为何,再为难我也要为你着想,只是需有个万全之策啊。” 正在此时,司徒夫人笑着走了进来。看到他们父女,收起笑容,问道:“怎么了?你们为何如此啊。” 司徒浩松开宜兰,将事情说与夫人听。司徒夫人一脸不解,问道:“兰儿,慕白那孩子相貌英俊,又颇有头脑,难道比不上那人吗?” 宜兰抬头看了下父亲,司徒浩接着说道:“要说远航也是不错,年纪轻轻便已做了一州知府,而且异常聪慧,只是已经有了两房妻子。。。” “什么?”司徒夫人一惊,插嘴说道:“女儿啊,放着好好的慕白不嫁,你又何必与人争夫。” “娘亲,我早已心有所属。女儿不会为难双亲,既如此我便回乾陵陪伴祖父,长待闺中。”宜兰话语虽轻,却如惊雷一般击打在司徒浩夫妇心中。宜兰说完施礼告辞走了出去。 看到宜兰离开,司徒夫人愣在当场,缓过神来对着司徒浩说道:“相公,你看宜兰此心已定,该如何是好啊?” “我有什么法子。”司徒浩摇头叹气,坐了下去。 “也罢,既然兰儿不愿,我便撕破脸皮去我兄长那里,多陪些不是把婚退了吧。”司徒夫人皱着眉头挨着坐了下来。 “那里到是好说,最多我们厚着脸皮去让兄长痛骂一顿。可满朝文武将会如何看待于我?”司徒浩瞪了一眼,自语道:“唉!叫我以后在朝中如何以面目见人。” 司徒夫人愁眉苦脸说道:“早知这样,当初何必应下这门亲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司徒浩站起身,对夫人说道:“你去劝劝宜兰吧,此事容从长计议。”说完拂袖走了出去。司徒夫人独自坐在屋中流下泪来。 没过几日,司徒浩便收到远航派来求援的书信。得知小梁发兵攻打益州,不敢耽搁急忙禀告了印文帝。印文帝即刻下旨封上司尉成广元为上将军,率后堂之兵前去增援。又命各州集兵于后堂以作部署。待成广元整顿好军马,齐备好粮草正要发兵之时,孙柯的捷报便传到了后堂。印文帝大喜,召回派往益州的援兵并招集重臣在宫中举行了欢庆宴。 “哈哈,各位爱卿,这次叶知州与孙将军在益州大败小梁,扬我国威。真乃大快人心。”印文帝张显一脸高兴之色说道。 “皇上。”展护起身施礼,说道:“叶知州巧施妙计,孙将军以少胜多。此二人皆我大梁栋才,足见皇上高瞻远瞩,用人得当。此战可说在我军收复小梁之战中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臣认为当重赏二人。” 印文帝点头说道:“展司使此言在理。” 陈公公也起身,尖着嗓子说道:“皇上,奴才觉得赏则该赏,但不应重赏。毕竟叶知州尚且年少,只此一战得胜便重赏,岂不是增了傲慢之心。” 印文帝又点点头,说道:“陈公公说的也有理,待朕考虑之后再作决定吧。” “皇上,小梁大败则人心不稳,若此时趁胜追击,必可大获全胜。”陈公公接着又上奏道。 “哦?你的意思是发兵攻打小梁?”印文帝看着陈公公问道。 陈公公一鞠身,说道:“皇上,若是从后堂发兵恐错过良机,奴才觉得应该飞书给叶知州,命他率领益州之兵一路追击,皇上再派援兵支援,攻下固州。” “皇上不可。”司徒浩听后一脸怒色站了起来,瞪着陈公公,怒喝道:“小梁虽败,但未伤筋骨。此时固州兵力仍是益州一倍有余,陈公公难道要将益州之兵送人虎口吗?” “司徒大人此言差异。自古兵贵神速,叶知州既能在益州以少胜多,你又怎知他不会以弱胜强呢?”陈公公视远航为眼中钉,急予除之。 “好了,你们先不要争执。陈公公之计略显急躁。但这也的确是个收复小梁的好机会。”印文帝思考一下,说道:“这样如何,待各州兵力集齐后,封司徒浩为征讨大元帅,率军东征,一统大梁。” “臣遵命。”司徒浩见皇上这样说也只好躬身称是。 司徒浩坐在下面独自喝着闷酒,展护紧邻他坐着,看到司徒浩愁眉苦脸的样子,凑身过来,说道:“司徒大人,不必与陈公公计较,他只知管理那些太监宫女,又怎懂得行军打仗。” 司徒浩看了展护一眼,苦笑说道:“我自是不会与他计较,乃是家事令我忧心。” “哦?”展护一皱眉头,悄声说道:“稍后散时大人请稍待与我。” “嗯。”司徒浩点了点头。 欢庆宴散后,司徒浩在门外等候展护出来,两人一起向宫外走去。司徒浩将宜兰之事说与他听。展护听后笑了起来。 “展司使,我正烦心与你倾说。你不来劝慰也就罢了,怎得还来笑话与我。”司徒浩气的一甩膀子,独自向前走去。 “呵呵,司徒大人留步。”展护追上几步,笑着说道:“我笑大人是当事者迷啊。” 司徒浩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展护,问道:“司使此话怎讲?” 展护拂须说道:“我有一计,可谓一石三鸟。既能随了侄女心愿,又可挡去朝中闲人口舌,自然也不必去为悔婚之事烦忧。” 司徒浩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展护手臂说道:“当真?司使快快教我。” 展护轻轻拨开司徒浩的手,阴笑一下说道:“司徒大人,你家地下那坛十年佳酿真是好喝,上次去你那里只给我喝一碗。。。” “行,行,行。一会回去挖出来给你送去半坛,可以了吧?”司徒浩瞪了一眼展护,有些心疼地说道。 “嘿嘿,多谢大人。”展护回头看了下无人,小声说道:“皇上赐婚,谁人敢挡。” 司徒浩一愣,眨着眼睛看向展护。展护又说道:“远航立了大功,皇上正欲封赏,何不借皇上之口将侄女赏给远航。” “这。。。这到是可以,可从来赏的都是宫女,哪有将大臣之女赏给功臣的啊。”司徒浩有些担心地问道。 “事在人为啊,只要对皇上实说,此事必成。”展护胸有成竹,点着头说道。 “可我也不能去说呀,毕竟宜兰是我女儿。”司徒浩看着展护,陪笑说道:“为了你侄女,这事还得劳烦司使大人啊。” “这。。。嘿嘿,我去一定能成。就是。。。就是这酒有些不够。”展护借机要狠宰司徒浩一下。 司徒浩刚听到展护答应帮忙,脸上便乐开了花。又听到还要酒,脸色顿时暗了下来。咬牙切齿说道:“好你个老家伙,难不成整坛都给了你。” “我又不白要你的,饮时必叫你来我府中就是了,何必那样小气。”展护讪笑着说道。 “你个老狐狸。”司徒浩用手指点着展护说道。 “你还说我,上次我求你。。。”展护仰着脖子还要说着,司徒浩连忙摆手制止说道:“得了,都给了你。下次我再找机会赚回来。” “哈哈。。。”展护大笑起来。 “呵呵。”司徒浩也笑着与展护并肩走出宫去。 “妙啊,真是妙计!”远航听宜兰说完后,禁不住赞了起来,说道:“伯父与展大人来时隐瞒的好苦,都对此事只字未提。待展大人归来时我定当好好酬谢与他。” 宜兰抿嘴笑着,远航起身拉起她的小手,说道:“既然皇上赐婚,那你便是我的妻子了。在你之前有三位姐姐,我带你去拜见一下。” 宜兰点点头,柔声道:“我知道的,姐姐们都很好,宜兰会与她们和睦相处的。” “那是最好。走吧,也该吃饭了,我们一起去。”远航拉着宜兰向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宜兰害羞的将手抽了出去,跟在远航身后走着。 进了正厅,正有丫鬟出来要去寻远航。饭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酒菜。远航引着宜兰来到桌前,婉约等人愣在那里看着宜兰。 “见过众位姐姐。”宜兰大方得体,上前一步施礼。 “宜兰?居然是你!”婉约吃惊地喊道。宜兰对婉约微笑着点了点头。 正文 第八十章 终审疑案 远航与几位佳人在一起吃了晚饭,其间远航偷眼望去,离秋默不作声地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婉约与青荷到是很欢喜,频频为宜兰夹菜。 “青荷,一会去府中挑个精灵的丫头给宜兰送去。”婉约嘱咐着说道。 “是,姐姐。”青荷浅笑一下应道。 宜兰放下碗筷,向婉约轻点下头,说道:“多谢姐姐照顾,宜兰无须丫鬟。” “自家姐妹客气什么。”婉约轻笑一下,向着远航说道:“相公,不如让宜兰妹妹来东院与我同住吧,也好有个照应。” 远航点头说道:“后府之事皆是你来做主。” 婉约应了一声,对宜兰说道:“她们俩个在南院只孤单我自己,如今妹妹来了我也有个伴了。” 宜兰笑而不语。散后婉约与宜兰回到东院,青荷也去了帮宜兰安置房间,离秋却独自回到了南院。远航见离秋一直不悦,便径直去了南院。 离秋回到房中赌气地撅着嘴坐在外厅凳子上。春月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可是为了新来的四少奶奶吗?” “还能为谁?”离秋没好气地说道。 “主子,奴婢看这位少奶奶也是和和气气,不似刁蛮的主,您气从何来啊?”春月走到离秋身后为她捶起了肩说道。 离秋拉住春月手,将她拉在凳子上坐下,幽怨说道:“姐姐们都误解我了,我并非小气不许相公纳妾。只是她们个个都是富家小姐,只我出身贫苦人家,又是阴错阳差许身与他,总是心有顾虑。” “主子您多虑了。”春月抢前说道:“虽然主子出身不比她们,但大人又岂是嫌贫爱富之人。依奴婢看呀,大人更是垂怜于你呢。” “哦,从何见得?”离秋眼睛一亮,急切问道。 “主子不见大人曾有意无意说起,喜爱主子天性顽皮,不拘小节。而且我看大人还是来主子房间多些呢。”春月一挑轻眉,顽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唉,如今他有了新欢,又怎会记得。。。”离秋话音未落,远航便在外面喊了起来。 “人呢,快去给我沏茶,口渴了。” “主子您看,大人来了,咯咯。”春月急忙推了下离秋,起身迎了出去。 离秋也急忙起身,用手整理一下秀发,将脸庞垂丝拉直。远航迈步进来,春月侧身施礼便跑去沏茶。离秋上前也轻施一礼,说道:“相公,怎来了这里?” “哎呀,这不是宜兰的院子啊,走错了。”远航故作惊讶样子说道。 离秋顿时火冒三丈,将刚刚强装出来的温柔丢到一旁,杏眼一瞪,怒道:“你去寻她也就去了,还来惹我做甚。”说完一跺脚转身回了内屋。 春月将茶水端上,看到离秋一怒转身,忙将茶水放在桌上说道:“大人勿怪,三少奶奶。。。” 远航笑着摆摆手,附耳对春月说道:“我有意气她,不然收拾不了她,越是这样她才会越听话。无事,你退下吧。”说完对春月使了个眼色。 春月对远航点点头,捂着嘴笑着退了出去。 远航走进内屋,看到离秋正坐在床边赌气呢。脱下长衫,说道:“看这小嘴撅的,刚好可以挂住衣衫。”说完将衣衫伸向离秋嘴边。 离秋一扭头,伸手将衣衫挡开。远航笑着自己将衣衫挂起,便要拖鞋上床。 离秋推了他一下,说道:“不是走错了房间,上床做什么。” 远航不急不慢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一错再错吧。” “错了便去改过,又不是。。。”离秋说到这儿忽然明白了什么,攥起拳头向远航打来,说道:“那里是你错了,分明是在说我。” 远航哈哈一笑,一手抓住离秋拳头猛的一拉,离秋便倒在了怀中。嬉皮笑脸说道:“离秋最是聪明,相公就喜欢这点。” 离秋还要挣扎起来说什么,远航一低头用嘴将她小嘴堵上,任她左摆右摆就是不松口。片刻之后,离秋便面色潮红,缴械投降,委在远航怀中任由他轻薄。一番**之后,离秋无力地躺在远航怀中,两眼朦胧便要入睡。远航推了她一下,说道:“宜兰新来,你这做姐姐的总要表示一下吧。明日将那箱珠宝首饰挖出来,拣些好的送与她。” 离秋本已将要入睡,听到这顿时来了精神,双眼一睁,说道:“休想,那是你送与我的,谁也不给。”说完转身将后背对着远航不再理她。 远航在后面问道:“给是不给?” “不给,又能如何?”离秋死不松口说道。 远航从后面伸出手去,一把握住离秋右侧乳峰,边揉边说:“不给也罢,只需再来一次。”说完翻身便要扑了上去。 “啊!不要。”离秋大惊失色,推着远航,只是自己已经没了半点力气。被远航又是一番轻薄,只好说道:“相公,不要了。。。啊,我给,快些放手,我给了。” 远航嘿嘿一笑,亲了离秋一下。搂着她睡了过去。 第二日远航醒来,离秋已命春月备好早饭,在离秋房内吃完,远航便来到前厅,准备喊上啊金去城楼看下。 “大人,昨夜属下拿住了谢厚生,已带回衙门,请大人发落。”无影见远航过来,便上前禀告。 “哦?拿住了,在何处拿住的。”远航抬头扫了一眼无影。 “他未曾远走,或许没了干粮,转了几圈又回到谢春兰家里,被守候的衙役拿到。”无影躬身答道。 “真是个蠢货。”远航冷哼一声,说道:“升堂,审谢厚生。” 远航坐在堂上,看着下面的谢厚生。身材不算魁梧但也过得去,比自己强壮一些。脸色略黑,显得憔悴,一脸哭相地跪在堂前。谢老汉跪在一旁,一众百姓则站在门外围看。 远航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问道:“堂下之人可是谢厚生?” 那人有气无力地答道:“正是。” “张王氏一案本官已查证属实,现今将你缉拿归案,你可认罪?”远航低沉问道。 “小民认罪,只请大人不要连累家父。”谢厚生低头答道。 远航冷笑一下,说道:“悔之晚矣,你已经牵连到他了。你是如何杀害张王氏的,从实招来。” 大堂之上一时静无声音,谢厚生沉寂一会,徐徐说道:“二年前,我发现杜月娥与张屠夫有染后,便将张王氏偷偷找到家中将他二人之事说与她听。本想让她回去劝说张屠夫,谁知她却不以为然,反而嘲笑我。我一怒便失手杀了她。” 远航听完,问道:“他二人有染,你理应劝说杜月娥才是,怎得却去劝说张王氏?” 谢厚生答道:“杜月娥不听我劝。” 远航环顾一下四周,大声问道:“杜月娥可在?” 那杜月娥正与张屠夫前来听堂。在人群中答道:“大人,民女在此。”说完走上堂前跪了下去。 “杜月娥,我来问你,谢厚生可曾规劝过你?”远航欠身向下看着杜月娥问道。 “未曾劝过,我一直以为他并不之情。”杜月娥低头答道。 远航一皱眉头,眯起了眼睛看着谢厚生。又问道:“谢厚生,事已如此,你还想隐瞒什么吗?我再问你一次,为何对张王氏起了杀心,若不从实招来,必是大刑伺候了。” 那谢厚生身体抖了一下。颤声答道:“大人,我招。”顿了一下,说道:“知道他们有染后,我异常气愤,但我惧怕张屠夫,于是便打起了张王氏的主意。那日我谎说要出门将杜月娥骗回娘家后,又将张王氏骗到家中,说了此事,张王氏痛哭起来。我便起了歹心,想与张王氏行了好事。但张王氏极力反抗,我便拿了家里的刀恐吓她。谁知她非但不惧怕,还要将此事告知张屠夫。我怕张屠夫寻我麻烦,一时糊涂,便刺了过去将她杀死在家中。后来非常害怕,便将头颅砍下埋在后院之中,将躯干埋在前院。午后父亲回来,我将此事告知于他后便逃离到姑姑家中躲了起来。后来父亲便对人说我失踪了。本以为两年过去此事已石沉大海,却不曾想无意还是败露出来。” 远航听后以不屑的眼光看着谢厚生,冷笑说道:“本以为你从中受屈,过失伤人。却不知你竟有如此龌龊之心。你妻与他人有染,理应报官。却要寻人妻行苟且之事,人若不应,便起杀心。真是目无王法,禽兽不如。” 一番话说的谢厚生无地自容,连谢老汉都沉下头去无脸见人。 “来人,去谢家后院挖取头颅。张屠夫可在?”远航正直身子说道。 “罪民在。”张屠夫听到自己妻子冤死经过,已经哭成泪人,走上堂前跪倒在地痛哭了起来。 “待头颅取回后好生将张王氏下葬。”远航看着张屠夫,又说道:“张王氏之死虽罪不在你,但也是因你而起。望你好自为之,若再有此类事情,本官必不饶你。” 张屠夫哽咽着连连磕头,说道:“大人放心,小民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以慰我的亡妻。多谢青天大老爷。” 远航叹了口气,说道:“谢厚生,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谋害张王氏一案本官已然了断。本应斩首示众,但本官有好生之德,准许你在牢中自溢身亡,给你留个全尸。” 谢厚生给远航磕了一个响头,说道:“益州有大人这样好官真是百姓之福,罪民感谢大人之恩。” 远航看着谢老汉又说道:“谢三知情不报,还助其子逃脱。犯包庇罪。责判入狱三载,即刻收监。” 谢老汉也没有说什么,只给远航磕了个头。 “退堂。”远航站起身来,正了正官帽,看了一下四周百姓,转身向后府走去。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研制象棋 回到后院,远航稍作休息喝了口茶,便换上素衣,去前府喊上啊金与无影,向东城门走去。 上得城楼,秦朝正在那里监工,见远航到来,上前施礼,说道:“大人来得正好,请看一下吊桥安装是否满意。” 远航点点头,在城楼之上四处看了起来。见一切都是按他吩咐所建,很是高兴的对秦朝说道:“不错,秦将军受累了。” “不敢,都是大人指导有方。”秦朝施礼说道。 远航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前方战事如何了?” “回大人,司徒元帅正在攻打古宇郡。固州得到消息后已发兵,目前双方正在古宇郡对峙。暂无太大进展。”秦朝脸色黯淡地说道。 “噢。”远航轻点下头,说道:“看来攻下固州绝非易事啊。” “是呀,小梁已经丢了益州,若固州再有失,则必败无疑。故而必会死守固州,几位皇子手中握有近三十万兵力,岂会坐以待毙。恐怕。。。”秦朝甚至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是说司徒元帅有可能兵败,是吗?”远航看着远方问道。 “末将不敢。”秦朝急忙弯身说道。 “无妨,没有远虑则必有近忧。”远航转头看向秦朝,说道:“你是个好将军,我们当前就是要加固益州,一旦前方兵败,我们便用益州挡住他们。” “是,大人。”秦朝应道。 远航忽然觉得秦朝说的非常有道理,自己也一直认为司徒浩一定会胜利,但万一兵败呢,却是自己从没考虑过的。 远航走向城门内侧,向下看了看,招手叫秦朝过来,说道:“益州城防御还是不够坚固,需要再配置一个闸门。” “闸门?”秦朝看着远航,心道:这又是什么新玩意,怎么知州大人知道这么多。 “将城门内两侧墙壁各凿出一条滑道,然后在城楼上打开一条豁口,用加厚铁板吊在城楼上。一旦城门被破,便砍断绳索,这样闸门便掉下去,将城门完全堵死。由于闸门两侧在城墙之内,纵有千军万马也攻破不得。” 秦朝听明白了远航之意,连连点头赞道:“大人怎却做了司都,若是做了司尉定可驰骋杀场。” 远航笑道:“秦将军过奖了,只说当下我便没有你考虑周全。” 秦朝对远航一拱手,说道:“大人足智多谋,秦朝深是佩服,如有一日能在大人帐下听令,秦朝必以死相报。” “呵呵,会的,只要我们齐心,便没有什么可以挡住我们。”远航点点头,说道:“去吧,抓紧时间修造闸门。” “是,大人。”秦朝领命转身下了城楼。 远航望向远方,心中暗暗祈祷:伯父,您一定要凯旋归来。 远航带着无影,啊金返回府中,忽然想到唐员外与陈来爹来到益州自己还未曾去拜见过,毕竟将女儿都给了自己,也算是老丈人了,便喊来唐凌带着自己去拜访二老。 唐凌带着远航来到西院,远航问道:“唐员外住在西院吗?” “是啊,少爷。”唐凌边走边回头说道。 “那昨日怎么没见到?”远航奇怪地问道。 “听说皇上赏赐之人住进了西院,唐员外他们一天都没敢出屋。”唐凌笑着答道。 “呵呵,那你还将宜兰安置在西院。”远航也笑了。 “不安置这里安置哪里啊,东院南院都有少奶奶,我安置进去要是哪位少奶奶怪罪,还不得收拾我啊。”唐凌伸了下舌头说道。 远航笑着摇摇头,跟在唐凌身后走进了院子。 “别得啊,再陪我来一盘。”才进院中,便听到唐员外的声音。 “不来了,我又不会,你何必难为我啊。”陈老爹连连摆手说道。 “再来最后一盘,你看咱俩闲着也是无事,最后一盘可好?”唐员外哀求着说道。 “呵呵,俩位老人家这是在做什么呀?”远航笑着走过来。 “远航来了。”陈老爹仿佛见到救星,起身拉过远航,说道:“这不,他非要我陪着下棋。他下的好,我从未玩过。次次输与他还不罢休。” 唐员外呵呵地笑着,说道:“消遣时间嘛,难不成我俩只坐着大眼瞪小眼啊。” 远航见桌上放着一盘围棋,整个棋盘上也没剩几个黑子。也失声笑了起来,说道:“陈老爹,你这败的也太惨烈了啊。” 陈老爹尴尬地笑了下,说道:“这又不是我擅长的,他若不服,我们去打鱼,看谁打的多。” 远航看着二老跟孩子似的争执着,感到好有趣。打断他们说道:“这样好了,我教你们一种新玩法,你们都不会的。这样你们再比试,输的就只能怪自己了。” “什么玩法?”唐员外探身过来问道。 “叫象棋。”远航吩咐唐凌去取些大小一样的木块来,又找来笔墨在木块上写上字。在地上画起了棋盘。一切准备好后,远航指着象棋说道:“这个先玩着,一会我便吩咐木匠为你们做出一副好棋来。” 唐员外与陈老爹盯着地上小木块说道:“这如何玩法?” 远航拿起‘将’说道:“这个好比将军,谁的这个先死了,便败了。” 又拿起‘士’说道:“这个好比护卫,不能离开这个宫殿,要好好保护将军。” 拿起‘车’说道:“这个是最厉害的先锋,可以随意走,轻易不能丢掉。” 逐一介绍完后,远航蹲在地上与他们下了几盘。二老渐入佳境,玩的不亦乐乎。这次他们是各有输赢,陈老爹也来了兴致。远航见他们只顾玩着象棋,全然不顾自己还蹲在一旁,便悄悄的退了出来,吩咐唐凌去寻木匠。自己则去了东院。 婉约与宜兰正在屋内话着家常,远航进来对她们笑着说道:“方才我去了西院,老爷与陈老爹正在下棋,互相不让,异常激烈。” 婉约抿嘴一笑,说道:“可不是,我也曾去看过。” 宜兰起身施礼说道:“姐姐正说有事寻你,你们聊,我先回屋去了。” 远航向宜兰点点头,转身坐到婉约对面,问道:“你找我?” 婉约挽了一下发髻,柔声说道:“相公,父亲想要回京州去继续做布庄生意。” 远航愣愣的看着婉约,问道:“为何啊?我们现在不少银子呀。” “当然不是银子的事情,是父亲劳苦惯了,如今清闲下来反倒不适。”婉约看了远航一眼,又说道:“父亲知道为官者不可经商,益州不便,所以要回京州去。” “也无妨,又不是我去经商。你让老爷稍待几天,我去寻个店铺。”远航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瞟了一眼婉约说道:“是不是你也觉得闲着无事?” 婉约看着远航,轻轻地点了点头。 远航喝了口茶,沉思一会,说道:“你不比老爷,如果你在益州经商,恐怕会惹来事端。除非离开益州。” “我知道,我就陪在你身边。闲时找几位妹妹说说话也就是了。”婉约不想让远航为难,更不会离开他。 “别急,给我几日时间,我来想办法。”远航冲着婉约笑了下。 “少爷,少爷。木匠在前厅了。”唐凌在院外喊着。 远航扭头大声喊道:“知道了。” 回头又对婉约说道:“我为老爷去制作一种东西,有这个他们便可以消磨时间了。”说完起身走出院外,与唐凌一起向前厅走去。 来到前厅,见到有两人在前厅坐着。见到远航进来,急忙起身弯腰施礼。 “少爷,我见那物件上还有字,便找来一个雕刻伙计。”唐凌指着那年龄稍小的说道。 远航点点头,赞道:“很好,正合我意。” 取来纸笔,远航将象棋画了出来,又将需要雕刻的字写了出来。恰巧府内仓库有一截木头,吩咐唐凌去寻来。那木匠看过后发现居然是一根上好梨木。铺开工具在前厅里便干了起来。做好一个棋子递给那雕刻伙计,那伙计按远航的字体便雕刻起来。当第一个做好的棋子交到远航手里,远航十分满意。自己也去寻了个木板,制作起棋盘来。 当所有棋子都做好后,已过了正午时分。远航叫唐凌付了工钱,乐呵呵地看着一桌子棋子,不停的用手抚摸着。 “少爷,这玩意做什么用的啊?”唐凌挠了下头,好奇地问道。 “开发智力的,有时间我教你。”远航忽然发现象棋有些不对,看半天才发现,原来没有染上颜色。将棋子分好后,吩咐唐凌说道:“拿到染房去,这面染红色,这面染黑色。” 唐凌应声拿着象棋出去染色了,远航留在前厅里继续制作棋盘。无影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大人,谢厚生已在牢中自溢而死。” 远航停下手里活,看了下无影,说道:“找个地方埋了吧,立个碑,待谢老汉出去后能寻得到。” “大人,是不是发个告示。。。”无影沉默了一会问道。 “嗯,也好。让大家知道一下,你去办吧。”远航点头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无影退了下去。 无影刚出去,啊金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道:“大人,秦朝将军来了,说有紧急军务禀报大人。” “噢,在哪里?”远航放下棋盘问道。 “在客厅候着呢,好像很是心急。”啊金急促说道。 “走。”远航丢下棋盘,急步走向客厅,啊金在身后急忙跟了上去。 客厅之中秦朝焦急的来回踱步,看到远航进来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说道:“大人,不好了。” 远航急忙问道:“别急,出了什么事情?” 秦朝平稳了一下气息,说道:“司徒大人围攻古宇郡,小梁一直死守不出。昨日深夜,忽然出城袭营。我军大意未曾防范,司尉大人他。。。”说道这里忽然顿住了。 “大人怎么了?”远航一惊,手心中渗出了些许汗水,急忙追问道。 “司尉大人匆忙迎战,未着盔甲,被敌军射中一箭,身受重伤,目前生死未明。”秦朝话语沉重地说道。 “啊!”远航失声喊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临危授权 远航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人,大人。。。”秦朝凑过来喊着。 “啊。”远航晃了下脑袋,问道:“司徒大人还在古宇郡吗?” “孙将军断后,且战且退,大军已经向益州撤来。”秦朝禀告道。 远航思考了一下,起身说道:“抓紧时间加固益州城墙。令兵士将弓箭搬运到城楼之上,益州守军随时准备战斗。” “是,大人。”秦朝一抱拳,看了远航一眼,转身急匆匆而去。 远航望着啊金,苦笑一下,说道:“将城内郎中召集到一起。去喊上无影,我们去城楼看下。” 啊金点头出去,远航摇摇头,自语道:看来益州又要成为战场了。 远航赶到城楼,秦朝动作很快,兵士已经在不停的向城楼之上运送滚石,弓箭。吊桥已经修建好并拉了起来,工匠们正在修建闸门。 远航望向官道之上,一眼望去看不到半个人影。自己曾在这条道上送走了司徒浩,仅仅十几日之隔,却又要迎他归来。希望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大人,我们先回府吧,这里有秦将军应该无事。”啊金见城楼之上风有些大,便劝远航回去。 远航看着远处,说道:“如果昨夜撤军,司徒大人今日黄昏便应该可以到达益州了。”说完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午饭。 远航喊来秦朝,说道:“这里暂且无事,我先回府里。司尉大人来时急速通知我。” 秦朝点点头,拱手称是。远航又望了一眼官道,转身下了城楼。 远航回到府中,唐凌便说道:“少爷,棋子都已经弄好了,您看。。。” “拿到西院去给老爷。”远航没有多说,直接去了东院。 走进宜兰的房间,发现屋内无人。转身出来到婉约房内,宜兰正在婉约房内。远航走过去坐在她们身边,对婉约说道:“我饿了,还有吃的吗?” 婉约‘啊’了一声,问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没吃吗?” “嗯,婉约,去给我弄些吃的。”远航有意支开婉约。 “嗯,相公稍待。”婉约生怕远航饿着,急忙起身去给他弄吃的。 远航看着婉约出去,对宜兰笑了下,说道:“宜兰,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下。” “你说。”宜兰轻笑一下,看着远航。 远航不知该如何告诉宜兰司徒浩受伤的事情,这个那个的,顿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宜兰却会意错了,见远航踌躇的样子,还以为远航要与自己说什么亲密的话,有些难为情,说道:“你说呀,这里又没有别人。” 远航想了下,低声说道:“伯父或许就要来益州了。。。” “父亲要来了吗?”宜兰忽然抬高声调,高兴问道。 远航将头低下,又猛地抬起,说道:“是要来了,不过伯父受伤了。” “受。。。伤了?”宜兰吃惊地望着远航,抬手遮住半张的小嘴。 “别担心,我已经将益州的郎中都召集起来了,只待伯父来便为他医治。”远航怕宜兰担心,故作轻松地说道。 宜兰连连点头,又问道:“父亲伤势如何?” 远航淡笑一下,说道:“无事,轻伤而已。伯父若来我接进府中,你好生伺候,只需几日便可康愈。” “嗯。”宜兰轻声答道。 此时婉约走了进来,映月跟着后面提着食盒。 “相公,只做了两个小菜,你先充饥下,一会便要吃晚饭了。”婉约亲自将两个小菜拿出来,又将筷子递给远航。 远航的确饿了,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婉约为远航盛饭,宜兰则起身给他倒茶。 吃过饭后,远航总是觉得心神不宁,放心不下便又赶回了城楼。沿着城楼视察了一圈,又回到东门与秦朝交谈起来。直到天色将黑,才看到官道之上行来一只人数不多的队伍。秦朝急忙命令士兵戒备,与远航趴在墙垛上向下观望。 只见一人一骑当先纵马驶来,到得城下勒马停住,仰头喊道:“快快打开城门,司尉大人来了。” 远航听的声音好似离莫将军,只是天色微黑又隔着护城河看不仔细。便大声问道:“城下可是离莫将军?” “大人,正是末将,司尉大人负伤,速开城门。”离莫在城下高喊着。 远航转头对秦朝点点头,说道:“真是离莫将军,速开城门迎接。”说完与秦朝一起走下城楼。 城门打开,吊桥放下。远航与秦朝一众人走出城门。离莫下马对远航抱拳施礼,说道:“中了奸计,司尉大人负伤。敌军紧追不放,孙将军只好在韩郡以城固守,命末将护送司尉大人先回益州。” 正说着,后面一队兵士护着马车驶到了城门前。远航急忙走过去打开车帘向内观望。只见司徒浩一动不动地躺在车厢内,右胸处缠着多层青布,鲜血还是渗透了出来。展护也在车内陪护着,远航对展护一抱拳又看向司徒浩唤了一声伯父,司徒浩没有任何反应。远航急忙转回身来,对离莫说道:“快送去我府中治疗。” 马车进城后未曾耽搁直接进了知州府,远航已经提前将几名郎中置于府内。将司徒浩送进西院,几位郎中立刻为司徒浩医治起来。远航在院中来回踱步,院门忽然打开,婉约等人陪着宜兰走了进来。宜兰看了远航一下便要向屋内走去,远航伸手拦住,说道:“先不要去,郎中正在救治伯父。”宜兰顿了下身体,转身扑进远航怀中哭了起来。 远航拍拍宜兰后背,轻声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说完对婉约使个眼色,婉约走上前扶着宜兰手臂,说道:“是呀妹妹,一定无事的,我们先去那屋内等候。” 唐员外夫妇也好言劝道:“对,对。外面有风,先到我屋内来。” “去吧,一会我唤你过来。”远航松开宜兰说道。 宜兰含着泪摇摇头,说道:“我就在这里等。” 等了片刻,一位郎中从屋内走了出来,对远航施礼,说道:“大人,那位将军的伤口已经敷上药了。是箭伤,无毒,但伤到了骨头,恐怕一段时间之内这右臂是抬不起来了。” 远航回礼,说道:“多谢你了,他可曾醒来?” “刚刚醒来,只是身体过虚,还需静养才是。”那郎中弯身嘱咐道。 “嗯,我知道了。”远航沉声说道。命唐凌送上赏钱给郎中。急步走进了屋内。 远航走进来对屋内几位郎中施礼道谢,走到床边看向司徒浩。 司徒浩脸色苍白,双眼暗淡无光。见远航进来还挣扎着想起身,远航伸手按住司徒浩肩膀,轻声说道:“伯父快快躺下,不可乱动。” 司徒浩躺在床上,平稳了一下气息,缓缓说道:“远航啊,我轻敌了。” “呵呵,伯父,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在意一时。”远航淡笑安慰道。 “我是没料到固州来兵会如此之快,也是韩郡攻下过于顺利,使我产生了大意之心。”司徒浩懊悔说道。 “孙将军怎么还在韩郡固守?”远航不解问道。 “敌军反扑异常凶猛,我本欲撤兵回益州,他们紧追不放。孙将军便率兵在韩郡阻敌。”司徒浩说的过急,引起一阵咳嗽。 远航急忙说道:“伯父先休息,不要多说话了。” 司徒浩伸出左手,抓住远航手说道:“那韩郡城小,恐不日即破。远航,如今只能靠你了。带上我的兵符,去韩郡接管兵权。” 远航听后连连摇头,说道:“伯父,小侄从未带过兵,又怎能担此重任。” 司徒浩喘着粗气,一脸凝重,说道:“孙柯有勇无谋,只能为将,绝非帅才。难道你要看着我大梁近二十万将士遗骨他乡吗?”司徒浩满怀期望地望着远航。 “可是。。。伯父,小侄不会布阵打仗啊。”远航很为难地说道。 司徒浩显得很累,躺了下去,慢慢说道:“把将士带回益州。。。”说完闭上眼睛,不停地喘着气。 远航想了想,凑过身去,附耳对司徒浩说道:“伯父安心养伤,小侄领命就是。请伯父放心。” 远航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司徒浩,转身走出屋去。众人都在院中焦急的等待着。远航环顾一下众人,说道:“宜兰,我要去韩郡,你进去照顾好伯父。” 宜兰点点头,侧身饶过远航跑进了屋里。 远航看着离莫,说道:“将军,伯父的兵符在哪里?” “在俺身上呢。”离莫拍拍自己身上包裹说道。 远航点点头,对无影说道:“召集暗灵,前往韩郡。”又对八月说道:“你与刀紫留在府中保护司尉大人。” 八月点头应是。离秋走到离莫身旁,替他正了下头盔,说道:“义兄多多保重,也要保护好相公。” “嗯,义妹放心,除非俺死了。。。”离莫还没说完,离秋一瞪眼睛,斥责道:“胡说什么,义兄留在城中不要去了。” “啊,这可不行,俺必须得回去。”离莫连连晃头说道。 远航又看了看婉约与青荷,没有说话,转身走出西院。 远航来到前厅,展护正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见到远航进来,起身急切问道:“司尉大人如何了?” 远航叹了口气,说道:“暂无性命之忧,只是伤势过重,需要休养一段时日啊。” 展护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可孙将军那面怎么办啊?” “伯父让我前去韩郡助孙将军。”远航看了展护一眼,来回踱步起来。 展护望向远航,面露难色,沉声说道:“韩郡那里不容乐观,你前去定当万分小心啊。” 远航点了点头,说道:“请大人放心,我自当注意。展大人明日便赶回后堂,将这面情况说与皇上,我就不耽搁了,连夜出发。”说完对展护施礼告别。 展护连连点头,还礼说道:“多多保重。” 远航出了前厅来到马房,黑子仿佛知道自己即将出战似的,见到远航前蹄一直刨着地,鼻子扑哧扑哧地喘着气。远航走过去摸了摸黑子的头,说道:“伙计,哥儿的命就交给你了,能跑多快便跑多快。” 黑子一边嚼着草料,一边点了点马头。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缓兵之计 远航站在东门外,抬头看了看益州城楼,回过身嘱咐秦朝,说道:“秦将军,此番我前去韩郡,益州便交给你了,切记不可松怠。” 秦朝一抱拳,说道:“大人放心,末将人在城在。” 远航点点头,走过去悄声说道:“如果我不能回来了,请秦将军将司尉大人与我的家眷送出益州。” “大人。。。”秦朝退后一步,眼圈一红,望着远航。 远航摆摆手,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上马,出发。” 翻身上了黑子背上,头也不回得用力一拉缰绳,黑子长嘶一声,放开四蹄,载着远航向前疾驰而去。众人一扬马鞭,紧紧追随远航而去。 “黑子,慢点,现在不需要你玩命跑。”才跑出一会,远航回头一看已经不见了后面的队伍。四周漆黑一片,顿时觉得周身起了鸡皮疙瘩。 放马慢步走了一会,离莫他们才追了上来。啊金在马上说道:“大人,你慢着点啊,我们的马怎么能追上乌云踏雪啊。” 远航哈哈大笑,说道:“我先试试黑子到底能跑多快,真要遇到敌军,还得靠它保命呢。” 离莫提马上来与远航并肩,说道:“大人,还不知韩郡现在如何了,我们不可耽误,还是要急行啊。” 远航嗯了一声,再次扬鞭催马而去。 一夜急行,当第一缕阳光穿过树叶照射在远航身上,远航扶着树站了起来。 “大人,身体如何了?还能赶路吗?”离莫走过来扶着远航问道。 远航咧着嘴,勉强地点点头,说道:“大腿内侧疼痛难忍,屁股也已麻木了,还有多远到啊?” “快了,正午前便可以到了。”离莫答道。 远航咬着牙说道:“让大家吃些干粮,一刻钟后出发。” 再次上马,远航不敢再纵马急骋,将两条腿岔开慢悠悠地走着。离莫虽然着急,但见远航难受的样子,也不好继续催促,一队人马只能缓慢前行。 直到过了正午,远航率领队伍才来到韩郡城下。韩郡城原属小梁固州地界,故而面向益州方向的西门最为坚固,城墙与两侧绝壁相连。从益州而来只能通过西门进入韩郡城,这样修建是为了防御大梁来兵。同样,大梁的城池则是面向小梁方向的城门最为坚固。 远航等人来到城下,离莫上前叫门。守城兵士认得离莫,打开西门将他们放入城内。 “孙将军在哪里?”离莫拽过一个偏将大声问道。 “应该在东门。”那偏将被离莫一把拽过来险些跌倒。 远航顾不得疼痛,骑马穿城来到东门,下马后一瘸一拐地走上东门城楼。城楼上一片狼藉,兵士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休息,还有一队人在不停的向城楼下运送尸体。远航看到孙柯正抱着大刀,靠在城楼柱上休息,周围坐着几位将军也都是一脸疲惫之色。 “叶知州来了。”有人认出远航来,站起身喊道。 那几位围坐在孙柯周围的将军也望了过来,远航见去并不认识,应该是随司徒浩而来的将军。孙柯睁开眼睛看到远航高兴地站起身走过来,说道:“大人来了,一路辛苦。” 远航对他点下头,向城下望去。城门前地上一眼望去皆是尸体,恐有万具之众。可见厮杀惨烈。 “大人,司尉大人如何了?”孙柯跟过来在远航身后问道。 “无事,已经请郎中看过了。”远航没有回头,盯着城下问道:“这面情况如何?” 孙柯上前一步,趴在墙垛上,说道:“昨日末将退到韩郡后,曾列阵与敌军交战一次。敌军攻势很急,末将不敢过多交战便退守韩郡城。敌军昨日午时开始攻城,至昨日夜已经攻打三次了。” 远航看了看城墙,说道:“这城恐怕守不住啊。” 孙柯也叹声说道:“是啊大人,末将也知此城不可久守,但如今已无法脱身了。我军若撤向益州,敌军必定追而击杀,那时没了城池,岂不任人宰杀了。” 远航点点头,望着远处敌营,问道:“敌军最后一次攻城是何时?” “子夜。”孙柯答道。 远航又问道:“如今我方还有多少兵力?” 孙柯低下头,说道:“古宇被袭,又在韩郡几次交战,我军损失至少五万,现在城中应该还有十五万兵力。” 远航皱眉问道:“这么多人还不能与敌决战吗?” “大人,小梁知道司尉大人负伤,源源不断的向这里派兵,恐怕目前敌营之中已不下二十余万,看来是要一举将我们击杀在韩郡。”孙柯一掌拍在墙垛上,怒目说道。 “敌方何人率兵?”远航想了一下问道。 “是固州守备冯千山。”孙柯应声答道。 “此人性格如何?”远航淡淡问道。 “以前与此人有过几次接触,深谋远虑,熟读兵书,是个善战的将军,只是此人有些多疑。”孙柯将自己了解的都说了出来。 远航笑了下,说道:“这样最好,如果他不多疑,我们还真就被困在这里了。” 孙柯疑惑地望着远航,不明白远航说什么。 “孙将军,立刻派人去打制铁蒺藜。”远航心有一计,决定冒险试下。 “这。。。大人,何为铁蒺藜。”孙柯一愣,喃喃问道。 远航一拍脑袋,说道:“就是类似y形钉子交叉在一起,要四个尖的,无论怎么丢在地上都会有一面向上。”远航比划着说给孙柯听。 “大人,我已命人急速打造箭支,恐怕。。。”孙柯犹豫说道。 “停止造箭,现在来不及了。”远航打断孙柯的话说道。 孙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喊来一名将军吩咐下去。 “越多越好啊,明天早就要用的。”远航又嘱咐一下说道。 “将军,敌军要攻城了。”一名将军指着对面喊道。 远航急忙望去,果然,敌军阵营大开门户,兵士如蚂蚁般涌了出来。布好阵型后向韩郡城推移过来。 “准备迎敌。”孙柯大喊一声,将大刀提在手中,又对远航说道:“大人先下城去吧,这里危险末将保护不了大人。” 远航却一把抓住孙柯手臂,问道:“敌军没有过来劝降吗?” “什么?”孙柯瞪起眼睛看着远航,问道:“大人何意?” “我是说如果我们投降,他们会怎样?”远航没有理会孙柯有些愤怒的表情,继续问道。 孙柯怒喝道:“末将一直敬重大人,却不料大人竟有如此之心。末将虽不才,却有与城同在之心。大人请自便吧。”说完甩开远航的手,独自而去。 远航看着孙柯背影,暗道:真如伯父所说,有勇无谋啊。急忙喊住孙柯,追上去说道:“大人,且听我说。” “我没时间听你多说,若不是因你立保益州不失,我早已一刀结果了你。”孙柯瞪着远航愤怒地说道。 远航无奈,对无影使个颜色,无影与啊金闪身近了孙柯身前,一把短剑架在了孙柯脖子上。 城楼上将士正严阵以待准备战斗,却忽然发现主将被胁迫了。几位将军拔出长剑,兵士也举起长枪围了过来。追随远航上城楼来的暗灵也抽出武器,在他身边警戒起来。 “大胆,你想谋反吗?”孙柯虽被控制,仍大声质问着远航。 “啊,怎么回事?快快松开孙将军。”离莫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疑惑地看着远航。 “离莫将军,将司尉大人交与我的兵符拿上来。”远航冷冷地看着孙柯说道。 离莫解开随时包裹,拿出兵符交给远航,说道:“大人,这是为何啊?” 远航没有应他,举起兵符对孙柯说道:“司尉大人将兵符交于我,你身为将军不听号令,却言我谋反。”又看了看那些将军,说道:“你们也要抗命吗?” 那些将军看着远航手中兵符,互相看了看,放下手中武器,说道:“末将不敢,愿听大人调遣。” 兵士见将军都已放下武器,便将长枪丢于地上,齐声说道:“愿听大人调遣。” 孙柯怒目而视,大喊道:“叶远航,你个小人。我大梁江山岂可毁在你的手里。。。” 远航使个颜色,啊金一掌击在孙柯脖颈后,孙柯顿时晕了过去。 “将孙将军抬进城楼,好生看管。”远航吩咐无影道。又对众人说道:“拿起武器,准备拒敌。” 众将不知所然,既然拒敌又为何打晕孙将军?听命就是了,赶紧拿起武器又回到了各自岗位。 远航望下去,敌军已到城下二百米左右距离,从中出来一匹战马,马上一员大将,手握一把开山大刀,立马于城前仰头喊道:“我乃小梁先锋李和远,敌军谁敢出战?” 远航一愣,问向身边一个将军,说道:“他要做什么,单挑吗?” 那将军答道:“前来挑战,欲城外交兵,若不应战他们便要攻城了。” 远航探出头去,喊道:“李将军,我是益州知州叶远航,我刚接任到此,想欲归顺小梁,不知三皇子能给我什么官啊?” 远航这一嗓子真把城楼之上的众位将军鼻子都气歪了,有两个脾气爆的几乎忍不住拔剑砍了远航。离莫也气的呼呼喘着粗气,盯着远航。 城下之将没料到城上会有如此一说,本想叫阵后对方不应便挥军攻城,如今这样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远航嘿嘿一笑,对下面喊道:“看来李将军做不了主啊,劳烦你回去告诉冯将军,请他前来对话。” 李和远勒马原地打转两圈,犹豫半天才回到阵中向冯千山禀告去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暗渡陈仓 冯千山正在大帐之中等待消息,却见李和远去而复返。起身问道:“怎么回来了?” 李和远抱拳,说道:“将军,那韩郡城上来了个书生,说是益州知州,想欲归顺我们。” “啊?”冯千山吃惊地看着李和远。踱了几步,拂须说道:“这人我见过,当初在益州他死守城池,施火攻将我军打败。如今怎得跑来韩郡却要归降,莫非又施什么计策。” 李和远脸色诧异地看着冯千山,问道:“便是此人?” “嗯。”冯千山点点头。 李和远接着说道:“大人不必担心,当初是在益州,如今却是在韩郡。这小小地方,量他也逃不出将军的手掌心。” 冯千山听后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是,我们便去看看他意欲如何。” 李和远抱拳施礼,追随冯千山之后出了大帐。 纵马来到韩郡城下,李和远抬头喊道:“我家将军亲来,唤你主帅前来说话。” 远航在城楼上看下去,果然就是那个攻打益州的冯千山。便向下喊道:“冯将军稍等,本官出城相迎。” 缩回头来,远航嘱咐离莫负责守城,自己只带着啊金走下城去。打开城门,远航骑着乌云踏雪走了出来。 “冯将军,益州一别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啊?”远航在马上一抱拳,笑呵呵的先打起招呼来。 “多谢大人惦记,益州大火冯某终身不忘。”冯千山看着远航冷笑着说道。 “哈哈,此一时彼一时。若我真投了小梁,咱俩可得多亲近亲近啊。”远航一直笑着套近乎。 “大人有话直说吧,不必浪费时间了。”冯千山可不是来聊家常的,便直白说道。 “将军何必急于一时。”远航扫了一下地上尸体,说道:“双方厮杀至此,互有死伤。本官提议暂且休战一日,先各自将自己将士遗体收回。我回城与众将仔细商量,若可,明日便投了小梁。”远航不急不慢地说道。 “哈哈。。。”冯千山仰头大笑起来,说道:“无知小儿,这等低劣计策也敢对我说起。” 远航一皱眉,冷哼一声,说道:“冯将军此话怎讲?” 冯千山止住笑声,伸手指着远航说道:“你只一个文官,大梁将士又怎会听你调遣来投我小梁。只怕这只是你缓兵之计想要逃回益州吧。” “哈哈,哈哈。”这回轮到远航大笑起来。从怀中拿出兵符,说道:“冯将军也是带兵之人,当不会不识得此物吧?” 冯千山凝神一看,居然是元帅兵符。失声问道:“你如何有此兵符?” “这个就不需要跟你交代了。”远航将兵符放回怀中,在马上欠身说道:“如今冯将军该相信我可以做主了吧。” 冯千山眼睛一转,点头说道:“虽然你可以做主,但你若趁此逃脱,岂不是一切都是白说。” 远航这下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用手点着冯千山说道:“冯将军啊冯将军,亏得你是一员大将。我军粮草众多,车行缓慢,若是撤离,不需片刻时间你小梁铁骑便可追上,我又怎会不知。岂会做这等傻事。” 一番话说的冯千山低头不语,思考起来。远航不给他过多时间,继续说道:“冯将军考虑一下,若同意,我们则先各自收兵,将尸体收回。我回去劝说将士,明日天亮,我定给你一个准确答复。” 冯千山盯着远航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叶大人说话,本将自然信得过。既然如此,那我便静候佳音了,希望叶大人不要让本将失望。” “客气。”远航在马上一抱拳,说道:“请冯将军先派人收拣将士尸骨,本官先回城了。”说完调转马头,进了城去。 冯千山看着远航背影,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向自己大营走去,李和远提马上来,对冯千山说道:“将军,这家伙不会使诈吧?” 冯千山淡淡说道:“我也信不过此人,只是他说的有道理。他若全军撤退,我军片刻便可追上将其消灭。他若撤走一半,便没有足够兵力守城。我想不出他有何办法,或许真是贪生怕死,想拿大梁之兵为自己谋个好前程呢,呵呵。” “嗯,将军所说在理。”李和远附和说道。 “先命人将我们兵士尸体拉回,命人一刻不停地监视韩郡城,稍有动静即刻来报。”冯千山吩咐说道。 “是,将军。”李和远应声答道,纵马跟了上去。 远航回到城里急忙下马上了城楼,看到孙柯已经醒来在城楼屋内大声嚷嚷着,对啊金一笑,说道:“去把孙将军请来。” 远航将城楼上的将军都聚集在一起,孙柯被无影与啊金押着走过来,见到远航张嘴便要开骂。远航抢先说道:“孙将军息怒,先来商议军情,稍后再责怪我不迟。” 远航席地坐在城楼上,对围着自己的众位将军说道:“时间紧迫,众位将军立刻回城内将自己兵士带好,马上出西门奔回益州。” 众位将军吃惊地望着远航,又转头看向孙柯。孙柯也是一脸迷茫地看着大家。 远航接着眯起眼睛,沉声说道:“切记在城内不可有任何声响,行军脚步一定要轻。派人在城内街道不停地泼水。若有声音传出或灰尘扬起,杀无赦。” 孙柯愣了半天,才说道:“撤兵之时敌军追上来该如何?” 远航淡淡一笑,说道:“我拖住他们一夜,出了西门你们连夜行军,明日他们发现也追不上你们了。” “大人,你不走吗?”一位将军问道。 “我走不了,只有我在才可拖住他们。”远航说完起身看向孙柯,说道:“孙将军,将大家平安的带回益州,拜托你了。” 孙柯双眼一红,扑通一声单膝跪了下去,说道:“大人,末将鲁莽,冲撞大人。还请大人责罚我吧。” 远航急忙扶起孙柯,笑着说道:“怎么能怪将军呢,是当时情况紧迫,没有与将军细说。” 离莫在一旁急了,挤上前来对孙柯说道:“将军不可啊,将士撤退后此城瞬间既破,谁来保护大人的安全啊。” “是啊,大人,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孙柯搀住远航手臂说道。 “你们又不服从军令了吗?”远航佯怒说道:“孙柯听令。” 孙柯急忙抱拳答道:“末将在。” “令你率兵返回益州,即刻启程不得耽误。”远航又说道:“给我留下五百快骑,命人寻来五百个布兜。” 孙柯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末将领命。” “俺不走,俺要与大人一起守城。就是抗了军令要了命俺也不走。”离莫想起临来韩郡时义妹离秋对自己的嘱托,倔脾气上来一屁股坐在城楼上。 “好,离莫留下助我守城。还有负责制作铁蒺藜的那位将军也留下。”远航知道离莫的脾气,也确实用的到他。 又嘱咐了大家一番,远航便催促众人抓紧下城楼。众位将军齐齐站在孙柯身后望向远航,心中充满敬佩之情。这样一个文弱之人居然敢独自留下对抗几十万敌军,真是神人啊。大家为远航深鞠一躬,纷纷道声大人保重下了城楼。孙柯走上前来,拥抱着远航,附耳说道:“末将等着回到益州去你府上饮酒。” 远航觉得自己喉咙一热,点头说道:“一定。” “大人保重。”孙柯说完松开远航转身而去。远航看到这位汉子眼中已经含泪。 送走众人,远航看到除了离莫,还有位年轻将军站在一旁,便问道:“你便是负责打造铁蒺藜的将军吗?” 那将军一抱拳,答道:“回大人,正是末将。” “噢,进展如何?”远航轻声问道。 “很快,这东西好打的很,只是不知大人需要多少?”那将军欠身问道。 “只要五百个布兜装满就可以了。”远航说完继续补充道:“你去带人将铁蒺藜造好后,装满布兜,然后附于每匹马上。将每匹马上带上一日的干粮,饮水。再将马匹喂饱即可。” “是,大人。末将这就前去。”那将军抱拳施礼后下了城楼。 远航看着城下,小梁兵士已经开始用马车在战场上寻找自己的兵士尸体向回拉去。离莫走到远航身边,说道:“大人,咱们如何抵抗啊?” 远航哑然失笑,看着离莫,笑道:“咱们?五百人怎么抵抗,人家用马就踏死我们了。” “那该咋办?”离莫无计可施地问着远航。 “咋办,休息呗,养足精神准备逃跑。”说完嘿嘿一笑,坐在城楼上喝起水来。 离莫彻底糊涂了,不知道是自己傻了,还是远航傻了。 远航喝足水后又站在城楼上向城内望去,看不到头的队伍蹑手蹑脚的向西门而去,孙柯已经派人在沿途不停的浇水,战马也都被绑上嘴。抬头看看上空,居然没有一点灰尘扬起。远航对离莫说道:“你在这里坚守一会,我困了去睡一觉。” “啊,啊!”离莫彻底搞不懂这位大人了,此时此刻居然还有心情睡觉。挠挠脑袋说道:“大人,一会敌军运完尸体,我们应该派出多少人去拉运啊?” 远航伸手给了他一个响头,笑骂道:“你能不能聪明点,有搬尸体的力气留着逃跑多好。”说完不等离莫回话进了屋内关起门来,留下离莫傻愣在当场。 远航真是累了,几乎骑马赶路了一夜,如今倒在桌子上却感觉比自己府中床上还舒服,片刻就睡了过去。直到天色已黑,离莫才进来唤起远航,告诉他兵士都已撤出了城。 远航打着哈欠看着城下,小梁兵士还在不停地搬运尸体。冷笑一下,自语说道:冯千山呀冯千山,这次陪你玩个小的,下次待老子高兴,再陪你好好玩。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全身而退 第二日清晨,冯千山从大帐之中走了出来,深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活动一下胳膊,喊道:“来人,去唤几位将军过来。” 手下将领齐聚到冯千山帐中。冯千山问道:“韩郡城那面有什么动静吗?” 一位将军站出来,答道:“回将军,一切还与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呵呵,看来这个益州知州还真是要归顺我小梁啊。”冯千山得意地笑着。 “将军,不过。。。”那将军继续说道。 “不过什么?”冯千山收起笑容问道。 “不过昨日我们拉运完尸体后,城内并未出兵收回他们兵士尸体,如今还在城下。”那将军躬身答道。 “呵呵,是不是他已想好归顺过来,便不去管大梁兵士尸体了。”李和远笑着说道。引起众位将军哄堂大笑。 “不对!”冯千山猛然站起身来,问道:“昨夜城内却无动静吗?” “回将军,昨夜末将与于将军一夜未睡,四下监视,城中的确异常安静,并无动静。”那将军急忙说道。 “越是安静便越是不对。”冯千山沉思了一会,说道:“号令三军,准备攻城。” “是。”众将齐声答后纷纷急匆匆的出了大帐。 远航睁开眼睛,走出屋子爬上城楼。离莫在城楼上来回地走着,可以看出心中有些恐慌。远航走过去问道:“离莫将军,可曾吃了早饭?” “大人醒了,这敌军或许便要攻城了,哪有心思吃饭啊。”离莫摇着脑袋低沉说道。 “哈哈,他攻他的,我们吃饱了便跑。”远航笑着,说道:“去叫兵士拿些早饭来,我与你在这里吃了。” 不一会兵士端着粥与干粮上了城楼。远航一边吃着,一边对离莫说道:“拖了他们一夜,粮草不知走到哪里了。现在我们撤的话,他们还会追上吗?” 离莫放下手中粥碗,说道:“粮草车辆过于缓慢,如果他们一路轻骑,应该还是可以赶上。” 远航噢了一声,点点头,说道:“那我们便再拖延一段时间。” 正吃着呢,听到城下一阵声音传来,远航嚼着干粮趴到墙头向下一看,冯千山已经带着众多将军来到城下。 远航向下一摆手,嘿嘿笑着,说道:“冯将军早上好啊,可否上的城来一起吃点早饭。” 冯千山一皱眉,嗤鼻说道:“先说正事,到时本将邀你吃饭都可。” “哦,对,先说正事。稍待啊,我喝口水。”远航缩回头来,急忙对离莫说道:“快下去将马匹备好,恐怕拖延不住了。” 离莫应声弯腰下城而去。远航站起身来,对城下喊道:“冯将军啊,本官已经说服一半将军归顺小梁了,只是还有些将军尚在犹豫之中。不如再给我半日时间,午时我定当开城归降。你看如何?” “不可,昨日已给了你时间,限你一刻钟之内开城归降,不然我大军便要踏平韩郡城。”冯千山似乎感觉到远航在耍骗自己,气急败坏地说道。 “好,好。冯将军息怒,就一刻钟吧,我再去劝说。”说完转身跑下城楼,找到离莫,吩咐道:“一会我们便出西门返回益州,告诉后面的兵士,跑的时候将布兜里的铁蒺藜撒在路上,撒完后向前跑,后面的人继续撒,直到把布兜里的铁蒺藜都撒完,明白吗?” 离莫连连点头。远航又跑回城楼上,平稳了一下气息,探头说道:“冯将军,这些将军不同意归顺大梁,本官也没办法了,我准备撤兵回益州了,这座空城便留给你吧。” 冯千山在下面听的咬牙切齿,指着远航狠狠说道:“大胆小儿,胆敢戏耍本将,看我破城之时,定然取你首级。” 远航不屑一顾地看着冯千山,说道:“凭你也配。老子我走了,有本事你来追。”说完吩咐城上兵士,说道:“来啊,把咱们旗帜拿下来,准备回益州。” 冯千山在马上被远航气的不行,忽然看到城楼上居然把旗帜降了下来。 李和远上前问道:“将军你看,他们收了旗帜,难不成真要弃城而去?” 冯千山恶狠狠地说道:“准备攻城。” “是,将军。”几位将军勒马返回阵营,片刻便见小梁士兵徐徐前进,人马走到冯千山身后才停了下来。 远航将旗帜卸下后,与城上士兵一起下了城楼。见五百铁骑已经准备好了,皆是马头向西分立道路两侧。啊金牵过乌云踏雪,远航翻身上马,想了一下,忽然对最后的几个士兵说道:“去把城门打开。” 那几个兵士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离莫大喊一声:“没听见大人吩咐吗?打开城门。” 冯千山一双眼睛来回地扫看城楼,从南到北居然没有一个兵士。不免心底有些不安。缓缓举起右手,兵士啊的一声将长枪向前举起,只待自己将军手一落下,便开始强攻韩郡城。 正在此时,韩郡城门却缓缓打开了。冯千山定眼一看,远航骑着一匹黑马独自从城中走了出来。 出了城门,远航在马上一抱拳,笑着说道:“城内兵士早已撤离,本官也即将返回益州,特来与冯将军告别。没料到冯将军这样慷慨,率领如此之众为本官送行,真是感动至极。他日冯将军若去益州,本官定当比上次更加好好招待将军。哈哈。。。”说完,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不急不慢的一调马头,缓慢地走进城中。 冯千山在城外看到城内有几百匹马整齐的分列两旁,随着远航慢悠悠的向西门而去。 李和远凑上来,说道:“大人,他要从西门逃了。” 冯千山抬头看看城楼,又看看城内不急不慢的马队,摇摇头说道:“不急,这马队只有几百人而已,定是当做诱饵引我军入城。再等下看看。” 远航在前面马背上不敢回头,原本打算能不能逃脱就看这些铁蒺藜了。下城之时忽然想起空城计,临时抱佛脚便用了上来,希望有些用处。 “啊金,他们进城了吗?”远航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问道。 “没有大人,还在城外呢。”啊金到是回头看了一下。 远航暗自揣摩,哪里用错了呢?诸葛亮用此计的时候敌军是退兵了,到我这咋不灵了。 出了西门,有风吹来,远航才感觉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了,大喊一声,“兄弟们快跑啊,撒铁蒺藜。”说完当先一拍黑子屁股窜了出去。后面铁骑只要出了西门都扬起马鞭,有多快跑多快。 冯千山在城外等了半天,见城内马队已经出了西门,城内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慢慢没了耐心,对李和远说道:“李将军,带领一营人马进城查探,万万小心。” 李和远点头称是,率领一小队人马进城。过了一会,李和远在城楼上探出了头,喊道:“将军,上当了,这城内已无一兵一卒了。” “什么?”冯千山顿时觉得两眼一黑。想起远航临走时说的这城内士兵早已撤离。恶狠狠的对身旁将军说道:“全速追击,将叶远航斩于马下。” “是。”身边几位将军纵马奔进城内,穿城而过自西门追出,身后几千铁骑快马跟上。冯千山懊悔地挥着拳头,咬牙说道:“我看你如何脱得了身。” 远航马快,跑了一会又将队伍甩开了。不放心又转了回来,见到离莫问道:“沿途都撒了吗?” “撒了,大人,遍地都是。”离莫停下马来看着后面说道。 “呵呵,好,除非他们不追来,来了就有他们好看。”远航坏笑一下,与离莫纵马追上队伍。 冯千山回到大帐之中还没有消气。自己堂堂一军统帅,居然被一小子玩耍其中,真是丢尽脸面。待擒住他定要五马分尸。正气着,士兵扶着几位将军走进大帐。冯千山一眼看去惊的自己失声喊了出来。 “啊?”冯千山呆在当场,急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将军,我等追出西门不远,马儿忽然纷纷跌倒,我等跌于马下。王将军手掌被刺穿,陈将军跌倒后被后面军马踩踏已经昏迷不醒。”那将军说完,将一个铁蒺藜放于冯千山案前。 “这是什么东西?”冯千山看后奇怪地问道。 “末将不知,只是这东西遍地都是,马儿无法躲过,那几百人已经逃了出去。”那将军好似也受了伤,忍痛说道。 冯千山环顾一下众将,叹气说道:“罢了,诸位先去医伤,韩将军带人进驻韩郡。” 远航等人急行了一个时辰,也未见小梁兵马追来,便放慢了行速。 离莫追上来笑着对远航说:“大人,看来你那东西好使啊,估计这时他们都在满地找牙呢。”离莫的话引的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我家大人足智多谋,区区五百之众从容出城,竟使敌方二十万大军不敢前行。离莫将军可是佩服呀?”啊金笑着打趣着离莫。 “嘿嘿,俺从认识大人时候就佩服啊。”离莫憨厚地笑着说道。 “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啊金上来问着远航。 “何事?”远航心情大好,淡笑说道。 “大人走时为何大开城门?难道就断定冯千山不敢追击吗?一旦他追击而来,紧闭城门岂不更能增加阻延时间。”啊金想了一路不得其解,只好问向远航。 远航呵呵笑了一下,说道:“区区一座城门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只需几下便可破开。既如此反倒不如四下大开迷惑敌人。最主要的是要因人而已,如若敌方是离莫将军,我便不会使用此计。” “啊,为何啊?”离莫傻傻地问道。 “哈哈,大人是说你憨厚,没有太多心计,若见开门必会不加思考闯了进去。”啊金忍不住笑着说道。 “噢,知道了。”离莫点头答道,忽然反应过来,大喝道:“好你个啊金,你是在说我愚钝啊,我打死你。” “哈哈。。。”啊金一甩马鞭,当先跑了出去。 正文 第八十六章 督军之印 远航带领百名暗灵与五百铁骑一路急行后未见小梁追兵,便逐渐放慢了速度。天黑时进入益州地界不久,便赶上了孙柯留在后面断后的队伍。远航将五百骑兵留下断后,自己带着暗灵又向前追去。追出几十里路程,看到了重兵保护的粮草车队,孙柯一人单骑提刀正在路边大声吆喝着。 “快些,再快些,就要到益州了。”孙柯不停地挥手催促队伍前行。 远航一抖缰绳,黑子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孙将军,我回来了。”远航在马上微笑说道。 孙柯一转头,看到远航放马过来。大喜,将大刀用力插在地上,翻身下马迎了过来。远航也急忙翻身下马,双腿却不听使唤,‘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孙柯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一个健步窜上来蹲在远航身边,急切问道:“大人怎么了,可是伤到哪里了?” 远航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只是大腿内侧被马鞍磨坏了。” 孙柯扶着远航,抬头对护送粮草的兵士喊道:“你们几个过来,将粮草铺平,扶大人去车上。”转头又对远航说道:“大人先去车上忍耐些,就要到益州了。” 远航看着孙柯点了点头。那几个兵士跑过来抬起远航送到粮草车上。 远航躺在车上,孙柯骑马在旁边陪行。笑着问远航:“大人,那小梁没有追来吗?” 远航摇摇头,说道:“未见追来,或许铁蒺藜起了作用。” 孙柯对远航肃然起敬,说道:“幸有大人妙计,才使得众人无恙归来。” 远航却心事重重,说道:“先不说那些,孙将军,进城后命令军队穿城而过,在西门外扎营休息。粮草可置于城中,告知秦将军关闭城门,防止敌军来袭。” “是,末将遵命。”孙柯在马上抱拳说道。 远航笑了一下躺了下去,看到夜空中有几颗星星一眨一眨,心情也是大好。一路劳累又被马车晃着,居然睡了过去。 宜兰侧坐在床边,端着汤碗正一勺一勺的给司徒浩喂汤。司徒浩抬手挡了一下,将头侧了过去。 “父亲,多喝一些吧,这样身体才好的快呀。”宜兰见司徒浩只喝了几口,便劝说道。 司徒浩咳嗽了几下,缓声说道:“宜兰,为父躺了几天了?” 宜兰将汤碗放在床边,转回身拿出汗巾,为司徒浩擦拭嘴角,说道:“已是第四天了。” 司徒浩平稳了一下气息,低声问道:“可曾有前方消息?” 宜兰摇摇头,轻声说道:“父亲莫要多想,先把身体养起来。” “展大人呢?”司徒浩问道。 “展大人几日前便回了后堂,走时曾说不日便回。”宜兰答道。 司徒浩长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对宜兰说道:“已近深夜了,去吧,回去睡吧。” “噢,父亲,那您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便过来。”宜兰起身缓缓走出了房间。 远航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周围已经黑透了,只有兵士手中的火把发出一些光亮。远航看到啊金骑马跟着自己,便问道:“走到哪了?还有多久到益州。” 啊金在马上答道:“大人,很快便到了。” 远航应了一声,向四周看了一下,喊道:“我的马呢?黑子,黑子!” 话音才落,车后面黑子听到远航召唤,“咴儿,~咴儿。”叫了起来。 远航听到声音,睁大眼睛看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指着黑子说道:“伙计,你也太黑了吧,这么近我都看不到你。” 远航下了粮草车,牵过黑子翻身上了马背,对啊金与无影说道:“走,我们先回城。” 远航赶到益州城下,队伍正在缓慢进城。见到秦朝与孙柯正站在城门外,远航走过去对他们说道:“二位将军,队伍进城后即刻关闭城门。” 二人对远航抱拳称是,远航回头看了下队伍,接着说道:“我先回府见过司尉大人,明日我们再做商议。”说罢进了城去。 回到府外,刀紫正在府外迎着,见到他们回来,高兴地快步迎了过来。抱着啊金兴奋地喊道:“我见到队伍进城便知你们要回来了,没事吧兄弟。” 啊金笑着打了刀紫一拳,说道:“大家都无事,府中可好?” 刀紫一拍胸膛,说道:“有我在自然无事。” 远航笑着从后面走上来,对刀紫点头说道:“辛苦了,刀紫。” “大人。”刀紫见到远航急忙施礼。 远航一拍他的肩膀,回身对啊金他们说道:“你们快去休息吧。” “是,大人。”啊金等人施礼说道。 远航进府直奔西院而去。推开院门便向司徒浩房间走去,还未走到门前,看到宜兰从房内出来正回身带门。远航诡笑一下,蹑步走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宜兰。 “啊!”宜兰失声大喊了起来。远航急忙一把捂住她的嘴,悄声说道:“别喊啊,是我。” 宜兰听出远航声音,回身攥起拳头打了他一下。 远航刚想借机占些便宜,屋内司徒浩听到宜兰喊声,急促地咳嗽起来,声音微弱,喊道:“宜兰,宜兰,怎么了。” 远航急忙松开宜兰走进屋内。 “伯父,我回来了,已将韩郡的将士都带回来了。”远航走到床边弯下腰,宜兰跟在远航身后也走了进来。 司徒浩见到远航回来,勉强笑了一下,轻轻点头,说道:“好,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远航忙从怀中拿出兵符放在床边,说道:“伯父,兵符在此。” 司徒浩看了一眼兵符,抬手指了指,虚弱的说道:“兵符先放你处,远航,守好益州。” 远航点点头,说道:“伯父放心,我已经叮嘱孙将军了。” 宜兰在后面关切说道:“父亲,您先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也不迟。” 远航也点头说道:“伯父放心休息吧,明日我再来看您。” 司徒浩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远航与宜兰关好门走了出来。 远航陪着宜兰走进东院,看了看宜兰说道:“今夜我去你房内休息吧。” 虽在夜中,宜兰听后也感到自己脸色发红。扭过身去,娇羞说道:“你还是去姐姐房中吧。” 远航厚着脸皮凑过来说道:“已是深夜了,叫我如何去叫门。” 宜兰看下婉约房间,轻声说道:“非是我不许你去,只是你我还未成亲。被他人知晓岂不成了话柄。” 远航急声问道:“皇上已经将你赐于我了,还不算吗?” 宜兰一摆身,嘟起小嘴,说道:“当然不算,我要你明媒正娶才可。” 远航呆呆地望着宜兰,过了好一会才无奈点点头,说道:“是我欠考虑了,你去休息吧,明日我来看你。” 宜兰应了一声,深望了远航一眼回到自己房中去了。 远航站在院中,不忍心深夜将婉约叫醒,便转头走出了东院。来到前院,远航拍门将唐凌叫了起来。 唐凌迷糊着爬了起来,看到远航站在门口,吃惊的傻傻看着说不出话。远航推了他一把,说道:“傻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腾个地方,困死了。” 唐凌点了点头,又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确定不是做梦。却不知是少爷迷糊了还是自己迷糊了,怎么会跑自己房内休息了。 春日阳光穿透窗子暖暖地照进屋来,踏实的睡了一觉,远航睁开了双眼。发现婉约等人都在房间内看着自己。 “什么时辰了,你们怎么都来了?”远航揉了下眼睛问道。 众人见远航醒来,一起围拢了过来。婉约侧身坐在床边,轻笑说道:“相公,你醒了。这不听到你回来,妹妹们都来看你了。” 离秋凑过来探着脑袋看着远航,皱了下鼻子,说道:“怎么穿着长衫便睡了,还这样脏。” 青荷拿来一件长衫递给远航,说道:“相公快快换了吧,孙将军已在前厅等候多时了,展司使也从后堂赶来了。” 远航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急忙说道:“怎么不早唤醒我,青荷,快帮我更衣。” 来到前厅,远航与二人见礼后坐了下来,望向展护说道:“展大人,后堂那面怎么说?” 展护轻笑一下,拂须说道:“皇上只说暂且罢兵,命我接司尉大人回后堂养伤,令你固守益州,以待时机。” 远航听后不放心的追问道:“没有别的了吗?” “没了,皇上只说这些。”展护点头说道。 远航松了口气,还以为皇上会大怒降罪于司徒浩呢。 “孙将军,城防可布置妥当?”远航又问向孙柯。 孙柯一抱拳,朗声道:“大人放心,东南北门都已关闭,城楼上加派了兵力,保证万无一失。” 远航点点头,说道:“不知小梁会不会发兵过来,近期一定严加防范。” 展护站起身来,向后一挥手,身后随从递上一个包裹来。展护接过后清了下喉咙说道:“叶大人,皇上另有口谕带来。” 远航一愣看着展护,心道方才不是说没事了吗,怎么又有口谕。想归想,还是急忙起身跪了下去。孙柯也跟着跪下。 展护打开包裹,取出一枚大印,朗声说道:“益州城防,万万之重。特命叶远航为益州督军,固守益州,以待来日。” 远航谢恩后站起身,接过那枚督军印,向展护问道:“皇上此意为何啊?” 展护扫了一眼孙柯,淡声说道:“自古守城一职皆由守备担当,只是益州非比其它,如今乃我大梁咽喉。皇上深知孙将军勇猛过人,但谋略却不及你。故而给你督军一职,只为你二人同心协力共保益州。” 远航还未说话,孙柯抢先说道:“请司使大人放心,末将很是钦佩叶知州,愿在帐下听令。” 原本远航还认为此道口谕反而会坏了大事,见孙柯如此坦荡,反而是自己寡柔多虑了。 展护点点头,对孙柯说道:“将军先回府,我去见司尉大人。” 孙柯告辞后,远航陪着展护向西院走去。且走且谈,展护低声说道:“皇上此次命你为督军,便是将重任附于你肩上。你可是大梁第一个拥有兵权的知州啊。” 远航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展护眉头一皱,吞吐说道:“还有一事。。。” 远航看向展护,见其为难样子,说道:“展大人有事只管说来,不必为难。” 展护叹口气说道:“那陈公公奏明皇上,说暗灵已调拨于你,且出了后堂,后府每月便不再给他们月银了,以后暗灵的月银只能你自己想办法了。” 远航愣了一下,一百多人的月银,每月就得几百两,去哪弄啊?不由眯起了眼睛,心中暗骂了那老太监十八辈祖宗。 展护接着说道:“对了,皇上曾说树木除根不易,则需时常剪枝,否则必会茂盛遮日了。这是何意啊?” 远航听后停下脚步,思考了一下笑着说道:“我也不知何意,或许是皇上无心之说吧。” 展护狐疑地望着着远航,没有再问什么,进了西院去探望司徒浩。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嬉戏双凤 展护在屋内与司徒浩交谈一番,说明了接他回后堂的来意。远航以司徒浩身体虚弱为由,想留在益州为司徒浩疗伤。只是司徒浩也执意要回后堂,挽留不住,只好命人备好马车,在车内多加了几层被子。 “展大人,回去之后请您多加照顾司徒大人,常使人送来书信。”远航在马车前对展护说道。 “放心,后堂名医众多,只需安心休养,不日便可康愈。”展护对远航点了点头。 宜兰趴在车边拉着司徒浩的手不肯放开,远航过去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拍了两下,宜兰才哭着松开了手。 “父亲大人多多保重。”宜兰擦拭着泪水说道。 司徒浩躺在车内看了下宜兰,又看下远航。远航明白其意,说道:“伯父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宜兰。” 司徒浩轻点下头,闭上眼睛,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送走展护后,远航带着无影与啊金来到城楼,恰巧孙柯与秦朝,离莫都在城楼之上。远航查看了一下,东城门的闸门已经修好。孙柯更是兴奋,指着闸门说道:“大人真是聪明过人啊,有了这个闸门胜似雄兵十万啊。” 远航摆摆手,说道:“孙将军盛赞了,纵是再坚固也不可放松警惕。” 孙柯连连称是,施礼说道:“如今益州守军只有四万之众,司徒大人所带将士在西门外驻扎以备之需,若敌军不来,几日之后便撤回后堂了。” 远航点点头,说道:“守好益州便是我们当务之急,南门与北门也需加固,依我之意也要修建闸门,孙将军你看如何。” 孙柯一抱拳说道:“大人只管吩咐就是。” 远航一笑,摆手道:“孙将军切莫如此,当日益州一战我便早已视将军如兄,望将军也不必与我过份生疏。” 孙柯很是感动,神色微变,深施一礼,说道:“大人身居高位却不弃我等武夫,末将受教了。” 远航急忙还礼,说道:“将军过谦了,远航虽为督军,但行军打仗还不是依靠诸位将军奋勇杀敌。” 离莫在后面看不过去了,大声喊道:“二位就不要互相谦让了,都是自己人。” 秦朝也笑着说道:“离莫将军所言甚是,益州非两位同在才可无忧,少一则缺之臂膀。”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远航又与几位将军闲聊一会,便告辞回到了府中。 想起自己几日未曾洗澡,远航便来到了南院,只有青荷服侍过自己,故而远航直接走进了青荷的房间。 青荷却并不在屋内,只有秋水独自在屋中闲的无事。远航咳嗽一声,秋水惊的急忙起身,低头站在一旁。 “二少奶奶去了哪里?”远航因为暗灵月银一事有些生气,所以态度有些生硬。 秋水也是惧怕远航,有些结巴地答道:“去了。。。去了大少奶奶那里。” 远航看了下,内屋角落里备有洗澡的木桶,便向内屋走去,边走边说:“去喊下人烧些水来,我要沐浴。” “是。”秋水急忙应道跑了出去。 远航脱掉长衫躺在青荷床上,枕边一股少女的芳香传入鼻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起青荷那丰盈的身躯,不免咧嘴笑了起来。片刻功夫,秋水便带着丫鬟将清水抬来倒进木桶之中,又等了一会,热水也已烧好。秋水试下水温,转身对远航说道:“少爷,水已备好,奴婢服侍您吧。” “不用了,你去吧。”远航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在秋水面前脱光衣服。 秋水施礼后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在门外守候。远航脱掉底裤时候感觉大腿有些疼痛,低头一看,大腿内侧都已磨破一片,有的地方已经结痂。不看还好,看完走路都有些瘸了。咧着嘴走到木桶旁,又咬着牙坐了进去。洗了一会,远航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声音。 “秋水,在门外做什么?”青荷奇怪地问道。 “主子,大少奶奶。少爷在屋中。。。”秋水还未说完,婉约便笑着说道:“真是好巧,找他不着原来在你这里。” 青荷脸一红,说道:“姐姐说笑,妹妹怎知他在这里。快进屋来。” 门被推开,婉约与青荷说笑着走了进来。远航露个脑袋笑呵呵地看着外面,婉约先进了内屋,看到远航在桶中立时愣在那里僵住了笑容,小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立刻将身体扭了回去。青荷见到后也是一惊,到没有婉约反应强烈。也羞红着脸,说道:“怎么来我这里沐浴了。” 远航嬉皮笑脸说道:“不来这里我去哪里?正好水有些凉了,快来给相公加些热水。” 青荷碰了一下婉约,婉约扭了下身子没动地方。青荷便笑着走过来为远航加水。 “妹妹,我先回去了。”婉约说完便要离开。 “婉约,先不要走,我正有事与你商议。”远航在桶中喊着。 婉约停下脚步,难为情地说道:“相公先沐浴,稍后我再来。” 青荷大方的为远航搓着肩,笑着说道:“姐姐真是,自家相公有什么害羞的。” “就是,又不是没见过。”远航嬉笑着接话说道。 婉约站在那里,真是留也为难,走也为难。远航招呼一声:“快过来,真有事情找你。” 婉约这才转过身来,一直低头走到内屋。 远航享受着青荷为其搓背,悠然说道:“婉约,你不是总觉得闲着嘛,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哦。”婉约一听有了精神,抬头问道:“相公有了什么主意?” 远航伸出一只手臂,嘿嘿笑着说道:“过来帮我,我便说于你听。” 婉约羞怒得狠狠瞪了远航一下。看到他不在乎的笑着,咬了下嘴唇走了过来为远航搓着手臂。 远航闭上双目,仰靠在木桶内,享受着二女的抚摸居然做起了春梦。什么时候将二人一起抱上床,该是多美的一件事情啊。 婉约等待远航说事情,许久不见远航说话,偷眼一看,这家伙居然闭上眼睛咧嘴笑着在享受。一时气来对着远航手臂内侧掐了起来。 “哎呀!”远航正舒服的感受着,忽然一阵疼痛传来,惊的他从桶内哗啦的一下站了起来,带出水来将二女衣衫淋湿不少。 “啊!”“哎呀。” 屋内传来了齐声尖叫,二人看到远航*身体从桶内站起,双双捂住眼睛,早已红霞满面。 远航起身感到有些寒冷,听到二女叫声又急忙蹲了下去。这一起一蹲,桶内只剩了多半的水。远航对二人说道:“我要出去了,想看的抓紧,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青荷娇怒道:“快些穿好,羞死人了。” 远航嘿嘿笑着擦拭干净,却没有穿衣,而是直接钻进了被子里。说道:“好了,好了。看你们害羞的样子。” 婉约与青荷听到后才将手拿了下来,见到远航进了被子,青荷气的跺着脚,说道:“怎得又进了被子里,这大白日的。” 远航却不以为然,一手支住脑袋,笑着说道:“你俩过来,与你们说些正事。” 婉约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远航,说道:“当真有事情?” “嗯,当真。”远航点点头。 婉约走过来坐在床边,青荷则自己搬了凳子坐在床下。 远航本想她二人过来一手一个拉上床来嬉闹一番,见青荷离的远些,便放弃了想法,正色说道:“我想开银行与当铺。” 婉约与青荷对望一眼,问道:“相公,银行当铺为何物?” 远航装作无意地拍拍婉约小手,顺势握住说道:“银行就是别人将银两放在咱们这里,到日期来取时,我们便多给他们银两。” 青荷疑惑的看着远航,说道:“我们为何多给他们,那我们岂不是亏本了吗?” 婉约也诧异问道:“是呀,相公说错了吧。” 远航笑道:“没错的,我们再开一家当铺,向外借银子,然后多收取他们的银两。也就是说别人在我们这里存一两银子,我们给他五文钱做利息。然后我们借出一两银子,收取十文利息,这中间我们不就赚了五文嘛。” 婉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明白了一点,相公,为何我们不只开当铺,那岂不只赚不赔?” 远航笑道:“相公我是益州知州,若是开起当铺必会惹来是非,开银行则无事,因为我是给别人银两。最主要的是可以通过银行来更多的吸取银两,不然我们拿什么去借与他人。” “哦,我懂了。”青荷恍然说道:“相公是巧借银行之名,实则用当铺赚银两。” 远航呵呵笑了起来,说道:“青荷聪明,过来相公赏个嘴儿。” 婉约掩嘴笑着,青荷一挥手中汗巾,说道:“又来贫嘴。” 远航继续说道:“只是当铺你们只能在暗中进行,不可叫外人知晓是我们所开。” “嗯,我们懂了。”两人点头答道。 远航一直握着婉约的一只小手,这时向青荷招手说道:“青荷过来,我还有事嘱咐你。” 青荷信以为真,未加防范欠身凑了过来。远航一下搂住青荷腰身,另一手顺势一用力,二女身体不稳皆被他拉倒在床上。远航翻身扑了上去,屋内传来哈哈大笑与二女的娇喝声。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再谋财路 “哎呀。。。呀。”远航咧着嘴大声叫着。 离秋瞟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喊什么呀,跟杀猪似的,你便不能忍下呀。” 远航侧着头瞪着着离秋,委屈地说道:“你使的什么药啊,这么疼我怎么忍啊,也不会温柔点。” “两位姐姐很是温柔,为何你不去寻她们。”离秋一嘟嘴说道。 “我这不是伤在大腿内侧嘛,她们脸皮都薄。”远航强忍着疼痛。 离秋听后瞪大眼睛,一手叉腰,一伸手拧住远航耳朵,怒斥道:“你就是说我脸皮厚呗,我还不给你敷药了。” “哎哟,不是了,离秋,你先松手。”远航急忙伸手护住耳朵求饶。 “哼!”离秋看远航狼狈的模样,冷笑一声,松开手说道:“看你还敢惹我。” 远航揉着耳朵,讪笑一下,说道:“你理解错了。婉约乃大家闺秀,青荷还未与我同房,叫她们为我敷药有些难为她们了。咱俩都好几次了,也不怕你看。” “不许胡说。”离秋虽然开朗,不免也被远航说的难为情起来,伸手捂住他的嘴。 远航发不出声音,只好连连点着头。 敷好了药,远航下了床,对离秋说道:“明日去城中寻个店铺,我们要经商了。” 离秋一听来了精神,忙问道:“做何生意?” “去问婉约吧,我有事先出去下。”远航穿好衣服,迈着内八字走了出去。 前厅内,远航将暗灵四个首领召集在一起。环顾一下,叹了口气,坐在主位说道:“有件事情,要与你们商议。” 无影看了下刀紫,起身抱拳说道:“大人有事只管吩咐就是。” 远航摆摆手,让无影坐下,说道:“展司使这次来说,陈公公已经停了你们的月银,以后所有暗灵的月银都要靠我们自己了。” 刀紫愕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怒骂道:“他陈公公是个什么东西,当初在后堂便对暗灵百般刁难,展司使借这次大人出任益州之机将我们放了出来,他却还是如此。” 啊金一拍桌子,抬头说道:“他曾多次暗中拉拢,欲将暗灵收入他帐下。只是我等一心追随展司使,又岂会为如此阴险狡诈之人卖命。” 远航摆摆手,淡然说道:“断了月银虽是那阉人手段,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你们如今已为我办事,理应由我来负责月银。不然他如此做,皇上也不会应得。” 八月一蹙秀眉,说道:“可是大人,咱们这可是一百多人呀。” 远航点下头,说道:“说的就是,所以我们需要经商了,不然大家就要挨饿了。” “经商?”几人吃惊地望着远航。刀紫更是神色黯然低下了头。 无影有些腼腆,说道:“大人,我等何曾会做生意呀。” 远航呵呵一笑,说道:“你们不会无事,只要我会便可,只是如今需要去寻一个人。” “大人要找何人?”无影急忙欠身问道。 远航平静说道:“需要一个识得古物,金玉,珠宝字画的人。” “董夫子。”啊金与无影同时脱口说道。 远航眼睛一亮,急忙问道:“董夫子是何人?” 啊金侧身看着远航,笑道:“这董夫子乃是后堂汉沽县人士,颇有些学识,平生最爱摆弄一些珠宝古画一类。后堂一带有了什么宝物也多请他去看看。只是。。。此人现在牢中。” “在牢中?”远航诧异地看着啊金。 “是的,大人。”无影接话说道:“这事也是那董夫子走霉运。年初汉沽县令请了尊瓷菩萨,这董夫子闻听后便主动跑去,看了后果然那菩萨有些年头。县令高兴便留下他饮酒,结果他饮的多些,偏要卖弄学识为县令说道那菩萨,结果失手落地便碎了。”无影说的累了,喝了口茶,神秘地问道:“大人,您猜后来怎样了?” 远航淡笑一下,说道:“还能怎得,县令把他抓入牢中了呗。” 无影哈哈笑着说道:“那董夫子顿时酒醒,谎称家中也有一尊菩萨赔与县令,却借上茅厕之机翻墙逃去。那县令多日抓捕不到,便求助展司使,还是我带暗灵将他抓捕回来的。” 远航来了兴趣,两眼放光问道:“这人现在还在牢中?” “应该是在汉沽衙门牢中。”无影点头说道。 远航站起身,来回踱步思考着。看看无影,又看看啊金。问道:“如果把他找到我们这里,有什么办法?” 无影与啊金对望一下,想了想说:“有些麻烦,已判了牢期除非皇上赦免,或者通过县令做些手脚。” 八月插话道:“皇上自然不会赦免,那董夫子是因县令进得牢中,县令又怎会放他出来。” 远航明目流转,扫视一圈,看着无影说道:“八月说对一半,皇上自是不会赦免,但那县令却未必不会帮我们。” 四人一起看着远航,对远航所说感到十分意外,刀紫扬声问道:“他如何会助我们?” 远航平淡说道:“如果董夫子因病,死在牢中,那不就可以出来了。只要县令说他死了,那他便是死了。如何让县令说他死了,还需要我教你们吗?” 刀紫挠着脑袋,不知所措地看着无影。无影眼珠一转,笑着对远航施礼道:“大人放心,此事我与刀紫去便可办好。” 远航满意地点点头,嘱咐道:“一定要快,不可拖泥带水,近期我们便要开张做生意了。” 无影信心坚决地点头,说道:“嗯,属下这就出发,三日内定能返回。” 远航一笑拍拍刀紫肩膀,说道:“跟着无影,听他的没错。” 刀紫嘿嘿笑着连连点头。 无影与刀紫出府而去,远航便带上啊金换上素衣去城中寻找店铺。 远航来到益州上任许久,还未曾好好逛过城中。二人表情轻松,一路谈笑着走到一座酒楼前。见时候也不早了,便一指那酒楼对啊金说道:“到了饭口了,我们进去吃饱再说。” 二人踏进酒楼,大厅内并无太多食客。一个伙计屁颠颠地跑过来,笑容满面,说道:“客官,您来了,快请这面坐。” 远航拦住伙计,抬头看了下上面,问道:“二楼可有雅座?” 伙计上下打量远航二人一番,见二人穿着素衣,陪笑说道:“有是有,只是雅座需要多花些银两。” 啊金上前一步,一挑双眉,喝道:“啰嗦什么,快点前面带路。” “好嘞。”伙计一声长音,转头向楼梯走去,远航二人尾随其后。 进了雅座,远航点了几个小菜,也未要酒,随意的与啊金吃了起来。吃到一半,便听隔壁雅座呼呼啦啦的进来几个人。这几人进来后便大声嚷嚷起来,啊金皱起眉头,起身便欲过去,远航伸手拉住他,轻轻摇摇头。 “大哥,这次咱把丛员外的贺礼丢了,回去也不会有好结果,不如咱哥几个走路吧。”一个汉子声音洪亮地说道。 “你小声些。”另一人沉声说道。 “跑得了哪里去,若是跑了,员外怕是将我等当做贼人报了官。”那个被换作大哥的人说道。 “那该如何?那贺礼岂是你我几人赔得起得。”先前那人嚷嚷着说道。 “哎。”另一人叹声说道:“也是我等强去出头,偏又遇到贼人,还是大哥说的对,如今之计只有回去如实禀告,任凭员外处置吧。” “罢了,先不要声张了,吃饱肚子再说。” 那伙人见酒菜上来便不在说话,吃了起来。远航与啊金吃的差不多,便起身下楼结了饭钱出了酒楼。 走在街上,远航低声询问啊金:“大梁如今可有护人财物的镖局?” 啊金摇头道:“只有护院。” 远航听后嘴角上翘,喜上眉梢,心中暗道:真是个好财路啊。 走着走着,忽听身后一个娇声喊道:“可是知州大人?”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初寻店铺 远航停下脚步,侧头望去,一家店铺门前站一少妇,正含笑望向自己。定眼一看,原来是那杜月娥。 远航轻笑一下,走了过去说道:“原来是你,为何在此啊?” 杜月娥见果真是远航,侧身施礼,说道:“奴家店铺便在此处,大人快请屋内说话。”说完急忙回头向屋内喊道:“掌柜的,快出来迎接,你看谁到了。” 张屠夫正在屋内切肉,抬头见远航站在门外,慌忙丢下刀跑了出来,在门口搓着手,笑着说道:“恩公大人来了。” 远航哈哈笑了起来,淡声说道:“不必多礼,恩公二字就不要再提了。” “是,大人。您快请屋内坐。”张屠夫弯腰闪路,回头对杜月娥说道:“快去给大人倒茶。” 远航抬脚迈进店铺四处看着,摆手说道:“不必倒茶了,我看看便走。” 四处打量,这店铺不是很大,四周都挂着肉,临窗处还摆着几个牛头,满屋都是腥味。 “今日生意如何啊?”远航顺嘴闲聊问道。 “托大人福气,生意还可。”张屠夫点头弯腰说道。 “那是最好,治家起于勤,凭自己手艺日子也过得舒坦不是。”远航笑着说道。 杜月娥端着茶水走了出来,笑着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自上次后,我家相公时常念您的好,常说要去感谢大人。这不今日正巧大人路过,相公,还不快去切肉。” 张屠夫应了一声跑去为远航切肉,远航连连摆手,说道:“不可不可,都是小本生意。” 张屠夫一边切着一边笑着,说道:“大人说得那里话,没有大人,小民怕是早已成了冤魂。这是小民一点心意,大人若是拒绝,小民便牵头牛送去衙门了。” “呵呵。”远航淡笑一下,话已至此自是不好再拒绝。 端起茶水,远航坐在凳子上无意问道:“你们可知这城中何处有店铺出租?” 杜月娥一愣,问道:“大人欲作何为?” “噢,是我一亲戚想投靠过来做些生意。”远航掩饰说道。 “有是有,不过店铺太大。”张屠夫向门外瞥了一眼,努嘴说道:“大人您看,就对街那店铺。” 远航伸头看去,对街是一座三层楼阁,门面果然大的很,还有招牌挂在上面。 远航看着那店铺问着张屠夫,说道:“这家主人为何要出租店铺啊?” 张屠夫伸头看了下门外,悄声说道:“大人,前几日那家首饰店被贼人洗劫了,掌柜的苦不堪言,准备回老家去了。” 远航皱起了眉头,想起方才酒楼内那伙人也曾说起被贼人打劫,便问道:“为何不见他们报官?” 张屠夫摇头说道:“那贼人曾说过只图财不谋命,但若报官,则财命皆取。” 远航感到有些惭愧,在自己管辖之内居然发生此事,自己却一无所知。便愤然说道:“岂有此理,来日定当将这伙贼人缉捕归案。” 杜月娥站在一旁,俏声道:“大人若能除去此害,益州百姓必定万人感恩。” 远航勉强地笑一下,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且先回府中,来日再来打扰。” 张屠夫将肉包好递给啊金,远航感谢一番与啊金出了店铺向府中走去。 远航边走边对啊金说道:“明日你去找这掌柜,将店铺租来。再带人去寻个大一些的院落,不必在繁华之处,我们开家镖局。” 啊金点头称是,随后问道:“大人,镖局是做什么的?” 远航习惯性地眯起眼睛,说道:“是为别人护送财物,从中收取费用,这样暗灵便有了用武之地,也便有了生财之路。” 啊金明白过来,点头说道:“这到是条好财路,暗灵们正适合。” 远航看着啊金手中那一大包肉,说道:“你先回府去,我去城楼看下便回府。” 啊金迟疑一下,说道:“大人,还是我陪着您去吧。” 远航轻笑一下,说道:“无事,前面不远便是,又是在城内。” 啊金见远航执意独自前去,便关切说道:“那大人小心,早去早回。” 远航见啊金向右转去,便向前面东城门走去。 看着街路两旁各家店铺,远航不急不慢地走着。从右侧小巷内窜出一青年男子,横向撞在远航身上,远航正看着街路左侧店铺没有防到,被撞向左面踉跄几步。 远航怒火中烧,抬头向那男子望去。 “没长眼睛啊。”远航还未开口,那男子恶人先告状地喊了起来。 远航打量一番,这男子岁数与自己相仿,体格健壮,跟刀紫差不多。穿着一身布衣,正横眉瞪目地望向自己。 远航冷笑一下,说道:“分明是你撞到了我,却还恶语相加,真是笑话。” “撞了你又能如何?”那男子上前一步,大有要动手的架势。 远航也动怒起来,正要与他争辩,小巷内又走出来一位少女,挡在那青年男子身前,对远航轻笑一下,说道:“这位公子请莫动怒,是我哥哥不对,你多见谅。” 远航一眼望去,心中顿起波澜。这少女容貌堪称绝顶艳丽,只有宜兰才可与之相比。两条弯月眉下传情的丹凤眼一看便让人心动。鼻子小巧挺翘,小嘴红嘟嘟的,笑时脸颊两侧还有一对不小的酒窝。一身短衣打扮,玲珑又不失丰盈。 远航还愣在那,那年轻男子拽过这女子对远航喝道:“贼眉鼠眼地看什么。”说完瞪了一眼拉起那少女转身离去,那少女回头对远航嫣然一笑,便跟随那男子匆匆而去。 远航看着二人离去,莫名地摇摇头,回身向城楼走去。 到得城楼上,只有离莫在那里驻守,见远航到来,从楼案上跳了下来,嘿嘿笑着迎了过来。 “大人,这天都要黑了,您怎么还过来了。” “府中无事,便过来看看,这里无事吧?”远航四处看下问道。 “没事,大人。现在咱益州是最坚固的城池了,三面城门都已加固了闸门。”离莫得意地笑了起来。 远航点点头,无意抬头望去,城上一面蓝色大旗微微飘动,上面一个大大的叶字。远航诧然指着旗帜,问道:“这。。。” 离莫抬头看下,转头说道:“大人已是督军,理应如此。这是孙将军命人赶制悬挂的。” 远航哑然失笑,说道:“不过临时而已,何必这样大张旗鼓。”说完望着韩郡方向又对离莫说道:“明日打开城门放百姓出入吧,但凡进城的必须严加检查,将探哨放出五十里。” “是,大人。”离莫抱拳应道。 远航又嘱咐离莫一番,便下了城楼回府去了。 回到府中,远航直接来到东院,恰巧婉约正在宜兰房中。远航对她们笑一下,对站在一旁的映月说道:“你去南院,将青荷她们俩唤来。” 映月点头跑了出去。远航走过去坐在桌子旁,婉约起身为远航去倒茶。 宜兰一只手臂支在桌上托着下巴,问道:“有什么事情吗?将我们都唤在一起。” 远航看着宜兰的俏脸,点点头说道:“或许用不了几日,我们便能开张了,要教会你们做生意。” 婉约端茶走了过来,娇声问道:“相公,是寻到店铺了吗?” “是有一个中意的,明日让啊金去看下。” 宜兰杏眼一瞥,看着婉约,说道:“姐姐,是什么生意呀?” 婉约咯咯一笑,说道:“急什么,相公一会便告诉你了。” 正说着,离秋蹦着跳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远航身边,歪着脑袋,说道:“什么事情啊,晚上叫人家来。” 远航屏息凝神地望着离秋,缓慢说道:“你就不能矜持一些吗?” 离秋拍了拍桌子,急速说道:“喂,喂。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教训我啊。” 远航举起双手,玩笑说道:“我错了,我错了,您息怒。” 青荷笑着走了进来,围坐在桌旁说道:“姐妹们都在呀,相公何事唤我们来。” 远航正了下身子,一本正经说道:“再有几日,我们便要开张做生意,具体的叫婉约告诉你们。你们三人去银行,离秋去当铺。。。” 远航还未说完,离秋诧异,急道:“为何我独自去当铺呀。” 远航一转头,望着离秋眯眼笑道:“当铺非比寻常,非你莫属,她们三人加在一起也不抵你一人。” 离秋沉吟片刻,忸怩作态地说道:“好吧,那我便去当铺。”却不知婉约三人已是强忍笑声。 “是了,你只要管理好伙计便可,到时自有人助你。”远航对离秋说完,看向婉约她们又说道:“有人存入银两,你们要开张收条,还要在账本上另记一份,待人家来取银两时候可以对账。还要留下一个密码,防止他人拿收条来取银两。至于利息你们商量便可。” 青荷听后接话说道:“相公只要详细说来,只需几日我们便熟知了。” “不如这样,今日提前与姐妹们打个照面,细节比较繁琐,我们明日再议如何?”婉约说完看了下众人,见大家并无异意,起身对远航施礼道:“若无事我先回屋去了。” “等等。。。”远航急忙起身拦住婉约,嬉皮笑脸说道:“几位夫人都在,今夜谁可收留相公啊?” 青荷淡笑说道:“即是在妹妹房中,相公留此便是。” 远航满怀期待地望着宜兰,宜兰平静说道:“既然姐姐说了,那便在此休息吧。” 远航受宠若惊,不敢相信地问道:“当真?” 宜兰笑着起身拉着婉约,向门外且走且说:“当真,我早已姐姐说好,今夜去她房中,便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还对远航顽皮的做了个鬼脸。 远航呆若木鸡地望着这几人,一个一个地笑着走出了房间。 正文 第九十章 敲山震虎 远航又岂会孤身入睡。婉约那里是去不得的,宜兰在那里。青荷或可商量,只是一直未与自己同房,远航多少有些不忍。便跟在离秋身后死磨硬泡,厚着脸皮挤进屋去。 几日未进女色,远航使出浑身解数,挑逗的离秋满面潮红,气喘吁吁连连求饶。远航兴致正盛,怎肯就此罢休。异常凶猛的连续折腾了两次才算作罢,也是累得动弹不得。那离秋更是惨不忍睹,躺在床上秀眼半睁,脸上香汗淋淋,秀发已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脸上,嘴角微动想要说着什么,却是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二日已近正午,远航才懒懒地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身旁,离秋正披散着长发,赤着上身背对自己还未醒来。远航兴致又起,从后面伸手过去握住离秋右侧乳峰揉了几下,离秋或是太过劳累居然没有动静。远航咧嘴笑下,用两个手指夹住峰顶用力捏了一下。 “啊。”离秋还在梦中,忽感胸前阵痛,睁开眼睛看到远航大手居然在自己胸前,羞涩地伸手打了一下,说道:“快些拿开,不要胡闹。” 远航非但没有拿开,反而又用力夹了一下,嬉笑说道:“我还要一次。” 离秋听后猛地转身将远航手臂推开,用被子护住身体,带着哀求的眼光望来,说道:“不要了,放过我吧,实在承受不来了。” 远航嘿嘿笑着望向离秋,逗趣地问道:“相公我如此勤快,你那肚子可有动静?” 离秋脸色微红,低头看着被子,喃喃说道:“还没有。” 远航伸手搂过离秋,轻声说道:“待我们生意做了起来,也无大事发生,便把婚事办了,相公将你迎娶进门。” 离秋在远航怀中微微抬头,一脸期待地问道:“当真?” 远航低头看着离秋点了点头,离秋含笑将头塞进他怀中,眼睛湿润起来。 “笃,笃笃。”门外传来拍门声,春月在门外喊道:“大人,啊金找您,已在前厅候着了。” 远航伸出头去,喊道:“知道了,就来。”转回身在离秋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你多休息会,我要出去了。” 离秋乖巧地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远航洗漱完毕后来到前厅,啊金迎过来说道:“大人,那店铺已经谈好了。” “哦?多少价钱?”远航伸下懒腰问道。 啊金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一文未花。” 远航愣着举着双臂,疑惑问道:“为何?” 啊金平静说道:“属下前去正遇到那店铺主人与租户交办退租文书,我见那主人不似寻常百姓,便与之交谈,无意中他曾说自己乃是益州博阳郡汉临县县令。”啊金顿下,看着远航,又说道:“初时他说月租一百两,属下便亮明身份,说出此处是您亲戚租用,顺便问了句他来益州可有博阳郡守的批令。那县令当场无语,便表示可以不收租金供我们使用,只是要见您一面。” 远航赞赏地望着啊金,点头说道:“不错,既然人家如此大方,我到是要见上一见。顺便再吓他一吓。” 啊金与远航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退下去唤那县令前来。 远航坐在主位上,片刻功夫啊金便带着一人走了进来,为远航引见后站于一旁。 那人上前一鞠到地,说道:“下官汉临县令高元波参见知州大人。” 远航望去,此人四十多岁,身材短小,留个山羊胡子,虽说瘦弱,但双目却十分有神。远航客气一下,请高县令坐下后自有丫鬟奉茶上来。 远航品了口茶,淡然说道:“高县令此来益州有何公事啊?” 高县令暗自一惊,心道:这知州年岁不大,说话却一语抢先,直接点明我私自离县。 高县令急忙起身,陪笑说道:“这次来益州便是为拜见大人,恰巧遇到大人属下寻找店铺。下官到有一处愿意供大人使用。” 远航笑着挥挥手,说道:“快坐,不必客气。请喝茶。” 高县令见远航心情稍好,便放松一些坐了下去。 “我已听属下说了此事,本官已经责备了他。想高县令官职不大,置得一套如此之大房产也是不易,怎可不付租金呢。”远航平淡如水地说道。 高县令听后却起波澜。暗道:糟了,这是说我从中谋私了。 急忙又站了起来,慌张说道:“大人,这处楼阁乃是下官变卖汉临之地才购得。” 远航若无其事的应了一声,连连说道:“你看你,与我说话何故连连起身啊,快坐。” 高县令看了远航一眼,不安地坐下,心道:你若不吓我,我又怎会来回起坐。 远航扫了他一眼,问道:“高县令可知原先租户为何不再租用下去?” 高县令一听,故作糊涂,说道:“这个下官未曾多问。” 远航放下杯子,说道:“既然你不知,那我便来告知于你。那店铺是遭了贼人打劫才关了店门,如今前方战乱,三门皆闭,只有西门而开,西门外便是汉临县,请问这贼人从何而来啊?” 高县令这次没有起身,而是直接跪了下去,颤声说道:“大人恕罪,下官剿匪不清,令大人恼怒,还请大人给我次机会,下官定倾全县兵力,不清贼匪便提头来见。” 远航见吓他差不多了,便一改和气笑容,说道:“高县令起来吧,本官若真想治罪于你,你又怎能有今日与我一见。”远航心中暗道:老子就要开镖局了,你把贼匪清没了,谁还找我们保镖。 高县令这下知道远航的厉害了,区区几句话直点自己要害,若不是自己还算沉稳怕是早已尿了裤子。 “高县令,这汉临界内有多少贼人啊?”远航问道。 高县令欠身说道:“回大人,汉临皆是些小毛贼,不成气候。到是与博阳分界的博阳岭上有一伙人,武功高强,人多势众,时常下的山来打家劫舍。曾经几次官兵围剿均未得成功。” “噢。”远航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怪不得与你,即是在博阳岭上那自是博阳郡守失职。待来日罢了他的官也就是了。” 高县令一听,顿时明白远航已经在为自己开脱责任了。见远航有心免了博阳郡守之职,又岂会不明事理。连忙鞠身,说道:“听闻大人新来益州,想必屋室狭小,不得家眷入住。下官愿将那处楼阁送与大人,还望大人不要嫌弃简陋为好。” “哎呀呀,这如何使得,高县令免去租金本官已是万分感激。”远航起身走上两步,佯装客气扶起高县令说道。 高县令脸上挤出笑容,说道:“大人客气了,下官身在汉临小县,城中楼阁闲置不用,也就收些租金而已。若得大人使用必会蓬荜生辉。” “哈哈,既如此,本官便多谢高县令了。来人,吩咐下去,备上酒席。”远航大笑着说道。 高县令急忙摆手,说道:“不敢劳烦大人,下官出来许久,还有要事需返回汉临,留待下次再来叨扰大人。” “哦?”远航顿住笑容,说道:“即是如此本官便不强留,还望高县令无事常来走动。” “大人留步,那楼阁房契下官回去后便差人送来。”高县令施礼后缓缓退下,啊金跟随送了出去。 过会啊金返回,见到远航抱拳,说道:“大人果然高明,三言两语便使那县令主动送出楼阁。” 远航泰然自若地说道:“此处若真是他辛苦得来,又怎会因我几语便拱手相让。” 啊金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可去寻到院落?”远航抬起头问道。 “也寻到了。”啊金施礼,答道:“便在后街,离府中片刻功夫便到。” “好,去账房提了钱,明日开始动工布置店铺。再去做好匾额,便叫益威镖局吧。”远航嘱咐啊金说道。 “嗯,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办。”啊金躬身后退了出去。 远航正欲去东院与婉约她们详细商议当铺的事情,还未迈步,唐凌从院外进来禀告道:“少爷,秦朝将军来了。” “快快有请。”远航挥挥手,转身又回到座位上坐下。 秦朝进得厅来抱拳,说道:“大人,后堂大军即将拔营起军了,孙将军请您前去。” “噢,这就走了。”远航起身还礼,说道:“你去府外稍待,我即刻出来。” 来到马房,命下人牵来乌云踏雪,远航笑着拍拍马头。黑子也亲热的用马头一直拱他。出得府门,秦朝与几名护兵正在等候,远航上马慢步缓行向西门走去。 出了西门黑子放开四蹄狂奔,远航还未进入状态便到了军营。只见各处已经收营拔寨,兵马排列整齐。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远航来到中心大帐之处,孙柯正与诸位将军一一道别。远航更加夸张地走过去与诸位将军一一拥抱起来。诸位将军都识得这位将他们救出韩郡的知州大人,均对远航施了大礼。一番珍重后,远航与益州的众位将军站于道旁,目送大军缓缓起营,撤回后堂。 远航与孙柯并马向益州返去,忽听上空一阵悲鸣急促声音传来。远航抬头望去,一只好似老鹰的鸟儿正在上空盘旋。还未定神,路旁树林中嗖的一声,一只与上空一样,只是体型小一些鸟儿窜出,紧邻远航头上飞过,吓的远航急忙低下头去。 “嗖,嗖,嗖。”连续几声,林子中居然窜出六,七只这样的鸟,速度之快无法形容。只见得几个黑点在眼前窜过便展翅飞入高空。与那只大一些的在空中互相盘旋一阵后,向着西面飞去了。 远航愣愣地看着,转头问向孙柯:“将军,这是何物啊?飞得如此之快。” 孙柯仰头看着上空,摇摇头,说道:“好似是鹰,末将也不曾识得。” 远航勒马转身,问向后面将军。:“你们谁知道那是何物?” 身后众人皆是摇头不知,远航在马上暗自揣摩:若说是鹰,不会有这般矫健的速度。若是鸟,又不会有这样庞大的体型。思来想去也没琢磨出是什么东西,便不再去想,与诸位将军一路说笑回了城里。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夜入县衙 无影与刀紫赶到汉沽县城已是次日清晨,二人找了间客栈随意住下,关起房门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临近午时。 “我说,咱们咋能把人弄出来啊?”刀紫双手放在头下,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问道。 “你觉得如何是好?”无影坐在桌前平淡的反问道。 “还能如何,劫牢呗。”刀紫无所谓地说道。 无影回头瞥了一眼刀紫,说道:“劫牢倒也不难,只怕会伤及他人性命。” 刀紫从床上坐起,嚷嚷着说道:“不劫牢难道你还等那县令亲自给你送人来啊。” 无影沉吟一会,说道:“劫牢风险过大,劫牢不如劫人。” 刀紫不加思索说道:“那不一样嘛。” “笨,咱们去探查一番,劫了那县令的夫人或者家人,让他拿董夫子来交换,岂不省事多了。” 刀紫若有所悟,点头说道:“难怪大人让我听你的,不错,就这么办。” 二人收拾好,打开门闪身走了出去。 衙门对面,正好有个茶馆,二人走进去寻了个位置极佳的地方坐了下去。 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才见到一辆马车由东面驶来停在衙门前。无影碰了一下刀紫,两人齐目向外望去。 车子停稳,两个丫鬟上前拉开箱帘,从车内扶出一位少妇。那少妇下车来一步三摇地扭着屁股向县衙走去。 无影急喊:“伙计。” “来嘞。”伙计跑过来笑着问道:“客官,有何吩咐?” 无影向外一指,问道:“那女子是何人?” 那伙计伸脖向外看去,冷笑一声,说道:“那娘们啊,是翠烟阁新来的头牌。这不,才到汉沽不久,被县老爷看上了,娶做第五房姨太了。” “哦?这县老爷娶这个娘们,能受得了吗?”刀紫强忍着笑说道。 “嘿嘿,说的就是,还当个宝似的,天天搂在怀里。”那伙计笑着答道。 无影丢下几辆碎银,起身说道:“多谢了,多的赏你。” 刀紫对那伙计眨了下眼睛,嘿嘿笑着站起来跟无影身后走了出去。 二人装作闲逛,围着县衙走了两圈便回到客栈。关好房门,凑在桌前无影悄声说道:“就那个女人了,今夜我们去绑了她。” 刀紫一抖手,从右腿处拔出一把短刀。说是短刀,倒类似匕首,只是比匕首略长,弯度颇大,犹如半月。 无影伸手挡了一下,说道:“收起来,不是让你去杀人。” 刀紫看着这把半月刀,一副神往的样子,说道:“好久没有见血了,不知使得还顺手不。” 无影撇嘴说道:“最好不要见血,不然刀不变紫你便不会收手。” 刀紫手腕一抖,那刀便不见了踪影。望着无影说道:“现今做何?不如去街上逛逛。” “不可,免得生了事端。”无影起身走到床边躺了下去,仰头说道:“好好休息,晚间劫了那女子,你带着回客栈,我去找那县令。” “好吧。”刀紫也起身,扑通一下倒在床上,说道:“继续睡觉,吃饭时候唤我。” 刀紫倒下不久便睡熟了过去,无影闭上眼睛却没有睡着,将晚间的行动前前后后想了一番,觉得应该万无一失便睡了过去。 天色渐黑,无影喊了伙计将饭菜送入房内,唤起刀紫一起吃了晚饭。又在房中休息了一会,见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二人随手从怀中拿出黑布遮住脸孔,打开后窗翻了出去,沿着墙下暗影急速向县衙奔去。 二人来到县衙后院,白日里早已看过,这里有一棵老树。翻墙对无影来说小事一桩,刀紫虽也可勉强做到,只是出来若带着那女人便有些麻烦,故而无影选择在此处进出县衙。 无影对刀紫点下头,纵身一跃,单脚踏在树干上,稍一借力,翻身便上了墙头。刀紫抬头看了看四米多高的围墙,皱了皱眉头,返身走到树下抱着树干爬起树来。无影在墙上看着刀紫那滑稽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沿树爬了上来,刀紫轻轻一跳上的墙来。对无影一点头,二人一起跳了下去。无影轻轻落地一个前翻,又蹲起身子返回墙下暗影中。刀紫轻功远不比无影,落地后还未前翻,屁股已经着地。‘咚’的一声,疼的刀紫咧起了嘴。无影急忙伸手拉住刀紫脖领将他拽到墙下。 “没事吧。”无影悄声问道。 “疼啊。”刀紫忍着痛轻声说道。 “谁让你不学轻功。”无影一面环顾周围,一面责怪刀紫说道。 “现在学也来不及,况且又不总翻墙。”刀紫揉着屁股站了起来。 无影指了指右面,当先猫腰跑去,刀紫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见到一处房间屋内亮着光,二人凑到窗下细听一阵,原来是丫鬟房间。无影一挥手,二人继续向前摸去。又寻到一个窗下,无影侧耳倾听后,回身对刀紫点了下头。刀紫猫腰过去贴在窗下听了起来。 “宝贝,快过来让我抱抱。”屋内传来声音,听起来好似年岁不小。 “不要嘛,你又要占人家便宜。”一个女子娇媚喊着。 “哈哈,我若不占,岂不浪费了这白玉妙体。”那男子邪笑着说道。 “咯咯,来啊,过来抓我啊。。。”那女子也荡笑着叫了起来。 刀紫听得怒了起来,伸手便要摸刀。无影将手指放在面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悄悄走到房门前,摸出一把匕首,轻轻地插进去挑开屋内门挡,对刀紫一招手,推开房门闪身进去,刀紫也急忙跟了进去回身将房门关上。 房内二人正在内屋纠缠着,那女子的衣衫已被褪去,穿着粉色亵衣被那男子抱着,那男子一双大手正搂住女子臀部用力的揉着。女子面向外屋,喘息中无意抬眼,忽然发现屋内多了两个蒙面男子,顿时大惊失色地惊叫起来。那男子急忙转身,还未看清,无影已经上前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刀紫瞬间便抽出短刀,一把揪住那女子头发,将刀指在她脸上,低声说道:“再敢叫便划了你的脸。” 那女子慌忙连连点头,不敢出声。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这里是县衙吗?”那男子浑身哆嗦地说道。 “知道,不知道便不来了。”无影捏着嗓子说道。 “穿上。”刀紫将衣衫丢过那女子。 “两位好汉有何贵干啊,需要什么只管说话,不要伤了我们便可。”那男子壮着胆子说道。 “你到聪明。”无影冷哼一声,说道:“你便是汉沽县令吧?” “是,是。本官便是。”那男子急忙答道。 无影向前凑了下头,说道:“董夫子可在你牢中?” “在,在。”县令想了一下,点头答道。 “我们便是为他而来。”无影看着那女子,说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日清晨将董夫子送到东门外,否则你便准备为她收尸。”说完指了指那女子。 刀紫待那女子穿好衣衫,一把拽了过来,那女子又是一声尖叫。 “我们随时可以取你性命,也不怕你来寻我们。是放了董夫子,还是拿这女子的命赌一下,随你。”刀紫冷哼着说道。 “不敢,不敢。明日我便送那董夫子出城。只是。。。如何找回我这小妾?”县令看了一眼那女子问道。 “只要你不耍滑头,明日她便无恙归来。”无影低声说完,对刀紫说道:“带她先走。” 刀紫一掌打在那女子后颈,那女子闷哼一声便昏了过去。刀紫不费力气扛起便走了出去。 无影见刀紫出去后,对县令说道:“不许声张,半个时辰后方可出去。明日清晨,让董夫子出东门一直向前走,待我们接到人后便把你小妾送回来。” 县令连连点头。无影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匕首,转身走出房间。 刀紫扛着那女子在墙下等着无影,碰面后两人将女子绑在身上,几个起落,翻过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那县令在屋内等了半个时辰,才畏手畏脚的探出头来,见不见了来人,便想喊起衙役前去缉捕。猛的一想,又怕那二人再次返回取了自己性命。便叹了口气,关上房门慌忙向另个房间走去。 无影与刀紫返回客栈,那女子还未醒来。无影撕下床帘将那女子绑住,又将她眼睛蒙上。与刀紫倒在床上睡了起来。 次日清晨,二人早早的来到东城门处,坐在茶馆内看着街上。城门开时,无影见到几个衙役带着董夫子走了过来。对刀紫使个眼色,刀紫点头出了茶馆,牵马跟着走出了城。过了一会,无影见城内并无动静,也走出茶馆,来到城门处对守城兵士说道:“劳烦军爷,去县衙通告县令一声,他要的人在县衙东侧客栈中。”说完摸出几块碎银塞给那兵士,头也不回的出了城。 赶上刀紫,见他正与董夫子共骑一马,上前一抱拳,说道:“多日不见,董夫子可记得我?” 董夫子一见无影,吓的一把抱住刀紫,惊颤说道:“你又来捕我?” “呵呵,这次是来救你。”无影一笑说道。 董夫子大惑不解地看着无影,心道:捕我是你,救我也是你,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低调开业 远航陪着婉约等人去店铺转了一圈,又折向镖局去看下,回来后在客厅内围坐一起商议着。 “镖局近几日也要开张,没个管账的也不行。”远航沉思一会,看着青荷,说道:“不如你去镖局,婉约与宜兰在银行,离秋去当铺。” 青荷点着头,说道:“也好,那我便去镖局那面。” 远航也点头说道:“银行那里不过是个摆设,尽量吸些银两便可,当铺与镖局才是真正赚银两的。” 离秋有些为难,说道:“可是我弄不好账目。” 远航淡笑一下,说道:“无妨,你管理好伙计便可。一层有婉约她们在,每日收工之时,宜兰便会上去帮你统计账目。” 离秋听后稍有喜色,轻点秀首。 远航转头对青荷说道:“镖局生意或许会很好,你知道怎样收取银两吗?” 青荷茫然看着远航,摇了摇头。 远航伸出手指刮了一下青荷鼻尖,笑着说道:“要看路途远近,财物贵重,去向何方来定价格。稍后我去你房中详细教你。”说完连连眨眼。 青荷脸色微红,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少爷,无影回来了,在前厅求见。”唐凌迈步进来,躬身说道。 “噢,这么快。”远航笑着起身,对离秋说道:“你随我前来。” 离秋随着远航来到前厅,见到一位身材高瘦,面色惨白,五十上下年岁的老者坐在厅中。无影见远航前来,起身施礼,说道:“大人,属下回来了,这位便是董夫子。” 远航打量了一番,转身坐上首位,问道:“你便是那打碎菩萨带罪逃跑的董夫子了。” 董夫子见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还在那里不知所措。听到远航问话,抬头看向无影。 “这是我家大人,便是大人吩咐救你出来的,还不赶快谢过大人。”无影沉声说道。 董夫子愕然一下,急忙起身施礼,说道:“老朽不知大人前来,多有失礼,谢过大人救命之恩。” 远航一摆手,说道:“汉沽你是回不去了,回去必定死路一条。听闻你有些识别珠宝的手艺,不如在我这里讨个活路。虽不能荣华富贵,但可保你衣食不愁。想来总比牢狱之灾要好得多。” 董夫子急忙再次施礼,说道:“感谢大人看得起老朽,赏了口饭吃,老朽愿意为大人效力。” 远航点点头,伸手说道:“请坐。我要开间当铺,会有人拿些物品前来抵押换银两,你便负责识别真假,为这些物品做出价格。”说完随手将茶杯拿起,继续说道:“例如这个茶杯,可值十两银子,那么你便给价六成。三日之内对方赎回此茶杯,便收取少量利息。七日内便提高一些利息,月余不来赎回,此物便归我们所有,你可懂得?” 董夫子点头,说道:“懂了。” 远航一指离秋,说道:“这是当铺掌柜,离秋,也是我的夫人,以后你们有事相互商议。” 董夫子又给离秋施礼,说道:“见过夫人。”离秋浅笑一下还礼。 远航见董夫子一脸疲惫的样子,想是无影心急归来,一路疾驰。这董夫子如何比得了他二人。 便对唐凌吩咐道:“董夫子行了一天的路,想必十分劳累,你带董夫子下去好好休息。” 唐凌应声称是,董夫子再次施礼后随唐凌退了下去。 远航对离秋说道:“你先回去,我与无影还有事情商议。” 离秋点头转身跑了回去。 远航皱眉看着离秋背影,暗自嘀咕:这丫头是没教了,也不施礼便跑。 转回身对无影说道:“走,我们去找啊金他们。” 二人来到暗灵院中,刀紫跟啊金备好酒菜,正等无影回来,见远航与无影同来,急忙起身施礼。 远航笑着连连摆手,自己寻个位置坐下,说道:“酒食不错啊,来,咱们饮几杯。” 刀紫乐呵呵的开了一坛酒给远航碗里满上,说道:“难得大人无事前来,今晚咱们多饮些。” 啊金伸手挡住刀紫酒坛,忙说道:“你们陪大人饮,我向来不胜酒力。” 刀紫拨开啊金手臂,大声说道:“我就看不上你这样,是爷们哪有不饮酒的。”说完给啊金碗内也满上了酒。 远航笑着看着几位手下,端起碗说道:“今日痛饮一次,稍后你们好好休息,明日我们镖局便开张营业。” “好。”几人高呼端起酒碗碰在一起。 喝了一会,远航嘱咐无影,说道:“镖局接镖后,若非贵重物品,或者路途凶险。你们便不需亲自押镖,交给暗灵便可。” 无影一抹嘴角,点头说道:“明白了大人,一切听二少奶奶的。” 远航一摆手,说道:“她只会管账,这发镖人员还需你们来定。” “嗯。”无影点头应到。 远航心有所虑,沉吟一会,低声说道:“我只是担心有镖发往小梁方向,会不会遇到麻烦。” “大人放心,暗灵身手皆可以一敌十。”无影到是不以为然说道。 “嗯,能不出手尽量不要出手。”远航与无影碰了一下酒碗说道。 这顿酒喝完,远航又有了八分醉。唐凌搀着远航回到后府,问道:“少爷去哪里休息?” 远航打个酒嗝,迷糊说道:“去你那里如何?” 唐凌连连摇头,说道:“您可别去我那里,上次几位少奶奶都把我说了。” “青荷,去青荷那里。”远航说完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唐凌用力搀着远航步履蹒跚走进南院,拍着青荷房门喊道:“二少奶奶,快开门。” 秋水听到跑来打开房门,却见远航已经闭上眼睛靠在唐凌肩上。连忙帮忙扶着远航进了内屋,青荷迎上来接过,吩咐秋水说道:“快去给大人沏些浓茶醒酒。” 秋水跑去沏茶,唐凌将远航放在床上,便告辞出来。秋水追上唐凌,埋怨说道:“为何大人每次饮醉都来二少奶奶这里休息,你便不能在大人清醒时劝大人前来啊。” 唐凌一脸委屈,说道:“少爷说前来,我又怎能不送。” 秋水瞪了一眼,赌气跺下脚,转身回了屋去。 青荷为远航脱去衣衫,见远航迟迟未醒,只得叹了一声,熄去灯火躺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远航醒了过来。青荷已在房内备好早饭。吃过后远航让众人先去店铺准备,自己来到前厅唤来师爷拟了几份告示。大意便是为益州百姓谋福,特开设银行。远航让衙役将告示张贴在四个城门处,便带着唐凌向店铺走去。 店铺门前异常热闹,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围了里一层外一层。孙柯得到消息,也带着众多将军前来道贺,并带来一队护兵在店铺前为远航助威。 一番锣鼓齐鸣后,远航站在店铺前,清了下嗓子,正色说道:“益州的父老乡亲们,今日益州银行开业,志在为百姓谋取好处。此银行为官家所开设,故而大家可以放心将银两放入银行之中,不但安全,而且可以分到红利。细节还请诸位乡亲进店铺询问。” 远航退了出来,无影又上前说道:“今日还有当铺与镖局同时开业。当铺可为你解决急需银两之忧。镖局可为你护送财物,以保不失。” 简单讲了几句,远航便与孙柯等人向镖局走去,店铺中留下八月与四个暗灵护着。 到了镖局,刀紫与啊金率领一众暗灵早已在门外等候。远航望去,一色的蓝色短褂,腰挂长刀,显得短炼精干。进得院子,院内摆放各种武器,一队暗灵正在自行*练。 孙柯点头对远航说道:“大人,这些人您是在哪里寻来的,如此身手只怕我军营中也难以寻得。” 远航笑道:“孙将军好眼力。实不相瞒,这些乃是我的暗灵卫队。若不是那陈公公停了暗灵的月银,我也不会成立镖局。不然这些兄弟便没了活路了。” 孙柯听后勃然大怒,喝道:“那个阉人,莫说你的暗灵,便是我军中的军银也要看他心情。”随后又小心谨慎的附耳说道:“大人动用暗灵成立镖局,且不可让后堂知晓,不然又有麻烦寻来。” 远航淡然一笑,冷哼说道:“若是从前,我还真有些顾虑。如今他既停了暗灵月银,便不属于后堂之人。他若不寻我麻烦便罢,若真寻来,我到未必惧怕于他。” 孙柯看着远航,连连点头,说道:“大人果断,若有那时,孙柯必追随大人以效犬马之劳。” 远航大悦,哈哈笑着拉着孙柯,喊上众位将军去酒楼欢饮去了。 正文 第九十三章 镖车被劫 刚刚醒来,唐凌便跑进来递给远航一封书信。接过后远航见到是后堂展护送来的,打开阅后心情大好,得知已平安回到后堂。司徒浩得到皇上亲派名医治疗,身体已是大好。远航笑着将书信放在一旁,让唐凌去唤宜兰过来。唐凌欠身说道:“少爷,几位少奶奶一大早便去了店铺,如今府中只剩你我了。” 远航向屋内看了看,果然婉约的衣物都已不见,挠挠脑袋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近巳时。”唐凌答道。 “啊,她们辰时便去了。”远航起身伸着懒腰,说道。:“稍待一会,我洗洗咱们便去店铺。” 片刻后,远航带着唐凌慢步走出府去。一路听得百姓议论,大有对银行赞许之意,心中很是高兴。走到店铺前,看到一众人正在门前排队,队伍居然看不到尾。远航乐呵呵的进了店铺。 婉约与宜兰都在各自忙着,几个窗口的伙计更是忙的连头都抬不起来。绕过众人,来到柜台之内,远航对婉约笑一下拿起账本看了起来。 看着账本,远航脸上慢慢没了笑容,急忙拉过婉约,悄声问道:“这怎么还有存入二百文的啊?” 婉约并不奇怪,抬手拂下脸庞垂发,轻道:“为何不可?今日还有五十文存入。” 远航抬头看下外面,说道:“这人众多,存入一次入账颇为麻烦,若都是这般,一日下来也没有多少银两啊。” 婉约蹙下眉头,悠悠说道:“相公过于心急了。只要存入,多少不都是银两。再者说来,寻常百姓又有几个会拿出成锭银两。若拒之门外,恐惹来闲话。” 远航沉吟一时,说道:“果真如此,是我粗心了。若不是你及时道来,怕是坏了事。” 婉约轻笑说道:“相公,这里我与宜兰足矣,只是银两过多,还是多唤些人来为好。” 远航点头说道:“嗯,我请孙将军派兵士过来如何?” “还是唤些暗灵来吧,有兵士在恐有不妥。”婉约委婉说道。 “也好,我这就去镖局找无影商议。”远航出了柜台,嘱咐八月一番,带着唐凌向镖局走去。 来到镖局,远航见到青荷正在与一中年男子在说着什么。刀紫迎过来说道:“大人,来了生意,二少奶奶正与无影同那人商议呢。” “哦?不错啊,运送什么物品?”远航抬眼望去问道。 刀紫回头望一眼,含糊答道:“好似是护送人。” “送人?”远航诧异地问道。 正说着,青荷与无影陪着那男子走出来,相互客气一番,那男子转身离去。 “相公,方才那人欲送夫人去固州,担心路上有意外发生,便来寻镖局护送。”青荷站在远航身边微笑说道。 远航点头,说道:“人不比物,有时更难护送。告诉兄弟们一路谨慎前行,不可大意。” 青荷不解问道:“相公此话何意?” 远航揽住青荷肩膀,低声说道:“人心叵测,如果有人特意前来,半路人独自跑了,那我们如何赔偿人家了。” 青荷顿有所悟,沉思着点着头。 远航转身对无影说道:“无论如何,第一次出镖,派几个精灵的兄弟前去。” “是,大人。”无影抱拳说道。 “噢对了,银行那里人手不够,这里暂且空闲,再多派几个过去。”远航吩咐道。 一切嘱咐完毕,远航先带着唐凌回到府中,吃过午饭小睡一会,醒时居然睡到了黄昏。看看天色渐晚,便又唤上唐凌一起向店铺走去。 店铺外依旧有很多人,远航进去见婉约与宜兰累的已近虚脱,急忙吩咐暗灵,今日营业时间已到,吩咐关店。 关了店铺,离秋从楼下走下来,嘟着嘴对远航发起了脾气,说道:“下面忙的很,我们那里一笔生意都没有。” 远航过去安慰道:“不要急,你那里来了生意,便会赚很多银两的。” 离秋瞥了一眼,用手支住下巴趴在桌子上。 婉约在那里算着账单,宜兰带着伙计在清点银两。算后一共是三百七十多两,账目与银两吻合后,婉约将银两放入柜中锁好,留下暗灵看守,与远航等人一起回了府中。远航拿出展护书信交与宜兰,宜兰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片刻后,青荷在暗灵护送下也回到府中。 见到远航,青荷咯咯笑着,说道:“相公,午后又来了一桩生意。” “什么生意啊,这么高兴。”远航看着青荷问道。 “一个大生意。”青荷掩饰不住内心喜悦,说道:“城内的曾员外原是京州富甲,只因几年前来益州做生意,恰逢小梁封城,一直不得返回京州。如今益州也归了大梁他便欲返乡,只因物品众多又怕遇了贼人才迟迟未归。听闻我们可以护送便寻了来。” 远航点点头,说道:“路程不近啊,你收了多少镖钱啊?” “八十两。先付三十两,到后再付五十两。”青荷眨着眼睛说道。 “银两多少到无妨,你与无影仔细商议,只要平安就可。”远航嘱咐道。 “嗯。”青荷欢快的点着头。 吃过晚饭后,婉约她们今日过于劳累,便各自回去休息了。远航闲了一天到是无事,便独自出府向镖局走去。 “无影,明日京州这趟镖你打算派谁去?”远航与无影坐在院中石凳上聊着。 “大人,让陈涛带十位兄弟便可。这小子功夫不错,况且又在大梁地界,一路官道应该无事。”无影为远航倒上茶水说道。 “陈涛到是可以,人够机灵。给他选些合手的兄弟,第一次镖一定要打出名声来。”远航小心谨慎地说道。 “要不,我亲自去吧。”无影见远航有些不放心便说道。 远航本意是要他们三人中去一个跟镖车同往,但无影已经安排好了,现今自己再说,反而显得信不过无影了。 “不用了,这里的事情你做主。”远航拍拍无影肩膀,说道:“若无事我先回去了。” 无影起身对远航抱拳说道:“大人请回吧,这里您放心。” 远航淡笑一下,点点头转身出了院门。 第二日远航一早便来到镖局,曾员外前前后后一共六辆马车,车上还有家眷下人等十人。远航亲自为每位出镖的暗灵倒了一碗酒,自己端起酒碗,说道:“各位兄弟,饮了这碗酒之后,路上谁也不许饮酒,待平安回来后,我请大家连饮三天。” “多谢大人。”暗灵们齐声答道。说完一起举起碗将酒一饮而尽。 “出发。”无影站在镖局门口大声喊道。 陈涛对远航抱拳施礼,转身走在了队伍最前面,其余暗灵牵着马,护在马车左右向西门行去。六辆马车上都插着蓝色镖旗,上写益威镖局,在风中微微飘动。 远航目送车队拐过街角,便带着唐凌向东城楼走去。孙柯与离莫正在城楼上,见远航也上来便过来见礼。 “大人,您怎么也上城楼来了?”离莫嘿嘿笑着问道。 远航对离莫轻笑说道:“上来看看心里踏实,若知两位将军都在,我便不必过来了。” 孙柯与离莫陪着远航在城墙上且走且说,一直走到南城门。远航忽然看到城墙上有几只鸽子在悠闲的散步。 “咦,鸽子。”这是第一次在梁国见到鸽子,远航意外地指着喊道。 孙柯与离莫看过去,奇怪地问道:“大人是说这个吗?” “是啊,你们不识得吗?”远航停下脚步反问道。 离莫指着鸽子,说道:“识得呀,这是飞奴啊。” “飞奴?”远航一愣,难道鸽子在古时唤作飞奴吗?忽然灵机一闪,拉着孙柯说道:“将军,这个飞奴有一个很大的本事,它的方向感。。。” 孙柯点头抢话说道:“是的,大人。飞奴可以自己寻得到家,也可以飞书传信。” 远航张着嘴巴,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知道它有这个本事?” “大人说笑了,所有人都知道飞奴有这个本事啊。”孙柯不知道该如何说远航好了。 “那为何如今还要骑马送信,岂不耽误时间?”顿了一下,远航想不通原因,不解地问道。 孙柯摇头说道:“飞奴虽好,但有弊端。一者飞行高度过低,敌军弓手轻而射下。二者空中猛禽过多,易被捕食。飞奴放出便有十之七八不可返还。” 离莫在后面也说道:“不错,当年先皇在开州被困,连续放出三次飞奴,只有最后放出的那次才有一只飞回,导致先皇被困多日。回到后堂,先皇便下旨捕杀飞奴,从此便不再使用飞奴传信了。” 孙柯点头,接着说道:“既怕飞奴被敌射下泄露消息,又怕遭遇大鸟将其捕食不得送达,再有先皇曾禁止过,现如今已不再使用飞奴了。” 远航听后沉吟不语,没想到鸽子在这时居然如此吃不开。只得苦笑着点点头。 晚上回到府中,远航正欲休息。门外忽然传来唐凌的声音:“少爷,您睡了吗?无影与刀紫在前厅求见。” 远航猛地起身,觉得自己眼皮直跳,该不是镖车出了事情吧。忙说道:“我就来。” 穿上衣衫远航急步走到前厅,无影二人正焦急的在厅中来回踱步,见到远航进来,上前一步,焦急说道:“大人,出事了,镖车被劫了。” 正文 第九十五章 破寨擒贼 话一出口,厅内所有人都看向远航。那黑脸汉子更是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就你们那几下子还敢跑到聚风寨来撒野。”一个年轻小伙从后面拨开人群,走出来说道。 远航定眼望去,正是在城内撞过自己的那人。陈涛在后面附耳说道:“大人,昨日便是他劫的镖车。” 远航点点头,看着那人,说道:“最好你不要说话,莫因为你的话而使这寨子真的成了平地。” 那青年人正要发怒,黑脸汉子在上面嗤了一声,望着远航,不屑地说道:“我是看你有些胆量,才与你说了许久。你知是不知,方才你若从后山上来,只怕此时早已身首异处了。” 远航哈哈笑了几下,说道:“当家的手下有意指错道路引我们去那后山,又飞鹰传书告知于你,想必我们在寨外等候许久,该是当家的在后山埋伏未成,回到这里耽误了吧。” 黑脸汉子沉声不语,旁边的瘦子却起身说道:“看来这位小哥不但胆量不错,心计也很高嘛。只可惜你没有机会走出这聚风寨。” 那瘦子附身过去对黑脸汉子悄声说道:“首领,这人在寨外也有百十号人,若不趁早除去,动起手来兄弟们便要大费周折了。” 黑脸汉子正在犹豫,忽然一只鹰飞了进来,扑腾几下落在一个老者肩膀上。那老者抚摸几下,便伸手在鹰腿小管中取出一个纸条,打开看后脸色忽变,急忙走到黑脸汉子身边,小声嘀咕说道:“首领,山下来报,有官兵来了。” 黑脸汉子脸色微变,哼了一声,说道:“来又何妨,哪次怕了他们。” 那老者拉了一下黑脸汉子,接着说道:“这次是从益州方向来的骑兵,不下千人已向着博阳岭来了。” 黑脸汉子愣了一下,转身回头盯着远航,问道:“你到底是谁?” 远航撇撇嘴,说道:“我就是一介布衣,坐些小生意而已。” 黑脸汉子厉声说道:“我与兄弟们一不欺压百姓,二不打劫官府,三不乱杀无辜。只劫些富户混口饭吃,为何会有益州铁骑前来攻我?” 黑脸汉子话语一出,大厅之内顿时躁乱起来。那瘦子更是吓的脸色苍白结巴起来,说道:“益。。。益州。。。铁骑。” 远航到是平静的很,说道:“当家的,若不是你还算义气,我又何必亲自前来相劝。” 黑脸汉子额头有了些汗珠,虽说与护城守兵交过几次手都轻易取胜,但他知道那都是乌合之众,若与正规军交战则没有半分把握,何况人家还是上千铁骑。思考了一下,看着远航问道:“我若还你物品,可否保得我寨中兄弟无事?” 远航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首领,不可!”那瘦子急忙抢话说道:“那上千铁骑若是为此人而来,则此人必定身份尊贵,我们只有控制住他才可活命。若只是路过而并非奔我博阳岭来,岂不被他几句花言巧语骗了东西而去。” 黑脸汉子听后觉得有些道理,不知所措地看着远航。 远航指着那瘦子,喝道:“事已至此,你还鼓弄舌簧,难道非要这聚风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你才肯罢休吗?” “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你若拿了东西出了寨门再使官兵追杀我们,岂不中了你的奸计。”那瘦子恶狠狠地说道。 “叔父。”那少女站了出来,说道:“我见这位公子不似言而无信之徒。”看了远航一眼,接着说道:“我看还是还了公子物品吧。” “你个女流之辈懂得什么,还不退下。”那瘦子上前一步大声喝道。 “放肆,我还在这里,哪轮到你教训雯儿。”黑脸汉子瞪着瘦子怒道。 那瘦子指着远航,说道:“首领若放了他,恐怕我们才是无路可走了。” 黑脸汉子看着远航,沉思一会说道:“我相信叶公子不是违信之人。。。” 那黑脸汉子还未说完,瘦子冷哼一声,大声说道:“既然首领信他,那就别怪兄弟无情了,动手。” 话音才落,厅内多人抽出武器。远航吓的双腿不由抖了起来,本以为是要取自己小命,却见那瘦子一把短刀架在了黑脸汉子的脖子上。厅内还有几人未曾反应过来,也被自己人制住。远航望过去,连那少女脖子上也被两把刀剑架住,反到是自己与陈涛安然无事。 “陈麻杆,你要干什么?”黑脸汉子没有料到瘦子会对自己下手,厉声问道。 “哼,杜黑子,怪只怪你不听我劝,也只好委屈你了。”陈麻杆冷笑着吩咐道:“来人,把他们都绑了起来。” 厅内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杜黑子以及追随杜黑子的手下都绑了起来,这次远航也没有例外,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杜黑子破口大骂起来,被捆绑的七,八人也一起叫骂了起来。那叫雯儿的少女瞪着陈麻杆,说道:“早察觉你有异心,只怪叔父不听我言。” 陈麻杆奸笑着说道:“你叔父常不在山上,这些兄弟早已多为我的心腹。若没有今日之事,这聚风寨也该换换主人了,只是早晚的事。” “呸,忘恩负义之徒。”雯儿一瞪凤眼,扭头不去理他。 “将他们先押进后院,严加看管。”陈麻杆吩咐道。 走到远航身前,推了一把,说道:“走吧,陪我去看看外面如何了。” 远航双手被绑,却还笑着弯腰,说道:“恭喜陈头领掌管了这聚风寨。” 陈麻杆拽住远航脖子,说道:“还是等你帮我退了益州铁骑再恭喜吧。” 远航嘿嘿笑道:“好说,好说。” 陈麻杆推着远航向寨门走去,远航与陈麻杆聊天,说道:“我们在一起合作可好?” “合作?什么意思。”陈麻杆问道。 远航将头凑过来,说道:“那杜黑子过于迂腐,不懂发财之道。我见你颇为精灵,便指条路给你。” 陈麻杆看着远航,根本不相信他的话,说道:“我与你初次见面,若有生财之道你又怎么会叫上我,休要耍什么诡计了。” 远航故作惋惜状,说道:“真是可惜啊。” 陈麻杆禁不住诱惑,忍不住问道:“你且说来听听,什么财路。” 远航神秘说道:“你在博阳岭下劫财,我则保镖过岭,试想一下,你劫的越多,我生意便越好。到时我们二一添做五,可好?” “呵呵,你这计谋到是挺好,让我惹怒官府,不需你出手,借官府之手便可除去了我,是也不是。”陈麻杆冷笑说道。 远航心中暗道,这家伙还真是心计谨慎,好在是遇到了我。 远航哈哈笑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何人?”陈麻杆觉得远航应该不是寻常百姓,便问道。 “我是益州知州,如今正被你绑着。”远航笑着答道。 “你是知州?”陈麻杆不信地问道。 “我若不是知州,那益州怎么会有铁骑前来。”远航用身体撞下陈麻杆,说道:“所以我说咱们合作赚银两,你大可放心。” 陈麻杆愣在当场,自己居然把知州绑了,这可是死罪啊。狐疑地望着远航,小心翼翼问道:“我若放了你,真的可以合作吗?” “当然,你试想一下,如果没了你们,百姓便不会被劫,不被劫便不会找我们,不找我们,那我怎么赚银两?所以我们必须互相互助才能发财。”远航顿了下,继续说道:“何况我乃堂堂知州,岂会对你出尔反尔。” 陈麻杆对远航半信半疑,说道:“如果你能退了铁骑,我便相信你是知州,自然也就信得过合作之事。” 远航点点头,对陈麻杆说道:“你先给我解绑,我又不会武功,不然被属下见到恐对你不利。” 陈麻杆点点头,为远航松开身上绳索,却紧紧跟着他身旁,自信远航逃脱不了。 远航与陈麻杆走上寨门顶楼向下望去,前面几排是远航带来的暗灵,后面则密密麻麻的都是骑兵,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陈麻杆不觉感到心慌腿颤。 “益州铁骑是何人带来?”远航站在顶楼向下喊道。 “大人,是末将带领而来。”秦朝在下面仰头喊道。 “哦,秦将军啊,我与这里首领是朋友,烦你带兵下山等我。”远航喊道。 “末将领命。”秦朝转身向后一挥手,骑兵调转马头,一排接一排的向山下撤去。 “大人恕罪。”陈麻杆见远航果然是知州大人,急忙跪下求饶。 “起来,起来。以后我们还要互相合作呢。”远航笑着扶起陈麻杆。 “不敢,大人。以后我按您吩咐去做便是。”陈麻杆弯腰说道。 “打开城门,让我的兄弟们进来歇歇脚。”远航一面从寨门上走下来,一面对陈麻杆说道。 “开门,开门。”陈麻杆趴在寨门楼梯扶手上向下喊着。 远航待刀紫等人走到自己身边,忽然大声说道:“暗灵听令,将聚风寨所有人全部缉拿,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遵命。”众人齐声答道,刀紫率先扑向了陈麻杆。暗灵伸手矫健,分别寻找对手扑了过去。啊金则跟在远航身旁留下保护。 陈麻杆正兴匆匆的向远航走来,忽见远航的人分散着扑进寨内。立时明白上当了,返身便要向后寨跑去。刀紫凌空跃起挡在他面前,笑着说道:“你跑下看看,还没人从我手下逃脱过呢。” 陈麻杆左脚踏地,抬起右腿便向刀紫胸前踢来。刀紫一声冷笑,向右一闪身,顺势抓住他的脚踝,同时抬起左腿向下踢去。只听‘咔嚓’一声,那陈麻杆便倒在地上,捂住自己左腿惨叫起来。估计刀紫这一脚已经将他腿骨踢断。 刀紫嘿嘿笑着,一手提着陈麻杆的束腰便将他拎起,走了几步将他丢在远航面前。 再看寨内,几乎见不到打斗的痕迹了。所有暗灵都是一招便制服了对手,正捆绑着将人带到空地上。 远航见这面局势已经控制住,便对刀紫说道:“后寨内有人被捆绑在那里,陈涛也在,带人去解救他们。” 刀紫点头称是,带着几名暗灵跑向后寨。 不一会,杜黑子等人便被带来。见到空地周围站满了手持钢刀的暗灵,而自己兄弟全部被捆绑着蹲在地上,不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万鹰之王 远航走过去亲手为杜黑子解开身上绳索,说道:“杜当家的,你的手下都在这里,该怎么处置还是交给你吧。”远航向陈麻杆那里看了下。 杜黑子吃惊地望着远航,活动一下双手,抱拳说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转身对身旁的暗灵说道:“这位兄弟,借刀一用。” 那暗灵向远航望来,远航轻点下头,那暗灵伸手将刀递给杜黑子。 杜黑子提刀走向陈麻杆,陈麻杆地上抱着腿在那里鬼嚎着,看到杜黑子满面怒气的提刀过来,急忙止住哭声,爬过去抱住杜黑子大腿,哀求说道:“头领,小弟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求头领饶我一命。” 杜黑子冷笑着,用不屑地的眼神低头看着,说道:“你方才反我之时,可曾想过会有这样下场。寨中的规矩你忘了吗?” 陈麻杆抬头看着杜黑子,哭着说道:“头领,看在我为寨子多次立功的份上,就饶我狗命吧,我保证在您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不回聚风寨。” “晚了,我便看在一起做过兄弟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吧。”说完不在犹豫,抬手一刀划过陈麻杆脖颈,一股鲜血喷出,陈麻杆的身体‘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杜黑子长叹一声,将刀丢在地上。返身走到远航身前跪了下去,说道:“多谢大人成全,小人已除去叛逆。杀人偿命,但凭大人发落。” 远航伸手扶起杜黑子,说道:“官兵剿匪,难免会有死伤,与你无关。” 杜黑子抬起头,眼圈红着说道:“多谢大人。” 远航看着空地上一群喽罗,对杜黑子说道:“经此一事,你也看清了这人心所在,留与不留,那便是你的事情了。” 杜黑子躬身施礼,道:“大人,这些兄弟想是受人蛊惑,如今罪首已除,请大人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远航笑道:“你做主就是了,不过这次聚风寨是留不得了。” 杜黑子吃惊望着远航,说道:“大人,若没了寨子,兄弟们该何处容身啊?” 远航扫了一眼聚风寨,淡声说道:“此次本官亲来剿匪,必定功成而退。故而此寨是留不得的。” 远航见杜黑子颇有为难之色,眼珠一转,说道:“我到可以给你指条路,不知你愿意不。” “大人请说。”杜黑子躬身说道。 “我在京州有处院子,你若愿意可带兄弟前去,在京州开家镖局。一来有个落脚之处,二来也为兄弟们寻个正当营生,免去贼匪之名。” 杜黑子听后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兄弟们不必分开,还可有了营生。小人代寨中兄弟谢过大人。” 远航哈哈笑道:“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可靠之人,将怀有异心者遣去,待寨中之事处置妥当,便去那京州。” 杜黑子点头称是,去了人群中逐一点名,遣散了大部分人,只有不到三十人留了下来。 远航见已近黄昏,今日是不能返回益州了,便留下十名暗灵,让其余人先回镖局。 杜黑子吩咐手下道:“快去备下酒席,把好东西都取上来。” 众人陪着远航重新走回大厅,杜黑子请远航坐上主位,远航推脱不允,杜黑子便也坐在下面相陪。落座后为远航引见了众人,才知道那少女是杜黑子的侄女,名叫杜雯。那个与自己相撞的年轻人则是杜雯的哥哥杜山。 远航看着那个老者,起身施礼,问道:“不知这位老先生如何称呼?” 那老者急忙起身回礼,说道:“不敢,老儿名唤杜清风。” 远航点头笑道:“敢问杜老,方才落在你身上的那种鸟是什么鸟啊,好生威猛。” 杜清风一乐,转头向后吹了一声长哨,那只大鸟便飞了进来落在杜清风肩上。杜清风抚摸着那只大鸟,对远航说道:“大人,这是海东青,我大梁境内并无此物,乃是产自齐国以北严寒之地。” “这是海东青?”远航盯着那只大鸟仔细的看着。脑海中记得有次去哈尔滨市金代博物馆参观,里面便有海东青的介绍。此为鹰,一万只鹰中才可出一只海东青。乃是鹰中飞的最高,最快,也是最聪慧的鹰。此物种只产自辽东以北。 “是啊,几年前老儿在后堂,曾遇到一位来自辽北的客商,他身旁有两只幼鹰,老儿死磨硬泡买了下来,如今它们也长大了。”杜清风抚摸着海东青说道。 “想必聚风寨传递消息都是用这海东青吧?”远航好奇地问道。 “正是。”杜清风点头答道。 “杜老,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远航想起上次自己明明见到多只海东青,便动起了脑筋。 “大人请讲。”杜清风欠身说道。 “多日前我曾在益州西门处见过此鹰,那时还有多只小一些的,我想请杜老割爱,可否卖与我两只。”远航试探着说道。 “不错,是还有六只幼鹰,大人若喜欢,那便送与大人两只。”杜清风笑着说道。 “太好了,多谢您。”远航兴奋地起身说道:“送我两只,我再买来两只,那我便有四只了。” “啊。。。”杜清风半张着嘴看着远航。过了片刻,杜清风才摇头笑道:“大人用心良苦,也罢,既如此便送与大人四只。不过,且不可再多了。” “自然,自然。”远航连连点头坐了下去。 酒席上来,众人陪着远航小酌一番。远航心中惦记那几只海东青,并未多饮。散了之后,跟随杜清风前去他的住处。 一排竹屋前,几只海东青正在地上慢悠悠地走着。见到有人前来,却不飞走,而是像家鸭似的支着翅膀四处乱跑。 杜清风站住,对远航说道:“这些都是幼鹰,我隔段时间便会将它们翅膀剃光,为的是让它们长时间呆在这里,可以记住这里。” 远航略有所悟地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只有记住这里,他们才会从很远的地方送消息回来。” 杜清风点点头,说道:“这些幼鹰的翅膀我都已经折断过了,只有这样,它们的翅膀才会不断充血更加有力,才能飞的更高更快。” 远航蹲下来看着海东青,问道:“我回去后也需要这样饲养它们吗?” “你不但要它们记住地方,更要让它们记住你。”杜清风说完吹出口哨,两道黑影从房上疾驰而下,稳稳地落在他的肩头。 “它们是精灵,是万鹰之王。当你与它们融合在一起,无论你在哪里,它们都可以寻得到你。”杜清风抚摸着肩上的海东青说道。 远航沉思说道:“万鹰之王,它们是浴血重生的凤凰。” “大人,头领让我明日随您回去,待它们熟悉了,便可以两地传信了。”杜清风轻声说道。 “如此甚好,杜老再帮我调教一下幼鹰。”远航听后欣喜说道。 次日清晨,杜黑子已收拾妥当,带领手下众人在寨门前与远航告别。 “大人,就此别过了。”杜黑子对远航施礼说道。 远航还礼,说道:“到了京州安顿下来给我捎来书信,如遇困难便来寻我。” “嗯,大人保重,如需要我们兄弟,万死不辞。”杜黑子说完,留恋地看了看聚风寨,转头大声喊道:“兄弟们,出发。”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 杜雯到是俏然一笑,对远航施礼说道:“大人之恩来日再报,保重。” “杜姑娘保重。”远航回礼说道。 待众人都已离去,远航吩咐暗灵说道:“去把这寨子烧了。” 片刻后,博阳岭上燃起冲天大火,从此再没了聚风寨。 回到益州,远航差人写了奏折,上书朝廷奏明自己带兵剿了博阳岭。便吩咐下人在西院单独腾出一个地方,带着四只幼鹰放了进去。 “少爷,这是什么鸟啊?”唐凌站在远航身后,看着海东青问道。 “这叫海东青,是鹰不是鸟。”远航专注地看着,说道:“以后你负责饲养它们。” “啊?”唐凌失声喊了出来,说道:“少爷,我得伺候您啊。” “它们太贵重了,别人我放心不下。”远航嘱咐着说道。 唐凌好奇地望着海东青,不解问道:“这鹰有何贵重?” “它们可以传递消息,有了它们,往后用处大了。”远航笑呵呵的。 杜清风也在一旁笑着说道:“可别小看它们,用它们传信,速度快出十倍不止。” 唐凌明白后点了点头。远航转身嘱咐道:“这里交给你了,与杜老好好学学。” “少爷放心。”唐凌躬身答道。 “请大人放心,我必将所会全部传授与他。”杜清风在一旁说道。 远航含笑点点头,与他们分开去唐员外那里坐了一会,唐员外拉着远航下了几盘象棋,远航居然还输掉一盘。又闲聊一会,见天色不早了,便告辞出来,眯着眼睛嘿嘿笑了几下,出了院门向南院走去。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假孕成婚 远航走进南院,看看青荷房间,屋内并无灯光。时间尚早,应是去了别处。离秋房内到是有着灯光,便向离秋房内走去。走到房门外刚要拍门,听到里面传来离秋主仆二人的对话声。 “主子,来了吗?”屋内春月问道。 “唉,还没有啊。”离秋在屋内叹气说道。 “主子,已经拖迟几日了,难不成有了身孕吗?”春月声音急促问道。 “这可如何是好?若被外人知晓,我还有何面目见人。”离秋带着哭腔说道。 “主子莫急,我去寻个郎中来。。。” “不要去,郎中若来,岂不走了消息。”离秋哭了出来。 “主子莫哭,不如与几位少奶奶商议一下吧。”春月又说道。 远航在门外听得糊里糊涂,难道是离秋月例没来,有了身孕?急忙推门走了进去。 “大人。”春月见远航忽然进来,急忙闪身后退一步施礼问候。离秋低目垂泪,闻听后泪眼汪汪地抬头看着远航。 “春月,你先退下吧。”远航回头吩咐道。 春月应声退下。远航走过去双手捧起离秋脸颊,伸手替她抹去眼角泪水。离秋将头靠近远航怀中反而哭的更加厉害了。 “好了,不哭了,你受委屈了。”远航拍着离秋后背说道。 “你何时回来的?”离秋抽泣着问道。 “才回,这不第一个便来看你了。”远航哄着离秋说道。 离秋离开远航怀中,害羞说道:“葵水过日未见,我怕。。。” 远航笑着伸手又将离秋拉进怀中,说道:“有了身孕岂不更好,也不负我连日辛苦。” 离秋嘤咛一声,将头深深地埋进远航怀中。 躺在床上,离秋轻声问道:“我还未曾嫁进来,若是便有身孕,怕是惹的他人有了闲话。” 远航点点头,沉吟一会,说道:“如今也无大事,店铺与镖局也可有银两入账。宜兰也来了多日,明日商议一下,便娶了你们进门吧。” 离秋躺在床内,听到远航此话,高兴地起了身子,问道:“当真?” “这个。。。要看你的表现了。”远航故作犹豫,却伸手去解离秋的衣衫。 离秋伸手打开远航的手,娇羞道:“不许胡闹,我已身怀有孕。” “不打紧,不过月余而已。”远航凑过来嘻嘻笑着将离秋扑倒在床上。 离秋想欲反抗,又怕伤到腹中,只得半推半掩,闭上眼睛由他去了。 第二日一早,远航起早在院内活动着身子。青荷从屋内出来见到远航吃惊得愣了一下,转而笑道:“相公何时回来的,怎也不告知我下。” 远航笑着迎上去,轻道:“昨日晚时回来的,来时你处并无灯光,便去了离秋处。” 青荷缓道:“是了,昨夜去了姐姐处,店铺那里生意极好,故而商议的晚了些才回。” 远航点点头,怜惜说道:“真是辛苦你了,可不要累着自己。” 青荷宛然一笑,淡声说道:“相公说的哪里话,这府中也是人丁众多,能为你分担一些,我也是高兴着呢。” 远航回身看了看离秋房间,转过来说道:“上次在京州与你完婚太过草率,委屈你了。如今在益州,我们再风光的完婚一次,可好?” 青荷惊异地望着远航,远航坚定地点着头,青荷也没有说话,轻轻地点了几下头。 “那就商议一下,你去差人告知大家,我去前厅等候你们。”远航爱惜地拂了一下青荷脸旁垂发。 青荷笑着应允,远航直接出了南院去了前厅。 等了一会,唐员外夫妇最先来到前厅,见到远航,问道:“远航啊,何事这一早便将大家唤来啊?” 远航起身笑道:“老爷来了,快坐,自是好事与您商议。” 唐员外如获释重看着远航,松口气说道:“既是好事便可。” 不一会陈老爹夫妇也赶来了,婉约等人随后也进了前厅。 远航见众人都已到齐,起身说道:“今日唤大家来是有一事与大家商议。”环顾一下,接着说道:“那日京州完婚,实属无奈,亏欠了婉约与青荷。离秋委身于我更是无名无份。现今宜兰虽是皇上赐予与我,但却是大家之秀,与我有情在先,我亦不可轻待。如今州府无事,关隘太平,我欲风光完婚,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一时无语,到是陈老爹先拂须笑了起来,说道:“小女离秋生性顽劣,得远航不弃肯收入府中,真是她的福气啊。” “爹,我还没说嫁呢。”离秋害羞起来,嘴犟地说道。 “那这次我先与她们完婚,你留待下次。”远航忍笑说道。 “你敢。”离秋起身跺脚说道。 “哈哈。。。这丫头。”唐员外大笑说道。 “远航,既然你已决定,那便定下日子,让府中早做准备。”白夫人一脸慈祥笑着说道。 “夫人,方才已经看过了,十天之后,四月二十八便是个好日子,您看可否?”远航笑道。 “噢,时间有些急,但也无妨。既然你看好了日子,那便定下来,让府内准备,只是不知现在告知大家来得及不。”白夫人点头说道。 “时间是短了些,但大家都在益州,只有宜兰祖父稍远一些,四天也便够了。”远航对宜兰说道:“稍后便给祖父与伯父写家书,差人即刻启程送去。” 宜兰连连点头称是。 婚事定下来后,唐员外等人便分头去准备去了。婉约她们去了店铺,远航到是无事,便出府去了孙柯那里,将自己成婚之事告知于他,孙柯自是连连道喜。将诸位将军都请进守备府,孙柯做东提前为远航庆贺起来。 一直到晚饭时间,远航才从守备府中出来。回到府中还未进去,春月便跑出来慌忙施礼,说道:“大人您回来了,三少奶奶请您过去下。” 远航点头应到,直接去了南院。 离秋正在屋内愁眉苦脸地坐在桌前,远航走到桌前,问道:“什么事情唤我过来。”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喝起茶来。 离秋将头低下,小声说道:“我的那个。。。来了,未曾有孕。” ‘扑哧。’远航喝了一半的茶水喷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离秋。过了半响才说道:“不是这么巧吧。” “怎么办呀?”离秋抬头看着远航说道。 “那还怎么办,我已经告知孙将军他们了,你义兄还说明日过府来看你。”远航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道。 “你莫生气,许是近日过于劳累才延误了,我不是有意的。”离秋满怀歉意地说道。 远航笑了一下,说道:“无妨,是你多心了。” “你不怪我便好,我心中很是不安。”离秋起身为远航重新满上茶水。 “不然我们也是要完婚的,你好好休息,我找青荷说些事情。”远航安慰离秋,起身笑下出了房间。 站在院中,深呼吸一口气,摇摇头向青荷房间走去。 “这几日镖局那面如何?”远航脱着衣衫问道。 “城中都在说着益威镖局打败了贼匪,现在益威镖局的名头响的很,都来寻镖局护镖。”青荷接过远航脱下的衣衫说道。 “曾员外那里如何解决的?”远航倒在床上伸着懒腰说道。 青荷挂好衣衫,走到床边答道:“物品一样不少的拿了回来,刀紫押镖去了京州,我又为他减免了十两银子。” “嗯,你办事一向稳重。”远航感到有些困乏,对青荷说道:“明日打扫府邸,这几日会很累,早些休息吧。” 青荷点点头,转身吹了灯火。 连续几日,知州府内忙的不可开交。宜兰与离秋去了店铺,青荷则留在府中采购物品,婉约张罗着为众人添置新衣,打扫府邸的事情便交与了陈老爹。远航到无事可做,溜达着又去看那几只海东青。 “大人,这几日驯化的很好,今日可以试着放飞一次了。”杜清风躬身说道。 “噢,这么快就可以了?”远航感到很意外。 “少爷,它们很乖巧。”唐凌笑着说道:“如今很听我的话呢。”说完吹起口哨,几只海东青扑腾扑腾的便跑到他的身前。 “很好,稍后赏你。”远航两眼发光地说道。 唐凌献殷说道:“那我放出来了,少爷。” “嗯。”远航后退出笼舍,唐凌出来后将门打开。几只海东青跟着唐凌慢慢走出笼舍,缓缓展开翅膀,居然原地扑腾直飞了起来。远航抬头看着天空,四只海东青在知州府上空盘旋一会,向着西南方向飞去了。 “遭了,它们不会飞回博阳岭了吧?”远航心惊地问道。 “呵呵,正是。”杜清风笑道。 “那如何是好?”远航急问道。 “大人莫急,它们识别方向极强,回去后见不到主人,便会飞回来的。”杜清风淡声说道。 远航松了口气,自语道:“那还好,可不要一去不回啊。” 几人闲聊了一会,天空中便传来了鹰鸣声,抬头看去,四只海东青已在上空来回盘旋着。 “这也太快了吧?一刻钟便飞个来回?”远航不敢相信地说道。 唐凌仰头吹出口哨,几只海东青听到后来回盘旋着缓缓落了下来,落地后便向唐凌聚了过去。 “大人,只要你与它们相互熟悉,只需几日时间,便也可以指挥它们。”杜清风在一旁说道。 “嗯,这几日我便住在这里。”远航羡慕地看着唐凌,点头说道。 “少爷,少爷。”一个下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何事啊,这样慌张。”远航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少爷快去前厅,府中来了一位公公,说是皇上派来的。”那下人答道。 “皇上?”远航一愣,此时皇上派人前来会有何事?急忙抬腿向前厅跑去。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抗旨不遵 跑到前厅,见到一位公公与两位随从坐在那里。远航上前施礼,说道:“公公远来,一路辛苦了。” 那公公急忙起身还礼,说道:“这位便是叶大人吧,咱家是内侍府的王进。” 远航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原来是王公公,快快请坐。” 王进客气一下,坐下去后自怀中拿出一封书信,说道:“皇上命咱家将此信交与叶大人,咱家不辱使命,连夜兼程,请叶大人过目。” 远航起身接过书信,打开看来。信上写到:天将欲暖,鹊已连枝。与卿一别,相隔数日。朕将大婚,万民同庆。盼一聚,共赏花开之时,只不知园中之树,可移否? 远航合上书信,沉思一会,问道:“皇上大婚定于何日?” 王进欠身答道:“定于此月二十六。” 远航心中一惊,正是自己成婚前两日,自己若去后堂,便来不及赶回来了。皇上信中暗示自己要去商议发兵攻打小梁,这该如何是好? 远航虽然心焦,但表面上还是笑着对王进说道:“我已知晓,请公公府中安歇,稍后我回书皇上。” 回到书房,远航来回踱步思量。不去,便是抗命。去了,自己便无法完婚。纠结着紧缩眉头,想着离秋等人,远航暗下决心还是决定不回后堂。提笔回书写到:皇上大婚,臣心中甚喜。奈何食君之禄,效君之命。益州城重,臣不敢私离,恐敌闻风所动。只得静待时机,拔树催城,以效皇命。 写好后远航将书信交与王进,嘱咐下人取些银两送上。王进客气一下便与远航告辞回后堂复命去了。 远航送走王进后便一直觉得自己心神不安。事已至此多想也无意,远航干脆不去想了,转身去西院与海东青交流感情去了。 晚间去了东院,将后堂来信一事说与婉约跟宜兰,宜兰听后责怪远航糊涂,怎敢抗命不遵。婉约沉思片刻,说道:“若真如信中所说也还罢了,皇上若知你是为成婚才不回后堂,可会降罪与你啊。” 远航想了一会,说道:“是啊,是我考虑不周了。” 婉约看了宜兰一眼,说道:“妹妹,不如我们更改婚期吧。” “信已发出,改有何意。”远航挠着脑袋说道:“倒是宜兰的话提醒了我,只怕朝中有人会借事说事。” “若是如此,不如以攻为守,先与皇上知晓。”宜兰沉稳地望着远航说道。 远航看着这纤弱女子,轻点头说道:“不愧名门闺秀,有些远见。” 宜兰脸色微红,含笑不语。 “取纸笔来。”远航挽起衣袖,有了主意。 信纸抚平,远航提笔为印文帝又写了一封信。大意便是你大婚我坚守城池不能前去,为了万民同庆,所以决定在你大婚二日后也娶妻完婚。 “相公,这。。。”婉约看后蹙起秀眉。 “无妨,皇上知我。”远航嘿嘿笑着说道。 “总是要皇上知晓,不然才是大错。”宜兰点头认可。 远航附和称是,自语说道:“皇上时时不忘收复小梁,看来再次出兵也只是近期之事了。” 印文帝端坐在安心殿中,陈公公陈福立在印文帝身旁,下首站着司徒浩与展护。 “朕大婚,各州府齐聚后堂,唯远航不得前来,朕心略有遗憾啊。”张显手拿远航书信抖动着说道。 “皇上,叶远航此举有违圣命呀。”陈福躬身阴着脸,说道:“圣上大婚,普天同庆。郡守以上均入府恭贺,满朝文武皆以此为先。难不成圣上亲书却唤他不得吗?” “皇上,臣以为叶知州虽有抗命之嫌,但却无抗命之罪。那小梁兵马正壮,窥间伺隙。叶知州能有此一虑,当是他人所不及。”展护撇了陈福一眼,躬身对印文帝说道。 陈福三角眼一眯,心中暗骂展护。暗道你为叶远航说好话也就罢了,还稍待上我做甚。看向展护,说道:“听闻叶知州在益州经营着几家店铺,想是忙着赚银子才脱不得身吧。” “这。。。下官倒是不知。”展护一皱眉头说道。 印文帝看向司徒浩,淡声问道:“司徒爱卿伤势如何了?” 司徒浩急忙躬身,说道:“臣多谢圣上垂爱,已是大好了。” 印文帝笑下,点头说道:“甚好,甚好。”转而又问道:“远航在益州开设银行一事,你怎么看?” 司徒浩一震,淡声说道:“皇上,据闻叶知州在益州开设银行,好似是为百姓发放红利的。” 陈福插嘴道:“不赚取银两,难不成从自己府中拿出银两发放百姓吗?” “这个陈公公应该去问叶知州,又不是我开设银行,为何对我咄咄*问?”司徒浩冷眼看向陈福。 陈福自知心急出乱,躬身说道:“司徒大人说的是,是咱家慌乱了。”转身对印文帝又说道:“皇上,除去银行,叶知州还开设了当铺与镖局,皆已大肆赚取银两。” “哦?”印文帝皱起眉头,看着下面说道:“这事你们可知?” “臣不知。”司徒浩躬身说道。 展护也赶紧低头说道:“臣也不知。” 印文帝‘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起身怒道:“叶远航身为朝廷命官,竟敢私自经商,真是胆大妄为。” 展护见印文帝发怒,忙说道:“皇上,保重龙体。依臣之见,先以大婚为重,然后再调查此事。” 司徒浩明白展护是在为远航拖延时间,也紧跟说道:“展大人言之有理,请圣上息怒。” 印文帝缓步走了下来,站在司徒浩身边叹了口气,说道:“远航是个难得之材,希望他能好自为之。若真持宠骄凌,朕也不会容了他。” 司徒浩急忙躬身,明白皇上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启禀皇上,益州知州叶远航有书信呈上。”一个公公进来将远航第二封书信送到。 印文帝打开看完后,沉吟一会,自己冷笑起来,说道:“他为了恭贺朕大婚,也欲成婚了。” 陈福何等狡诈,眼珠一转上前对司徒浩躬身说道:“咱家先恭贺司徒大人了,不知大人可知令女与叶知州成婚之事啊?” 司徒浩没有理会陈福,对皇上躬身说道:“皇上,臣不知。” 印文帝扫了一眼司徒浩,淡声说道:“知与不知暂且先不说,待朕大婚之后,总会有个定论。” 陈福本想奏司徒浩欺君之罪,见印文帝一带而过,又阴声说道:“皇上,难不成叶知州不来后堂,是因此之故?” 张显本未多想,陈福一提,到是皱起了眉头。暗道:对呀,这家伙不是守城啊,是因自己成婚才不来的啊。 “皇上,叶知州乃是大局为重之人,绝不会为私自之事而不来后堂,臣以颈上人头担保。”展护一见不妙,急忙上前说道。 印文帝沉吟一会,转身走上去,背对他们说道:“都退下吧。” 展护与司徒浩对望一眼,躬身施礼后退了出来。 “远航成婚你可知晓?”展护出来后悄声问着。 “早间才收到书信,这小子怎么选这时候成婚啊,唉!”司徒浩叹气说道。 “那陈福定会抓住不放,你速速给远航送去书信。”展护焦急说道。 “嗯,看来远航那里我是去不了了。”司徒浩惋惜地说道。只有一个女儿,成婚自己却到不了场。 “还是先想主意,帮远航逃过这劫吧。”展护摇头说道。 “少爷,京州来信了。”唐凌将书信递与远航。远航放下手中的海东青,接过信来。 “哈哈,杜黑子已经在京州开起了京威镖局。”远航笑着说道。 “少爷,来人说接杜老回京州。”唐凌轻声说道。 远航噢了一下,看看地上的海东青,问道:“它们如今听你的了吗?” “嗯。”唐凌用力地点着头。 “既然你可以了,那便让杜老回去吧。”远航想了一下说道。 “大人,后堂司徒浩大人差人送书信来了。”一个下人跑来递过书信。 远航接过来打开,看完后心事重重的将信纸放进怀中,对唐凌嘱咐道:“好好照顾它们。”说完出了西院,直奔东院而去。 “宜兰,店铺的文书上写的是陈老爹名字吧?”远航坐在桌前问道。 “是的,当初便按你吩咐写的。”宜兰为远航倒茶说道。 “嗯,这样便可。”抬头看看宜兰,轻声说道:“你父亲来了书信,我们成婚之时许是不能赶来了。” 宜兰听后没有说话,低头轻轻坐了下来,说道:“父亲不来定是有了大事。” “嗯,陈福在皇上面前参我一本。伯父说皇上动怒,此时他无法前来。”远航喝了口茶,说道。 宜兰抬起头,望着远航,关切问道:“可是成婚一事?” “嗯。”远航点头说道。 “你可有完全之策?”宜兰探首问道。 远航冷笑一声,说道:“以静制动。” 宜兰随即也浅笑一下,接道:“见招拆招。” 俩人对望一眼,一起笑了起来。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迎娶四娇 知州府外,四顶大红花轿并排摆放在那里。府门上贴着大红喜字,上方挂着四个红灯笼。府中下人,丫鬟全部红衣着身,一脸喜气洋洋。就连那乌云踏雪也被披上了红褂,头上还顶了朵红花。 远航在府内,双臂伸直,几个丫鬟正忙着为他更衣。 “可以了,何必这样正规。”远航有些不耐烦了,被几个丫鬟翻来覆去的折腾一刻钟了。 “大人,今日大喜,不穿正规些哪行。”那丫鬟倒不理会,一面说着一面将衣衫仔细的用手抚平。 过了一会,终于为远航更衣完毕。丫鬟取来红花斜挎在远航胸前,后退一步,施礼说道:“恭贺大人新婚之喜,奴婢请赏。” “赏。”远航虽然被折腾一头大汗,还是高兴地挥手说道。 “少爷,时辰到了,您抓紧吧。”唐凌在一旁催促道。 远航应了一声,抬步出了前厅,与唐凌一起走向府外。 府外迎亲队伍排出好长,远航欠脚向前望去,咦,怎么还有官兵? 离莫从前面跑了过来,嘿嘿笑着说道:“大人,孙将军让俺带了百名兵士来给您壮威。” 远航哭笑不得地望着离莫,说道:“迎亲啊,又不是打仗,用得着嘛。” “当然用得,这样才风光。”离莫伸头看看门旁四顶轿子,笑着问道:“大人,哪顶是俺妹妹的啊?” 远航拍了一下离莫脑袋,笑道:“难不成你还要在离秋轿旁用兵士护送吗?” “那是自然。”离莫挺胸说道:“俺亲自护送妹妹。” 远航一笑,那面锣鼓声已经响了起来,唐凌催促说道:“少爷快上马,要出发了。” 远航一摆衣衫,翻身上了乌云踏雪,一拍马身,说道:“走喽,黑子,娶媳妇去了。” 队伍浩浩荡荡,在益州城吹打着前行,沿途百姓驻足观看。 “这是谁家娶亲呀?如此大阵势。” “你不知啊,这是益州大老爷娶亲。” “难怪,不知谁家女子有这等福气。” “这就不知了,听说一同娶四位娇妻呢。” 沿途百姓四下议论着,远航在马上不停地抱拳左右作揖,笑的脸上肌肉几近僵硬了。 扶云楼。益州最高的楼阁,今日红绸自上而下铺满了楼面。远航已经将这里包了下来,如今四位娇妻正在翘首以待。 锣鼓在楼外齐声鸣奏,远航下马兴奋地走了进来。孙柯居然带人挡住了远航的脚步。 “大人,您为何而来啊?”一位将军笑着问道。 “嘿嘿,自是迎亲而来。”远航没料到还有这一招。笑着说道。 “迎亲可以,需过了我们这关。”秦朝伸手一挡说道。 “那个。。。唐凌,发赏。”远航急忙回身说道。 “赏钱是不可少的,还需回答几个问题。”秦朝笑道。 “都是自己人,何必兄弟为难兄弟。”远航笑着讨好说道。 众人哈哈笑起来,远航求救地望着孙柯,孙柯撇下嘴,表示无力可助。 “说吧,什么问题?”无奈之下远航只好说道。 “大人,这四位娇妻您最喜欢哪个啊?”一人在后面喊道。 “当然都喜欢了,不分彼此。”远航正色答道。 “那您今夜去哪个夫人房中呀?”一人问完,众人皆笑。 “这个。。。为了安全起见,此乃秘密。”远航嘿嘿笑着说道。 “大人。。。”一人又要问起,无影急忙止住,为远航解围说道:“府中已备下酒席,稍后诸位将军一定要多饮几杯。”对刀紫使个眼色,二人拨开众人,护着远航挤了过去。 上得二楼,刀紫挡住楼口,远航推开第一个房门,屋内床上端坐一个新娘,头上盖着红盖头。远航正要上前,从两侧出来两位丫鬟,挡在远航身前,施礼说道:“恭贺大人,请猜出这是哪位少奶奶,才可迎娶。” 远航摸出银两,笑着递了过去。那两个丫鬟也不客气,将银两拿过去后却不让开,反而笑着说道:“多谢大人打赏,只是还需猜出才可。” 远航脸上的笑容立时没有了,伸手说道:“把银子还与我。” 两个丫鬟嘻嘻笑着就是不让路。远航无奈只得向床上仔细看去。 仔细一看远航便笑了出来,这新娘体态丰盈,只看那高高突起胸脯便知道必是青荷。 “青荷,相公来了。”远航试探着说道。 两个丫鬟对笑一下,让开了身子,远航乐呵呵地走过去牵起红绸将青荷送到下面轿子内又返回二楼。 第二个房间依旧有两个丫鬟阻挡,远航望过去,这个新娘应该是宜兰与离秋其中一个。婉约略纤细,断不会是她。正不知如何抉择之时,忽然看见那新娘抬手在自己腰间揉了几下,或是坐的太久有些酸疼。远航忍俊不止,指着新娘说道:“离秋,这是离秋。” 离秋听后居然将盖头掀开,俏声说道:“相公好厉害会猜到我。” 远航上前将盖头盖上,哄着说道:“相公最喜欢你,自然认得出。”牵出来时自己还在笑,宜兰才不会不拘小节,在这场面乱动呢。 依次接出婉约与宜兰,队伍又浩荡地走了几条街才转回知州府。 回到知州府前,远航看到司徒众达也站在门口,急忙下马毕恭毕敬的为老人家施礼,问道:“老人家您何时到的啊?” 司徒众达扶起远航,慈祥笑着说道:“刚刚赶到,还好没有耽误过久。” 远航连连点头不知该说什么。司徒众达佯怒,说道:“你这孩子好没礼貌,如今娶了我的孙女,难道不应该唤我什么吗?” 远航有些难为情地笑下,弯腰说道:“祖父在上,受孙儿一拜。” “哈哈,时辰已到,快进府去拜了天地。”司徒众达拂须笑道。 远航将四位新娘一一接了下来一起牵着走进府去,拜完天地后便由丫鬟们送进后府。远航则留在前府与前来道贺的好友畅饮起来。这次有无影与刀紫为他挡着,远航并未多饮。抽空跑回后府,将四位娇妻的盖头掀起,告诉她们不必死守规矩,让她们在后府随意。 一直到日落黄昏,远航才解脱出来。兴匆匆地奔向后府,站在后府门口却犯了难。自己该去谁的房间呢? 想了想还是去了东院。青荷追随自己最久,至今还未同房,今夜先解决了她。 来到东院,却听到婉约房中传来叽叽喳喳的笑闹声。远航随声而去,却发现四人居然都在这里。 “相公。”四人见远航进来,一起起身。离秋与宜兰喊起相公显得很是羞涩。 “你们怎么都来了这里?”远航见到屋内四女都是身穿喜袍,略施粉黛,一个美过一个,眼睛四处乱扫,恨不得将她们全部吃掉。 婉约起身说道:“进了府门,是要为相公敬茶的,我们都在等你。” 远航走到她们中间,说道:“咱们无须多礼,以后便是一家人。” “相公,这个是要有的。”青荷将远航按在凳子上说道。 远航坐在桌前,婉约倒满茶,端起走到远航身前,施礼后娇羞说道:“相公,请喝茶。” 远航喝后,婉约也坐了下来。青荷过来为他二人献茶。待宜兰献完后,远航觉得肚子内都是茶水了。 闲聊一会,远航看着四女,说道:“那个。。。时间不早了。” 话一出口,众女皆是面色一红。离秋急忙说道:“我乏了,先回去了。”说完不待大家说话,抬腿便跑了出去。 宜兰也起身含羞说道:“多日未见祖父,我去陪祖父说说话。” 远航一把抓住宜兰说道:“今日新婚,为何不去陪我。” 宜兰附耳说道:“月例如期而至,若要我陪。。。” 远航连忙抢话说道:“啊,祖父定是有许多话要对你讲,快快去吧。”说完还推了宜兰一下。宜兰掩嘴而笑,退了出去。 “既是在姐姐房中,相公便留在姐姐这里吧。”青荷虽是满心期待,但仍是不好说出让远航去自己那里,起身对远航与婉约施礼后,低头走了出去。 远航看着她们一个接着一个的都走了,只好望向婉约。婉约看一下远航,说道:“相公,还不快去。” “去哪里?” “你没见青荷妹妹走时的眼神吗?”婉约淡淡一笑,说道:“她与你相伴最久,感情至深,只是这次相公可不要走错房间。” 远航起身走过去将婉约揽入怀中,轻声说道:“婉约,娶你为妻,是我之幸。” 婉约靠在远航怀中,不觉眼中含泪,点头喃喃说道:“我亦如此。” 远航从婉约房中走出来,看下对面宜兰房间,窗格上映出宜兰那曲线分明的身影。知道宜兰有心想让,不觉心中一热。婉约温柔大方,青荷温婉体贴,宜兰善良聪慧,离秋开朗活泼。能娶她们为妻,真不知自己哪来的福气。 正文 第一百章 圣上临府 一轮弯月悬挂在天空上,把清如流水的光倾泻在小院中。窗内,烛火顽皮地跳跃着,不时跳起一朵朵灯花,随后便如长长的思念,化作一缕青烟。 青荷坐在桌前,一手拿着挑针不停地拨动着烛芯,一手托住下巴,痴痴地看着烛火。 “笃,笃。”拍门声打断了青荷的思绪,起身走到门前,轻声问道:“谁?” “青荷,是我。”远航低声说道。 青荷在房内心中猛得一惊,急忙拉开房门,惊异说道:“相公,你。。。你怎么来了。” 远航故作惊奇,说道:“莫不是屋内藏人?” 青荷‘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攥起小拳头打向远航,羞笑道:“又来胡闹。” 远航嘿嘿一笑,握住青荷小手将她拉到院中,抬头看了看夜空,轻声说道:“此月如我,虽未圆满,有星为伴。” 青荷抬头望去,附和着悠悠说道:“亦如青荷,一池秀水,无心荡漾。凭倚栏杆,原是月半弯。” 远航心中一震,低下头将青荷揽入怀,附耳说道:“青荷,让你久等了。” 一句话使青荷立时泪眼朦胧,紧紧抱住远航,说道:“我愿意,我愿意等,直到你来的那一天。” 远航拦腰将她抱起,向屋内走去。青荷闭上双眼,虽有泪水流下,嘴角却挂着微笑。 “相公,快去熄了烛火。”青荷死死护住亵衣,粉面羞红地低头说道。 远航此情正浓,体内热火直上头顶,两眼闪着凶光盯着青荷。哪里还顾得烛火。 “好青荷,快脱了下来。”远航隔着亵衣已见两团山峰怒挺着,与青荷撕扯时犹如两只不老实的白兔,上下乱窜。 青荷见远航死死地盯着自己,护住胸前,转向床内,将后背对着床外,说道:“相公熄了烛火我便褪去,不然羞死人了。” 真是慌中出错。青荷转过身来,光洁的后背裸露在远航眼前,岂不知亵衣的解带正在远航顺手可得之处。远航又怎会错过这等机会,伸手一拉,亵衣便被解开,成了一块布片。 “啊。”青荷感到后背一松,知道衣带已被解开,一手用亵衣挡住胸前,一手急忙去拉被子。 远航见机会来了,手疾一把抓住亵衣用力一拉,只听青荷‘哎呀’一声,那亵衣便离身而去。两团洁白怒峰呈现眼前,青荷还未来得及用手去挡,远航已经扑了上去将青荷压在身下。 “青荷,相公来了。”远航咬住青荷耳朵轻声说道。 青荷紧闭双目,呼吸短暂而急促,丰满的酥胸上下起伏着。远航感觉到自己胸前一片柔软。 远航凑过去,将嘴唇印在她的唇上。青荷明显身体一颤,远航松开她,轻笑说道:“别怕。” 再次吻了上去,青荷紧闭嘴唇不知该如何是好。远航慢慢引导,终于如愿地咬到了她的香舌,软而滑的小舌头显得很生涩,虽想迎合远航,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路探索,远航将青荷的亵裤褪了下去,温柔的分开她的双腿,轻声安慰说道:“别怕,相公来了。” 青荷粉面含春,温柔地点点头。远航稍一用力,一挺而入。 “啊。。。” 室内的烛火摇动几下,继而恢复常态,照亮一副春宫美卷。 官道上几辆马车正不急不慢的赶着路,很不起眼的几辆马车,甚至有些破旧。马车周围却有不少布衣壮年随车而行。 “他不来见我,只能我亲自前来见他了。”车内一人端坐说道。却是印文帝张显。 “皇上,远航不来后堂必有缘故,请皇上息怒。”司徒浩在车内欠身说道。 印文帝笑了一下,淡声说道:“我知你坦向于他,我又怎会真的怪罪。只是陈福那里总要有个交代,到时看远航怎么说了。” 司徒浩点点头,心中也是没底。皇上忽招自己进宫便向益州而来,连给远航报个信的时间都没有。 “少爷,少爷。”唐凌急促拍门喊着,远航辛苦一夜,正疲惫地搂着青荷躺在床上。 “什么事情啊,门都拍碎了。”远航坐了起来没好气地问道。 “少爷快去客厅,皇上来了。”唐凌在门外急的直跺脚。 “啊!”远航一惊,手没扶稳从床上扑通一声掉了下来。还没等青荷起身相扶,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奔向房门。 “你说谁来了?”远航打开房门,探出脑袋问道。 “皇上啊,皇上。”唐凌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催道:“少爷,您快点啊。” “皇上来益州了?”远航还是不信地问道。 “什么来益州啊,是来府中了,已经在客厅了,还有司徒浩大人陪同。” 远航砰的一声将房门推上,跑回内屋,喊道:“青荷,快帮我更衣。” 青荷寻了一下,屋内只有远航成婚的红袍,便为远航穿了起来。远航心急,更是没有注意,穿好后便跑向客厅。 “皇上万岁。”远航跑进客厅,果然见到印文帝坐在上首,司徒众达坐在下首相陪,司徒浩则站在一旁。远航急忙跪下去说道。 印文帝皱起眉头看着远航,说道:“你这身还真是喜气啊。” 远航跪在下面低头一看,才知道换错了衣服,急忙说道:“回禀皇上,昨日臣成婚,忽闻东门韩郡方向有小股马队出现,臣担心怕有变故,去了城楼今晨方回,未来得及更换衣衫,请皇上恕罪。” “噢,是这样啊,抬起头来。”印文帝半信半疑说道。 远航抬起头,张显见远航果然眼圈发黑,一脸憔悴,又怎知是一夜耕田所累。 “新婚之日不忘城关之危,很好。起来吧。”张显点头说道。 远航一擦冷汗,起身说道:“皇上亦是新婚,怎得来了益州。” 张显喝了口茶,淡然说道:“朕也不想来啊,只是近来朝中有本奏你,招你又不回,只得亲来。” 远航赶紧躬身,说道:“奏与不奏皆是小事,臣一心效忠,只要皇上明白便可。” 印文帝噎了一口,瞪了远航一眼,说道:“休要奉承于我,我来问你,银行你如何解释?” “回皇上,臣开设银行,百姓将银两存入银行,到日期后取回,臣还附送红利。百姓即可多得银两又不必担心放在家中招来盗贼,此举乃是为百姓谋福啊。”远航激昂顿挫的说着。 “那红利你从何而出?”印文帝追问道。 “乃是臣俸禄而出。”远航答道。 “你俸禄如何够全城百姓?” “可从百姓存入的银两周旋。” 印文帝见远航回答流利,冷笑一声,问道:“既是如此,你又何必自己赔着银两开设银行,又是为何?” “回皇上,益州紧邻小梁,一旦战事而起,后堂粮草怎能立时送达?臣开设银行正是为此存入银两,以备不时之需。”远航不卑不亢的回道。 印文帝半张着嘴,愣愣地望着远航,本已想好之词被远航说得顺其自然,毫无破绽。只得点头说道:“爱卿用心良苦,朕明白了。” “多谢皇上体贴。”远航低头暗笑。 “那当铺你如何解释?”印文帝追问道。 “当铺乃是臣三夫人之父所开设,况且已开设多日,臣昨日才完婚。故而不算臣在经商吧。”远航笑着回道。 “还有镖局,镖局总是你的吧?”印文帝摸了摸下巴说道。 “皇上啊,你停了暗灵月银,暗灵无法存活。他们经我同意自己成立镖局,不但保百姓平安,前阵还除了博阳匪患。既然他们不拿皇上俸禄,自算不得朝中之人,这镖局之事又怎得算我头上。”远航委屈地答道。 印文帝坐在那里不出声音的思考着,司徒浩暗中对远航竖起拇指。司徒众达笑了几下,说道:“皇上,远航自来益州,拒敌于外,治城于内。为官清廉,为民谋福,百姓多有赞扬。还请皇上明鉴,莫信小人之言而寒了忠君之心。” 印文帝欠身说道:“司徒大人说的是,朕自是懂得。”张显对这位三朝老臣还是很尊敬的。 印文帝看了远航一眼,说道:“你去换好衣衫,我们去书房一叙。”转头对司徒众达笑道:“司徒大人,朕去与他们议些国事,稍后再来陪您。” 司徒众达拂须轻笑,说道:“皇上只管前去,老夫正要去逛逛这益州城。” 书房中,印文帝背负双手,来回踱步。停下脚步轻道:“春意正浓,暑夏将至。几日不去园中,不知还能见到春光否?” 远航躬身说道:“皇上,臣懂其意。如今天色已暖,倒也是北上的好时机。” “噢。”印文帝眼中一亮,转过身来问道:“详细说来。” 远航昨晚劳累一夜,方才又跪了半天,如今只觉得腰酸背痛。拉来把椅子,说道:“皇上,咱们坐下说吧。” 印文帝点头应道,正要坐过去,却见远航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只得给自己找了个面子,佯作去桌前端起杯子,瞥了他一眼,绕了一圈回来坐在了另一侧。 正文 第一零一章 君臣密事 喝了口茶,远航说道:“小梁三州皆在偏北,我军则多为南兵,此时天气已暖,正是发兵之时。若错过此时,天气寒冷,则对我军大为不利。恐怕只待来年才可了。” 印文帝听后眉头舒展,司徒浩却暗皱眉头。 “你说的不错,如今我大梁粮草充备,兵多将广。若不趁此时收复小梁,真不知又要等到何时。”印文帝说完,看了司徒浩一眼,说道:“你怎么看?” 司徒浩起身说道:“臣征讨未果,兵败而回,实是不敢进言。” “胜负乃兵家常事,你始终都是我大梁第一将军。”印文帝朗声说道。 “多谢圣上抬爱。”司徒浩谢恩说道。 “今日我们君臣三人便定下此事。”印文帝坚定地说道。 司徒浩看了远航一眼,远航轻点下头。司徒浩虽心有不解,还是说道:“皇上,叶知州方才之言也不无道理。只是臣担心,一旦开战,必定各有死伤,只怕到时西北方商国前来攻城。” 远航一愣,商国?还有商国吗? “只是小梁终是朕心痛之患啊。”印文帝叹气说道:“先皇江山,怎可在我手中一分为二。” 司徒浩急忙跪于地上,远航拿起茶杯刚要喝茶,见状不知该如何是好,来不及放下茶杯,便端着跪了下去。 印文帝见远航端着茶杯在那跪着,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你总是不与类同,都起来吧。” 远航放下杯子,躬身说道:“皇上心中有虑,臣必当万死不辞替皇上解忧。恳请皇上准我随军出征,不收小梁,臣便不回益州。” “好!”印文帝一拍桌子,说道:“朝中若多是你二人这等贤臣,我大梁必可早日一统河山。” 远航与司徒浩躬身说道:“皇上万岁。” 印文帝点头,继续说道:“我在你府中住上一日,明日便回后堂,择日出兵。” 远航连忙说道:“是,臣这便命人打扫房间。” 印文帝拍远航脑袋一下,笑道:“这事还用嘱托。” 远航嘿嘿笑着跑了出去。 司徒浩抽身来到宜兰房内,父女相见,宜兰哭着扑进父亲怀中。 “怎么了,难不成受了委屈?”司徒浩笑着拍着宜兰后背说道。 “父亲的伤可都康愈。”宜兰抹着眼泪问道。 “都已好了。只是没有赶上你成婚。”司徒浩爱怜地抚摸着宜兰秀发。 “父亲,皇上亲来是要问罪相公吗?”宜兰担心问道。 “是有别的事情,也责问了他,只是你这相公心思敏捷,话语犀利,反倒把皇上问得哑口无语了。”司徒浩笑道。 宜兰笑了起来,撒娇说道:“难不成父亲希望他反应迟钝,笨手笨脑吗?” “哈哈,你这个丫头。” 远航推门进来,笑着说道:“在门外便听到你们笑声,何事这样开心?” 司徒浩见远航进来,收起笑容,对宜兰说道:“你先出去,为父与远航说些事情。” 宜兰嘟起嘴,娇声说道:“何事啊,还不让我知晓。”话虽说出,还是听话地起身出去。 “远航,你为何提出发兵攻打小梁呀?”司徒浩见宜兰出去,便问道。 “岳父大人,非是我主张,而是皇上曾多次提起,自是早有打算。这次借机亲来益州,定是已下决心,只是借我口提出而已。我若不说,只怕皇上会抓住店铺与镖局之事不放了。”远航在司徒浩对面坐下。 司徒浩顿有所悟,连连点头,说道:“难怪皇上要亲来责问你,其主意是让你上本出兵,可堵众人之口,免得世人言君手足相残。” “是的,正是如此。”远航点头说道。 “那你认为胜率几何?”司徒浩追问道。 “若是与岳父大人同去,我有八分把握。只是不知军中将士是否听命于我。”远航淡淡笑着说道。 “嗯。”司徒浩看着远航,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下头。 送走了印文帝,远航靠在府门旁长出了一口气。真是伴君如伴虎,吓得自己昨夜与宜兰亲热都不敢做声。不过宜兰身材也真是没得说,远航靠着府门忘情地嘿嘿笑了起来。 “大人,您这是。。。”秦朝站在门阶下,站在那里愣住了。 “啊,秦将军呀,快请进来。”远航抹了一下嘴角口水,缓过神来说道。 “不了,大人,孙将军将去视察城防,特遣末将前来询问大人是否同去。”秦朝抱拳说道。 “去,去。”远航正要与孙柯商议,也未回府直接随秦朝向东门走去。 站在城下,抬头望向高高的城墙,远航拉过秦朝问道:“如果攻城,除了爬竿与飞索,还有什么可以使用?” 秦朝也抬头看看,不懂远航为何有此一问,摇头说道:“没有了大人,只有此二物可以攻城。” “没有攻城云梯一类的吗?” “没有,大人。” 远航沉思一会,又抬头看了看城墙。想着不久或许就要出兵攻打小梁,没有犀利的攻城工具,便会死伤更多的兵士。诸葛连弩是怎么造出来的?远航挠着脑袋原地转圈想着。 “大人,你在做何?”孙柯带领几位将军走了过来,看到远航痛苦的样子,上前询问。 “噢,孙将军。”远航拉过孙柯说道:“劳烦孙将军,将益州木匠都召集起来,我需要制造一样东西。你去巡城,我有事先回府了。” 远航没敢多耽搁,急步向府中走去。回到书房,拿出纸笔画起了攻城云梯。只是一个高高的木架,前面用木板挡住,后面是爬上的木梯,最高处是三,四平米的平台,可以站上五至六人左右。前面留出十厘米的小口,留做射箭使用。正面再用铁皮包裹,防止敌人在城上使用火器。攻城云梯侧面为可推倒的木板,用于兵士从这里直接登城。想了下,又在下面画出四个轮子,并在二米高处加了护板,这样推云梯的士兵便不会被城上弓箭射到。 画好攻城云梯后,仔细地看了几遍,印象中只是这样了,自己也实在想不出再好的改进。 将图纸放在一旁,远航又开始画起诸葛连弩来。这个倒没有多少印象,一直画到午后也没设计出来,只得将笔一丢,靠在椅子上,自语说道:“诸葛亮呀诸葛亮,你也太聪明了。”不知不觉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相公,相公。”婉约推着远航身子轻喊着。 迷糊地睁开眼睛,远航看到婉约清秀的脸颊。 “怎得在这里睡了过去,凉到了怎好。”婉约轻声责怪着,伸手拉起远航。 “你怎么回来了,不在店铺吗?” “都已酉时了。”婉约掩嘴而笑,说道:“怕是相公睡的天昏地暗了。” 远航伸下懒腰,问道:“她们都回来了吗?” “嗯,在客厅中等你吃饭呢。” “走,陪夫人吃饭去喽。”趁婉约不备,凑了过去狠狠地亲了一下,引的婉约伸手打了过来。 吃过晚饭,回到书房继续画着图纸,只可惜自己当初没有看的仔细,连弩看来是设计不出了。转而一想,既然在云梯之上,弓箭体积过大,使用起来自是不够方便。连弩设计不出,设计个小巧轻便的单弩还是不成问题。便从新设计起来。 书房门被推开,宜兰轻轻地走了进来,看到室内灯光暗了,重新燃起蜡烛送到书桌前。 “你来了。”远航抬头看了一下,继续低下头画着。 “相公,画这些东西做甚?”宜兰侧头看着图案问道。 远航停下笔,又将头抬起,伸手从桌边将宜兰拉进怀中,抱在自己腿上坐下,说道:“相公也不瞒你,可能近期皇上便要发兵收复小梁了。” 宜兰侧身坐在怀中,望着远航,轻声说道:“又要战争了,是吗?” “嗯。”远航点点头,出了一口气,说道:“婉约性柔,以后我若不在,府中你还要多费心。” “相公要去哪里?”宜兰一惊,向后闪身问道。 “这次或许我要随父亲大人一起出征,这样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烛花‘啪啪’的响了两下,宜兰觉得眼皮直跳,莫名得一阵心慌。她从未想过自己夫君会亲上战场,虽未见过,却也知那刀光剑影,漫天箭雨的场面。 “为何皇上会使你去,你官为司都,只需治理城池便可。”宜兰不安地问道。 远航淡然一笑,说道:“相公聪明呀,所以皇上重用于我。” 宜兰嘟嘴打了一下,担心说道:“相公,非去不可吗?” 远航看出宜兰担忧之色,紧紧地搂了一下她的腰肢,说道:“皇命难违。” 宜兰将头靠近远航胸前,闭上了眼睛听着他的心跳。 正文 第一零二章 临阵备战 骄阳当空,无风吹来,军校场周围的树儿已经绿了多半。一棵老槐树下,两个兵士不停地挥着蒲扇为远航扇风。 “热死了,热死了。”远航嘀咕着用手遮住额头,抬头从树枝缝隙中看向天空。 看了看场中正在制造云梯的工匠们,个个裸露着上身,身上的汗水沿着鼓起的肌肉顺流下来。 远航站起身,解开束腰将自己衣衫也脱了下来。扫了下自己身上不太明显的肌肉,又看了看场中的工匠,尴尬地笑了一下,将外衫脱掉,留的内衫又穿回身上。 “大人,进展如何了?”孙柯一脸汗水,穿着盔甲自远处走了过来。 远航上下打量半天,问道:“你不热吗?” “这样天气怎能不热。”孙柯抹了一把脸上汗水说道。 “傻啊,热了还穿这么多。”远航伸手点着盔甲说道。 孙柯后退一步,说道:“将军在外必着盔甲。” “去屁的吧,没等战死先把自己捂死了。”远航看着孙柯忍不住笑了起来。 孙柯笑了一下,摘下头盔转头看向场中,问道:“大人制造的可是攻城所用?” “嗯,那面还在制造短弩。”远航点头说道。 “大人,恕末将直言。”孙柯看了下后面两个兵士,凑过来悄声问道:“是要开战了吗?” 远航看下孙柯,没有说话,略微点了下头。 场中响起了号子声,远航望去,第一架攻城云梯已经初具规模,工匠们正合力将其立起。 “走,过去看看。”远航笑着一指,从树下走出,孙柯在身后紧随。 立起的云梯足有五层楼阁那样高,在下面转了几圈,看着还是比较坚固的。 远航从后面扶着木梯,扭头对那些工匠说道:“扶稳了,我上去看下。” 爬到最上面,远航试着扭动了几下,云梯纹丝不动。又跳了几下,趴在箭口处向外望去,一阵眩晕感袭来,急忙紧紧抓住木板定了定神。慢慢爬了下来,拍拍手说道:“不错,很好,上面外层需要用铁皮包裹。”又看了下,说道:“你们试着推云梯我看下。” 过去六名壮汉,合力推着云梯,云梯缓慢向前移动。 “再去两人。”远航在后面喊道。 合八人之力,云梯才向前走了起来。远航点点头,回身对孙柯说道:“挑选一批身体健壮的兵士,十二人一组,负责推送云梯。再挑选一些身体轻盈的兵士,训练他们爬上云梯。” “大人,短弩已经造好一只,秦将军请您前去过目。”一名兵士跑来对远航施礼说道。 “嗯。”远航嘱咐孙柯,说道:“立刻挑选兵士开始训练,没有几日时间了。”说完向校场另一侧走去。 秦朝正拿着那只短弩左右看着,远航走过来伸手拿了过去,试着瞄准一下,感觉还可以。 “弩箭打造出来了吗?”远航看着短弩问向秦朝。 “只造出来几只。”秦朝向后一挥手,有兵士送上三只弩箭。 将弩箭放上,远航拉了下弩弦,居然没拉到位置。又试了一下,转头看向秦朝说道:“你拉得动吗?” 秦朝一笑,走过来不费力气便拉了上去。远航晃动脑袋上下打量着秦朝,说道:“看你与我相仿,怎有如此大力气?” 秦朝讪笑说道:“大人说笑了,此弩只比一石弓略强而已。” 远航瞄准了前方树木,手指一勾,弩箭飞射而去,直直地射在树上。 “好!”远航大叫一声,回头看看周围兵士,见他们面无表情,便问道:“你们不觉得好吗?” “大人威武,大人威武。。。”兵士急忙振臂欢呼起来。 远航苦笑着摆摆手,说道:“我是问你们这弩好不好,你们到会溜须拍马。” 秦朝上来说道:“大人,这短弩真是不错,比弓箭精准,而且携带方便,更适合狭小地方使用。” “嗯,叫工匠们多造弩箭。”远航将短弩递给秦朝,吩咐道:“你去选些身体强壮的兵士练习短弩,可不要像我一样拉不开弩弦啊。” 秦朝躬身应道:“大人请放心。”说完轻笑一下,心道:好在是寻可以拉开的,若是寻拉不开短弩的,那还真不好办。 衣衫凌乱,裸露半个膀子。知州大人的形象兵士们虽早已知晓,见到后还是忍不住偷笑起来。 “笑什么笑,再笑抽你鞭子。”离莫在后面一脚踹在那兵士屁股上。怎么说那也是自己妹夫。 远航跟着孙柯在校场中转了一圈,对孙柯说道:“将军,如今天气炎热起来,让兵士脱去装备,怎么凉爽怎么练习。不是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何必自己遭罪。你也是,看到你我便热了起来。” 孙柯一脸为难,说道:“大人,若是那样,恐怕没了军队士气啊。” “屁,士气是精神,又不是衣物。”远航瞥了一眼孙柯,走上点将台,看着下面兵士清了下嗓子,大声喊了起来。 “兄弟们,姐妹们。”远航扫了一眼改口说道:“只有兄弟们,没有姐妹们。” 兵士笑了起来。远航接着说道:“既然没有姐妹们,兄弟们又何必穿的这样整齐呢。”说完又向下拉了自己衣衫一下。 “军队需要士气,也需要灵魂,但军队最需要的还是你们有个强健的身体。如今天气炎热,你看你们当中哪个不是汗流浃背?自己不舒服怎么能训练好杀敌本领,现在我问你们,脱去盔甲你们还能不能杀敌?”远航愤慨激昂地喊道。 “能!”下面士兵齐声高喊。 “能就给我脱,脱到自己舒服为止。”远航一声令下,下面传来哗哗的声音,几千人一起脱起了衣服。 “哎,哎!那个家伙。”远航指着第二排的一个兵士说道:“我叫你脱到舒服,你也不能只剩一个短裤啊。” “大人,我还没脱完呢。”那兵士提着短裤答道。 “我勒个去。”远航不忍直视捂上眼睛蹲了下去。 孙柯在一旁想了想,也忍不住脱起了盔甲。 远航站起来,继续说道:“盔甲不是没用,它在战场上可以保护你们性命,所以你们一定记得,如果上了战场,必须将盔甲穿的整整齐齐,一件不得缺少。” “是,大人。”兵士们脱去盔甲凉爽了不少,喊起来声音也洪亮了许多。 走下台子,远航与孙柯交代一番便离开军校场回府去了。 去了西院,几只海东青见到远航一摇三晃地跑了过来,远航笑着从唐凌手中接过牛肉喂给它们。 “少爷,那张屠夫送来肉却从不收银两,您看这如何是好?”唐凌在身旁蹲着说道。 “那可不行,一会差人送去。”远航逗着海东青,左右晃动着牛肉。 “嗯,一会我便差人送去。”唐凌点头说道:“二少奶奶在府中。” 远航停下,侧头望向唐凌,“青荷在府中?她怎得不去镖局。” “去了,许是无事,才回府中。”唐凌接过肉继续喂着。 “噢,你先喂着,我去看下。”说完起身向南院走去。 树上的树叶纹丝不动,正午的阳光更是毫不留情的直照下来。远航只得沿着墙根走向南院。秋水坐在青荷房门外台阶上正用力的挥着扇子,见到远航过来吃惊地站了起来,回头看下房门,转过来对远航施礼后便笑着跑开了。远航莫名其妙地回头看着秋水,心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见我也不叫人了。 推门进来,远航见到青荷在内屋背对门口,光滑的后背全部进入眼中。正在反手系着亵衣的衣带。立时身体有了反应,小远航有些着急了。 “秋水,过来帮我系下。”青荷听到门声,知道秋水守在门外,不加多想的便说道。 远航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拿起衣带帮着系了起来。从后面伸头望去,青荷那两团饱满傲然挺立。自上而下穿过亵衣领口,看到两侧白白软软,生生挤出了一条沟壑深不见底。咽了一下口水,远航丢开衣带,从后面伸出双手,自青荷身体两侧伸了过去,一手一个地按在了上面。 “啊!”青荷一声尖叫用力地扭动着身体。 远航毫不手软,反而更加用力揉着,笑呵呵地说道:“宝贝别怕,是我。” 青荷转头见是远航,长松了一口气。忽然又感到胸前一阵紧压,立时羞的红霞满面,伸手去分远航的手,说道:“快些松开,羞死人了。” 远航将嘴凑到青荷脖颈处轻轻的摩擦着,说道:“男欢女爱,本属正常,何况此时春光正好。”说完右手一拉,青荷身上还未来得及穿上的亵衣便飞到了床上。 “呀。”青荷此时真是羞的不知如何是好了。急忙手捂双胸自己扑倒在床上。远航嘿嘿笑了一声随后扑了上去。 “相公,不要,别。。。门。。。” “稍后再去关门。”远航嘀咕着埋头辛勤耕作去了。 躺在床上,青荷还没在害羞中缓过来。这光天化日做这等事情,真是无脸见人了。羞的她不停的用拳头打着远航。远航笑着说道:“早知你还有力气,方才。。。” “不许再说。”青荷急忙伸手捂着远航的嘴不让他说话,知道说了也不是什么好话。 远航爱怜地搂过青荷,这几个女子中只有青荷身世凄苦,如今无父无母孤身一人随着自己。轻轻亲了青荷一口,轻声问道:“青荷,跟了我可曾后悔过?” “相公怎有此一问?”青荷抬头看着远航。 “没什么,以后我会更加疼爱你。”抚摸着青荷秀发,远航说道。 “从相公肯买我那天开始,我便认定了你。无论你在哪里,妾身便追随到哪里。”青荷柔光带水,痴望着远航说道。 “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识你答应过我的话吗?”远航一脸正经地问道。 青荷一脸茫然,见远航正色起来,忙问道:“何话?” “我问你能生孩子不,你说能。”远航嘿嘿笑了起来。 “哎呀!”青荷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瞬间又粉红了起来。 正文 第一零三章 暗下杀机 “圣旨到。”益州知州府门外,一声尖细的嗓音划破了闷热的天气,直直地刺进了远航的耳中。虽早已预料,却还是心中一颤。 迎到府门前,远航见到颁旨的还是王进公公,便含笑点了下头,王进也略笑一下。 “臣益州知州叶远航接旨。”规矩地跪了下去,远航低下头。 “宣旨:今封叶远航为征北大督都,授督军之权。择日出兵北上,收我河山。印文二年五月初七。” “臣领旨。”起身接过圣旨,远航陪笑着将王进迎进府去,吩咐下人准备酒宴为其接风。 “叶大人,咱家先恭喜大人了。皇上如此重用大人,他日大人您必定飞黄腾达,到时可莫忘了咱家呀。”王进嬉笑着拍着远航的手,说的远航心中一阵恶心。 “哈哈,那是自然。真有那一日,怎敢忘了公公的美言啊。”远航敷衍着笑道。 “公公,可知此次出兵谁为统帅?”远航虽心中有底,还是追问一下。 “是司徒浩将军为元帅,陈匾将军为副元帅。”王进欠身说道。 “陈匾?”远航皱起眉头,努力思索这个人。 王进凑过身来,悄声说道:“是当朝人厅首领陈公公的侄子。” “噢,也是没根的吗?”远航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察到他是在跟太监说话。连忙起身赔礼。 王进到是没说什么,摆手说道:“这朝中为元帅一职都要吵翻天了,唉!” 远航抱拳说道:“愿闻其详。” 王进看了下周围,远航挥手让丫鬟退了下去。 王进说道:“自上次司徒将军兵败负伤而归,朝中便流言四起。说司徒将军已经老迈,无征战之力。说的那些上司尉将军们个个活了心,好似他们可以取而代之是的。岂不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那陈公公进言设擂选拔可用之才,便将他侄儿陈匾唤进后堂。要说这陈匾也确有些本事,连败朝中三员武将。还欲向司徒将军挑试身手,还是皇上念及将军伤病才愈这才罢了。”王进说的累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放下接着说道:“陈公公便欲使陈匾为此次征北元帅,朝中除去梁司都一派文官,其余者多为陈公公马首是瞻,便一起进言。纵有几位司尉大人衬附司徒将军,但终是人少言轻。”说完又端起茶水用余光瞟了一下远航。 远航听得气血倒流,想到岳父在朝中居然这般委屈,不由紧咬钢牙,双眉而立。 王进放下杯子,说道:“还是皇上深有远见,言陈匾虽勇,但毕竟年少。元帅一职非司徒将军莫属。那陈公公见皇上已定,便为陈匾争了个副元帅,定是想历练一下,只怕寻到机会。。。”说到这王进却不再说下去了。 “多谢王公公告知,来日远航必当厚报。”远航平稳了一下气息,起身施礼说道。 “大人客气。”王进起身回礼后,继续说道:“展司使进言让大人您督军,也是千难万难才成事啊。” 远航冷笑一下,说道:“定是那陈福从中作梗了。” 王进点点头,缓声说道:“众臣言你本是文官,不应随军,更不可行使督军之权。还是皇上力排众议,硬生生不顾群臣反对才有了这道旨意,还望大人不要辜负皇上厚爱啊。” 远航点点头,眯起眼睛,沉声说道:“世事总有轮回。” 陪着王进用完午饭,将他送到驿站休息,远航差人去请孙柯前来。 “孙将军,方才圣旨已到,不日便要发兵小梁,你那里准备如何了?” 孙柯点头说道:“都已妥当了,共有攻城云梯二十辆,短弩二百只,弩手三百名。” “时间尚短,有了这些已经不少了。”远航沉吟着,用手指不停地敲着桌子,脑中在不停的转动。 “大人,此次出兵,益州不可空城。末将准备让秦朝守城,留下一万人马,可否?”孙柯探身问道。 “嗯,我也正在思考。唯有秦朝能担此任。”远航点头说道。 孙柯起身,说道:“既然大人同意,那我便回去准备了。” 远航起身相送,嘱咐说道:“先不要告诉他人,只说正常布防即可。” 出了府门,远航向右一转,独自向镖局走去。 镖局内人声鼎沸,暗灵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正在有条不紊的忙着自己的。刀紫坐在院中树下的石桌旁,右手拿个猪蹄正满嘴流油地啃着。连远航走过来坐在他身旁都没有觉察。 “好吃吗?”远航笑着问道。 “啊,大人。”刀紫咬着猪蹄转头见是远航,急忙将猪蹄反手放于身后站了起来。 “你吃你的,无影在吗?”远航向屋中望去。 “在,在。无影,大人来了。”刀紫赶紧咽下嘴中的肉,转身大喊道。 无影听到后急忙来到院中,对远航施礼。说道:“午后日头正毒,大人怎得这时候过来了。” 远航一笑,指着石凳对他们说道:“都坐下吧。” 二人坐下,远航看看院内不少镖车,说道:“近来有去小梁那面的镖吗?” 无影想了下,说道:“有的,有一个去固州的。” 远航点点头,说道:“将这趟镖退回去,便说镖师人手不够,择日再发。” 二人诧异看着远航,刀紫结巴起来,问道:“为。。。为何呀?” 远航向前一探头,悄声说道:“不日便要与小梁开战。” 二人一愣,无影点头说道:“属下明白,稍后便去退了这趟镖。” “啊金不在吗?”远航环顾一下问道。 “他跟镖去了怀宁,算算日子,晚间应该回来了。”无影答道。 “好,近期你们不要出镖,随时等我唤你们。”远航拍拍刀紫肩头站起来,刀紫点头应着。 忽然想起了什么,远航又坐了下来,问向无影:“王进这个人,你可知道?” 无影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只知道他曾掌权过一阵,后来陈福提拔了叶公公,好似便不重用他了。” 远航又问道:“你们原来都是身在明处,现在在暗处的暗灵,能联系上吗?” “联系不到,这个只有展司使可以联系上。”无影答道。 “我知道了,先这样,我先回府了。”远航没再问什么,起身走了出去。 “公公,您为何对他如此恭敬,不过是个入不了府的知州罢了。”王进身旁一个心腹递上杯茶。 “你懂什么。”王进接过茶杯,说道:“他的岳父是司徒浩。皇上如此重用他,陈公公又让我接近他,可见此人非同一般。” “公公,听闻如今陈公公那里暗中下了大力气,黑甲已经网罗了不少高手,不知可是真的?”那心腹说道。 “你从何得知?”王进放下杯子厉声问道。 “公公息怒,您让我四下留意,小的曾与叶公公手下心腹饮过酒,那家伙酒醉后无意透漏的。”心腹急忙躬身答道。 王进盯了他一会,说道:“以后不要随意说起,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小的知错了。”心腹颤声答道。 “不过这到是真的,陈福得不到暗灵,便暗自组织了黑甲,哼,其心不可小觑啊。” 王进起身站到窗边,看向窗外自语说道:“陈福容不下我,我也需为自己找条后路,只是不知会不会是他。” 后堂宫中,一个年青人闪身进了一间屋子。陈福正背手站在屋中,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远山射虎图》。叶公公随在身后站着。 “叔父,侄儿来了。”此人正是陈匾,上前躬身说了声。 “嗯。”陈福应了声没再说话。陈匾偷眼看了叶公公下,又把头低下。 房中寂静无声,陈匾不知叔父为何让自己来这里,只知道自己的荣华富贵都要靠这位叔父指引。 “匾儿,你来看看这副画。”陈福还是没有回头,盯着那画说道。 陈匾上前一步,看了半天不明白什么意思,躬身说道:“侄儿愚钝,还请叔父指点。” 陈福侧头看了陈匾一眼,转回头看着画说道:“虎为猛兽,善于伤人。藏于林中而伺伏,需及早除之。若入山,则不可除也。” 叶公公在旁边阴沉着脸,说道:“益州知州叶远航,数次对大人不敬。本是桑田一粟,不值一提。谁知近来顺风顺水,此次圣上出兵北伐居然重用于他。若不除去,怕真是养虎为患了。” 陈匾明白叔父的意思了。 “匾儿,这次你身为副帅,定要见彰立功,好在朝中立足根本。我有四名黑甲,这次化作亲兵随你前去,一来可以护着你,二来寻个机会,替叔父除掉这只虎。” 陈匾抱拳躬身说道:“叔父您放心,侄儿必定身先士卒,奋勇杀敌。这种螳螂挡车之辈侄儿定为叔父扫除掉。” 陈福摇摇头,笑道:“傻孩子,既为副帅,何苦卖力。胜可分功,败则由司徒浩去顶着。只需除掉那人便可。” 陈匾急忙点头称是。 陈福转身抬头,望着那画冷哼一声,自语说道:“病猫成虎,真是小觑你了。” 正文 第一零四章 北伐小梁 空中黑云压境,风雨欲来。片刻便遮住了九天之外的那抹残红。官道上亦是如此,黑压压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尾。淡漠的风从脸颊旁吹过,司徒浩紧了一下衣口,平静地说道:“大军宿营,派人前去益州通禀,两日后大军抵达益州。” 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房檐流了下来。淅沥沥地流在地上汇聚着,渐渐成了一条不大的小溪。一旁的花草树木笑开了颜,远航却愁着脸,皱着眉头站在门旁看着外面的雨水。 “相公,为何愁眉不展?”宜兰走过来拿起外衫为远航披上。 “就要出征却下雨了,道路一定泥泞难行,攻城云梯体积过大,如何运送呢?”远航担心起来说道。 宜兰帮远航拉了下衣领,淡笑一下,委婉说道:“相公不必担忧,父亲帐下良马无数,将士万千,纵是铁壁亦可踏平,区区几架云梯又如何难得住。” 远航转过身,也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是,是我多虑了。” “相公,应我一件事情。”宜兰挎起远航手臂,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道。 “说吧,何事?”远航摸着宜兰秀发。 宜兰忽觉喉头一热,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平安回来。”宜兰有些哽咽地说道。 “嗯。”远航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平安回来,但还是坚定地点头答道。 “少爷。”唐凌撑着把碎花伞,连蹦带跳地躲闪着院内积水进了院中。 “何事?”远航在门内大声问道。 “后堂大军到了城外,差人来请少爷去营中议事。”唐凌跑进屋里,弹着身上雨水说道。 “岳父大人来得够快的。”远航看着宜兰笑着说道,宜兰也回笑一下。 带着啊金与刀紫,远航与孙柯一起骑马迎着大雨奔向城外。瓢泼大雨倾瞬间便将几人的身影隐没。 “见过督军大人。”大帐中诸位将军起身对远航施礼问候,除了司徒浩与一位表情冷漠的年少将军。 远航摘下披风,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笑着与诸位将军打着招呼。走向里面对司徒浩躬身一鞠,司徒浩点点头,远航便坐在了下首左侧第一个椅子上。 “这位是副元帅陈匾,叶督军快来见过。”司徒浩为二人引见着。 远航起身施礼,陈匾冷笑看了一眼,并未起身,只是抱拳回个礼。远航也未介意,淡笑一下坐了回去。 “远航,此次后堂出兵二十万,志在一举收复小梁。圣上命你益州发兵四万一同出征。”司徒浩探身过来对远航说道。 “元帅,益州举城只有四万余兵,不可倾城而出,只可出兵三万。”远航顿了一下说道。 “督军大人,这可是皇命。难不成你要抗命吗?”陈匾借机挑眉说道,斜着眼睛瞄了司徒浩一眼。 “呵呵,陈副帅,兵在精而不在多。我益州三万足抵你五万精兵,有句古话说的好,土豆一车不如明珠一颗。”远航抖抖手上未干的水珠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抗命便是死罪。”陈匾站起来大声喝道。 司徒浩一拍大案,厉声喊道:“放肆。” 陈匾急忙躬身,远航也站起来不出声音。 “你们还把本帅放在眼里吗?”司徒浩说完站起来,走到二人中间,说道:“大战在即,自己人却先不和起来,难不成你们是来斗嘴的吗?” “下官知错。”“末将知错。”二人急忙说道。 “如今大雨滂沱,不可前行。远航回城后做好准备,天一放晴,不可延误,即刻北上。” “是。”远航躬身应道。 陈匾上前问道:“元帅,益州是否出兵四万?” 司徒浩转头看了一下远航,说道:“出兵四万,不得少一兵一卒。” 陈匾瞄着远航,嘴角微微一笑。 远航不语。抬头看了陈匾一下,眯起了眼睛。 众人散去,司徒浩将远航留下,拍着远航肩膀,说道:“陈匾是陈公公的侄儿,莫要有把柄抓在他们手中。” 远航点点头,说道:“可是,岳父大人,益州不能空城啊。” 司徒浩哈哈一笑,说道:“也有你没办法的时候吗?”凑过头来,轻声说道:“稍后我命人给你带去一万兵士,换上益州兵服不就解了。” 远航一乐,展开眉头竖起大拇指,赞道:“岳父大人高见。” 司徒浩瞪了一眼,佯怒道:“与我便不要这样了,还是回去哄宜兰吧。” “嘿嘿,嘿嘿。”远航挠着头干笑着。 “宜兰好吗?”司徒浩正色问道。 “嗯,岳父大人与我一起回城吧。” “胡闹,我乃一军主帅,怎可离开军帐。”司徒浩转身走回大案后坐了下去。说道:“你回去吧,明日若天晴,大军便出征。” “是,岳父大人。”远航躬身一礼,退出大帐,冒雨向益州城奔去。 “父亲怎不来府?”回到府中,宜兰帮远航脱去湿漉漉的衣衫,急忙找来干爽的为他换上。 “一军之帅,不肯离营,死心眼。”远航伸着双臂说道。 宜兰用手打了远航肩膀一下,笑道:“不许胡说。”为远航穿好衣衫,又去倒了一杯热茶。 “相公,此去多久可回呀?”宜兰扶着桌子,挨着远航坐了下来。 “这可说不准。”远航喝了口热茶,说道。“少则数月,多则一年。” 宜兰叹了口气,嘟起小嘴,不高兴说道:“皇上也是,才完婚便要你出征。” “可不是,耽误我们叶家开枝散叶。”远航凑过头来,在宜兰身旁用力地嗅了一下。“真香。”闭上眼睛陶醉的样子。 宜兰站起身走向内屋,边走边说:“从不见你有过正经样子。” “嘿嘿。”远航不怀好意地笑着,吹了蜡烛跟了上去。 早上起来,看看还在熟睡的宜兰,远航不出动静地穿好衣衫。推开窗子,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了进来。出了东院来到前厅,远航见到青荷正站在那里。 “相公。”青荷喊了一声,走上前来站在远航身前。 “怎不多睡一会?” “起来与你送别。”青荷望着远航,转身从凳子上拿起包裹,说道:“都为你备好了。” 远航上去抱着青荷,附耳说道:“我去了。” “相公保重。”青荷轻声的在远航耳边说道。远航一笑,拿起包裹出府去了。 无影他们带着十名功夫出众的暗灵已经等在府外,唐凌也将海东青装在笼子里放在了马车上。远航骑上黑子与众人来到东门,孙柯已将兵士带出城外,秦朝与离莫却在城门处犯了愁。 “怎么了?”远航见到攻城云梯都立在城门处,上前问秦朝。 “大人,这云梯太高,城门出不去。加了铁皮又太重,兵士们无法将其放倒。孙将军说放弃云梯了。”秦朝愁眉苦脸地说道。 “我说使用绳索去城上牵住慢慢放倒,他不同意。”离莫瞥着秦朝嘀咕着。 远航看了一下,这云梯若用人托在下面根本托不住,便是上了城墙用绳索都拉不得,一个弄不好便把人砸成肉饼了。悔的远航直拍脑袋,当初造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出城的事情。 原地来回踱步,远航不停的想办法。挖开城门恐怕不行,先不说挖开后无法修复,就是挖开也得一天时间啊。忽然看了看城门,又跑到城墙上向下看看云梯,嘿嘿的笑了起来。 下得城楼,远航命秦朝派人取来挖土工具,开始挖起城门来。不是从上,而是从下,将地面挖下去两米深。几百人挖了一会,立刻换上另外几百人。不到两刻钟时间,一条半地下通道便挖好了。前拉后推,第一辆攻城云梯终于平稳的出了城门,兵士们高兴地欢呼起来。 “秦将军,填平道路便交给你了,我们走了。”远航对秦朝抱拳说道。 “大人保重,末将静候大人凯旋。”秦朝还礼说道。 远航点点头,转身出了城门追上孙柯,带着益州将士再次踏上了北伐的征程。 正文 第一零五章 大战前夜 日落西山,天空中那几朵漂浮的云彩也在努力的变换着颜色。遮不住的月儿更加努力地探出头来。马儿扑哧扑哧地喘着气,远航也几乎有出气没进气了。 “大人,前方便是营地了。”离莫调马回来对远航说道。 “好,好,好。”疲惫的说出三个好字,远航便趴在了马背上。 “大人,再坚持下,很快便到了。”啊金自从益州出来,便一直随在远航身边。无影曾嘱咐过,除非远航上大号,否则连小解都得随着。 “啊金,我都要散架了。”远航歪着脑袋无力说道。 “要不,您想想少奶奶。。。” “咦,这办法好。”远航两眼一放光,挣扎着坐了起来。 “大人您看,前面路旁有一些人。”刀紫在右侧最先看到,指给远航看。 正是太阳月亮交班的时候,光线已暗却没有月光照耀,只能模糊的看到大约八,九人的样子。 又走近了些,刀紫凑头过来说道:“是那个副元帅,大人。” 远航一愣,他站在路旁做什么?难道岳父让他来接自己。不对,岳父绝不会派他。难不成。。。恍然大悟,他是来看自己带出多少兵马。 远航咧嘴一笑,侧头对刀紫说道:“去告诉骑兵兄弟,就要到营地了,一会精神点,都把马打起来。” 看看陈匾就在路旁,远航猛的抬手一挥马鞭,黑子被抽的一声嘶叫,抬起马蹄狂奔起来。后面兄弟齐声吆喝着,一时马队疾驰而过。 几天的大雨早已使路上泥泞不堪,刚刚又过去十几万人,路上更是泥水相伴。这一阵急奔,那陈匾想要闪身已是晚矣。从头到脚,除了屁股还有些干净之外已变成泥人一个。还没等睁开眼睛,远航已经到了大帐之外,下马进账去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帐帘被猛地掀开,陈匾一身泥浆走了进来。司徒浩一愣,眨了眨眼睛才认出这是自己副元帅,望着陈匾,说道:“这。。。这是为何呀?” 陈匾翻了翻白眼仁,指着远航,大声说道:“岂有此理,你为何故意纵马溅我一身泥水。”嘴张的太大,还流进嘴里一些,急忙呸呸呸了几下。 远航真是一脸无辜,起身施礼,说道:“副帅为何说是我,从益州至此我方见副帅呀。” “胡说,方才在路旁的便是我。”陈匾咬牙厉声说道。 “噢,方才的确路旁有人。但下官何德何能,敢劳副帅亲自相迎。”远航急忙再次施礼。 “我呸,你是何人,也配我相迎。”陈匾接过兵士递来的脸巾擦了起来。 “那副帅带人站于路旁,做何?”远航追问着。 “我。。。”陈匾还未想好如何回答,司徒浩在那里接过话语,说道:“好了,不过是场误会。今夜在此宿营,明日便可抵达韩郡,都早些休息,养足精神留待明日。” “遵命。”帐中齐声答道,各自回了营房。那陈匾走时还冷哼一声,远航却还以微笑。 “气死我了。”陈匾在自己帐中来回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对身旁亲兵说道:“今夜便动手,你们去结果了他。” “将军不可。”亲兵上前一步,说道:“如今还未到韩郡,此时动手,必会惹来他人嫌疑。待到了韩郡,两军交锋之时再下手,众人便会以为是小梁派人来行刺的。” 陈匾想了想,点头说道:“嗯,再让他多活一晚。” 远航回到帐中,无影等人跟了进来。 “大人,那副帅身后几名亲兵,武功颇深,绝对不是普通兵士。”无影躬身说道。 “哦?你看得出来。”远航质疑地问道。 “大人没有注意吗?那几名亲兵紧随他身后,路上泥水飞溅,他们四人却身上并无几处泥水。”无影给远航分析着。 啊金接话说道:“是的,他们几人走路声音极轻,双目有神,绝非普通之人。” “或许与我们一样,虽非兵士却保护大人而来。”刀紫不以为然说道。 “不对。”远航凝神起来,沉吟一会,说道:“若是保护陈匾,与你们一样便可,何必扮成兵士。” “也是,那又为何?”刀紫晃着脑袋说道。 远航眯起眼睛,踱步几下。忽然想起了王进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他说陈福为陈匾争了个副帅,只怕寻个机会。。。当时自己正在气头,没有仔细理会,现在想想,王进说的这个机会是暗示自己,陈福要对自己下手了。 “那几个亲兵是来刺杀我的。”远航非常平静地说道。 “啊?”刀紫失声喊了出来,无影与啊金俱是一惊。 “大人,我现在便去杀了他们。”刀紫蹭的一下跳起来说道。 远航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着急,平静说道:“便是来刺杀我,也不会在今夜,打起仗来再下手岂不更好。” “今夜我们守住这里便是,不来罢了,来了便杀之。”刀紫攥起拳头狠狠说道。 “啊金留下便可,你们去休息吧,无影,明日你要时刻注意他们。”远航见天色已晚,今日大家又赶了一天的路,便让大家去休息。 刀紫抢着说道:“我留在您这。” “回去,不要打草惊蛇。”远航连连摆手,无影与刀紫只得施礼退了出去。 无影出帐来望了一下陈匾那面,低头对刀紫附耳说道:“今夜你我轮流守护大人帐外,不可大意。” “嗯。”刀紫盯着陈匾大帐,暗露寒光点头应道。 远航出帐又去了司徒浩帐内,将陈匾身边亲兵有武功以及自己担心的事情对司徒浩讲了一下,司徒浩半信半疑地望着远航。 “他如此胆大,敢谋害你我二人?” “岳父大人,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远航点头说道。 “先不要莽撞,多留意一些。”司徒浩还是不太相信陈匾敢如此。 “嗯,明日我派人来护着您,您自己也多小心。”远航没在多留,起身告辞。 太阳又一次从远山处探出头来,只不过这次,注定要比每日更加猩红。韩郡城外,大梁军队漫天盖地。战旗迎风舞动,战马逆风嘶鸣,长枪指外,刀剑对天。温和的阳光射在将士的盔甲上,反射出来的光看在韩郡城上的兵士眼中,却是无比寒凉。 “将军,末将请战。”韩郡偏将顾鑫握着手中大刀看着城下说道。 “不可,将军。敌军势大,我们应坚守城池,冯元帅必会派兵来援。”另一个偏将刘文祝急忙拦住说道。 韩郡主将王思进双手撑在墙垛上,有些担忧地看着城下。 “将军,若不出战,敌军攻城,我军很难坚守。”顾鑫将大刀用力在地上戳了一下。 “不可,还是坚守城池为好。”王思进想了下,摇头说道:“敌军大将众多,城中只有我们三人,应避其锋芒,凭借城池拖延时日,古宇援兵已经奔韩郡而来,晚间便可到达。” 顾鑫叹口气,只得遵令。 大梁军中,陈匾立于马上,侧头对司徒浩说道:“元帅,我初到军中,寸功未立。待我先去挑战,斩敌将首级献与元帅。” 司徒浩还未说话,远航隔在另一侧,侧头说道:“挑个屁战啊,我军初来,尚无一城可以据守,若不迅速拿下韩郡,古宇援兵即刻便到。我军以何拒之?” “你。。。”陈匾见远航出言无状,刚要动怒,忽然脸色一转,冷笑说道:“听督军之话,好似这城极易攻下啊。” “这等小城岂能挡我大军之路。”远航不屑地笑一下,对司徒浩抱拳,说道:“元帅,我益州将士愿做先锋,拿下此城献与元帅。” “远航,不可轻敌。这韩郡守军不下三万,又有城池固守。。。”司徒浩皱了下眉,暗道:远航做事一直谨慎,为何轻狂起来。益州只有三万兵马,想要攻下三万守军的韩郡,根本没有可能。 “好!叶督军既如此说定是手到擒来,本副帅静候益州将士攻城拔寨。”陈匾不待司徒浩说完,阴笑着抢话说道。 远航没有理会他,对司徒浩轻点下头,向孙柯一挥手。 孙柯一点头,对着离莫说道:“上云梯。” 后面传来轰轰的声音,每架攻城云梯由两匹马拉着,后面还有兵士推着,到了阵前一字排开,将马匹卸去。兵士齐力喊着号子向前推去,后面盾牌手,弓箭手,依次排列缓缓前进。 “这是什么东西?”陈匾奇怪地望着这些庞然大物。 司徒浩转头望向远航。 “这是攻城云梯,有了它们,攻城便轻易多了。”远航悄声对司徒浩说道。 “将军,敌军这是何物?”顾鑫盯着攻城云梯跑到王思进身边问道。 “未曾见过,应该是攻城所用。吩咐下去,弓箭手准备。再让长枪手准备好,敌军若靠近城池便刺下去。” “是。”顾鑫将命令传达下去,城上的弓手已经箭在弦上。 大梁的军队在射程之外却停了下来,只有攻城云梯继续前进。 “放箭!”顾鑫一声令下,城上箭雨如潮,脱弦之箭急促而下,居然使城墙之下瞬间不见了阳光。攻城云梯便如一面大盾,箭支嗖嗖地射在上面却反弹而回,纷纷折落而下。 离莫见十五辆攻城云梯已推到短弩射程之内,抽出长剑指向城上,大喊一声:“短弩手,放箭。” 正文 第一零六章 攻克韩郡 “嗖。”一只弩箭带着风声呼啸着飞了过去,直直得没入一名兵士胸口。短弩的力量十分强大,穿透后将后面一个兵士射伤。 “上面有人,那上面有人。。。” 话音未落,云梯上的弓弩手站了起来,从那巴掌宽的射口对着城上开始轮番劲射。云梯高度比城墙高出一米左右,角度极佳,一时压的城上兵士无法抬起头来。 “放箭,放箭啊。”王思进躲在一面盾牌之后,单膝跪在地上高声喊着。 弓箭手刚一起身便倒下了一片,无奈之下只得将头缩在城垛之后胡乱地拉弓射箭。莫说多半没有打上云梯,便是打上也是弹了回去。居高临下本是弓箭手的优势,如今却被压制的恨不得自己是名盾牌手。 不到一个时辰,云梯射程之内的城墙上已是尸横遍地,两侧与城下到是有不少兵士,只是缩在墙垛后不敢露头。离莫一挥手,另五辆攻城云梯推到了城下,侧面靠近城墙。 “长枪呢,快去把那个东西挑开。”顾鑫蹲在墙垛后看的仔细,急忙回头命令道。 一队长枪手从城内奔了上来,只是此处城墙之上遍地尸体,阻碍了他们。还未等到城墙边,云梯上的弩箭便射了过来,齐刷刷地倒下一片。有几个到了城边,用长枪去挑云梯车,云梯纹丝不动。头上不时有弩箭飞过,只得放弃,干脆长枪一丢,躺下装死。 “攻城!”离莫振臂高呼,城下将士杀声震天的向前冲去。在云梯控制的范围内,飞索,爬竿纷纷奔城墙而去。那五辆云梯侧面铁板忽然打开,“砰”的一声砸在了城墙上。云梯内的将士鱼贯而出,踏上铁板纵身一跃便上了城墙。弩手在后面云梯上掩护着,区区一百多弩手压的对方上千弓箭手抬不起头来。 “杀啊!”城下益州将士齐声呐喊,一个接着一个从五架云梯爬了上去。这韩郡西门乃是依着山崖而建,城墙并不是很长,原本利于固守,如今却成了弊端。城墙上容不下太多士兵,韩郡虽有三万精兵却在城内上不得城。片刻功夫,城墙之上反到是益州将士占了上风。 “将军,撤退吧,韩郡守不住了。”偏将刘文祝搀起王思进,看着大批涌上城来的大梁士兵说道。 “唉!”王思进狠狠地攥着拳头砸了一下墙垛,转身与刘文祝跑下城去。 顾鑫砍倒一个士兵,扭头正看到他二人弃城而去。厌恶的对着地上啐了一口。提前长剑又向前砍去。一名益州士兵一枪刺死了敌人,刚一回身,顾鑫的长剑便横胸而来,急忙托抢迎上。“当”的一声,这士兵长枪脱手,连连后退,却被脚下尸体绊倒在地。还未起身,只见顾鑫凌空而起,双手握剑迎头劈下,这士兵只得本能地伸出手臂挡去。就在这时,城墙外跳进一人,一横刀挡在那士兵手臂前,“咣”的一声与顾鑫硬碰了一下。二人各退一步,那兵士捡回了一条小命。 “离莫。”顾鑫见到上来之人,平稳了一下气息说道:“没想到与你相遇。” “哈哈,顾兄,许久未见,小弟甚是想念啊。”离莫刀尖向地一抱拳说道。 “呵呵,我也很是想念你,只是如今各为其主,不能与你把酒痛饮了。”顾鑫也回礼说道。 “只要兄长愿意,我们随时都可畅饮。”离莫站着未动,看着顾鑫的长剑说道。 顾鑫举起长剑,笑了一下,说道:“多谢你了,但愿如此。不过今日,我们还是要刀剑上说话了。” “顾兄,何必如此,归顺大梁吧。”离莫嘴上虽说,还是横刀在胸,他知道顾鑫的剑快。 韩郡西门缓缓打开,司徒浩纵马狂奔而上,身后步兵紧随其后杀进城中。远航到是用衣袖掩住嘴巴遮挡灰尘,放马慢悠悠地走着,甚至慢过了步兵。 “大人,为何不急速进城啊?”啊金在一旁催促问道。 “慢点安全,里面危险。”远航含糊不清地答道。 啊金立刻低下脑袋,不再说话。 城墙之上渐渐静了下来,除去战死的,便是投降的。只有一处还在厮杀着。 顾鑫的左肩已经见了红,离莫的左手也有鲜血滴下。二人以兵器支地,蹲在那里喘着粗气,却还互相死死盯着对方。 “你胜了。”顾鑫站了起来。 “我没有胜。”离莫也站了起来。 “大梁胜了便是你胜了。”顾鑫惨笑一下,看了看韩郡城,对离莫说道:“来生,我们不醉不休。”说完猛得一转剑身,对着自己脖颈抹了下去。 “不要。。。”离莫失声喊了出来。 “当。”一声清脆的声音,一只钢镖击在剑身,将顾鑫手中的长剑荡开。 顾鑫侧身看去,楼梯处两个年轻男子正缓步走了过来。 “大人。”离莫上前施礼。远航看了看关切问道:“伤势如何?” “无碍,大人,顾将军。。。” 远航一摆手,走了过去,啊金紧紧跟上。 “久闻顾将军勇猛善战,素有一刀锁楼关之称,可惜今日未曾见到将军马上英姿。未曾想将军剑术也是精妙的很啊。”远航谈笑风声地走过去施了一礼。 顾鑫警惕地看看远航,转头望向离莫。 “这是益州知州叶大人,也是我们的督军大人。”离莫在一旁说道。 顾鑫看看眼前这个年轻人,分明就是个公子哥,怎么看也看不出官样来。但还是施礼说道:“不敢,败军之将无颜以对。” “哈哈,胜负乃是常是,我第一次征战便在这韩郡被你们元帅追的撒丫子就跑啊。”远航毫不在乎,不顾脸面地说道。 “原来那人便是你。”顾鑫惊住了,急忙又施一礼。说道:“大人以五百精骑智退十万追兵,末将早有所闻,钦佩之至。” 远航淡然一笑,虚扶了一下,说道:“将军也看到了,我大梁如今粮草充备,武器犀利。收复小梁只是迟早之事,唯一缺少的便是将军这样人才,不知将军可愿归我大梁?” 顾鑫摇了摇头,挺直身体毫不犹豫地说道:“多谢大人了,只是食之俸禄,效命于人。顾某无能丢了韩郡,自是与韩郡共存亡。” 离莫急忙凑过身来,对远航附耳说道:“大人可否留其性命,末将愿意劝其降。” 远航看到离莫眼中充满期待,咧嘴一笑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低头望向城下,指着说道:“将军,可知那树否?” 顾鑫向下望去,不过是一排柳树林,并无奇特之处。 “那本柳树之地,却有一青松长于此处。垂柳顺柔,青松孤傲。被垂柳相衬,到是显得青松不合事理,反而长错了地方。”远航背着手笑着说道。 顾鑫听后淡笑一下,说道:“许是青松一挺之力,或可撼林。” “但愿吧。”远航见顾鑫态度坚决,便没再多劝,说道:“既然将军决心已定,那便趁早离去吧。若等元帅上来,怕是不好脱身了。” 顾鑫一愣,迟疑问道:“你要放我走?” 远航轻点下头,说道:“水自东去,雁本南归。擒之入笼,岂能久矣。” 顾鑫上前一步,深深施礼,说道:“大人之恩,牢记于心。顾某告辞了。” “等等。”远航喊了一声,顾鑫抬眼望去,怕是远航后悔了。 “离莫,你送顾将军出东门而去吧。”远航转头对顾鑫轻笑一下,扭回头望着城外不再说话。 看着二人下了城楼,啊金凑上来说道:“大人,他若不降也应囚困起来,为何放他回去,岂不是纵虎归山。” 远航淡声说道:“欲得其身,必得其心。心若不在,身有何用?况且。。。他回去也未必好过。” 陈匾看到远航只用益州之兵,一个多时辰便攻下了韩郡城,心中多了几分恐慌。暗道果然有两下子,难怪叔父要急于除去此人。 司徒浩大喜过望,此战伤亡不过几百人,居然灭敌三千之众,俘敌八千余人。还如此轻易的夺下韩郡城。写了书信差人送回后堂,自是又将远航赞扬一番。待清扫完战场,大军开赴城外安营扎寨,司徒浩在城中设下庆功宴犒赏众位将军。席间诸位将军纷纷夸赞督军大人,惹得陈匾暗不作声,邪光阵阵,自是逃不过远航眼中。 古宇郡守备李和远得到韩郡求助书信,急忙派出五员大将率兵三万前去增援。后又接到固州指令,留下一万兵马守城,自己亲率二万大军随后出城,奔向韩郡而来。 只出城不过几十里地,李和远便遇到了折返回来的援军,见到王思进,才知韩郡已落入大梁之手。急忙调转马头,率兵赶回古宇郡。 “怎得如此之快便丢了城池,王将军,你是如何守的韩郡啊?”李和远看着王思进一脸怒气,连声责问。 王思进面露难堪之色,解释说道:“将军,那大梁研制一种攻城战车,比城墙还高出些许,全部铁皮包裹,刀剑无损。内有弩手急射,我军弓箭手无力反击。” “纵是这样,也不能短短一日只内便失守城池,冯元帅岂能饶你。”李和远私下里与王思进相交甚好,不免为他担心起来。 “将军,是偏将顾鑫私下通敌,开了城门放得敌军入城,王将军与我前后不顾,才使得城池失守。”偏将刘文祝上前躬身说道,并用眼睛暗中给王思进使个眼色。 “哦?”李和远一愣,稍作思考问道:“顾鑫现在何处?” “这。。。怕是死在了韩郡城。”王思进见刘文祝将失守责任推到了顾鑫身上,虽多少有些不忍,但料想顾鑫定是活不得了,只好默认了。 李和远见他面色难看,不与自己直视,又听到顾鑫或许战死在韩郡,便心中明白过来。若是顾鑫通敌,又岂会没了性命?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叹口气说道:“已然这样了,你二人先下去休息吧。” “多谢将军。”二人退出帐外,王思进擦下冷汗,看着刘文祝。 “将军,如今只能这样,若不使顾鑫顶罪,你我二人岂能逃过军法处置。况且顾鑫难逃活命,既然必死无疑,也算是为您效忠了。”刘文祝悄声对王思进说道。 “唉!”王思进叹了一声,抬步向前走去。 李和远写好书信,差人快马送去固州交与冯元帅。告知韩郡失守,皆因顾鑫通敌,请元帅发兵援助古宇,自己将与古宇城共存亡。 “顾鑫本事不错,只可惜不通事理,说到底也只做了个偏将,只得委屈你了。”李和远自语说着,闭上眼睛将身子向后靠在了椅子上。 “报!”帐外士兵大声喊道。 “进来。”李和远睁开眼睛,却还是靠在椅子上。 那士兵进帐单膝着地,抱拳说道:“韩郡偏将顾鑫顾将军在营外求见将军。” “什么?”李和远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下面的兵士。 正文 第一零七章 守株待兔 呈给冯元帅的书信已经送走,如今顾鑫却回来了。李和远急忙唤来亲兵,暗自嘱咐一番。 顾鑫走进来,看到李和远坐在上面,双膝着地跪了下去。 “罪将顾鑫见过大人。” “顾将军,韩郡丢失你可知罪?”李和远冷笑一声,眯着眼睛看着下面问道。 “末将知罪。”顾鑫低头答道。 “知罪便好,身为我小梁将军,却暗自与大梁勾结,打开城门放入敌军,你好大的胆子,还敢来见本将军。”李和远怒声喝道。 “什么?”顾鑫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李和远,大声说道:“将军明鉴,韩郡失手乃是王将军与刘将军弃城而去,不战自退。末将孤身死战,无奈敌强我弱,才丢了城池,如何有我私开城门一说?” “哼,两位将军都言你私下与大梁交好,难不成还是冤枉你了?我且问你,你是如何归来的?” “回将军,末将在城上死战,见城池失守亦无法脱身,便欲自刎效国。是那大梁督军大人放了我一条生路,末将才星夜赶回。”顾鑫生性秉直,如实说道。 “两军厮杀,本是分外眼红,他为何放你?”李和远咄咄*人说道。 “这。。。”顾鑫也不知道远航为何放了自己,一时语顿无法回答。 “定是与你早已相识,放你回来莫不是再图我古宇城吗?”李和远冷哼一声,大声说道:“来人。” “在。”门外闪身进来六名兵士,早已抽刀在手。 “将顾鑫拿下,先押入牢中,等候元帅亲来审问。”李和远一声令下,兵士上前将刀架在顾鑫肩上,早有人上来给绑个结结实实。 “将军,末将冤枉,冤枉啊。。。”拖着长长的话音,顾鑫被兵士强行拉了下去。 李和远命人将王刘二人招了进来。 “啪!”李和远狠狠地拍着桌子,吼道:“你们说他已战死在韩郡,为何又活着回来了?” “将军息怒,末将也不知他如何没死。”王思进喏喏地答道。 “我已差人送了书信与元帅,如今他回来叫我如何对元帅解释?”李和远真是怒了,早知这样何必自己要护着他二人,如今自己却落了个谎报之罪。 “将军莫急。”刘文祝上前低声说道:“只要让他死掉,不就解了我们之忧了。” “胡说,若在牢中死了,我如何对元帅交待。”李和远瞪了刘文祝一眼。 刘文祝吓的退了回去。王思进眼睛一亮,说道:“待大梁攻来,将军命顾鑫出战。到时我们关上城门,想来他必是无法再活了。” 李和远沉吟一会,忽然笑了起来,说道:“还是王将军此计甚好,哈哈。” “哈哈。”刘文祝二人陪着笑了起来。 待二人退了出去,李和远渐渐没了笑容,看着二人背影,冷冷说道:“敌军来犯,却让在押牢中通敌之人迎战,你们自以为此计可以瞒的过元帅吗?哼!莫要怪我了。” 散了宴席之后,或是众人频频敬酒,远航饮的有些醉了,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司徒浩见远航已经不省人事,便将他留在城中休息。自己与诸位将军出城回了军营。待人散去之后,远航忽然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睛,扫了一圈后坐了起来,把陪在身边的啊金吓了一跳。 “大人,您没醉啊?”啊金一愣,哑然问道。 “自然是醉了,我若不醉,他又怎么会有机会。”远航伸下懒腰,打了几个哈欠。 “大人是有意引他前来?”啊金挑了一下眉毛,问道。 “早一些来,我们也早些安心。”远航站起身,问道:“刀紫他们呢?” “他们去相送元帅众人了。”啊金跟在远航身后,问道:“大人断定他们今夜会来吗?” “军营之中很难下手,如今我独自在外,若是你会错过这机会吗?”远航淡笑一下,眨着眼睛问道。 “嗯。”啊金连连点头。 “不来惹我最好,若是真来,那便是他自寻死路了。”远航冷笑着说道。 无影与刀紫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远航笑着站在那里也觉得很是奇怪。将三人招在一起,远航简单布置了一下。告诉暗灵们在外围不许声张,只可放人进来,不可放人出去。啊金陪着远航进了屋内,无影与刀紫自寻位置隐藏了起来。 “我藏哪好啊。”远航看着不大的屋子,来回转着找个安全之所。啊金坐在桌边笑着,看着自己这位足智多谋却又贪生怕死的主子。 “还是床下安全些,啊金,你睡床上,我在下面。”远航说完趴了下去,撅起屁股向床下望去。 “好吧。”啊金起身去床上拿下被子丢给远航,说道:“那就委屈大人一夜吧。” “委屈不要紧,小命才重要。”远航嘀咕着把被子铺到床下钻了进去。还行,虽然狭窄但还可翻身。 回到帐中,陈匾迫不及待的把四名黑甲唤了进来。 “今夜是最好的机会,他醉的一塌糊涂,又独自在城中,你们务必。。。”说完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 “元帅放心,来时大人都已嘱咐好了。”一名黑甲点头说道。 “嗯,去吧,干的利索些。”陈匾眼中寒光闪过,仿佛看到了远航横尸在地的场景。 夜,总是显得恐怖。而比夜更恐怖的,便是这夜中的急行人。 四个黑衣人蒙着面孔,弯着身子沿着暗影之处向远航住处奔去。到了后门,两人贴在门缝向里面看下,侧身靠在墙下双手互握,一人踩在上面向上一跃,下面两人稍一用力,那人便窜上墙头。趴在上面向院中看了一会向后招招手,第二人也窜了上去。依次将下面两人拉了上去,几人翻身进了院子。 几人进了院子不久,又一个黑影从另一侧走了出来,走到后门前摇了摇头,轻轻推开后门闪身走了进去。 院中只有一个房间亮着,几人贴到窗下听了一会没有声音。其中一人摸出一把匕首靠近房门,想用匕首挑开门挡。手轻轻一碰,房门居然直接开了一条缝隙。那人侧头与同伙对了个眼神,两人在门外守着,两人推开门蹑脚走了进去。 屋内两人走进内屋便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啊金。 “你们来了。”啊金咧嘴笑了一下说道。 二人互相对望一眼,一人手持匕首,一人手握钢刀一起扑了上来。啊金冷笑一下,抬手向手持钢刀之人甩出一枚钢镖,从腰中抽出一把软剑在床上一跃而起,抖出一个剑花便刺了过去。持刀那名黑衣人见到一道光影直奔自己面目而来,知是暗器一类,急忙双手托刀挡了过去,“当”的一声将钢镖挡开,自己却感到手臂发麻。另一个黑衣人见啊金长剑奔向自己,闪身向左平移两步,将手中匕首大力地掷了过去,顺势伸手去身后拔刀。明显感到自己身后一松,手中却没有握住刀柄,回头一看,一名男子站在自己身后,手中正拿着自己的佩刀冷冷地笑着。 门外两名黑衣人听到屋内声响,起身便要进来增援,却听到院中传来脚步声。 刀紫双臂抱于胸前走了过来,伸出右手指着他们说道:“没见过你们这么笨的刺客,我家大人给你们留了门,却非要费力地翻墙而进。” 二人也不多语,抽刀便砍了过来。刀紫一个鸽子翻身向侧面翻了过去,随手抽出靴子中的半月刀。只一招流星赶月,寒光一闪,右侧的黑衣人感到自己喉咙一股热浪涌上,手中钢刀“砰”的一声掉在地上,人便仰面倒了下去。另个黑衣人见刀紫一刀便杀了同伴,心中一寒,知道相差甚远,转身便向后门跑去。才跑出几步便站了下来,院中已经多出几名暗灵挡住了他的去路。黑衣人稍一犹豫,还是挥刀向其中一名暗灵扑去。 屋内的黑衣人手持钢刀与啊金交上了手。啊金武功不如刀紫,所以这黑衣还能坚持一阵。 “啊金,速战速决,这个我已经擒住了。”无影已将另一名黑衣人打昏踩在脚下看着啊金说道。 啊金向后倒窜了回来,空中一个半旋,甩手将三只钢镖成品字形打了出去。那黑衣人如何挡的住,只挡开面目那枚,其余两枚则实实的打在了身上,咕咚一声倒飞出去倒在地上。 刀紫握着正在滴血的半月刀走了进来,远航见刺客都已被制,才从床下爬了出来。 “大人,院中两名刺客已都被我杀了。”刀紫对远航说道。 “嗯,好在无影抓到个活口。”远航打打身上灰尘,对他们说道:“摘下来看看是不是陈匾的那几个亲兵。” “是的,大人。呀!大人,这个也死了。”无影见到自己脚下的刺客居然口鼻流血,已经没了气息。 远航走过来蹲下看着说道:“他服毒了,毒药应是早已在嘴中。” “那就没有活口了。”无影有些自责地说道。 “不需要了,只要知道是陈匾的人便可了。既然想要我死,那我也留不得你了。”远航眯起眼睛看着地上黑衣人尸体说道。 “大人,我去吧。”刀紫生怕被别人抢去,最先说道。 “不急。得想个法子叫他死的心服口服。”远航眼神一变,似有万把尖刀直刺出来。 无影等人莫名其妙地望着远航,让人家死,还得心服口服,鬼才干呢。 正文 第一零八章 古宇之战 苦苦等了一夜,陈匾没有等回来一名黑甲,却等来了远航回营的消息。 远航走到陈匾帐前,见他正愣着站在那里,走上前去笑着施礼。 “副帅,你脸色好似不太好呀,莫不是昨夜没有睡好吗?”远航站在陈匾身边,关切地问了一下。 “啊,是。督军大人昨夜可休息好?”陈匾见到远航平安无事,而黑甲却没了音讯,不免有些慌张起来。 “好,好得很。”远航左右看了下,凑上前来,悄声说道:“昨夜醒了酒,我去了城内的吟香院,那里的姑娘真是水灵,改日邀你同去,定让你神仙欲死。”说完还嘿嘿地笑着,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陈匾连连点头,陪笑说道:“多谢督军大人,你先去见过元帅,我们稍后再谈。” “好,有时间我们好好聊聊,回见。”远航挑起眉毛,嬉笑一下走了过去。 陈匾站在帐前不得其解,难道他去了青楼黑甲没有寻到?不对,若没有寻到自会归来,为何迟迟不见踪影。还期盼的向营外望了几眼。 “岳父大人,昨夜他果然派了人去刺杀我。”远航站在司徒浩身边说道。 “哼,还真下手了,看来宫里那位有些等不及了。”司徒浩背负双手,激愤说道。 “既然他先出手,那我们也不必再客气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远航习惯地眯起眼睛,预示着有人要遭殃了。 “远航,不可轻动。”司徒浩知道他手下有批武功极高的暗灵,连连摆手说道:“陈匾乃是一军副帅,在军中若出了事,你我都难逃其责。” “嗯,岳父大人放心,我自有主张。”远航点头答道。 “回去准备下,大军即刻出发,开赴古宇郡。”司徒浩想了下,补充说道:“国事为重。” 远航一笑,施礼后退了出去。 整整行了一天的路,远航在马上也没说几句话,他是在思考着,如何能拔掉这个眼中钉。 第二日清晨,大梁军队开赴到古宇城外二十里处扎营下来。司徒浩没做过多耽搁,休息一个时辰后,便率军来到古宇城下叫起阵来。 李和远在城墙之上向下望去,大梁军队列阵整齐,阵前大将一字排开,不下三十余众。当中一面红色大旗迎风招展,上写司徒二字,阵势颇为强大。 “固州那面可有消息?”李和远侧头问向身边一个将军。 “回将军,元帅已派王可将军,徐海将军率兵八万赶来,最迟明日午时便可抵达古宇。”那将军拱手说道。 “好,如此便与大梁在此决一死战。”冷笑一声,转头看向王思进,说道:“王将军,韩郡失守,你乃一城主将,不想有个带罪立功的机会吗?” 王思进听后急忙上前抱拳说道:“将军,末将请战。” “好,本将为你擂鼓助威,盼将军凯旋。”李和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王思进带着刘文祝下了城,点齐兵士打开城门杀了出去。 司徒浩摆开军阵,正欲调将前去挑战,却见古宇城门打开,自城内出来一支队伍,当首一将正是韩郡主将王思进。 “敌将已出城迎战,我军谁可出战?”司徒浩在马上凝视前方,端然说道。 远航望向前方,两军对垒,凉风阵阵。刀枪的光芒无处不在地刺入眼中。只有梦中才出现的场面就这样活生生的摆在了眼前。座下的乌云踏雪蠢蠢欲动,来回交换着前蹄儿不停刨着地上。吓的远航俯在马身上,悄声说着:“黑子,千万别冲动啊,这时候可不需要你跑的快。” “元帅,既是韩郡主将出战,自当由我益州迎敌。末将请战。”孙柯放马走到司徒浩马前说道。 “嗯,很好,孙将军便去战下他。”司徒浩点首示意。 “且慢!”司徒浩闻听转头看去,却是副帅陈匾在身侧高喊一声。 “元帅,我随军出战寸功未立,这头阵便让于我吧。”陈匾在马上抱拳说道。 “你乃一军副帅,怎可。。。” “元帅,正因我为副帅,更当身先士卒,愿为元帅取此人颈上人头。”陈匾态度坚决,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陈匾自持武艺非凡,也想在三军之中立下威望。远航更是不怀好意,附和说道:“元帅,既然副帅有此鸿志,必能首战得胜,立我军威。”心中却道:风沙迷你眼,战马跌于前,死了我还省心了。 司徒浩点了点头,嘱咐说道:“如此你便去吧,万望小心。” 陈匾点头称是,从兵士手中接过凤翅镋,一勒马缰冲了出去。 孙柯调马走回远航身边,远航对着陈匾丢了一下下巴,问道:“他使的是什么兵器?跟叉子似的。” “大人,那是凤翅镋。”孙柯凑过来说道。 “噢。”远航知道了,这是隋朝宇文成都的霸道武器。 陈匾打马过去,那面刘文祝却放马出来,手持一杆长枪,指着陈匾喊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陈匾冷眼看去,见对方四十左右,小眼大嘴,一看便是无能之辈。便提镋横于马前,冷哼一声,说道:“我是大梁征北副元帅陈匾,你又是何人?” “我乃是韩郡副将刘文祝,拿命来吧。”刘文祝见对方不过三十不到,却是个副元帅,心中暗喜,这若擒下此人,必是大功一件啊。不在多说,拍马提枪便冲了过来。 陈匾提马迎上。二马交错之时,刘文祝双手握枪,看准陈匾前胸,借着马力直刺而来。陈匾咧嘴一笑,伸出镋去,不偏不倚用凤翅将枪尖卡住,猛的一旋,顿时火星四起,“咔嚓。”一声,刘文祝的长枪变成了长棍。镋的中锋在战马带动下顺势而上直奔刘文祝双手而去,吓得他向上一抬枪杆,连忙松开了双手。电瞬之间,没等刘文祝反应过来,凤翅镋的中锋已穿过他的胸膛,挑在上面被战马的冲力带出几米远,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个回合,一个回合还未走完,刘文祝的尸体已经横在地上了。陈匾打住战马,回头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一下,转回头孤傲的用凤翅镋指着敌军阵营,喊道:“还有谁敢出来一战。” 还能有谁,只剩王思进一人了。见到刘文祝一个回合便倒了下去,王思进虽有怯意,也只得硬着头皮冲了上来。 “将军,王将军怕是敌不过了,鸣金收兵吧。”李和远身旁的一个副将眼见王思进只有招架之力,急忙凑过来说道。 李和远没有理会,反而侧头说道:“擂鼓助威!” “咚咚,咚。” 王思进紧咬牙关与陈匾打了十多个回合,只觉得自己口干胸闷,双臂无力。正想寻个机会退回城去,却听到了城楼上的擂鼓声。鼓声一起,便只能死战,不然回去也会被斩。无奈之下只得用足力气,抡起开山刀向陈匾横腰砍去。陈匾立起凤翅镋双手托住用力一挡,“当”的一声,这次陈匾震的双手一麻,座下坐骑也受力不住,连连向后退了两步。再看王思进,大刀脱手而飞,坐骑长嘶一声,两条前腿一软跌倒下去,王思进从马头上直接翻了过去趴在了地上。陈匾勒住缰绳,见王思进已经跌倒地上,丝毫没有手软,自上而下用凤翅镋戳了下去。可怜那王思进,还没有起身便被镋直接穿透,口吐鲜血死了过去。 李和远在城楼上见二人都已死去,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回头大声喊道:“收兵,鸣金收兵。” 陈匾从王思进身上拔出凤翅镋,也已累的喘不过气来,听到古宇城内鸣金收兵,急忙一转马头,回到阵营之中。 司徒浩在后面看到陈匾连斩两将,暗道此人果然有些本事,只是见到王思进已经跌于地上,陈匾却依旧下了杀手,不免皱起了眉头。见已近正午,司徒浩也收兵回营,准备午后再来厮杀。 李和远命人将二人尸首拉回,自己独自一人却去了大牢之中。 “顾将军,你受委屈了。”李和远命人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顾鑫正坐在牢中,见李和远进来,急忙起身,说道:“将军,末将是被人所冤的。” 李和远笑着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我已知是他二人丢了城池,却诬告于你。” “多谢大人明查。”顾鑫感激的急忙躬身施礼。 李和远扶起顾鑫说道:“如今他二人已经战死,元帅若提起韩郡之事,你只需推在他们身上便可。” 顾鑫略有沉思,点头应道。 李和远拉起顾鑫手臂,说道:“走,快去府内好好休息,拒敌还需顾将军啊。” 回到营中司徒浩对陈匾大加赞赏,众将也是附和称赞。陈匾一脸得意之色,看得离莫暗中不服,沉声不语。远航见到眼中,暗自留心下来。 吃了午饭,休息过后大梁军马继续前去城下挑战。行进路上,远航在马上用手碰了碰边上的离莫,说道:“是不是手痒痒,想上阵杀敌了?” 离莫原本无精打采的骑在马上,听到远航这样说,眼中一亮,环顾一下周围,悄声说道:“大人去给说说,让元帅派俺上阵呗。” “哈哈,我便知道你有此意。稍后我去说说,你可别给我丢脸啊。” “大人放心,俺绝对不比那人差。”离莫赶紧拍着胸脯保证。 “上阵可以,但需要替我办件事情。”远航悄声说道。 “大人吩咐便是。”离莫凑过头来,两人便在马上耳语起来。 正文 第一零九章 作戏于人 古宇城门缓缓打开,一员大将纵马飞奔出来,到得阵前立马停住。左手握住缰绳,右手单手拖刀斜立于地。 “顾鑫!”司徒浩见到来人喊了出来。 “元帅,我去斩他于马下。”陈匾盯着远处的顾鑫说道。 司徒浩摆摆手,说道:“那是顾鑫,号称一刀锁楼关。马上刀功炉火纯青,当年齐梁之战,曾一人一刀在楼关连斩齐国大将六人。副帅还是先观阵一时吧。”司徒浩本是好意,只是听在陈匾耳里却如嘲笑一般。 “元帅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当年本帅年幼,不然怎得他如此张狂。稍待,看我取他。”说完不等司徒浩下令,一纵马僵,奔出之时从前面护兵手里拽过凤翅镋便冲了出去,带得那兵士向前踉跄几步才站稳身体。 顾鑫见对方阵中奔出一马,径直而来,左手松开缰绳缕了一下胡须,右手腕向内一转,做好了随时出刀的准备。 陈匾对顾鑫心有怒恨,到了近前也不互报姓名,马不停蹄飞奔而至以镋化枪直刺过去,这若刺中必将顾鑫挑出十米开外。 顾鑫到是冷静,见镋刺来居然端坐马上纹丝不动,连远航在后方看到心中都暗道不好。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凤翅镋即将刺上前胸之际,只见顾鑫快速向后倒去,仰面躺在马背上,同时右手轮刀,自马后轮起,从面上经过,拦腰向陈匾大力砍去。 陈匾心中暗喜,莫不是此人被我吓住,居然不知道躲闪,休怪我了,去死吧。忽然看到顾鑫躺在了马背上,从另一侧一道寒光闪过,带着风声呼啸而至。急忙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收回凤翅镋双手托住立于胸前。“咣当”一声巨响,刀镋相碰之处火星顿起。就连陈匾*坐骑也嘶叫一声,巨大的冲力却被猛然阻挡,前腿一顿险些摔倒,连连缓步几下才踉跄地跑了过去。陈匾只感觉到自己左臂发麻,右手虎口处已没了知觉,停马调头望去,那顾鑫原地未动端坐马上,只是也将马头调转对向自己。 远航一惊,这顾鑫如此厉害,怎才做得偏将?凑过去问向离莫:“你可敌得过顾鑫?” 离莫连连摇头,说道:“此人马上功夫显有敌手。” “你是如何与他交好的?”远航打了一下缰绳,让两匹马靠的更近些。 “先皇在世之时俺曾与他同在益州为将,只因此人生性秉直,俺曾多次劝说于他偏是不听,后被调去楼关驻守边关,俺被调去后堂,自此便分开了。”离莫看着场中这位义兄,如今却要在战场厮杀,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远航吃惊地看着离莫,心道:你就够直了,他比你还秉直,那得什么样啊。嘱咐说道:“一旦陈匾败回,你可记得我对你说的话?” “嗯,记得。”离莫点头说道。远航这才放心地看向阵前。 陈匾缓和了气息,再次打马上前与顾鑫交战在一起。无论凤翅镋刺、挑、砸怎样使用,那顾鑫一把大刀把自己护的毫无破绽。反而是陈匾手忙脚乱的疲于应付。顾鑫刀法纯熟,刀锋犀利,刀刀奔向陈匾要害。打了十个回合,陈匾实在抵挡不住,虚晃一镋,催马向后跑去。顾鑫到也没有穷追,独自一人扬刀立马,确有大将风度! “副帅,可有伤得?”司徒浩见陈匾回来急忙问道。 “元帅,此人果然厉害。”陈匾头上挂满汗水,喘着粗气,说道:“再使人去战,稍后我突放冷箭射杀此人。” 司徒浩面色一沉,向后一挥手说道:“你先去休息吧。” “元帅,此人不除,我军难胜。”陈匾还在强辩。 “下去吧,纵使战败也不可暗箭伤人,岂不有损大梁威名。”司徒浩连连摆手,示意陈匾离去。陈匾冷哼一声,拨马走开了。 “元帅,让离莫将军前去迎敌。”远航在司徒浩身旁说道。 司徒浩凑过来,说道:“此人勇猛,非离莫一人可敌,我意先回大营再做细议。” “无妨,元帅,离莫必会无事归来。”远航说完转过头,喊道:“离莫将军速速出战。” “是。”离莫一听取枪过来拍马迎了上去。 顾鑫老远便认出来将便是离莫。除了他还没见过这么黑的,偏又骑匹白马。不由紧缩眉头,暗自犹豫。 离莫打马到了顾鑫马前,在马上拱手说道:“兄长安好,咱又见面了。” 顾鑫没有还礼,面色有些为难,说道:“你明知阵上是我,为何还要出战,难不成我们一定要分个高低吗?” 离莫到也不傻,怕时间过久被双方看出破绽,一面挥枪一面说道:“兄长先于俺打起来,俺有话要说。” 顾鑫一愣,打都打起来了,还有什么话好说,见离莫挥枪,也只好大刀握于手中。 “兄长砍我。”离莫说完提枪刺来,顾鑫见离莫佯装用力,枪速虽快却并无力量,一时不知何故,只得按他所说从头上轮起大刀迎头砍下。离莫见状急忙双手举枪托住大刀。 “兄长,方才与你厮杀之人是副帅陈匾,此人昨夜派人刺杀叶大人。”离莫装出一副吃力的样子举着长枪说道。说完向上一挺荡开大刀,自己又轮枪劈下,这回轮到顾鑫在下面双手托刀。 “明日见到他的装扮你佯装砍他脖颈,他自会倒下。”二人边打边说,反复就这两个动作。 “他们那是打什么呢?”李和远在城楼上看得真切,见二人原地不动上下互砸,一时看的糊涂,转过脑袋问向身边副将。 那副将也是不知,喃喃说道:“许是二人在比较力气。” “胡闹,莫不是午饭吃多了。”李和远生气地说道。 “这是为何啊?”顾鑫举刀问道。 “兄长莫问,到时送你个大功便是。”离莫演技颇好,气喘吁吁地说道。 司徒浩也是看的惊呆,转头问道:“他们在做何?” 远航淡然说道:“离莫在用枪砸顾鑫。” “是啊。” “然后顾鑫又用刀砸离莫。” “我知道。”司徒浩纳闷说道。 “然后离莫还击,用枪又去砸顾鑫。”远航现场解说着。 司徒浩瞪了远航一眼,说道:“我们俩好像在说废话。” 远航在马上一耸肩,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正说着,离莫从阵前跑了回来,对司徒浩抱拳,说道:“元帅,末将不敌败了回来,请元帅治罪。” “何罪之有,快下去休息。”司徒浩急忙说道。 “元帅,敌将勇猛,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回营明日再战吧?”远航见离莫回来便建议收兵。 “嗯,也好,回去商议后再战。收兵。”司徒浩点头应道。 远航望向离莫,离莫暗自轻点下头,远航淡然一笑,调转马身。 吃过晚饭,司徒浩召集众将商议许久也不得胜顾鑫的办法,只得先作罢。远航走出元帅大帐,深呼吸了一下。虽已五月,夜间还是有些微凉。整理一下衣口,远航没有回大帐,却向军营中走去。 “大人,您去哪里?”啊金紧跟左右。 “走,陪我去营中看下。”远航信步走了出去,啊金虽不解,却没再多问,随身跟了上去。 营中布防森严,十步便有一岗,片刻便会有一队兵士持枪而过。帐前多有火架,到是将大营照的通亮。远航四处瞄着,见到一队巡逻兵士过来,停下脚步咳嗽一声,招手说道:“你,过来一下。” 走在最前面的兵士向后一摆手,小队停了下来。自己将长枪递给后面兵士,急忙跑了过来,在远航身前单膝跪了下去。 “督军大人,有何吩咐?” “起来说话。”那兵士站起身来,远航打量一番,问道:“你认识我?” “回大人,小的是元帅帐下左龙将军的护营领队,前次益州城外大人来营中时,正是小的护在帐门外。故而识得大人。”那兵士说道。 “哦,难怪。”远航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的与您同宗,我叫叶寻。” “噢,难怪你可以做上护营首领。”远航暗笑,夜巡,不就是护营的料嘛。 将叶寻拉到一旁,悄声说道:“你看到陈副帅了吧,你在军中寻一个与他长相相近的,然后带到我这里来。此事乃是军密,只能你知。若寻到像的,提拔你的机会便到了。” “有,有啊。”叶寻急忙说道:“左营的陈四便是,今日我们还与他说笑,说他沾了副帅的福气呢。” “哦?你速去将他带到我帐中来。”远航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正文 第一一零章 移花接木 围着陈四转了好几圈,远航停下脚步,笑着看向啊金,问道:“像吗?” 啊金含笑点头。 远航转身坐了回去,端起茶杯一面盯着陈四,一面喝着茶水。陈四不知督军大人为何将自己唤来,见远航迟迟不说话,吓的腿一软跪了下去。 “大人,小的不知哪里做错了,还请大人恕罪。” 放下茶杯,远航向前欠身,说道:“你从军多久了?” “回大人,小的从军一年了。”陈四见远航盯着自己,反而不敢对视了,急忙低下头。 远航噢了一声,又说道:“离家也很久了,你替我做件事情,明日便可以回家了。” 陈四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小声问道:“我可以回家?” “嗯,你先下去吧,稍后再找你。”远航挥挥手,陈四赶紧磕了个头退了出去。 “大人,您找他来,是准备。。。”啊金似乎明白了,伸出右手做了个向下砍杀的手势。 远航点点头,依旧笑着,只是眼中的寒光却越聚越多。 “去将帐外的兵士遣散,请他过来。”远航冷冷的吩咐到。 “是。”啊金与刀紫对望一下走出了帐外,无影看着二人出去的背影,右手紧紧提了一下剑鞘。 啊金去了陈匾大帐那里,刀紫站在远航帐外,抬头望了一下夜晚的天空。一片黑云正缓慢移动,原本圆亮的月亮渐渐的被遮挡住了。 “你们都散开,督军大人有要事商议。”刀紫对门外兵士冷冷说道。 兵士散开后,刀紫围着帐营转了一圈,又抬头看了下夜空。圆月已经不见了踪影,天黑风高,正是杀人夜。刀紫冷笑一下,掀开帐帘进了去。 “陈副帅,督军大人请您去帐中一叙。”啊金一脸笑容,躬身对陈匾说道。 陈匾一脸疑惑,盯着啊金问道:“这夜已深,督军大人何事啊?” 啊金一欠身,说道:“大人没有细说,只听说好像极其重要,请副帅务必前去。” 陈匾有些疑虑,但转念一想这在军营之中,量他也不会把自己怎样,便点点头说道:“好,我这就过去。” 啊金先回了帐营,对守在外面的无影一点头钻了进去。 陈匾带着两个卫兵来到远航帐外,看到只有一个亲信站在帐外,未加多想便进了帐中。无影从后面拦住那两个卫兵,说道:“将军们议事,我们还是守在帐外为好。” 两个卫兵也未多想,一左一右地站在了帐外。 陈匾进去帐中,看到远航靠在里面大案之后的椅子上。下面坐着一个壮年汉子,方才唤自己的年轻人则站在门边。 陈匾径直走过去一抱拳,说道:“督军大人,若有事相商,应去我帐中为是,为何却唤我来?” 远航一笑,坐起身来。指了指刀紫对面的凳子,看着陈匾却不说话。 陈匾坐了下来望着远航,两人对视一会,远航首先开口,说道:“陈公公近来可好?” “多谢大人惦记,叔父一切尚好。”陈匾见提前自己叔父,感到有些不对。 远航嘿嘿笑着,说道:“尚好便好,但愿一直都好。” 陈匾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陈副帅身边的那四名亲兵,功夫还真是不错。”远航吹了一口茶水,淡然说道。 陈匾一惊,忽然看到对面那汉子正歪着脑袋斜视自己,顿时感到这帐内杀气袭来。 “督军大人此言何意?”陈匾有些心慌,右手不觉地摸向腰间剑柄。 “还要我说的更仔细些吗?”远航放下茶杯,脸上表情严肃,死盯着看着。 “你欲何为?”陈匾站了起来。 远航反而靠在椅子上,淡声说道:“犯我者,必死。” 话音才落,刀紫单足一蹬地,借力嗖的一下窜了起来,半月弯刀在手中来回盘旋,直奔陈匾咽喉而去。 陈匾反应也算够快,听到远航说完,反手便抽出长剑,想要先杀远航。却见对面的汉子更快,连忙用剑去迎刀紫。啊金记着远航的嘱咐,不求方法,只求速决。从门口侧身一让,扬手便是一镖,直奔陈匾面门,未等喘息,第二镖紧随其后打了出来。 陈匾还没与刀紫的弯刀相碰,啊金的钢镖便飞了过来,急忙偏头,躲过了第一枚钢镖。却不想第二枚打在了手腕之上,“咣当”一声,长剑掉在了地上。陈匾中镖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刀紫的刀便在自己面前旋转一下,陈匾觉得自己胸前有些发凉,低头一看,胸口已被划开半尺长口子,鲜血咕咚咕咚向外喷涌着。顿时感到眼睛模糊起来,想要说些什么,伸出手指着远航,却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门外两名亲兵听到帐内声音不对,拉开帐帘便向内冲去。无影在二人身后拔出长剑,信手一挥,二人便一头栽进帐去。 远航命他们将陈匾尸体放在自己床下,清理好帐内痕迹,将两名陈匾的亲兵拉出去埋掉。一切恢复原样后,将陈四唤了进来。 远航看着下面的陈四,笑着说道:“陈副帅有事暂离军营几天,只是军中不可一日无帅,故而唤你来便是让你扮作陈副帅去帐中休息。” 陈四吓得不轻,跪下说道:“督军大人,这可是死罪啊,小的不敢呀。” 远航起身走下来,拍拍陈四肩膀说道:“无事,你只管做便好。到是现今你知道了副帅离营,不做的话到真是活不过今夜了。” 陈四听后更是害怕,连连点头,说道:“我做,我做。” “如此最好。”远航重重的又拍了一下,说道:“明日你扮作副帅去阵上迎敌,只需遇面倒下扮死便可,返营后你便可以回家了。”说完从案上取出一小包银两递给陈四。 陈四接过银两,叩头说道:“小的愿为大人效力,一切听从大人吩咐。” 司徒浩正在帐中看着兵书,远航走进来上前一礼,说道:“岳父大人,我已将陈匾除掉了。” 司徒浩听后一惊,手中兵书未曾拿稳掉在了桌子上。斥责说道:“你怎得如此懵撞,这等大事为何不与我商议?” 远航急忙认错,说道:“岳父大人,非是小婿不与您商议,实是时间紧迫,过了此夜,我便没有机会除去此人了。” 司徒浩急问道:“为何?” 远航凑上去将自己计策说与司徒浩。司徒浩皱眉不语,轻轻合上兵书。沉吟一会点头说道:“事已至此,只求做到天衣无缝。” 第二日天一亮,司徒浩便起兵前去攻打古宇,远航二人有意将佯装陈匾的陈四夹在中间,穿上陈匾的盔甲,不仔细看还真分不出这是个假陈匾。 李和远见大梁又来攻打,将顾鑫唤来,说道:“今日且不可与敌周旋,务必斩敌于马前。” 顾鑫点头应是,昨日回城李和远已经脸色不悦责备过自己,恰巧离莫今日要送自己大功,于是提刀上马出了城去。 陈四从未上阵打斗过,如今骑在马上双腿有些发抖。远航在一旁低声厉道:“对面将军我已交待过了,不会伤到你,速去迎战。”说完扬起马鞭在陈四坐骑上狠狠抽了一下。 坐骑忽感疼痛,一纵便冲了出去,吓的陈四脸色苍白。凤翅镋有些过重,只好一路拖着,带起阵阵尘烟向着顾鑫冲了过去。 顾鑫见出来之人果然是那副帅,只是不知离莫所说是否属实,不敢大意,迎着冲了过去。陈四拖着凤翅镋,想要轮起来砸向顾鑫。用力提了两下,居然轮不起来。此时马儿已经到了顾鑫眼前,顾鑫见对方到了自己眼前还没有亮出武器,便知离莫所言不假,轮起的大刀刀锋一转,用刀背打在了陈四胸前,陈四吃力不住,倒飞了出去,扑通一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远航见到还以为这小子演技不错,岂不知陈四连吓带摔,直接昏了过去。 “速去救回副帅。”远航在马上扯着脖子大喊。 离莫与孙柯一起冲了出去,孙柯下马将陈四抱上坐骑,打马跑了回来,离莫则与顾鑫纠缠在一起。 司徒浩见孙柯已经回来,急忙吩咐:“鸣金收兵。” 离莫听到后,对顾鑫眨下眼睛,调转马头跑了回去。 李和远在城上见顾鑫一刀便斩了敌军副帅,高兴地拍着城墙大喊,亲自下城去迎接顾鑫。 司徒浩命远航先带着副帅回营,自己将兵士都留下断后,有些陈匾的家将心中着急,但又不敢抗命,只得留下随大军稍后回营。 回到营中,远航等人想唤醒陈四换下盔甲,无奈陈四一直不醒,只得取来一盆清水将其泼醒。远航取出一套素衣让陈四换上,由刀紫护送即刻出军营。随后又将陈匾尸体抬出放在床上,几人便在帐内等候大军归来。 “大人,这陈四便让他走了吗?”啊金望着远航说道。 “算了,让他走吧。”远航想了下还是不忍杀人灭口。 大军回来后,远航禀告陈匾已战死。司徒浩自然万分难过,上了军折,命陈匾家将护送尸体返回后堂,大军今日修整一日。 远航见陈匾战死之事无一人起疑心,自己也轻松了不少。去军营中溜达一圈便回到帐中睡了起来,过了午时才醒来。醒后闲的无事,唤来啊金两人去后面帐中看那几只海东青。 远航特意从府中选出两个下人带来专门照顾这几只海东青。进去后见到一人正在为海东青切肉,使着一把不大的小刀一块一块的切着。另一人递过来一把稍大的刀,说道:“用这个切,比小的省力多了。” 远航看着他们细心地切着肉块,咧嘴笑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失声喊道:“糟了!” 正文 第一一一章 反袭伏击 回到帐中,远航不停的来回踱步,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复而又走了起来。 啊金不知何故,但见远航连海东青都没有去看便返回帐中,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了。 再次停下脚步,看着啊金,远航半天说出一句话:“我疏忽了伤口。” “伤口?”啊金一愣,皱眉沉思。 “陈匾是刀紫的半月刀杀死的,刀口细窄,陈福老奸巨滑,只要看到伤口便知绝不是顾鑫大刀所伤了。”远航无比担心,深为自己百密一疏而懊悔。 啊金顿有所悟,点头说道:“是呀,我带人去追。” 远航摇着头,走了几步平静说道:“来不及了,而且是他的家将护送回去,我们不可能下手。” “你先出去,我仔细想一下。”远航叹了口气,自己转身回到大案之后坐在椅子上。啊金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无用,施礼后轻轻退了出去。 远航手臂支在大案上,两手抱着自己的头,轻轻地揉着太阳穴。如果陈福不发现也就罢了,一旦发现他会怎么做?一定会被发现的。上奏皇上吗?不会,所有人都看到陈匾是在阵前战死的,他不会傻到去找皇上告状。他一旦知道陈匾不是在阵前战死的,便一定会知道是我下的手。会怎样对付我呢?如今我远离后堂,又在军中,他奈何不得我,难道。。。想到这里远航打了一个机灵,急忙站了起来,找来纸笔写了一封书信,独自去了后帐选了一只海东青,将书信打成卷放进脚环中。轻轻拍了拍海东青身上,对着它说道:“宝贝,回家。一定要飞回去。”说完亲了一下海东青的小脑袋,双手用力向空中抛去。 海东青展开翅膀扑腾几下便飞上高空,原地盘旋了几圈,认准方向,直奔益州而去。远航在下面仰头看着,心中略微松了一下。 目送海东青消失在视线中,远航又跑回去唤来无影,将他叫进帐中把事情对他讲了一遍,嘱咐说道:“你即刻启程,回益州。府内只有八月我不放心,回去后去找秦朝,让他派兵士保护。” 无影连连点头称是,出了大帐,嘱咐刀紫与啊金保护好大人,自己取了坐骑疾驰而去。 平稳了一下心情,远航又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仔细想了一遍,认为这次不会再有疏漏了,才松了一口气。 “大人,元帅有请。”帐外一个兵士隔着帐帘禀告道。 远航走了出来,跟着兵士走向元帅大帐。 司徒浩自己在帐中,见远航进来,招招手说道:“远航,过来。” “岳父大人。”远航施礼,只要没有外人,远航是不会喊元帅的。 司徒浩让远航坐在身边,说道:“这件事情过去,我们也该想想如何拿得下这古宇城啊。” “岳父大人有何办法?”远航想先听听他的意见。 司徒浩摇着头叹道:“这个顾鑫很是厉害,我军之中难有敌手。若在当年,我或可擒他。” 远航淡笑一下,说道:“您是元帅,怎可亲自上阵。” “不得已也只有我去了,不然如何破得了古宇城。”司徒浩苦笑道。 “岳父大人莫急,这顾鑫如此勇猛却只为副将,其中必有缘故,容我想出办法来再去攻城。”远航也是没有太好办法,只能先宽慰司徒浩。 古宇城中李和远则是异常兴奋,顾鑫斩了敌军副帅,固州的援兵又已赶到,一时府中笑语不断。 “两位将军一路辛苦,先饮一杯解去劳顿。”李和远端起酒杯为固州而来的两位将军敬酒。 “多谢李将军。”王可与徐海急忙端杯说道。 “将军,如今大梁失了副帅,定是军中大乱,人心不稳。而我军粮草兵士皆已备齐,不如主动出击,夜袭敌营。”一位方脸阔眉,顶着一个酒糟鼻子的将军说道。正是冯千山帐下大将徐海。 “是呀将军,也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另一个将军王可也附和说道。 李和远略一沉思,刚要说好,顾鑫在下面站了起来。说道:“将军,敌军乃是司徒浩为帅。此人征战多年,精通兵法,用兵娴熟,断不会没有防备。我军只需倚古宇为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梁军队必会粮草紧缺,不战自退。” 李和远见顾鑫说的更有道理,一时拿不定主意。“这。。。”颇有为难的端起酒杯自己饮了一口。 “将军,你与顾将军守城,我二人带兵前去,只需烧了他们粮草便可。”王可起身说道。 李和远沉思一会,抬头说道:“既然二位将军执意要去,那我便不再多加阻拦,只望二位多加小心,马到成功。” “多谢李将军。”二人对望一眼,暗带微笑地坐了下去。 天色渐黑,古宇城门悄然打开,从城内行出一支队伍,正是王可与徐海率领的一万夜袭兵马。一路急行,距离大梁军营五里处,二人下令马蹄裹布,马嘴上套,缓慢行军接近了敌军大营。 “喂,精神点,别一天瞌睡打起没完。”大营外一个哨兵伸手打了边上同伴后脑一下。 “我这不没睡嘛,再说,这深更半夜的。。。”那哨兵还未说完,“嗖”的一声,一直飞箭扑哧一下射中方才的同伴,同伴来不及哼一声便仰面栽倒下去。吓的他急忙趴在地上,紧接着,头上漫天的箭雨飞了过来。 “袭营了,敌军袭营了。”军营之内顿时乱了起来,喊声连天。 “杀,烧粮草。”徐海大喊一声,提着劈山斧纵马最先奔了出去,王可手提长枪,紧随其后。小梁士兵喊声四起,一齐冲进了大梁军营之中。 徐海冲进去挥斧砍翻了几名兵士,再向里冲却不见人影,不觉心头一震。 “徐将军,怎得军营不见兵士,难道是空营?”王可跑到徐海身边勒马站住,四下打量着说道。 徐海还未答话,却见营里四周火光亮起,从里面走出一些人来,当先马上一人正是主帅司徒浩。 “二位将军来得好迟啊,本帅已经等候多时了。”司徒浩面带微笑,一手持缰,一手提着七尺大刀立于马上,两侧不下十位将军护其左右。 “中计了,快撤!”王可大喊一声,急忙调转马头向后跑去。 “放箭,杀!”司徒浩大刀一指,身旁众将军便冲了出来,弓箭手也搭弓射箭,慌忙逃命的小梁士兵如收割的麦子般倒下一片。 军营大门原本便不大,万余人争相逃命更显得异常狭窄。头上箭雨纷飞,地下刀枪追杀,自相踩踏便殒命不少,出得营去也只有一半有余。 王可的头盔已然不见了踪影,又寻不到徐海,只得带兵顺原路急行返回古宇。刚行出几里不到,便见到前方火把通明,一个年轻人正中坐在马上,身边一位黑脸将军正提枪等候。 “离莫,你建功的时候到了。”远航看着对面有一个将军模样之人,歪头对离莫说道。 “好嘞。”离莫哈哈一笑,纵马便杀奔过去。 王可急忙提枪与离莫打斗起来,远航向后一挥手,说道:“吹号角,杀无赦。” 号角声低沉而深远,两侧林中传出阵阵杀喊声,早已埋伏好的大梁士兵冲杀出来对王可的人马进行了惨烈的屠杀。 王可听到号角声,知道此处也有伏兵,无心恋战,只想早些脱身。虚刺一枪便想从左侧林中杀开一条血路。离莫见对方想跑,狠狠一枪扎在王可坐骑的后腿上,那马儿一阵疼痛,连窜几下承受不住,扑通倒在地上,将王可甩了出去。还未起身,已有兵士扑了上去,死死按住给绑了起来。 徐海出了大营见前面都是溃逃的兵士,自己无法放马奔驰,便一打马僵,奔向右侧林中,在小路上狂奔起来。只奔出二里不到,地上一条拌马索猛然拉起,坐骑前腿一软载了下去,将徐海从马头之上甩了过去。徐海还没看清楚敌人在哪,树后窜出几名兵士,举起长枪狠狠的便刺进他的胸口。徐海双手死死握住枪尖,瞪大眼睛,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可怜小梁一员大将就此殒命,死后还大大地瞪着眼睛。 远航带着兵士返回大营,告知司徒浩小梁来兵几乎全军覆没,并擒了主将一人。稍后又有兵士来报,伏击刺死敌将一人。司徒浩哈哈大笑,拍着远航肩膀,赞扬道:“有你在我身边,收复小梁指日可待啊。” 原来下午翁婿二人在帐中商议时,远航便提出防范敌军袭营,二人便早已定下此计,才有了晚间这出好戏。 回到营中远航夜审王可,才知道死去的是徐海将军。他二人都是冯元帅帐下大将,此次率兵前来援助古宇。远航眼中一亮,有了主意。 “什么?”李和远呆呆地看着逃回来的兵士,失神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是的,将军。敌军早有防范,我军反被包围。兵士多有死伤,两位将军下落不明。”逃回来的兵士跪在地上禀告着。 “下去,下去。”李和远不耐烦地挥手说道,双眉紧缩,不知如何是好。 “将军,无论如何也要救回两位将军啊,不然冯元帅那里。。。”一个将军凑上来说道。 “当然得救,可该怎么救啊。”李和远叹气说道,他又何尝不知,那徐海的亲妹妹便是冯元帅的正妻。而冯元帅又惧怕其妻,若是徐海出了事情,只怕自己也不会好过了。 正文 第一一二章 收得良将 李和远等了一夜不见二位将军归来,便知十有**是出了事情,却又没有办法搭救,愁的连连叹气。他没有办法,远航那里到是有了主意。 与司徒浩密谈一番后,远航走出元帅大帐带着啊金回到自己帐中。将自己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啊金。 “此去多有危险,一定要见机行事,若不成定要拿住他以作脱身之用。”远航看着啊金仔细的嘱咐着,啊金连连点头称是。 “大人放心,属下必尽力完成此事。”啊金抱拳施礼,退出大帐。 远航看着啊金出去,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但身边也只有啊金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只能冒险一试。 唐凌自从远航走后,越来越感到无聊。以往跟在他屁股后,总能听到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还有少爷讲给自己听的那些笑话,总能使自己笑到肚子疼。如今少爷去了战场,想要找春月说说话,春月每日陪着三少奶奶去店铺更是脱不开身,只得自己日日待在府中。坐在前厅院中,唐凌正闲的无事拿着石子四处丢着。 一阵叫声传来,唐凌猛的一惊,起身向上望去,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正在空中盘旋。唐凌立时笑了起来,将手指放入口甩了下头,打了个响哨。海东青听到后缓缓盘旋落在他的肩上。唐凌抱起海东青一阵抚摸,从脚环内取出信纸,将海东青放进西院笼中,拿着书信跑向店铺。 “四少奶奶,少爷来信了。”唐凌进到店铺看到宜兰在里面,隔着柜台不停地挥着手。 宜兰正在弯腰摆放物品,听到后起身挽了一下脸边垂发,浅笑着走过来,打开书信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转头问着伙计:“大少奶奶去了哪里?” “好像去了镖局。”那伙计抬头答道。 “唐凌,速去镖局让两位姐姐回府。”宜兰说完从柜台内急忙出来,去了二楼寻离秋。 唐凌正高兴等在柜台外面,见四少奶奶好似脸色不对,也不敢相问,急忙扭头跑出店铺向镖局跑去。 宜兰拉上离秋,唤上八月赶回府中,稍等一会婉约与青荷便赶了回来。 “妹妹,相公来信何事啊?”婉约听说远航来信,宜兰催着回府,还以为必是什么好事情,笑着问道。 宜兰待大家坐下,将信递给婉约。 “见字如面,为夫一切尚好。告知八月,或有刺客前来。调拨暗灵,谨慎严防。”婉约念完字条抬头愣愣地看着大家。八月接过去又看了一下。 “相公聪慧,所料之事必不会有假,定是那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宜兰冷静地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呀?”婉约有些慌乱说道。 “姐姐不必担心,有八月在。”宜兰看向八月。 “几位少奶奶别急,稍后我去镖局调拨三十名暗灵来,留在府中二十,在城中派出十名仔细打探。只是近期几位少奶奶避免出府,若是出去也需唤上我。”八月也觉得心中一沉,大人家眷都在这里,如今只能靠自己来保护了。 “莫不如先将店铺关闭几日吧。”青荷见事态严重,担心婉约她们。 “嗯,也好,便说府中有事,先关闭一周吧。”宜兰点头应道。 “今夜开始,我与离秋搬来东院,这样大家在一起有个照应,也不必八月两面护着。”青荷看着离秋说道,离秋赶紧点头。 简单碰了个头,大家便分开各自忙活去了。 陈匾战死的消息传到后堂,陈福当场便昏了过去。醒来后痛哭着赶回府中见到了陈匾的尸体。自己年少便进宫当了太监,陈家兄弟三人,只有这一个男丁,这叫自己如何向兄长交待啊。辛辛苦苦将匾儿扶养大,让其学了武艺,本想借助自己如今权势为他谋个前程,却不料第一次出征便丢了性命。陈福趴在陈匾尸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大人莫要伤了身子啊。”叶公公在一旁搀扶着陈福,扫了一眼陈匾尸体说道:“我有一事不明,令侄乃是副帅,为何要率先出战?难不成是司徒浩有意让他出去厮杀吗?” 陈福何其狡猾,只是大悲之时忘记细想。听闻叶公公一语,抹去泪水唤来陈匾家将,仔细问道:“你家少爷是如何战死的,你细细说来。” 那家将也抹去泪水,回忆说道:“砍杀副帅的是敌将顾鑫,前日副帅便与他交战十余回合不敌退了回来,次日副帅再去却是一个回合便被砍了下来。” “敌将虽勇,匾儿也不会一个回合便被砍下马来啊。”陈福不信地问道。 “大人,末将不敢说谎,阵前众人都是亲眼所见。”那家将急忙躬身说道。 “大人,莫不是副帅吃了什么药物,上阵后手脚无力?”叶公公急于巴结,凑过来说道。 陈福思考了一会,喊道:“来人,去唤人来,将匾儿衣衫褪下。”陈福盯着已经死透的陈匾,他要验尸。 衣衫褪下后,陈福见胸前有一刀口,右腕处有一伤口,身体却不似有中毒迹象。不解之时却盯住了那要害处的伤口。 “那顾鑫使用什么武器?”陈福盯着刀口,没有回头直接问着家将。 “是七尺大刀。”那家将答道。 陈福脸色阴沉下来,紧紧攥起了拳头。 “你下去吧。”陈福使退了家将,仰头叹道:“匾儿,是叔父害了你,我定当为你报仇!” 叶公公忙问道:“大人,这。。。” “是叶远航杀了匾儿。”陈福厉声说道。 “何以见得啊?”叶公公疑惑地问道。 “这刀口细小,怎会是七尺大刀所伤?如今匾儿已死,那四名黑甲却不见踪影,定是刺杀叶远航未果,他将仇恨记在匾儿身上,才借刀杀人除了匾儿,却移花接木嫁祸他人。”陈福果然精明,猜想的丝毫不差。 “啊?若是这样,大人要为副帅报仇啊。”叶公公比陈福更痛恨远航。 陈福没有出声,又将目光落在陈匾的尸体上。 啊金独自一人来到古宇城下,仰头看着城上。城上兵士向下问道:“城下何人?” 啊金高声喊道:“我是大梁来使,有要事要见李将军。” 兵士通禀李和远后,见只有啊金一人,李和远便命人将啊金放进城来。 李和远见到啊金并没有起身,啊金上前施礼,说道:“小梁有两位将军在督军大人那里做客,我家大人特使我来告知将军。” 李和远见提到徐海与王可,问道:“你家大人差你来何意啊?” “我家大人说,此事只能说与将军一人听。”啊金环视一下周围,坦然说道。 李和远屏退众人后,啊金上前说道:“将军,我家大人想与你交换一个人。” “换人?如何换法,要换何人?”李和远疑惑问道。 “顾鑫斩杀我们副帅,我家大人欲用营中将军换顾鑫,以杀之为我副帅报仇。”啊金说道。 “换顾鑫?”李和远看着啊金问道。 “是的,将军。我家大人说顾鑫不过是个副将,我们放回两个主将来,想必你会应允的。” 李和远思考起来,顾鑫勇猛,正可上阵杀敌。但徐海要比顾鑫重要多了,如果徐海出事,自己怕也完了。何况自己早已上书元帅说顾鑫曾在韩郡与敌暗通,若交与大梁正好借他们之手了却自己烦心之忧。 “好,回去告知你家大人,将两位将军送回,我便绑了顾鑫交与你们。”李和远思考后起身说道。 “好。”啊金接着说道:“我家大人说,先送回王可将军,然后将军送去顾鑫,最后我们再送徐海将军归来。” 李和远也未多想,点头同意,二人定于下午换人。 待啊金走后,李和远与属下商议好,将顾鑫骗来绑了起来。顾鑫大骂李和远反复无常,奸诈小人。 午后十分,远航亲自带人来到城下,李和远也押着顾鑫出了城,在城门前换人。 “为何只有王将军一人,徐将军呢?”李和远不见徐海,有了一些疑心。 “呵呵,李将军,如今是在你的城下,我不敢二人都带来啊。”远航在马上一抱拳说道。 “那我如何信得过你?”李和远问道。 远航一笑,说道:“我乃大梁督军,换来顾鑫只为我副帅报仇。这二位将军到对我无用。既然话已说出,自是送回两人,绝不食言。” 李和远点点头,问道:“何时可以送回徐将军?” “一个时辰之后,我等返营便派人护送过来。”远航笑道。 “相信堂堂督军大人也不会食言,送人。”李和远一挥手,兵士押着顾鑫送了过去,远航也命人将王可送过去。 远航将顾鑫送上马车,对李和远一抱拳,讪笑说道:“多谢李将军,你稍等,片刻后徐将军便回来了。” “不送。”李和远抱拳回礼。远航调过马头,咧着嘴夸张地笑了起来,只是不敢出声罢了。 回到营中,远航带着顾鑫来到司徒浩帐中,司徒浩起身下来亲自给顾鑫松绑请了上坐。远航将事情经过对顾鑫将了一遍,气的顾鑫大骂。 远航趁机说道:“顾将军,像这样之人,对你用之则招,挥之则弃,你又何必为他卖命?我家元帅一直仰慕将军神勇,早盼望将军能来大梁一同共事,还望将军三思。” 顾鑫这次没有犹豫,直接给司徒浩跪下,说道:“末将愚昧,未能识得明主,今日起愿为元帅效命,以死报恩。” 司徒浩急忙扶起顾鑫,哈哈大笑说道:“得顾将军真是快事,古宇即日可破。” 远航忽然想起来,对边上兵士说道:“对了,找辆马车,把徐海的尸体给李将军送去,咱说话得算数啊。” 正文 第一一三章 快箭流星 “驾,驾。”官道上一匹骏马疾驰,惊的路旁林中群鸟飞起。无影一路不敢耽搁,只在韩郡城休息半夜,换了匹马又向着益州奔去。 “嗖。”前方右侧林中飞出一支快箭,带着劲风呼呼直响,迎面直奔无影头部而去。 无影听出异样,连忙向下低头伏在马身上躲过一箭。才起身来,第二箭从右侧急速而出,又是奔向头部而来,无影向左一倒,整个身体悬挂在马身左侧,耳边听到了那箭支带风的声音。 躲过了两箭,无影不由怒火中烧,跃下马来抽出长剑望向林中。 片刻,从林中跑出一个人来,无影定眼一看,居然是个小孩,手里拿张大弓,那弓立起来都与他身高相仿了。 “你是谁家孩子,为何刺杀我?”无影感到好笑,自己居然拿剑指着一个孩子。 “谁要刺杀你了,我只是射你的发髻而已。”那孩子在马前仰着头看着无影说道。 “胡说,你射我发髻为何?” “你把我的猎物都惊飞了,我还不能吓吓你啊?”这孩子一叉腰耍起脾气来。 无影见这孩子不似说谎的样子,将长剑放回去,说道:“以后不可随意放箭,失手岂不伤了人命。” 那孩子一撅嘴,说道:“我从未失手过,若是真取你性命,你又岂能躲过。” 无影暗自一笑,这等小孩还敢夸大其口。翻身上马调转马头说道:“我有要事,先走了。” 那孩子急忙跑道马前,说道:“大哥哥,你是去益州吗?捎我一程可好?” “不可,我有要事,你且让开。”无影一拉马僵便要饶过而行。 那孩子伸弓一拦,笑着说道:“大哥哥你若不带我去益州,我便射了你的坐骑,这样你便可以陪我一起走了。”说完果真取箭搭弓瞄上马头。 此话一出真把无影吓了一惊,若是没了坐骑何时可到益州啊?连忙摆手,说道:“别,别。我带上你便是了。” 那孩子歪头一笑,饶到侧面一跃而起翻上马背。无影看了看,马比这孩子还高不少,他居然轻易翻上。回头问道:“你会武功?” “会些,后来师傅见我习武不用心,便传授了我弓箭。”那小孩在无影身后说道。 “多大了?”无影又问道。 “十六了。” “十六?怎得跟孩子似的。”无影嘀咕一声,二人一骑跑了出去。 跑到益州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无影停下马对那小孩说道:“益州到了。” 那小孩跳下马像模像样的对无影一抱拳,嬉笑说道:“多谢大哥哥,我走了。”将弓跨在身上,抬头看了看益州城,撒腿向城里跑去。 无影看着小孩背影笑了一下,牵着马也向城中走去。 “无影!”八月见到无影归来,不免面露高兴之色喊了起来。 “大人不放心,让我回来助你。”无影连赶了两天的路,异常疲惫的打了个招呼便坐在前厅椅子上。 “大人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八月在无影身旁坐下来。 无影简要说了一番,嘱咐八月,说道:“大人担心陈福会派人来伤害几位少奶奶,我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我在府中布置了二十名暗灵,还有十人正在城中打探着。”八月说道。 无影点头,想了一下,说道:“我已告知秦朝将军,他会派兵士来护卫知州府。这样如何,将三面派出兵士守卫,留出后门给你。” 八月点头看着无影,说道:“我正有如此打算。” 张屠夫一头大汗,正在用力地砍着骨头,随手将砍下的骨头丢在身旁的一个大盆中。 “掌柜,与你打听下事情。”门外进来两个汉子,走在前面的对张屠夫咧嘴笑了一下,后面的没有表情看着他。 “客官您说。”张屠夫放下砍骨刀,擦了下手上油腻说道。 那汉子回身指了下对街,问道:“那个店铺可是知州大人所开设的银行?” “嗯,是的。”张屠夫探头看了下,点头应道。 “为何不曾开业?” “这个小的便不知了,许是府中有事吧。”张屠夫打量他二人说道。 “大哥,难道他们已有所察觉?”另个汉子小声说道。前面汉子瞪了他一眼,笑着对张屠夫说道:“多谢掌柜了,告辞。” 张屠夫连忙陪笑说道:“二位慢走,需要肉了您再过来。” 见二人转过街角,张屠夫收起笑容,跑进后屋对杜月娥说道:“方才进来两人,打听大人店铺,听话语好似对大人不利。” 杜月娥听后沉思一下,说道:“无论是否,大人有恩于我们,你速去告知一下。” “嗯。”张屠夫转身向知州府跑去。 无影听后连连道谢,送走张屠夫后与八月来到后门处。 “看来真如大人所料,他们来了。”无影看着后门说道。 八月点头说道:“便留此处与他们吧,稍后我来布置。” “嗯,我去找秦将军商议。” 来到秦朝这,无影正与他商议调兵之事,门外进来兵士,禀告道:“将军,昨夜那小孩又来了,非要见您。” 无影一愣,问道:“可是背着弓箭的小孩?” “正是,这孩子要从军,已被我拒绝了。”秦朝说完一愣,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我昨日回来时途中遇到,这孩子箭法颇高。”无影赞赏说道。 “哦?既如此唤他进来。”秦朝吩咐兵士带那孩子进来。 那小孩进来一眼便看到了无影,笑着说的:“大哥哥也在这里呀。” 无影笑着看着他,身材看来最多十三、四的样子,偏又在头上梳个冲天辫,还穿件不伦不类的衣衫。 秦朝看了看说道:“听闻你箭法颇精,可敢射与我看。” “有何不敢,若射中你可得许我参军。”那孩子从身上摘下弓来说道。 秦朝与无影对望一下,笑着说道:“好,只要你却有本事,我便收了你。” 那小孩看了看,转身出了屋子,站在院中指着对面树上,说道:“我将那树枝上最前端的叶子射下来,可好?” 二人抬头一看,那树离此有三十米开外,又高十余米,且有微风,树叶上下微动。 “你能射下那树叶?”秦朝不敢相信地问道。 那小孩也不答话,摘箭搭弓,稍一停稳送箭而去,二人再抬头时,最前端的树叶已没了踪影。 “好!”无影失声喊了出来,秦朝则瞪大眼睛傻看着。 “我可以从军了吗?”那小孩将弓背在身上,转回来问向秦朝。 “你先莫急,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定要从军?”无影对他说道。 “我叫刘行,师傅叫我流星,他说好男儿就要上阵杀敌。”流星一挺小胸脯说道。 “好,有骨气!你的箭果真快似流星。”无影转身对秦朝施礼,说道:“将军,此子不如交于我带走吧,交与大人或有大用。” “也好。”秦朝对流星说道:“你且随他去,总有你上阵杀敌的机会。” 无影带着流星向府中走去,对他说道:“这几天你表现好,我便带你去战场。” “嗯。”流星点头应道。 回到府中将流星安排好,无影去见了八月。 “府内都布置妥当,城中探子也探来消息,那伙人在鸿昌客栈住着,大约十多人。”八月给自己倒杯水,坐了下来。 无影点点头,冷笑一下说道:“剩下只有等待了。” 鸿昌客栈,一家小的不起眼的客栈,掌柜的坐在柜台后正乐滋滋的看着账本。生意从来没有如此好过,前日住进了十五人,今日傍晚又来了十多人,整个小店都住满了。合上账本,冲着扫地的伙计喊着:“明子,天色不早了,关了店门吧。” “好嘞。”那伙计伸头向外看了一眼,街上已经不见人影了,缩回脑袋推上了门。 “蹬,蹬蹬。”楼梯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掌柜的抬头望去,几个客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客官,这么晚还要出去呀。”掌柜的陪着笑脸说道。 当先一人看着掌柜,咧嘴笑了一下,向他招招手。掌柜弯腰过去,“唰。”那人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横向抹了过去。掌柜嘴上还笑着,只是脖子已经被划开。 那伙计傻傻地愣在门口,忘记了喊,也忘记了跑,直到那把匕首插进自己心脏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去招呼兄弟们把家伙都带好,换上衣衫。”当先那人冷冷地说道。 片刻,楼上的人都下了来,一色的黑衣蒙面,若大的房厅立时显得拥挤起来。 “知州府中所有活口,一个不留。”那首领沉着嗓子阴声说道。 “是。”众人齐声答道。几十双眼睛透着寒光,使得那烛火摇摆不停。 正文 第一一四章 引蛇出洞 这一晚,益州城里异常的寂静。只有两个饮醉的酒客,如今却躺在了地上再也不会起来。鸿昌客栈至知州府这段路并不算远,几家店铺挂在门前的布愰却是无风自动。总是有原因的,就好像一个个黑影如风般的从下面跑过。 “首领,府外三面皆有官兵,只有后门处没有。”一个黑衣人贴在墙影里小声说道。 知州府到是热闹,兵士们举着火把几步一岗,照亮了半边天。黑衣首领向后一挥手,沿着小巷隐了进去,向后门而去。 后门处果然无人把守,只是静的有些使人不安。那首领从暗处走了出来,沉声说道:“他们已经有了准备,不然不会留出这里让我们进。”顿了一下,挥手说道:“便是有准备,也要一个不留,上。” 下面几人搭好人梯,两名黑衣人一纵而上,刚翻身上了院墙,却不出一声的倒头跌了下来。其余众人急忙四散隐了起来。 过了片刻不见院内有任何动静,黑衣人凑了过来。 “首领,他们中毒了。”一个黑衣人蹲在地上,抬头说道。 那首领走过来看了一下,见二人手掌已经发黑,嘴唇也青了起来。低头自语说道:“好厉害的毒功。” 抬头看了一下墙头,沉声说道:“将他二人尸身抛在墙上,切记不可接触墙头。” 黑衣人踏着二位同伴的尸体翻进了院内,亭子里一个男子悠闲地品着茶,石桌上放着一盏烛灯,男子身后一个劲装女子站在一旁,一袭青衣,双手各握一把短剑。 “八月,你布置的不够完善呀,才翻了两个。”无影回头淡笑着说道。 “若都倒了,还用你做何?”八月盯着前面没有表情说道。 无影哼笑一声,站了起来,提下手中长剑望向那些黑衣人。 “上。”那首领一挥手,黑衣人分散开来向里面冲了过来。 无影抽出长剑跳出亭外,八月也跟了出去扑向黑衣人,一群暗灵也在暗处窜出,各自截住对手厮打起来,一时院内杀声阵阵。 黑衣人首领与无影打在一起,无影一把长剑上攻下挡,虽护得周全,却无法伤得那首领。到是八月两把短剑一招狠过一招,眼见已将一名黑衣人砍伤在地,正要取他性命,边上跳来两名黑衣人,合力向她攻来,八月立时感到吃力起来,只得倚靠地形,巧妙周旋着。 无影没想到这些黑衣人武功如此之高,暗灵与之相比居然占不了上风。而且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黑衣人,只得咬牙坚持,只盼望前门的兵士听到厮杀声能赶来支援。 黑衣人首领使着一把长刀,由下至上反手一刀挑向无影的腹部,无影急忙伸剑挡去。谁知那首领只是使个虚招,刀剑还未相碰,刀锋一转却直刺了过来,惊的无影运起轻功,脚不离地向后平移一丈开外。那首领一愣,对手居然是个轻功高手,踏前一步又举刀砍下。 “当”的一声,举起的钢刀却被什么东西荡开,首领四下望去,却见亭子内的石桌上站着个小孩,手里握着一把弓。 “流星,射黑衣人。”无影见流星赶来,运气提剑喊了一声,又奔向首领而去。 “好嘞。”流星应了一身,搭箭便射。 “嗖,嗖嗖。”一声接着一声,一支接着一支。打斗中的黑衣人根本没注意会有暗箭射来,加之流星的箭太快了,即使留心也未必躲的过。箭到人亡,四下接连传来黑衣人的惨叫声。 那首领眼见多了个小孩,局势居然急转而下,急忙喊道:“撤,快撤。”虚晃一刀便向后墙跑去。 无影与暗灵随后掩杀,到了墙下只翻出去几人,其余都被砍杀在墙角下。 无影唤人清理一下,杀死黑衣人二十一名,暗灵死了六人,伤了八人。其中有十二人胸口都插着箭。无影走过去揉了揉流星脑袋,笑着说道:“不错,好在有你,可以上战场了。” 流星嘿嘿地笑着。 “远航,如今古宇没了顾鑫,又亡了徐海,城中几无良将,我军可趁此时攻城,定能一举而破。”司徒浩坐在大案之后与远航商议着。 远航点头应道:“此话不假,只是强攻只怕伤亡过多啊。” 司徒浩起身说道:“你有何计策?” “岳父大人,不如这样。”远航凑了过来,略一思考,说道:“我们以副帅阵亡,出师不利为由,佯装退兵,诱敌出城。若成则可将敌包围,再换上小梁兵士盔甲前去骗开城门。若不成那只有择日攻城了。” 司徒浩点点头,赞道:“到是个好办法,只是前次袭营,他们损兵折将,还会出城吗?” “不好说,权且一试。”远航摇着头答道。 古宇城内,李和远一脚踢翻了桌子,桌上的茶杯落在地上摔的粉碎。一拳砸在身旁兵士的脸上,将那兵士直直的打飞了出去。 “叶远航,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李和远双目怒瞪,气的浑身颤抖,双手攥成拳头捏的骨骼嘎嘎直响。左等右等,却等来了徐海的尸首,知道自己被耍了。 “将军,探子来报,大梁军队欲撤军了。”一个兵士单膝跪地禀告道。 “什么?撤军!”李和远怒气未消地瞪着眼睛。 “快去请王可将军。”平稳一下气息,他对亲兵说道。 李和远一手托着下巴,不停的来回走着。王可跟在他身后不停地催着。 “将军,这可是个机会啊。” “容我再想想。”李和远皱着眉头摇头说道。 “将军,机不可失呀!” “王将军,那个叶远航诡计多端,不要忘记上次的教训呀!” “将军是说他们有意引我们出城?”王可一听提起夜袭,也不由的迟疑起来。 “来人,再探,多派些人去。”李和远转身吩咐道。又看了看王可,说道:“将军莫急,有了确切消息我们再追也不迟。” “嗯。”王可也点头应道。 古宇城外三十里处,有一条岔道。向右通往韩郡,向左则进入山林之中。此时远航带领益州兵马正在这里休息。 “大人,未见敌军追来,只是过去了一队探马。”兵士过来禀告道。 远航点点头,吩咐道:“继续打探,不可泄露行踪。” 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山峦,这深谷到真是藏兵的好地方,虽说离官道远了些,但有这山高林密,便是藏上几万兵士也觉不是问题。 天近黄昏,隐隐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声音,远航等人立时打起精神。 “大人,敌军向着韩郡方向追过去了,约有两万之众。”探哨再次前来禀告。 “好!传令下去,待敌军全部过去后,立即封锁道路,绝不能放过一人逃回古宇城。”远航命孙柯带人埋伏官道左侧,顾鑫埋伏右侧,自己带着离莫横在官道之上。 足足守候了二个时辰,已近深夜,才等来溃逃回来的小梁兵马。一声令下,益州兵马几处齐出,半个时辰便结束了战斗。远航与司徒浩汇合,才知道已生擒了敌将王可,斩杀敌军一万余众,有几千小梁士兵投降。远航命令士兵换上小梁盔甲,让人将王可带了上来。 “王将军,咱们又见面了。”远航骑在马上,附身微笑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王可。身后还有两个兵士将手按在他的肩上。 “哼!”这王可到有几番骨气,将头一扭,不再搭理。 “呵呵,你可是我的福将啊。若没你,我不但得不到顾鑫,也破不了古宇城。走吧,这次还得委屈下你。”远航哈哈笑了几下,转头对司徒浩说道:“元帅,我去骗开城门,你便带兵随后跟上,进城后我让兵士丢掉头盔,可不要自相残杀啊。” “你且放心,定不会伤了自己人。”司徒浩连连点头应道。 远航带人来到古宇城下,命人解去王可身上绳索将其打晕。孙柯仰头向着城上喊道:“快快开门,王将军负伤了。” 城上兵士只隐约看出下面人着小梁兵服,一位将军向下喊道:“请王将军出来答话。” 孙柯取来火把,将王可面目处照亮,喊道:“上面可看仔细了,王将军负伤急需治疗,且不可延误了。” “果真是王将军。”城上将军见王可昏迷不醒,急忙回身吩咐道:“打开城门,迎王将军进城。” “都吩咐好兄弟们了吧?”远航侧身小声地问着离莫,自己却紧张的声音有些发抖。虽说经历过几次不大不小的战争,但从没有这么近的接近敌人,不免双腿都抖了起来。黑子还以为要自己前进,从队伍里慢慢地走了出来,吓得远航赶紧拉着缰绳。 “大人放心,都嘱咐好了,只控制住城门,等待元帅大兵。”离莫尽量压低声音答道。边说边四处扫描着,生怕城上士兵听到。 古宇城的城门缓慢打开,里面火把的光亮透过门缝照了出来,渐渐的照到了远航的脸上,一张看到希望,嘴角上翘的脸上。 “不可开门,速速关上!”里面忽然传出一声大喝,只打开小半的城门吱吱作响的停了下来。 正文 第一一五章 大破城池 远航一惊,若是城门关上,自己被人识破,那还不被城墙上的弓箭手射成刺猬啊。急忙伸手向前一指,大喊一声:“冲进去,不可让他们关上城门。” 离莫在马下见到城门正向回而来慢慢关上,听到远航一喊提枪便冲了过去,眼见缝隙狭小冲不进去,急忙将手中长枪伸了过去。城门关闭却被离莫的长枪卡住,护门拴无法放下。益州兵士齐力冲了过来,硬生生的将城门一点点挤开。 “放箭!放箭!”城楼上的将军见情况有变,急忙下令放箭,一时箭如雨下,益州兵士死伤一片。远航急忙纵马跑到城根下,跳下马紧贴着城墙,侧头看着离莫带人推着城门。 城门内喊话之人正是李和远,王可带兵追出几个时辰未回,放心不下便来到城楼,正看到兵士在打开城门,吓得不轻,急忙纵马跑过来阻拦。见到门外有人在强行推门,便知已生变故,急忙大喊道:“挡住,落门栓,快,快!” 城门内负责看守城门的护兵本就不多,城上赶来支援的兵士还未下得城来,城门便已被益州兵士硬生推开。顾鑫胸中怒火正盛,手提大刀当先冲了进去。大刀一挥,城内兵士倒下数人,更有头颅凌空飞起,鲜血自脖腔喷射而出。 “顾鑫!”李和远在后面见到来人,顿时愣在当场,怎得他还活着?想着自己将他绑上交与大梁,他必对自己恨之入骨,他若活着自己死期便不远了。急忙连连挥手,命令身后将士冲上去。又向着城楼上喊道:“弓手,弓手速来。” 城门一开,益州的兵士摘下头盔便冲了进去,孙柯与离莫各带人挡住了左右从城楼上下来的士兵,顾鑫一把大刀轮了起来一直向里冲去,所到之处皆是身首分离,每一刀都发泄着他心中的怒火。 远航贴坐在城门处,伸着脑袋向城内看了一眼,啊金与刀紫紧紧随在他身边。 “怎得还不赶来?”远航转头向官道上望了下,内心焦急,盼望司徒浩大军快快杀到。 顾鑫已经杀红了眼,浑身上下被鲜血染红,瞪着眼睛盯着兵士后面的李和远,一步步的杀了过去。城外益州兵士还在不断的向城中冲去,城内的援兵也已赶来,双方在城门处展开了无比惨烈的厮杀。片刻功夫,城门几乎被尸体封堵了,远航连忙让兵士向外拖尸体,为后面的人马打开道路。 远处的大地忽然颤动起来,万马奔腾的声音穿透黑夜传了过来。转瞬间,司徒浩的大军便开到了城下。从四面八方开始攻城,不时有兵士从城上落下。 “大人,大人。”啊金见远航坐在地上,手不停的哆嗦,推了他一下说道:“大人莫怕,元帅大军已经攻进去了。” “啊,攻进去了。”远航急忙手拄着地,小心翼翼的挪动屁股,露出脑袋一点一点向城里看去。还没等看到什么,一个冲进城内的兵士没有注意到下面,抬脚踢了上来,“咚。”的一声,远航脑袋一下撞在了城墙角上,立时眼冒金星。“吧唧。”一下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大人,大人!”啊金急忙晃了晃他,一点反应没有。刀紫翻身将远航背在身上,说道:“前面护着大人,先去城中寻个房间。”啊金急忙起身牵过黑子,在前面引着啊金进了城中。 孙柯与离莫从两侧一路杀到城上,汇合后又率领兵士下城来继续向城中追杀。大梁军队源源不断的涌进城来,李和远眼见大势已去,慌忙调转马头向东门跑去。顾鑫一直盯着李和远,见他想逃便欲追去,无奈身前敌兵过多,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远去。便将心中怨恨迁怒于这些兵士身上,大吼一声挥刀自上而下,居然将一兵士一劈为二,吓的围在他身边的兵士连连后退。 “挡我者死!”顾鑫大喊一声,挥刀向前走上一步,那些兵士居然连连后退。转身逃散开来,借着夜色纷纷向小巷之中窜去。顾鑫随手抓过一匹马来,翻身上马独自向东门追了过去。 司徒浩进城后下令封闭四个城门,城墙上三步一岗,严加防范。城内则是灯火通明,几万兵士举着火把沿街逐巷的搜查小梁逃兵,如遇抵抗杀无赦。虽已凌晨,古宇城内的百姓却多不敢熟睡,胆战心惊的锁上房门蜷缩在家中,更不敢点上烛火了。啊金连续拍了几家都没有人应声,惹得刀紫气恼,看到旁边一家,不待啊金前去叫门,背着远航抬起一脚便踹了过去,院门那里禁得住,半面门板直接飞了出去。进了院子走到屋前又是一脚,房门直接倒进了屋内,里面传来一阵惊叫声。 “你们莫怕,速速点上烛火。”啊金一面警惕地护着身后二人,一面向着屋内那两团黑影说道。 “大人饶命,小民这就点起。”一个中年男子应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烛火点起后,啊金看到屋内只有一对男女。男的四十多岁,哆嗦着站在烛火旁,女的只有十八、九岁样子,蜷缩在炕上。一双充满怯意的眼睛看着他们,双手紧紧攥住衣口护在胸前。 “莫怕,我家大人受伤了,只在你处休息一会便走。”啊金说完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放在了桌上的烛灯旁,刀紫走过去将远航放在炕上躺下,那女子急忙又向墙角缩了缩。 “去打些水来。”刀紫将远航放平,回头向那男子喊道。 “是,是。”那男子连连应道跑了出去。 “壮士,救命。”那缩在炕里面的少女突然在炕上给刀紫跪了下去。 刀紫一愣,看着少女说道:“怎么了?” “那人将我骗来欲行不轨,恰逢城中大乱未能得逞,却将我困于此处,还望壮士救我一命。”少女说完哭了起来。 刀紫听完火冒三丈,转头看向啊金,啊金轻一点头,飞身出了屋内。 刀紫对那少女说道:“有我在你不要怕。” 片刻,啊金走回屋内,看了刀紫一眼,说道:“那人已经不见了。” “先把大人弄醒。”刀紫拿过烛火,左右晃动远航就是不见他醒来。转头看到桌上碗里还有半碗清水,拿了过来含了一口,对着远航脸上喷了过去。 远航一个激灵,缓缓睁开了眼睛,抬起手揉了揉脑袋,看了一下身边的刀紫,问道:“这是哪?” “是古宇城里,刚才您晕过去了,只好把您先背进城了。”啊金站在炕下说道。 远航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抬眼看到炕里缩着一个女的,转回头看向刀紫。 “大人,这姑娘被恶人骗来此处,被我们救下来了。”刀紫见远航望向自己解释说道。 “噢。”远航应了一声,清醒了一下站起来说道:“我们走。” 刀紫看了那少女一眼,说道:“大人,如今城内乱的很,若那恶人返回,这女子怎办?” “正事要紧。”远航此时顾不得那些,走了出去,啊金也随后跟上。刀紫摸了摸身上什么都没有,转身将桌上的碎银拿过来丢给那少女,说道:“我们有要事不能带你走,此处不安全,你快些逃命去吧。”说完不等那女子回话,急忙跑出屋子追远航去了。 四周漆黑一片,几人借着月光向城内走去。迎面过来一队手持火把的兵士,见到远航他们大喊一声:“什么人?”手中长枪齐齐指了过来。 啊金挡在前面答道:“督军大人在此。” “大人?”那兵士举着火把过来一见果真是督军大人,急忙单膝跪下,说道:“大人让属下好找啊,元帅派人正四处寻你呢。” “元帅现在何处?”远航拨开啊金,向前走一步问道。 “在守备府中,大人您快去吧。”那兵士将火把递给啊金,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远航点点头,嘱咐道:“城中或有敌兵,万万小心。” “多谢大人,属下一定仔细巡查。”那兵士施礼说道。 问了守备府方向,几人急步走了去。司徒浩正焦急的在府中等待,城已攻下,却不见了远航,这若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可没法跟女儿交待了。 “元帅,我回来了。”远航进去给司徒浩施礼。 “远航啊,你可算回来了。”司徒浩终于放下心来,松了口气,迎过来拍了几下他的右臂。 “让元帅与诸位将军担忧了。”远航抱拳环顾四周,看了一圈却不见顾鑫与离莫,放下手问道:“顾将军怎得不在?” “有兵士说顾将军浑身是血,一人单骑去追李和远了。”孙柯抢话答道。 远航一惊,一人去追。。。 “我已使离莫带兵前去接应了,您莫担心。”孙柯见远航担心的样子,急忙在一旁补充说道。 “可惜走了李和远。”司徒浩有些惋惜,叹声说道。 “元帅,城中现在如何?”远航略一皱眉,还是有些担心顾鑫。 “已经控制下来,等天亮再全城搜查。”司徒浩答道。 远航点点头,说道:“元帅,古宇城大,我们还要以此处为根本。定要安抚人心,切莫伤到百姓。” 司徒浩点点头,说道:“今日已晚,你先去休息,明日我们一同去城中看看。” 远航应允,起身与众人告辞,跟随兵士去后院休息。 正文 第一一六章 单刀追敌 翌日,古宇城上飘起了大梁的旗帜。城内成千上万的大梁兵士正逐一排查百姓,将每家每户的青壮年男子都带去军校场,然后再让其家属去认领,剩下的便被定为小梁士兵。 远航等人站在东门城楼上,顾鑫与离莫一夜未归,实在放心不下。运送尸体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从远航脚下经过,看着那些鲜血淋淋的尸体,远航觉得自己双腿又抖了起来。 “大人快看,有人来了。”刀紫眼尖,见官道弯处似有尘土飞扬。时近六月,自是无风。可见必是有人马驶来。 转了过来,见到当先打着大梁旗号,自这面而来必是追出城去的离莫了,远航急忙率人下城相迎。 “顾将军这是。。。”下了城正见到队伍到了城门口,见到顾鑫双目紧闭,靠倒在离莫怀中,远航暗自一惊。 “大人放心,顾将军无事,只是厮杀一夜,劳累过度而至。”离莫身上也是血汗相融,说话之时身形晃了一下,看来也是累的不轻。 “无事便好,将军快去城中休息。”远航听后心中一松,急忙闪身让开道路。 看到他二人平安归来,远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吩咐将士关闭东门,带人回了城中。 “远航,快过来。”司徒浩暂时将守备府定为议事处,处理日常所需。指了指椅子让远航坐下。 “昨日斩杀敌将三人,兵士一万余人,投降了三千多人。今日查出小梁兵士八百多人,已归顺我大梁。”司徒浩一脸笑意,许是对此战很是满意。 远航也笑着说道:“两位将军也已返回,厮杀一夜,如今正在休息。” “我已命令下去,明日贴出告示,恢复城中正常,大军开出城外,在城西驻营。”司徒浩说道。 “嗯,将士连日征战,已很是疲劳,需在古宇好好休息。”远航想到顾鑫,估计得好好休息才缓的过来。自己一手没伸,还觉得浑身无力。 司徒浩想了一下,向远航问道:“你认为我们何时出兵固州为好?” 诸位将军都看向司徒浩,心道:这元帅事事都要征询督军大人的意见,如今连出兵都要督军大人拿主意,看来以后要对这位大人更加恭敬了。 远航一愣,这老丈人怎么在场面上就问自己呀,这得让别人咋看自己啊。急忙起身施礼说道:“元帅,何时出兵自是您来做主,我等遵命便是。”说完暗地里连连眨眼。 司徒浩看到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无妨,此处都是我的心腹之将。出兵一月有余,已下两座城池,皆是你的功劳,诸位将军都很钦佩你呀。” 几位将军也起身附和,说道:“是啊,督军大人,您心计过人,以智取胜,我等都是钦佩之至,愿听大人调遣。” 远航赶紧陪笑施礼,说道:“不敢,不敢。都是为国效力。” “元帅,固州乃是三皇子所据之处,兵多将广,城坚而高,若无充分准备还是不要轻易前去攻城为好。”远航思考了一下还是说出自己的观点。毕竟这两次战争对他的震撼太大了,一定要想出个万全之策。 “正是,固州若破,开,兴二州则不费吹灰之力。几位皇子也必知其中道理,定会倾全州之力前来坚守固州,此战,或可决定胜败之关键。”司徒浩脸色凝重,久经沙场的经验告诉他,固州之战或许便是收复小梁的生死之战。 李和远带人一路逃来,东门守城的兵士还不知西门已失,正全力的抵挡着。 “打开城门,随我杀出去。”李和远大声喊道,虽不知外面情况如何,但此门距离西门大梁军队最远,应该是敌军人数最少的一个门。 城下兵士见是主帅,身后还跟随几位将军,不敢怠慢,急忙打开城门。东门外的大梁兵士果然不是很多,也没料到敌军会开城出战,被李和远带领人马一下冲散开来。城内小梁兵士从东门而出向固州逃去。 城中四处都是小梁士兵,顾鑫从西门到东门一路斩杀不下百人,已是感到疲惫。只是心中对李和远仇恨过深,到了东门见城门大开,未加犹豫便追了出去。孙柯下城来不见了顾鑫,听兵士说向东门而去,急忙拉过离莫说道:“速带人去东门,顾将军追过去了。”离莫应了一声带人追了过去。 顾鑫追出十几里地便赶上了他们,只是李和远在队伍前面。这漆黑一片,又这么多人根本寻找不到目标。顾鑫气恼,纵马轮刀便杀了过去,见人便砍,逢人便杀,一时惨叫声四起,小梁士兵只恨自己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渐渐的小梁士兵发现只有顾鑫一人,便重新围了上来。黑暗之中顾鑫护不周全,坐骑被长枪刺到,将他摔下马来。 一个懒驴打滚,顾鑫站了起来,四周都是敌军,只得轮起大刀护住自己。这顾鑫马上勇猛,到了地上招式施展不开,况且使的长刀,反成累赘。只轮了片刻,便体力不支险些摔倒,心中暗道:看来自己活不过今夜了。一咬钢牙,使足力气再次扑了上去,便是死也再多杀几个。 “兄长休怕,离莫来也。”一声大吼传来。一个士兵回头望去,扑哧一声,离莫长枪直接将他穿胸而过。借助冲力,离莫长枪一挑,那士兵身躯生生被挑过头顶砸向了人群中。 小梁士兵被惊住了,这一个就够难缠的了,如今又来个难对付的,拉倒吧,小命要紧啊。不知谁喊了一声,哄的一下,围在顾鑫周围的士兵掉头就跑,有的连兵器都不要了,甩开膀子跑的更快些。 顾鑫还要追杀,只是向前一迈步却感到一股热血从胸腔涌了上来,紧闭双唇又咽了回去,眼前一黑,仰面向后倒去。 离莫见顾鑫倒了下去,也顾不上再去追杀,跳下马来护在他的身边,待自己兵士赶来,便将顾鑫抱在自己马上向古宇城赶了回去。 李和远马不停蹄地逃往固州,第二天正午终于赶到了城下,胆战心惊的去见了冯千山。 “你还有脸回来。”冯千山啪的一下将茶杯用力摔碎,站起身指着李和远怒喝道。 “元帅恕罪。”李和远跪在地上战栗说道。 “徐海战死,你让我怎么跟夫人交待?她若知道了还不跟我大闹一场。”冯千山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和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看在他跟随自己十几年的份上,真恨不得打他几十军棍。 “咦!你怎么来固州了?古宇谁在?”冯千山消了下气,反应过来问道。 “元帅,古宇。。。丢了。”李和远不敢抬头看冯千山,虽然知道自己死罪难逃,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元帅能救自己一命。自己脑筋直转,实在不行便把责任都推在顾鑫身上。 “什么?”冯千山听到后脑袋嗡的一下,身体晃了一下,急忙伸手扶住桌角。定了下神,猛地抬脚狠狠踹在李和远肩膀上,将他踹倒在地。“丢了,丢了,我让你丢了。”边说边踹,李和远不敢吱声,只得抱住头部,任由冯千山在自己身上发着怒气。 冯千山一把抓住李和远的衣口,瞪起眼睛厉声问道:“什么时候丢的?如何丢的?” “昨夜,昨夜丢的。大人恕罪,是顾鑫用计骗开城门,末将拼死守城只是敌军强势,已无力挽回了。”李和远急忙为自己开脱,把责任全推了出去。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怎得不死在古宇。”冯千山大力推开李和远,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李和远急忙爬起来,抱住冯千山的左腿痛哭起来,说道:“元帅恕罪,元帅救我啊。” “叫我如何救你,三皇子怎会饶了你。”冯千山呆坐在凳子上,嘀咕着说道。 “元帅,我从军便在您帐下,一直鞍前马后,出生入死。请元帅无论如何也要救我一次啊。”现在冯千山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只有抓住这根稻草才有生的希望。 冯千山沉思一会,站起身走到一旁,嗖的一声,伸手将长剑抽了出来。 李和远傻在当场,连连磕头说道:“元帅饶命啊,元帅。” 冯千山低头看了看他,叹口气说道:“你追随我多年,一直待你如兄弟一般,我又怎会看你死去,这或许是救你的唯一办法。” 李和远抬起头,不解地望着冯千山。“元帅,这,这。。。” “脱去盔甲。”冯千山没有理他,冷冷地说道。 李和远虽不知元帅要做什么,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只好起身脱去了盔甲,紧张地望着他手中的长剑。 冯千山慢慢走了过来。“转过去。” 李和远后退一步望着冯千山。“让你转过去。”冯千山大声说道。李和远无奈,只得转过身去,慢慢闭上了眼睛。 冯千山眯起眼睛,眼中的寒光越聚越多,举起手中长剑,狠狠地砍了下去。 “啊。。。”李和远惨叫一声,扑通倒在了地上。 正文 第一一七章 各怀心计 “啪。”三皇子张宗狠狠打了冯千山一个耳光,指着冯千山鼻子,骂道:“你如何当的元帅,将古宇交与他手,还信誓坦坦为他作保。如今古宇失了,有何脸面他求情。” 冯千山硬挺着不敢躲闪,躬身说道:“主上息怒,古宇失手乃是偏将顾鑫叛城投敌,非是李将军之错,李将军。。。” 三皇子张宗怒气正盛,听到提起李和远,伸手抓起砚台又摔在地上,吓的冯千山后退了一步。 “还敢提他,他呢?为何不来见我。”张宗喘着粗气,气呼呼地说着。 “李将军拼死抵抗,身受重伤,只剩半条命趴在床上,回到城中便要见您以死谢罪,是我先将他稳在府中。”冯千山赶紧为李和远说着好话,挑眼看了一下张宗。 “哼!”张宗出口长气,一屁股坐了下去。沉思一会,抬头说道:“如今古宇屏障又失,不日敌军便会攻来固州,我们如何是好?” “主上,唯有固州可以据守。末将亲自带兵与大梁决一死战。”冯千山抱拳说完,上前一步,继续说道:“主上,应即刻发书与两位皇子,请其发兵援助,合三家之力必可退敌于固州。” 张宗点点头,说道:“只有这样了,固州失,则小梁灭。想必他们也明白这个道理,必会倾城而来。” 冯千山见张宗平稳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说道:“主上,李将军已负重伤,况且大战在即,急需用人之时,便留他性命戴罪立功吧。” “无用之辈。”张宗撇了一眼,丢出一句。 冯千山松了口气,张宗虽有怨恨,却没提起取他性命,看来李和远暂时无事了。 四皇子张毅看过手里书信,递给身旁一位将军,起身说道:“没想到古宇这么快便丢了,看来这次后堂那位是一心要灭了我们了。” “主上,固州不可有失,不然以我一州之力抵挡不住大梁军马。”那将军看过三皇子来信躬身说道。 张毅点着头,淡声说道:“唇亡则齿寒,只有与三哥合力才可抗他。你去传令吧,大军做好出兵准备,前去援助固州。” “主上且慢!”一位文人模样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此人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可见年轻时必是美男子。 “亚史前来可是有事?为何阻我。”四皇子张毅见到进来之人乃是自己王妃的哥哥付亚史,知道此人多谋,便用于身旁以助自己。 “主上,不知援助固州,您打算出兵多少?上将几员?”付亚史略一躬身,站直问道。 “亚史何有此问?固州若失我开州则是孤城,故而我欲倾一州之兵以助固州,有何不妥吗?”明摆着的道理,难道他还有不同的见解?张毅疑惑地望着。 “不妥。”付亚史走到张毅面前,铺开地图,说道:“主上请看。” 张毅向下望去,付亚史指着说道:“开州与其余各州隔江而望,是唯一有陇江为天屏的城池。所有战船皆归我开州所有,此江胜似雄兵百万。”抬头看了一下张毅,笑着问道:“主上觉得,合三州之力与大梁抗衡,可有胜算否?” 张毅摇头说道:“平分秋色。” “即是如此,待到那时,我城中无兵,空有天险又有何用?”付亚史继续说道:“何况主上怎知兴州会倾城而出?一旦固州兵败,兴州必不可保。兴州之兵必来占我开州,则可拒江而守。而我城已空,主上再回必已晚矣。” 张毅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可若不出全城之兵,又怎能与大梁抗衡呢?” 付亚史淡笑一下,说道:“固州之战可有三策而行。” “哦?说来听听。”张毅眼光一闪,知道付亚史足智多谋,当初各位皇子领取属地,便是他主张自己选取开州。自己还曾怨恨与他选了此州,三面环海一面临江,出行不便而且远离后堂。如今看来,亚史早有此料啊。 “下策便是决一死战,互有胜负。利在于快,节省粮草;弊在于损,伤亡过重。”付亚史用手指点着地图上固州前方的野马坡说道。 “中策便是坚守固州,十拿九稳。利在于守,几无伤亡;弊在于耗,钱粮颇费。”又指了指固州城说道。 “上策呢?”张毅双手撑在桌上,抬头问向付亚史。 “上策便是主动出击,险中求胜。”付亚史指了指固州左前方说道:“此处为翻天峪,地势极其险恶,若是兴州之兵隐于此处,我军则沿陇江而下,走水路绕其身后,先掘地三尺以断其路,再从后方掩杀。固州之兵此时从正面出击,大梁人马无路可去则必走翻天峪,此时正可灭大梁于此处。”付亚史说完,看了一下张毅,摇头又说道:“此计虽好,过于凶险,只担心以固州一州之力,恐抵挡不到我们合围之时啊。” “嗯,此计甚高,待去了固州再做商议。亚史认为我们应该发兵多少为益?”张毅征询他的意见问道。 付亚史沉思一会,伸出一只手在张毅眼前晃了下。 “五万?”张毅问道。付亚史笑着点点头。 “也好,留下五万在城中,以备不需。”张毅看了看地图上的固州城墙,狠狠一巴掌拍了下去。 五皇子张成长的白白净净,细皮嫩肉,只有二十岁左右,看上去便如谁家娘子一般。 此时也接到了三皇子的书信,看后有些不敢相信,抖着书信望着他的老师,说道:“二哥真的容不下我吗?” 那老师是个五旬开外的老者,眉目慈祥,神态自然。捋下胡须,淡笑说道:“成儿,你认为呢?”在五皇子心中,老师丛林便是除去父皇最疼爱自己的人了。从自己识字开始便陪在自己身边,直到自己驻守兴州,舍不下老师,便一起来了这里。也只有他敢直接呼唤五皇子的乳名。 张成摇摇头,回想起自己幼时跟在二哥屁股后面玩耍。每当遇到事情的时候,二哥总会将自己护在身后。宫中有好吃的,也是二哥偷偷留着拿给自己吃。 “成儿,当今皇上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秉性多少也了解些。”丛林说完看了下五皇子,迈动步子,接着说道:“我认为皇上发兵非是不顾兄弟情义,而是身在其位不得已而为之。” “愿闻其详。”张成听后抬起头望向老师说道。 “先皇驾崩,三皇子便以固州之分,将其东定为小梁。岂不知如此一来,皇上怎会看到一脉江山在自己手中一分为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与那两位皇子不同,你并无据霸江山之心,皇上也是心中有知。只因有固州在其中。成儿,为师说句冒昧之言,天下之大,终归正统。螳臂挡车,必取其亡。” 张成似有所懂,起身施了一礼,恭谨说道:“请老师教我。” 丛林扶起张成,拂须说道:“若助皇上收复开固二州,皇上必会大喜。来日事成,纵使不比今日,也可保得一方平安。至于皇上能否开恕与你,便要你自己拿主意了。” “会的,二哥自幼最是疼我,必会善待于我。”张成毫不犹豫地说道。仿佛回到了童年,没有权利之争,只有兄弟之情。 丛林点点头,舒展一下眉头,说道:“既然这样说,那便趁此时固州尚未闭城,送书信与大梁元帅。” 张成站起身来,看着池中鱼儿成群结队自由自在的游着,仿佛自己年少时与几位皇兄在宫中嬉戏追逐。沉思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去吧,老师受累了。” 丛林一躬身,应道:“我这便吩咐下去。” 冯千山回到府中,转去看望李和远。情急之下冯千山那一剑用了些力,李和远的背后被划开了近半尺长的伤口。正疼地趴在床上呲牙咧嘴的哼哼着。 “疼些好,总比丢了性命好,也让你有些教训。”冯千山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念珠丢在桌上,转身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李和远不敢哼出声来,忍了一下,颤声问道:“元帅,三皇子怎么说?”勉强地抬了下头,看向冯千山。 冯千山扫了他一眼,端起杯喝了口水。说道:“还能怎么说,对你恨之入骨,若不是使了苦肉计,你以为你还有命吗?”将水杯放下后,又瞪了他一眼。 李和远面色一喜,接着被疼痛带的又一咧嘴,连连说道:“多谢元帅,多谢元帅。” “哼!”冯千山沉下面色,冷哼一声。说道:“那顾鑫本是将才,我有意拨你帐下,你却不得待见与他,才有今日之祸。” “元帅,实是那顾鑫生性怪癖,众将皆不与其交好,我方派去韩郡。”李和远还在为自己辩解。 冯千山站了起来,走到窗前,背负双手沉声说道:“顾鑫的老家在陈流县,好像有个娘亲还在那里。” “是的,顾鑫曾提过,幼时丧父,是老娘亲将其扶养长大。元帅是要。。。”李和远若有所悟,眯起眼睛看着冯千山的背影。 “此人善战,若不得我用,则必除之。”转过身冷笑一下,慢慢说道:“他,可是个孝子啊。。。” 正文 第一一八章 清理门户 古宇城经过几天的动荡已经平稳下来,百姓陆陆续续的开始走上街头,店铺也大多开始营业。似乎这座城池归属于谁大家并不是很关心,填饱肚子赚得银两才是头等大事。 远航与啊金闲来无事,在城中逛了一个上午。直到正午感到肚子空空,才进了一家小酒馆,一个伙计正在低头擦着桌子。里面客人到是不多,只有最里面一桌坐着三个汉子。伙计听到脚步声,抬头见到远航与啊金进来,立时嘴角一咧,将麻布搭在肩上屁颠颠地跑了过来。 “来了客官,您二位这面请。”伙计弯腰引路,将他二人带到中间一张桌子前。拿下麻布赶紧擦了下桌子,笑着问道:“客官想吃点什么?” “来两个小菜,再来二碗面便可。”啊金见远航没有出声,便做主说道。 “好嘞,您稍待。”伙计转身向后房跑去。 “大哥,咱们今天该回去了吧?”里面桌子上一个汉子嚼了口牛肉,鼓着腮帮子问道。 背对远航这面的汉子将酒碗放下,也夹了块牛肉,却没有放进嘴里,说道:“回去自然是要回去,只是这到嘴的牛肉,怎么舍得叫它跑了。”说完将牛肉丢进嘴,用力嚼了起来。 另一个凑过去,小声说道:“大哥的意思是。。。” “时逢古宇战事,四处都是兵士,我们几个又怎能护的周全,丢了镖也是难免的。”背身汉子嘿嘿笑了两声。 “大哥高见。”那汉子插话道:“这次随来的都是自己兄弟,嘴风可紧的很啊。” 远航听着他们谈话,看了一下啊金。啊金摇摇头,远航又回头看了一下那面,转回来没有吱声。 “面来喽。”伙计端来两碗热面,跑回去又送来两个小菜,远航便与啊金吃了起来。 边吃边听那面说话,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听不清楚。吃完后丢下一块碎银,起身离开了酒馆,出来转过街角两人停了下来。 “大人,不是咱们的人。”啊金看着远航带着疑问的目光,摇头说道。 远航贴着墙角,盯着那酒馆,头也不回的说道:“除了杜黑子那里,你可听说哪里又开了镖局吗?” “这个属下不曾知道。”啊金在背后答道。心说我天天跟在你屁股后护着你,上哪里去知道。 “出来了,咦!是他。”远航急忙向后靠下身子,认出了当先走出来的那人正是杜黑子的侄子杜山。 啊金也闪身贴在墙上,问道:“大人识得,可是京威镖局的人?” “嗯。”远航探下头,见那三人向东街走去,回头使了个颜色,二人悄声跟了上去。 留香院,一个并不是很大的青楼,却因为地理位置极佳,倒也客来客往,笑声不绝。 跟在杜山后面的汉子侧头向里面看了一下,见门口的几个女子穿着极低领口的衣衫,雪白的胸脯露出大半,随着不停地挥动汗巾,上下耀眼地颤动,惹的那家伙口水都要流了出来。“大哥,明日又要赶路了,不如。。。” “是呀大哥,你看兄弟们这一路劳累,要不咱们放松一下吧。”另一个也伸长脖子咽了下口水说道。 “呵呵。”杜山荡笑了一下,伸出手指点了点二人,说道:“既然你们这样,那我便成全你们。” “多谢大哥。”那二人嘿嘿笑着抹了一下嘴。 “不过不是去这里,你们跟我走。”杜山回头望了一下,带着二人向一个巷子里拐了进去。见到他们进去,远航稍等一会,也随身跟了进去。 “大哥,咱这是去哪啊?”一个汉子见走进了偏巷,这里也不像有青楼的样子,四处环顾着问道。 “青楼里哪有好的,我跟了几天了,这里面有个美人。”杜山邪笑着向巷子里走去。 “大哥,这。。。”另个汉子有些犹豫,为难说道:“咱还是去青楼吧。” 杜山回头踢了他一脚,揪住他耳朵说道:“你傻啊,这是雏儿,而且不用花银子。明日我们便回了京州,谁又会知道?你怂个屁。” 走到一个院落前,杜山四处看了看,推门走了进去,那两人犹豫一下,也跟了进去。 远航见杜山进了院子,跟啊金缓步跟上。啊金小声问道:“大人,他们来这里做何?” “我也不知,跟上看看便是了。”远航走到院门前,听到屋内传来了厉喝声。 “哭什么哭,乖乖过来让大爷舒服下。”杜山的声音传了过来。 “别过来,别过来。。。啊!救命。”一个女子大声呼叫着。 “奶奶的,再不听话大爷宰了你。” “唔,唔。”那面传来了不清晰的声音,好似女子的嘴被捂住了。 远航在外听的仔细,顿时怒火上头,原来是祸害良家少女来了。直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来到房间门口一脚将门踹开。 屋内杜山已经将一个女子压在炕上,一手捂着那女子的嘴,一手正在撕扯她的衣衫。地上躺着一位老妇,想是已被杜山击晕。远航忽然踹门将杜山惊了一下,从炕上猛地跳下,抽出随身匕首向门外看来。 远航沉着脸走了进来,盯着杜山。 “叶。。。叶大人。”杜山见进来之人居然是在博阳岭救过自己,叔父时常提起的叶知州,一时愣在了那里。 远航望了一眼地上老妇与里面的少女,沉声说出两个字:“畜牲。” 杜山见远航身后只有一个随从,转了下手中匕首,冷笑一下,说道:“叶大人,咱们也算打过交情,今天这事就算没发生过,你走你的。” “走也可以,不知你们私吞这次镖银可有我一份?”远航沉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杜山一惊,这家伙撞见我做此等事情,又知道这次镖银我欲私吞,若告知叔父,叔父岂能饶恕于我。看来此人是留不得了,不由眼中露出杀机。 “叶大人,看来你知道的真是不少,可惜,知道的越多,命便越短。”说完手握匕首大步向前,直奔远航胸口刺来。 啊金早已防范着他,见他眼色一变便知不好,抽出软剑挡在远航身前对刺过去。 “王彪,杀了他。”杜山收回匕首,向左闪身躲过啊金软剑,并向那二人喊道。 那俩人听到杜山吩咐,从靴中抽出匕首便向远航扑去。还未接近,啊金转身打出两枚钢镖,正打在他们右手腕处,两把匕首叮当作响地掉在了地上。疼的他们抱住手腕蹲了下去。 远航心中的怒火被点燃,敢对自己下杀心的人,自己必除之。 “啊金,这种祸害留着只能更去害人。”远航走过去对着地上那二人头上踹了几脚,转头对啊金说道。 啊金听后软剑一抖,犹如一条长蛇般直奔杜山咽喉而去,杜山急忙后退用匕首挡去。碰击之时软剑剑尖一转,贴着杜山脸颊划过,立时将脸上划出一条口子,鲜血流了出来。杜山一见啊金武功在自己之上,借着后退之时猛的向炕里那少女扑去,想欲控制少女为自己谋条活路。啊金眼见追去已然不及,抬手一枚钢镖直奔杜山后心打去。杜山听到身后风声,距离过近,躲闪不得,被钢镖正中后心,惨叫一声扑倒在炕上,抽动几下便没了气息。吓的炕里少女连声惊叫。 那两名镖师见杜山已死,在地上给远航连连磕头求饶。远航哼了一声,走回去坐在屋内凳子上,冷声问道:“你们何时来的古宇?” 一名镖师用手捂着伤口,颤声答道:“我们已经来了月余,到了这里便发生了战事,古宇闭城我们便回不去了。” “你们此行运的什么镖,共来了几人?”远航又问道。 另一个镖师急忙抢着答道:“回大人,一共来了八人,还有五人在客栈看守货物跟银两。运的是上等虎皮豹衣,很是值钱。” 远航点点头,淡声说道:“我不杀你们,你二人将货物原封不动的送与货主,然后带上他的尸首立刻返回京州,将事情原本告诉你们总镖头,若有半句不实,我随时都可以取你们性命。”远航故作声势地拍着桌子喝道。 “是,是。小的一定按您吩咐办。”二人慌忙起身,背起杜山的尸体跑了出去。 远航安抚了一下那个女子,又丢下一大块银子,与啊金向守备府走去。 “大人,不除去那二人,只怕杜镖头知道后会记恨与你呀。”啊金跟在身后小声说道。 远航停下脚步,望了啊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杜镖头为人还算正直,我替他清理了门户,我想他会分辨是非的。纵是怨恨与我,我也要将他侄儿尸首送与回去。” 啊金摇摇头,说道:“大人,属下说句不该说的话,您过于心慈,总会有吃亏的时候。” 远航听后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在我们那里,杀人是要偿命滴,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杀人为好。 正文 第一一九章 蓦然跳楼 顾鑫睁开了眼睛,模糊中看见床边站着一人,头有些晕未看仔细。 “将军醒了。”正是远航站于床边,笑着看着顾鑫。 “大人。”顾鑫开口叫了声,便欲挣扎起身。 “快快躺下,将军身体还未痊愈,不可乱动。”远航急忙上前一步按住顾鑫,让他继续躺了下去。 “多谢大人。”顾鑫也感到自己身体乏力,便不再坚持,喘了口气又躺了回来。 一个兵士走进来,拿着浸湿的汗巾递上,远航接过来亲自为顾鑫擦拭额头。 “大人不可。”顾鑫受宠若惊,想要抬手阻挡,只抬起一半,又被远航压了下来。 “你已经昏睡三天了,若再不醒来,我便直接将你埋在城外了。”远航一面为他擦拭额头,一面笑着说道。 “呵呵。”顾鑫笑了一下,说道:“我也以为自己必死在城外。” “是离莫去救了你回来。”远航转身,将汗巾在水盆中再次浸湿。 “嗯,我又欠了他一条命。”顾鑫闭上眼睛,那黑鬼一样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咧着大嘴傻笑着。 “都为兄弟,何苦这样说。你先养着,我去见过元帅。”远航拍拍他,转身吩咐道:“好好照顾你家将军。” 从房内出来,刀紫跟在身后,凑上说道:“大人,我。。。我想去办些事情。” 远航也未多想,随口说道:“去便是了,早些回来。” “欸。”刀紫应了声跑了出去。 啊金走上来看着刀紫背影,喃喃说道:“他能有何事呀?” 远航也望了一眼,笑道:“总是有事,何必追问。”说完向前走去。啊金摇了摇头跟上。 “远航,我正要差人唤你。”司徒浩见远航进来,起身迎了上来,一脸兴奋之色难以掩饰。 远航施礼问道:“岳父大人何事如此高兴?” 司徒浩递过一封书信,指了指说道:“五皇子派人送来密信,欲助我军收复小梁,只待我军攻打固州之时,他便出兵攻下开州,再与我们前后夹击固州。” 远航一皱眉,沉思说道:“五皇子忽来书信,莫不是他们在用计。” 司徒浩一愣,也紧了下眉头,说道:“五皇子与皇上交情最好,应当不会如此。” “岳父大人,此事涉及皇子,我们应当先稳住五皇子,然后上书皇上,请皇上定夺。”远航见司徒浩也拿不定主意,干脆推到皇上那去算了。 “也好,我即刻上书皇上。”司徒浩顿了一下又说道:“那五皇子那面。。。” “便先应允了他,待皇上旨意来了再说。” “嗯。”司徒浩点了点头。 刀紫转过街角,来到进城时远航昏迷的那个院子,里面依旧还是当初的样子,可见这几日不曾有人来过。刀紫是担心他们走后,那恶人返回再将女子掠去。其实刀紫的顾虑是对的,那女子果真被抓了去,如今正在那留香院中。 “鸨娘,那丫头死活不从,下药吧。”一个跟班弯腰站在鸨娘身后说着,眼睛却盯着那硕大的臀部一转不转。 “废物。”鸨娘转过身来,抬手打了那跟班一个耳光。怒色说道:“已经一天了连个死丫头都收拾不了,要你们何用。” “是,是。只是您嘱咐过不可用强,又不能伤了她,一时无法令其顺从。”那跟班捂着脸,诺诺答道。 鸨娘瞪了一眼,恶狠狠的说道:“不信收拾不了她,跟我上来。” 走上二楼一个房间,跟班推开房门,鸨娘一甩袖子,扭着屁股走了进去。屋内一个少女双手被反帮着,嘴里塞着一块麻布蜷缩在床内,见到有人进来,挺了下身子,向里面又缩了下。 鸨娘走到床前,将一手叉在腰上,冷哼一声,说道:“看不出还挺倔强呀,老娘再问你一次,从还是不从?” 那少女脸上虽有惶恐之色,但眼神却坚定的很,盯着鸨娘不做声音。 “大牛,便宜你了,教教她怎样接客。”鸨娘瞟了一眼那跟班撇嘴说道。 大牛一听,乐的咧开大嘴,露出一嘴黄牙,急忙说道:“多谢媚姑。”说完荡笑着走了过去。 床内那女子见状,连连摇摇,唔唔的发出声音。鸨娘见到冷笑道:“怎得,可是改了主意?” 那女子连连点头,大牛却一脸扫兴,到手的鸭子飞了。 鸨娘立时转换了脸色,媚笑说道:“这不就对了,何必自找麻烦。” 鸨娘走上前将那少女嘴中麻布拿了下来,伸手放在少女下巴上将她脸蛋抬起。“呲,这么漂亮的脸蛋,用不了一年便可是这古宇城里第一美人了。” 那少女瞪了一眼,说道:“我要喝水。” 鸨娘放下手,向着大牛喊道:“愣着做什么,去打水来。” 那少女站起身,活动一下腿脚。“把我绳索解开。” “哎哟,这可不行,等你今夜接了客,自然便放了你。”鸨娘挥了一下汗巾,许是一块心病得以解决,晃着大屁股坐了下去。 那少女身体忽然用力地撞了过来,鸨娘还未坐稳,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少女踩着凳子上到桌子上,闭上眼睛用身体撞开窗户直接从楼上跌了出去。 “啊!来人啊,快来人啊。”鸨娘坐在地上看着少女跳了出去,吓的大喊起来。 刀紫恰巧走到留香院门前,听到楼上哗啦一声抬头看去,见到一个身影从二楼破窗而出,直直向地上落下,来不及多想本能的上前一步,伸手将落下之人接在怀中。 见怀中是一少女,双手被反绑着,已经晕了过去。正不知如何是好,留香院里冲出来五,六个汉子将他围了起来。 “小子,快把人放开。”正是那大牛,指着刀紫,恶狠狠说道:“将人放下赶紧滚开。” 刀紫冷眼扫视一圈,说道:“我若不放开呢?” 大牛一愣,随即喊了起来:“哈,跑这来撒野来了,兄弟们,给我打。”说完上前一大步,轮起拳头向刀紫迎面打来。 拳头距离刀紫面前还有一段距离,刀紫抱着那少女侧身一转抬腿直踹出去,大牛的身体扑通一声倒飞了出去,蜷缩在留香院门前跟杀猪似的嗷嗷叫着。 刀紫冷漠的眼神划过众人,那几人不由哆嗦起来,急忙连连后退,闪出路来。抱着那女子,刀紫头都没回的大步离去。 一路抱着那女子回到守备府,进了自己房间将那女子放在床上。正在为她解开绳索的时候,那女子醒了过来,见到身旁的刀紫尖叫了起来。 “你莫怕,我。。。”刀紫急忙解释道,还未说完,那女子眼睛一亮,惊喜说道:“是你。。。” 刀紫一愣,那女子接道:“几日前,你曾背负一人在城西院落中救过我。” “是你?”那夜天黑,刀紫根本没有看清那女子面貌,后来担心还去看了几次,没曾想如此巧合再次相遇。仔细看来,这女子到生的俊俏可人。 刀紫为她解开绳索,那女子起身深施一礼,俏声说道:“小女李蓦然见过恩公。” 刀紫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与女子打交道。见李蓦然如此,立时慌了手脚,有些不自然地抱拳回礼,说道:“姑娘不必客气。” 李蓦然起身见到刀紫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免有些想笑,暗道这汉子怎得比女子还要腼腆。浅笑一下,问道:“小女冒昧,还不知如何称呼恩公。” “噢,叫我刀紫便可。”刀紫站在李蓦然面前很是拘束。 “恩公你快坐。”李蓦然打破尴尬局面,指了下桌前凳子说道,仿佛这里不是刀紫的房间,而是自己的闺房。 “嗯,多谢。”刀紫坐了下来,才觉察到自己才是主人,也指了下,说道:“姑娘请坐。” “不知姑娘怎会在那楼上跌落下来?”刀紫见李蓦然坐下便问道。 李蓦然听到后,轻叹一声,挽起垂发悠悠说道:“大梁兵马攻城那日,父亲欲带我去往固州,只是夜深人乱,稍不留意我便走散。不曾想遇到恶人将我绑了去,若不是恩公及时赶到,只怕我。。。”说到这里,李蓦然低下头去,轻轻抽泣起来。 刀紫见李蓦然哭了起来,急的在桌下搓着双手,关切说道:“姑娘莫急,待我派人寻到你父亲,将你送于她身边。” 李蓦然抹了把眼泪,起身给刀紫施礼,轻道:“小女万幸,遇到恩公。此恩此德待寻到家父后必当厚谢恩公。” 刀紫急忙伸手去扶李蓦然,入手处玉肌光滑,分外柔软。慌的刀紫急忙又将手收回,问道:“不知令尊大人现在何处?” “家父此时应已去了固州。”李蓦然望着刀紫触碰自己后居然脸色微红,便知此人乃是君子,心中好感顿生,不再警惕。 “固州!”刀紫心中有些为难。固州尚在小梁手中,寻人自是不比古宇方便,但话已出口,怎能出尔反尔。又自问道:“不知令尊如何称呼?我好派人前去寻找。” 李蓦然此时已对刀紫暗生好感,生怕说出父亲之名会吓到他,从而使他对自己生疏。但他已然问道,自己也不可隐瞒了,便一笑说道:“我父乃是古宇守备,李和远。” 此话一出,犹如惊雷,刀紫从座位上弹跳起来,惊问:“你说什么?你是李和远的千金?” 李蓦然见刀紫反应如此之大,心中不免有些伤触,看来父亲之名还是吓到他了。轻轻点头说道:“正是。” 正文 第一二零章 还施彼身 “什么?那女子是李和远的千金。”远航狐疑地望着刀紫,刀紫点点头。 “便是那夜我们救下的女子?”远航又追问一句。 “是的,大人。今日午后我在街上恰好遇到她从楼上跌落,我将她救下,现今正在府中。”刀紫听到李蓦然称自己父亲是李和远,吃惊不小,宽慰几句退出后急忙来见远航,将事情禀告于他。 远航沉思一会,淡声说道:“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况且她只是一女子,不必牵连其中。待休息几日,着人将她送去固州吧。” “是,大人,如今她还在我房中,不知该安排何处。”刀紫木讷地看着远航。 远航咧嘴一笑,与刀紫开起玩笑,说道:“你过于耿直,那女子既已在你房中,何不快些回去,**一刻。。。” “大人,你。。。”刀紫被说的脸色微红,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远航大笑,说道:“不与你玩笑了,你且去啊金那里暂住几日吧。” “嗯,大人早些休息,属下告退。”刀紫怕远航再说什么,急忙转身退了下去。 看着刀紫背影,远航一笑,待有机缘也得为他寻个好女子才是。 顾鑫身体刚刚恢复好,正在挑灯看着兵书。兵士进来禀告道:“将军,有一人自称是您的家仆,在门外求见。” “哦?家仆。”顾鑫一愣,自己征战在外,何时来的家仆? “将人带进来。”顾鑫放下兵书,转身望向门口。兵士不一会便带着一人走了进来。 “少爷。”来人五十开外,穿着一身家仆衣衫,进屋见到顾鑫便跪了下去。 “顾引!”顾鑫见到来人急忙起身,走过去搀起他,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少爷,您还好吧?”顾引望着顾鑫,忍不住流下泪水说道。 来人正是顾鑫在陈流老家的家仆,幼时便在顾家为仆,一直追随着自己父亲。父亲离世后,几乎是顾引挑起顾家,也是看着自己成人的顾家老人了。 “好,好。我一切都好,您快坐。”顾鑫急忙拉着顾引坐在桌前。探身问道:“您老怎知我在古宇啊?” 顾引抹了把泪水,慢慢说道:“前几日有兵士去了家中,传信说你在前方想念娘亲,特派人来接去相见。夫人对你也是日思夜想,便带着老奴寻你来了。昨日去了固州,李将军说你在古宇镇守,便让老奴来寻你。” “啊!”顾鑫立时傻了眼,呆了好一阵,抓住顾引手臂,问道:“老夫人现在可在固州城中?” “正是。”顾引点头,说道:“正在固州城中等少爷前去相见。” 顾鑫听后脸色涨红,气的眉毛倒立,咬牙恨道:“卑鄙小人。” “少爷,这是为何啊?”顾引见顾鑫忽然如此,还误以为自己哪里说错,急忙问道。 顾鑫气呼呼地说道:“您有所不知,那固州李和远几次加害与我,如今我已投在大梁帐下,他却将我娘亲掠去以作要挟,唉!”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少爷,你可得救出夫人呀。”顾引听后大惊失措,一时没了主意。也悔恨自己不明事理,轻易相信来人将夫人送进他人之手。 顾鑫垂头不语,如今娘亲在他们手里,自己该怎么办?自幼丧父,是娘亲含辛茹苦将自己扶养大,自己又怎能眼看着娘亲不管。罢了,便是死也与娘亲死在一起吧。 主意打定,顾鑫对顾引说道:“您莫着急,我自有办法。天色已晚,您先去休息,明日我们便去固州救回娘亲。” 顾引点点头,叹了口气,起身随兵士走了出去。顾鑫眼中却慢慢地流出了泪水。 稳定一下情绪,顾鑫出了房间前去求见远航。 “顾将军,这是为何?”远航见顾鑫进屋没有说话却直直地跪了下去,吃惊不小,急忙上前两步将他扶起。顾鑫却没有起来,远航用力拉了两下纹丝不动。 “大人,末将特来感谢大人知遇之恩,只是末将心有所牵,只得与大人告辞,明日便要离去了。”顾鑫觉得愧对远航,只得低头说道。 “无论什么事情,你先起来再说。不然便不要说了。”远航见扶不动他,只好佯怒说道。 顾鑫叹口气站了起来,将方才之事讲了一遍,远航听后吃惊不小。暗道:奶奶的,三国时期徐庶就是被曹孟德这样诓走的,害的刘备少了一员大将,怎得到我这又是如此。我想想,刘备后来怎样解决的? 想了一会才想起,刘备啥招没有,平白无故损失了徐庶。不行,我得想办法。。。远航没有回答顾鑫,而是来回踱步,眯起眼睛反复思考着。 “顾将军,母子连心,我可以理解。既如此你便去固州吧,只是你要答应我,明日走时,务必来我这里辞行。”远航已有办法,眉头一展淡然说道。 顾鑫来时已然想好,若远航不放自己前去,便死在他面前了。没料到居然如此轻易便放走自己,当下感动万分。急忙施礼说道:“末将感谢大人,此去之后,末将绝不与大人为敌,情非得已之时,末将便以死报答大人。” 远航呵呵一笑,走过去打了他一拳,反将自己手弄的好痛。顾鑫几乎高出远航一头,只得抬头看着他,说道:“你只管前去,接上娘亲便返回古宇,我在这里等你。” 顾鑫惨淡一笑,此去又如何回得来。还是抱拳说道:“是,大人,末将告辞。” 远航点点头,说道:“记得明日去时,必要来我这里。” “嗯。”顾鑫应了声退了下去。 远航连忙吩咐兵士去将刀紫叫来,耳语几句后,两人向刀紫的房间走去。 “李姑娘,你休息了吗?我家大人前来看望你。”刀紫拍了拍门喊道。 “恩公稍待。”屋内一阵声响过后,李蓦然将房门打开,对门外二人轻施一礼。 远航笑着回礼,说道:“深夜至此,打扰姑娘了。” 李蓦然认出远航是那夜昏迷之人,也知此人便是恩公口中的大人。浅笑说道:“不碍事,大人请进。” 远航走进屋去,刀紫随后跟上,李蓦然一双大眼睛看着刀紫,吓的他急忙低头走了进去。 “大人深夜前来,定是有事,不知小女子可能帮上大人?”远航还未开口,李蓦然到先张嘴问了起来。 远航暗赞这女子很是精明。笑着说道:“无事,只是听闻刀紫救了李将军的千金,特来看望一下。” “想必大人认得家父了。”李蓦然见远航这样说便问道。 “是呀,我与李将军虽非同母,却胜似兄弟。”远航只顾套着近乎,李蓦然听着却不似高兴,这不是占我便宜嘛,合着才见面便长我一辈了。 “令尊常说最是疼你,不知是真是假。”远航装作无意与之聊天。 “自是不假,家父对我视如生命。”李蓦然想起父亲无论何时,见到自己总是和颜欢笑,自小到大都是如此,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幸福地答道。 “噢。”远航点点头,若对你不好我还要挟不到他呢。“明日我有一兄弟欲前往固州,故而你可写书信一封,交与他带去呈与李将军,这样也可免去将军寻不到小姐之忧。”远航说出了来意,笑着看着李蓦然。 果然,李蓦然十分高兴,露出难以掩饰的笑容,说道:“如此真是多谢大人,小女这便去写家书。” “好,也不必多说,只说你在古宇叶知州府中,令尊自会放心。”远航一脸笑容,李蓦然又怎知他心中如何想的,笑着点头去写书信了。 拿到李蓦然的书信,远航走出房间嘿嘿笑了起来,真是上天助我,刘备你个笨蛋不如我也。 回到房中,远航也提笔给李和远写了一封书信,大意便是李蓦然暂时安全,能否一直完好,便看顾鑫母子如何了。若好则都好,若不好,古宇青楼便会多个花魁了。信写的极其委婉,只是让人看后,都会觉得写信之人绝对算是对得起卑鄙二字。 翌日清晨,顾鑫收拾好行装,带着顾引来到府外与远航辞行。远航将顾鑫唤进屋内,取出两封书信交于他,嘱咐说道:“此去见到李和远不可与之怒气相争,将这两封书信交与他后,便去见你娘亲,到时他自会送你回来。” 顾鑫不解,李和远怎会见到远航书信便会放自己回来?这二人可算生死对头啊。只是大人吩咐,自己照办便是了,当下施礼告辞,带着顾引出东门向固州而去。 “大人,那李和远真会放他回来吗?”刀紫看到顾鑫远去,担心问道。 “会的,有李蓦然在,他们便会回来。”远航冷静地答道。 “大人,能否不要伤害她。”刀紫犹豫一下,轻声问道。 “嗯。”远航应了一声,侧头看了下刀紫,难道这家伙动情了?我也知自己算不上好人,但我也不会对一个女子下手啊,奶奶的。 正文 第一二一章 顾母教子 官道笔直,两侧野花尽情地怒放着生命。田间劳者辛勤的耕作着,不时有顽童的嬉笑声从林间传来。只是此时顾鑫的心情,却如这闷热的天气一样,乱了人心。 此行固州凶多吉少,大人这两封书信真能救得了娘亲吗?摸了下怀中的匕首,顾鑫暗下决心,迫不得已便同归于尽,也为大人除去一心患。 “少爷。”顾引从马车内探出头来,抬头看了一下太阳,抹去汗水,说道:“天气炎热,你也进车里休息一会吧。” 顾鑫停住思绪,轻笑一下,答道:“不碍事,您且休息,很快便要到固州了。” 顾引看着顾鑫骑在马上,当年娇小的身躯如今已变得异常魁梧,皮肤也被风吹日晒的黑了许多。叹气说道:“少爷,真能救出夫人吗?” 顾鑫淡笑一下,说道:“放心,会的。”顾鑫也不知会怎样,只知道救不出娘亲自己便不会离开。 固州,王府客厅内三皇子张宗坐在上位,元帅冯千山坐在下首,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 “说呀,他们这是何意啊?”三皇子张宗拍着桌子喊道。 “主上息怒,或许两位皇子亲来之时,自会带兵前来。”冯千山见他气怒,急忙劝慰道。 “哼!老四派兵五万。老五到好,只出兵二万。难道只叫我固州之兵与之抗衡吗?”张宗的确气坏了,连续两次战败,自己手里兵力不足十万了。如今两州派来之兵加起来还不如自己的多,怎能不恼。 “主上,四皇子来信中曾说,留兵欲走水路绕敌后而袭之。只是不知五皇子为何只出二万之兵。”冯千山转着眼珠思考着说道。 张宗听后也沉思起来,说道:“难道固州城破,他可以无恙?” “这末将不敢猜测,只是如今兵力不及大梁,我军应当坚守不出才为上策。”冯千山用手指敲着桌子说道。 “只有这样了,先固守城池,待过几日他们亲来再做商讨。”张宗看着冯千山,无奈地说道。 李和远伤势好了一些,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冯千山授意自己将顾鑫老母接到固州,以此引顾鑫前来。虽然觉得不妥,但既不敢得罪冯千山,又怕顾鑫终会找上自己,只得按计行事,只待顾鑫前来便除掉后患。 “将军,府外有人自称是顾鑫,求见将军。”兵士跑了进来抱拳禀告道。 “他来了。”李和远嘀咕一声,转而问道:“多少人?” “回大人,只有他与一老仆打扮之人。”兵士答道。 李和远暗笑一下,吩咐道:“将他带进来,再去唤五十个兵士来,稍后听我指令,除掉此人。” 顾鑫跟随兵士身后走了进来,见到李和远坐在椅子上,顿时觉得自己火冒三丈,气血难平,恨不得立刻摸出匕首杀了他。想到自己还未见到娘亲,便强忍了下来。 “哈哈,顾将军,多日未见,风采依旧啊。”李和远见顾鑫进来,笑着起身相迎。 “多谢李将军挂念,顾某还算康健。”顾鑫冷哼一声,扫了一眼便看向了他处。 “呵呵,顾将军,元帅有意招你归来,还望你。。。”李和远话未说完,顾鑫背负双手,冷冷说道:“一切待我见过娘亲之后再行商议。” 李和远一顿,有些尴尬说道:“好,也好。既如此那顾将军便先去看望老夫人,我便在这里等候与你。”一招手对兵士说道:“带顾将军去见老夫人,好生保护着。” 顾鑫不愿与他多说,抬腿便向门外走去。忽然想起远航捎来的书信,停下脚步从怀中拿了出来。 “我家督军大人命我捎来书信与你。”说完将信丢在桌上转身而去,有意将我家大人说的语气颇重,便是告知李和远,休要再劝说于我。 李和远待顾鑫走后,从桌上拿起一封书信,一看居然是自己女儿蓦然来信,立时激动万分,拿信的手也抖了起来。 看后知道女儿无事,悬挂几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再看叶远航的信,不由脸色变的难看起来。他居然以女儿要挟自己送顾鑫母子回去,若不应允,便将蓦然送入青楼。顿时没了主意,呆若木鸡地坐在了椅子上。 推开房门,顾鑫见到自己娘亲正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个花鼓不停抚摸着。顾鑫喉头一紧,哽咽着扑到床前跪在地上。 “娘亲,鑫儿不孝,让您受苦了。”顾鑫抱着自己娘亲的腿哭了起来。 “鑫儿,是你来了吗?快让娘看看。”顾母只见一人影扑过来便跪下,急忙拉起看个仔细。 顾鑫哭着抬起头,说道:“娘亲,是孩儿。是孩儿来了。” 顾母见果真是自己儿子顾鑫,一时老泪纵横,也失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顾鑫搂在怀里。哭道:“儿啊,娘可想死你了。” 顾鑫也搂住老母痛哭了一场,过了一会,到是顾母先恢复过来,伸手抹去顾鑫脸上泪水,慈爱的说道:“儿呀,这些年你独自在外,一切可好?” “嗯,都好。只是想着娘亲却不能回去看您。”顾鑫也伸手为娘亲擦去泪水。看到慈母脸上多了些许皱纹,头上添了不少白发,心中想起自己幼时娘亲那俊美的模样,都是为了自己才劳累这样。 “傻孩子,你吃了不少苦,娘亲又怎会不知。快起来,娘亲看下你。”顾母将顾鑫拉起看了下笑了起来,说道:“我儿雄武,又壮实了不少。” 顾鑫在娘亲面前,早已没了将军本色,腼腆地笑了起来。顾母怜惜地摸着他的脸庞,淡然说道:“越发像你父亲了。” 顾鑫见娘亲提起自己父亲,黯然低下头去。想起父亲英勇善战,曾被先皇称为无敌将军。而自己却几易其主,如今只做个偏将,不免羞愧起来。 “娘亲,儿不如父,丢了顾家颜面。”顾鑫愧疚说道。 “怎会,我儿之勇犹胜其父,谁人不知我儿威名。”顾母自豪地说道,以子为荣尽显脸上。 “娘亲,如今我已归顺大梁,此次李和远将您骗来,是要要挟于我重新回到小梁,或者将我除去。”顾鑫将实情告诉了顾母。 顾母只是略有色变,随即便恢复了正常。不以为然说道:“我儿是将军,又岂会受人左右。” 顾鑫扶着娘亲坐在床边,自己跪下端正的给娘亲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娘亲不怪孩儿不孝吗?” 顾母端坐于床,一笑说道:“家为小,国为大。无孝难为人,不忠愧于天。自古忠孝不可两全,遇事当三思。我儿前来见我,已尽孝道,余下之事自当为国尽忠。” 顾鑫听后眼中含泪,望向顾母。顾母正色说道:“儿啊,你父曾说过,任凭泪水腹中咽,血撒杀场犹不悔。顾家男儿,怎可轻易落泪。” “是,娘亲。”顾鑫伸出双手,猛的将泪水擦干,眼中露出犀利的光芒。 “去吧,我儿,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娘亲便在这里等你。”顾母深情地看着自己孩子,虽有不舍,却无比坚定地说道。 “娘亲保重,孩儿去了。”顾鑫又磕了三个响头,双膝着地前挪了几下,将头放进自己娘亲怀中。 顾母强忍泪水,拍了拍顾鑫的头。顾鑫起身看了顾母一眼,转头向外走去。顾母见儿子出了房门,泪水终于强忍不住,无声地掉了下来。 李和远长出一口气,将笔置于桌上,拿起信纸重新看了一遍,折叠好放进信封内。 “将军,顾鑫求见。”兵士进来禀告道。 “有请。”李和远拿着书信从内屋迎了出来。见到顾鑫未等他开口直接将信递了过去。 “顾将军,请将此信交与你家督军大人,现下冯元帅不在府中,你速去接上老母,我命人送你们出城。”顾鑫已做好准备,将生死度之以外,进来寻个时机便刺死李和远。却不料李和远直言而说便要放走自己母子,一时愣在了当场。 “顾将军,时间紧迫请速离去,若待冯元帅回来便不好脱身了。”李和远似乎比顾鑫还要着急,连声催促道。 “噢。”顾鑫反应过来,转身便向母亲房中走去。顾母待顾鑫离去,便起身在屋内寻了根细绳,想要一死了之,免去顾鑫后顾之忧。还未投于梁上,顾鑫便跑了进来。 “娘,快快收拾包裹,我们回古宇去。”顾鑫高兴跑进来喊道。忽然见到顾母手中握着麻绳,急忙上前拿在手中,变色问道:“娘亲这是为何?” “我儿以身报国,娘亲又怎能独自苟活。”顾母握着顾鑫的手,嘴角带笑地望着他。 顾鑫鼻子一酸,急切说道:“娘亲不必多想,李将军已答应送我们出城,娘亲快些。” 顾母略微迟疑后连连点头,转身只拿了个小包裹,说道:“皆为身外之物,只此便可。” 李和远已在府外备好马车,见顾母出来,亲自送上马车,对顾鑫施礼,说道:“以往李某多有得罪将军之处,还望将军宽恕。我已命人在城门处等待将军,望将军一路顺风早日回到古宇。” 顾鑫一直都在糊涂之中,不知李和远为何对自己如此恭谨,隐约感到定是大人书信缘故。虽有仇恨,只是大人嘱咐自己不可无礼,也只得回礼,说道:“多谢李将军了。” “顾将军好走,还望见到督军大人为我美言几句。”李和远陪着笑说道。 顾鑫也顾不得与他多说,自顾护着马车向城门赶去。 正文 第一二二章 恨由心生 “大人,黑甲归来了。”叶公公踱着小步不敢出声,走到床边将腰弯下,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陈福斜靠在一名宫女身上,床内还平躺着一个宫女。陈福左手端着一个酒杯,右手却顺着那宫女的衣口处伸了进去,不停地揉着那宫女的玉峰。 “办妥了?”陈福将杯子放在嘴边,品了一口酒。 叶公公抬头看了一眼,赶紧低下头去,说道:“只回来七个。” 陈福身体轻微一颤,右手不由用力一握,身旁的宫女疼的蹙起眉头,却不敢喊出声,只得紧闭双唇。 “我问的是办妥没有。”陈福加重了语气问道。 “没有。”叶公公胆战心惊地说道,生怕陈福会拿自己出气,说完赶紧后退了一步。 “啪。”陈福将左手的杯子摔在了地上,吓的身旁两个宫女尖叫起来。将右手从那宫女衣内抽出,一转手腕直接掐在她喉颈处,双眼怒瞪。只听‘咔嚓’一声,那宫女还没来得及求饶,脑袋便耷拉下去没了呼吸。另一个宫女急忙跪在床内不停的给他磕头求饶。叶公公站在一旁也是双腿微抖,不敢言语。原来这看似弱不经风的太监居然有这一身好武功。 “废物!”陈福将腿移到床下,床内那名宫女急忙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为陈福穿鞋。 “大人,据归来黑甲说,益州府内高手如云,而且暗灵也在府中,黑甲已然尽力了。”叶公公上前一步搀起陈福说道。 “没料到他居然早有防备,没有事成反而伤了元气。”陈福背负双手从床边走到桌前,默不作声地站了许久,猛然攥成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桌子,狠声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派黑甲前往古宇,除掉他。” 叶公公急忙说道:“大人不可,古宇路程遥远,他在那里更是重兵护守,不如忍他一时,待他们与小梁交战后再寻时机。” 陈福转头看向他,想了许久才说道:“你说的不错,他府中尚且如此,自己身边也必定防守森严。理应让过一时,徐徐图之。” 叶公公附和道:“大人高见,自司徒出兵后,如今朝中梁司都一派到是有些活跃了。” “哦?”陈福回头看下他,冷哼一声,说道:“该来的总是会来,也难为他忍了这么久。” “大人放心,那面稍有消息便会传了过来。”叶公公略一欠身,将一个东西递给了陈福。 陈福接过一看,眼睛一亮,问道:“他回来了?” “嗯,昨夜回来的。” “为何不早说,他既回来,我有何忧。”陈福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后沉下脸来,吩咐说道:“让他即刻启程,去除掉叶远航。” 叶公公听后急忙说道:“大人三思,这只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陈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去吧,此人不除,我心难安。” “是。”叶公公看了一眼陈福,躬身退了出去。 京威镖局的几个镖师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进到镖局内瘫坐在院中已经站不起来了。杜黑子听到手下来报,急忙从屋内走了出来。此去古宇一月未回,自己一直心神不定,见到镖师赶回,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虎子,可是前方交战阻了归路?怎得一月才回。”杜黑子走到院中,坐在凳子上,看着端着碗大口喝水的一个镖师。 虎子将水碗交给一旁之人,抹了一下嘴角,说道:“是啊,到了古宇却遇上两国交战城门封锁,咱们回不来。” “镖已运到吧,一切可都顺利?”杜黑子关切问道。 “镖已运到,只是。。。”虎子将头低下,不知该如何对杜黑子说杜山已死之事。 “叔父,我回来了。”一条俏丽身影飘然而进,一身紧衣束的小腰纤细,胸脯鼓鼓傲然挺立,看到杜黑子宛然一笑,俏脸之上两个酒窝更显迷人。 杜黑子转头看去,咧嘴乐着说道:“雯儿也赶回来了,巧的很,山儿的镖也回来了。” “哥哥回来了?准是一路偷懒,去了这么久。叔父您看,还是我勤快吧。”杜雯撒娇地跑过去拉起杜黑子胳膊晃了起来。 “哈哈,是呀,雯儿出镖一周便回了。”杜黑子膝下无儿无女,一直将他们兄妹当做自己的孩子,怜爱地笑着拍拍杜雯小手。 “哥哥呢,不是又跑去睡觉了吧?”杜雯没见到杜山,嘴角含着笑还在四处寻找着。 “对呀,山儿呢?”杜黑子转回头望向虎子他们。 古宇回来的镖师都低下头不作声,杜黑子笑容渐渐僵住,隐约觉得不对,盯着虎子问道:“虎子,山儿呢?” “总镖头,山哥。。。山哥回不来了。”虎子低着头,不敢看着杜黑子,只能小声说道。 “怎么了?”杜雯听后一惊,松开叔父手臂上前一步抓住虎子肩膀急切问道。 “快说!”杜黑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瞪起虎目喊道。 虎子吓了一跳,胆颤的答道:“镖头,我们在古宇遇到了叶大人,山哥一时糊涂,调戏了一个女子,结果。。。” 杜黑子急问道:“是救了我们的叶知州吗?” “是,是他。”虎子点头答道。 杜雯只关心哥哥,推了一下虎子问道:“快说呀,我哥怎么了?难不成被叶大人发现押进了牢中?” “山哥被叶大人给杀了。”虎子鼓足胆量说了出来。 “什么?”杜黑子大吃一惊愣在当场。 “啊。。。”杜雯听后只觉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杜黑子见雯儿倒了下去,急忙蹲下将她搂在怀中,用力压着她的人中穴,片刻后杜雯转醒过来,看着眼前杜黑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头扑进他怀里。杜黑子也是异常伤心,紧紧地搂住杜雯。 过了一会,杜黑子松开杜雯,重新看着虎子,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仔细说来。山儿罪不至死,叶大人为何取他性命。” 虎子不敢隐瞒,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杜山如何调戏民女,又欲吞没镖银被叶大人发现后,便起了杀心。叶大人才杀了杜山。杜黑子听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仰头说道:“大哥,黑子对不住你,没能将山儿教导好,如今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镖头,叶大人将山哥尸首交与我们送回京州,只是天气过于炎热,刚过益州便有些不对,我等只好将山哥葬于益州城西三十里处一座山下。”虎子哽咽起来,不是不想运回来,实在是尸首时间过久,已经有些变味腐烂,只好找个清净之地先葬了下去。 杜雯从地上站起,弯眉怒横,凤眼寒立。气声说道:“叔父,我哥哥惨死他乡,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妹。请叔父做主,我们去古宇杀了那狗官。” “不可胡说。”杜黑子看了一眼杜雯,说道:“当初若不是叶大人,我们早已死在了博阳岭,又何有今日这京威镖局。山儿错便错在有错不改,还欲刺杀朝廷命官。叶大人能不追其责,将尸首返还已是大恩,你怎能不分事理,任性为之。” “叔父。。。”杜雯见叔父不但不帮自己,反而为那杀死自己哥哥之人说话,一时气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狠狠跺一下脚,赌气的转身进了屋内大哭起来。 杜黑子眼中含着泪水,听明事情缘由之后只是有些惋惜杜山,心中却并未怨恨远航。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对虎子他们说道:“先去休息吧,明日我亲自为山儿选个栖身之地,你们去将他接回,总不能让他独自在外。”说完摆摆手,走进屋内去看望杜雯。 “雯儿,不要再伤心了,只怪山儿一错再错,总归命该如此。”杜黑子拍着杜雯后背说道。 杜雯趴在床上不停地抽泣着,虽说杜山之死有些咎由自取,但从小哥哥便护着自己,兄妹之情颇深。如今父母双亡,唯一的哥哥也命丧黄泉,自己怎能不伤心。只把仇恨都记在了远航身上。 “我已让他们明日去接回山儿,到时我们为他寻个清凉之地,也算对你父母有个交代吧。”杜黑子叹声说道。 “叔父,明日我也去,我要亲自接哥哥回来。”杜雯坐起身来,双眼通红,梨花带雨地望着叔父。 “嗯。”杜黑子伸出右手为杜雯擦了擦眼角泪水,点头应道。 第二日清晨,杜雯便随着虎子等人前往杜山埋骨之处。隔日到了益州城外,在一座山丘之下见到了一个小坟包。虎子指着说道:“山哥便在这里。” 杜雯下马站在当地,还未走过去,泪水便止不住流下来。 “哥。。。”一声大呼,杜雯几步扑在坟头上大哭起来。众人待她哭过一会后,上前将她搀扶起来,烧香祭奠完后,开始挖土取棺将杜山尸骨运上马车。 “虎子,你护送哥先回去,我去益州寻个人便回京州。”杜雯擦拭完泪水,看了下益州方向,叮嘱虎子说道。 “我们在这里等你吧,或是叫上两个兄弟陪着你去。”虎子担心杜雯一个人不安全,虽说杜雯有武功在身,但毕竟是个女儿家。 “不用,你们快赶回京州,只怕我哥会受不了。”说到这里杜雯的眼圈又红了起来。 虎子看看棺椁,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可要小心,早去早回啊。” “知道,走了。”说罢一转马身,纵马向益州方向奔了出去。虎子等人则赶着马车向京州方向走去。 杜雯此次骗说前来,便是打定了主意替兄报仇。正在催马之时,自后面追上一匹马来,马上是一个衣着淡朴的中年汉子,追过杜雯之时还回头望了一下。杜雯与其对望一眼,二人互不相识,但两人却有同一个目的。那便是前往古宇城,刺杀叶远航。 正文 第一二三章 一箭显威 冯千山自三皇子那里回府,李和远不敢隐瞒,将自己放走顾鑫母子一事如实禀报。冯千山虽有怨言,未能以此除去顾鑫,但念及多年情份还是原谅了李和远。 “这个叶远航诡计多端,你我日后需多加小心,稍有疏忽便会被他算计。”冯千山想起在韩郡自己十几万大军被他几百人骗的空手而归,不免心头怨恨又起。 李和远也没好哪去,被远航戏耍了几次也是对其恨之入骨。只是这次女儿在人家手里,只得忍气吞声,说道:“元帅所言极是,待小女归来后再遇到此人必不听他花言巧语,立刻除之。” 冯千山点点头,说道:“此次那两位皇子只出兵七万前来固州,我们也要早做打算,备好粮草,以做持久之需。” “是。末将即刻吩咐下去,广囤粮草,与大梁对峙于固州。” 益州,自上次刺客来袭后,知州府可以说成为重点保护对象。秦朝派兵二百人将府外围的水泄不通,府内无影抽调三十暗灵严加守护,几位少奶奶出门则由八月带领暗灵护卫,一时弄得紧张兮兮。 “流星,拿着这封书信,去古宇寻大人,到了那里你会更有用武之地。”无影看着这个家伙,个头虽小,却异常灵活。见府内已布置周全,便将他推荐给远航,在战场上才有他施展的空间。 流星将书信接过来放进了怀中,抬头说道:“无影大哥,我去了大人会待我好吗?” 无影拍了拍他的脑袋,淡声说道:“大人对属下都很好,只要你对大人忠心。”无影又嘱咐道:“记得到了那里要保护好大人。” 流星点了点头,抓起桌上的糕点塞进嘴里,含糊说道:“放心,我会保护好大人,让我先吃饱再说。” 司徒浩与远航坐在古宇城守备府客厅内,偌大客厅内只有他们两人,却还将头凑在一起小声说着。 “皇上来了旨意。”司徒浩凑着脑袋说道:“你猜怎么说?” “怎么说?”远航看岳父大人神秘的眼神,一时还真猜不出皇上的意思。 “皇上只说一切见机行事。”司徒浩哼了一声,苦笑说道:“还是让我们来定夺。” 远航沉思一会,轻声说道:“也无妨,即使五皇子不来书信,我们也是要拿下固州。只是还没有一个万全之策,若是强攻只怕。。。”想起尸横遍野的场面,远航便觉得自己浑身发颤,汗毛情不自禁的倒立起来。 “元帅,大人。顾将军回来了。”离莫站在门口大声禀告道。 “哦?在哪里?”远航听后心中大喜,顾鑫归来着实令远航高兴万分,正是雄兵易得,一将难求。 离莫向后指了指,说道:“正在府外求见大人。” “快请顾将军进来。”远航吩咐离莫说道。转身与司徒浩对望一眼,两人皆会意的一笑。 顾鑫走进厅内,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去。 “元帅,大人。末将已将老母接回,自此再无后顾之忧,愿誓死追随,尽忠报国。”顾鑫愤慨激昂地说完,“咣,咣,咣。”的三个响头磕了下去。 远航上前扶起顾鑫,打量他一番,问道:“他们可曾为难于你?” “不曾,反而视如上宾,不知为何?”顾鑫摇头答道。 “呵呵,不曾为难与你便好,那李和远怕着我呢。”远航邪笑着,看得顾鑫一头雾水。虽知其中必有缘故,也定与大人有关,只是怎样也想不出缘由来。 “将军方回,一路劳顿,先去休息,将伯母安置好。”远航安排好顾鑫后,又对司徒浩说道:“岳父大人,我还有些小事,先去安排一下,明日我们再仔细商议。” “好,你去吧。”司徒浩点头说道。 远航出来直接差人唤刀紫前来,叮嘱他即刻送李蓦然去固州,刀紫听到后很是高兴,去了李蓦然房间告知她。 “什么?恩公要送我去见父亲。”李蓦然听后站起身来,激动的话音都带着颤抖。 “嗯,我家大人吩咐即刻送你去固州。”刀紫点头答道。 李蓦然兴奋的来回走了几步,停下来望了刀紫一眼,幽声问道:“恩公可愿随我同去固州,我父必会为你谋个好前程。” 刀紫淡然一笑,说道:“我只一介武夫,有幸追随大人身旁足矣。” “噢。”李蓦然沉默下来,转身立在当场不再言语。 “你准备一下吧,明日启程,我先走了。”刀紫望了她背影一眼转身走了出屋。 李蓦然没有回声,闭起双眼轻叹一声。 啊金见到远航,轻声说道:“大人,门外来了个小孩,说是益州而来寻你。” “益州来的?”远航疑惑看向啊金问道:“小孩?” “是的大人,看上去十三、四的年龄,还背着弓箭。”啊金点头说道。 “带进来吧。”远航放下手中物品,向门外望去。 不一会,啊金便带着一人走了进来。远航看过去还真是个小孩,一个冲天辫立的老高,一脸天真,看着远航有些吃惊,率直地问道:“我要见叶大人,你便是吗?” “你这小孩又是何人?见叶大人有何事呀?他离府而去怕是回不来了。”远航觉得好玩,便逗趣起来。 “自然有事,但我只能说与他。”流星四下打量周围,屋内只有远航与啊金,哪个看起来都不像叶大人。 “这便是你要寻的叶大人。”啊金到是不忍骗这个孩子,指着远航说道。 流星重新望向远航,自语说道:“不像,不像。” 远航收起笑容,正色说道:“你这孩子,怎得看我不像做官的样子吗?我便是叶大人,你有何事快些说来吧。” 流星噢了一声,从怀中拿出无影写的书信递过去,说道:“无影大哥让我来寻你,说跟在你身边便可上阵杀敌。” 远航接过书信还未打开,听流星一说眼睛不眨地盯着他,断续说道:“你?上阵。。。还杀敌?” 流星不屑的将眼睛挪开远航的视线,斜上盯着窗子,说道:“便知你会小看于我。” 远航“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没看出这孩子还是挺有脾气,强忍了下,笑道:“小兄弟别气,你多大年纪,敢杀鸡吗?” “我十六了,杀鸡算什么,日前在益州知州府内我曾射杀十余名刺客呐。”流星一扬下颚,挺起小胸脯说道。 “哦?知州府内无事吧?”远航心头一紧,拿着书信的手抖了一下,紧张地问道。 “有我在怎会有事。”流星拍了下胸膛,催促说道:“你先看信,给我弄点吃的呗,赶了好久的路了,真是的。” 远航淡笑,吩咐啊金去为流星弄吃的。打开无影书信得知府上确来刺客,已被杀退。无影担心去而复来,便先留在益州护卫几位少奶奶。举荐流星前来固州助远航一臂之力。抬头看看流星,这么瘦小的家伙真的厉害?无影不会欺骗自己,那便是自己的眼睛出错了。 “你叫流星,箭术很厉害?”远航放下无影的书信,问了一句。 “我叫刘行,因为我的箭快便叫了我流星。”流星也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远航,问了一句:“你真是叶大人?” “哈哈,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认识。”远航被流星逗笑了,起身走过去将手伸出,说道:“将你背上的弓给我瞧瞧。” 流星抬臂弯腰将弓从身上摘下,递了过来。远航接过在手中掂了几下,颇有一些重量,还真不是木头做的。又要来一支箭,提着弓走到院落中。 流星从后面跟了出来,远航将箭搭在弦上,找了一棵小树为目标拉弓瞄准起来。左手在前握着弓身,不停地抖晃着。右手也没好哪去,吃奶力气使出来,弓弦才稍有弯曲。暗道:怎得古时弓箭这样有力,现代时自己是可以拉开的。松开指环,箭已经不能用飞出来形容了。只见那箭慢如垂柳般弹了出去,直直的落在面前。 流星呆若木鸡,看着那箭明明射向前方,却垂直而下立在大人两脚之间,这箭术恐怕自己都做不到。不禁失声问道:“大人,你不怕射到自己脚面上吗?” 远航低下头看了看,又看看流星,将弓递过来,说道:“射箭讲究的便是手有准,你来射个我看看。” 流星接过弓来问道:“大人让我射什么?” “就那棵小树。。。” 远航话音未落,只见流星将弓置于背后,右手从头上划过,直接在身后取出箭来搭在弓上,“嗖”的一声,也未见他瞄准,居然在背后射出一箭。远航还未看仔细,转向那小树望去,一支箭正插在树身上不停地振动着。 远航彻底看傻了眼,手还指向树的方向,嘴巴半张,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支箭。 “大人看我可否能上阵杀敌?”流星收起弓背在身上,转而问向远航。 “啊。。。”远航回过神来仔细打量着流星,喏喏地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流星诧异,怎么办到的?射出去的呗。 “好,好!”远航拍着流星肩膀很是兴奋,说道:“看不出小小年纪有如此本领,不错!不错!” 啊金走了进来,提着一个食盒,对流星说道:“还未到饭时,只简单了一些,你先充饥。” 流星抱住食盒便跑进屋去,远航拉过啊金,小声说道:“这娃厉害的很啊,那箭与你飞镖有一比,指哪打哪。” 啊金一欠身,点头说道:“人不可相貌,大人得了此人真是如虎添翼。” 远航点点头,轻笑说道:“此话不假,指哪打哪真如神箭。我也不差,现在也能做到打哪指哪。” 正文 第一二四章 暗杀之夜 翌日清晨,远航叫过刀紫叮嘱万分,亲自出府相送李蓦然。 “小女谢过大人。”李蓦然在车前为远航施礼。 “不必客气,前些时日曾欺骗了小姐,还望恕罪。”想起为了骗得她的书信,自己对一女子所说之话,不免有些脸红起来。 李蓦然一笑,说道:“小女早知您便是大梁的督军大人,大人与刀紫大哥两次救我,我又怎会吝啬到一封家书呢。” 远航吃惊不小,原来此女一切尽知,只是装作糊涂而已,不由对李蓦然高看一眼。 “征战之事不是小女所能言指,我只知你们都是好人,故而相信与你,还望大人保重,小女去了。”李蓦然再次施礼,转身上了马车。 刀紫对远航一抱拳,牵过马来在前面引路,留下远航站在府外目送他们而行。马车走后,远航无意回头向另一侧望去,一个纤细的身影见远航转身,急忙背过身去转进了巷子里。远航也未多想,走回了府中。 “刀紫大哥,与我说说话,好吗?”出了城外,李蓦然挑开车帘,见刀紫骑马随在车旁,便开口问道。说完后却害羞起来,将头低下不敢再去看他。 刀紫侧头看了一眼车内的李蓦然,心中不免一颤。见过众多女子,不知为何,刀紫见到她总是心慌。说道:“你若无事,我便陪你。”刀紫放慢了马步,向车厢这面靠了靠。 “刀紫大哥,你说大人真会与家父交战吗?”李蓦然心中已明,却还是不希望见到,不死心地问道。 “两国交战,各为其主,这是难免的。”刀紫到没多想,在马上接口说道。 “难道不能和睦相处吗?”李蓦然轻声问道。 刀紫没有听到她说的话,看着前方不出声响。李蓦然却以为刀紫不愿与自己谈起国事,望了一眼他的侧面。浓眉星目,棱角分明,心中早有的情愫不免动了起来。 “刀紫大哥,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李蓦然悠悠说道,自己却有些难为情,手在车内不停地揉着汗巾。 刀紫望了一下她,点了点头。李蓦然含羞得浅笑一下,放下车帘,靠在车厢上闭上了眼睛。如果他不是大梁的该有多好,为何我的父亲偏是小梁的将军。 远航带着啊金与流星走在古宇城中,流星走到哪里都背着他的弓箭,引来路人纷纷望了过来。 “你这个太显眼了,又不是去打仗,背它做什么?”远航看着流星这么小的个子,非要背着大弓四处闲逛,不免笑着问道。 流星吃着远航为他买的小吃,摸了一下弓身,笑着答道:“有了它我可以保护大人,没了它便需大人保护我了。” 远航一笑,朗声说道:“今日带你来城中逛逛,有什么喜欢吃的只管去吃,啊金结账便是了。” “啊?大人。。。”啊金停下脚步吃惊说道。 “哈哈,玩笑而已。”远航摸出一大块银两丢给啊金。 几人身后不远处,杜雯用轻纱遮住脸庞,一路跟了上来。见到四周都是百姓,远航身边又有啊金跟随,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路旁的酒馆内,一个汉子端着酒杯却没有饮酒,一双鹰一样的眼睛透过窗户盯向远航。 几人毫无知觉的四处逛着,杜雯便远远地跟着,杜雯身后,那个汉子也慢不着急的随了过来。啊金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回头向后望去,看到了面纱遮脸的杜雯。 “大人,那个女子好似一直尾随我们。”啊金望着杜雯小声对远航说道。远航回头望去,杜雯见他们望来轻低着头,不慌不忙的从他身边走过。 “怎么,开始留意起女子了。”远航到没觉得什么,还与啊金开起玩笑。 “天气炎热,却还轻纱遮面。。。”啊金望着杜雯背影轻声嘀咕着。 “莫看身材可人,或许面有缺陷,所以遮面而行。”远航拍了啊金一下。心道有句老话你不知道,背后迷倒百万雄师,正面吓退千军万马。 古宇城说大不大,但要逛完还是用了半天功夫,最后累的远航几乎走不动步,流星还兴致勃勃地逛起没完。 “我说,今天便到这里吧,我可实在走不动了。”远航见流星还要向横街拐去,连忙阻止,说道:“今天先回府,你将这些都吃完,明日我们再来,可好?”扫了一下流星与啊金手中食品,远航无力地说道。 流星看了看,手中已经无法再提东西了,便点头说道:“好呀,大人,那我们回去吧。” 远航一听来了精神,二话不说掉头便向守备府走去,生怕这小子再看到什么好玩的反悔,啊金急忙跟上,流星屁颠颠地走在最后。 杜雯见到已被他们发现,便没有再跟随,倚在墙角看到他们远去,抬头看了下天色,转身向巷子里走去。 “累死我了。”远航在房内揉着小腿自语说着,看来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了。啊金的房间就在自己左侧,如今刀紫去了固州,右侧的房间远航便给了流星休息。揉了好一阵,远航才起身打水简单地洗了一下,熄灭烛火走到床上倒头睡了起来。 屋内静的出奇,屋外却并不平静。一条黑影麻利的从墙外翻进了守备府,见到府内还有兵士巡逻,抬头望向房上,借助墙壁轻松的上了房顶,猫着腰无声的在房上行进着。 这黑影刚刚离开,又一条黑影翻了进来,蹲在墙角观望一下,沿着院墙的暗影向府内摸去。 房间的灯光将那道黑影吸引了过来,看到窗上不时有人影闪过,外面的黑影不由感到奇怪。这么晚了不睡觉,吃饱撑的啊。还真猜对了,流星看着一桌的好吃的直打饱嗝,实在吃不下去了。只好起身在屋内来回地走动,不然腹胀难受无法入睡。 那黑影见到窗上人影便知是白日陪在远航身边的那个小孩了,只有他梳个冲天辫。他既在此,那自己要找的人必在附近,于是将目光盯在旁边的那个房间。远航正在那房间内呼呼大睡。 房上也有一个黑影,渐渐的靠近了院子。下面的黑影借着月光一眼便发现了房上有人过来,不做声响地贴在暗影处注视着房上。上面的黑影向院中扫视,屋内的烛光将院子也照的半亮。忽然发现墙角处好似有个身影,那人急忙伏下身子趴在房上向下注视着。 那人所趴的地方正是啊金的房上,房上之人伏身过急,这轻微的声音惊醒了啊金。啊金从床上睁开双眼,摸起软剑翻身下地将身体贴在窗下,用手指沾上口水将窗子下角捅破,凑上去向院中望去。扫视一圈,啊金便发现对面墙角处蹲着一人。想到方才房上发出的声响,断定对方至少来了两名刺客。 屋外的两个黑影对视着,啊金则在屋内,眼睛盯着院中的,耳朵还得听着房上的。流星走了一会终于累了,“扑”的一下吹灭了烛火,院内一下黑了起来。院中的黑影借着这个机会向左一窜,隐没在漆黑的墙角里。 瞬间,房上的黑影与啊金都看不到院中的黑影藏在了哪里,而院中的黑影始终盯着房上的黑影。房上的黑影见看不到对方,便从侧方飞身一跃跳了下来,落地后向前一滚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可见武功之高。站起身来,这黑影向墙角走去。 院中的那个黑影隐藏在墙角,见房上人下来向这面走来,从身上摸出一把短刃,蓄足力量窜了出来迎面便刺。 房上下来那人早有防备,侧头向左一闪,横腿便踢了过去。院中那黑影一个前翻,从那人腿上翻了过去,两人对面站在院中互相看着。 啊金在屋内看得奇怪,怎得这两人打了起来?难不成不是一起来的。看向院中两人,一个高大身影背负双手,另一个纤小身影手握匕首,分明是个女子。不禁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那个轻纱遮面的女子。 二人对峙片刻,那女子率先出手再次扑了上来。那男子并不慌张,赤手空拳与其对打起来。啊金在屋内看得仔细,那男子功夫远在那女子之上,只怕不多久那女子便要落败。先让他们打着,到时自己再出手。 果不其然,只交手几个回合,那男子一脚踢飞女子手中短刃,疼的那女子“呀”的一声喊了出来。刚退出几步,那男子伸手接过匕首急步追上,伸出右手抓住女子手腕向内一拉,左手高举匕首便要向那女子刺下。 流星被女子轻呼惊了起来,打开房门正见到院中有两个黑衣人在打斗,伸手搭弓向着二人便射了过来。 那男子眼见便可结果了对手,猛然感到身后有风声,急忙收回左手顺势一带将那女子挡在身前。“扑哧”一声,流星的箭狠狠地射在那女子身上。 “啊。。。”那女子喊了一声便没了动静,缓缓地倒在地上。 “嗖。”流星第二支箭迎面射来,那男子一侧头,伸出右手去抓箭身。可惜他低估了,这箭是流星射出的,力道过于强劲而且速度极快。男子一抓没有握住,箭自手中而过却将那人手心划出一道口子。那男子一愣,自己还从未失手过,居然抓不住此人之箭。感到手中火热疼痛,知道已经负伤了,皱了下眉头起了杀心。此时啊金从窗内一跃而出,一抖软剑便刺了过去。流星也取来第三支箭再次射来。那男子见啊金武功不弱,想要解决他需费些功夫,而且还有个使箭的在场,知道自己讨不到好处。躲过流星的箭后,虚晃一招,返身跃墙而出。啊金交手几下便知自己不敌此人,也没有去追,与流星一起向倒在院中的女子走去。 正文 第一二五章 以德报怨 远航被流星推醒,迷糊地坐起身子看着她们。啊金怀里好像还抱着一个人。 “你们怎么进来的?”不算完全迷糊,还记得自己睡前插了门。 “大人,这人被流星射伤了,还没死,您看下。”啊金没有回答远航,抱着那女子走向床边。远航急忙跳下床,看着啊金将她放在床上。 “这是谁?发生了何事?”远航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怎么睡的好好的被唤起,自己床上还多了一个黑衣人。 流星又打了一个饱嗝,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番。远航还是没有弄明白他们为何来自己院中厮杀。拿过烛灯凑到床边,见这人用着黑纱蒙面,便伸手摘了下去。凑近一看居然是个绝美的女子,觉得眼熟,细想一下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博阳岭上的杜雯! 她怎么会来这里?远航没来得及多想,急忙问道:“她怎样了,有生命危险吗?” 啊金看到箭射在右肩处,想来没有大碍。便说道:“应该无事,只是流血过多,应当早些医治才好。” “那快去寻郎中啊。”远航急着催促道。 “大人莫急,我这里有止血药,先将她止血,明日再寻郎中便可。”啊金一怕逃走的刺客再次返回,二怕这女子醒后对大人不利,所以自己不敢离开远航身边。 “也好,快去取药来。”远航看到杜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也紧紧地闭上,好似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急得回头对流星喊道:“快去打些水来。” 啊金快步跑回房间取来一瓶药粉,等流星打来水后,对远航说道:“我拔出箭来,你便将药倒在伤口处,要快。” 远航连连点头,啊金取过匕首将杜雯右肩处衣衫挑开,露出了雪白香肩,晃得远航眼花缭乱,头晕目眩。急忙定了一下神盯着伤口看去。 杜雯右肩处箭尖已经全部没入身体内,周围有一些红肿,流了不少血出来。啊金从流星身后抽出一支箭看了一下,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了?”远航见啊金停了下来,好似遇到难处,转头问向他。 “我看下箭的深度,希望不要伤及骨头。”啊金摇摇头,不太乐观地说道:“有些危险。” 远航回身拍了一下流星脑袋,吼道:“你用那么大力做什么。” 流星咧嘴揉着脑袋没敢做声,心里却在嘀咕:我又不会像你那样。。。 一切准备就绪,啊金抬头看着远航,说道:“我拔了。” “嗯。”远航拔开瓶塞,准备好后应道。 一咬牙,啊金握住箭身用力将箭拔起,一股血柱随之喷了出来。远航急忙将瓶底调转过来,一股脑的将药粉都倒在了伤口上。拿起一块叠起的白布按在了伤口上。 啊金将箭丢在地上,流星急忙拾起拿在手中,对他来说这便如他生命一般。啊金则对他的灵丹妙药更为关注,接过瓶子一看,被远航倒的一点不剩,心疼地喊道:“大人您怎么都倒上了,此药只需一些即可。” 远航头都没回,说道:“那样吝啬做什么,总不会比命重要,快来为她包扎起来。” 啊金无语,分明可以使用十次的药量,你一次就给浪费了还说我吝啬。看了看杜雯伤口,说道:“包扎需要将她衣衫褪去,人家是个姑娘,这个我可做不来。” 远航听后一愣,是呀,这如何是好?可也不能就这样自己按着啊。回头看向流星,说道:“你是小屁孩,你来。” 流星脑袋晃成泼浪鼓,摆手说道:“我只能射伤她,却不会救治她。” 不提还好,一提远航又有些气,你若不放箭哪有这麻烦。没好气地说道:“都靠边去,我来。” 啊金与流星退出去将门关上,二人守在门外。远航站在床边用左手按住伤口,右手握住匕首慢慢将杜雯左肩处衣衫挑开,轻轻向下拽了拽,一手取过白布便要为她包扎。想了半天又有些为难起来,自己一只手如何将布从她身下绕过?先固定再说。远航抬起她的右臂,将布通过她的腋下至右肩先缠绕了几圈。见基本固定好,又抬起她的头,从左肩处饶过右腋下缠绕了几圈,最后才搂住她的脖颈将她扶起,从两个腋下来回绕圈,忙了一头的汗,终于将伤口包扎好了。 远航低头一看,我嘞个去,她的衣衫怎么都褪到腰间了。。。你把人家双肩衣带都给挑开了,又扶着她坐起,衣衫不掉才怪呢。 杜雯绝色艳丽,身段曲线完美无瑕。加上自幼习武,身材颇丰。如今那一对雪峰傲然挺立在远航眼前,晃的他连连咽下口水。盯住那两点雪山上的红莲,眼睛都要冒出来了。晃晃脑袋,远航定了下神,自己不能这样流氓,绝对不能。一面想着一面伸手在右侧乳峰上握了一下,入手滑腻,弹性十足,丰盈的足足握了一手。又咽了一下口水才将杜雯放在床上,将她衣衫提过胸部,拉起被子为她盖好。 走出屋外,看到啊金他二人还在门口站着,远航向啊金房间走去,二人随后跟上。 “这女子是杜黑子的侄女,也就是被你所杀杜山的妹妹,杜雯。”远航走到桌前坐下,啊金也在他身旁坐下来。 “大人之意是她来为杜山报仇?”啊金锁了下眉头,问向远航。 远航点点头,沉思说道:“极有可能,不然她不在京州跑来古宇做何?只是不知为何与他人打斗起来,那人又是何人?” “那人不像是咱们的人,武功很高,我见他对流星似起杀意才与之打斗,武功在我之上。”啊金沉声答道。 “先不去管那些,等她醒来后便可知晓,今夜我便在你这里住上一夜。”远航伸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起身向床上走去。 “大人去睡便是,我与流星守在这里。”啊金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流星。流星接过说道:“也好,方才吃的过多实难入睡。” 远航也不管他们了,困的难受爬上床便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杜雯转醒了过来。看看四周漆黑一片,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自己躺在床上,右肩疼痛难忍。试着起身却无力而起,只好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慢慢的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男子坐在床边,正是自己恨之入骨的叶远航。 “你醒了。”远航对着杜雯一笑,起身去桌上拿杯水走了回来。说道:“昏迷了一夜了,先喝些水吧。” 杜雯将头扭向床内,不予理睬。远航也不生气,依旧笑着说道:“昨夜你受了箭伤,又无郎中在此,只好由我来为你包扎伤口,现今看来,真是难为你了。”远航看着昨夜自己包扎的,想笑又不敢,杜雯躺在床上整个一个粽子,被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杜雯听到是他救了自己,心中哼了一下,想着你杀了我哥哥却在我这里惺惺作态,待我伤好一些,一刀结果了你。 远航见她一直不做声,将水放在床边,说道:“你若渴了自己喝吧。”见杜雯还是不理睬自己,无趣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杜雯流了不少血,如今已是又饿又渴。只是远航在这里自己强挺着,见他离去,转过头来伸出左手去拿水杯。稍一动作,牵动伤口疼的厉害,咬牙将水杯拿了起来几口便将水喝尽,放下杯子时杜雯已经疼的满头是汗,伸出左手去擦拭额头。忽然发现左臂居然寸缕不存,急忙拉开被子向里看去。衣衫到还穿在身上,只是上面已经全开,自己双胸一半裸露在外,吓的急忙盖上被子,苍白的脸上有了些红晕。想起方才说是他为我包扎,难道已看去了我的身子?不由蹙起秀眉,恨上加恨。 门被推开,远航端着一碗粥又走了进来。杜雯急忙将头扭向床内。见到床边水杯内的水已经没有了,远航会心一笑,将粥放在凳子上,关心说道:“饿了吧,来喝些粥。” 杜雯一声不响地闭着眼睛对他不理不睬。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哈哈。”远航听后笑了起来,杜雯的小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不要倔强了,身体才是本钱,就算你要杀我,也得有劲不是。”远航站在一旁探着脑袋说道。 杜雯将左手攥成拳头,真想一拳打过去。只是自己现在毫无气力,别说打人了,起床都起不来,只能任由他取笑。便将头转过来,狠狠地盯着远航。 远航见不管自己如何劝说,杜雯就是一声不出,来了脾气。侧身坐在床边,将左臂从她头下环过,一用力将她搂在怀中扶起靠在自己肩膀上。用力有些过大,被子滑了下来,连带衣衫向下滑去,杜雯的大半个胸脯又露了出来。杜雯“啊”了一声想要去拉被子,远航到是手快,直接抓住被子为她向上拉起盖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居然在胸脯上蹭了过去。只羞的杜雯死心都有了,紧紧闭上眼睛,眼角有滴泪水流了出来。 远航根本没考虑那么多,摸都摸过了,碰下又如何?用右手拿起粥勺送到了杜雯嘴边说道:“试下,看热不热。” 杜雯紧闭双唇,将头扭开。远航有些生气,将头凑到她耳边,说道:“如果你不喝粥,我便将被子拉开,自然你的衣衫也留不下。我说到做到,你喝是不喝?” 杜雯心头一紧,身体轻颤了一下,转过头向上瞄着远航,她还真有些怕了。 “喝。”远航生硬的命令道,将粥勺送到她嘴边。杜雯不敢拿自己躯体去赌,只得张口吃了起来。 真是饿了,杜雯将一碗粥都喝了下去才感觉到肚子有些饱了。远航四下看看没找到汗巾,将自己袖子伸过去给杜雯擦了一下嘴,恶心的杜雯直蹙秀眉。轻轻的将她平放在床上,远航松了口气,说道:“你动下右臂我看看,不要伤到了骨头才好。” 杜雯还是不理他。远航见说也白说,摇下头说道:“休息吧,再有两天便可以下地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杜雯看着他离开,眼光变得迷离起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正文 第一二六章 杜雯换药 虎子将杜山的棺椁运回京州,杜黑子听闻杜雯一人离去,便知道坏了。这丫头的脾气自己太了解了,哪里是寻什么人,分明就是去了古宇为山儿报仇去了。且不说山儿罪孽深重,雯儿怎能记恨他人。再者叶大人身旁高手众多,她一个小女子又怎能靠得近身,弄不好自己都有性命之忧。杜黑子将杜山下葬后,叮嘱好事宜,带上两个镖师马不停蹄的向古宇赶来。 “呀哈,恢复的蛮快的嘛。”远航笑呵呵地走进来,看到杜雯用左手捂住伤口,已经可以自己起身靠在床上了。 “你不懂得敲门吗?”杜雯瞥了他一眼,将头扭过去冷冷说道。 “敲门?这是我的房间,你赖在我床上还让我敲门?”远航用大拇指指着自己鼻子,气势汹汹地说道。人的秉性是改不掉的,远航就是这样,遇弱则弱,遇强则强。 “你。。。”杜雯转过头来瞪着远航,试着想要起身离开。左手一支撑,伤口一阵疼痛传来,痛的她紧咬双唇。 远航见她痛苦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语气放缓,说道:“行了,别在胡闹了,乖乖躺着,要走也等伤好了再走。”说完举起手中一个小瓶,在她面前晃了晃,略带邪笑说道:“这可是我死磨硬泡才在啊金那里要来的,该换药了。” 杜雯斜靠在床内,大口喘着气,抬起左手指着远航,带着怒气说道:“走。。。你走开,我不用换药。” “你以为我想给你换呀?累死个人。”远航说着将药瓶放在桌上,走到床边将杜雯身上的被子一把拉开。 杜雯眼见远航丝毫不顾自己颜面,将被子丢在一旁,急的一下涨红了脸。却又没有力气,只得用左手紧紧抓住自己衣衫护住胸前。 远航拍了拍杜雯脸蛋,轻声说道:“你这只左臂很碍事,你觉得呢?”说完抓起她左臂向床内按下去。若杜雯紧紧抱着,缠在她身上的布便打不开,无法从左肩上绕过。 远航的举动着实将她吓得不轻,盯着远航紧张地问道:“你要做什么?”自己不能松手,一旦松开身子便都被他看去了。 “换药呗,还能怎样,你身体也不适合做别的。”远航嘀咕着先去解开系着的布头。 “我自己换,你出去。”杜雯见他话没说几句直接动手了,急忙阻止道。 远航翻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自己换?我系的我自己都解不开,你还自己换。”那夜不知道怎么系的,居然成了死结。放弃了解开的念头,伸手在自己靴中摸出匕首,轻轻一挑将布结挑了开来。 “求求你,让我自己来换。”杜雯见远航伸手便要为自己拆去身上的布,吓得左手抓住衣衫,急忙服软哀求着。 “别废话。”远航见杜雯急的都要哭了出来,停下手中动作,将杜雯身子扶正后转向了床内,低声说道:“我将你转过去,这样我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杜雯心中虽是不愿,但也知远航是在救自己。已经这样了,只好委屈中带着羞涩,闭上了眼睛,但左手却死死抓住衣衫不肯松开。 远航在她背后费力地拆着,一股处子体香迎面袭来,近在咫尺的肌肤吹可弹破,洁白的肩背如水平坦。一股邪念由来,远航对着她吹了几口气,杜雯紧张的双肩一抖,远航在后面无声地笑了几下才稳住心神。那夜许是过于紧张,居然缠了这么多圈,如今拆起来这样麻烦。更要命的是如今杜雯清醒着,左手抓住前衫,自己只能在她臂弯下来回穿梭,又费了不少力气。只拆到一半,杜雯便支撑不住了,身体一晃向后倒来,远航急忙用身体倚靠住她,双手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身。 杜雯额头上冒着汗珠,无力地躺在远航怀中,气喘说道:“松。。。松手。” 远航见她几近虚脱,到没有轻薄于她,轻轻将她平放在床上,凑过头去,轻声说道:“忍一些,即刻便好。”拿起匕首,将她身上的布条一根根挑断,露出整个胸部以上。杜雯不断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眼睛闭上,将头扭向了床内。 “忍住,我要取下布了。”远航看了一眼杜雯,用力将敷在伤口上的布狠而快地扯了下来。 “啊。。。”那种扯拽伤口的疼痛,让她忍受不住失声得大喊起来。远航一撇嘴,又不是新婚之夜,用得着喊这么大声吗? 啊金的灵药果然不凡,杜雯伤口处基本已经结痂,只有小部分还有鲜血渗出,应该是自己方才扯拽造成的。远航拿过药瓶将药均匀的倒在上面,换了一块新布挡在伤口处,开始为她包扎。 “还有力气坐起来吗?”见到她脸上都是汗水,远航取过汗巾轻轻的为她擦拭。 杜雯紧咬双唇,无力地摇摇头。远航叹口气,说道:“那我为你包扎,得罪了。”说完将布条搭在她左肩处,伸手从她身下穿过,拽着布条一点点地拉过来。触碰到杜雯后肩,只感觉仿佛摸到了一块丝绸,异常光滑。反复几次后,远航终于打上活结,将伤口包扎妥当。 “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弄些粥来。”远航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又用汗巾为杜雯擦去汗水,起身为她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杜雯待远航走出后,忽然抽泣起来,带动双肩不停地耸动着。伸出左手拉了拉被子,将自己的头缩进了被子中。 古宇城东北角有一家客栈,与其说是客栈倒不如说成是一家棺材铺。这附近都是做着死人生意,只是这家店铺闲了几间偏房,便打了个客栈的幌子。试想位置如此偏僻,附近又多是纸钱棺材的物件,谁会选择住在这里?几乎一年也没有几个客人前来住宿。倒也不是绝对,如今便有一位客人选择了这里。 一个健壮的汉子坐在窗前,边向外面看着,边向手上缠着布条。一双眼睛透着寒光,即使外面骄阳似火,任人见到后也会觉得寒冷。此人便是夜入守备府被流星箭伤之人,名叫苍向天。 苍向天本是塞外之人。塞外好武,自负一身武学难遇敌手,几年前进入中原几乎打遍半个江山未遇对手。直到进入梁国境内,巧遇随先皇私服出宫的陈福。两人在开州境内的苍荡上相遇,以赌为约,斗了百八十个回合后,苍向天才败了下来。先皇欲收他为将,苍向天未允,陈福便要求他为自己做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便是去齐国刺杀了当时的国君齐幽王,致使齐国人心不稳,解了梁国被围之忧。此后一直无事,陈福将他养在后堂多年,直到上月,陈福才给他第二个命令,去商国盗取镇国之宝赤臂金弓。如今这是最后一次为他办事,杀一个督军应该是最好办妥的事情了,结果却暗里翻船自己还负伤在身。 手上还隐隐作痛,心中却暗自盘算。这个督军身旁高手不少,如果自己不能一击而中,恐怕便难以成事了。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张图画又仔细地看了看,用手掌拍在了桌子上,上面画的正是远航的头像。 刀紫将李蓦然送到了固州城下,通报过后,自有兵士前去给李和远送信。李蓦然站在车旁望着刀紫,一句话都不说的直视着。 “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刀紫被盯的反倒难为情了,站在马下不停地搓着双手,目光躲向了城门方向。 “刀紫大哥。”李蓦然悠声说道:“归去路上独自一人,万望小心。” “嗯,无事。”刀紫点点头,将头转了过来望向李蓦然,忽然发现她居然眼中带泪。“你怎么了?”这懵撞汉子不解风情地问道。 “噢,风沙进了眼中。”李蓦然拿起汗巾擦拭一下,对着刀紫嫣然一笑。刀紫伸出手去试了一下,根本无风。惹的李蓦然扑哧笑了出来。 “刀紫大哥,这个送与你,感谢一路送我归来。”李蓦然长出一口气,脸色绯红,鼓起勇气将手中的汗巾递了过来。许是过于紧张,玉白纤手还在轻微抖动。 刀紫伸出一只大手接过汗巾,两手互碰,一白一黑分外显眼。“多谢了。”刀紫将汗巾握在手中说道。 “你。。。你会想我吗?”李蓦然低下头,用了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表白着。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只有固州的城墙在微笑地注视他们,倾听着这弱小女子的惊天一语。 刀紫居然听到了,虽然没有说话,脸却有些微红。顿了半响,才憨憨地答道:“会的。你多保重。” 李蓦然抬起头,泪水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嘴角却一直挂着迷人的微笑。“刀紫大哥,我等你。” “嗯。”刀紫狠狠地点着头。 “蓦然。。。”城门内传来马蹄声声,李和远带着兵士赶出城外,见到女儿激动的未等马儿站稳便跳了下来。李蓦然跑动上前,一下扑进了他的怀中。“父亲。”喊了一声便放声哭了起来。 “乖女儿,是为父的错,没有照顾好你。”李和远老泪纵横地抱着蓦然痛哭起来。一时父女二人忘情痛哭将刀紫忘在一旁。 刀紫将汗巾塞人怀中,抱拳说道:“李将军,我奉我家大人之命将令千金送到,就此别过了。” 李和远父女二人急忙分开,李和远一抱拳,感谢说道:“多谢这位壮士送小女归来,如若不弃请去府内一叙。”李蓦然也用期盼的眼神望了过来。 “不了,我还需及早回去复命。”刀紫答后深望了蓦然一眼。李蓦然上前一步施了轻轻一礼,轻道:“保重。” “保重。”刀紫说后翻身上马,在马上又对李和远一抱拳。 “一路保重,后会有期。”李和远站在蓦然身边抱拳说道。 “驾,驾。”刀紫一调马身,挥鞭而去。蓦然将手放在额头上,挡住夕阳的余光,目送着刀紫逐渐在视线中变为一个黑点。 正文 第一二七章 固州屯兵 烈日当空,闷的没有一丝风儿刮过。三皇子张宗站在固州东门外的阴凉处,身后一名随从不停地扇着蒲扇,汗水还是浸透了张宗的衣衫。惹的他烦躁地抓住领口来回晃着脑袋。 “老四到哪了?”张宗踮脚向官道上望了望,问着身边的官员。 冯千山上前一步,躬身说道:“探兵来报,不足五里了。” 张宗点下头,又望向远处。 又等了一会,前方终于出现了军队,张宗脸上露出了微笑。浩浩荡荡的军队正向固州而来,最前是几辆马车,马车周围一队铁骑紧紧护随着。 马车一直行到城门前才停了下来,护卫放下车凳,四皇子张毅掀开车帘走了下来,张宗笑着迎了过去。 “三皇兄,近来可好?”张毅走过来深施一礼,嘴角挂笑说道。 “四弟,你可来了。”张宗伸手拍了他右臂几下,拉起他的手,说道:“走,外面炎热,随为兄进城去。” “皇兄莫急,亚史也随我同来了。”张毅说完回头望去,付亚史正从第二辆马车上走下,急步过来对张宗施礼,说道:“付亚史参见三皇子。” “哈哈,亚史前来,固州无忧。”张宗松开一只手拉起付亚史,另一只手拉住张毅,大笑着向固州城中走去。 “五弟没来固州吗?”坐在张宗府中,张毅喝了一口凉茶,将杯子轻轻放下,转而问向张宗。 张宗原本带笑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放下杯子,说道:“五弟来信,言说自己不善带兵,欲派二万兵马前来相助,自己便留在兴州了。” 付亚史坐在下首,听到此话脸色一变,抬眼向张毅望去。 “皇兄,可否想过,兴州应有兵马不下八万,五弟不来也可,却为何只来了二万人马。”张毅与付亚史对望一眼,按照事先商议好的向张宗问道。 “是呀,我也正在气着老五,难道固州失了他还可以守住兴州吗?”张宗叹口气,轻轻拍了下桌面。 “皇兄,当日我们自立小梁之时,五弟便犹豫不决。如今又不来固州,恕我多言,若我们后方有变,你我便无存身之地了。”张毅说完偷眼看了一下付亚史,后者借着举杯喝茶之际暗点下头。 张宗诧然,惊讶地望着张毅,吞吐说道:“你是说老五。。。会有变?” 张毅摇头说道:“这个不敢说,只是五弟向来与二哥交好,如今背水一战绝不可有半分疏漏,除非。。。五弟能来固州。” “可是,五弟已经派兵前来,他又怎会再来?”张宗皱眉问道。 “三皇子,我有一计可使五皇子前来。”付亚史在下首站起来对他躬身说道。 张宗眼睛一亮,急切问道:“亚史请说。” 付亚史走上几步,慢声说道:“只需三皇子送封书信去兴州,便说后堂有信送来,几位皇子需商议归回大梁。这样无论五皇子是否相信都会前来固州。来后只需探其意,便知一二。若顺意则将其暂困于此,若异意则会与我们同心抗敌,也会留在固州。” “好啊!果真妙计。亚史真不愧第一谋士啊。”张宗听后连连叫好,拍着手掌赞扬道。 付亚史淡笑一下,退了下去。 张宗又问道:“亚史,如今固州之危该如何解决?” 付亚史望了一眼张毅,恭敬说道:“三皇子,一切待五皇子来后再行商议吧。” 张宗点点头,说道:“也好,我即刻书信与他。你们先去休息,稍后为开州将士接风洗尘。” 回到休息的房间,张毅关上房门问向付亚史,说道:“方才为何没有对皇兄说出我们商议的计策?” “主上,若五皇子不来,则开州有危,我们只能回开州固守。若来,再商议如何抗敌也不迟。”付亚史躬身答道。 “嗯,看来你的顾虑还是对的。若真如你所料,交战之时腹背受敌,我们便回不去开州了。”张毅沉思后说道。 付亚史与张毅对望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刀紫单人匹马返回速度便快了很多,天还未黑已经到了古宇城下。如今古宇东门早已封闭,好在守城将军识得刀紫,急命兵士开门放人。刀紫见城内街上几无行人,便催马奔行向守备府赶去。 路旁一辆马车正停在一家店铺门前,几个伙计正从车上向店铺内搬运物品,车后三个孩童蹲在地上玩耍着。刀紫一路催马过来,一个孩子忽然从车后站起来转身跑了出来,刀紫一惊急忙紧拉缰绳,*坐骑长嘶一声立了起来,孩子被惊吓得傻傻站在路中不知躲闪,仰头看着马的前蹄向他的头上落下。 刀紫一见无法避开,猛一提力,搂住马头用力向一旁扭去。就在此时,路旁一个身影闪身而出,一步窜到马前伸手将孩子拦腰拉起向路旁闪去。电闪之间,刀紫已生生的扭断了马的脖子,马身轰的一声向右侧倒去。落地之后刀紫望向前方,见孩子被一个壮汉拎着站在路旁,手脚并用地挣扎着。那汉子将孩子放下,转身便要离去。 “这位好汉,在下谢过了。”刀紫站在原地,双手抱拳说道。 那汉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抱拳回礼却不做声,淡然一笑回身走了出去。刀紫见到他手上缠着青布,脚下步履轻快。从刚才身法上便可以看出此人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没料到古宇之地还有如此高手存在。回头看了下已经气绝倒地的坐骑,刀紫抬步向守备府走去。 经过数天的休整,大梁军马已经将体力恢复过来,粮草在古宇又补充了不少,伤兵也已归队。远航与司徒浩商议一下午,定于三日后发兵固州。 出来后伸了一下懒腰,远航向自己房间走去。杜雯的体质真是不错,今日清晨为她换药时已经可以起身活动了,虽然还是有些扭捏,但至少允许远航为她包扎伤口了。 推开房门,笑嘻嘻地走了进去,看向床上,远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床上空无一人。远航愣了一下,急忙转身出到院落中,问了门外兵士才知道杜雯午后便已离去。远航不由担心起来,杜雯虽可走动,但她右臂不能活动,离开守备府她的伤怎么办呢? “大人,我回来了。”远航站在府外还在沉思中,刀紫大步走了过来对远航施礼说道。 “噢。”远航看到刀紫,应了一声,连忙问道:“这么快便赶回来了,一路无事吧?” “无事,将她送到固州城下,李和远出城接了去。”刀紫答道。 “好,快回府休息,受累了。”远航拍拍他的肩膀一起向府内走去。 “可是叶大人吗?”才转过身,身后便传来洪亮的声音,远航与刀紫同时回头望去。 天色渐黑,远航一时没看清来的何人。那人又喊了起来。 “果然是叶大人,我是杜黑子啊。”来人边说边向前走来。 门外守卫的兵士挡在远航身前盯着来人,走近后远航见果真是杜黑子,不免也紧张起来。回头给刀紫使个眼色,刀紫会意的点了下头。 “哎呀,杜当家的啊,哈哈,快请进来。”远航挥手让兵士退开,自己则紧挨着刀紫站在门内。 杜黑子走到远航身前,双手抱拳单膝跪了下去。说道:“大人,我给您赔罪来了。” 远航一愣,急忙扶起他,说道:“快快起来,这是为何?” 杜黑子起身,叹口气说道:“杜山糊涂,罪有应得,纵使大人宽恕于他,我也不会容他。” 远航见他提起杜山,也惋惜说道:“杜当家的莫怪,他欲强迫良家少女,又对我下了杀心,迫不得已我才将他诛杀,在此我还要给你赔罪啊。”说完给杜黑子深深鞠了一躬。 杜黑子急忙拦住,说道:“大人不可,此事怪不得大人。”顿了一下,又问道:“不知大人可见到我那侄女杜雯。” 远航点点头,想了一下,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进府再说吧。” 进到府内,远航将事情经过前前后后为杜黑子讲述一番。杜黑子听到杜雯果然来到这里而且身负重伤,不由担心起来。 “大人,我放心不下雯儿,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了。”坐了一会,杜黑子心急杜雯便要告辞前去寻找。 远航也没久留他,起身说道:“你莫着急,我吩咐下去,让守城兵士严加盘查,想来她也不会出城去,明日再派人全城查找。” 杜黑子再次谢过,起身告辞而去。远航松了口气,还以为他也是来报仇的呢。不由惭愧起来,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大人,你方才说那夜进到府中还有一人?”刀紫待杜黑子走后问道。 “嗯,啊金说那人武功很高,只怕在啊金之上。”远航望着刀紫点头答道。 刀紫没有说话,脑海中浮现出在城中遇到那个人,难道是他? “大人,我回城之时到是遇到一个汉子,在我马前救下一个孩童,那人身手不凡。”刀紫也不确定是不是他,但有一点他知道,那人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不管是谁,他还是会来的。”远航神色凝重地看着刀紫。忽然脸色一转,一副哭相,说道:“刀紫,今夜你就在这休息,可别离开我。。。” 正文 第一二八章 棋逢对手 苍向天果然来了,望着前面几个房间,单手持刀地站在那里,居然没有蒙面。他知道府中必有准备,但他还是来了,因为受伤的右手已经可以握刀了。对于一个自负的人来说,敌人寡众无所谓,只要自己有刀。 远航也没有睡,一直等着他的到来。从房间走到院落中,背负双手站在那里。刀紫与啊金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后,流星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东西,提着弓站在自己房门前注视着苍向天。 月光还是有些淡,淡的远航看不清楚苍向天的面貌。刀紫却知道此人便是在自己马前救下孩童的那个人。附耳过去告诉了远航。远航听后略微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你还会来,只是不知为何要来杀我?”远航虽然看不清楚,还是瞪大眼睛注视着他问道。 “受人所托。”苍向天也望着远航,淡淡说道。 “想必是那陈福吧?”远航随意问道,也是试探着。 “无可奉告。”苍向天似乎很健谈,惜字如金。 远航耸了一下肩膀,摊开双手,说道:“做个朋友不好吗?况且你也未必杀得了我。”远航听刀紫说他救起孩子,知道此人并非邪恶之徒,所以才多与他说了几句。 苍向天可不想与他啰嗦,缓缓将刀提了起来。刀紫上前一步,从靴中抽出半月弯刀挡在了远航身前。流星奇快无比地拽出箭支搭在了弦上。 苍向天一声不发,双脚错力,一招推窗望月,横刀挥向刀紫腰身,再顺势向上挑去。刀紫看得明白,直接向右闪开,侧身将手中弯刀划出半圆,似是探囊取物奔向苍向天的脖颈划去。苍向天一刀走空,未加犹豫直接将刀立起挡住自己面门。“当啷”一声两刀相碰,手中一震,二人各退一步。站稳后刀紫旋转着弯刀未加停顿飞身而上,斜里劈了下去。苍向天一个鸽子翻身躲开刀紫这凌厉一击,以刀为剑从下方直刺而上。刀紫不敢大意,只得回刀相挡,从上划下两刀错而相交,一连串摩擦声在静夜中异常刺耳,带起一串火花四处飞溅。 啊金抽出软剑想去助刀紫,远航伸手拦下,继续看着他们打斗。 兵器不停的撞击声惊动了府内的护兵,一队兵士举着火把跑进院中将打斗中的二人围了起来。院中被火把照的通亮,远航也基本看清了苍向天的模样。 三十出头的年龄,体阔头宽,身体壮的像头牛,比刀紫还要壮实。两人厮杀太快,面貌看的不是仔细,只看见面部棱角分明,颇有几分英雄气概。 二人来回交换位置,不时传来兵器的碰撞声,打斗了一刻钟,还是没有分出胜负。远航张嘴打起了哈欠。 苍向天握刀的右手开始隐隐作痛,几次拼刀后伤口似乎裂了开来,已经感觉到鲜血流了出来,刀柄处黏滑的很。刀紫站在他的对面,也感觉到了他右臂略有颤抖,见他手上缠着青布,料想必是旧伤复发所致。虽心中敬佩对方,但毕竟此人是来刺杀大人的。略有犹豫,再次扑了上去。 苍向天知道今天自己无法完成使命了。对方这个汉子,即使自己没有负伤,单打独斗也未必胜的了他。何况那人身旁还有一位高手未曾出手,再加上那箭法奇快的小孩,看来自己今天命丧于此了。见到刀紫轮刀过来,只得一咬钢牙迎了上去。 又战了几个回合,苍向天右手已经疼痛难忍了,血沿着刀柄开始流了下来,虽然依旧提着刀,但右臂已经明显地抖了起来。刀紫找准机会,一个侧翻,弯刀迎头劈下。苍向天来不及退身,只得举刀相挡,一声撞击声响过后,苍向天的长刀脱手而落,“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自己向后连退三步才站稳了身体。 刀紫的弯刀在手中不停的旋转着,眼睛的寒光死盯着几步之外的苍向天。 苍向天这次没有选择逃跑,而是苦涩的一笑,淡声说道:“你赢了。” 刀紫将弯刀停下,倒握在手中,摇头说道:“我根本没有碰到你,是你有伤在身才不敌我。” “纵使我无伤也不会胜你,死在你的刀下也不枉然,敢问好汉尊姓。”苍向天举起滴血的右手对刀紫抱拳说道。 “我叫刀紫。”刀紫握刀回礼,转头看向远航。 远航见刀紫望来,知道他必是英雄惜英雄,不忍取其性命。笑了一下走上几步,啊金紧紧跟随其后。 “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吗?”远航也不敢过于靠前,走到刀紫身后对苍向天问道。 苍向天没有回答,摇了摇头。 远航从怀中摸出为杜雯止血的药瓶,抬手丢了过去,苍向天还以为什么暗器,见丢过来之物力道软绵绵的,抄手便接了过来。 “这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止血神药,用千年何首乌,万年老山参研制而成,你先把血止住吧。”远航夸大其词的吹嘘着,听得身旁啊金直咧嘴。自己的药虽不错,也达不到只此一份呀。再说那两种药材也不是止血的啊,还千年万年的。。。 “不必了,将死之人何需用药。”苍向天转手将药瓶给远航丢了回来。将自己右手紧紧攥了起来了。 远航将药瓶搂在怀里,拿起后看了看放回怀中,对苍向天说道:“既然不用药,那你便走吧,不要耽误我睡觉了。” 所有人皆是一愣,苍向天更是狐疑地望着远航,啊金凑过来说道:“大人。。。” 远航一摆手,望向苍向天,说道:“刀紫说你曾救过一个孩子,所以我放你一次。若有下次便怪不得我了。” 苍向天迟疑一下,缓缓抱拳对远航说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就此别过。”说完转身,对刀紫一抱拳,俯身拾起长刀转身离去。 “大人,您又心慈了。”啊金看着苍向天走出府去,站在远航身后淡淡说道。 远航回头望了一下啊金,轻笑出来,说道:“不是我心慈,而是刀紫无意杀他。”说完望向刀紫。 刀紫点点头,说道:“多谢大人成全。” 远航向前走了两步,停下说道:“我知你是见此人有伤,胜之不武。只是此人武功高强,不知是何来路。若再来,便留不得了。” “是,大人。”刀紫施礼答道。心中到是期望那人伤好后,自己再与他一决高下。 出了守备府,苍向天回到那间小客栈,取出止血药将自己右手重新包扎了一下。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暗下决心,明日天亮城门开时自己便离开中原,回到塞北去。 “哎哟,姑娘,您是要住店吗?”苍向天思绪未定,门外传来了掌柜的说话声。 “我。。。我没有银子,可否暂住一夜,明日清晨便离开。”一个女子的声音弱弱的传过来。 “这可不妥。姑娘,实不相瞒,我这里几月都不来一位客官,你说来了一个还是借住的。。。你还是在去别家吧。”掌柜提高音量向外撵着。 “掌柜,我只住一夜,来日定将银两送来。”那女子还在哀求着说道。 “快走,快走。这都什么时辰了,我也要关门了。”掌柜丝毫不动怜悯之心,向外轰着嚷嚷道。 苍向天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见到掌柜正在推搡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头发有些凌乱,穿着一个男子的衣衫,好似无家可归是的。 “掌柜,给她一个房间。”说完拿出一小块银两放在柜台上,望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也向他望来,只是那夜都蒙着面,二人谁也没有认出对方。这女子正是从守备府里逃了出来的杜雯。 “多谢壮士。”杜雯施了一礼,牵动伤口疼痛,不由蹙了一下眉头,伸出左手捂住右肩处。 苍向天看在眼里没有说话,转身回了自己房间。那掌柜见到银子便将杜雯带到了苍向天旁边的一个房间。 过了片刻,苍向天又走了出来,问了掌柜杜雯的房间,径直走了过去。 敲开房门后,苍向天递过去一个药瓶,说道:“这个或许你用得上。” 杜雯还未答话,苍向天将药瓶抛了过来,转头便走开了。杜雯接过后迟疑了一下,将房门慢慢关上。 五皇子张成接到了张宗的书信,急忙唤来老师丛林商议。 丛林看着书信在屋内来回踱步,半响不出一声,急得张成来回搓着双手。 “老师认为如何?”张成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成儿,这是引君入瓮啊。”丛林叹气说道:“你若不去,三皇子便可书信于大梁,言说有意归顺,这样便将责任推于你身上,也为他们与大梁一战找到借口。若胜则无事,若败,他们也有说词,只怕到时皇上会迁怒于你。” “那我们只有去固州了?”张成毫无主张的问道。 “去了便脱不了身了。而且你身在固州,我又怎能前去攻打开州?只怕无法完成与大梁两面合围之计了。”丛林到是老谋深算,算计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那去还是不去?” “去是要去了,只有这样办了。”丛林皱了下眉头,凑过来附耳对张成说了些密语。 “好吧,只能一试了。”张成听后点了点头,眉宇间却多了一丝淡淡的忧愁。 正文 第一二九章 混入军营 清晨,苍向天起床后,整理一下随身物品,走出房间来到柜台前。 “掌柜的,这个稍后你给那个房间的姑娘送去。”说完丢过来一大块银两,顺手摸出一把匕首丢在柜台上,转身出了店门而去。吓的掌柜缩在柜台后面浑身发抖。苍向天的本意是用这匕首恐吓掌柜,免得掌柜将银两吞没。掌柜却会意错了,急忙连银两带匕首一起送给了杜雯。 杜雯接过银两,拿起匕首仔细看了看,正是自己的匕首。那夜去刺杀叶远航时被一个黑衣人夺去,如今怎么又回到了自己手里?回想了一下,难道他便是那夜与自己打斗的黑衣人? 杜黑子在城内寻了一夜,也未发现杜雯的下落,无奈之下只得一大早便来到守备府求助于远航。 “杜当家的,这样吧,我去请求元帅,派兵士查找,你先在府内休息等待消息。”远航见杜黑子一脸疲惫,便知他未曾休息,让啊金带他下去休息后,远航去见了司徒浩。 司徒浩听完后,犹豫了一下,劝慰着远航,说道:“明日我们便要发兵固州,今日若全城搜查恐怕兵士过于疲劳。而且你可想好,那人可是来刺杀你的呀,真要救她吗?” “岳父大人,她叔父曾于我交好,如今来寻我帮助,我怎能弃而不管。再者,她哥哥毕竟死于我手,我心也是不安,还请岳父大人帮我。”远航内心中也是担心杜雯,只是调兵必须要司徒浩下令才可。 “好吧,便让益州之兵去吧,你去与孙柯交待吧。”司徒浩见远航执意而行,也便没过多阻拦。 远航唤来孙柯与离莫,将杜雯的情况告知他们,二人点头称是,带领兵士开始全城搜查起来。 杜雯出门买来一套合身的男装,又买了一些止血生肌的药品。回到房间内换好药,将头发挽起,换上衣衫再次走出房门,此时已转变为一个眉清目秀,温儒典雅的公子哥了。那掌柜瞪着眼睛望着杜雯,杜雯浅笑,说道:“这样出去方便。” 那掌柜顿有所悟点了点头。 杜雯向守备府走去,准备守在门口等待远航出来,自己便拼着性命不要与他同归于尽。走到一处茶馆前,忽然看到前方过来一队兵士,急忙闪身进了茶馆。 “客官,您请坐。”伙计见杜雯进来,急忙从肩上拿下麻布,麻利地擦着桌子,问道:“客官喝什么茶?” “随意。”杜雯哑着嗓子说道。 “好嘞,您稍待。”伙计应了一声,赶紧跑去为杜雯取茶。杜雯侧转着头,看着远处那队兵士向这面走来。 伙计托着茶盘走了过来,将茶杯拿下来放在桌上,弯腰笑着说道:“客官,这是古宇特产罗拂香,您尝尝味道如何。” 杜雯听后也没说话,摸出几枚铜钱放在桌子上。那伙计拿起两枚铜钱说道:“两文便够了,客官。” “赏你的。”杜雯说完摆摆手。那伙计一乐,伸手将剩余几枚铜钱顺着桌子捋到桌边,用另一只手接住急忙塞进了怀中。“多谢客官,多谢。”伙计边说边退转身跑开。 那队兵士从茶馆前走过,杜雯正要起身离开,忽然一名小个儿兵士从队伍最后闪进了茶馆中,杜雯将头扭向一边,又坐了下去。 “伙计,快给我来碗茶,要凉的。”那兵士用手在脸前不停地扇着风,一屁股坐在了杜雯对面。杜雯将头低下,佯装喝茶。 “哎哟,兵爷,这大热天您怎么还出来了。”掌柜的见进来兵士,急忙从柜台内跑出来笑脸相陪。 “大人有令,全城搜查。”那兵士继续扇着风,环顾了一下茶馆内,抬头问道:“见过一个姑娘吗?右肩处有伤。”说完用手指了指自己右肩处。 “没有,没有。”掌柜急忙摆手说道。 “凉茶来喽。”伙计一声高喝,端着大碗凉茶跑了过来。那兵士端起碗咕咚咕咚几口便喝了下去。 “兵爷,再来一碗不?”掌柜站在一旁弯腰说道。 “不了,还要抓紧找人。”那兵士站起身,拍拍掌柜肩膀讪笑一下,说道:“茶钱改日送来。” “看您说的,渴了累了您便来这休息会,小的高兴还来不及呢。”掌柜虽然心里不愿,嘴上却依然笑着将那兵士送到门口。 杜雯听完兵士与掌柜对话,误以为远航在追捕她,不由又恨了起来。杀兄之仇,调戏之恨一起涌上心头。想了一下起身跟上那个兵士走了出去。 “这位兵爷。”追上那名兵士,杜雯拉了他衣袖一下。 那兵士正急着追赶前面队伍,忽然被人拉住,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个白净的公子,停下脚步,问道:“你唤我何事?” “请兵爷过来一下。”杜雯神秘的向路边角落走去,那兵士犹豫了一下跟了过来。 “你是何人?到底何事?”那兵士急促问道,又回头看了看,其余兵士越走越远。 杜雯看见其余兵士已经走远,悄声说道:“方才兵爷所说那个女子,我知道她在哪里。” “你知道?”这兵士听后眼睛一亮,大人可是吩咐了,寻到此女子赏银十两。高兴过后还是警觉的打量了一下杜雯,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杜雯故作玄虚四处看了下,凑上来说道:“方才在前处药铺我遇到一名女子,正是手捂右肩处前去买药,我还见到她进了那边的一家客栈呢。”说完向自己所住的方向指了指。 那兵士不在怀疑,转身又看看,那队兵士早已走远,回过头来对杜雯说道:“走,你带路,若寻到了赏你一两银子。” “嗯。”杜雯一点头,看了一下周围,带着那兵士向小客栈走去。 进了客栈,掌柜见杜雯带着一个兵士进来,迎上来刚要打招呼,杜雯急忙抢先说道:“我与兵爷有事商议,未经招呼不可进来打扰。” 那兵士眼睛一横,吓得掌柜连连点头,看着二人走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杜雯回手迅速将房门关上。那兵士进屋后见空无一人,刚要回头问个明白。杜雯猛的一掌击在他后颈处,那兵士只觉得自己两眼一黑,身体一软便向后倒去。 杜雯伸手托住兵士身体,将他拖到床上,三下五除二的将他的兵服扒了下来,又取来绳索,将他牢固的绑在了床上,随手抓了个麻布塞进了他的嘴里。好在这个兵士身材矮小,换上兵服后除了稍微肥些,大小居然还很合身,杜雯将后窗打开,看了下无人,拿起那兵士的长枪跳了出去。 在街上走了一段路,杜雯便看见前面有队兵士正在逐个店铺的搜查着,将头微低,跟着混进了队伍里。或许这队兵士只负责搜查这一条街,查到路口,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喊了声收队,兵士调转过来向守备府方向走去,杜雯低头跟在最后,倒也无人发现异样。 这队兵士正是离莫的护卫营,营房就在守备府外院,众人将长枪放好后便各自躺了下去。杜雯见靠门一侧有个床铺无人,自己便走过去将头冲向外侧也躺了下来。 “董过,陈涛,午饭过后是你们俩站岗,记得去换他们。”那头领坐在自己床铺边上正在脱着靴子。 “知道了。”一个兵士应了声。 “董过,董过呢?”那头领扯着脖子喊着,向杜雯这里望来。 杜雯身旁的兵士轻轻踹了她一脚,说道:“喊你呢。” 杜雯正在思考如何接近远航,被那兵士一踹,打个激灵一下跳了下来,反倒把她身旁的兵士吓一跳。 “你是谁?”那头领一见杜雯并不认识,愣愣地看着她问道。 杜雯也是一愣,脑筋一转指着刚才自己躺的床铺,说道:“他被大人调去了,派我来顶替他。” “哦?我怎么不知道。”那头领嘀咕了一句到也没多想,继续脱着他的靴子,低头说道:“那你便顶替董过,吃完午饭与陈涛去站岗。” “是。”杜雯应了一声,坐回了床铺。 吃过午饭,陈涛过来喊着杜雯,二人拿起长枪走出营房,杜雯不知要去哪里,便跟在陈涛身后向前走去。 从营房出来,拐了两个弯来到站岗的地方,杜雯一看,居然是守备府的正门。与那两个兵士交接后,杜雯便站在门的左侧。 火辣辣的太阳高挂空中,此时正是阳光最厉害的时候。杜雯有伤在身只站了半个时辰,便感到有些受不住了。活动一下胳膊,身体向后靠在了门柱上。 “快站好,督军大人出来了。”陈涛向府内瞄了一眼,正巧见到远航向外走来。急忙挺直了身子,悄声的告知了杜雯。 杜雯正想放松一下,听到陈涛的话后急忙弯下腰,从靴子中摸出匕首,迅速的倒握着塞进了衣袖中。只等远航走到门外,自己便一刀刺下。眼前又出现了杜山的身影,杜雯心中不停地念着,哥,我马上便要为你报仇了。深呼了一口气,她听到了脚步声已经走到了门口。 正文 第一三零章 随军出征 脚步声越来越近,杜雯定了定神,微抬右臂,准备好了致命一击。 “你也莫急,我会继续派人寻找她的,一有消息我便立刻通知你。”远航与杜黑子从府内走出来,站在门内交谈着。 杜黑子虽然内心焦急,但也知远航已经尽力在帮着寻找了,叹了口气点点头,走出府来。 杜雯站在门旁,略一侧头居然看到叔父从府内走了出来,吃惊不小。叔父怎得来到了古宇?难道是来寻我的吗? 远航跟着走了出来,站在了杜雯身旁。杜雯余光看着近在咫尺的远航,握着匕首的手不由紧了一下。可叔父就在眼前,此时若杀了他兵士围上来必会牵连叔父,自己该怎么办呢? “大人,我在此先行谢过了。”杜黑子站在台阶下对站在门口的远航抱拳说道。 远航回礼,说道:“你先在城中住下,明日我再留下些人手助你。” 杜黑子应了声,对远航深施一礼,带着两个镖师转身走了,远航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 杜雯心中一横,便要抽出匕首。远航却忽然转过身来,看了一下杜雯,笑着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辛苦了。” 这一拍正拍在她的右肩上,疼的杜雯一蹙眉,额头上立时见了汗水。远航也未多想,抬步进了府中。等杜雯缓过来远航已经走的不见了踪影。只得恨恨的将匕首放进靴中,寻思夜间再去行刺。 足足站了两个时辰,才有兵士前来替换。杜雯回到营房累的直接躺在床铺上,晚饭也没有吃直接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发现外面天色已黑,营房内兵士大多已经入睡,杜雯扫视一圈,摸了一下靴子中的匕首,起身轻轻推开了房门。 “站住。”门外一名兵士听到门声,转回头喝道。 杜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门外居然还有兵士站岗。 “我。。。我去茅厕。”杜雯急中生智对那兵士说道。 “入夜后不许走动,回去。”那兵士尽职尽责,丝毫不留情面直接将杜雯推了回去。无奈杜雯只好回到床铺上躺下,看来只能明日再寻机会了。 远航在房间内看着刀紫,刀紫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愣着神。自从流星来后,刀紫没了房间,远航便让他住在了自己的房间中,主要是担心那杀手再来刺杀自己。从固州回来后他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总是分神,不知在想着什么事情。 “喂,喂。你一直在想什么呀,半响也不说话。”远航斜靠在床上,盯了刀紫好久,实在忍不住问道。 “啊。。。大人您说什么?”刀紫顿了一下转回头看向远航。 “我在问你,有什么心事吗?”远航从床上起来,走到桌前,坐在了他对面问道。 “没。。。没什么。”刀紫吞吐地答道。 “说。”远航将脸拉下来抬高声调问道。 刀紫看了他一眼,顿了一下,脸色微红说道:“大人,明日便要发兵固州了,我只是有些担心她。” “她?”远航看到他的表情便知所说是谁,却故意装作糊涂,问道:“她是谁呀?” 刀紫哑然,挠了挠脑袋,憨笑说道:“还不便是那个李蓦然。” “噢。。。”远航一拉长音,伸手戳了他一下,嬉笑问道:“怎得,铁汉子动情了?” “大人。。。”刀紫被说的脸色更红,有些难为情起来。 “这有何难为情的,你看我,若与你一样,又怎能娶得这么多夫人。”说道这里,远航眉毛轻挑,嘴角上翘,脸上尽显得意之色。 “呵呵。”刀紫尴尬的轻笑了两声。 远航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说道:“遇到自己喜欢的便要大胆,这点你可比不得我。现在夜深了先休息,明日我再好好传授经验与你。” 刀紫茫然地看着远航,点了下头,看来这的确需要经验,不然为何大人取了好几位少奶奶。 翌日清晨,杜雯还在熟睡中被一阵杂乱声吵了起来,起身坐在床铺上看着屋内的兵士在整理行装。 “发什么呆,抓紧收拾,要出发了。”杜雯旁边的兵士一面收拾着物品,一面歪着脑袋对杜雯说道。 “出发?去哪?”杜雯茫然问道。 “才传下军令,发兵固州。”那兵士将行装整理好背在身上,不再理会杜雯,拿起长枪走了出去。 “快点,快点。”护卫营头领站在屋内不停地催促着。见到杜雯还坐在床铺上,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指着她喊道:“你傻坐着做何,立刻去院中列队。” 杜雯应了一声,急忙起身将自己行装简单整理一下,勉强地背在身上,跑到了院子中站在队伍最后。 头领最后从房内出来,手中提着一根长枪。从队伍最前走到最后,见杜雯两手空空站在那里,气的将长枪丢过去,喝道:“你以为是去散步吗?没有兵器要你何用。” 杜雯伸手接住长枪,急忙将头低下,免得再次挨批。 头领又训斥了一番后,将队伍带到守备府门前。那里有辆马上已经备好,还有几匹马由兵士牵着。离莫站在马前正在踢着腿活动着身体。见到护卫营出来也未说话,向后挥挥手,兵士便自动分成两队站立在马车两侧。 等了片刻,远航从府内走了出来,身旁跟着刀紫他们。司徒浩大军已经在城外拔营起寨准备好,只等远航出城汇合便要发兵了。 远航站在府门口望向离莫,问道:“孙柯将军带兵出城了吗?” “回大人,一早便去了。”离莫抱拳说道。 远航点点头,下了台阶走到自己坐骑前,拍了拍马头,说道:“黑子,咱们又要出发了。” 乌云踏雪似乎明白了远航的意思,频频点着马头,还向前迈出一步蹭了蹭远航的胸膛。 “出城。”远航喊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黑子不许兵士牵引,自己跟在马车后面。离莫翻身上马,挥手喊道:“出发了,都精神点。”自己一扽缰绳,当先走了出去。 杜雯走在队伍后面还有些莫名其妙,原本是混进来刺杀远航的,怎么还赶上随军出征了。打算趁出城前找个机会溜掉,只是那个头领骑着马一直走在队伍最后,自己根本无法脱身。算了,出城后再趁混乱找机会吧。 出城不远,远航与司徒浩汇合在一起,大军便开始出发。顿时官道之上灰土飞扬,杂乱的脚步声与战马的嘶鸣声混合在一起,浩浩荡荡宛如一条长龙,迎着早起的太阳向东行去。 大军走了一个时辰,远航在车内坐的腰酸背痛,喊停了马车钻出车来,走到车后牵过黑子骑上继续前行。他坐累了,杜雯在后面走的却快要虚脱了。虽是刚入辰时,但六月的天气实在闷热,太阳出来后温度立时升高了许多。杜雯虽然经常走镖,但多是骑马而行,何时走过这么久的路,况且有伤在身。走着走着,便觉得自己身上要被汗水浸透了,脚下不免打起晃来。 “你怎么了?”走在杜雯身旁的一个兵士见到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样子,侧头关切地问了一句。 杜雯看了他一眼,咽了下口水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又向前走了几步,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诶,诶。”那兵士上前一步搀住了杜雯倒下去的身子,大声喊了起来:“有人晕倒了,快来帮忙。” 远航在前面听到喊声,停下马回身望了过来,见到有兵士倒地,转马慢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远航在马上探子身子看向下面兵士问道。 “回大人,许是天气炎热,此人中暑虚脱而至晕了过去。”一个兵士站起身来抱拳说道。 “噢。”远航应了一声,向后指了一指说道:“将他抬到车上去,车上凉爽一些。” 那兵士迟疑一下,回道:“大人不可,那是您休息的马车。” “抬上去吧,我骑马便可。”远航挥了挥手,那兵士不再多说,与其众人合力将杜雯抬到了远航的马车上。 队伍继续前行,车厢的震动将杜雯晃醒了过来,转头看了看自己居然在车内,清醒了一下,杜雯坐了起来。轻轻掀开车帘一角向外偷望去,车旁护卫营的兵士护卫着马车继续前行着。杜雯伤口被汗水浸湿的异常酸痒,又掀开车帘看了下,将车帘拉上转回了身。 远航与离莫在前面聊了许久,想起车内那个兵士,便停住黑子,待马车驶了过来便一拉缰绳靠了过去。 杜雯将身体靠在车厢最里的角落,取出伤药,将兵服脱了下来。兵服内只有自己的亵衣了,杜雯双肩裸露着,胸前被一圈圈的白布缠裹着。一来为自己以后换药使用,二来可以裹住胸部,混入军营免得被人发现。正在向下拆着白布,忽然感到一阵微风吹了进来。抬头望去,另一侧的车帘居然被人掀开,一张大脸几乎堵满了窗口,正瞪大眼睛向里望来,眼中充满了诧异、惊喜、欢心与邪恶之色。 正文 第一三一章 行踪暴露 杜雯定眼一看,又是这个家伙。急忙胡乱抓起兵服挡在胸前,真是又气又恨!既恨自己无用,错失机会没有杀死他,又气自己身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看去。 远航掀开帘子后先是一愣,这兵士怎得如此白净细腻?跟个娘们一样。再一看右肩下居然被包扎着,咦!这。。。这不是杜雯嘛。又仔细看了看果真是杜雯,她怎么混进兵士里了。 杜雯见他死盯着自己,误以为这个家伙又在用眼睛轻薄自己。银牙一咬,一手挡住胸前,一手支在车厢上,抬腿便踹了过来。 “妈呀!”远航见她腿脚来势凶猛,急忙向后缩了回来,马车一晃撞在了后脑上,疼的他大叫了起来。 “大人!”啊金见远航趴在车外向里望了许久,忽然身体一下缩了回来,险些落下马去,急忙喊了一声。 远航在马上稳了一下身子,伸手揉着脑袋,转向外侧看着啊金,眯起眼睛笑着问道:“你猜车内之人是谁?” 啊金见他那神秘样子,迷惑答道:“不是一个兵士吗?” “非也。”远航摇摇头,嘿嘿一笑,说道:“正是那杜雯,真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伊人却在那车厢处。哈哈。。。”说完用手指了指车厢,居然大笑起来。 杜雯顾不得为伤口换药,在车厢内慌忙穿好了兵服,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远航说话声音过小,根本听不清楚,但最后大笑声她却听得清晰,不由在车内恨得咬牙切齿。 “看住她,别让她逃脱掉。”远航悄声对啊金嘱咐道,啊金转头看了下车厢,点了点头。 队伍整整走了一个上午,清晨还有一些微风,如今官道两旁的柳树纹丝不动的垂着腰身。天气热的要命,闷的人喘不过气来。前方有军令传来,军队在原地开始休息。远航去了前面见过司徒浩,吃了些酒食后想起杜雯还在车内饿着肚子,选了一些可口的饭菜带了回来。 马车停在路旁的树林内,远航走过去见到啊金坐在车前的地上正在纳凉。 “她吃过了吗?”远航蹲在他身旁,向车内指了下。 “一直在车内。”啊金摇摇头答道。远航拍了下他的肩膀,起身向车内走了过去。 走到车前先打开车帘看了下,远航要确保安全后才敢进去。杜雯昨夜错过了吃晚饭,今日清晨又颗粒未进,已经饿的没有一点力气了。靠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 远航提着饭食爬进了车内,碰了下她手臂,说道:“醒醒,吃饭了。”将饭菜放在她身前。 杜雯微睁双眼,低头看了一眼饭食,咽了下口水,轻声说道:“你出去。” 远航摇摇头,说道:“外面炎热,你在车内舒服久了,该换作我了。”说完在厢内伸了下腿,居然闭起眼睛靠在了车厢上。 杜雯暂时无心管他,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拿起饭食将身体转过去,背对远航大口吃了起来。 真是饿了,将饭菜吃光后,杜雯总算恢复了一些体力,伸腿踹了远航一脚,说道:“我渴了。” 远航只是怕她难堪,才有意闭上眼睛。被踹了一脚也未生气,将头探出车外喊道:“将水袋取来。” 一个兵士急忙跑过来递上,远航接过后放下车帘将水拿进车内,想了想自己先打开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才递给她。 “你。。。”杜雯见他直接对嘴喝了起来,接过后不知自己是喝还是不喝了。 “别挑剔太多了,有喝的就不错了。”远航瞥了她一眼。 杜雯也实在是口渴,只好高举水袋,袋不沾嘴地喝了起来,撒的车内一片水迹。 远航见她喝完了水,端坐一下身子,正色说道:“你吃饱了也喝足了,说吧,混进军中来做何?” 杜雯将水袋放在一旁,对他不理不睬的闭上了眼睛,脑中思索着,要不要现在就下手杀了他。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来杀我的。”远航到不在意地问道:“只是你想过吗?杀了我你怎样脱身?” “杀了你我死了便是,又没想过要走脱。”杜雯睁开眼睛,杏目中泛出寒光,紧紧盯着他说道。 “我勒个去,你还真是来杀我的?”这下他确定了,这娘们真是为取自己性命才来的。不行,虽然舍不得美人儿,但还是性命重要,还是早些将她打发了才好。 “稍后送你回古宇城,你叔父在那里一直寻你。”远航向车门口靠了靠,掀开车帘使啊金能够看到车内,同时也保证自己能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去。 杜雯见自己说走了嘴,他又有下车的意图,来不及多想,伸手便将匕首抽了出来。还未等她刺过去,远航一个懒驴翻身扑通一声摔下了马车。啊金从地上一跃而起窜到了车前,眼睛死死盯着杜雯。 杜雯手持匕首半蹲在车内,见啊金已到车前,知道自己无法再杀了他,恨恨的将匕首丢在了车内。远航从地上爬起来,身上都是尘土。这一下摔的不轻,左手似乎还崴了一下,有些疼痛之感传来,也彻底激怒了他。站起来指着杜雯,厉声喊道:“别以为你是个娘们我便下不了手,看在你叔父的面上再放你一次,若再落入我手,看我不扒光你的衣衫将你就地正法。” 一番话尽显流氓本色,将杜雯说的眼中含泪,飞红上颊。就连一旁的啊金都不好意思盯着杜雯了。 远航扑腾几下身上尘土,转身走进林中,坐在树下生着闷气。啊金拾起匕首,看了一眼杜雯,将车帘放下,走过去蹲在远航身旁,问道:“大人,放她回古宇吗?” “嗯,眼不见心不烦,就用这马车送她回去。”远航抬头望了下那面,淡声说道。 啊金点点头,喊来驾车的兵士吩咐道:“你稍后将马车驶回古宇,送车内之人回去后,便留在守备府。” 那兵士应声后,下去准备了一番,啊金走到车厢处将匕首丢了进去,在车外厉声说道:“我家大人开恩,送你回去,若再有不轨之心,大人放过你我也不会容你了。” 杜雯瞥了啊金一眼,不作声响,拾起匕首放进靴内。那兵士一声吆喝,马车顺着来路向古宇驶了回去。 远航见马车离开,心中倒不是个滋味,这丫头对自己仇恨挺深,怎样才能化解开呢?想不出好办法,只得靠在树上睡了过去。 杜雯也在车内不停的思考着,不能这样回去,如今是最好的机会。他以为自己离去必会放松警惕,自己便可寻到机会。若回去后再想刺杀他,只怕比登天还难。想好后闭上了眼睛,只等马车脱离队伍后自己便逃脱。 等了两刻钟的时间,杜雯掀开窗帘看了一下外面,车旁已经见不到军队了。想了一下,放下窗帘又坐回车内,安心的为自己换了药。又等了一刻钟,杜雯用力的拍着车厢,大喊道:“停下,停下!” 那兵士减缓了速度,回头问道:“何事?” “我要去茅厕。”杜雯不由脸色一红,方才喝了水后还真想去茅厕了。 那兵士将车停下,杜雯下车后走到他身边,略带歉意地说道:“这里离古宇稍远一些,辛苦你了。” 那兵士还未回话,杜雯一掌击打在他头上,立时昏了过去。将他费力地拖进车厢内后,杜雯钻进树林内小解了一次。回来后将马匹卸了下来,翻身上马又向固州方向追来。直到那兵士醒来后才明白杜雯所说的辛苦之意,原来是让自己走回古宇城。 大军行动缓慢,走到日落西山只走出一小半路程,司徒浩便下令大军原地宿营。远航的营帐位于大军中部,紧邻着司徒浩的大营,离莫的护卫营分散在远航大帐四周,将大帐保护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杜雯早早便追赶上了军队,只是在后面缓慢的跟随,直到天色擦黑,才下马混进了护卫营里。 “换岗了,到谁去站岗了?”头领靠在一棵树下,扯着脖子却又不敢大声地喊着。 两个兵士站了起来,杜雯急忙从后面起身,拉了一下其中一个兵士,说道:“你休息下,我替你去站岗。” 那兵士扫了一眼,见是昨日才来的新兵,连谢都没有说,只是点点头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杜雯拿过他的长枪,与另一名兵士走向远航的大帐,到了帐前交换过后,便站在了帐旁。流星嘴里叼着一根剥了皮儿的树枝,背着弓在帐前来回的巡逻着。 “喂,我腹痛难忍去趟茅厕,你精神点。”站了片刻,另一边的兵士捂着肚子小声对杜雯说道。 杜雯点点头表示已经知晓,兵士离开后,抬眼望去见流星正背对自己,杜雯将长枪戳在地上,抽出匕首转身掀开帐帘便钻进帐去。 进到帐内没有看到那无赖,杜雯急步奔向床铺而去,掀开细帘,床铺上也不见人。正在疑惑之时,身后却传来了远航的声音。 正文 第一三二章 激情调戏 杜雯一惊,急忙转回身,见到那无赖正背负双手,嘴角带着邪笑望着自己,便知道上了他的当。心中一狠,脚下错步,持着匕首冲了过来。 远航身旁两大护卫在此,自是毫不惧怕。啊金见杜雯冲来,侧身一闪,一脚踢了过来。杜雯也知道自己无法接近远航,心中已有必死的想法。见啊金踢来也不躲闪,反而迎着上前使匕首直刺啊金胸口。 啊金见对手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只得身体向后仰去。将腿转换方向,踢向了杜雯的手腕。 见一招奏效,杜雯虚晃一下,收回手腕不顾啊金,直奔远航而来。刀紫在远航身后手疾,一把将他拉向后面,同时一脚飞出,速度快的出奇。杜雯来不及反应,被刀紫一脚踢中手腕,匕首脱手而飞,自己也痛的后退一步,捂住手腕处。 远航被刀紫一拉,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若不是伸出双手扶住门边,险些被他丢到帐外去。站稳脚步,见杜雯已被控制住,指着她喊道:“把她绑起来。” 杜雯捂住手腕飞起一脚又向刀紫踢来,刀紫侧身伸手一把握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扯,杜雯失去重心向后倒去。啊金从后面上来托住她的身体,双手反扣将她按在了地上。 远航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绳索走了过来,一脸邪笑,说道:“嘿嘿,哈哈。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杜雯抬起头瞪着他,厉声骂道:“无赖。” “哎呀,还敢出口不逊。”远航将绳索丢给啊金,双手环抱胸前,低头望着杜雯,催促说道:“绑上,绑上。” 啊金将她双手反绑上,又取来根绳索将双脚也牢牢地捆住,杜雯像个粽子似的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了,你们去休息吧,我来询问她。”远航见杜雯已经被捆得结实,确定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了,便挥手让他二人退下。 刀紫与啊金对望一眼,两人走出帐外。 “怕了吧?”远航拾起地上的匕首,走到她身前蹲了下去。说道:“若论心计我还没怕过谁,你那点计量又怎会瞒得过我。” “呸!”杜雯手脚被绑,转头向远航吐了一口口水。距离过近直接吐在了他的脸上。远航伸手抹了一下,轻笑说道:“好香。”杜雯险些被气的晕过去。 起身走到床铺边,远航随手抓起床布用匕首割下一段,转身回到她身边捏住她下颚,将床布团成一团塞了进去。 “呜,呜。”杜雯用力晃着脑袋,将眼睛瞪的老大盯着远航,心中似有不甘,只是已无法说话了。 再次蹲在她身前,远航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想来你没有忘记白日里我说过的话,很可惜,你又落入我的手里了。” 杜雯惊吓的脸色微变,呜呜的发出声音连连晃着脑袋。 远航没有理会她,拿着匕首便去挑她的兵服,杜雯见状向后一仰躺在地上翻滚起来。 四下打量一圈,远航转身走出帐外,将门口站岗兵士手中的长枪拿了过来,又将杜雯戳在地上的那只一起拿进了帐中。 回到帐中,远航将她扶起,用长枪在她背后穿过,用力将长枪向地下插了进去。又用另一只长枪在她两个脚踝处插了进去,这样便将她固定住,不但手脚动不了,连翻身都做不到了。 累得气喘吁吁,蹲在杜雯面前喘着粗气。 “这回你动不得了吧。”远航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脸蛋,杜雯还在努力地甩头躲闪着。 远航拿起匕首,伸到她领口处轻轻一挑,第一个锁扣便被挑开,露出雪白的脖颈。杜雯不停地晃动着身子,眼中充满了恐惧。 “让你杀我,让你杀我。”远航一面念着,一面不停地挑着,几下功夫,兵服已经散开,露出了里面紫色的亵衣。胸前被白布紧紧地缠着,倒看不出是否丰满。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远航此时已经死了好几次了。杜雯虽然羞的眼泪直在眼圈中打转,却还是死死地盯着远航,眼中似有数把寒刀射了过来。可惜的是,对面这个无赖根本不去看。 将兵服剥开,远航并没有住手,拿起匕首一层一层的又开始挑起她胸前的白布来。杜雯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无声地流了下来。 将白布全部挑开,远航终于见到了庐山真面目。杜雯的双胸居然这样挺拔,虽然以前为她换药时也曾见过,只是那时是躺在床上,如今却是坐着,视觉效果自然不一样。隔着亵衣,远航也知这是一对傲人的胸器。感叹她身材苗条的跟婉约相仿,玉峰居然与青荷有一比。 杜雯死的心都有了,只是现在想死都不能,只好闭上双眼,任由泪水连成线落下来。 远航咽了下口水,将杜雯伤口处的布拿了下来,看到基本愈合了。将自己带在身边的药瓶拿了出来,选一块干净的布将药倒上,敷在她伤口处,开始为她包扎起来。 杜雯闭着眼睛等待自己奇耻大辱的那一刻,却没有感到亵衣滑落。睁开眼睛一看,他正在为自己包扎,半信半疑地望着远航。 “看什么看,再看扒下你的亵衣。”远航见她睁开了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杜雯被他吓的赶紧闭上了眼睛,紧紧地闭着,生怕不小心睁开了,自己的亵衣也像兵服一样,离开自己的身体。 远航见她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大胆地踮了踮脚,从上方向亵衣里望去。 山峰骄傲怒挺着,峡谷也是深的见不到底。虽然见不到峰顶,那两团白白的柔软还是让远航有了反应。唉!不是自己的还是省省心吧,这娘们在身边,没准哪天一个不顺心就要了我小命了。 收回邪念,远航小心的给她包扎着,说道:“刚才你的感受如何?” 杜雯听后又起怒火,这个无赖只以戏耍自己为乐吗?还未多想,远航又说道:“那日你哥哥便是这样,欺辱一个弱小女子,你可想过她的感受。” 杜雯心底一颤,杜山与那女子的场面浮现眼前。 “我救下那女子,也曾劝说过杜山,谁知他却要杀我,我才不得已杀了他。现在说来我也没有后悔,免得其她少女再被祸害。”远航将伤口包扎好,对着帐外喊道:“去取一套兵服来,要窄小一些,清洁的。” 门外兵士应了声跑了去,远航转到她身后用匕首将杜雯身上绳索割开,对她说道:“想来你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娘们。。。啊不,姑娘。”远航顺嘴说出来,倒说的杜雯小脸瞬间红了起来。 “你对我有恨,我知道。但我是个明事理的人,我理解你心中失去亲人的苦楚,故而才一次次的不与你计较。可是你知道吗?你哥哥凌辱那少女后,还会杀了她。如果我也那样,直接杀掉你岂不省事。”远航此话倒是由心而发,只是略微突显了自己一点。 杜雯听后沉声不语,自己哥哥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自己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只想杀死他为哥哥报仇。现在想想,自己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只顾得坐在地上沉思,却忘记了一个无耻之徒已经在自己身后站起身来,探头向下望着,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大人,兵服取来了。”兵士站在帐外禀告着。 杜雯被喊声惊醒,急忙捂着胸口将身子转向一旁。 “噢,你别进来。”远航应了一声,走出帐外。啊金与刀紫都在帐外守着,见到远航出来,刀紫倒尴尬的低下头去。啊金上前一步,悄声说道:“大人,你把她办了?” 远航一愣,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胸膛上,嬉笑说道:“办什么办,你家大人要办,能这么快吗?” “啊。。。”啊金诧然地望着。远航接过兵服,伸出手指比划他们俩,笑道:“你们思想太邪恶。”说完钻回帐中,心道:我也想办啊,不是没那本事嘛。留下刀紫他们两人在帐外傻愣着,暗道你说话也不算数啊,你说要将她就地正法的。 远航拿着兵服走到杜雯身边,递给她说道:“换上吧,今夜你便休息在这里,放心,很安全,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 杜雯一手紧紧捂着衣口,转过身接过兵服,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急忙将身体转回去,幽声问道:“我数次要杀你,你不怨恨我吗?” “怨恨啊,那又如何,你是个小女子,我是大丈夫。”远航挺直身子,啪啪地拍着自己胸膛说道。 杜雯忽然间想笑,这样贪生怕死之人还自称是大丈夫。悄声说道:“我要换衣衫了。” “你换啊,我又不是没看过。”远航又恢复了本性,开始逗趣起来。 “你。。。”杜雯转过身,刚想再次开口骂他,却见他两眼直盯自己胸前,急忙又转了回来。恨恨说道:“你就是个无赖,若再不走,拼了性命我也要杀了你。”话音未落,远航抬腿便跑。真动起手来,即使自己不死,挨顿打也是难免的。 杜雯回头见他慌乱跑出去的样子,扑哧一声居然笑了出来。 正文 第一三三章 兵临城下 清晨,林中早起的鸟儿叫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将远航吵醒。看了一眼躺在身旁的流星,远航打着哈欠走出营帐,伸伸懒腰后向自己的大帐走去。 “大人。。。”帐外站岗的两名兵士见远航从另一侧走来,迷惑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营帐,感情守了半夜是个空帐。 “嘘。”远航做了个手势,轻手轻脚挑开帐帘向里面望去。见杜雯还躺在床铺上,回手落下帐帘闪身走了进去。 远航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探头看了一眼杜雯,居然穿着兵服睡觉,什么都瞧不见,真是可惜了,慢慢将手伸了过去。 杜雯头向内侧,忽然睁开了眼睛,一伸手抓住远航手腕,迅速起身将他手反扣过来按在了床上。 “哎呦喂,疼死我了。”远航被她吓了一跳,暗道坏了,不会要了我小命吧。 “yin贼。”杜雯一手扣着他的胳膊,一手按住远航的后颈怒斥着。 “yin什么贼,我来取我的包裹。”远航用另一只手向床内指了指。 杜雯向床内看了一眼,还真有个包裹,却不信地问道:“休找借口,清早取包裹做何?” “姑奶奶,我要洗漱啊,我要擦脸啊。”远航十分冤屈地喊着,这次杜雯还真冤枉他了,远航只是想拿汗巾而已。 杜雯想了一下,慢慢松开手。远航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腕跟脖子,转身拿过包裹取出汗巾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道:“看到了吗?” “哼!鬼鬼祟祟不出声响进来就是不怀好意。”杜雯见他果真拿出汗巾来,知道或许自己这次是误会他了。但他以前几次却是有意戏耍自己,所以双手抱在胸前,嘟起嘴还是嘴硬地说道。 “算了,不与你计较。稍后我们便出发了,你回古宇去吧。”远航心中这个屈啊,明明是自己大帐,进来还被当成贼。不过看来这丫头昨夜被自己感化得不错啊,好似没有杀自己的意思了。 “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今日我也放你一次,从此咱们互不相欠,下次遇到我再取你性命。”杜雯昨夜冷静的思考了好久,远航说得有理,心中已经放弃要刺杀他为哥哥报仇的想法了。只是看到这个无赖自己便不舒服,嘴上还得吓唬着他。 “还杀啊?”远航张着大嘴惊呆地望着她,脚步一点点的向帐外挪去,生怕她反悔自己逃不出去。 杜雯蹙了下眉,这家伙怎能当上知州大人的呢?手无缚鸡之力,却又胆小如鼠。只有无赖本事堪称一流。用不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说道:“给我备好马匹,我要回古宇。” “好,好。”远航急忙点头应是,转身跑出帐外,松了口气用手中汗巾擦擦被吓出来的汗水。 大军拔营起寨,继续向固州前行。远航驻在路旁,目送那马上的身影越去越远,心中却万分复杂。说不清自己是轻松了许多,还是更加沉重了许多。 “大人,走吧。”啊金看到杜雯已经远去,在马上唤了一声。 “嗯。”远航拨过马身,看了下步行的兵士,纵马驶了出去。 张宗与张毅一起来到固州城外迎接张成,张成被搀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脸色苍白,双腿颤抖着几无站身之力。 “五弟,你。。。你这是怎么了?”三皇子张宗急上两步在另一侧扶住他问道。 “三皇兄,小弟不知何故,已病多日,故而才未亲来。”张成颤微着嘴唇说着,心里却怪起了丛林,这泻药下的也太多了吧。 “快快上车,回府再议。”张宗见他十分虚弱,连忙转身搀着他向车上扶去。 张毅在身后看了付亚史一眼,却皱起了眉头。 回到王府中,张宗坐在上首位,下面左右各坐着两位皇弟,付亚史与丛林也赐座在自己主子身旁。张成还是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靠在椅子上。 “两位皇弟,探马已然报来,大梁军队自古宇出兵,只须两日便可抵我固州城下。今唤两位皇弟前来,便是共商退敌之策。”张宗在上方看看张成,又转而望向张毅。 厅内一时沉寂下来,张毅扫了一眼张成,徐徐问道:“五弟此次前来,带来多少兵马?” “带来二万人马。”张成虚声答道。 “如此说来兴州有兵马四万,我开州有兵马五万,算上固州兵马共计十七万之众。”张毅算了下人数,望向付亚史。 付亚史起身给几位皇子施礼,张宗向下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付亚史谢过后坐了下来,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初时曾与四皇子小议过,使兴州之兵伏于翻天峪,我军则从陇江走水路断其后,固州之兵坚守于此,待我军抵达后三面围攻大梁军队。”看了一下五皇子,又说道:“只是不巧五皇子身染重疾,恐难以掌兵。眼下依我之意还是依据地利之优,固守城池为上。” “额,守是要守,但绝非上策。”张宗站起身走了下来,若有所思说道:“虽说不可三面围攻,但亚史此计也妙不可言。五弟有异,我可带兵伏于翻天峪,只需两面合围,也可打他个措手不及。”张宗觉得这是个好计谋,当先杀敌军一个下马威,也好为已方壮壮军威。极其赞成地说道。 “主上不可。”冯千山在一旁劝阻道:“主上乃是一城之主,怎可离城犯险,末将愿带兵出城伏于翻天峪。” “你是一军之帅,你若离去谁来率军守城?”张宗摇着头,不同意冯千山之意,眼角却向张毅瞄去。 张毅见状,也明白了几分,起身施礼说道:“三皇兄,便由我带兵去吧,你在城中镇守,静待佳音。” “好!四弟文武兼备,此去必可斩敌于杀场。”张宗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听后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付亚史微微皱起了眉。 商议过后,大家各自散去,四皇子张毅与付亚史回到房内。 “真是可恶,老五病的可真是时候。”张毅拍着桌子怒喝说道。 “主上为何要出城伏击呀?”付亚史不解盯着张毅。 “你以为我想啊?三皇兄望着我说,其意已明,我若不说,难道他便真的自己带兵前去吗?”张毅愤慨地坐在凳子上,将手攥成拳头喘着气。 付亚史也叹了口气,思考了一下说道:“既然已应允,倒也无妨,只需我们小心便是,或可立得头功呢。” “怎得说?”张毅望向他,疑惑问道。 付亚史思考了一下说道:“一切见机行事吧,只要首战打败大梁,我们或可成事。” 张毅没有再问,吩咐下去,军队整装,进发翻天峪。 张成被丛林搀扶着回到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便不起来了。 “老师,你要害死我啦。”张成哭着脸说道。 丛林却是一笑,低声说道:“成儿,不施苦肉之计,出城的便是我们了。一旦兵败,我们回不了城,又怎样脱身呢?” “老师,我们何时撤回?”张成腹中还是疼痛,捂着肚子问道。 “放心,兴州我已叮嘱好何将军了,需等待焦灼之时,我们带兵直奔开州。”丛林似是胸有成竹地说道。 张成没有主意,一切都听丛林的,只希望自己助二哥成事后,有个落足之处即可。 张宗送走他们,站在厅内独自笑着,冯千山走到他身后,也随着笑了起来。 “老五装病,不想与大梁交锋,老四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张宗冷笑一下,他给人的印象是个并无心计之人,只是众人都被他所迷惑,他绝对算得是个聪明人,而且不是一般的聪明。 “主上高见,迫使四皇子出城,若在挟持住五皇子,小梁则唯主上所有。”冯千山恭敬说道。 “还不是有你在,我才那样说。”转头望着冯千山,两人会心得一起笑了起来。 大梁军马又行了一天路程,黄昏时分赶到了固州城外三十里处,司徒浩安下大营,召集将领来到帅营中商议军事。 远航走到帅营外,见到帐外站了不少将军,顾鑫也在其中。 “为何不进帐中?”远航停在他面前问道。 顾鑫脸色一红,施礼答道:“元帅召集上将议事,我等在外等候。” “噢。”远航顿了一下,招手说道:“随我进来。” “是。”顾鑫应道,随远航身后走进大帐。 大帐之内寂静无声,司徒浩坐在帅案之后一脸严肃,远航干笑了几声,走到左首第一位坐下,孙柯挨着他坐在第二位。离莫与顾鑫则站在他们身后。 “前方三十里便是固州,小梁的精锐兵马皆聚集于此。此战将是生死之战,诸位将军皆是身经百战,也无需我多说。”司徒浩环视一圈,厉声说道:“兵士后退者,斩!为将胆怯者,斩!临阵脱逃,杀无赦!” “是。”众将齐声应道,声音整齐而洪亮,将远航惊了一下。心中暗道:谢天谢地,自己既不是兵也不是将,该逃还得逃。。。 正文 第一三四章 两军对战 这一夜睡的很不舒服,起了一次夜还做了一个恶梦。清晨醒来远航眼皮跳个不停,忽然有了种不安的感觉。流星倒是显得很兴奋,早早起来便将弓擦拭干净,身后背着箭筒,坐骑上也备有一个。啊金与刀紫还是老样子,在帐前轻声聊着什么。 远航长出一口气,走到黑子身前,轻轻拍了几下,深情地说道:“黑子啊黑子,你可要乖些,哥儿的小命又得靠你了。” “大人,可要换上盔甲吗?”啊金走过来站在他身边问道。 “不了,太沉了。”远航摇摇头,踩踏马蹬翻上马背,看了下司徒浩那面,低声说道:“走吧,出发。” 啊金点下头,将缰绳递给他,回到坐骑旁也上了马。远航在前,啊金、刀紫、流星并列而骑紧随其后。 大军向固州进发,走出二十里附近,见到官道右侧几里开外有几座高山,山上被茂密的树木包裹着,远远望去绿意盎然。 远航信手一指,随口说道:“此处景色倒是绝好,清新一绿,悠然山中。” 孙柯在他左侧并行着,听他一说转头望去,淡笑而言:“大人,那是翻天峪,几山之中自成一谷,两侧之崖奇陡而险,多有猛兽出没,也常有山夫猎户于此打猎采药。” “噢。”远航点头沉思,转而问道:“可有灵芝,冬虫夏草?” 孙柯一愣,笑而摇头道:“这个不知。” 远航不再多问,又转头看了一下,待无事时携上娇妻美妾到此一游确实不错。 司徒浩行在队伍前方,顾鑫与离莫左右护着正谈笑前行,从前方急行过来一小队兵士,正是大梁的前队探马。 “报元帅,前方五里野马坡处,固州兵马已列阵于此。”探马止于司徒浩前在马上禀道。 “固州兵马出城了?”司徒浩听后到是一惊,看来自己失算了,没预料到敌军会舍弃城池出城而战,本想今日只是试探一战,却变成决死一战了。 “大军全速前行,做好备战准备。”司徒浩从身旁护卫手中接过长枪,转身吩咐下去,纵马提速奔了出去。 远航还在队伍中部缓慢地走着,前方传令兵士传来军令,急忙带着刀紫等人快马向前追去。 野马坡,位于固州城外五里处,是一处地势开阔,东高西低的旷野之地。早些时日此地野马成群而得名,只是如今已不见了踪影,却成了两军厮杀的最佳之地。 司徒浩率军赶到此地,对面固州之兵早已列阵以待,黑压压的横纵皆不见尾,怕是不下几万之众。司徒浩此次前来只带了十万兵马,两厢对比,倒也显得略有优势。 冯千山一身金色盔甲立于阵前,见到大梁军马赶到,倒也没有趁势出击,待对方布阵以后,打马缓慢走了出来。 “司徒元帅,多日不见,可康愈否?”冯千山提马走到阵中,勒马停住在马上抱拳说道,言下之意是指前次被自己夜袭使之受伤之事。 司徒浩放马前行,对着冯千山抱拳回礼,笑道:“多谢冯元帅挂念,已然好了,故而又来叨扰,生怕忘记呢。” 冯千山咧嘴一笑,他这意思是来报仇来了。伸手指了一下野马坡,说道:“此处地势广阔,正可全力施展,只不知司徒元帅是否能全身而退啊。” 司徒浩也未动气,将长枪提起,稳声说道:“冯元帅试下便知。” 冯千山摇着头,向后又挥挥手,说道:“我小梁如今兵马无数,上将百员,何需我出手。怎么?大梁除去元帅便无可上阵之将了吗?” “哈哈,我大梁一将可抵你数人,你将多又如何。”司徒浩倒不惧色,拂须仰头笑了起来。岂不知冯千山没有待大梁初来之时借势掩杀,此时又阵前对话,正是为隐于翻天峪的伏兵拖延时间,待到交战之时可以同时赶到前后合围。 “如此,你我各自回阵,比较一番。”冯千山说完于马上抱拳一礼,调身返回阵中,司徒浩也转马而回。 冯千山回到阵前,对李和远吩咐道:“派人出阵,拖延时间,待后方掩杀声起,全军出击。” “是。”李和远回身喊道:“敌军初来,谁可迎敌?” 一员偏将打马出来,抱拳禀道:“将军,末将愿出阵斩杀敌首。” 李和远一见此人自己也不熟悉,也不知是固州之将还是两位皇子的将军,点头应道:“甚好,将军小心。” 那将军应了一声,提把砍刀杀出阵前。远航在这面看到对方出来一将,身躯有自己两个壮实,不免赞叹一声,这古时人的体格都怎么锻炼出来的啊。 司徒浩还未指将,阵中出来一个大个将军,手中拿把大锤。锤头不大,锤把倒是不短。上前一礼说道:“元帅,末将请战。” 司徒浩见出来之人是左龙将军手下偏将夏游春,此人身高臂长,一把轮天锤比普通长枪还要长上几分,人送绰号通天长锤,外号叫夏大个。 “也好,夏将军出战,我心甚安。”司徒浩知道此人身高不是白长的,有几分本事。 夏游春转马跑向阵中,大喝一声:“小梁贼子,我乃大梁偏将夏游春,我大军已到,还不下马归顺。”远航在后面听后一乐,你这还没打呢就让人家投降,要我也不干啊,咋说得露两手再喊吧。 “休得废话,胜了我的大刀再说。”对面将军也不报名,轮刀便砍。 夏游春举锤挡去,还在催问:“你快快报上名来。”嘴上虽说,手也没耽搁,挡过刀去回手便一锤轮了下去。 对方根本不答,只是将砍刀舞得毫无破绽。夏游春问了两下对方不理,有了些怒气,一锤比一锤用力地砸着。 十多个回合后,夏游春寻个破绽将锤向前捅去,一下击在那将肩头,将他打下马去。自己一喜,从马上一跃而起,轮起大锤迎头砸下。这一锤若是砸中,必将脑浆崩裂,惨死在锤下。 那将虽身体健壮,行动却并不缓慢,落地便知不好,不待起身直接向一旁滚去,顺势躲开这致命一击,反手起身轮刀砍了回来。夏游春一锤“哐”的一声砸在了地上,顿时尘土四起,将地上硬生砸出一个大坑。一击不中,敌将反扑而来,只得抽回大锤与之厮打。原本在马上占尽优势,下到地来,长锤反倒施展不便,倒被敌将砍刀占了优去。 “元帅,末将请战换回夏将军。”一位将军见夏游春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攻急忙打马到司徒浩身前请战。远航看得也是心中着急,虽不熟悉使锤之将,但毕竟是自己军中之人,眼见其苦苦坚持于心不忍。未等司徒浩发话,连忙挥手急道:“请什么战啊,快上,二打一,二打一去。” 那将许是与夏游春私交甚好,见远航发话一转马便冲进阵中。司徒浩皱着眉转头看向远航,见他一脸焦急关注着阵前,本想责备他几句,话到嘴边忍了回去。二打一,我这元帅老脸岂不被你丢尽了。。。 那将冲过去一刀挑开敌将砍刀,在马上直劈下去,喊道:“夏将军速回。” 小梁军中见敌军又出一将,也从阵中飞出一马,挡下敌将大刀。方才地上激战二人趁机上马再次相斗在一起,一时阵中四将杀作一团,来回交换对手。 远航回头向流星招招手,流星缓马上前。远航低声说道:“这要打到何时,看准了放箭。” 流星一愣,吞吐说道:“大人,您。。。叫我放冷箭?” “什么冷热的,赶快给我射杀敌将。”远航转回头看着阵中说道。 流星侧头看看啊金,啊金也诧然望向远航,见他根本不理自己,无奈的点点头。 流星从马身上的箭筒内摘出两只大羽箭,此箭力大势沉,射程较远。取下弓来一支搭于弦上,一支握与手中,略一瞄准脱手而出,随即第二箭抬手上弦,紧随其后追羽而去。 阵中四将厮杀正酣,流星第一箭破风而至,马上敌将只觉一道白光,还未举刀相挡,已被快箭贯穿,力量之大将他从坐骑臀后直带而下,扑通一声倒地气绝。与此同时,另一将刚欲举刀,忽觉喉头一紧,一口鲜血喷出,怎么也想不出为何自己脖颈之处多出一支箭来。 已方两将还未明白何事,见敌将二人几乎同时落马,一时愣在当地。 “无耻之辈,施放暗箭。”小梁军中不知何人大喊一声,顿时激起众怒,队伍骚乱起来。 “杀啊,为将军报仇!”又一人喊起,早已愤怒的小梁将军顾不得去看是谁高呼,催马便冲了出来,身后兵士紧随而上。 “回来,不许出击!”冯千山大声高喝,四皇子的兵马还未赶到,自己岂可先动。只是比起千军万马的冲杀声,他的声音实在太弱了,弱到没有一人听从他的军令了。 司徒浩见敌将忽然落马,初始以为是被斩杀的,仔细看去才知道有人施放冷箭。心中大怒,转头刚要斥问何人所为,对面传来了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急忙长枪向前一指,高呼喊道:“大梁将士,杀!”立时万马嘶鸣,将士齐声呐喊,在咆哮声中两军缓缓接近,远远望去,似两条黑龙,即将纠缠在一起。 正文 第一三五章 正面交锋 两军同时而动,大地如地震般在野马坡这里颤动着。兵士大步向前冲着,阵型保持稳定,所有长枪都指向前方,凭你千军万马也要将你刺穿。弓兵进入射程后原地停下,搭弓向天,万箭齐发。箭雨遮云蔽日,漫天而来,一时整片的倒下数人,倒下也便意味着死亡,即使未死,后面的步兵也会踩踏在伤者身上冲了过去。 远航在后面只看见灰土四起,杀声喊天。听到兵器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不断有兵士从自己马旁冲过去,不免心跳加快,多少有了些恐惧。拍拍自己小胸膛,还是后面安全些。 “报!”大梁军马经过翻天峪一刻钟后,张毅的探子奔进峡谷,单膝着地禀告道:“大梁军队已过翻天峪,约十万有余,正向固州而去。” “嗯,再探。”付亚史挥手遣走探子,走到张毅身旁。张毅此时银甲着身,手握银枪坐在一块大石上,一身盔甲衬的他英俊神勇,颇有大将风度。 “主上,大梁军马过去了,我们再拖延半个时辰便可出击了。”付亚史在他身旁站下,凝眉说道。 张毅微微抬头,看了一下日头,不急不慢地站起身,将枪身在手中擦拭了一遍,轻摇脑袋说道:“何必着急,待他们走的远些,若是与冯千山交上手我们再抵达,岂不更好。”说完侧头对付亚史笑了一下。 “主上不可。”付亚史劝阻道:“冯元帅兵力不敌大梁,若他先与大梁交战,恐不敌。若败走,大梁再回身攻我军,我军则无路可退。故而必是我军先行出击,固州之兵从后掩杀方可奏效。” 张毅侧头思考了一下,应允说道:“也好,听你的。半个时辰之后掩杀过去,一举将其合围于野马坡。” 不得不说付亚史算计周全,半个时辰的时间大梁军队刚好可以将队伍阵型拉开,这样冲击过去,敌军两侧再合拢回来根本不及。前方有冯千山拖延,可谓万无一失。只是千算万算,遇到远航这个坏了规矩的家伙放冷箭激怒了小梁军马,冯千山根本无法控制军队,才导致两军提前交锋。那边杀的哭天喊地,这面还在峪中静静等待。 野马坡上刀戟声伴着沙哑的呼叫声,声声敲打着远航的思绪。真是一将功成万古枯,此夜过后,几家欢喜几家悲。茅屋内白发的老妪能否等到孩儿的归来,小院中辛劳的妇人能否盼得夫君的团聚。还有那圆月之下,望眼欲穿的少女,苦苦等待郎君的重逢。嘶鸣的战马无声的刀,抵不过君王一笑。横指的江山血染的画,只不过是美人玉手,眉间朱砂。 “大人,小梁战退了。”流星的喊声惊醒了远航,抬眼望去,果真见到小梁兵士且战且退向固州撤去。 虽然心情有些沉重,见到小梁兵退还是高兴地笑了起来。 “元帅,后方有敌军杀来。”一位兵士纵马奔来,慌乱中翻下并未站稳,连滚带爬的来到司徒浩马前禀告。 司徒浩大惊,急忙回头望去,只见远处尘烟飞起,看来人数不少。远航也回过头去,已经可以听到震撼的马蹄声。我勒个去,我可在队伍后面啊。。。 “鸣金收兵,后队为前,准备迎敌。”司徒浩急忙吩咐传令兵,自己转过马身,望向后方。远航身边只有一队护卫营,不过百十余人。似乎感到危险接近,啊金抽出软剑对远航说道:“大人快走。” 战场的厮杀声实在是太大了,鸣金声催的急,可只有后面的兵士才可以听得见,前方人马还在追杀着小梁军队。 “杀啊!”张毅在翻天峪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率兵杀向野马坡而来。才上官道不久便听到了这面传来震天的厮杀声。暗道坏了,冯千山怎得不待自己到来便先开战了。急忙传下令去,全速前进。赶到野马坡正见到远航与司徒浩站在一旁观战,见到帅旗在此心下一喜,率兵直奔司徒浩而来。 “元帅快走!”此时司徒浩身边几无可战大将,只有远航陪在身边,刀紫与啊金虽有武功在身却也无法阻挡铁骑的冲击。远航大喊一声,纵马先奔了出去,直接向战场中间人群中窜去。 司徒浩见敌将直奔自己而来,调马随着远航身后跑进了兵士之中。张毅盯住司徒浩紧紧追了上来,身后众将也跟随其后,紧追不舍。 刀紫与啊金护着远航,黑子虽然跑的快,只是身边都是兵士,进到人群中几乎无处可去。 “快去救元帅!”远航回头见到司徒浩已被敌将追上,正回马交战。以一敌三,若不是有兵士以死相拼,只怕早已横尸马下了。 “护好大人。”刀紫对啊金喊了一声,从马上跃下,抽出弯刀直奔与司徒浩交战的敌将而去。 流星在远航身旁,在马背上蹭地站了起来,对着一个敌将便射了过去,敌将哼都未哼一声直接栽了下来。 “流星,用力射,专找将军射。”远航见流星身高不够居然站在马背上,急忙对边上兵士说道:“给他牵稳马,别摔到了他。” 孙柯率领诸位将军最先冲了出去,自己砍翻了敌军两员大将,见敌军后撤一路追杀。顾鑫追上来喊道:“将军,后方好似不对。” “怎么了?”孙柯停马回头望去,黑压压的兵士根本无法看清后方。 “后方军旗挥动,喊声震天,好似比前面杀声还大。”顾鑫也是满身是血,回头凝视说道。 “不好,元帅与大人在后方。”孙柯也感觉出不对,止住追杀,带领诸位将军返身杀了回来。 张毅与二位将军合三人之力与司徒浩打斗着,司徒浩已经招架不住,几次险些被张毅刺中。刀紫一路杀了过来,半月弯刀早已变成紫色。眼见司徒元帅就在不远处,只是身旁都是小梁兵士,一路斩杀却是越杀越多。只得一咬钢牙,轮刀继续向前杀去。 一位敌将轮刀挥起,向司徒浩头上砍下,司徒浩举枪上挡。另一个敌将看准时机,挺枪迎着司徒浩胸膛刺来。说时迟,那时快。枪还未到,箭却先至。一箭穿喉,敌将翻身落马。 张毅来不及去看哪里来的箭,借着此时,再次举枪刺向司徒浩。 “噹”的一声,流星第二支迎面飞来,张毅余光瞥见,侧头闪身用枪挡去,箭支正中枪尖之上,力量强大,张毅身体不稳向后倒去,急忙用枪拄地,身体几乎躺于马上。 刀紫一路杀来,身体一跃,弯刀从下向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刀身过处,敌将侧身盔甲裂开,只伸手捂了一下便一头倒了下来。 “元帅速退。”刀紫持刀喊了一声便奔向张毅杀去。 张毅用力将自己身体撑起,却看到刀紫一刀便杀死了自己身边的将军,转而奔向自己。大声喊道:“护我,杀死他!” 小梁兵士将张毅围在里面,手持长枪向刀紫冲了过来。 “闪开,随我杀回去!”孙柯拨开兵士大声喊着,顾鑫与离莫紧随其后,诸位将军见孙柯回马,也跟着杀了回来。 转回后不远便遇到在身后追杀的小梁兵士。顾鑫挥刀直冲过去,一刀轮起敌兵倒下数人。孙柯与众将军打起精神,再次冲进敌军之中。 远航紧紧趴在黑子身上,想跑,无路可走。四周都是兵士,好在都是大梁军马正在回身冲向敌军。啊金已经下马立于他身旁保护着。听到身后喊来杀声,回头一望居然是孙柯他们杀了回来,高兴地挺起身子大喊:“这里,快来救元帅。” 司徒浩已经疲惫不堪,被刀紫救下后向后退去,大梁兵士返回来将他护在中间这才松了口气。 孙柯与顾鑫一路杀了过来,见到司徒浩无事,放下心来。 “撤军回营。”司徒浩见到敌军从身后杀来,知道已被包围,好在此时冯千山的兵马已被击退,若同时夹击,自己军队必全军覆没。此时不走,只怕敌军返回再次被围,那便真走不了了。 “顾将军,保护元帅先走。”孙柯转头看向远航那面,离莫已经冲到他身边保护。转身在前,为他们杀开一条血路。 大梁军马人数占优,此时急于返回大营,生怕冯千山军队返回合围,以排山倒海之势掩杀过来。张毅见失去了固州兵马援助,敌军主力又冲杀过来,也是无心恋战,被孙柯冲开一个缺口冲了出去。 这面缺口刚刚打开,身后又传来杀声。冯千山撤到城下未见敌军追来,便知定是四皇子伏兵赶到,整理好军马返身杀了回来。 离莫护着远航冲出包围,追上司徒浩,顾鑫大声喊到:“你速护元帅与大人回营,我去接应孙将军断后。”说罢提刀向回跑去。离莫不敢大意,急速催马护着他二人向大营撤去。 张毅见冯千山掩杀过来,士气大作,引兵再次合围上来。孙柯与众将且战且退,拼死抵抗,杀出包围后反而率军反扑过来,两军再次正面激战起来。 流星跟随兵士杀了出来,却寻不到远航,四下张望,忽然一道强光刺入眼中。定眼一看,一个敌将一身金甲正与孙柯打斗,那强光正是金甲所反。伸手摸去,筒内只有一支大羽箭,顺手拔出搭在弦上,用足了力气射了出去。 箭虽射中只是未伤要害,一箭射在了冯千山左肩胛处。毕竟流星年少,力量虽大只是体力不足,何况连续射光了两个箭筒。再者冯千山金甲也的确坚固,箭支只一个箭头射入体内,便是如此也疼的冯千山啊的大叫一声急忙后退,孙柯挥刀砍去,自有两位敌将拦住打斗起来。 张毅见冯千山受伤,敌军尚有战力,急忙下令撤兵。孙柯只是一鼓作气,体力早已不支,见敌军向后撤去,虚追了一阵打马停住,下令收兵回营。 两军从辰时交战直至此时已近黄昏,整整厮杀了近三个时辰方才罢手,几万名兵士的尸首丢在了野马坡上。 正文 第一三六章 书信暗联 回到大营之中,众人皆是累地说不出话来,远航更是伸着舌头连连呼气。 等了半个时辰,孙柯率领军队返回了大营,司徒浩与远航亲自出帐迎接。兵士将饭菜端入帐中,众人顾不得换衣,一身血迹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近一天的时间颗粒未进,还要全力厮杀,众人已经耗尽了全部体力。 休息过后,司徒浩又召集将领于大帐之中商议军情。 孙柯向司徒浩禀告道:“启禀元帅,此战我军折损上将一人,偏将八人,兵士三万余众。” 司徒浩听后脸上一紧,眼角跳动,颤声问道:“哪位上将战死?” “回元帅,是我帐下潘银虎将军。”孙柯下首一位将军欠身答道。远航望去识得此人,便是后堂主将左龙将军。 司徒浩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上书后堂,好生安葬。” “元帅。”孙柯唤了一声,却欲言又止,看了司徒浩一眼将头低下。 “孙将军有话请讲。”司徒浩见他似有难言之隐,抬头问道。 “是。”孙柯欠身后,沉思一下说道:“我帐下有杜氏兄弟三人为将,今日之战二死一伤,其家中只有老父一人,末将想请求元帅开恩,为杜家留下一脉。” 远航听后心中一震,古来战场真是马革裹尸。兄弟三人去,只得一人回。便连上将也只得原地安葬,家人连个尸首坟墓都寻不到。想到这里,远航开口说道:“此乃人之常情,让他回乡便是了。” “休得胡言。”司徒浩瞪了远航一眼,厉声说道:“将在外,战事未停返乡者按脱逃论处,当是杀无赦。” 远航一吐舌头,干嘛这么严厉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只要你同意,都不说谁知道? 司徒浩转向孙柯说道:“免去他偏将之职,留守营中,待战事后恢复其将军职位。” “多谢元帅成全。”孙柯起身为司徒浩施礼谢道。 远航眨着眼睛看着他们,心道:原来身为将军是一定要随军出战啊,规矩真是多,便让他装病下去直到战事结束多好,简直就是死心眼,脱裤子放屁费了两遍事。 “远航,日后两军交锋不可突施冷箭,岂不损我军威。”司徒浩转过头来训斥了远航一顿,转而说道:“不过今日为你记上一功,不然敌人后军杀来,我军只怕有去无归了。” 远航尴尬一笑,只是考虑速战速决,倒没想到还得了一功,人品啊。 “兵马暂且休整几日,择日再去攻城。”司徒浩看了诸位将军一眼,说道:“今日大家劳累,早些休息,孙将军还需谨慎护营,防止敌军夜袭。” “遵命。”众将起身答道后陆续离去,司徒浩喊住远航,说道:“你且留下,我有话说与你。” 远航还想早些回去休息,听到司徒浩说后,才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来。 司徒浩待众人退去后,用手支在自己额头上,低下头不再说话。远航抬头望去,才发现他已显极其疲惫之色,只是身为元帅只得咬牙挺着。心中一颤,起身走到他身旁。 “岳父大人,可是劳累过度?”远航轻声问道。 司徒浩没有言语,眼角却流下了泪水,有些哽咽地说道:“几万将士啊,他们再也回不去家乡了。” 远航急忙劝慰道:“岳父大人莫要自责,自古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只要我们攻下固州,那些将士也可以安息了。” 司徒浩点点头,抹去眼角泪水,说道:“今日原本只是试探虚实,却不料大战了一场。敌军首战便采取合围之策,看来是想重创我军再与我们对峙下去。” “嗯。”远航沉思着点着头。那翻天峪路过之时自己也曾留意过,只是远离官道,自己一时大意,未曾想敌军会将伏兵置于此处。 “岳父大人,暂且先作休息,待我回去想出计策来再与您商议。”远航哪有计策,只是眼皮上下打架着急回去睡觉。 “嗯,去休息吧。”司徒浩挥挥手说道。 冯千山与张毅合兵一处返回固州,张宗打开城门将他们迎了进来,见到冯千山受伤,急忙吩咐下去唤来军医为其医治。 张毅略有怒气地说道:“本已议好两军合围,为何我军未到冯元帅便先行开战?以至未能活捉了司徒浩。” 一位将军起身说道:“主上,我军与敌将打斗,对方军中突施暗箭射杀,众将军义愤填膺,才导致提前交战。” “无妨,无妨。四弟莫气,此战我军虽没有捉住敌帅,但只损失万人却斩敌数万人也是大胜,理当庆祝。”张宗虽也有些懊恼,但毕竟首战取胜,自是很高兴的,吩咐下去在府内大摆庆功酒宴。 张成得到大梁兵败的消息却是暗皱眉头,唤来丛林商议。丛林沉思许久不得良策,二人皆是烦恼不已。 “成儿,为今之计还是要与司徒元帅共议为好。”丛林无法在固州脱身,又不知大梁何时攻城,兴州之兵虽已安排妥当,但大梁不来攻城自己也不敢派兵去打开州,若张毅率兵返回,兴州之兵必死无葬身之地。 “可城门紧闭,又怎能派人出去呢?”张成愁眉苦脸问道。 “不如这样。”丛林附耳过来悄声说道。起身后顿了顿,又道:“何时攻城便要看司徒元帅的了。” “也好,稍后三皇兄在府内设下庆功宴,我便提了出来。”张成点头应道。 “嗯,成儿先去写好书信,备好信物。”丛林嘱咐说道。 张宗在府内设宴犒劳诸位将军,张成见张宗此时高兴,起身举杯说道:“小弟敬皇兄一杯,贺我小梁旗开得胜。” “好!”张宗见五弟举杯也是高兴,端起酒杯喝了下去。张成没有坐下,继续说道:“小弟身体不适,未能与两位皇兄同上杀场,很是惭愧。如今我兴州之兵寸功未立,故而小弟有个不情之请。” 张宗眯笑着望着张成,将酒杯放下后说道:“五弟有话直言。” 张成略一欠身说道:“野马坡一战,我小梁将士虽大胜敌军,但仍战死万人有余,想必此时城中必是几家哀愁。这些都是我小梁忠魂,如今我们在此饮酒,他们却还横尸荒野。小弟请令,愿派兴州兵士前往野马坡,将我勇士接回,也好让其家人认领,也算入土为安吧。” 一番话说的众人心中不是滋味,全场寂静无声。张宗沉寂一会,抬头说道:“五弟所言不错,理应接他们回来,如此辛劳五弟了。” “不敢,小弟汗颜。”张成坐下后望了一眼丛林,暗自笑了起来。 不待明日,回来后张成便派遣兵士出城,备好多辆马车前往野马坡拉运尸首。有二人趁着夜色,脱离了队伍,纵马向大梁军营奔去。 远航尚在熟睡中,帐外兵士急报元帅有请。极不情愿地爬起来,在半梦半醒中向司徒浩帐中走去。 “岳父大人,何事如此急啊?”打个哈欠,远航挑开帐帘走了进去。 司徒浩手中拿着书信,说道:“五皇子送来书信,相约攻城时间,待我们拖住固州兵马后,他由兴州发兵去攻打开州。” 远航略一思考,问道:“五皇子为何不在固州城内为援,若能打开城门,我军便可长驱直入,一举拿下固州。” “五皇子信中说的明白,此次带来兴州兵士二万,城中原有二万。张宗早已将兵士四散在自己帐下,如今他手上亲兵不过几千人而已,成不了事。”司徒浩将书信递了过来。 “那便定于十五日后吧,一来我军急需休整,二来也要为五皇子留出时间来。”远航沉思许久,有意将时间拖久一些也可仔细思考。 “也好,到时我们急攻固州,使得他们无法回军,五皇子才可成事。”司徒浩点头说道:“既如此,我便回书五皇子,十五日后攻打固州。” 远航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起身说道:“岳父大人,那我先回去休息了,实在困乏了。” 司徒浩一笑,连连挥手,远航施礼后走出帐来。 空中月儿弯弯,繁星点点,远航望了一下,感叹一声,大好夜色情意悠长,只可惜身旁无美人相伴,可惜了这月色。 低头向自己帐中走去,迎面过来一个兵士,见到远航略一侧身。远航也未在意,走到那兵士身旁,忽然觉得脖子一紧,已被那人一手扣住,同时一阵幽香飘过,耳边清脆的声音响起。“若叫便杀了你。” 远航立时精神不少,才说完来个美人该多好,说来还就来了。可是怎么是她?她再次返回来是杀我的吗?远航已听出来人正是杜雯。 “别说话,回到你帐中。”杜雯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却用硬物抵住远航腰间。 远航知道她有把匕首,急忙说道:“你小心点,这夜黑路深的可别绊倒了,你若绊倒我命也没了。” “休得废话,快些走。”杜雯四下瞧着顶了一下远航腰间。 “我走,我走。”远航只得向帐中走去。 进了大帐,杜雯反而松开了他,将顶在他腰间的物品丢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床铺上。 远航向地上一看,居然是一截粗树枝,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抬头狠狠地瞪向杜雯。 杜雯无事的对他耸了一下肩,说道:“给我弄些吃的来,我饿了。 正文 第一三七章 金蝉脱壳 远航见她并无害己之意,稍一放松问道:“你怎得又回来了?” “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杜雯没有回答,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远航吩咐兵士去弄些饭食,在地上拾起那根树枝在手中摆弄着。 “我在问你,为何返回?”远航不死心的追问着,虽说不似要取自己性命的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在古宇没有寻到叔父,身上又无银两,这路途遥远如何回得了京州。”杜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怨恨他只让自己离去,分文不给。 远航听后哭笑不得,你一个山贼出身的还弄不到银子,饿着肚子又跑回来,真是无语了。 “匕首呢?”远航问道。 “卖了,换些碎银,昨日用掉了。”杜雯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脸色微红急忙用手捂住。 兵士送来饭食,杜雯也不客气,毫不遮挡的大口吃了起来,可以看出的确饿了。吃完后抹一下嘴巴,仰头说道:“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你。。。你要休息了?”远航吃惊地望着她,好似这不是她的本性啊,怎得几日不见变的跟离秋似的。 “我赶了近两天的路程才到这里,疲惫的很。”杜雯倒是自然地说道。 “可这是我的营帐啊,这夜深你让我去哪里睡觉?”远航无语地望着她,一脸茫然。 “随你,总不会让我再与兵士挤在一起吧。”杜雯说后浅浅一笑,两侧酒窝若隐若现。 远航见杜雯显出女儿娇媚,一时心软,点头说道“好吧,你睡床铺,我睡桌子。” “不可,你出去。”杜雯立时拉下脸来,笑容来的快去的更快。 远航立起眼睛,喊道:“我已经让步了,再不应允你便出去。”转身将桌子拼好合衣躺了上去。 杜雯见他不走,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加之困乏,没有再去强求,转身向里躺下片刻便睡了过去。 远航也是又累又困,两人各睡各的,一夜倒也相安无事。 翌日,杜雯倒是睡的舒坦,远航却浑身酸痛,勉强地爬了起来。 “快起来,让我躺一会。”远航从桌上下来,弯着腰走到床铺旁一头栽了下去。床铺要比桌子舒服多了,何况还有她的体香。 杜雯见他躺在自己躺过的地方,站在一旁脸色一红。 远航一伸懒腰,仰头向上望去。杜雯刚刚起来站在床边,虽穿着兵服却没有束胸,倒显得更加突出。远航正了下神色躺在床上问道:“你的伤如何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立时让杜雯想起他为自己换药时的情景,脸色红的厉害,羞怒道:“要你多问。”说罢转身离开,走到桌子前坐下。 远航一愣,这丫头怎么反复无常啊。你关心她,她却对你恶语相加。你不管她,她却自己又跑回来。。。只是远航不知杜雯心中早已没了复仇之恨,却对他多了几分牵挂。 切,当我愿意问啊。远航一撇嘴,倔脾气上来,说道:“休息好了给你银子,赶紧回京州去。” 杜雯本是因为害羞才那样说,远航却误解错了,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杜雯,二话不说走到床前瞪着他。 远航见她杏眼怒睁,秀眉横立,有些害怕的向床内闪了闪,问道:“你要做何?” 杜雯并不应话,伸手抓起单子用力向上一扽,远航身体旋转起来,砰的一声脸部向下趴在了床铺上。杜雯转身出帐而去。 等远航捂着鼻子跑出帐外,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帐外护兵向前指了指,说已纵马而去,远航站立原处望了一会,转身回了帐内。 杜雯纵马跑出了一会,慢慢停下马来,心中充满了委屈,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兄长死于他手,身子又被他瞧去,自己不记前嫌连奔两日回来寻他,却又被无情的赶走。为何?为何这样得对我。杜雯捂着脸在马背上痛哭起来。 哭过之后,伸手抹了一把泪水,眼中透露出幽怨的神色。自语说道:“叶远航,你个混蛋,不得好死。”思考了一会,嘟着小嘴调转马身,用力抽打马匹,坐骑长嘶一声,向着军营方向又奔了回来。 五皇子派来的两名兵士借着夜深随运送尸体的马车回到了城中,将司徒浩定于十五日后攻城的消息告诉了张成。丛林于张成商议后,又派他们回了兴州。 “老师,固州有我们四万兵马啊,我们带回兴州不可吗?”这几乎是兴州一半的人马,张成实在舍不得将他们丢在固州。 丛林果断地摇头,说道:“成儿不可,若带走兵士必会引起他们警觉,况且大军缓慢我们也无法及时赶到陇江与陈将军汇合。” 张成沉默不语,只好点了点头。说道:“老师,我们。。。能占领开州吗?” “兵归神速,只要固州吃紧,我们便可成事。”转而关切地望着张成,推心置腹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一试。” 张成心中自然明白。除非二哥不动,一旦出兵必将收复小梁,老师这样做是为自己以后打算。 自两军首战过后,大梁军马原地不动,再未来攻城,倒让人琢磨不透。 固州城上,三位皇子携诸位将军正在城楼之上巡视着,天气闷热,城上军旗打成一缕纹丝不动。 “三皇兄,为何大梁那面毫无动静?”张毅走在张宗身旁,转头向城下望去。 “不知啊,奇怪。”张宗停下脚步,两臂伸直拄在墙垛上也望向城下。 “这都十几天了,难不成他们主帅受伤或者另有企图?”张毅并不是一个善于心计的人,只是胡乱猜测着,却说的张成心中一颤。 “能有什么企图,吃了一次败仗不敢轻易而来呗。”张成干笑一声,插嘴说道。 “五弟说得也是,固州城高,纵有什么企图,只需我们不出城,他又能奈何。”张毅点头附和,张宗却一直凝眉注视前方,一直思考着。 一个兵士跑上城墙,来到张宗面前禀告道:“报,兴州千里加急送来。” 张成听后上前,刚要拿起书信,张宗在前面接了过去,一笑说道:“兴州能有何事?” 打开看后,脸色一变,望了张成一眼将书信递了过来。张成接过,上面书写王妃沐浴,足下湿滑,跌于池边硬石之上,左臂骨已折,痛思念君。看后立时脸色慌张,望向张宗。 “五弟莫急,或是无事。”张宗知道张成最是疼爱这个妃子,先皇刚刚过世,他便废了原妃而立她为妃。 “三皇兄,小弟心焦如焚,实在放心不下,可否容小弟回去探望一下再行返回。”张成一脸焦急之色望着张宗,张宗犹豫起来。张成补充说道:“兴州之兵便交由皇兄,小弟速去速回。” “五弟心系王妃,自是应去探望,放心而去,这里勿需牵挂。”张宗听到他不带兵而回放下心来,留你在此也无多大用处,只要将兵留下即可。 张成匆忙与众人辞别,下城而去。张毅望着他的背影冷哼了一下,回头对张宗说道:“三皇兄,五弟为个王妃便离城而去,真是成不了大事了。” 张宗心里自有所想,面上还是一沉训斥张毅说道:“四弟不可乱说,五弟之情你我皆不如也。” 张毅不在作声,向前注视着城下。 张成下得城楼,回府见到丛林暗一点头。丛林会意,传令下去点齐千人铁骑护兵,护着张成向固州东门而去。出了城门,张成在马上回头望去,嘴角挂笑看了看固州东门,转头用力打马,急速向前跑去。 行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一条岔道前停下脚步。此处向东北行,至陇江边,过江既为开州。向东南行则直抵兴州。 张成在马上问道:“老师,我们是走此路去开州吧?” “嗯,赶到陇江边与陈将军汇合,需行两日,两日后司徒元帅便要攻打固州了。”丛林早已算好了时日,派兵士回兴州与陈将军定下此计,两面同时出发,在江边汇合攻打开州。 张成点头,将马一拨,转向东北方向,带领兵马向开州奔去。 大梁的军营中也已做好准备,司徒浩在营帐中正与远航商议着。 “岳父大人,您带兵打西门,我去打南门,这两门作为主攻,北门佯攻。若将他们围死,他们必会死战,倒对我们不利。”远航支在桌子前,看着固州城图说道。 “嗯,城破时他们必走东门退回开州,只不知五皇子能否攻下开州。”司徒浩盯着地图点头说道。 “不论如何,城破后都要紧追不舍,不可放他们回去。不然五皇子便有了危险。”远航沉思许久,又说道:“岳父大人,不如这样,城破后我负责城内。您率兵追击小梁兵马,将他们追至陇江边。若五皇子占领开州,他们无路可走,或降或战。若五皇子未能占领开州,他们进入城后,岳父大人便扎营在江边,待我将城中稳固后,前去与您汇合再一起攻打开州。” 司徒浩不停的点头,长出一口气,起身说道:“两日后,又是一场大战啊。” 正文 第一三八章 大将陨落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正文 第一三九章 声东击西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三四中文 444z(z)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正文 第一四零章 坟前祭拜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 正文 第一四一章 军鼓破晓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顶**点**|小说 444z(z)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正文 第一四二章 龙血玄黄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正文 第一四三章 鸠占鹊巢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正文 第一四四章 巧开暗室 兵士将刀紫抬了进来,啊金与流星也跟随过来。远航知道司徒浩已率大军前去追赶小梁兵马,便将守城的重任交给了孙柯。 “固州方得,城中不可懈怠,责令百姓闭户,三日内先不许出门。元帅出城追击,你需亲守城池,城内兵士不可间断巡逻,一有事情急速报我。”远航千叮万嘱的对孙柯说道。 “大人只管放心,元帅不归,末将不下城池。”孙柯抱拳说道。 “辛苦将军了。”远航回礼,将孙柯送走后,一路小跑去找顾鑫去了。 一间主房之中,顾鑫遣走兵士,指着一处古画说道:“大人,便是此处,兵士无意翻看,却见画后有一机关。” “嗯。”远航应了一声,上前看了下。上面画的是几个兵士正在训练的场景。极其小心地挑开那画。只见里面凹进一处,并无其他,只有一个绳结,应该是向外拉扯之用。 “会不会有机关呀?”远航想到以往看过小说中总有强弩暗器一类飞出,担心地说道。 “这。。。”顾鑫也是不懂,挠挠头不知如何是好。 “去取一段长绳来。”远航还是担心,想到了一个办法。 将绳索接上绳结后,二人几乎退到门外,合力拉扯起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地下开出一道裂口,二人丢开绳索过来向下望去,漆黑一片不见深浅。 “大人,待我去取来火把。”顾鑫转身出去,远航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独自下去,只得坐在一旁等待顾鑫。 待顾鑫回来,拿着火把便要下去,远航拉住他,拿过一张信纸点燃丢了下去,见其不灭,才松手让顾鑫下去。 “大人,前面有道门啊。”顾鑫顺着竖梯下到地下,转身用火把照去,前面只是很短一个过道,一道铁门挡住了去路。 “我来看看。”远航翻转身子爬了下去,那小小过道内进去两人已显拥挤。推了一下铁门,纹丝不动。远航便知道此门必不是蛮力而开的,从顾鑫手中拿过火把,在周围仔细地看了起来。 果然,在铁门右侧,有一铜制轮盘嵌在墙上,与墙壁一色,外加过道幽黑,若不仔细定不会发现所在。 轮盘从上至下共有四层,最靠中间一圈刻着四个字,金银铜铁。向外刻着东南西北,第三层刻着辰午戌亥,最外则是数字三五七九。中间部位则向上刻着一个箭头。 “这个定是开门机关,只是有些复杂,一时无法打开。”远航玩过这种游戏,只是那毕竟是游戏,都是有提示可以寻找到答案的,这里漆黑一片去哪找。 “不如我们找来兵士砸开铁门。”顾鑫对这一窍不通,只能使些蛮力。 “算了,先出去再说。”说完将火把交给他,自己当先爬了出去。接过火把后,顾鑫也爬了上来。 “这里先封锁住,不要让人进来。”远航嘱咐后,与顾鑫退出来,自己去看望刀紫。 杜雯与念幽在房内守护着,啊金也在房内,见远航进来,轻轻摇摇头。 “他太累了,休息几天便无事,莫担心。”远航拍下啊金臂膀安慰说道。 啊金点点头,说道:“今夜我在这里陪他,大人与流星一室,让他护着你。” “无事,府内有护卫营,府外还有兵士巡逻,你放心陪他,稍后我使人送饭食来,你也早些休息。”远航叮嘱后,对杜雯眨下眼睛,走出房去,杜雯随后跟上。 “今夜我们在一起可好?有你护着我睡的安稳。”远航又耍起无赖,嘴上占尽便宜。 “哼!我正想一刀结果了你。”如今杜雯已经熟知他的秉性,只是嘴上占了便宜,倒不曾有过份之举。岂不知是因为她有武功在身,不然远航又怎会只动嘴不动手呢。 “对了,有一事需要你助我。”远航想起那轮盘,见她聪慧,便想带她去试试。 “何事?”杜雯随口问道。 “来。”说完四处瞄了一下,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向前走去。杜雯挣了一下没有挣开,秀面一红,随他走了出去。 拿着火把再次跳进地下,指着轮盘说道:“这是一个机关,应该是把相应的对好,这门便可以打开,你可见过这种物品?” 杜雯看了一会,摸着轮盘,说道:“这应该是商国神器大师商目钟所制,此人最擅此类物器。” “哦?”远航眼睛一亮,看来她还真知道不少,找对人了。急忙问道:“可有解开办法?” “有。”杜雯果断地答道。 “太好了,如何解开?”远航似乎看到了希望,激动地问道。 “找到商目钟。”杜雯更加果断地回答道。 “你。。。”远航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想想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忍了回来。 “倒也不是必须找到他,此人研制机关,必会留下破解之术,若能寻到也可解开。”杜雯一番话又为远航带来希望,只是去哪找这破解之术呢? 杜雯拿起火把四处巡视一圈,过道内除了轮盘便是墙壁,一点线索都没有,二人只好爬回房间中。 杜雯又举着火把在屋内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之处,转到远航身前问道:“你是如何发现这地道的?” “画后有一机关,一拉绳索地上便开了。”远航指了一下墙壁说道。 杜雯转身走到画前,举起火把看了起来。远航见她如此认真,也是脑中一动,莫非答案在那画中?急忙跑过来站在她身后。杜雯体香淡然,远航不禁深吸一口气。 画上几个兵士顶着太阳在训练,身体侧着向右侧刺出兵器,倒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你看那日头,画在右上而不是正中,为何?”杜雯转头问向远航,却发现他紧贴在自己身后,若不是自己稍矮一些,便主动献吻了。顿时嗔怒道:“离远一些。” 远航倒是没有注意她的表情,被她一言点拨反而更靠近了,正色说道:“如果这是提示的话,那说明此时不是午时。” 远航探头过去仔细看了起来,心中默念: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日头在东侧,太阳升起不久,是辰时! 远航高兴的一把将杜雯搂住,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辰时。” 远航得意忘形,从身后一把搂在了杜雯的柔软之上,将她羞的脖颈处都红了起来,反身轮起左手狠狠地打在远航脸上。 ‘啪’的一声,打的远航原地转了一圈,愣愣地捂着脸蛋望向杜雯,不解问道:“你为何打我?” 实话说这一巴掌挨的有点冤,只顾得兴奋,根本没有注意攀上了玉峰,连什么感觉都不知道。但杜雯如何说得出口,只得怒气说道:“我便打了你,你又怎得?” “你。。。你不讲道理。”远航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却又不敢过于斥责,生怕这面脸上再挨一下。 杜雯见他一脸无辜样子,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远航刚有点思绪,被她一巴掌打没了,反应过来也忘记了疼痛,指着画说道:“这画是辰时。” “噢。”杜雯也转回身继续看画,只是胸前感觉麻麻的,脸上也热得发烫。 “你看这里,所有兵器指向右侧,按方位来说,这面应该是西面。”远航发现了画中蹊跷,十分肯定地说道。 杜雯侧头望了他一眼,远航全神贯注地注视前方,没有发觉杜雯的眼中有了另种感觉。 “可金属与数字,会是什么呢?” “金属应该是铁,图中只有枪尖是金属。”杜雯受他启发,恍然说道。 “嗯,理应是铁,聪明。”远航赞扬地说着,将手放在了她的肩上。杜雯张了下小嘴,忍了一下没有出声训斥他,只是将身子扭了下。远航尴尬一笑,将手缩了回来。 “走,剩下数字我们试一下便可了。”远航向前便要下到地下去,杜雯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急声说道:“不可,这等机关若错了两次,便永远锁住了。” “啊?”远航一楞,这等高明?现代也未必造得出来呀。 “我知道拉。”杜雯居然高兴地跳了起来,指着画娇声说道:“七呀,上面有七个兵士。” “哈哈。”远航异常兴奋,一把抱住杜雯转起圈来。杜雯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推着他的肩膀。若不这样,只怕他的脸便贴在自己前胸之上了。 “快放我下来。”杜雯刚刚恢复的脸色又红了起来,这次是被他搂个满怀了,只是心中也是高兴便没有迁怒于他。 两人再次下到地下,杜雯方要去拨动轮盘,远航喝住她,将她拉了过来,说道:“当心或有暗器,你在我身后。”说完自己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杜雯心中一暖,悄悄伸出手去,在身后拉住了远航的衣角。 将辰铁七西几个字全部对准箭头,远航深呼一口气,将轮盘中间用力地按了下去,同时伸手向后,拦住杜雯一起将身体向墙壁上靠去。 “嘎,嘎,嘎。”一阵刺耳声音传来,铁门以中间为轴转了起来,两侧露出空隙,并未见有暗器打出来。 杜雯将他手打落,举着火把走了进去。远航捂着手腕,怎么又打我?咦!不对,刚才摸到什么了,那样柔软。咧嘴笑了一下,急忙跟了进去。 正文 第一四五章 慢藏诲盗 “喂,等等我。”里面漆黑一片,远航还真不敢独自进去,急忙喊着杜雯,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借着火把的光亮,远航看到里面是一个封闭的密室,地上排列整齐地摆放着三个箱子。另一侧有一个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东西。 “照这里,打开看看。”远航急忙蹲下身子,随手打开最外侧的箱子,杜雯将火把举过来,俩人看后大吃一惊。 “哈哈,银子。”远航哈哈大笑起来。来到这个世界,远航只爱两样,一是美女,二便是银子。美女够多,只是银子欠缺,如今这一箱银子应该足够再娶几个美女了吧。 “嘻嘻,嘻嘻。”远航想到这里,蹲在地上,伸出双臂搂着箱子忘我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呢?”杜雯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对着他屁股踢了一脚。 “哎哟。”一脚将远航美梦惊醒,起身对杜雯说道:“快来看看这两个箱子。” 第二个箱子打开,又是满满一箱子银元宝,这下把远航乐得,嘴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第三个箱子一打开,俩人立时惊在当场。 “金子!”杜雯举着火把吃惊地望着箱子。箱子内整齐得摆放着金块,远航已经兴奋不已地伸手抓了起来。 “我去,怎么只有一层。”拿起金块,发现下面是一层隔架,金块只有上面一层。不免有些失望。 “真贪心!”杜雯在身后捅了他一下,斥道:“你可知这一层金子足可以买下一座城池啊。” “唉!那也没有一箱好呀,岂不可以买下更多的城池。”远航惋惜地摇着头。 杜雯在身后无语地望着他,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转身去那面架子上看了下,基本都是些字画什么的,应该也是名家之作,只是远不如金银对自己的诱惑大些。 “怎么办?”远航骑在那箱金子上面,抬头望着杜雯问道。 杜雯不解其意,轻摇着头。 “我是说,这么多金银,我们如何拿出去?” “你要取走?”杜雯吃惊地说道。 “不拿走费这么大劲进来做何?”远航想都没想回到。 “可是。。。”杜雯只打劫过富户,现在若取走可是打劫皇家啊,自己还真没有这个胆量。看他说的如此轻巧,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我们若不取走,元帅归来后定会运回后堂交与皇上,岂不什么都没了。这是三皇子的府邸,即使元帅不拿,待三皇子或家眷返回后也会取走,你懂得?”远航说得口干舌燥,杜雯还是摇摇头,气的一挥手,不再理她。 箱子不能动,目标太大,只有一点点转移了。元帅不须几日便可反城,自己一定要快。想到这里,起身对杜雯说道:“你到房间内,将床铺上的单子取来铺在洞口,我们先把银子运出去。” “噢。”杜雯倒是听话,将火把递给远航,转身上了房间去。远航见暗室内没有放火把的地方,直接丢在地上,任由它熄灭了。 “我铺好了。”杜雯在上面轻声说道。 远航摸黑在最里面的箱子拿出金块,到洞口递给她,嘱咐说道:“一定要轻声,不要让外面兵士听到。” “嗯。”杜雯接过金块摆在单子中间。 远航反回去一点点向外拿着,用了好久才将三箱金银全部运了出来,累的自己腰都要直不起来了,还不放心地回去在三个箱子里又摸索了一遍才走出铁门,将轮盘又按了一下,铁门关闭上,胡乱的将机关打乱,爬了上来。 坐在地上休息一会,才起身说道:“我们将金银藏到床下去。”二人合力拖着单子将金银藏在了床下,一切掩饰好后,装作无事的样子走了出去。 站在门外对兵士说道:“这个房间不许任何人进去,多唤几个人来守护。” “是,大人,顾将军已经吩咐过了。”那兵士答道。 “嗯,一定要看好了,若有闪失定斩不赦。”还是不放心,又恐吓了一番。 远航与杜雯回到刀紫的房间,见他还没有醒过来,嘱咐了啊金几句,送杜雯回房间后,自己随意找个房间躺在床上。 怎么才能运走这些东西呢?不能让顾鑫知道,那家伙死心眼,不会说谎,必会告知元帅。又不能用兵士押送,元帅回来没有借口解释。去多了人不行,去少了又怕路上出事。唉!钱多了也这么麻烦啊。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远航醒来便直接奔向那个房间,看到金银还在床下,放心下来。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出门喊上几个兵士向城内走去。 来到那家乐器店外,远航上去拍门,喊道:“老人家,开下门,是我,昨日借你床铺之人。” 隔了一会,门内老者问道:“可是让兵士为我送来银两的大人吗?” “是我,老人家。”远航亲切地答道。 老者将门打开,看到远航身后几个兵士,还是略有害怕,远航上前笑道:“老伯莫怕,我是来买些乐器的。” “噢,噢,大人请进。”老者闪身让开路来。 远航进店后四处打量,看到角落里堆放不少箱子,指了指问道:“老伯,那些箱子是装什么乐器的呀?” “那个呀,那是装古筝的。”老者探头看了一眼,回身答道。 “太好了,我正要为贱内买些古筝,老伯,我买五把古筝。”远航心中做个算计,五个箱子足够了。 “哎哟,大人您多见谅,小店内只有一把古筝。”老者急忙弯腰施礼,生怕这官爷翻脸。 “也无妨,您卖我五个古筝的箱子可好?”远航才不管有几个古筝,只要箱子而已。 “啊?”老者微微一愣,转而说道:“大人说笑了,区区几个箱子,大人拿去便是。” “哈哈,多谢老伯。”远航挥手唤兵士进来,将墙角的箱子搬走,转身摸出一锭银子放在老者手中,谢道:“多谢老伯了,一点心意您留下。” “这。。。老朽不敢。”老者还欲推辞,远航稍一用力将银子推了回去,淡笑一下,转身出了店铺。 那老者看着手中银子,莫说买五个箱子,便是买古筝也是足够。抬头望着远航背影,自语说道:“真是个好官啊。” 回到王爷府,远航先去看望了刀紫,刀紫已经醒来,只是躺着床上不肯说话。 “你有何心事?对我说来。”屏退众人后,远航坐在了床边。 “大人,我无事。”刀紫望了一眼远航,将眼睛闭上不再说话。 “你瞒不过我的。”伸手在怀中拿出那带血的汗巾,递过去说道:“是不是为了这个。” 刀紫睁开眼睛,伸手接过汗巾,放在胸口,眼泪流了出来。 “大人,蓦然。。。死了。”刀紫艰难地说了蓦然的死讯,随后放声哭了出来。 啊金听到刀紫哭声推门进来,远航摆摆手,阻止他说的:“让他哭,哭出来他才能活回自己。” 去了那个房间,远航将金银装进箱子内,命令兵士将这五个箱子抬到马车上。返身回到刀紫的房间。 “好受些了吗?”坐在桌前,远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像刀紫这样的人没有办法相劝,只能待他自己反转过来。 “嗯。”刀紫简单地应了一声。 “有些东西要运回益州,为了暗灵,你也要把它运回去。” 刀紫抬头望了过来,问道:“是何东西?” “黄金。”远航淡淡地说道:“只有你前去我才放心得下,即刻上路。” 远航又将杜雯唤来,让她随刀紫一同护送回益州。杜雯不允,执意留在固州,远航只得连哄带骗,谎说其叔父飞鹰传书已在益州等她才勉强说妥。选了十名兵士亲自送出西门。 街上闭户仍然见不到百姓,只有兵士来往巡逻着。带着啊金与流星在城内转了一圈,转道去了固州东门。 孙柯紧遵远航嘱托,在城上驻守一步不离,远航上得城来,孙柯急忙走了过来。 “大人,一切无事。” “嗯,城中也算安稳,不知元帅那面如何了?”远航走到城墙边,向着远处眺望起来。 孙柯跟过来站在他身旁,说道:“是呀,此处至陇江边需两日路程,算算多不过两日,元帅便可返回了。” “若五皇子那面攻下开州,他们过不了江,到了陇江边无处可去,要么死战,要么归降。成与不成,便看五皇子了。”远航此时到有了一丝担忧,若让小梁兵马返回了开州,这场战争只怕还要继续下去,自己已经厌倦了战争,只想早日回到益州与几位夫人过上太平的日子。 “对了,孙将军,我嘱托你的事情,查明了吗?”远航眼中忽然多了一丝杀气。 “查明了。”孙柯靠近了一些,小声说道:“南门上下令放箭,射杀离莫的人,是四皇子张毅。” “四皇子。。。”远航暗惊一下,居然是他亲自下的命令,不由吸了一口冷气。转而浮现出离莫的身影,眼睛眯了起来望向了前方。 正文 第一四六章 九转功成 张成率领着护卫军,马不停蹄急赶了二天路程,在陇江东侧十里坡处等了小半天,终于等来了兴州大军,合兵一处后向陇江渡口前行。 陇江渡口有兵士把守,张毅去固州时曾命战船留在于此,以备不测好返回开州。张成率军而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了渡口,兴州之兵夺了战船,直奔开州而去。 开州临江而建,在城楼上便可见到江上来船。守城将军吴彪见到有船驶来,不敢耽搁,急令严阵以待,布好城防。待船驶进,看到原是自己战船,松了口气,率兵出城迎接。 “成儿,先莫动兵,尚需稳住守城之将。”附耳轻言几句,张成点头应是。 张成待船只靠岸,与丛林在众多将军护卫下走上岸来,望了一眼开州城,走了过去。城下守城将军见归来的不是张毅,却是五皇子张成,虽感奇怪,还是上前参拜。 “开州守将吴彪见过五皇子。”吴彪虽是张毅的将军,但见到皇子还是要施大礼,上前单膝跪地。 “吴将军请起,不必多礼。”张成站在他面前虚扶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自固州而来,四皇兄命我先来开州,加固城防,恐怕固州不可久守啊。” 吴彪一惊,急问:“五皇子此言当真?固州兵多将广,又有两位皇子镇守,为何不可久固?” 丛林接过话来,说道:“吴将军莫急,四皇子只是未雨绸缪,责令我主弃兴州而来开州,倚陇江以拒敌。如今我主已到,吴将军只使我主站于城外吗?” 吴彪弯身说道:“末将不敢,只是末将受四皇子重托,留守开州,不知五皇子可有我主书信。” “这个倒不曾有,也是急回兴州招唤兵马匆忙,吴将军尽职尽责,倒也使得。”转身望向丛林,说道:“老师,既然进不得城,我们便回兴州去吧。” “主上且慢。”丛林止住张成的话,目光落在吴彪身上,正色说道:“五皇子亲来守护开州,你却将皇子拒之门外,若是误了大事,便不怕四皇子归来后问罪与你吗?” “这。。。”吴彪一时为了难。主上走时交代,坚守开州,不可大意。若是旁人自是相拒,可这是五皇子,主上的皇弟,自己可是万万得罪不起。 “若是将军为难,我军便在这陇江之上等待四皇子归来,到时自有定论。”丛林见他已经动摇,适时补上一句。 “末将不敢,恭请五皇子进城。”吴彪不敢多说,思前想后还是闪身让开道路,请张成先行。 张成与丛林对望一眼,面带微笑率领兵马进了开州城。 司徒浩引兵一路追杀,张宗与张毅且战且退,疲惫不堪。这日到了陇江渡口,张毅四处打量却没有见到战船,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四弟,船只呢?”张宗被大梁军马追得心烦意燥,唯有的希望便是尽快渡江,抵达开州,倚江为屏,才可抵挡大梁追兵,再谋发展。却不料眼前一片江水,连个木片都未看见,不免心中一紧,惶恐起来。 “我曾吩咐战船在此等候,为何不见了?”张毅不解,喊来兵士,命其去寻小船,渡江一探究竟。 “主上,此事不对,恐开州有变啊。”付亚史附身过来,深皱着眉头,又沉思一会,说道:“不如我们沿江而上,取道兴州,再做定论。” “兴州?”张毅一愣,立时摆手说道:“兴州路远,还需二日时程,况且兴州无陇江为险,如何守得住。” “可如今。。。”付亚史还未说完,有兵士高呼道:“船来了,船来了。” 众人放眼望去,江面上隐约见到一串黑点,正缓慢向渡口靠近,一时欢呼声起,两位皇子也面露笑容,翘首以待。 战船行至渡口之外,浮停在江中,当中一船出来众人站于甲板之上,对着渡口望来。 “五弟!”张宗见船上出来之人竟是张成,急忙振臂呼喊起来。 张成在船上向渡口施礼,大声喊道:“两位皇兄,如今小梁几州尽失,无力再与大梁争锋,不如我们归顺大梁吧。” “五弟先莫多说,将船驶来,渡回开州再议。”张毅担心时间久了大梁兵马追来,先上船躲过再说。 “四皇兄,我已归顺了大梁,开州如今也在我手中,小弟劝说两位皇兄还是归顺为好,二哥也不会过于为难我们。” “你。。。张成,枉我如此信任于你,竟趁机夺我开州。”张毅闻听开州在他手里,自己已无处可去,愤恨得向后挥手,说道:“放箭,放箭!” 弓箭手对着战船放起箭来,只是距离稍远,箭支纷纷落入江中,连个影儿都不见了。 “报。。。”兵士自后方跑来,向张宗禀告道:“大梁军马追至后方,已形成包围之势。” 张宗慌乱起来,惊愕问道:“四弟,如何是好?” 张毅转向付亚史,问道:“亚史,可有良策?” 付亚史微闭双目,于马上仰头叹气,说道:“前有陇江,后有追兵,兵困马乏又无再战之力,主上,我已无计可施了。” 张毅在马上失声说道:“不会,亚史必有良策,亚史救我。” 付亚史无奈地摇摇头,张宗也长叹一声,望着陇江滚滚的江水,苦笑一下,说道:“四弟,我们终是斗不过他,罢了,降了吧。” “不!”张毅怒目赤睁,大喊道:“我们杀回去,总会突得出去。” “出得去又如何?你我无处可去,只是徒增兵士性命而已。”张宗此时倒是镇静了,重叹了一口气,回身转向冯千山,低声说道:“去吧,说与司徒浩,我们降了。” “是。”冯千山领命后,带领几位将军转马向后而去。 司徒浩大军只是一路尾随追击,倒没有过多与小梁交战,一直追了两日,直将小梁兵马围堵在陇江边。 “元帅,敌军冯千山前来求见。”兵士来到司徒浩马前禀告。司徒浩已经吩咐下去做好开战准备,听闻冯千山前来,不由一笑,看来五皇子已经成事了。 “引来相见。”司徒浩喝停大军,引几位将军向前迎去。 冯千山纵马过来见到司徒浩,翻身下马,抱拳说道:“司徒元帅,我主使我前来,愿归降大梁,还请司徒元帅善待我军将士。” 司徒浩没有下马,抱拳说道:“冯元帅何出此言,你我虽各为其主,但皆是梁国之将,军士亦是梁国子民,我必善待。” 冯千山感激地点点头,说道:“皇上可有口谕,如何对待两位皇子?”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两位皇子与圣上骨肉手足,自是不会为难他们,待回后堂便有定论。”司徒浩心道,皇家的事岂是你我可以决定的,我只要把人带回去即可。 冯千山略一沉思,说道:“元帅稍待,我回去禀告两位皇子。” 司徒浩也未多说,点头应允。 稍加商议后,两位皇子引众将走了过来,弃甲投降。一时江边几万兵士俱弃兵器于地,归顺了大梁。 司徒浩早已备好马车,下马恭迎两位皇子登车,张宗见到司徒浩只是苦笑一下,上了马车。张毅似有不甘之意,却也无奈。司徒浩命左龙将军引兵护送马车回固州,自己则留下收缴降兵,向江边走去。 张成的战船靠上渡口,自船上下来,司徒浩上前见礼,说道:“末将司徒浩,参见五皇子。” 张成急忙搀扶起司徒浩,言道:“司徒将军为皇兄收复小梁,居功至伟,真是我朝第一将军。” “末将不敢。”司徒浩正色说道:“若非五皇子定下良策,末将怎会如此顺利,一切皆是您之功劳。” 张成一笑,也不再说些官话,拉过司徒浩轻声说道:“皇上可说如何对我?” 司徒浩摇头,说道:“皇子放心,收复小梁之功众人皆知,圣上并非不分,必会善待与您,待回后堂再议吧。” 丛林侧上一步,弯腰说道:“司徒元帅,开州近海,时有海匪乱民。不如这样如何,您引兵回朝奏明皇上,便说开州新归,防海贼袭城,五皇子先留在开州,为圣上护得海上安宁,待稳定后便回后堂请罪。” 司徒浩一笑,心知丛林早有算计,连声说道:“五皇子亲而为之,一心皆为大梁,末将回朝后自会上言与皇上。” 张成松口长气,对司徒浩施礼,说道:“如此多谢元帅。” “末将不敢。”司徒浩急忙还礼,二人起身后哈哈大笑起来。 “司徒元帅,如今兴州几成空城,还望您派兵驻守。”张成占了开州,不敢再将兴州据为己有。一来无足够兵力,二来也怕皇上怪罪自己,便按丛林所授,主动让出兴州。 司徒浩听后只得再次分兵,派良将暂去兴州。送别五皇子后,着令清点。共俘虏兵士五万余人,战马近万匹,粮草无数。收缴了小梁兵器,将兵马分割开来,一路浩浩荡荡,向固州折返而来。 正文 第一四七章 杀鱼取鳔 固州城的上空黑云压境,城内已经解禁,百姓三三两两地走上街头,刚刚有些气息的城内,因为一场大雨欲来,又显得沉寂起来。 北街深处,有家并不起眼的小店,门外挂着一个青布幌子,在渐起的风中上下翻摆。来往行人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何字,但是远航知道,那是一家只卖鸡鱼的店铺。昨日在城中打探好久,才找到这家店铺。 雨滴,抵不住黑云地催促,穿透它得阻挡沉落在地上。原本便没有几个人的街上,立时肃清了起来。倒也不是全无生息,一条黑狗蜷缩在角落里,望着一个身影,以手遮头,连蹦带跳地闪进了那家小店内。 “哎呦,客官,快进来擦拭一下。”伙计正注视着外面,被忽然闪进的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急忙递上一块麻布。 进来之人正是远航,抖了抖身上雨水,望着伙计笑了一下,接过麻布擦拭起来,说道:“没料到雨水来得这样急,只几步的距离便打湿了。” “是呀,七月天,娃娃脸,说变便变。”伙计附和说道。 “不是六月天吗?怎得到了七月还是这样。”远航哭笑不得,这句老话自己还是知道的,却被伙计说在了七月上。 “嘿嘿。。。”伙计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笑着问道:“客官,可是府上来了客人,这大雨天还来小店。” 远航四处打量一下,摆手说道:“那到不是,只是我需要的东西只有你这里有。” “哦?小的这里是鸡鱼铺,不知客官需要哪样?”伙计顺手拿起薄刀,在磨刀石上磨了起来。 远航指了指池中的鱼,说道:“我需要两个鱼鳔,外加一些鸡血。” “啊。。。”伙计停下来,张了张嘴,迟疑一会才说道:“客官,我可从未那样卖过呀。” “无妨,我按整个买来,剩下的你拿去下酒,可好?”远航伸手入怀,摸出一块银子,看了看有些大,略有心疼地丢了过去,问道:“可够?” 伙计伸手接过银子,眼睛原本便小,如今笑的只剩下一条缝隙,连连点头,说道:“够了,够了,客官,我给您选最大的鱼去。”说完急忙将银子放入怀中,拿起捞网去池中捞鱼。 选了两条足有三斤重的鲤鱼,蹲在池中抬头望向远航,说道:“客官,您看这两条可好?” “不错,便这两条。”远航点头笑道,伙计爬了出来开始杀鱼。 “可不要划破了鱼鳔。”远航嘱咐说道,伙计头都没抬,笑着说道:“客官说笑了,小的便是闭上眼睛,也可以将它完整分解。” 果然,片刻功夫,两个完整的鱼鳔便摆放在桌上。远航十分满意,从怀中拿出几根细线,说道:“再去杀一只鸡,将血灌进鱼鳔内便可。” 伙计应了声,随手抓了一只黑毛公鸡,问道:“客官你这是做何啊?” “不要多问,快去做事。”远航有意将脸色一沉,伙计赶紧低下头,一声不出的在鸡脖子处开始拔毛。 远航小心翼翼在鱼鳔上方撕开一个小口,伙计一刀下去,血便滴进了鱼鳔中。灌满一个,急忙用细线系好,将另一个也灌得满满后,系好后拿麻布擦拭干净放在了怀中。 “好了,我只需要这两样,剩下的都归你了。”远航将灌满血的鱼鳔在手中掂了几下,笑着对伙计说道。 “多谢客官。”伙计点头哈腰谢着,看到远航冒雨跑了出去,转回头看看那两条大鱼,暗自笑了起来,世上还有这等傻人,放着鱼肉不要,却拿鱼鳔当宝。 跑回王爷府,远航将两个鱼鳔存放好,更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衫,将啊金与流星唤了进来。 “元帅已传回消息,张宗与张毅都被押送回来,很快便达固州。”远航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桌前似有所思,淡声说道:“我需要你们俩为我做件事情。” “大人请吩咐。”啊金欲起身,远航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说道:“若无外人,不必与我多礼。” “是,大人要我们做何事?”啊金也没多客气,坐下身子问道。 远航扫了他俩一眼,慢声说道:“刺杀四皇子张毅。” “啊!”流星到没什么反应,啊金却失声喊了出来,神色慌张,急忙起身打开门向外探望一下,关上门返回桌前,谨慎说道:“大人不可乱说,这是诛灭九族之罪。” “离莫是他下令杀死的,我曾在他坟前立誓,无论是谁,我都要为他报仇。”远航两眼盯住茶杯,狠狠说道。 啊金劝道:“大人,若四皇子出事,只怕所有人都会受牵连,莫说我等,只怕元帅也。。。” “我知道,待元帅回来,我会请令护送两位皇子先回后堂,这样便与元帅无关。到时我在身负重伤,若只剩了半条命,想来皇上也不会要了我的命。”远航早已定好计策,决定在半路上刺杀张毅,为离莫报仇。 “不知大人打算如何行事?”啊金见他为了属下居然敢刺杀皇子,不免多了几分敬佩,也为能跟在他身边而自豪。 “用箭,离莫怎样死去的,我便也要他如何死去。”说完转头看了下流星,继续说道:“待要近益州时,我们寻个时机结果了他。那时我会在袖中藏一断箭,流星第一箭射死他后,空放一箭,我便将断箭插在胸前,啊金快速将我送于车内赶回益州,便在益州等待元帅到后,再由他送三皇子去后堂吧。” 啊金沉思许久,抬头说道:“大人愿为离莫将军冒此一险,属下纵是一死,也要助大人了此心愿。” 流星点着头附声道:“我只听大人的。” “嗯,先去休息吧,到时我们再议。”远航没有多说,吩咐二人离去。自己起身走到窗前,看窗外雨线不断,不由思念起益州的家人们。自己冒险而为,希望皇上看在自己为他收复小梁的份上,不要牵连到她们。 “启禀大人,左龙将军护送两位皇子已达固州。”门外兵士前来禀报,远航身躯一颤,该来得总是会来的,只是没有料到,来得如此之快。 “兵士列队,府外迎接。”远航转过身来,却是一脸笑容地走了出去。 啊金在远航身后为他撑着伞,站在府外看到东门方向驶来几辆马车,整条街已站满了兵士。大雨急下,偶有出门百姓见此情景也立时调头反了回去。 马车停在府前,兵士撑伞上前,三皇子张宗走了出来。 “下官益州知州叶远航恭迎三皇子。”远航一鞠到地,恭敬相迎。 “嗯。”张宗望着自己的王爷府,景物依旧,只是繁华不在。完全没有注意到向自己施礼得这个芝麻小官,更不会想到,便是他攻破了自己的固州城。 张毅下来更是不理远航,直接走进了王爷府。远航起身对两位皇子背影冷笑了一声,又向左龙将军施礼,左龙急忙回礼。 “左将军,元帅还需几日可回?”远航问道。 “大人,我们进府内细说。”左龙抹了一下脸上雨水,心道:你在伞下,我这还淋着雨呢。 进到府中,左龙吩咐兵士将王爷府里外三层围护了起来,两位皇子的门前更是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左龙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将前方之事说与远航听,告知他元帅率大军随后便至,最多明日便可归来。远航听后心中有了算计,闲聊几句便告辞出来。 吩咐兵士为两位皇子备好午饭,远航唤来流星,让他扮作兵士为张毅送饭食进去,以便使他识得张毅。 “记得了吗?”回到自己房内,远航再次问道。 “大人,我记得了。”流星点点头,肯定地答道。 “好,回到房间不要露面,等我招唤。”远航借送饭食机会,让流星认得张毅。剩下便是自己细心设计,争取做到万无一失。 黄昏时分,大雨终于停了下来。司徒浩也率军赶回了固州,将大军驻扎在城外,率领几位将军进到府中,参见两位皇子。 “岳父大人,两位皇子不可在此久留,固州还需您调兵遣将,不如让我护送两位皇子明日先回后堂吧。”屋内只有他二人,远航递过一杯热茶,便主动请缨。 “也好,便让左龙将军与你同去。”司徒浩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暖下身子。 “还是留下左龙将军助您吧,此去后堂皆是我大梁城池,一路有兵士护送,自当无事。” 司徒浩也未多想,点头应允,说道:“也可,最多两日我便开始引军返回后堂,你路上要多加小心。” 远航点头,心中暗喜,与司徒浩商议一下固州驻守兵将事宜后,起身告辞去了流星房内。 “明日你扮作兵士随行,到达韩郡后离队先行,去寻个可做休息之处,留下暗记。。。” 固州城内再次下起了雨,雨水噼啪作响地打在窗框上,遮淹了两人窃窃私语之声。 正文 第一四八章 沉雁之处 翌日,远航辞别司徒浩,与啊金率领五百兵士,护送两位皇子向后堂府进发。队伍出发后,顾鑫果然将暗室一事禀与司徒浩,司徒浩带人前往暗室,识得是商目钟所制物器,潜心研究半日将其破解,命人将室内物品悉数收公,三个空箱子便丢于室内不做理会。 细雨如烟,官道上队伍前行,百姓纷纷让路。行至翻天峪处,远航侧目望去,山谷中模糊难辨,似雾似烟,伤感之情再起心中。来时马上笑,归去徒伤悲。一时两行清泪随着雨水,潇然而下。 连行几日,经古宇而过抵达韩郡,天色已晚,队伍便在韩郡休息一夜。韩郡守将得知督军大人至此,亲迎出城,一番含蓄过后,引众人入城休息。 “将军,不知此去益州,途中可有休息之处?”远航端坐在房内桌前,守城将军与之对面而坐。 那将军略有沉思,说道:“此距益州并不遥远,途中倒无驿站。只是离城三十里处,有一小亭,名为沉雁亭。那里林木繁密,恰有一池塘,常有来往飞雁休息于此,故而得名。只可暂做休息一用,不可露宿。” “甚好,我也只是短暂停留,待到益州后再好生休息。”远航微笑,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那将军欲设宴款待,远航推说军命在身,不敢大意。便唤人将饭食送入屋内,招流星前来共食。 “城外三十里,沉雁亭,明日城门一开你便去准备,我算好时间再出发。”远航低声嘱咐着流星,流星只管低头吃着,含糊得点头。 伸手给了他一个响头,低喝道:“你不吃能饿死啊,可记得准确了?” “嗯,嗯,三十里沉雁亭,大人放心。”流星一手捂头,一手还在不停地夹菜送进嘴中。 次日,晴空万里,太阳高高地挂在当空,只是辰时出发,众人便已觉得酷热难当。 三皇子张宗出得府来,以手遮额,抬头望了一下日头,不满说道:“为何选此时上路,岂不闷热难耐。” 远航施礼,答道:“途中三十里处有休息之地,此时上路可在正午赶到那里,避过正午日头。” 张宗不再多说,上了马车。张毅撇了一眼远航,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守城将军送队伍出城向西而去。 天气的确是热,远航在马上也觉得大汗淋漓,更别说两位皇子在马车之内了。 张毅从车内探出头来,望向远航问道:“车内过于闷热,还有多久可以休息?” 远航在马上欠身,笑道:“四皇子稍安勿躁,片刻即到,到了那里您便再不会觉得热了。” “哼,这等天气,到了又能凉爽到哪里去。”张毅放下窗帘,缩回头去。 远航一阵冷笑,别人不会凉爽,你的确会永远凉爽下去了。 正午时分,队伍行到一处地界,远航在马上见到官道左侧有一凉亭,亭外是一水塘,右侧则是茂密树林。见到亭上写有沉雁亭三字,便知到了地方,喝停队伍后,请两位皇子下了马车。 远航陪着两位皇子进到亭内,二人面对池塘而站,水面有风吹来,倒也凉爽了许多。远航陪站在一旁,暗做准备,许久过去却未见流星行动,不免焦急,四处打量起来。 亭前是空旷水塘,东西两侧为官道,南侧是树林,流星只能藏于林内,为何还不放箭?远航回头向林中望去。 林中没有一点异常,难不成流星只顾得吃,记错了地方?远航低头沉思,不会!这么重要的事情,流星必不会记错。侧头看了一眼张毅,立时明白过来,他是背对树林,流星定是待他转身,才可一箭取其性命。 想到这里,远航摸了一下左袖中的断箭,又将鱼鳔藏于右手中,抬头看了一下亭内文人所留诗句,在二人身后朗声说道:“二位皇子,请看下此亭之内所留诗句可否入眼。” 二人听后,一起转过身来,抬头望向亭上。 “嗖。”说时迟,那时快。自林中闪出一道白光,一只飞箭快如闪电,在远航面前带风过,直直没入张毅胸口。张毅连连后退两步,手捂胸口,眼珠外突,嘴巴微张,只抬起右手向前一指,一股鲜血从嘴内涌了出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三皇子张宗愣在当场,低头看着死去的张毅,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刺客,保护三皇子。”远航大喊一声背对张宗挡在他面前,从袖中抽出断箭,右手捂住立在自己胸前,同时挤破鱼鳔,“啊。”的一声靠在了张宗身上。 “这。。。这。。。”张宗伸手扶住远航,见他挡在自己前面胸中一箭,鲜血已经染红了胸口一片,不知所措起来。 “保护皇子,速去缉拿刺客。”啊金从亭外跳了进来,命令兵士将已经吓坏的张宗送入马车,兵士将马车团团护住。啊金又将远航抬进了张毅所乘的马车上,将已经死去的张毅也抬上车,上马在车旁喊道:“大人护三皇子身负重伤,速速赶往益州救治,急速前行。” 张宗在车内心有余悸,是皇上要杀我们吗?不会啊,外面都是皇上的人,若取我二人性命,乱刀便砍死在荒山之中,那位大人又何必以死护我呢? 另一辆马车内,远航受不了车辆颠簸,坐了起来,望着躺在自己脚下的张毅,叹口气,说道:“莫要怪我,只怪你害死了我的兄弟。”又在心中默念,离莫,我已为你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 队伍一路急行,接近子夜时分才赶到益州城下,城门早已关闭,啊金在城前大声高呼:“城上守军听好,知州大人归来,速开城门。” 兵士见城下几百人的队伍,不敢擅开城门,跑去唤来秦朝将军。秦将军上城向下望去,见果真是啊金在马上,急忙吩咐放下吊桥,开门迎接。 啊金也未下马,嘱咐秦朝道:“这车内乃是三皇子,你派兵好生保护,直到元帅归来。四皇子遇刺身亡,将军派人将尸首保管好,大人中箭需紧急治疗,我先将大人送回府去。” 秦朝一一应允,听闻远航中箭,急切问道:“大人可还无事?我这便搜遍全城郎中送去大人府中。” 啊金止住他,说道:“不用,大人府内自有名医,将军只需保护好皇子便可。”自马上弯身,对秦朝附耳又说道:“大人嘱托,三皇子务必严加看管,不可使外人接近。” “末将明白。”秦朝后退一步,抱拳答道。 啊金不再多说,待兵士抬下张毅尸首后,引着马车向知州府行去。 远航躺在车内,闭着眼睛,便要回府了,却是这般归来,不知是否会吓到她们。但又不可让她们得知详情,知道人多了,难免会走漏消息。想了一下,只有宜兰稳重一些,便决定去宜兰房中。 啊金到了知州府前,命人前去叫门,自己钻进车内,看到远航躺在车内一动不动,暗赞大人演技无人可比。悄声说道:“大人,到府中了。” “去宜兰房中,先不要惊动其他人。”远航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下啊金,说完后立刻将眼睛闭上。 府门打开,啊金抱着远航进来,吩咐道:“去四少奶奶房中。” “是。”下人急忙带路,到了后府,又由丫鬟引路,一直来到宜兰房前。 宜兰早已熟睡,听到丫鬟叫门声,起身披件外衫前来开门,见啊金抱一人闯了进来,反而吓了一跳,急忙紧了紧外衫。 “四少奶奶,大人回来了。”啊金将远航放在床上,屏退了丫鬟,关上房门。 宜兰点上烛火,见到远航胸口一只长箭已没入一半,吓得手中不稳,烛火掉于地上。 “相公。。。”宜兰扑上床去,伏在远航身上哭了起来。 啊金急忙拾起烛火,上前低声说道:“四少奶奶莫急,大人无事。” 宜兰正在哭着,忽然感到一只大手将自己搂了起来,抬起泪眼望去,正看到远航对自己微笑。再看看胸口长箭,疑惑得不知所措。 “大人早些休息,属下退下了。”啊金见已无自己之事,急忙闪身退出,免得耽误大人好事。 “相公,这是为何?”宜兰见他坏笑的样子,哪里像受伤之人,只是不知为何会作成这样。 远航丢掉断箭,也不解释,将宜兰一把搂过,紧紧抱在怀里吻了个够。直亲得宜兰娇喘连连,声声告饶才作罢。 远航将自己刺杀四皇子的经过讲与宜兰,并嘱咐她这件事情任谁都不可告知。宜兰听后连连点头,又为他担忧起来。 “相公,你这样冒险,皇上那里可会容你?”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要为离莫报仇。”远航坐起身,又对宜兰说道:“快为我包扎起来,最好弄些血来,然后再去唤她们前来,若明早再告知她们,怕是会埋怨你了。” “嗯。”宜兰乖巧应道,起身缕了下被他弄乱的秀发,去寻物品为他包扎。 正文 第一四九章 府中装病 “相公。。。”婉约与宜兰同在一个院子,听到消息第一个赶过来,见到地上丢着的断箭,又望了下床内浑身是血的远航,只喊了一声,两腿一软晕了过去。 远航躺在床上不敢睁眼去看,听到扑通一声,心疼不已,生怕摔坏了婉约,不由怪起宜兰来,将自己身上鲜血弄的太夸张了。 宜兰与丫鬟们急忙将她搂在怀里,掐其人中,片刻婉约苏醒过来,靠在宜兰怀中抽泣着,问道:“相公为何伤得如此之重?” 宜兰刚要安抚她,青荷与离秋接到消息也跑了进来。二人见到躺在床上的远航前胸处都是血迹,吓得半张小嘴说不出话来。 “相公,你醒醒啊。”离秋扑到床边,眼泪簌簌地落下。青荷红着眼圈,蹲下扶起婉约,哽咽问道:“姐姐,相公如何了?” 宜兰虽知远航无事,让她们感染的也不免眼圈红了起来,劝慰说道:“姐姐们不要伤心,相公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受了些伤,修养几日便可康愈。” “怎说无事,相公流出好多血来。”离秋跪在床边,一直望着远航,看得出这丫头很是伤心。 “妹妹,为何不见郎中前来?”青荷环顾一下屋内,只有她们几个与丫鬟,相公伤得如此之重,怎可只这样躺着。 “姐姐,郎中已经来过了。”宜兰见屋内人多,将几个丫鬟都遣了出去,转身对她们说道:“几位姐姐,如今夜已深,不如回去休息吧,相公这里我来照应,明日几位姐姐再来看望。”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相公。”离秋起身坐在了床边,伸手抚摸着远航的脸庞。一阵酥麻感传遍全身,远航不禁抖了一下。 “相公动了,他醒了。”离秋抹了一把眼角泪水,回头喊着婉约她们。几人一起围了上来。 宜兰分开众人,轻声说道:“几位姐姐,相公此时最需静养,还是让相公好好休息,明日再来吧。” 青荷望着远航,虽有不舍,还是轻点秀首,说道:“妹妹说得有理,先让宜兰照顾相公,我们明日再来换她。” 婉约点点头,眼望远航站起了身子。离秋却嘟起嘴不肯离去,青荷上来好言相劝,才肿着眼睛被她二人拉了出去。 关上房门,宜兰总算出口长气,走回床边坐下,细声说道:“她们都去了,快些起来吧。” 远航睁开眼睛,望着她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看得宜兰心慌意乱,知道他想做什么。 “相公,还是与她们说了吧。明日姐姐们必会守护在这里,难不成你几日在床上不动?终是瞒不下去的。”宜兰有些为难,自己说起谎来有些心虚。 “明日再说,快来,相公忍不住了。”远航一把搂过宜兰倒向床里,伸手便去为宜兰宽衣。吓得她急忙伸手挡住,脸色绯红,颇难为情,说道:“相公,我。。。” 远航猴急一般,顾不得许多,翻身压在她身上,急切说道:“稍后再说,几月未见,相公为你检查一番。” “不可,相公。”宜兰在他身下连连摇头,喏喏说道:“我昨日。。。来了葵水。” “什么?”远航双眼大睁,嘴巴半天合不上来,过了半响,惨叫一声翻身倒在了床上。。。 第二日一早,几位少奶奶好像商量好似的,脚前脚后地进了宜兰房间。几人在床前商议今日谁来守护在这里,宜兰起身将房门关上,走回来吃吃笑出了声,说道:“几位姐姐也莫争了,都留下来吧。” 远航却在此时将双臂伸了起来,张起大嘴打了个哈欠。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众女惊异地看了过来,远航睁开眼睛,起身坐了起来。 “相公,你。。。”青荷上下打量着,话到一半停了下来。 “相公伤好了。”离秋吃惊过后,高兴地扑进远航怀中。搂着离秋,远航对她们努努嘴。这丫头真够实在的,哪有一夜伤便好的。 “这是为何?”婉约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明白过来,远航无事。 远航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离莫已死的消息,感叹说道:“原本怕你们知道真相泄露出去,打算隐瞒着,可你们不离这里,我实在躺不住了。” 婉约怪罪于他,赌气说道:“这等大事,我们又怎会大意,必会三缄其口。” “我只是担心离秋,她嘴无遮拦。。。”远航还未说完,离秋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大声喊道:“为何又是我?我又怎会让他人知晓。” 远航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么大声,你是想让府中之人都听到吗?” 离秋睁大眼睛,慌忙点了点头,自己也伸手捂住自己嘴巴,引得众人笑了起来。 “一定要记得,不可有高兴之色,若被外人看出端倪,相公我小命不保,你们都得守寡。”拍了拍离秋小脸,继续说道:“最不放心的便是你,不要给我惹来麻烦。” “相公放心,我足不出户,月内只哭不笑。”离秋举起右手放于脸旁,面无表情,倒将远航逗笑了。 “对了,刀紫可曾归来?”忽然想起那几箱金银,抬头看向她们问道。 婉约点头,说道:“已经回来了,那几个箱子,青荷妹妹已经妥善安置了。” 青荷走到婉约身旁,搀着她是右臂,淡然说道:“箱子倒是处置妥当,只是不知那女子如何处置。” “女子?”远航一愣,探身问道:“杜雯没有回京州吗?” 离秋飞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接道:“你自然不想她走,可惜呀,已被我赶走了。” 再次将目光望向婉约她二人,两人轻点秀首,远航便知此事为真。这丫头如果不搞定,看来自己只能有四位老婆了。 “主子,唐凌求见。”宜兰的丫鬟名叫思心,是司徒众达返回乾陵后特意为她送了过来的,在门外禀告着。 宜兰望了过来,远航轻点头,唐凌是自己心腹,不需要对他隐瞒。 宜兰前去开门,唐凌进来后为宜兰施礼,问道:“四少奶奶,少爷伤势如何了?” “滚进来。”远航在屋内呵笑喊道。 “来嘞。”唐凌原本担心,听到少爷字正腔圆,声音洪亮,哪里像有伤的样子,应了一声,向内屋跑了进来。 见到远航赤着上身,身上还血迹斑斑,但却精神得很,上前两步跪倒在地,居然哭了起来。 “哭个屁啊,我这不好好得嘛。”远航笑着招招手,让他起来。 “我只是想少爷了。”唐凌难为情地站了起来,在床边抹着眼泪。 “几月未见,又长高了,像个大人了。”远航侧头看着他,一脸关爱之情。 “噢,少爷,秦朝将军前来探望,还等在前府呢。”唐凌忽然想起,只顾得哭了,险些忘记正事。 “请进来吧。”远航说完对众人说道:“你们先回避一下,宜兰留下。” 众女点头退了下去,宜兰待远航躺下后,轻将被子向上拉了下,坐在床边守护着。 唐凌引着秦朝进了后府,与宜兰见礼后,坐于床前探视远航。 “大人如何伤的这样重啊。”秦朝见远航眼睛微闭,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胸前鲜血已经浸透了青布。 “秦将军。”远航轻声说道,连连喘气。宜兰见他那副表情,忍俊不住,急忙转过身去为秦朝沏茶。 “我无大碍,可有元帅消息?” “元帅已来消息,大军日落便可归来。”秦朝看了下他的胸前,为他向上拉了下被子,探身问道:“大人,三皇子传过话来,欲来探望,不知大人可应允?” 远航摇头,说道:“元帅未归,不可让三皇子随意走动,便说我病重不便,待元帅归来后再议。” “嗯,也好。”秦朝顿了一下,又问道:“大人,末将有句话,不知当问否?” “秦将军请讲。” “大人乃是奉命前去收复小梁,与三皇子也未熟识,为何舍去性命相救于他。”秦朝接过宜兰递来的茶杯,起身谢过后,又坐了下来。 远航喘了口气,轻道:“我护送两位皇子回朝,若皇子出事,我还能活得了吗?” 秦朝喝了口茶,将杯子放于床边,沉思一下,低声说道:“大人自有思量,只是伤口处鲜血自内而溢,内重而外浅。三皇子久经沙场,常见于伤口,还望大人多保重身体,只怕晚时元帅归来,三皇子便要同来了。” 远航内心一惊,点点头,感谢地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如此末将便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待晚间元帅归来,在一同前来探望。”秦朝起身,施礼后与宜兰略一点头,出了房内。 宜兰关上房门,远航坐起身,说道:“宜兰,重新为我包扎,将血自内而外滴染。”内心感谢起秦朝来,他分明已经看出自己乃是伪装,见到破绽还好心提醒,若是真被三皇子见到起了疑心,莫说自己小命不保,全府都要以欺君之罪被诛杀,不免出了一身冷汗。 正文 第一五零章 好梦难圆 婉约吩咐下去,唐凌守在东院门口,不许下人随意进出,连映月与思心两位贴身丫鬟,也被婉约送去西院。 日落西山,青荷命人将晚饭送进房内,几人在婉约房内用起晚膳来。 “相公,父亲大人归来,也需隐瞒于他吗?”宜兰伸手为远航夹来一只鸡腿,放入碗内后看向他。 远航狠咬了一口,好久没有吃的这样香了,点点头,说道:“还是隐瞒一下为好,免得岳父大人心中担忧。” “相公,需要隐瞒到何时?”离秋忙里偷闲问了一句,饭菜上来后便不停开吃。远航在这方面很是佩服她,从不忌口,身型却还是如此苗条。 “怎么也要月余,箭伤哪有那样容易好的。”婉约插话说道。 “嗯,不错。。。”远航还未说完,唐凌在门外喊道:“少爷,司徒将军与三皇子来府了,正在前厅。” 远航听后惊了一下,急忙起身跑到门口,伸头望下院中,说道:“快请进宜兰房内。”说完快速向宜兰房内跑去,宜兰也放下碗筷,提起长裙随远航身后一路小跑回到自己房间。 司徒浩刚刚进城,便听秦朝禀告,两位皇子遇刺,四皇子身亡,远航重伤的消息,吃惊不小。顾不得休息,去了守备府中为三皇子请安。张宗提起远航为护他受伤,欲去探望。司徒浩更是担心他,二人又急匆匆地赶来知州府。 “叶知州,本王特来感谢救命之恩。”三皇子张宗站在床前,对远航施了一礼。 “三皇子,不可。。。”远航喘着粗气,将头略微抬起,皱眉咧嘴,痛苦万分的样子。 “远航快快躺下,不要牵扯了伤口。”司徒浩上前一步,按住他肩膀。 “元帅,下官无能,四皇子。。。”用力挤了几下,居然没有眼泪,转而想起了独自在翻天峪中的离莫,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叶知州切莫自责,事发突然,不可预料。”张宗见他哭的如此动情,也不免流下泪来。 司徒浩叹声说道:“明日我便护送三皇子回后堂,你身如此,无法面圣,便在府中养伤,等待消息。” “多谢元帅,下官有罪,理应亲往后堂请罪,只是实在无法起身。请元帅上奏皇上,便说待臣伤好后,定去御花园见驾。”远航借司徒浩之嘴提起御花园,是让皇上想起自己为他征战小梁之功,可别治罪于自己。 “嗯,我会将事情上奏给皇上。”司徒浩一点头,转头望向张宗,躬身说道:“三皇子,远航之事,还望您能为他美言几句,末将担心。。。” “元帅放心,叶知州以身相护,我又怎会吝啬言语,只是怕皇兄不会听我。”张宗尴尬地望了下床上的远航,苦笑一下。 “无妨,三皇子与皇上手足骨肉,只要您开口,皇上必会听从。” “嗯,我会尽力。” 二人又与远航聊了一会,见他疲惫的很,也没多留,起身告辞。 “宜兰,细心照顾远航。”走到门口,司徒浩停下脚步,嘱咐了宜兰一句。 “父亲勿需挂念,保重身体。”宜兰搀扶他手臂,将他送出门外。 远航猫着腰,跑到门口向外望了望,见他二人出了院子,直起身子在屋内来回踱步。 宜兰返回屋内,见到他走来走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抿嘴一笑,说道:“相公是不是有何心事呀,为何焦躁不安。” “这。。。”远航犹豫了一下,讪笑道:“无事,无事。” “当真无事?”宜兰轻挑秀眉,嘴角带笑,他心中所想怎会瞒得了自己。只是他若不说,自己也装作不知,看你忍得住不。 远航几月未近女色,好不容易回到府中,却选了宜兰房间,偏巧赶上宜兰身体不适,真是急死个人。可自己又不好说出去婉约房内,总要给宜兰留些情面。算了,忍忍吧。 “真的无事,休息吧。”远航晃着脑袋,拖步向内屋走去。 “扑哧。”宜兰忍不住笑出了声,笑道:“白日我已累了,晚间换姐姐照顾你,快过去吧,映月已经去了西院。” 远航停下脚步,两眼一亮,转回身快步走到宜兰面前,惊喜过后,推脱说道:“宜兰,我在你屋内养伤,这。。。这不好吧。”心中虽然高兴,脸上还得装出勉强的样子。 “也是,那相公便在我这里休息吧。”宜兰一摆腰身,站起来扶住他的手臂,娇笑说道。 “啊,那个。。。宜兰呀,你说的也有道理,白日照顾我很是累了,晚间便让婉约照顾我吧,明早我便回来。”生怕宜兰反悔,上前狠狠亲了一下,嬉笑着跑了出去。宜兰回身看他跑出去,淡笑一下,起身关上房门独自休息去了。 “笃,笃。”远航在婉约门外轻敲了两下房门,在门外搓着双手,低头暗笑。 “谁?”婉约走到门前,轻声问道。声如翠莺,沁人心扉。听得远航心起涟漪。 “是我,快快开门。”远航心急,连声催道。 婉约打开房门,见到他跟做贼似的,回头张望,吃笑问道:“相公,在自己府中,怎得还如此小心。” 远航从她臂下钻了进去,催促道:“关门,快关门。” 婉约关上房门,转回身来靠在门上,笑问道:“不在妹妹房内养伤,跑我这里做何?” “相公想你了。”远航眯起眼睛,邪笑着走过去,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婉约也不躲闪,一直在笑,笑的远航莫名其妙,婉约伸出小手向内屋指了指。 远航转过头看了下内屋,又转回头盯着婉约。婉约已经笑弯了腰,远航急步向内屋走去。 床上躺着一人,远航走近探头一看,居然是离秋,躺在床上睡得死死的。 “她怎么在这?”回过头,指着床上的离秋,远航拧起了眉毛问向婉约。 婉约收起笑容,走过来说道:“妹妹贪吃,饭后困乏,连自己房内都不想走回,便在这里睡熟了。” “这。。。你将她唤醒,让她回自己房内去。”远航没好气地瞪了床上离秋一眼,说道:“今夜我在你这里休息。” “相公,妹妹睡的这样熟,怎好唤醒她,稍待一会,她便醒了。”婉约虽知相公来自己房内是要做什么,但望着熟睡的离秋,还是不忍唤醒她。 “好婉约,可怜可怜相公,快把她弄走吧。”远航走过去揽住她的纤腰,哭着脸哀求着她。欲火焚身,好梦难圆,真是坎坷啊。 “相公,这。。。”婉约脸露为难之色,还未说完,远航手臂用力,已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堵住她的小嘴,狠狠地吻了起来。 “呜呜。。。”婉约扭动身子挣扎着,虽然期盼已久,只是离秋在这里,还是抹不开脸面。 “好婉约,相公忍受不住了。”远航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嘴唇滑过她的脖颈,在她右耳处说道,右手也不老实的向下滑去。 婉约已经被挑逗面色潮红,眼睛微闭,嘴唇半合半张,急促地喘着气,呢喃声在远航耳边响起。 远航顾不得那么多了,拦腰抱起婉约,向映月的房间走去,婉约双臂环在他脖颈处,紧紧闭上了眼睛。 将婉约放在床上,看到她急喘着气,胸脯上下浮动,知道她已经渐入佳境,心急地跳上床去。 “快,快帮我。”远航过于心急,要将身上包扎的青布撕下,却适得其反,反而打成死结,将自己手臂缠绕上。 婉约睁开眼睛,乖巧地起身帮他,二人手忙脚乱地撕扯着,一声清脆声音传来,立时将远航恨得跪在床上,用头咚咚地撞响床铺。 “姐姐,你们在做何?”离秋醒来,不见婉约在屋内,起身便要回自己屋去,忽然听见映月房内有声音传来,推门见到二人在床上,正用力撕扯着相公身上包扎的青布,站在门口,不免奇怪地问了起来。 婉约嘤咛一声,捂住脸转向床内。远航跪在床上,用手攥成拳头不停地敲打床铺,将脑袋扭向门口,带着哭腔,说道:“离秋啊,你能再去睡一会吗?” “不了,睡了一个时辰,只怕夜间很难入睡了。”说完居然推门而进,走了过来,见到远航身上青布已散,上前说道:“相公,让我看下是否无恙。” 远航扑倒在床上,哀求说道:“求你了,离秋,快回房去吧,不然相公真要死了。” 已经走到床边的离秋,见到婉约紧捂脸颊面向床里,衣衫有些不整,才明白过来。“哎呀!”叫了一声,小脸一红,转身便跑了出去。 刚刚培养起来的激情冷却下来,远航有些难为情,碰了下婉约,轻声说道:“她走了。” 婉约异常尴尬,起身后脸色羞红,不再理会他,下床回了自己房间。远航也急忙跟了过去,不停地说着好话,千辛万苦,婉约才勉强让他上了床。一番**后,终于心满意足,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好觉。 正文 第一五一章 班师回朝 后堂府皇宫之中,印文帝张显在书房内面露喜色。大元帅司徒浩凯旋而归,收复小梁平定三州,如今皆为大梁天下,重现先皇在世时梁国之强盛,又怎能不高兴呢。 “启奏皇上,左司尉司徒浩率军归来,在门外求见皇上。”陈福推门进来,上前几步躬下身子。 “快召进来。”张显听后有些激动,从书案后站了起来,向门外迎来。 司徒浩走到书房,见皇上站在门内相迎,急忙跪在了门外,叩头说道:“臣司徒浩不辱圣命,收复三州,率军归来叩见皇上。” “司徒爱卿快快请起。”张显笑着迈出门来亲自搀扶,君臣二人一起走进书房,陈福在后随身而进,反手关上房门。 张显回到书案后坐下,司徒浩坐在一旁椅子上,陈福命人上茶后,站在了张显侧后方。 “皇上,此次出征,我军剿敌十万余众,俘获六万余人,损失五万兵士,尚有八万兵士囤于固州。”司徒浩简要说了一下兵损情况,沉声又说道:“上将离莫阵亡,偏将折损二十三人。” 张显听后喜忧参半,兵士损失不多,俘军即可补充,只是折了一员上将,叹气说道:“离莫将军勇猛过人,却不料折损于此,唉!” 一时屋内沉寂无声,陈福沉思一会,说道:“皇上,征战之时难免伤亡,还请皇上保重龙体。离莫将军为国阵亡,自当妥善安抚其家人,以慰将军在天之灵。” “是了,司徒爱卿传朕旨意,命人重金安抚其家人,若有不妥可接来后堂。”张显欠身说道。 “臣代离莫将军谢过皇上。”司徒浩起身施礼,一代君主如此体恤,也是难得了。 重新坐下后,司徒浩清了一下喉咙,继续说道:“臣破固州,是五皇子遣兵袭了开州,在后方与之相应。如今五皇子未与臣一同归来,言说海匪猖獗,为皇上镇守海上,待太平后再来后堂面圣请罪。” “哈哈,哈。。。”张显大笑起来,摇头说道:“五弟多虑了,他与朕自小合心,如今又为朕收复小梁建了大功,朕怎会怪罪他呢?”笑后沉思一下,朗声说道:“开州人数众多,朕便将开州赐予他,让他做一州之主,总比那兴州要好得多。” “圣上英明。”司徒浩起身附和道。 沉思一下,司徒浩略有难色,张口说道:“臣还有一事,不知该如何禀报是好。” 张显望向他,笑问道:“司徒爱卿直说无妨。” “是。”司徒浩抬头望了一眼张显,低下头沉声说道:“三皇子与四皇子皆被俘,臣命叶远航护送,先期返回后堂,不料在益州境内遭遇刺客。四皇子被刺身亡,远航为保护三皇子胸口中箭,身受重伤。” “什么?”张显大惊,手拄书案站了起来。 司徒浩急忙跪了下去,急声说道:“皇上息怒。” 陈福也附和说道:“皇上息怒。” 张显的确有些愤怒,虽说两位皇子与自己不和,但毕竟是皇家血脉,竟然被刺身亡,真是有辱威严。 “叶远航现在何处?”张显气极,怒声问道。 “回皇上,叶知州身受重伤,性命几乎丢了一半,如今动弹不得,正在益州府内修养。”司徒浩暗捏了一把冷汗。皇上动怒,看来远航罪责难逃啊,这如何是好。忽然想到远航对自己说话的时候,曾用力握了自己手一下,反应过来,急忙说道:“皇上,臣回后堂时,叶知州曾说,伤好后定来御花园见驾。”虽不知此话何意,但必是重要,不然远航不会暗示自己对皇上这样说。 果然,张显听后一愣,立时明白过来远航曾对自己说过,必尽全力,还自己一个春色满园的后花园。沉思着,慢慢坐了下去。 “皇上,四皇子遇刺乃是天大之事,叶远航虽此战有功,但功不抵过,若不重处,只怕非但朝中议论,天下也将耻笑皇家颜面啊。”陈福老jian巨滑,这等机会被他抓住,怎可轻易放弃。心中窃喜,叶远航啊叶远航,我看你如何翻身。 司徒浩心中焦急,却又不敢多言,只得暗中将陈福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 张显没有说话,司徒浩与陈福各怀心计,也沉声不语,书房内静得有些吓人。 “张宗呢?”张显忽然开口,却问起了三皇子。 “回皇上,在侧厅内,臣已命人看守。”司徒浩答道。 “你们先退下,宣他进来。”张显挥挥手,不再说话。 “是。”二人施礼后一起退了出来,司徒浩冷哼一声,转身走开。陈福不以为然,看着他背影冷笑一下,去了侧厅宣张宗前来。 “臣弟见过皇上。”张宗进了书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印文帝直视了许久,才缓声说道:“起来吧。” “多谢皇兄。”张宗站起身来望了过来。 “你知道父皇临终之时,对朕说过什么吗?”张显盯着他,语气平稳,却又不失威严地说道。 “臣弟不知。” “便是因为你不知,所以才自立小梁,毁我梁国。”张显加重了语气,说的张宗身体一颤,又跪了下去。 “臣弟知错了,请皇兄饶恕臣弟。”张宗知道害怕了,额头冒出了冷汗。 这次张显没有让他起来,自己站起身,背负双手走了下来,淡然说道:“先皇将皇位传我之时,曾说:显儿,你天性善良,为人纯朴,若得皇位,必会善待其他兄弟。”走到张宗身后,站住脚步,继续说道:“自我继位以后,便欲将那几州赏赐于你们,只是你等太过心急,居然拥州自立,你们对得起父皇吗?” 张宗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张显低头看他一眼,转身走了回去,且走且说:“我曾在父皇面前起誓,必会善待你们,只是你们先负于我,今日还有何话说?” “臣弟知错,请皇兄饶恕臣弟。”张宗还敢说什么,只能磕头求饶。 “你去越龙山庄,陪他休养去吧。”张显原本是想将他送去卢州,也算赏他一个封地,在百官面前显出自己大度之心,又怕其反心不死终留后患。两下比较,还是将他与大皇子困于一处,比较妥当。如今除去五皇子,便无人可以撼动他的江山了。 “臣弟遵旨,多谢皇上。”张宗也猜到这样结果,后半生只能这样了。 “起来吧,四弟如何被刺的?”张显让他起身,问起了当时情况。 张宗原本地讲述一番,并说了远航舍身为自己挡箭,言语中已为他求情。 “看来刺客是要将你二人全部刺杀,将罪名安在我的头上。”张显沉思起来,难道还有人存有谋反之心? 次日早朝,印文帝当朝宣布梁国统一,全国上下大贺三天,此次北伐有功之人按功行赏,却唯独没有远航的功劳。宣赏过后,印文帝又说起张毅被刺身亡一事,按国礼下葬于他。在金銮宝座之上,望着文武百官,说道:“益州知州叶远航,护送两位皇子失职,罪当斩首。念其收复小梁立下奇功,又舍身相救三皇子,暂免死罪,免去叶远航知州一职,责令为民。” 此话一出,群臣议论声起。有的说这是诛杀九族大罪,即便不杀九族,也得人头落地,却只是贬为平民,真是太轻了。有的则为远航惋惜,心道皇上既然仁慈,怎得也给个县令当啊,一下从知州变为平民了,跌得够狠的。 散朝后,印文帝将展护唤进书房,屏退他人,与他私谈起来。 “展爱卿,此次去益州宣旨,还得你亲自前去。”张显提笔写着圣旨,对展护说道。 “下官遵命。”展护弯身应道。接着说道:“皇上,远航一心为国,尽职尽责。北征小梁,屡献良计,实是不可多得人才,您将他贬为平民,实在。。。” 张显停了一下笔,抬头望向展护,展护急忙停嘴,不敢再说。 “你说,继续说。”张显低下头继续书写圣旨。 “这。。。”展护实在替远航惋惜,鼓起胆量继续说道:“臣认为大梁失去远航,无意于人失手足,马无鞍鞯。” 张显再次停下来,将笔放在笔架上,沉思一会,淡然一笑,说道:“我又岂能不知远航之才,然此等大罪,若不罚则难堵众人之口。留他一命,他若感恩,终有报我之日。” 展护听后不再多言,皇上似有暗示,只是自己揣摩不出,只好按皇上旨意去办。 “展爱卿,此去益州,你且告知于他,好生养伤,朕御花园的花儿已开,出奇得艳。” “是,臣遵旨。”展护弯腰答道。 “还有,自益州再去开州宣旨,封张成为开州王,替朕永守开州。”张显说完,眼前浮现出五弟幼时跟在自己屁股后,在御花园内抓蝴蝶的情景,轻轻一笑,再次说道:“告诉他,朕想他了,御花园的蝴蝶又多了起来。” “皇上放心,臣定当将皇上思念之情告知与五皇子。”展护待张显写好圣旨后,走出宫来,上了轿子返回府中。 司徒浩回府后将远航被贬的消息告诉了夫人,司徒夫人颇为聪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悲反喜,说道:“夫君,看来远航这孩子深得皇上器重,如此大罪尚可无事,日后必会官居显赫。” “嗯,夫人此话有理,一切便看他的造化了。”司徒浩点点头沉思着,殿上心焦没有考虑太多,如今被夫人一说,也觉得很是道理,心中也放松了许多。 正文 第一五二章 颠鸾倒凤 在婉约处得到满足后,次日清早,远航便跑回了宜兰房内。宜兰刚刚起床,见到他赤着上身跑了回来,包扎的青布早已不见了踪影,气地嘟起嘴,埋怨道:“你只顾自己快活,岂不知包扎一次多么繁琐,却被你撕扯掉了。” 远航难为情地憨笑着,说道:“天气炎热,不包扎也可,又无外人前来。” “那如何使得,真若来了,露出马脚可是大祸。”嘴上埋怨,却起身再寻青布为他包扎。 刚刚包扎好,唐凌便在门前禀告道:“少爷,孙柯将军前来探望。” “啊?”远航一惊,这么早便来,好在自己跑回来得早,看向宜兰,低声说道:“还是你心细,不然真要露了马脚。” 躺在床上,继续装病。唐凌引着孙柯等人进来屋内,宜兰上前施礼,众将军回礼后进内屋看望远航。 “大人,伤势如何了?”孙柯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远航关切问道。 “孙将军呀,无大事,休养几日便可。”远航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孙柯叹口气,责怪自己,说道:“都是末将之错,不该使大人独自护送,才出了此等事情。” “孙将军严重了,只是本官无用,护不得四皇子。”远航惋惜说道。 “两位皇子反叛,怎抵大人重要,只要大人无事便可。”孙柯也不怕人多口杂,直接说了出来。继而说道:“昨日回城听闻大人受伤,便欲前来,只是才归,军事颇多,只能今日前来,还望大人莫怪呀。” 众位将军齐声说道,纷纷抱拳施礼。 “众位将军客气了,能来便是给足了本官面子,本官多谢众位将军了。”远航咧嘴笑了一下,客气说道。 “相公。”离秋从门外走了进来,对诸位将军施礼,寻了一圈,问道:“为何不见我义兄前来?” “呃,这。。。”众位将军有的不知她义兄何人,有得知道,面上一紧。孙柯起身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顿了下来。 “离秋啊,忘记告知你了,离莫将军委以重任,留守固州了。”远航在床上急忙说道。 “啊,是,是。”孙柯急忙点头,众将军附和说道。 “相公,那义兄是升官了吗?”离秋听后有些失落,听闻诸位将军前来看望相公,特意赶来与义兄相见。诸位将军皆归却没有见到离莫,转回身问向远航。 “嗯,是的,待他回益州,你便见得了。”远航不忍将离莫死去的消息告诉她,只得说谎隐瞒,自己却难过起来,眼泪要涌了出来,说道:“你先退下,我与诸位将军有话要说。” “噢。”离秋为远航施礼,转身与各位将军施礼后退了出去,宜兰陪着她去了婉约房内。 “离莫死讯切不可让她知道。”远航嘱咐屋内将军,众将军连连点头,齐声应道。 送走诸位将军,唐员外与陈老爹又来探望,远航刚起身活动一下,又得躺回床内。益州所属各个郡,县官员不知如何得到消息,纷纷赶来。这日倒不如昨日清闲,一日之中倒有十之七八躺于床上,直到日头落下,才算安宁,远航也已累得腰酸背痛。 “宜兰啊,快来帮相公我捶捶腰,躺了一天,酸痛死了。”远航趴在床上,哎呦哎呦地咧嘴喊着。 宜兰轻笑,走过来说道:“谁让你官做得大,众人皆来探望。今日府内收了许多礼品,离秋倒是乐了许久,好与不好的都拿了去。”说完坐下来为他轻轻捶起了腰。 远航皱起眉头,想起离秋,若她知道离莫死讯,怕是要难过上许久。转头说道:“今夜我去离秋屋内,稍后你使下人们待在屋内,不许出来。” 宜兰用力打了他腰间一下,疼的远航叫了起来,娇斥道:“真是贪心,便不知道照顾身体。” “啊?”远航一愣,才明白过来,原来宜兰以为自己又有需求,急忙解释道:“你想错了,我是去安慰下她。” “哼,哪个不需要你安慰,只怕明夜便去了青荷姐姐房内吧。”宜兰居然起了醋意,转过身去不再为他捶打。 “你又理解错了。。。”远航解释得苍白无力,只得将实情告诉了宜兰,惊的宜兰小嘴半张,忍了忍没有说出话来。 “今日离秋兴致而来,只为见她义兄一面,我谎说离莫留在固州,先瞒她一时吧。”远航叹口气,趴在床上。 “相公,你理应前去她那里,我这便使下人闪开道路。”宜兰明白真相,反倒催促起远航来。 通过宜兰掩护,借着天黑,远航猫腰窜到了离秋房内。离秋正在房内摆弄那些礼品,这些东西都是由青荷负责,自己喜欢的便软磨硬泡地拿了回来。远航忽然到来,倒将她吓了一跳。 “相公!”离秋起身急忙关上房门,返回来问道:“你怎跑这里来了。” “还说,昨日你扰了我的好事,便这样算了吗?”远航只想来陪陪她,却见她在烛灯下越发动人,身材也比初嫁过来丰盈了很多。忍不住色心又起,坏笑着迎了上来。 离秋被他一说,脸色红了起来。昨日一口气跑回自己房间,坐在床上还气喘连连,想着相公在姐姐房中,不免心跳加快,异样起来。如今远航再提昨日之事,自然使她难堪。低头切声说道:“我又未曾向那面想,又不是有意坏你好事。” “有意无意终是坏了我的好事,说吧,如何补偿我。”远航已经走到她面前,未等她向后退去,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啊,相公。。。”离秋一惊,被远航搂在怀内一动不动,远航倒是奇怪,问道:“为何这次不做挣扎?” “你,你不是要我补偿嘛。”离秋乖巧地缩在怀中,温顺的犹如小猫一样。 远航被她胸前玉峰顶的痒痒,拦腰抱起,向内屋走去。离秋紧闭双眼,期待这一刻的到来。 “你知道吗?只有与你行事之时,最为安宁。”远航解开离秋外衫,趴在她身上悄然说道。 “为何?”离秋一直闭着眼睛,娇羞问道。 “因为除了你,没人坏我好事。”远航一面说一面继续褪她的亵衣。 “你。。。”离秋猛然睁开眼睛,伸手抓住自己亵衣,用力护着。 “哈哈,与你说笑呢,我的离秋最为乖巧。”远航笑着掰开她的双手,隔着亵衣一口含了上去。 “啊。”只一下离秋便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嘤咛一声,反手搂住远航脖颈,呢喃起来。 远航心中暗笑,这丫头就这点好,什么都大方,不像她们那样扭捏。一面继续嘴上攻击,一面伸手解开衣带,松开嘴,顺手将亵衣丢到地上,再次一口吞了下去。 远航有意要教训一下她,上下其手,左右挑拨,足足一刻钟的时间,离秋已是香汗淋漓,不停地求饶。 “相公。。。饶命。”离秋长发散开,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脸颊上,不停地晃动脑袋,急促喘气,哀声求饶。 远航压在她身上,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鼻尖,不怀好意地笑道:“还没开始,你便求饶,稍后可怎办?” “不。。。不行了,你快下来。”离秋死得心都有了,浑身无力,酸麻入心,却又翻不动他。 “以后听相公的话吗?”远航将手伸向她的大腿内侧,嘴巴贴近她耳边说道。 离秋浑身一颤,急道:“听,听话。相公让我如何,我便如何。” “这便对了,那现在相公想要个胖小子,你给不给?”远航心里乐翻了天,难得这样欺负她,可得抓住机会。 “给,我给。”离秋身体不停颤抖,被远航给害惨了。 “好嘞,我的宝贝离秋要给相公生胖小子了。”远航坏笑着,分开她的双腿,下面湿润一片,无须用力,已经直捣黄龙。 “啊。。。”离秋大叫一声,一阵颤动,紧紧抱住了远航。 “舒服吗?”远航进去后却不动了,趴在她身上问道。 “。。。”离秋不说话,只是用力摇着头,将腿盘在远航腰间,扭动起来。 “哎呀,你个小馋猫,还敢挑衅。”远航伸手拍打她一下,双手攀上玉峰,用力揉搓起来。 离秋已被他逗的不能自已了,忘记了羞涩,极力配合着远航,倒让他心满意足,一番折腾后,一头栽倒在离秋怀中。 离秋全身已经湿透,紧紧搂着远航,兴奋地闭上眼睛,自语说道:“相公,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远航无力抬起头,望着她苦笑一下,说道:“还什么不行,我都完事了。” “啊。。。好累。”离秋处于半游离状态,伸手乱摸,摸到被子向上拉了拉,便不再出声,片刻后传来了均匀地呼吸声。 远航到是没有睡过去,一只胳膊支在床上,拄着脑袋望向离秋。看她睡的如此香甜,怜惜的为她拨去粘在脸颊上的长发,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她,才下地熄了烛火,钻进被子里睡了过去。 正文 第一五三章 被贬为民 官道上一辆马车不快不慢地行驶着,马儿一眼望去,便是行了很久的路,脖颈上已经浸出串串汗珠。也是难怪,这等天气,莫说马儿,便是坐在遮住阳光的车内,展护也已大汗淋漓,不停地扇着蒲扇,只是扇过来的却多是热风。 “还有多久到益州啊?”展护用蒲扇遮住日头,从车内探出头来,向着护卫在车旁的亲兵问道。 “回大人,已过虎丘县许久了,一个时辰内便可抵达益州。”亲兵在马上答道。 “啊。”展护抬头看了看日头,咧下嘴,缩回了车内,拿起水囊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远航死活也不再包扎青布了,热都身上都要起了痱子。还让婉约为自己做了几条大裤头,每天便光着膀子,穿着大花裤头在屋内走来走去。初时几位夫人见到都会面红耳赤,好在这院中没有外人进入,时间久了也习惯起来。 这日,正在屋内吃着西瓜,唐凌慌忙地跑了进来,顺手抹了一把汗水,急声说道:“少爷快去躺下,后堂来人了。” “咳咳。。。”远航听后惊了一下,被西瓜籽卡地咳嗽起来,丢掉西瓜,赶紧跑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了起来。 宜兰手忙脚乱地收拾桌子,唐凌调头跑了出去,将展护迎进府来。 宜兰在门前施礼,浅笑一下,说道:“展伯父前来,侄女有礼了。” “哈哈,宜兰呀,越来越漂亮了。”展护捋了几下胡须,笑着望向宜兰。 宜兰脸色一红,低首轻道:“多谢伯父夸奖,快请进屋内。” 展护迈步进来,看到桌上西瓜,也不客气,上前拿起一块大口吃了起来,说道:“这鬼天气,一路可是热死我了。” 吃完一块,才走进内屋,见到远航盖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叹道:“如此天气,你盖的这样严实,不利伤口康复啊。” “展大人啊,快快请坐,伤口怕见风,不敢luo露。”远航已经热的要命了,只是不敢出来而已。 展护坐在床边,轻声问道:“你的伤口如何了?我来看看。”说完伸手便要掀开被子。 远航一惊,宜兰听后急忙喊道:“伯父,你自后堂而来,家父可平安回去?” 展护手伸出一半,停了下来,回头说道:“已经回去了,你父亲此次立了大功,皇上重赏于他,如今风光的很啊。”说着将手缩了回来。 宜兰拍拍小胸脯,拿了一把扇子过来,为远航轻轻扇了起来。 远航问道:“展大人前来,定是皇上有何口谕吧?” “这。。。”展护顿了一下,继而说道:“远航,圣上是有旨意传来,你听后可莫着急生气啊。” “敢问大人,皇上可是要取我性命?”远航眯起眼睛问道。 “没有,没有。”展护连连摆手。 “不取我性命,我还有什么担心的,大人只管说便是了。”远航放下心来,不是有句古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美女来。 “只是。。。皇上免了你的益州知州。”展护艰难地说了出来。 “没了?”远航不以为然地问道。 “没了,将你贬为平民了。”展护还以为远航是问他的官职没了,又重复了一遍,只是搞不懂,为何他听后没有一丝难过之情,反而好似还很高兴是的。 “哈哈。。。”远航的确高兴,而且忘情地笑了起来。 展护愣愣地望着他,转而回头看向宜兰,还以为远航得了失心疯。 “对了,皇上还说,他御花园的花儿,艳了许多。”展护补充说道。 “多谢皇上恩典,远航牢记在心。”自己冒险刺杀了四皇子,如今看来只是免了官,皇上已经给自己最轻的处罚了。远航已经打算好了,一旦真要他小命,便带家眷跑到翻天峪去隐居了。 “远航,只怕这知州府,你是住不了了。”展护环顾一圈,说道。 可不是,这点还真没想到。远航点点头,说道:“展大人放心,小的即刻便搬出府去。” “倒不用这样急,新知州没到之前,你便住着。”展护有些尴尬,急忙换了个话题,问道:“刀紫他们呢?我想见一下。” “他们都在镖局,展大人去前厅休息,我唤下人将他们唤来。” “嗯,你好好休息,圣旨我便不宣读了。今日我在你府上休息一夜,明日还要去开州宣旨。”展护说完将圣旨放在他身旁,站起了身,对远航轻点下头,转身出了房间。 远航掀开被子,成大字型躺在床上,喊道:“老婆,快来为我扇扇风,你家相公要被捂死啦。” 展护在前厅中见到刀紫等人,几人对展护施礼问候,展护将远航官职被免的消息告诉给他们,嘱咐道:“远航为官期间也曾得罪过不少人,如今没了官家庇护,你们更要打起精神,护得他周全。” 无影躬身说道:“大人请放心,我等必时刻不离大人左右,只不知,暗灵们该如何处置。” 展护沉思一会,说道:“既然皇上未提起,还是先留在益州,若有变动,我再来通知。” 刀紫上前说道:“大人此去开州,路途遥远,属下派暗灵护送您吧。” “嗯,也好,我也是担心小梁余孽还有漏网之人在那一带活动,明日清晨出发,你派人来府前等我。”展护说完,望向啊金与八月,说道:“你二人何时完婚呀?” 众人皆惊,啊金与八月急忙跪了下去,刀紫与无影则一脸茫然望着他俩。 “大人恕罪,属下知错。”啊金心中忐忑不安,暗灵之间不许谈情说爱,否则轻则逐出,重则杀之。 “起来吧,如今你们跟了远航,也便没那么多规矩了。”展护虚扶一下,二人起身站在一旁,展护笑道:“虽然你们不在我身边,但不要忘记,我是做何的,哈哈。” 无影与刀紫暗叹,自己与他俩几乎天天在一起都不曾发觉,展司使远在后堂便已知晓,足见暗灵的探子遍布各地,消息之灵通堪称无人可比。 “我若有心治罪于你们,也不会将你们交给远航之后再说了。”展护关爱地望着自己的几个爱将,语重心长说道:“你们也该成家了,跟了远航,他必不会亏待你们,去过百姓的生活吧。”说完,自己眼中湿润起来。 “大人。。。”啊金还要说什么,展护摆手阻断他的话,说道:“你们忠心远航,便是忠心于我,记得了吗?” “属下遵命。”四人施礼,齐声答道。 远航吩咐唐凌,在前院好生伺候展护,自己让宜兰将青荷她们唤来,在屋中商议着。 “如今相公我丢了官,无权无势,连住处都要让出来,你们有何想说的?”远航扫视众女问道。 “相公何来此问?你去哪里我们随之便是了。”婉约最先说话,青荷也接着说道:“就是,我是你买来的,你去哪里我便跟随。” 离秋狠狠地点着头,宜兰说道:“相公,不如我们回乾陵去,祖父府宅颇大,总是闲置,我们回去也可陪伴他老人家。” “不好,不好,那里不是自己府邸,何况还有老爷等人,去了不妥。”远航听后连连摇头。 宜兰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瞒说道:“有何不妥,当日你无事便去,也未见你有何不便。” 远航将头低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日是为了把你追到手,如今都成了我老婆了,我还去个屁啊。 “妹妹莫急,相公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我们府内人数众多,还是需要有个自己府邸比较好。”青荷急忙接话,为远航解围。 “那我们还是回京州吧,京州我们有院落。”离秋抬头说道,眨着大眼睛看向远航。 “不可,京州院落已借给杜黑子,做镖局使用,怎能要回。”远航又摇头说道。 “自己都没住的地方了,还顾及面子。”离秋见自己意见被否定,独自嘀咕起来。 “倒不是府邸的事情,是选择在哪里住下。”青荷接过话来,说道:“相公银两充足,买座府邸便可了。” “是啊,问题是在哪里买呢?”远航也没好计策,拄着下巴挨个看着她们。个个如花似玉,总不能叫四个美人跟自己流浪啊。 “有了。”远航忽然一嗓子,将四女惊吓一跳,离秋起身照他脑袋就是一巴掌,喊道:“吓死我了,你喊那么大声做何?” “妹妹不可无礼。”婉约见远航被打,心疼地起身斥责离秋。青荷急忙为远航揉了揉。离秋也知自己用力过大,不好意思地坐下来。 “无妨,无妨。”远航笑呵呵地说道:“既然我们定不下来在哪里住下,便去随意散心吧,遇到好地方,直接便住在那里了,如今相公我正好无官一身轻,我们旅游去。” “旅游?”众女不解,齐齐盯向他。 “便是散心,我们将山青水秀的地方都走一遍,既对身心有益,又可增长见识。” 众女虽不知旅游何意,但大概明白了远航想要做什么,婉约问道:“那我们去向何处?” 远航沉思一下,说道:“向东是不行了,固州刚刚经历战事,比较混乱。向西便回到卢州,那里也好不哪去。我们走后堂,经乾陵,京州。在从京州北上江州,沿江州去全州,如何?” “好啊!”青荷兴奋起来,眉飞色舞说道:“江州是我家乡,多奇山秀水,竹林怪石,风景美得不得了。” “再美还有我的美人美吗?”远航嬉笑凑过去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惹的青荷满面桃花。 “好,一切听从相公安排。”宜兰见可以路过乾陵,便安了心,只要能见到祖父便可。 “那便这样,明日展大人走后,我们便收拾起来,后天开始旅游喽!”自己最喜欢的便是旅游,没想到在这里还可以实现自己愿望,不免高兴地笑了起来。 正文 第一五四章 离行上路 送走了展护,知州府内便开始忙碌起来。刀紫等人指挥家丁将不可带走的物品都搬到镖局去了,一些细软放在了店铺楼上。婉约在银行内将银两都兑换成了银票,将银行与当铺的生意都交给了董夫子。远航则命唐凌将孙柯与秦朝请到府中。 “孙将军,下官已被免去知州职务,明日便要离开益州,特请将军来辞别。”远航给孙柯施了一礼,孙柯急忙回礼,问道:“大人可是因四皇子被刺一事?” “嗯。”远航点了点头。 “唉!大人离开益州,真是百姓一大损失,我失一好友。”孙柯叹道。 “多谢孙将军器重,来日有缘,我们还会再见。” 秦朝上前施礼,说道:“大人虽去,末将永记,若有需要末将之时,只需大人传个话来,末将定当前往。” “对,对,只要大人吩咐,我等即刻便到。”孙柯也点头说道。 远航一阵感动,上前与秦朝拥抱一下,退后抱拳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与君一别,后会有期。” “大人多多保重!”二人施礼退出知州府。 走在街上,看着百姓川流不息,孙柯感叹道:“初见大人便在这益州之上,那时若无大人前来,只怕益州早已易主,你我只怕无力护住城池。” 秦朝停下脚步,原地站着沉思起来。 “怎么?”孙柯也停下来,回头望向他。秦朝说道:“将军,末将有一语说与你听,但将军要发誓,不可再传与他人。” 孙柯从没见秦朝这样严肃过,点点头,说道:“我发誓。” 秦朝走上来悄声说道:“将军没发现,方才大人与我们辞别时,完好如初吗?” 孙柯皱起眉头,回想一下,恍然说道:“是呀,前几日还动弹不得,怎得今日便好了呢?” “将军,末将早有猜测。”秦朝将孙柯拉到角落里,说道:“离莫是四皇子下令射杀的,据说离莫战死时,大人万分悲痛。” “是呀,我在大人身旁,第一次见到大人落泪。”孙柯回想起固州城下那一幕,肯定地说道。 “这便是了,所以大人才主动护送两位皇子,故而四皇子才殒命在沉雁亭中。”秦朝分析说道:“大人身旁曾有一小孩,名唤流星。此子我曾见过,箭法如神,如今大人回城,一直未见此子露面。” 孙柯愣了许久,他知道远航身旁的流星箭法厉害,攻城时占据云梯之上,射杀敌将数人。想到这,吃惊说道:“你是说四皇子是大人杀死,为离莫报仇?” 秦朝面带微笑,点了一下头。 孙柯眨着眼睛,顿悟说道:“这么说来,大人是冒着死罪的危险,为离莫报了仇,令人钦佩,你我皆不如啊。” “嗯。”秦朝也点头说道。 “可惜了,如今被免了官职,但愿以后还能与他同上战场,为国效力。”二人同时回身,望了一下知州府,转身走了出去。 翌日清晨,知州府外备下多辆马车,婉约等人只带了贴身丫鬟,刀紫等四人皆是骑马。远航躺在青荷的马车内,将头枕在她的腿上,向嘴里扔着葡萄。 “少爷,都准备齐了。”唐凌站在车外喊了声。 “嗯,出发。”远航喊完拿起葡萄送进青荷里,自己翘着二郎腿,轻声为青荷唱起了雨花石。 一共八两马车,浩荡地穿过主街,路旁百姓纷纷驻足观看,到了城门口,啊金发现前面都是兵士,凑到车厢外,禀告道:“大人,不知为何,城门处皆是兵士,比平时多出几倍有余。” “哦?”远航爬起来,趴在车窗处偷眼望去,果然如此,三步一兵,两步一岗,急忙将脑袋缩了回来。 “大人,是孙柯将军率领众位将军前来送行。”啊金见到孙柯率众人迎了上来,急忙悄声禀告远航。 远航坐了起来,从车窗内望了出去。孙柯走在最前,来到马车旁弯腰施礼,大声说道:“末将孙柯,率益州将士为大人送行。” “为大人送行,大人一路顺风。”众兵士齐声喊起,一时城门处喊声如雷,响彻云霄。 远航鼻子一酸,趴在窗口望着孙柯轻点下头,孙柯回以微笑,闪身说道:“请大人出城。” 马车驶动,兵士皆舞动长枪,齐声高呼。 “大人一路顺风,大人一路顺风!” 出了益州城,远航平静一下心情,躺了下来,青荷抚摸他的脸庞,轻声说道:“相公,离开益州可曾有过后悔?” “有啊。。。” “为何后悔?”青荷低头轻问。 远航一笑,说道:“为了你没能怀有身孕而后悔,今夜相公必加努力。” 青荷面色一红,佯怒伸手打来,远航一把抓住,放于自己胸前,闭上了眼睛。 出了城不久,一辆马车内探出一个脑袋,深呼吸了一口气,缩回头去跳下马车,翻身上了马身。 “流星,这几日大人不许你随意走动,是不是忍受不住了?”啊金见流星纵马追了上来,笑着侧头问道。 “是啊,终于可以出来了。”流星又呼了一下新鲜空气,问道:“咱们去哪啊?” “大人说先去乾陵,明日到后堂,你还得进车内躲藏。”啊金答道。 “啊?还进去呀。”流星吃惊地望着啊金。 “哈哈。。。”众人齐声笑了起来。 走了许久,途径一个小村庄。啊金见时已正午,日头正盛,恐前方无休息之处,便走到远航车前,禀告道:“大人,前方有一村庄,不如大家休息一下。” 远航已被颠得浑身难受,听后立即应允,掀开车帘跳了下来,回身搀扶青荷下来。 离秋从车上跳下来,愣在当场,指着村庄,问道:“我们要在这里买府邸吗?” 远航无语,摇了摇头,抬步向村内走去,啊金与无影随身跟上,留下无影他们保护车队。 这村庄实在小的可怜,前后只有井字型四条小街。远航几人一刻钟不到便走了个来回,居然没有一家客栈,能算作休息的地方,也只有那家不大的小酒馆。 “便这里吧,进来避避日头也好。”远航指了指那家小酒馆,抬步走了进去,刀紫随步跟上,啊金则返身去唤众人。 “客官,您来了,这面请。”一个五十多岁老者独自坐在酒馆内,见来了客人,起身招呼起来。 “老人家,生意冷清啊。”远航笑了一下,找个比较凉爽的地方坐了下来。 老者尴尬一笑,擦着桌子,说道:“客官,不怕您笑话。小老儿这里酒无好酒,菜无好菜。故而一无伙计,二无掌柜,皆是小老儿一人。” “哈,老人家风趣。”远航被老者逗笑了,问道:“若是地处偏僻也可理解,但你无好酒,好菜,那便是你的不对了。哪有客来却这样说的。” 老者将麻布丢在肩上,略一弯身,陪笑道:“小老儿不敢说谎,只能填腹充饥,绝非佳肴美味。” 远航侧头望着老者,淡笑一下,说道:“那便将你的酒菜拿些上来,我来品尝一下。” “诶,客官您稍待。”老者转身进了后屋,远航忽然想起来,向后面大声喊道:“老人家,多做一些,我们有二十多人。” “诶。”老者在后面应了声。 过了片刻,几个丫鬟陪着几位少奶奶走了过来,身后是唐员外等人,前后进来将这小酒馆坐了个满满当当。 大家在酒馆内坐了两刻钟左右时间,老者才从后面走出来。每桌上了两盘小菜,转身回去端着托盘,给大家端来面条。 远航放眼望去,桌上两盘小菜可真够素的。一盘苦花菜,这个远航知道,只是一种野菜,益州城外随处可见,放些生油炝拌起来。另一盘还算上蔬菜,淡炒韭菜,却不放鸡蛋,一盘子纯绿色食品。 远航苦笑一下,喊过那老者,说道:“老人家,你这菜让我如何下咽啊?咱又不是不给你银子,为何这般吝啬。” 老者苦涩一笑,说道:“客官,实不相瞒,非是老儿吝啬,实是小店之中,再无可食之物了。” “这店紧邻官道,而且村落中又无二家,为何如此萧条?”啊金在一旁质疑问道。 “唉!”老者深叹口气,脸上表情暗淡下来,轻轻摇下头,说道:“倒不是食客稀少,只是那无底洞,老儿我……”说着说着,居然落下泪来。 远航转回头,不解地望着啊金,啊金劝慰道:“老人家你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离秋等人正吃着面条,听到这里也放下了碗,望了过来。 “也罢,说与客官听,小老儿心中也好受些。”那老者拉过凳子,坐了下来,娓娓道来。 “我有一女,名唤雨儿,在前方汉临县冯员外家做丫鬟。三个月前,雨儿失手打碎了一只花瓶,冯员外便差人前来,责令老儿我赔偿纹银五两。我与之理论,一只花瓶怎值得五两?来人不由分说,只要得银子,我东凑西借也只得二两银子。冯员外放了话来,每日利息五文,一年内若不还清,雨儿便以身抵债。”那老者喘口长气,抹了一下眼角泪珠,继续说道:“冯员外在汉临县城养鱼发家,益州城内鲜鱼皆由他供应,每日两次去往益州送鱼,路过本店必来吃食,却从不给银子。如今小老儿已无本钱继续做下去了,客官们吃完,我也该关店了。” 老者说完,起身弯腰给远航施礼,陪笑说道:“老儿多言了,打扰客官了。”说完独自走出小店外,坐在了台阶上。 远航方要叫老者进来,远处官道上驶来了一辆马车,离老远,车旁一汉子便高喊着:“夏老儿,伙食可曾备好?” 老者抬头望去,手臂拄着台阶站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正文 第一五五章 路见不平 片刻功夫,那辆马车便驶到了小酒馆前。车旁四个护送马车的壮汉,看到老者站在店外,大声喝道:“夏老儿,不去弄些吃食,愣着做何?” 老者弯下身子,喏喏答道:“今日客人过多,老儿未曾准备,还请几位爷稍待会,客人走后便为几位爷弄些吃的。” 几个汉子向店内望了一眼,见店内男女老少坐了一屋子,当下笑了起来,说道:“今日生意倒好啊,那爷便等会,稍后把利银直接给员外拿回去。” 老者急忙鞠躬,恳求说道:“请给老儿留些以做本钱,不然小店便要关门了。” “你关不关门与我何干?我只为员外收回利银。”那汉子推了老者一下,老者踉跄后退险些摔倒在地。 “夏老儿,你需快些筹集银两啊,你家雨儿天天啼哭,员外已经厌烦,欲将她卖入青楼了,哈哈。”另一个汉子一脚踏在轱辘上,一手扯着身上短褂,斜着眼睛看向屋内,眼神在几个美女身上来回穿梭。 “哎呀,你奶奶的。”远航憋了一肚子气,早想出手教训这几个家伙一下,如今看到其中一个还敢拿色迷迷的眼睛打量自己老婆,立时忍受不住,站起来走出店外,啊金也起身跟了出来。 远航站在老者身边,指着那几个汉子,问道:“老人家,他们是何人啊?” “呃,这……客官,您还是快些吃好,及早上路吧。”老者犹豫不决,还是没有说出来,低下头站在远航身旁。 一个汉子上下打量了远航一下,冷笑一声,说道:“这位公子,你吃你的,吃完及早上路,休要多管闲事。” 远航踮起脚,向车上望了一下。这是一辆平板马车,车上用一个铁皮围成一个水槽,里面盛满了水,不时传来鱼儿甩尾啪啪打水声。 “老人家,您会做鱼吗?”远航回头问向老者,还用舌头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 “啊?”老者呆愣一下,本能地点点头。 “啊金,去选几尾大鱼来,我们要开荤了。”远航伸手挥了一下。 “是。”啊金抬步上前,眼睛只看车内鱼儿,根本不正眼看那几个汉子。 “让开。”一个汉子伸手向啊金胸前推来,啊金伸手握住那汉子手腕,轻轻一抖。“咔嚓”一声,那汉子手腕立时断了开来,疼的那汉子哇哇大叫,捂着手腕原地跳了起来。 “你……你想做何?”剩下三个汉子见啊金是个练家子,而且身手不弱,有些胆怯,壮着胆子问道。 “我想吃鱼。”啊金咧嘴一笑,走到马车旁,停下脚步,弯腰在地上拾起几个小石子,回头问道:“少爷,六条可够?” “嗯。”远航轻点头。啊金甩手打出石子,水中六条大鱼被打晕翻了起来。 远航哈哈大笑,对老者说道:“夏老爹,快去拿鱼,给我们做三条红烧,三条清蒸。” 老者看看远航,看看那几个壮汉,迟疑着不敢挪动步子。 “这可是汉临县城冯员外的鱼,你们……你们敢拿?”其中一个壮汉指着啊金他们,边说自己却边向后退去。 “你若再不滚,我保证稍后你会被抬着回去。”远航收起笑容,装模做样地独脚站立,伸展双臂,摆了个招式。果然,那几个汉子害怕起来,啊金不露声色便废了一人的手,这摆出招式的,岂不更是厉害?几人转身使出吃奶力气向来路跑了回去。 “咯咯……姐姐,你看相公那样子,好像真会武功似的。”宜兰忍俊不住,使汗巾遮住嘴巴笑了起来。 离秋将嘴撅的老高,瞥着远航,对宜兰说道:“他只有唬人的本事,又哪里有真本事。” 远航坚持不住,向前蹦了几下,将另只脚放了下来,笑道:“老爹快快做鱼,我们要饿死了。” “客官啊,你们可害了我了,我的雨儿还在他们手中。”老者说着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远航跑进店内,在青荷那里要来一锭银子,足有十两,出店外塞在老者怀中,问道:“可够赎回你女儿的?” 那老者看了看银子,疑惑地抬头问道:“这……是给我的?” “这是饭钱,快去做鱼。”远航双手环抱胸前,收起笑容,说道:“鱼做的不好,银子收回。” “诶,公子放心,老儿保证您满意。”老者将银子放入怀中,笑得脸上又多出了几道皱纹,急忙去车内捞鱼。 “姐姐,相公虽然玩世不恭,但却心地善良,遇到不平之事总要管上一管。”宜兰转向婉约身前,努嘴说道。 “嗯,相公便是这样仗义之人。”婉约向外望着远航,心中充满无限爱恋。 这顿鱼宴吃的众人大饱口福,连声赞叹老者手艺不凡。酒足饭饱,众人打算上路前行。 “敢问公子,可否捎带老儿一程,前去汉临将女儿接回。”老者见远航他们去往汉临方向,便上前打个商量。 “自然可以,只是吃得太多,需要步行一时,老爹若不怕费时,便与我们同行吧。”远航倒不在乎多一人同行,当先走了出去。 吃得实在是多,远航只好在路上步行。他步行,刀紫,啊金等人也不敢骑马,只得随行。陈老爹将老者请上马车,两个老头倒是一路说笑。 走了半个时辰,远航有些累了,喊停马车,正准备上车前行,迎面驶来一行人马,皆是快骑,在远航车队前停了下来。 远航望了过去,对面一人指着他,对一着青衣汉子说道:“护院,便是此人,抢了员外鱼车。” 那青衣汉子双脚离蹬,直接跃了下来,立于道路中间,盯着远航望来。 “是你抢了员外的鱼车?”那青衣汉子面无表情,声音也是一样的冰冷。 远航未做回答,夏老爹从车上下来,小跑到前面,施礼问道:“敢问诸位是冯员外派来的吗?” “夏老儿,你勾结他们抢了鱼车,这么快便不认识咱了吗?” “诸位大爷,我已凑够了银两,此番正是前去赎回雨儿。”夏老爹自怀中摸出银两,给他们看着。 “员外发怒了,不同意你赎回她,明日便卖入青楼。”边上又一个汉子喊道。 “啊……”夏老爹吃惊后退一步,回身望向远航。 远航走到前面,不厌烦地问道:“你们挡路做何?有话便说,有屁便放。” 方才逃走的汉子上前一步,指着青衣汉子,说道:“这是我们方护院,奉我们员外之命,前来抓捕你们回去。” “抓我?”远航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自己鼻子,不敢相信地质问他。 那汉子居然被吓的后退一步,胆怯地看向青衣汉子。 “废话少说,抓了他。”方护院一挥手,后面扑过来四个汉子,向远航奔去。 刀紫飞身而出,迎胸一脚,当先一人还未来得及躲闪,便倒飞出去,一头栽倒在路边沟内。 另一个壮汉一个直拳打向刀紫太阳穴,刀紫看都未看,身形一缩,右肘打在那汉子肋下,疼的那汉子捂着左肋后退几步,站立不稳躺了下去。 另两个汉子攥着拳头,向前一步,又后退两步,不敢过来。方护院从后面上前一跃,左手按住前面汉子肩膀,右腿凌空直奔刀紫头上扫来。 刀紫半蹲在地,冷眼一扫,便知这青衣汉子武功一般。也未躲闪,头部向下,一个半旋,居然在身后将退踢出,应着方护院飞腿而去。 “啊!”两腿相碰,方护院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右腿肿胀麻木,已经不听使唤,知道伤都极重。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强咬牙忍住,咧嘴说道:“我们不是对手,走。” 其余汉子见方护院一个照面便败了下来,皆不敢多言,上前搀起他扶到马上,转头跑了回去。 远航活动一下胳膊,笑道:“你个家伙,也不给我个施展的机会。” 刀紫回身,挠着头憨笑着。夏老爹却愁眉苦脸,走过来扑通一下给远航跪了下去。 “公子,您一定要救救小女啊。”夏老爹哀求着,说道:“如今冯员外不肯让雨儿赎身,便是有了银子,也救不回我女儿了。” 远航扶起他,不以为然,说道:“你且放心,好人做到底,我便为你救回女儿。”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夏老爹挣脱远航,重新跪下,给他磕起头来。 “哎呀呀,这可使不得。”远航再次扶起他,说道:“快快上车,若时间久了,怕情况有变。” 远航吩咐无影带领车队慢慢向汉临进发,自己带着啊金,刀紫上马,急速向汉临跑去。 “少爷,我们先寻客栈,还是先去找那个冯员外?”三人骑在马上,缓步走进了汉临县城。 “先去县衙。”远航忽然想到了这个汉临县令,若是直接去寻冯员外倒也无妨,只不过是打斗一番。自己被免之事还没几人知道,古话说的好,有权不使,过期作废。有的时候,便是过期了,依然不会作废…… 正文 第一五六章 借势惩恶 汉临县衙,比起益州知府,真是小巫见大巫了。破落的都不比远航府中的偏房,谁又会想到,这穷困小城的县令,居然出手便送了远航一座楼阁。 门外两个衙役,左侧那个似站非站地斜靠在门柱上打着哈欠,右侧的衙役盯着前方,看到前面走来三个年轻人,身后还牵着三匹马。 “高县令可在县衙内?”远航来到门前,停下脚步,抬头问道。 那衙役打量了一下三人,转向中间的远航,问道:“你们何人?有何事要见县令?” 啊金上前一步,说道:“速去禀告,叶大人到了。” “叶大人?”那衙役又扫了一眼,问道:“哪个叶大人?” “让高元波速速出来见我。”远航拉下脸来,一副严肃的样子。 那两个衙役对望一眼,不知真假,但敢直呼县令名讳,应该不会错了,急忙应道:“大人稍待,小的这便去禀告。” 一人抬腿进了衙门,一路跑向内府,片刻之后,高元波穿着个小褂便跑了出来。 “哎呀,叶大人啊。”高县令跑到门外,急忙施礼,小褂的扣子还没有系好,敞露开来。 远航淡笑一下,点点头,略微欠身,说道:“不请而来,打扰大人休息了。” “大人说得哪里话,下官高兴至极,快快请进。”说完闪身让开道路,请远航先行。 刀紫在门外守护马匹,啊金随远航进了衙门。来到客厅,高县令命下人上茶,上水果。 “大人怎不提前告知下官,下官好前去迎接。”高县令坐在下首,陪笑说道。 远航有些口渴,喝了一大口茶,才说道:“我是微服私访,不需你们相迎。”又抓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含糊说道:“路过你处,有一事需要告知与你。” 高县令不知何事,只得看着远航脸色,问道:“不知何事?大人请说。” “你县内有个冯员外,方才在来时路上派家丁护院殴打本官,想来高县令不知此事吧?”远航一边吃着西瓜,一边问道。 “不知,不知。”高元波急忙摆手说道,说完后又觉不对,上司在自己管辖境内被殴打,自己居然不知,还想不想要这个官了?可也不能说知道,知道你不去保护,罪责更大。不由脑袋发昏,为何这知州大人每次问话都是如此难以回答。 远航根本没管他,一会功夫将西瓜吃完,顺手丢在桌上,抹下嘴巴,说道:“既然不知,那高县令便查一下吧。” “是,是。”高县令急忙起身,喊道:“来人,去把冯员外请来……带来。” 远航又拿起一块西瓜,递给啊金,自己接着又吃了起来。 冯员外正在府中生着气,居然有人敢抢自己的鱼车,派人前去又被打了回来,便把怒气发在了夏老爹的女儿身上。 正要使人去将雨儿带来,家丁进来禀告衙门来人了,冯员外迎出门来。 “冯员外,县令大人有请。”衙役站在门外,直身说道。 “好,好,我即刻便到。”冯员外倒是欠了下身子答道。 顾不及去管那个丫鬟,冯员外带着下人出得府来,急匆匆赶到县衙。 “小民冯德才叩见高大人。”冯员外被衙役带进客厅,见到高县令坐在一旁,看着一个年轻公子在吃西瓜,自己上前施礼问候。 “冯德才,你胆子不小啊。”高县令拉下脸来,冷声喝道。 冯员外不知何故,愣在当场。心道:昨日你我俩人还在一起饮酒听戏,怎得今日便翻了脸。 弯腰施礼,切声问道:“小民不敢,不知何事惹了大人生气啊?” 高县令一指远航,说道:“这位乃是益州知州叶大人,你方才派出家丁护院前去殴打大人,难道胆子还小吗?” 冯员外听后,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带着哭腔,说道:“大人明鉴啊,我与叶大人初次见面,一无怨二无恨,我为何要殴打他啊?再者说来,小民哪有那个胆子啊……” 高县令听后,也是反应过来,他不过一个员外,得多大胆子敢打知州大人啊,看来其中有猫腻,别是这冯员外得罪了他,上门寻麻烦来了。 “冯员外,是吧?”远航吃饱了,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冯德才,擦了擦手站起身来,说道:“方才官道之上,你的方护院带着家丁很是威武啊,居然拦了我的车队。” “啊!”冯员外抬起头,急忙解释道:“大人,定是误会了。适才有贼人劫了我的鱼车,小民才派遣护院前去,是……是你抢了我的鱼车?” “放肆!”高县令拍着桌子,喊道:“大人抢你鱼车做何。” “呵呵,不错,是我抢了你的鱼车。”远航承认下来,转向高县令,说道:“此人府上有一丫鬟,名唤雨儿。因打碎一个花瓶,便要被卖入青楼。本官巧遇此事,不得不为民做主,故而才引他前来,在衙门这里理论一下。” “大人误会,小民只是恐吓那丫鬟,使她好生做事,怎会因如此小事便将她卖掉。”冯员外也是狡猾,急忙辩解道。 远航微微一笑,坐了回去,淡然说道:“那不过几两碎银之事,为何利上加利,迫得夏老儿小店都要关门。” 高县令在一旁听出了个大概,这叶知州是借着自己被殴打一事,为这丫鬟而来。丫鬟事小,殴打朝廷官员罪大啊。插嘴说道:“冯员外,你也是本县一位大户,何苦为难于丫鬟。这样吧,你即刻将那丫鬟送来我处,罚你纹银五十两,自此那丫鬟与你再我瓜葛,你可有异?” 冯员外也听明白了,急忙叩头,说道:“小民知错,请两位大人宽恕,即刻便将雨儿送来。” 高县令转头望向远航,远航含笑,轻一点头。高县令回头说道:“下去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冯员外抹了一把额头汗水,急忙退了出去。 远航哈哈一笑,指着高县令点了点,笑道:“高县令为官清正,爱民如子,来日必定高升啊。” “还望大人多多提携。”高县令起身陪笑说道。 “哦,对了,本官此次出行,家眷颇多,不知城内哪家客栈干净舒适一些?”远航这是抠门到家了,一分都不想花啊。 果然,高县令急忙说道:“大人放心,下官即刻为大人备好休息之处,一应俱全。” “好,好,如此有劳高县令了。”远航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如今自己小白人一个,还骗得县令溜须拍马,汗颜啊。 片刻后,冯员外使人将雨儿与银子一起送来,远航看去,倒也眉清目秀,只是过于瘦弱,看起来好似吃不饱是的。上前问道:“你是雨儿?” “回老爷的话,奴婢是雨儿。”雨儿不知何事,胆怯地答道。 “好,那个,高县令,我便先去客栈休息,不打扰你了。”远航一抱拳,客气说道。 “大人客气,下官命人带大人前去休息。”随后吩咐衙役,将城内最好的客栈包了下来。 远航带着雨儿与啊金去了客栈,刀紫则去城外,等到车队后,将大家带来了客栈。 “爹爹。”雨儿在客栈门前,见到夏老爹从马车上下来,喊了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 夏老爹未曾料到远航已将女儿救了出来,立时搂住雨儿哭了起来。哭过之后,拉起雨儿便要给远航跪下。远航眼尖,上前扶住雨儿,还未说话,瞥见离秋瞪了过来,急忙送开了手,干笑一下,说道:“不必客气了,我们进去再说。” 众人进了客栈,唐凌便去吩咐准备晚膳,分了房间后,远航带着青荷走进了夏老爹父女的房间。 “恩公。”夏老爹见到远航便让雨儿下跪,青荷上前拦住,远航坐下说道:“老人家,明日清晨,你雇辆马车返回村去。益州守备孙将军是我朋友,如有事情可去寻他帮助。”说完将一包银子递了过去。 夏老爹伸手挡住,急声说道:“公子,万万不可,您救回小女,我已是万分感谢,怎能再要您的银子。” “这是那冯员外的银子,雨儿在那里受了欺负,理应让他补偿,快快拿好。”远航不由分说,将银子推进他的怀中。 夏来爹眼含热泪,连声感谢。 次日清晨,远航送走夏老爹父女,便与众人出发,继续向后堂方向行进。高县令已在城门处等候多时。 “大人,您这么早便起身赶路了。”高县令带着衙役迎了过来,施礼问候。 “是呀,清晨凉爽一些。”远航回礼,与高县令并肩同行。 “大人您这是要去哪里啊?”高县令有意落后了一些,可不敢与知州大人并行。 远航未加思索,顺嘴回道:“暂无确切去处,官职被免,刚好出去散散心。” 高县令点点头,说道:“噢,官职被免……什么?大人官职被免!”高县令大惊,停下脚步,张着大嘴望向远航。 糟了,说走嘴了……远航停下脚步,回身说道:“做官累了便去休息下,待我溜达回来继续做官。高县令,我不在益州,你若有事,可去找益州守备孙柯,也可找守城将军秦朝,他二人都是我朋友。”远航怕高县令知道自己没了官职,再告知冯员外回去找夏老爹麻烦,急忙又提起孙柯,暗示高县令,我还是可以制约到你。 望着远航离去,高县令在城门处站了好久,心中暗暗后悔,可惜了我益州的楼阁,便这样打了水漂…… 正文 第一五七章 街头打斗 “大人……”刀紫与远航并马而行,唤了一声,远航伸手止住他的话。 “叫我少爷,已经没官职了。”远航侧头一笑,说道:“你想说什么?” 刀紫应了一下,说道:“少爷,咱们行了一天,才过了汉临县,还未走到博阳郡,这速度太慢了些。” “急什么嘛,我们只是一路走下去,又无日期限制。”远航向前探身拍拍黑子的脖颈,笑着说道:“走快了会累到黑子的。” “可惜了这乌云踏雪了。”刀紫嘀咕了一句,眼馋地望着远航坐骑。 行了一会,远航在一个岔口前停下来,指着左侧,说道:“你们还记得这条路吗?” 众人望过去,啊金说道:“自然记得,那是去博阳岭后山之路。” “不错,我们又回到这里了。”远航望了一下,不由想起杜雯来。这丫头被离秋赶走,应该是回京州去了。 “少爷,我们过了午时便可到达博阳郡,不知是进城休息,还是继续前行?”啊金骑马在远航右侧问道。 “自然是休息了,不然错过此处,夜间便无驿站了。”远航侧头答道。 啊金隔着远航望向刀紫,俩人心照不宣,对笑一下。心说你什么都知,却如此行路,每日只能走一半歇一半了。 一路众人说说笑笑,正午时分赶到了博阳郡。寻了家客栈住下,离秋忍耐不住,过来询问道:“相公,博阳可有些盛名的小吃?” 还未答话,流星凑了过来,说道:“是了,是了,先去品尝一下。” 远航望着他二人,真是想笑,放在当今,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吃货吧。 “伙计,这博阳有何名胜古迹,特色小吃,你来细说一下。”远航坐在厅上,伸手唤过伙计来。 伙计屁颠颠地跑来,站在桌前一弯腰,笑道:“客官您是外来的吧,博阳乃是千年古镇,此处有三绝。”那伙计说到此处,顿了下来,笑着打量着他们。 “快说呀。”流星眼巴巴地望着,远航顺手从怀中摸出一小块碎银丢在桌上。 “哎呦,谢谢客官。”伙计急忙拿起攥在手中,清了下喉咙,继续说道:“这三绝便是汉笼包子出锅抢,博阳泉水叮当响,菩提树下万人仰。” 众人听后,心中明白了几分。离秋抢先问道:“汉笼包子在何处?” “包子在西街,出门左走拐过街口便可看见。”伙计向外指着答道。 远航问道:“那菩提树应是善男信女拜奉之处,这泉水又为何叮当作响啊?” “这个小的也说不好,客官您去了自知。”那伙计见已无自己事情,弯腰退了下去。 离秋凑过身子,笑道:“相公,我们去买包子,如何?” 远航淡笑摇头,说道:“只有一下午时间,便各自去喜爱之处吧。” 众人小议一会,离秋与流星奔向包子处,无影相随。婉约与宜兰去了菩提树,啊金与八月陪伴前去。远航则与青荷带着唐凌,刀紫去了泉水处。唐员外几人不愿走动,便直接回了房间。 泉水位于城中西北处,一个面积不大的古宅中。听老人讲此处愿无此泉,一日深夜,地上忽然裂开,由地下便涌出这泉来。惊吓主人以为误犯天物,第二日便弃了此宅远走他乡。 进了古宅,院内并无太多人,院中偏左处有泉水涌出,时间久远,自然而然将周围形成一个池塘,泉水涌出后又由塘中渗入地下,周而复始。 远航走到近前,泉水喷出老高,落下之时溅入水面,形成悦耳的声音,或许这便是泉水叮当响的由来吧。泉水清澈见底,若不是院中还有他人,远航真想脱光衣服下去与青荷洗个鸳鸯浴。伸手沾了一些泉水,放在嘴中品尝一下,有些涩,也有些许甘甜,这不便是矿泉水嘛。吩咐唐凌取过水囊,咕咚咕咚的将水囊灌满,留待路上饮用。 又在院中转了几圈,见再无可看之处,便返身出来,准备去菩提树那里寻找婉约等人。 博阳县城建筑倒也奇特,多为一层住房,临街百姓皆是以家为店,既住在这里,又将生意开在自家门前,随意放个小桌便招揽顾客。 “快去看看,前面打起来了。”远航正在低头选购一些小饰品,身旁几个百姓一面嚷嚷着,一面向前跑去。 抬头望去,前面已经围了几圈人,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何事。远航天性喜欢凑热闹,丢下物品也凑了过去。 “哪来的杂碎,还敢出口不逊,兄弟们,给我打他。”里面一个男人声音传来,接着传来了砰砰的声音。围观百姓纷纷后退,远航拉着青荷却向里挤去。 “再若动手,休怪我不客气了。”无影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哎呀,是离秋他们。”远航一惊,用力向里挤去。 “几个外乡人也来管老子的事,上,给我废了他。”那男人声音再次传来,刀紫嘱咐说道:“少爷您慢点,我先进去。”说完伸手抓住前面两人,一甩手向后扔去,挤了进去。 正中十多个汉子,中间围住三人。无影将离秋与流星护在身后,离秋还在那里不停地指着一个男子,上窜下跳,喊道:“无影,揍他,往死里打他。” 远航进去一看离秋那样子,气地笑了起来,这丫头便是一颗炸弹,随时随地都会引爆。 一个汉子花拳绣腿比划一番,还未冲过去,便觉得后脖颈被人拉住,未来得及回头望去,自己已是双脚离地,倒飞了出去。 “哈,刀紫来了,快给我打那个家伙。”离秋见来了帮手,更加胆大。上前一步站在无影前面,指着其中一人,让刀紫打他。 刀紫斜眼看去,一个四十左右男子正张嘴向他望过来,已经被他单手将人丢飞吓得不轻,指着刀紫,颤声问道:“你……你又是何人?” 远航走到离秋身边,皱眉问道:“发生了何事?” 离秋立时换了面孔,娇声娇气,搀着远航手臂,说道:“相公,那男子轻薄与我,你怎得才来。” “什么?”远航立时双眼冒火,动我老婆便是触之逆鳞,当下怒喝道:“给我打!” 青荷走过去,关切问道:“妹妹,你无事吧?” 离秋连连眨眼,说道:“姐姐莫担心,我无事。” 少爷发话,刀紫不再顾虑,一拳便将身旁一个汉子打倒在地,那汉子痛苦地喊了一声,“哎哟,我是看热闹的……” 无影也窜了上去,片刻功夫,那十多个汉子便都躺了下去,那带头的汉子对着远航跪了下去,急忙辩解道:“小人没有轻薄这位姑娘啊,公子你……”还未说完,刀紫一脚上去,直接踢在脸上,那男子仰面倒地,昏了过去。周围百姓纷纷退出老远,不敢靠前。 离秋松开远航,走到包子铺前。里面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妇看向离秋,胸脯鼓的出奇。离秋说道:“给我来两屉包子,包好我带走。” “嗯。”那少妇抱着孩子,急忙回头对一男子说道:“掌柜的,快为姑娘拿包子。” 那男子倒不如这少妇镇定,已被打斗惊吓到,听到喊声才急忙上来,为离秋取了包子递了过来。 将银子递过去后,离秋笑着走回远航身旁,说道:“汉笼包子,我们回去吃。” 远航扫视一圈,抬步向客栈走去,路旁百姓急忙闪身,生怕得罪了这位爷,招来一顿暴打便得不偿失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回到客栈,看着离秋坐在大厅内吃着包子,远航在一旁问道。 “等……下。”离秋用力地咀嚼着,噎的自己说不出话来。 “好吃。”离秋抹了下嘴巴,讲道:“相公,你是不知,那包子铺前排起队伍,好长好长。”说着自己站起身伸开双臂,用肢体语言表达着。 “我是问为何起了争执。”远航若不提正题,离秋能讲到黄昏去。 “噢。”离秋悻悻地坐下,说道:“那老板娘见忙不过来,便出来帮忙,此时孩子哭闹,她便给孩子喂奶。”说到这里脸色红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汉子不买包子,直站在那里盯着人家胸脯看,我在后面等的心急,上去理论,便吵了起来。” “难怪够大,原来正在奶孩子。”远航嘀咕一声,自己去看什么泉水啊,应该去买包子嘛。 “相公你说什么?”离秋没有听清,追问了一句。 “噢,没什么,我说该打,这等好色之徒,不打留着做何。”远航异常气愤地说道。 青荷嗤鼻望来,他方才说的话,离秋虽未听到,却被她听个仔细。如今远航说出此话,无疑贼喊捉贼一个道理。 “嘻嘻,我便知道相公会赞同我。”离秋撒娇地靠了过来,弯起眉毛,眼中传情望着远航。 “可是方才你说,他轻薄与你,又是为何?”远航板起脸来,问道。 离秋立时收起笑容,低声说道:“人家是怕你说我惹事。” “你惹的事还少吗?”远航佯怒,一直不给她笑脸,说道:“我倒真希望有人调戏你一下,可惜呀,这等没眼光的人,除了我,还真不好寻到。” “你……”离秋大怒,一个包子横空飞来,斥道:“肉包子打你,有去无回。” 正文 第一五八章 拜见岳母 行了两日,终于到了后堂府。到了这里,远航不敢随意走动,也嘱咐大家不可喧闹,只留宿一夜,明日及早动身离开。 宜兰自从进了后堂便心神不宁,几次起身想去远航房内,却又不敢前去,心焦的在屋内不停走动。 “笃笃。”敲门声响起,思心望了宜兰一眼,前去开门。 “少爷。”见是远航,思心施礼,侧站门旁,远航抬步走进房内。 “相公。”宜兰上前侧身施礼,远航拉了她一把,坐在桌前。 细看宜兰,眼中清澈如水,肌肤白里透红。细眉似柳,黑发如瀑,四大美女生了个好年代,若在此时,必会被宜兰比得抬不起头来。 “相公为何如此看我?”宜兰见他进来一言不发,只是盯着自己,面子一紧,脸儿红起,轻低秀首,侧目望来。这等娇媚看得远航心中一颤,急忙收回邪念,正色说道:“明日我们便要离开,再回到这里便遥遥无期了。如今到了后堂,你可要回府去探望一下?” 远航话落,宜兰心生思念之情,眼圈一红,难过起来。 “相公……”只喊了一声,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宜兰多么想回去看望一下父母,只是相公有欺君大罪在身,若是随意走动被他人发现,必会惹来杀身大祸。宜兰深知嫁夫从君,一起都要以夫君为主,纵有百般思念,也只得压在心底。 远航凑过去,怜惜地拭去她的泪水,轻声说道:“宜兰莫哭,相公陪你回去看望双亲便是。” “啊?”宜兰失声喊出,既为回去探望双亲而激动,又为远航而担心。 “无妨,我还未见过令堂,也应该去见一面,你准备下,我们回府,今夜便住在府中。”宜兰含着眼泪,连连点头。远航看的心疼,捧住宜兰脸蛋,将她泪水都吸进自己嘴里,羞的宜兰躲头闪避,思心则红脸转过身去。 片刻后,远航再次走进宜兰房内,宜兰顿时惊的用手遮住小嘴愣在当场,思心则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远航不知在何处找来白布缠在脸上,除了嘴鼻,连眼睛都缠住了一个,纵是宜兰也认出不得。 “扑哧。”宜兰忍俊不住,笑弯了腰,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直笑的肚子疼痛,捂着倒在了床上。 “嘿嘿,这样保险。”远航干笑一下,挠了挠头。 见宜兰笑起不停,远航只好劝道:“好了,你若再笑,我这眼睛可要真的粘上睁不开了” “嗯,咯咯,咯咯。”宜兰勉强起身,还是吃吃笑着走了过来。 二人也未带丫鬟与随从,宜兰以轻纱遮面,远航无需再遮。路遇离秋,离秋都未曾认出,擦身而过,直笑的宜兰再次扶墙而站,无力行走。 转了几条街路,确定无人发现后,俩人走到司尉府前。 门前兵士见他们古怪,警惕地拦了下来。 “你等何人?胆敢擅闯司尉府。”那兵士见远航一脸白布,心说这得伤成什么样子啊,差点全身缠绕出门了。 “速去禀告管家,便说门前有熟客拜访。”虽说是父亲的亲兵,宜兰还是没有说出身份,一切为了相公安危着想。 兵士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管家唤出。宜兰轻上前去,低声唤道:“拓叔。” 管家司徒拓一愣,立时听出是小姐的声音。望了一下远航,见小姐与来人都不以面目见人,虽不知为何,还是轻声说道:“二位请随我来。” 将远航二人带进后府房内,管家深施一礼,说道:“小姐,一向可好。” 宜兰摘取面纱,回礼说道:“您老也好,我父母可在府内?” “主母在府中,大人去朝中还未归来。”管家躬身答道。 “劳烦管家,将母亲唤来此处。”宜兰略有激动,声音有些颤微。 “小姐稍待。”管家退了出去,远航急忙说道:“快来为我拆去,这等模样,可不要吓到岳母大人。” “咯咯。”宜兰又笑,去取水来。远航撕下白布,急忙用水清洗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司徒夫人听到消息,一路小跑奔了过来,推门而入,见到宜兰。 “兰儿。”“娘亲……” 母女俩人上前拥抱在一起,只互相唤了一声,便抱头痛哭起来。 远航洗好后站在一旁,插不上话,只得看着她们哭起没完。 到是宜兰,想起远航还在一旁,止住哭泣,退身一步站在远航身旁,跪了下去,说道:“女儿宜兰见过娘亲。” 远航聪明,知道何意。扑通便跪了下去,喊道:“岳母在上,多日未见,想死小婿了。”说完还跪着前行几下,一把抱住了司徒夫人双腿。 司徒夫人被吓了一跳。宜兰嗤鼻努嘴,意思是说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司徒夫人反应过来,这便是宜兰的夫婿,自己女婿了。只是自己从未见过,他又何来多日未见一说。 “快快请起,我们见过吗?”司徒夫人扶起远航,仔细端详起来。倒也眉清目秀,有点人样。 远航一紧鼻子,说道:“虽未见过岳母大人,但小婿常听宜兰说起您,故而一直在小婿心中。如今见到果真如此,您老慈眉善目,体态端庄。试想当年,必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纵是当今,也是小婿我见过除去宜兰之外,无人可必的美人啊。” “啊!不行拉,老了。”司徒夫人被远航一阵不着边际的夸奖,弄的脸色一红,摆手笑着,不过心中还是高兴万分。 “又来胡闹。”宜兰拉过远航,嗔怒道:“母亲休听他言,他最是胡言乱语。” 司徒夫人故作不悦,说道:“怎得,难道娘亲年轻之时,便不是美人了吗?” “自然是了,不然怎会将宜兰生的如此娇艳。”远航急忙在一旁奉承道,得将母女二人都说得高兴才好。 “快坐,快坐。”司徒夫人拉着宜兰的手,坐在桌前,轻声问道:“你们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宜兰还未答话,远航接到:“小婿被免了官职,故而带宜兰前往各处浏览一番,今日经过后堂,自是前来拜见双亲。” “我已听老爷说起此事,不做便不做了吧,反倒落得自在。” “岳母大人明鉴。”远航站的累了,挨着宜兰坐了下来。 “娘亲,父亲几时归来?”宜兰看看,已近黄昏,父亲应该归来了。 “快了,定是闲来无事,又去他处寻人下棋去了。”司徒夫人拍拍宜兰小手,说道:“不如你先回自己房中看看,我去为你们弄些晚饭,稍后你父亲回来,全家吃个团圆饭。” “嗯,多谢母亲。”宜兰甜笑着答道。 远航陪着宜兰回到她的房中,里面一切如旧。进到这里,自己倒放松了不少,随意打量一下,便一头倒在了宜兰的床上。 “你呀,莫要乱说,免得母亲以为你是个浮夸之人。”宜兰侧身坐在床边,劝慰说道。 “老婆放心,相公我自有分寸。”说完伸手拉过宜兰,便要轻薄起来。宜兰羞怒,抬手打了他,说道:“不可胡闹,白日里人多。” “你的意思是,晚间人少便可了?”远航被打不退反进,将头凑了过来。 “不理你。”宜兰被说的脸蛋发热,起身去看自己物品,远航一笑,闭上了眼睛。 大厅之中,司徒浩为远航满了杯酒,又为自己满上。 “你昨日方说不再饮酒。”司徒夫人嘴上怪罪说道,脸上却是一脸笑意。 司徒浩哈哈一笑,朗声说道:“如今远航与宜兰都已归家,自是高兴,明日再戒也是不迟。” 宜兰掩嘴轻笑,说道:“自小父亲便说戒酒,如今女儿都已为人妇,却还是再说。” 司徒浩朗声说道:“那便待你们有了子嗣之后,为父再去戒酒。” “父亲……”宜兰被说得害羞起来,偷眼望了一下远航。 “一定,一定努力。”远航嬉笑着附和道。宜兰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下,司徒夫人看在眼里,心中充满了欢喜。 “远航,朝中已派遣官员前往各州,唯独益州未曾派遣,我猜测皇上还是有意于你。”饭后,司徒浩将远航唤进书房,俩人单独聊着。 “噢。”远航应了一声,沉思一会,说道:“先不去想,到时自有定论。” “对了,你的伤如何了?”司徒浩向他望来,看起来应该无事了。 远航施礼,说道:“多谢岳父大人牵挂,已经无事了,我身体壮的很,恢复很快。” 司徒浩应了声,怎么也看不出他身体强壮。淡声说道:“朝中有我,但有事情便会告知于你。出去散心也好,切记早些回来,路上多保重。” “岳父大人放心,我自有分寸。”远航施礼后起身,凑上一步,嘿嘿一笑,接声说道:“小婿不打扰了,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我回去努力了。”说完告辞,转身跑回了宜兰房内。 司徒浩看着他跑开,纳闷自己身体跟他努力有什么关系呢?想着想着,忽然咧嘴一乐,摇着头回了自己房间。 正文 第一五九章 世态炎凉 翌日清晨,天边刚有一抹红晕,远航便返回客栈,喊起了大家准备启程。待城门一开,车队便驶出了城,离开了这个梁国的都城。 前行几日,终于赶到了乾陵郡。这里远航比较熟悉,直接令车队去了司徒众达的府上。 “祖父大人,宜兰来看您了。”宜兰跳下马车,不顾他人,如燕儿般扑进了司徒众达的怀中。 司徒众达笑着抚摸宜兰秀发,眼睛向众人望来。唐员外等人纷纷上前见礼,在他面前,都成了晚辈。 “祖父大人。”远航上前一鞠到地。 “哈哈,小子,来了。”司徒众达十分喜爱远航,松开宜兰,上前扶起他,惹的宜兰在那里嘟起了小嘴。 婉约几人站在远航身后,一起施礼,司徒众达一个一个看了下来,微笑点头,说道:“远航好福气,娶的娇妻个个如花似玉。” 宜兰撒娇地晃起司徒众达胳膊,细声说道:“祖父……” “哈哈,我家宜兰最漂亮。”司徒众达拂须笑着说道,宜兰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众人在府中安置妥当后,远航与司徒众达打了招呼,带着啊金,出府向衙门走去。 乾陵百姓各自忙着。那家老店的馄饨依旧客满爆棚,陈家烧鸡的香味飘满了整个一条街。再次回来,情景依旧,只是没有人认出,这个走来之人便是前任的郡守大人。 衙役站在门前,倒也有几分精神。远航走了过去,一个衙役上前拦住,喝道:“衙门之地,闲人远离。” 另一个衙役抬头瞥了一眼,揉了揉又仔细看来,急忙上前,将那个衙役一把拉开,弯腰说道:“大人,是您回来了。” 远航认得这个衙役,只是唤不出名字。淡笑一下,问道:“关郡守可在衙内?” “在,在。大人快请。”衙役侧身让出道路,远航摆摆手,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请你去禀告,我便在这里候着。” 那衙役听后,弯腰说道:“那大人稍待,小的去去便来。”说完转身,抬腿跑了进去,过于心急,还被门槛拌了一下。 远航站在门下凉爽之处,只是片刻功夫,关春度从府内跑了出来,见到远航大喊一声:“远航!” 远航迎步上前,微笑施礼,恭敬说道:“义兄,小弟前来探望。” 关春度上前给了远航一个拥抱,激动说道:“许久未见,义弟一切可好?” “都好,都好。”远航客气一番,关春度将远航迎进府中。 关春度命下人上茶,准备宴席,又命人去请李墨前来。 “义弟,乾陵公务繁忙,未与你书信,还望莫怪为兄啊。”关春度起身施礼,远航急忙拦住,笑道:“你我二人既为兄弟,这繁琐的礼节便免了吧,如此反复实在累人。” “哈哈……”关春度大笑,指着远航点了点手指,说道:“终是改不了你的脾气。” 二人正在聊着,下人进来禀告,守备大人到。俩人停下话来,望向门外。 李墨急步进来,见到远航面带微笑,上前鞠躬,说道:“属下李墨,参见大人。” 远航起身还礼,笑道:“李大人切莫如此称呼,下官已被免职,如今只是闲置之身,大人抬举我了。” 此语一出,关春度与李墨俩人面色微变,李墨急切问道:“大人为何被免啊?” 远航将事情经过简单叙述一遍,李墨听后略有惋惜,说道:“大人之才千古难遇,只为此事断了前程,甚是可惜啊。” 关春度脸色有些异样,凑身问道:“义弟,可有回旋之地?” “难啊,再者我也不想为官,如此倒是自在,这不,可以随时回来看望故友。”远航一笑而过,不以为然。 关春度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任人难以琢磨。李墨却是感到了什么,附和笑道:“大人说的也是,无官一身轻,又怎是我们比得了的。” 关春度笑了下,下人进来禀告酒宴已经备好,几人起身前往客厅。 厅中有一女子,长相颇佳,只是浓妆艳抹的有些夸张。身着淡黄长裙,上身着紫色小披,裸露大半个胸脯,一对硕大圆球晃的人难以睁眼。 远航略一皱眉,为何义兄会在此间置一女子。不解之时,关春度却连连摆手,说道:“下去,下去。” 那女子一愣,关春度瞪了下眼睛,虽有不悦也不敢多说。望了一眼远航,转身扭着屁股向后院走去。 “义弟请坐。”关春度嘴上虽说,自己却未待远航就坐,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 远航也未介意,与李墨俩人互让一番,坐了下来。远航见桌前只有三把椅子,对关春度欠身一笑,说道:“这是啊金,与我亦如兄弟。” 关春度牵强地笑一下,说道:“即是义弟兄弟,自当好生款待。”转身对下人说道:“来人,在偏厅为这位兄弟备下酒食。” 远航脸色一变,正要发话,啊金抢先一步,说道:“多谢郡守大人厚爱,属下来时刚刚吃过,候在这里便可。” 关春度也没再客气,起身为远航斟酒,远航略有不悦,但还是起身递上酒杯。 几人没再提官场之事,关春度也未曾问过远航休息在何处。一场酒宴下来,除去互相吹捧,感情却是越说越淡。 “义兄,为时已晚,小弟便不打扰了。”远航心中不爽,饭后也不愿多留,起身便要告辞。 关春度起身,说道:“你若无住处,可在我这里住上一夜。” 远航一听,话语中没了兄弟之称,冷笑一下,说道:“不敢,我身为平民,只怕衙门之中难以入睡,小弟告辞了。” 李墨看着俩人话语有些不对,又不知如何调节,只得也告辞出来。关春度虽未挽留,还是送出府来,在门前几人分向而去。 远航生气地走在街上,世事惨淡,人心凄凉。当初若没有我在朝堂之上为你力争,只怕你早去了卢州那荒芜之地为官。又是我向岳父举荐,你才做得这乾陵郡守。奶奶的,住在老子修缮的府邸里,却给我脸色看,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认错了人。 “少爷,是属下令你二人不悦,属下……”啊金早已看出苗头,在身后说道。 “与你何干。”远航正在气头上,语气不免重了些,大声拦断他的话。说后停下脚步,回身望着啊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是我的兄弟,便一生都是我的兄弟。” 啊金弯腰下去,应了一声。 “大人。”路旁巷子内,一声呼喊传来,远航转头望去,李墨侧在巷子内望向这里。 “你怎得走到这里来了?”远航走上去问道。 “与大人久未相见,甚是想念,特来请大人府中一叙。”李墨施礼说道。 远航一愣,这不才分开嘛,怎得还聚。想着关春度也是有气,应道:“也好,便去你府上。” 李墨引着二人只走偏巷,若不是远航熟悉乾陵,还以为李墨欲对他不轨呢。转了几下,三人来到守备府前,李墨将远航引进客厅之中。 “李守备引我前来,定是有事相说吧。”远航已经见怪不怪,喝着茶水随意问道。 李墨也不气恼,淡笑一下,说道:“当日在大人手下为差,大人带我亲如己人,我当上守备,也是大人之恩。如今大人难得归来,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个机会略表心意啊。” “哈哈,如今不比往日,我只一介平民……” “大人此话差矣。”李墨抢过话去,说道:“古人有训,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李墨不懂何为圣贤,只知此理而已。” 远航拿着杯子的手,略微抖了一下,将杯子置于桌上,笑着对李墨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话已至此,我有几事不明,望你如实告我。” 李墨放下杯子,点头说道:“大人请讲,我必如实相告。” “郡守府中那女子,你可识得?”远航抬起眼皮,挑向李墨问道。 “嗯,那是乾陵沉香楼中最新花魁李莫儿,几个月前被关郡守要了去。”李墨沉声答道。 “看不出他还喜欢这口。”随口说出,说完一阵脸红,自己不也一样,有过之而无不及。转而问道:“他在乾陵为官如何?” 李墨略一思考,答道:“这到还可以,未曾听说欺压百姓之事。” 远航听后,点头说道:“只要能为百姓办事,到也算个好官。” “好官那到未必。”李墨冷哼一声,嗤鼻说道。 “哦?为何?”远航眉头一皱,转头望向了李墨。 李墨低声说道:“半年前,他曾看中一个肖姓女子,只是那女子已定下婚约,肖家婉言谢绝,此事在乾陵众人皆知,几成笑柄。”顿了一下,李墨端起茶杯续了口茶,又道:“事隔一月有余,那女子新婚前夜,却从家中不见了踪影,同时她欲嫁的郎君也不见了踪影。” “啊?”远航听后一惊,难道此事与他有关? “大人是否也觉得奇怪?”李墨一笑问道。 “后来如何?”远航继续问道。 “后来两家自是报官,关郡守下令追查,如今四月有余未有进展,前阵城中传出二人已私奔他处了。”离莫望着远航答道。 “胡说,双方既已同意,又无一方阻拦,为何私奔?”远航手指敲着桌子,冷哼说道。 “这便不知了,自有郡守前去调查。”李墨笑了起来,说道:“大人稍坐,待我命家人准备酒宴,为大人接风洗尘。” “好。”远航方才心中盛怒,在郡守府中几无进食,况且啊金还没有吃饭,当下点头应允下来。 正文 第一六零章 再惹事端 关春度听闻叶远航前来,真是高兴万分,还指望可以为自己谋个好前程,却不料如今他已是官职被免,不由心中一紧。又听说是因为皇家之事,当下决定还是少接触为妙,免得牵连自己。转回后府,坐在桌前。那李莫儿挑开轻帘,走过来伏在他的腿上。关春度向下瞥了一眼,大手沿着衣口伸了进去,在那丰满之上用力揉搓起来,惹的李莫儿娇哼不断。 “大人,你不是使我引诱那人,为何又将我屏退?”李莫儿随着他的手,上下动着身子问道。 关春度冷笑一声,说道:“他已被免,如同废人一个,何必还浪费你这尤物。”说完用力地夹了一下,李莫儿立时叫出了声。关春度轻笑一下,弯腰抱起她向内屋床上走去。 守备府中,三人喝得正欢。远航一扫烦恼,与李墨连连碰杯,啊金劝解不住,只得自己保持清醒。 “李墨,你听我说……”远航打了个酒嗝,脸色发红,伸手比划着,说道:“做人要讲良心,还要重……义气。” “大人说的是。”李墨见他身体不稳,伸手扶了下。 “心怀不轨者,终不得好报。乾陵是后堂的咽喉之地,唯你可当此重任。”说完远航又滑了一下,自己扶着桌边,抬起头,闭着眼睛,继续说道:“你的责任不止护住城池,还……还要持有戒心,多留意一些吧。”说完趴在了桌上动弹不得。 李墨低头连连应道,见远航不再说话,抬头一看已经睡了过去,咧嘴一笑,对啊金说道:“大人醉酒,不如在府内休息吧。” 啊金起身搀扶起远航,谢道:“不劳烦大人了,属下送少爷回去,几位少奶奶还在等候。” “噢,是去司徒大人府上吗?”李墨问道。 “是的,片刻即到,大人请放心。”啊金将远航背了起来,不再多说,走了出去。 李墨搀扶送到府外,嘱咐道:“定要小心,不要摔了大人。” 啊金没有回头,应了一声,背着远航向司徒府走去。趴在啊金身上的远航忽然睁开了眼睛,嘴角上扬,笑了一下。 司徒府内众人还聚在一起,府中如今一下喧嚣起来。几位年长者坐在一起品茶聊天,那面佳人丫鬟凑成一桌说说笑笑,厅内烛火通明,异常热闹。 转过街角,远航拍拍啊金肩膀,从他身上下来自己向府中走去,连啊金都没发觉他是在装醉。进到府中见大家欢聚一堂,远航又去陪几位长辈说了会话,一直入了子夜,众人才各自散去。 第二日,众人洗漱过后,离秋便嚷嚷要去街上逛逛,宜兰责无旁贷做了向导,远航便派刀紫与八月前去相陪。刀紫憨笑,躲闪着向后退去。无影上前说道:“少爷,还是让啊金与八月去吧。” 远航不知何意,八月倒是难得的脸色红了起来。 宜兰阻拦,说道:“相公,便让他们休息吧,城内无事,我们姐妹去去便回。” 离秋也插嘴道:“是了,只在附近,并不远走。” 远航也未强求,嘱咐几句后,去了司徒众达屋内请安,司徒众达拉着他在厅中坐下,一老一少聊了起来。 “祖父,孙儿有一事,不知您老可知晓?”远航坐在下首,望着这位一头白发的老者。 “说来听听。”司徒众达颇感好奇,探身问道。 远航点头,说道:“乾陵郡守关春度,您可曾熟知?” 司徒众达回想一下,说道:“他初来乾陵时曾来拜访过我,倒无太多印象。” 远航淡声说道:“不瞒祖父大人,他与孙儿皆是试考三甲,同时入朝为官,还与孙儿义结金兰。”说到这里停顿一下,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昨日我曾去拜访他,他知道孙儿官职被免后,立时冷淡下来,使我内心很是伤感。” 司徒众达拂须淡笑,淡声道:“远航啊,这等事情不必在意,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只需以己为准,从心而为之。” 远航欠身,应道:“祖父大人教训得是,只是不知几月前,城中有一肖姓女子与其郎君失踪,祖父大人可知晓?” 司徒众达点点头,起身背负双手,向前走去,说道:“远航,你是想追查此事吗?” 远航起身,说道:“孙儿只是一问,如今我乃百姓之身,即使有心也无力而为。” 司徒众达回身望着远航,想了一下才问道:“你是对他心存有异,还是想要为民做主?” 远航愣了一下,诧然说道:“祖父如何这样说,孙儿再不中用,也不会记恨于他,只是不忍肖家失女之痛。” 司徒众达沉思许久,说道:“远航啊,我乃三朝老臣,纵是知州有错,也可以弹劾他。只是如今你刚被免职,若调查此事,必会被朝中所知,只怕到时……” 远航明白过来,施礼说道:“是孙儿考虑不周,多谢祖父提醒。” 司徒众达一摆手,笑道:“世事终有轮回,行自己事,再量力而为之。” “多谢祖父教诲。”远航明白了司徒众达所指,是让自己低调隐忍,再寻时机。 宜兰带着众人在城内四处闲逛,离秋记得有一条小街,里面都是小吃,以前远航曾带她在那里第一次见到宜兰。 “宜兰,我们初次相见的地方,你可记得?”离秋在左侧挽住青荷,探头问道。 “自然记得。”宜兰轻一点头,答道。 “便去那里,都是小吃呀。”离秋伸了一下舌头,眼中充满了期望。 青荷笑着打了她,说道:“不知羞,每每出门便寻吃的,何时可以改得了。” 离秋笑着将手伸进青荷腋下痒着她,笑道:“相公便说民以食为天,怎得又是我错了。” 青荷忍受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俩人打闹在一起。 一位公子沿着道路右侧行了过来,身旁跟着一个丫鬟,身后十多名汉子远远地跟在后面。离秋未曾注意,嬉闹时为躲避青荷,身体向左闪去,撞在了那名公子身上。 那公子被撞的一个趔趄,身旁丫鬟惊叫一声,急忙上前搀扶。离秋也疼的喊出了声。 那十多个汉子见状,急步窜了上来,将那公子团团围住。那公子被丫鬟搀扶站稳了身子,转头瞪向离秋,斥道:“哪来的野女子,不长眼睛吗?” 青荷抬眼望去,这公子一身白衣,眉清目秀,只是身材略显单薄。无意扫了一眼,此人胸部居然鼓起,分明是女子乔装打扮。 离秋正欲上前赔礼,却听到这人出口伤人,立时来了怒气,指着那公子,说道:“你又是哪来的狂徒,我又不是有意撞你,何必口不留德。” 那人听后,伸手挽起了袖子,上来推了离秋一下,指着她说道:“说你了又如何,再说我便打了你。” 青荷等人急忙上来相劝,离秋何时受过如此委屈,双臂被宜兰等人缠住动弹不得,嘴中却是不依不饶,喊道:“你个无礼小厮,非男非女之辈。”离秋只见他长相过于细嫩,未曾注意此人便是女子。 那白嫩公子听到离秋之话,气的将眉毛挤在了一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喊道:“把她给我拿下。” 话音方落,身后窜出几个汉子,不由分说拉开婉约等人,直接将离秋带到那人面前,离秋手脚并用还在挣扎着。 婉约上前理论,好言相劝,说道:“这位公子,事无大事,我那妹妹并非有心,还望公子宽恕于她。”说完侧身轻施一礼。 那人嘴角一扬,笑着说道:“这女子若是如你,我自不会动怒。但她胆敢冒犯本公子,不杀她已是大恩。”说完转身离开,摆手说道:“带走,送入衙门大牢。” 婉约还要上前,青荷急忙拉住,回头对宜兰说道:“妹妹快回府去,唤相公前来。”拉起婉约,说道:“姐姐与我跟随,定要救妹妹出来。” 宜兰也慌了神,连连点头,转身提起长裙,一路小跑向府中赶去,思心急忙跟上。 青荷与婉约一路跟随,见那人果然将离秋押进了衙门内,二人只得守在门外,焦急地等待远航到来。 远航见刀紫与无影在院中花园树下,走了过去。 “刀紫,方才为何不与八月前去,反而让啊金同去。”远航选了个凉爽地方坐了下来,顺口问道。 俩人对望一眼,无影起身施礼,答道:“少爷,啊金与八月……”无影心中也是没底,不知说出后,远航会不会怪罪。 “他们怎的?”远航抬头问道。 “他们好似互生情感……” “啊?”远航呆然,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事啊,你们俩什么时候,也给我带回个姑娘来,本少爷为你们cao办婚事。” 刀紫听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远航想起蓦然,立刻意识了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拉回话来,说道:“他们俩去了何处?” 无影向另一面努努嘴,远航笑着望去。 “啊金……”远航扯起脖子大声喊着,那面应了一声,啊金与八月走了过来。 啊金站在远航面前,略一躬身,说道:“少爷,唤我何事?” 远航向后望向八月,又看了看啊金,俩人立时明白过来,将头低下。 远航一笑,淡声说道:“何时完婚,只需告知我便可,一切事宜我来做主。” 二人对望一眼,施礼齐声说道:“多谢少爷。” 几人正在说笑,宜兰慌张地跑了进来,见到远航在这里急忙跑了过来。 “相公,相公……”宜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弯腰站在远航面前大口地喘着气。 “莫急,发生了何事?”远航见一向稳重的宜兰如此慌张,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皱起了眉头。 “离秋……离秋妹妹被人带去衙门了。”宜兰稳了下气息,说了出来。 “啊?她又怎的了?”远航惊地站了起来,失声喊了出来,脑袋嗡的一下,这丫头真是让人如此费心。 正文 第一六一章 艳九公主 远航大步向衙门走去,宜兰只得半走半跑跟随在后,啊金等人也跟了上来。 衙门外,婉约与青荷终于等来了远航。 “相公,快去救妹妹。”婉约很是着急,手心的汗水已经渗出来,浸湿了汗巾。 “别慌,你们在外等候,八月留下相陪。”远航安顿好她们,带着无影三人走上前去。 “大人,您来了。”还是那个衙役,上前弯身打着招呼。 “嗯,速去禀告关郡守。”远航应了一声。那衙役似有难处,愁着脸说道:“大人,刚刚府上来一贵客,郡守大人吩咐下来,谢绝会客。” 远航一时愣在那里,难不成是与离秋争执之人?急忙问道:“可知来者何人?” “这个小的可不知。”衙役摇着头,答道,想了下,凑身说道:“好似来头不小,我见郡守大人都不敢抬头说话。” 远航点点头,说道:“多谢告知,得罪了。”说完向后一招手,啊金上前将那衙役一把扣住,推靠在了墙壁上。 “啊,大人,这……”那衙役还未说完,远航抬步进了衙门,刀紫与无影随后跟上。 走进院中,远航见到厅内一位白衣公子背负双手,正在厅中来回走动,关春度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厅前有多名劲装汉子守候在门前,见远航等人进来,横身挡在厅前。刀紫与无影上前一步,挡在了远航身前。一时院内气氛紧张起来。 白衣公子听到声响,向门外望来。见到站在后面的远航,眼光亮了一下,缓步向外走来。关春度急忙爬了起来,跟在那公子后面走了出来。 远航望去,只是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但并不认识此人。听宜兰说便是此人将离秋带走,故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着。 “怎么是你?”那白衣公子站在那些壮汉身后,忽然问了一句,倒把远航弄糊涂了。 “你是何人?”远航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还是想不出来此人是谁,不过听他口气,分明认识自己。 “你们都退下。”那公子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停下对关春度说道:“你也退下。” “是。”关春度弯腰应了声,侧头看了一眼远航,急忙退出厅去,那些劲装汉子也转入旁厅,客厅之中只剩白衣公子一人。 “你们去府外等我。”远航嘱咐了一句,独自迈步走进了厅内。 进了厅内,远航站在当中望着那白衣公子的背影,那公子转过身来,轻声笑了起来。 “你居然认不出我?”那公子忽然换了声音,细声细语,声脆亦柔,分明是女子的声音。远航诧然,直直得向那公子胸前望去。 那公子见他如此,急忙侧了下身避开他的目光。远航眨了下眼睛,将目光移开,却如何也想不出这是何人。 “哼!果然认不得我。”那公子撅起嘴,赌气说道:“你忘记被我推进了池中。” “推进池中……”远航一惊,放眼望去,天啊,居然是她,九公主张艳。 远航双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急忙说道:“下官……小民叶远航见过九公主。” 张艳从桌上拿起一把蒲扇,走到远航面前,一面敲着他的头,一面训斥道:“居然认不得本公主,该打。” “不该打啊,公主。”远航不敢躲闪,咧嘴喊道。 “为何不该打?”张艳并未停下来,低头问道。 “公主,那次与你相见,你便楚楚动人。如今你化身男子,却比那时还要美艳绝伦,让小民无论如何也分辨不出啊。”远航跪在地上,只挑好听的说,将张艳说的心中欢喜,果然不再打他。 “哼。”张艳看了看远航,说道:“我有话问你。” “诶。”远航应了声站起身来。 “谁让你起来了。”张艳斥了一声,远航一愣,起了一半的身子,又跪了下去。 “咯咯。”张艳见他那委屈的样子,笑了出来,说道:“起来吧。” “公主,不带这样玩人的。”远航苦着脸又爬了起来,生怕再被罚跪,急忙扑到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来这里做何?”张艳站在桌前问道。 “你来这里做何?”远航坐在椅子上,抬头反问道。 “我是来……”张艳忽然发现自己站着,他却坐在椅子上询问自己。一怒之下拍着桌子,喊道:“我还未坐,你却坐着,应该是我问你,你问我做何?”说完转身赌气坐了下去。 “呵呵。”远航一笑,说道:“椅子又不是一把,我们坐下说话岂不更好。” “你来做何?”张艳瞥了他一眼,问道。 “听闻城内百姓言说,来了个风流倜傥的公子,我还不信有比我英俊之人,故而前来一见。”远航见她没有什么表情,接着说道:“一见方知,果然比我英俊,只可惜公主乃是女儿之身,男子还是我最英俊。” 张艳听后方知,感情夸了半天,他是在夸自己啊。 “皆是废言。”张艳瞪起凤眼,斥问道:“你如何到了乾陵?” 远航心道:难道她不知我官被免?不行,不能告诉她我为何来此,若是传到皇上那里终是不好。叹声说道:“公主,小民父母之墓皆在乾陵,此次是归来祭扫,不知公主为何来了乾陵啊?” “大梁一统,皇兄大悦,纷赴各大禅院进香祈福。此次我请命前往龙隐寺,便在城外龙隐山上。”张艳答道。 “噢。”远航应了一声,问道:“即是请命前来,为何如此打扮啊?” “闲来无事,去了城中,总不该穿起公主服饰吧。”张艳嗤鼻答道,仿佛是在告诉他,自己经验颇多。 远航淡笑,清下喉咙,说道:“公主扮作男装自是聪明,只是不知扮时需紧束双胸,若是不然,岂不是掩耳盗铃。” 张艳低头向自己胸前看去,果然鼓出许多,脸色一红,别过脸去。嘀咕说道:“要你管。” 远航担心离秋,想了下,说道:“公主,适才在街上与您相撞之人乃是我的丫鬟。你乃千金之躯,必不会与一丫鬟计较,请看在我的面上,饶恕于她吧。” “谁会与她计较?不过一个下人。”张艳显出公主本性,跋扈地说道。 “是,是,是。”远航急忙点头附和,说道:“那公主仁慈,将丫鬟还于我吧。” “还你倒也可以,不过,有一条件。”张毅略一思考,对着远航伸出食指晃了下。 “公主请说。”远航欠身问道,先救出离秋再说。 “你若明日陪我去龙隐寺进香祈福,我便放了她。”张艳脆声说道。 远航一拍大腿,喊了起来:“好呀,能陪公主进香,真是小民之福气,求之不得,岂敢不从。”心中却暗暗叫苦,可不要一时兴起,将自己推下山去啊。 “好吧,便放了她,回去后你需好生教养,这等丫鬟岂不没了主人身份。”张艳说完起身向后府走去,回身又说道:“明日辰时,南门处等我。” 远航急忙施礼,说道:“多谢公主,小民必到。” 出来门外,远航等人稍待片刻,便见离秋走了出来。见到远航,离秋急忙上来施礼。远航怪她总是惹事,拉下脸转身走了出去。青荷急忙搀扶离秋,众人随后跟上回了府中。 回到府中,远航将公主来了乾陵一事告知众人,司徒众达说道:“这个九公主我也略有所闻,生性顽皮,心无城府。乃是庆淳妃所生,与四皇子同为一母。” “啊?”远航听后大惊,问道:“她与张毅乃是一母所生?” “嗯。”司徒众达点头应道。 远航心中做贼心虚,纵是九公主不知自己设计害死四皇子,也必会知道是自己护送途中而死,还是离她远些为妙。 想后说道:“祖父大人,原本是要在您处多留几日。事发突然,九公主前来,孙儿还是躲闪为妙。明日与她去龙隐寺进香,孙儿打算后日便离去了。” “噢。”司徒众达沉思一下,点头说道:“也好,一切听从于你。” “远航啊,我便留在这里。”唐员外摆手说道:“年岁大了,可经不起如此折腾,我便在这里陪着司徒大人,也好多个伴。” “好,好。”司徒众达连连点头叫好。 陈老爹也是不愿再走,远航只好答应,说寻到安身之处再回来接上他们。 回到房间,远航将几女叫了过来,告知她们做好准备,后日便离去前往京州。离秋以为离去是因为自己惹来麻烦,难过地哭了起来。远航对她真是又气又爱,还得好言劝说与她,只是再三叮嘱,明日呆在府中,不可出门。离秋泪眼汪汪,点头应允。 入夜,远航悄然走到宜兰房后,蹲在后窗下,敲了起来。 “笃,笃笃。”宜兰猛然听到后窗声音,想起了远航当日夜送情诗那一幕,脸色立时红起,起身轻步走到窗前,低声问道:“何人?” “宜兰小姐,我给你送诗来了。”远航忍住笑,重复当日情景。 宜兰推开窗户,远航一笑,爬了进来。宜兰轻斥道:“都已嫁你,却还来窗下。” 远航嬉笑上前,将她搂入怀中,说道:“爱你一如当初。” “只会说些此话哄骗与我。”宜兰嘴上虽说,身子却靠了上去,紧紧抱住远航。 远航在她耳边说道:“也不全然相同,往日你不许我进来,如今不但进来,却还留于此处了。”说完拦腰将宜兰抱起,笑呵呵地走向床去。 宜兰倒也没有拒绝,顺从的由他抱于床上,远航正待为她解衣之时,宜兰忽然说道:“相公,不可,有一事要告知于你。” “啊!”远航吃了一惊,坐于床边,呆然问道:“不是告知我,你又来了那个吧……” “咯咯。”宜兰躺在床上笑的翻过身去,看着傻坐在床边的远航,说道:“我是想告知相公,今夜我未来葵水。” 远航虚惊一场,长出一口气。看着宜兰笑个不停,忽然明白她是在有意恐吓自己,立时变了表情,狰狞说道:“大胆宜兰,如此戏耍相公,看我如何收拾与你。”说完恶狼扑食般压了上去。 “咯咯……”宜兰忍俊不止,笑的眼泪流了出来。 正文 第一六二章 进香祈福 未到辰时,远航便带着啊金与刀紫等在了南门处。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望见公主的暖轿从城内而来,远航迎上前去跪在了路旁。 轿旁跟随宫女八人,兵士十六人,还有数十名劲装汉子,沿街两侧将暖轿团团护住。一宫女附在轿旁轻声禀告,轿中传来公主清脆的声音。 “你将下人屏退,随在一旁,不可离开,这便出发了吧。” “小民遵命。”远航不敢多言,吩咐刀紫他二人远远跟随,自己起身跟着轿子走出了城外。 城外十里,有山名为龙隐,皆因梁国开国大帝天元帝征战之时,曾藏兵于此处,故赐名此山为龙隐。 天元帝之子甫浩游来山中,借此之名建了龙隐寺。本是无心之举,却被天元帝误为他是暗指自己乃是未来之帝,盛怒之下将甫浩囚与龙隐寺中,真是得不偿失。便是这个道理,天元乃是皇帝,赐名龙隐便合情理。你乃皇子,却也用名于此,岂不是自找苦吃。 一行十里,远航跟在轿旁苦不堪言。烈日当空,骄阳似火,只是走来便已是累个半死,何况还要陪着轿中那位不停地说话呢。 “昨日食的可好?”。。。 “昨夜睡的可沉?”九公主喋喋不休,远航颇感此路似曾相识。如今她成了唐僧,自己正苦受煎熬的前去取经。 总算行到了山下,有了些树木遮挡,略微感到了凉爽。山虽无言,却也有声。一条小溪由上而下,潺潺之音弹奏着幽静的曲子。远航停下脚步,捧起一把溪水洗了洗脸。转头望去,石阶蜿蜒而上,曲径通幽,直入林中,不知还有多远,才可到达龙隐寺。 暖轿停了下来,九公主在宫女搀扶下,缓步走了出来。 公主头戴凤冠,身着红袍,手如柔夷,肤如凝脂,白嫩的皮肤吹弹欲破。两颊略施抹红,修眉饰黛,点染朱唇。看得远航怦然心动,未曾料到艳九公主装扮起来,居然有如此美貌。尤其那皮肤,也太嫩了吧,宛如几岁的婴儿一般,不知摸上去会是何感觉。 “傻站着做何?前面引路。”九公主见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倒有些害羞起来,斥声喝着他。 “是。”远航施礼应道,转身沿阶而上。九公主浅笑,抬起碎步跟了上去。 只上去些许石阶,公主便在后面嚷嚷起来。“停下,停下,休息一下。” 远航在上面转回了身,向下喊道:“公主,这刚刚起步你便休息,何时可到了寺院呀。” 九公主气息微喘,仰头蹙眉,说道:“我又怎知如此累人。” 远航心中暗叫麻烦,却又奈何不了,人家是公主啊。想起山下林中有轿夫闲置,跑了下来在公主身边说道:“公主,不如遣人去山下,请轿夫抬你上山,岂不轻巧。” “暖轿如此之大,怎可上得来?”九公主斥问道。 远航扭下头,向山下指着,答道:“这个公主便不知了,专有抬人上山的轿子,正在那林中招揽生意。” 九公主向下望了下,喏声说道:“可是,皇兄说必须虔诚,只可步行上山。” 远航呲了一下,凑近附耳说道:“公主若不说,哪个又敢去胡说。”离的如此之近,一股香气钻进了鼻中,远航深吸了一口气。 “对呀。”九公主伸出纤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凤眼眯成了一条线,笑道:“还是你诡计多。”转身收起笑容,吩咐道:“速去山下,让抬山的轿夫上来。” “要两顶轿子。”远航急忙伸着脖子高喊了一声,公主坐轿自己也不会傻到去爬山。 片刻,抬山的轿夫上来,远航在前,公主随后,一行人向山上继续行去。 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到达半山腰。一处宽敞的空地,前面一处禅寺,门前僧侣正站于门外,等候公主驾到。 远航在轿子上下来,看见周围已被兵士围了起来,关春度与李墨站在一旁,迎面一个老僧独自走了过来。 九公主在宫女搀扶下,下了轿子,向前走来。 “公主大驾光临本寺,令小寺蓬荜生光。我乃龙隐寺主持宏广,特率寺僧前来迎接公主大驾。”那老僧略有肥胖,一脸慈祥,两条长眉垂到了眼角。身披黄色袈裟,手拿禅杖,单手施礼,弯下了身去。 “阿弥陀佛。”寺前众僧随宏广主持身后,弯腰施礼。 “大师请起。”九公主缓步上前,虚扶一下,淡声轻道:“如今大梁天下太平,本公主代皇兄前来贵寺进香祈福,愿我大梁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说完为主持回了礼。 “公主请。”主持闪身让路,九公主恢复冷艳之色,稳身进了寺内。远航跟在身后,对关春度与李墨轻一点头,跟了进去。 李墨早已封山闭寺,整个寺院内不见一个进香之客。主持引着公主穿过正门,又过了偏殿,进入正殿,侧身站于一旁。 远航进到殿内抬头望去,正殿之中有一尊大佛,这个倒是认识,乃是释迦摩尼,足有两丈多高。 九公主三叩九拜,跪在佛像前不知嘀咕着什么。远航原本不喜寺院之处,见公主拜的虔诚,不由想起了自己父母,走上几步,跪在了公主一旁的铺垫上。 九公主余光瞥到他跪在了自己身边,也未多说。远航双手合并,也在低声嘀咕着。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远航伏身磕头,继续说道:“不知还能否回去,孩儿在这面保佑二老,也希望二老保佑我,多娶老婆,个个都如公主一样漂亮。” 九公主听他嘀嘀咕咕,声音过小,听不清楚,却听到了最后一句,如公主一样漂亮,立时心花怒放,轻低秀首笑了起来。只是不知,远航所说的公主却不是她。 起身出到殿外,公主有意选了长香供奉在香炉内。远航走到一旁,拿出银子放在了供箱内。宏广主持望了远航一下,喊住已经转身的远航,上前一步,弯腰施礼。 “这位施主,暂请留步。” 远航转回身,指着自己,问道:“大师是喊我?” “正是。”宏广点头应道,含笑望着他。 “大师有何指教?”远航弯身施礼。 宏广围着远航转了一圈,问道:“不知大人现官居何位?” 远航干笑一下,打个圆场,侧身避开公主,说道:“我官职被免,现今只是平民一个。” 宏广含笑点头,说道:“贫僧观人,从未出错。施主慧目清澈,眼中之光非常人可比,定是成大事者。或是机缘未到,终有一日,施主定可声名在外,非富即贵。” 远航听后,淡然一笑,施礼说道:“借大师吉言。”心中自是不信,不过巧鼓舌簧骗些银子罢了。 宏广主持不再多言,微笑一下,转身站了回去。 九公主拜后,走过来为宏广主持轻施一礼,婉声说道:“还请大师佑我大梁,每日代君祈福,择日圣上必会亲来。” “公主放心,老衲必亲而为之。”宏广点头应道。 九公主走出寺外,回身止住众僧相送,凤眼一斜,瞄了远航一眼,轻道:“你随我过来一下。” 远航应了一声,随公主身后走了过去。艳九公主喝住身后侍卫,向林中走去。 “你官职被免了?”九公主站在一棵松树下,回身望着远航。 “这……是的,公主。”远航点点头应道。 九公主只是方才听他与主持对话,才知晓他官职被免,故而一问,未料却是真的。 “为何被免啊?” 远航脑筋急转,万万不能说出自己因何被免,暂时还摸不透这公主是何脾气,可不要为此丢了小命。 “公主,以往之事,不提也罢。”远航转开话题,说道:“这山深林密,恐有凶猛之兽出没,公主还是早些回去吧。” “皇兄一直对你很是器重,为何又罢了你的官位?”九公主没有理会,蹙着眉,沉思一会,忽然眼睛一亮,说道:“乾陵有位三朝老臣,名唤司徒众达。此次我来乾陵,皇兄曾嘱托我前去拜访。明日你随我前去,使他知晓你的才华,若他为你进言,皇兄必会复你官位。” “啊……”远航真是哭笑不得,吃惊不小。 九公主对他轻点秀首,说道:“便如此定了,待见过司徒大人后,你随我回后堂,我会恳求皇兄的。”说完好似害羞了一样,偷望一眼,转身出了树林。 远航跟出树林,众人坐着轿子下了山去。见到啊金与刀紫在山下等候自己,想到明日公主要去司徒府上,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当下心生一计,寻个机会喊来啊金,低声说道:“速回府去告知几位少奶奶,收拾包裹,稍后便上路。” 啊金点下头,翻身上马,从林中抄近路赶了回去。 公主的暖轿回到城中,停在了郡守府门前,九公主喊过远航,说道:“明日你早些来衙门等我。” “小民遵命。”远航弯身说道,心中却在盘算,无计可施,便只有最后一计,走为上了。 九公主回身浅笑,问道:“你若无处栖身,也可留在这里。” 远航连连摇头,说道:“不敢叨扰公主,明日再见。” 九公主张艳没再多说,抬步走了进去,站在门内,对着远航回眸一笑。 回到司徒府,众人已收拾妥当,远航与几位长辈道别后,钻进马车,命人即刻出城,向京州方向疾驰而去。 正文 第一六三章 逃之夭夭 几辆马车风驰电掣的在官道上狂奔着,车夫似乎觉得不够快,甩着鞭子还在急催着马儿。车后几匹快马紧随其后,官道上踏起的灰尘,掩住了渐去渐远的乾陵郡。 “相公,慢些吧,我受不住了。”婉约扶住车窗,已被颠簸的秀发散乱,手臂酸麻。 远航与宜兰坐在车厢另侧,也被颠的头昏眼花,脸上的肌肉上下颤动,还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停下,停下。”远航用力拍着车厢,马车终于慢慢停了下来。下了马车,宜兰觉得胃中难受,蹲在路旁呕吐起来。 青荷被离秋搀扶着,在另一辆马车上下来,扶着马车,虚弱说道:“相公,休息一下吧,行的太快了。” 远航回望了一下来路,望向刀紫,说道:“我们行出多远了?” “少爷,不下二十里路了。”刀紫从马上下来,牵马走过来答道。 “好,休息一下。”远航一屁股坐在路旁,感到阵阵头晕。 “少爷,再行三十里处,便有驿站,我们还是慢行吧。”啊金看看日头,黄昏前定可赶到驿站。 “嗯。”远航点头应道。 众人短暂休息过后,放慢脚步,继续前行。 离秋与青荷也挤上了这辆车,车内本不宽敞,若是两至三人刚好,如今五人便显得拥挤,远航只好坐在了车厢地板上。 “相公,我们为何要躲避那公主?”宜兰坐在靠门一侧,低头问道。 远航苦着脸,答道:“那九公主明日去府上拜见祖父,还要带我回后堂,我若不跑,怕是没机会了。” “相公,我们如今是去京州吗?”离秋闪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了过来。 “嗯,一路走下去。”说完抬起头,嘱咐道:“你可莫要惹事,若不是你,何置于只在乾陵休息了两日又要赶路。” “噢,知道了。”离秋嘟起嘴巴不再作声。 远航见几人闷不作声,便知方才一阵急行,外加天气炎热,众女心中都不舒服。当下咧嘴一笑,说道:“你们可与我打赌吗?” 几女好奇地望向他,离秋快语问道:“为何打赌?” 远航神秘兮兮,笑道:“我见气氛沉闷,欲将你等逗笑,赌约为哪个先笑,今夜便陪相公睡觉。” “呸!不知羞。”离秋斥了一声,将头扭向另一侧。 “若是我们不笑,又当如何?”宜兰在虽知他言谈风趣,却还是不肯服输。 “若是不笑,那我便陪你们睡觉。”远航说完自己先哈哈笑了起来。 婉约脸色略红,说道:“这如何算得赌约,正反都是便宜了你。” “那便这样,若是你们不笑,待到京州,相公为你们每人购得纯金凤钗一只。”远航收起笑容,正色说道。 众女眼中亮光一闪,青荷最是了解与他,略一沉思,笑道:“相公若赌,需要应了我们一个条件。” “但说无妨。”远航说道。 “若是相公只在五字之内将我等说笑,我们便随了相公,若是有一人未笑,那便算作相公输了。”青荷说完对远航眨着眼睛,露出得意之色。 “好呀,姐姐之言正合我心。”宜兰佩服起青荷来,五字将四人说笑,几成不可完成之事。 “五字之内……”远航暗中瞪了青荷一眼,青荷只在那里偷笑,未曾理会他。 想了一下,说道:“也好,不需五字,既然你等四人,那我便四字足矣。”说完顿了一下,环顾众女,说道:“都听好了,我要讲了。”众女急忙收起笑容,紧闭双唇,端色起来。 远航深出一口气,紧着眉毛,捂着腹部,缓声说道:“我……有孕了。” 几人见他如此动作表情,正待不解,忽然听他慢声说出这四字,本能的惊了一下,转而忍俊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众女早已忘记赌约之事,只顾大笑起来,离秋更是夸张地捂着自己肚子,指着远航,大笑道:“你……你有孕了?” 远航将脸板的没有一丝笑容,淡声说道:“四人都已笑了,婉约最先笑出,今夜便由你来陪相公。” 婉约还在笑,抬手用汗巾擦拭眼泪,也不作答。 离秋听远航说后,才反应过来,埋怨说道:“你们为何笑了,凤钗没有了。” 宜兰靠在车厢上也是笑的弯着身子,断续说道:“还说,方才你笑的甚欢,咯咯。” “哈哈。”远航拉过离秋,抱在怀中,笑道:“不必担心,到了京州相公便买给你。” 啊金等人护在马车两侧,听到车内笑声不断,几人对望一下,也是嘴角带笑。 翌日,艳九公主在衙门前左等右等不见远航前来,心中焦虑的不时观望,却不知此时远航已经跑出了乾陵境内。 “李守备,你速调集兵士前来,在城中将叶远航搜寻出来。”九公主有些气恼,也有些担心,莫不是他出了事情? “公主。”关春度上前一步,弯身说道:“不必劳师动众,下官知道他在何处?” 艳九公主侧目望向他,问道:“你如何得知?” 关春度急忙答道:“下官与他乃是结义兄弟,他来乾陵必住在司徒大人府上。”关春度见公主对远航颇有好感,便急着表明自己与远航的关系,或许公主知晓后,自己也可水涨船高。 “住在司徒众达府上?”九公主吃惊不小,他怎会住在司徒府上。 “是的,公主。”关春度点头应道,继而说道:“司徒众达的孙女司徒宜兰,是由皇上赐予叶远航为妻,他来乾陵,又怎会不住在司徒府上。” 九公主更加吃惊,心中暗恨起远航来,恨他对自己瞒得好苦。不但未告知自己熟识司徒大人,如今还哄骗自己在此处等他。当下立起凤目,回身呵斥道:“你既知晓,为何不早说,害我在此久等。” 关春度吓得两腿一软,跪了下去,急忙答道:“公主恕罪,下官不知您在等他啊。”心中暗怪自己多嘴,好好的攀什么关系。 九公主沉思一下,说道:“前面引路,去往司徒府。” “是,是。”关春度急忙爬了起来,在前面引着公主暖轿,向司徒府走去。 早有人前去通告,司徒众达引着夫人站于府外恭候公主大驾。 “老臣司徒众达,恭迎公主。”司徒众达与夫人见公主暖轿已到,在府前跪了下去。 九公主被宫女搀扶下轿,上前几步,亲自扶起他,说道:“大人快快请起,司徒大人乃是我大梁三朝元老,肱骨之臣,不必行此大礼。” 司徒众达与夫人起身,望着九公主模样俊俏,又言语恭敬,不免心生好感。朗声笑道:“君臣之礼不可免之,公主驾到老臣备感荣幸,公主快快请进。”说完侧身,让出道路。 艳九公主浅笑,也不多推辞,抬步进了府中。 大厅之上,下人奉上香茶。公主坐在首位,司徒众达陪在下首,李墨与关春度不敢坐下,只得站在一侧。 “司徒大人身体一向可好?此次前来,皇兄叮嘱,命我特来探望。”九公主略一点头,含笑说道。 司徒众达急忙起身,向东一拱手,说道:“感谢皇上挂念老臣,愿吾皇万岁。” 九公主急忙说道:“司徒大人快请坐。” 司徒众达坐下后,九公主又说道:“父皇在世之时,大人辅佐左右,妙计可定天下。如今皇兄稳坐朝上,又有司徒浩将军为其一统大梁,司徒一族真是我大梁第一功臣。”顿了一下,一笑问道:“不知皇兄之后,司徒一族何人可以续而代之?” 司徒众达拂须一笑,答道:“多谢公主赞誉,身为大梁之臣,司徒一族理应尽忠。只是下代之中只有一女,不可参政了。” 九公主点了点头,问道:“可是皇兄赐婚于叶远航之人?” “正是老臣孙女司徒宜兰。”司徒众达点头道。 九公主脸色微变,却仍是面带微笑,说道:“不知大人可否请出,与之相见。” 司徒众达探身回道:“公主,宜兰昨日离去,已不在府中。” 九公主听后,催问道:“叶远航也已离去了吗?” “是的,公主。” “他们去了何处?”九公主心中已有怨气,好你个家伙,还应允我今日相见,却不辞而别,昨日便离去了。 司徒众达欠身答道:“这老臣不知,应是有了要事,走的略微匆忙,公主可是有事欲寻远航?” “噢,无事。”九公主勉强笑了一下。 陪着司徒众达闲聊过后,九公主便回了郡守衙门。喊来李墨,吩咐前去各城门追查,昨日在龙隐寺归来之后,可有马车驶出城门。 李墨不敢怠慢,询问之后回来禀告,有三辆马车出了西门,向京州方向而去。艳九公主沉思一会,望向李墨,问道:“李守备,我来问你,你可知叶远航为何被免官职?” 李墨弯身答道:“回公主,叶远航护送两位皇子自固州返回后堂,途中四皇子遇刺身亡,皇上迁怒于他护卫不当,免去其益州知州一职。” “啊!”九公主听后,失声喊了出来。慢慢起身,站于窗前,心中念道:四哥之死原来是他护送的,难不成他是怕我知晓后怪罪于他,才躲闪与我,逃了出去吗? 正文 第一六四章 打造金钗 京州城,远航对这里充满了感情。自己便是在这里,有了自己的府邸,也是在这里,见到了皇上,从而经历了一段胆战心惊的征程。 “相公,我们回自己的院落吗?”站在京州城门下,远航左右各站两女,离秋在最外侧,转头问道。 远航摇摇头,对唐凌说道:“你去寻家客栈,清净一些。” 唐凌应了声,跑了出去。远航与众人沿街前行,街路上百姓穿梭,店铺前吆喝声频频入耳。行到自己原先酒楼前,众人都停下脚步,望了过去。 楼阁依旧,只是已不见了天下一绝的匾额,取而代之的却是含翠楼。门前妖艳女子倚门而站,或静或动,见到远航等人刚欲上前,却发现他身后女子各个都貌美如花,识趣地瞥了一眼,退了回去。 远航笑道:“你们见到了吗?我们的旗袍在这京州之地还是很受欢迎。”说罢伸手向门前几个女子指了指。 “哼!都是风尘女子所喜。”离秋嘟嘴说道。 “我说你不能少说两句。”远航回头瞪她一眼,佯怒说道:“稍后凤钗只买三只了。” 婉约等人轻笑。远航没做停留,向着前面京州最大的首饰店走去。 呼啦啦地进来一群人,凤和号的掌柜见到人群之中有多位姑娘,又见当先一位公子气宇轩昂,便知来了大买家,亲自在柜台后迎了出来。 “哎呦,客官您来了,里面请。”掌柜的一弯腰,陪笑着打着招呼。 “嗯,我来选几样首饰。”远航点点头,向内走去,几位少奶奶则走到柜台前看了起来。 “咦,你这里为何都是银钗,没有金钗吗?”远航扫了一圈,不见一点金色。 “哎呦,客官,这金钗谁人可以佩戴得起,便是银钗,也已昂贵的很了。”那掌柜笑着说道,见过装富的,没见过这么能装的。 “谁说的,相公以前便送我一只金钗。”离秋听后反驳道。婉约等人一起望了过来,只有青荷知道她有金钗,如今被自己说走了嘴。 远航恨不得将她嘴堵上,转身对几人说道:“你们去选自己喜欢的样式,拿到我这里来。” 坐在椅子上等了许久,几人各自选好银钗走了过来。远航对掌柜指了指,说道:“便按这个样式,每样打一金钗,可做得了?” 掌柜当场愣住了,弯腰问道:“客官,您说……将这四只都打成金的?” “对,我这么俊俏的老婆,怎能带银的。”说完向怀中摸了一下,发现根本没有银票,抬头望向青荷。 青荷笑着拿出银票递了过去,远航接在手中晃了晃,问道:“何时可以打造好?” “很快,很快。”掌柜见果真是个大户,兴奋的说话都走了样。随即说道:“只是,客官,您需要留下些银两,小的才敢为您打造。” “可以。”远航点出五百两银票,丢在桌上,问道:“可够?” “够了,够了。”掌柜笑的满脸皱纹,急忙拿起银票数了起来。 远航拿起那几只银钗,对跟在身边的几位丫鬟说道:“这些送与你们,好生照顾好自己主子。” 映月等人大喜,急忙侧身施礼,喜道:“多谢少爷。”说完跑了上来,挑选自己喜欢的样式。 远航看了一眼八月,喊住掌柜,说道:“给这位姑娘再打造一只金钗。” “少爷,属下不用。”八月脸色微红,急忙推辞说道。 “即使现在不用,总有用的时候,留着吧。”远航望着啊金一笑,啊金也尴尬地笑了起来。 出来店铺,行不多远唐凌便追了上来,众人便先行回了客栈。刀紫送大家到了客栈后,返身去城外,将马车带了回来。 回到客栈休息片刻,离秋便嚷嚷着出去逛街。婉约与青荷回屋内休息,宜兰倒是未来过京州,便欲与离秋同去。吓的远航千叮万嘱,又派了无影等人全部陪同,才放了她出去。 见众人出去,远航想起了京威镖局,不知杜雯现在如何了,便独自出了客栈,向自己院落走去。 转过几个街角,远航见到了京威镖局的匾额挂在院门之上,门前几个伙计正在向院内搬运物品,看起来生意颇好,环顾一下周围,抬步走了上去。 “公子,您是要托镖吗?”门前一个镖师见到远航过来,停下手中的活儿,上前问道。 “打扰,敢问贵局杜镖头可在?”远航略一欠身,问道。 “镖头不在局中,若有大事可与我家小姐知晓。”那镖师答道。 “可是杜雯小姐?”听后远航一喜,急忙问道。 那镖师点头应道:“正是,公子识得我家小姐?” “自然认得。”远航一笑,说道:“劳烦通报,便说为她换药来了。” “换药?我家小姐好的很,为何换药?”那镖师诧然。 “你只需如实禀告便可,我在这里等候。”远航不再多说,背起双手,站在门外。 “噢。”镖师应了一声,丈二摸不着头脑,跑了进去。 过了片刻,那镖师怒气冲天地跑了出来,远航还在暗中欢喜,那镖师上前推了他一下,怒喝道:“我家小姐说了,哪里来的无赖,速速离开,不然便拳脚相加。” “啊?”远航呆若木鸡,愣着问道:“你可曾说了换药一事?” 不提还好,一提那镖师更加怒气,指着说道:“正是如此一说,小姐才将我骂个狗血淋头,若再不走,当真打了你了。” 哎呀!你个没良心的丫头,早知道便不该给你换药。不对,早知道这样,换药之时便应该将你就地正法。远航心里有气,只是自己独自一人前来,又打不过那镖师,只得瞪了一眼院中,恨恨离去。 正生着闷气独自走着,忽然感觉后面有人拍了自己肩膀一下,回头看去,正是杜雯。此时杜雯一身短衣打扮,显得短小精干。上身短褂青衫,一排粗扣由上至下,倒显得胸部更加突出。望着自己浅浅笑着,脸颊之处酒窝越发明显,甜的让人心动。 “你来京州为何?”杜雯笑着问道。 远航没好气地答道:“我来京州为了找打。” “咯咯。”杜雯笑了出来,反击说道:“那倒怪不得我,我岂不是也在益州被你的人赶了回来。” 远航一时语塞,低声问道:“你还好吧?” “要你关心。”杜雯耍起了横,眼睛翻了他一眼,赌气说道:“你那么多妻妾,顾好她们便是了,管我做何。” “不是……我这高兴而来,你非要与我做对,是吧?”远航上来脾气,不肯服软。 杜雯挑了一下眼皮,倒没有再倔强下去,轻声问道:“为何来了京州?” “真的是想你了。”说完自己脸上都觉得发热。 杜雯脸儿一红,侧转了身子,轻问道:“想我做何?” “想你的身子……”远航嬉笑说道,见杜雯立起了杏目,急忙改口说道:“想你的身子是否已经康复。” 杜雯被他气的脸色绯红,明知被占了便宜,却又不好发怒,毕竟他是关心自己。 远航不再嬉笑,说道:“你随我来。” 杜雯不知要去何处,见他已转身走了出去,只好跟上。 走回到那家首饰店铺,远航让杜雯随意挑选。杜雯心中七上八下,他为何要为自己选首饰,这是何意? 远航倒没想太多,只是自己能够在三皇子府中发了大财,幸亏杜雯帮忙。如今正好打造金钗,顺手送她一个以示感谢而已。 “便这个吧。”杜雯心中害羞,不敢多看,随意选了个样式便应了下来。 远航喊过掌柜,指着那金钗说道:“便这样式,我要金钗。” “公子放心,最多后日,便可来取。”掌柜现在确信这是位有钱的主,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 “金钗?”杜雯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昂贵的物品,他送与自己,难道……想到这里,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他。 “你叔父呢?”远航与杜雯向回走去,且走且说。 “城内王员外有物品送去后堂,知州大人差人前来,让叔父亲自送去,想来物品应是极其贵重。”杜雯在他身旁,轻声答道。 “噢,便是那严嵩吧。”远航记得这京州知州,自己初来这里曾数次有求与他,故而印象颇深,也不是什么好官。 “嗯。”杜雯轻点秀首。低头走了许久不曾说话,远航觉得无趣,问道:“怎得,许久未见我,不想与我说话了?” 杜雯停下脚步,抬起头来,想了下说道:“明日便是七月初五,我欲去城外寒光寺进香,你可有时间与我同去?” “啊?还进香啊。”远航咧嘴,失声喊了出来。便是因为进香才逃了出来,实在不愿再去那地方。 杜雯脸上显出失落之色,勉强一笑,说道:“你若有事也无妨,我自己前去便是了。” “无事,无事。纵是有事,也不比陪你进香重要。”远航急忙嬉笑说道,美人相求,怎可拒绝。 杜雯蹙了下眉,望着远航那嬉笑的样子,心道:这人便是这样,只讨嘴上便宜,心中到是不坏。 正文 第一六五章 冤家路窄 送回杜雯,远航溜达着回了客栈,宜兰与离秋还未回来,远航想了想,去了青荷的房间。=顶=点=小说==444ZW= 青荷刚刚小睡醒来,见远航进来,起身下了床铺,秋水识趣地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青荷,明日你需要帮我一下。”远航想着明日如何脱身,若被她们知道自己是去陪美人进香,准不会放自己离开。唯有青荷听话,只得求助于她。 青荷听后,虽也不悦,还是沉思说道:“明日乃是初五,是应该前去进香。不如我与她们也去进香,我们分开而行,你去何处进香?” 远航回想一下,说道:“好像是寒光寺。” 青荷轻点秀首,说道:“相公放心去吧,姐妹们自有我来照应。” “好青荷……”远航嘿嘿笑着凑了过去,青荷吓得连连后退,退到床边被他扑倒下来。 别说有所动作,连嘴还没亲一个,门便被推开了。 “姐姐,我们回来了。”离秋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见到他二人这样,知道自己又犯了错,急忙眼角上挑,装模作样的自语说道:咦,姐姐呢,姐姐呢。边说边转身便要离开房间。 “回来吧。”远航哭笑不得,谁让自己娶了这么一个丫头。 离秋转回身,难为情地笑着,偷眼看着远航,生怕他再生气训斥自己。 晚饭时候,青荷说出了明日去寺中还愿,极力主张只有四人同去,方可保远航一生平安。众女听后连连点头,事关相公之事,倒也无人有异,此事便定了下来。远航对青荷连连眨眼,青荷却嗤鼻瞪了他一眼。 翌日,无影等人都陪着几位少奶奶走了出去,远航看准时机溜出客栈,唐凌却追了出来,喊道:“少爷,你去何处,等我下。” 远航停下脚步,皱眉回头,说道:“今日你在客栈守候,不然物品丢失损失便大了。” “不会,不会。”唐凌摇头说道:“还有车夫留下看守。” 远航呲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说道:“我见春月望着一副耳环,目不转睛,定是喜欢得很。昨日人多,我不好说,今日你便偷买了回来送与她吧。” 唐凌眼睛一亮,嬉笑说道:“多谢少爷,你最疼我了。”伸手接过银票,远航一笑,转身欲走。 “少爷,少爷。”唐凌在身后再次喊起。 远航无奈转过身来,问道:“又有何事啊?” “小的不知春月喜欢的是哪个样式,你陪我去一趟吧。”唐凌哀求说道。 远航气的上前踢了他一脚,指着银票,说道:“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可是一百两银票,将所有耳环都买下来,总有她喜欢的吧?”伸手又打了他脑袋一下,转身跑进了巷子,留下唐凌自己在街上揉着脑袋。 京威镖局前,远航鼓起胆子上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偏偏遇到昨日的那个镖师。 远航还未开口,那镖师倒笑着打起招呼,说道:“公子来了,稍待,我进去禀告。” 远航松了口气,看来杜雯早已吩咐下去。片刻,杜雯走了出来。换了一身女装,显得温尔典雅。若非熟知之人,谁也不会猜出此女会有武功在身。 早有伙计套来马车,杜雯望了他一眼上了马车,远航嬉笑,紧跟着钻了进去。 “已为你备好马匹,怎得进了车来?”杜雯说着脸便红了起来,远航看后说道:“你也过于腼腆了,江湖中人自当豪放一些。再说,咱俩一个帐中都睡过了,还在乎同车而行嘛。” “谁与你一个帐中……”杜雯说到这里,想到军营时的确与他在一个帐中,但那是分铺而睡,怎得如今在他口中说出,好似同床一样。 杜雯不再理他,远航独自也是无趣,便闭目养神起来。 片刻功夫,马车便停了下了来。杜雯用脚轻踢了他一下,说道:“醒来,到了。” 远航应了声,下了马车伸手来扶她,杜雯却自己跳了下去,远航只得尴尬地收回手,计划又落空了。 “咦!这是寒光寺?”远航看了看周围,怎得有些熟悉。 “这是忘尘寺,伙计们说寒光寺那面香客过多,便来了这里。”杜雯说完抬步便开始上山。 “忘尘寺……”远航嘀咕着,忽然想起,自己曾陪婉约与青荷来过这里。 忘尘寺并不大,但是今日这里也是香客众多,上山的下山的互相拥挤,远航有意走在内侧,挡住下山之人不要碰撞到杜雯。 “呦,这不是京威镖局的雯儿嘛。”两人正弯腰上山,迎面传来一声,远航抬头望去。 “真是巧啊,雯儿姑娘,可曾考虑好嫁与我呀?”一个花花公子带着几个家丁,在前面拦住了去路。远航一看,哈,这小子,认识,杜知远之子杜涛。 杜涛生性好色,每逢遇到众人进香之日,便来到香客必经之路守候,遇到颇有姿色的女子便上前调戏。 远航上前一步,挡在杜雯身前,冷哼一下,问道:“原来是杜公子,可还记得我否?” 杜涛看向远航,觉得熟悉,只是想不起来,问道:“你是何人?” “哈哈,杜公子贵人多忘事呀,不记得自己曾在这里滚落下去,险些丢了大牙。”远航想想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你是叶远航。”杜涛终于认出,此人便是将父亲官职弄丢,将自己打下山去的叶远航。 “哼!认得便好。”远航冷哼一声。 “你怎得回了京州。”杜涛有些害怕,脚步向后移了一下,家丁搀扶他,悄声说道:“公子,你不是说他已无官职。” “对呀。”杜涛想起昨日去知州府中,严嵩曾告诉他叶远航已被免官职,自己父亲有望返回京州。于是胆子大了起来,向下指着,说道:“你已无官在身,还要再管闲事吗?” 远航不屑,冷声说道:“难道你忘记了上次我打你之时,可有官职吗?” 杜涛一回忆,是了,上次他打我时便没有官职,如今不还是得一样打我嘛。当下有害怕起来,身子向一旁让了一下,望着杜雯说道:“前次我去提亲,你居然拒绝于我,只怕不出两日,你便会前来求我完婚。哼!今日先放过你们。”说完不敢久留,绕过远航,向山下跑去。 远航回头望去,见他狼狈样子,气的对杜雯说道:“凭他这副模样,也去向你求婚,真是天鹅想吃癞蛤蟆肉。” 杜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急忙抬手掩住小嘴转向另一侧。 “气糊涂了,奶奶的,说反了。”远航也笑了出来,陪着杜雯继续向山上前行。 被杜涛耽误一会,时间已近了午时,香客大多返回,上山人少,下山人多。远航正疲惫地走着,猛一抬头,忽然发现婉约等人正向山下走来,惊的急忙站住了脚步。 “为何不走了?”杜雯见他停下,也站了下来,侧头问道。 “快过来。”远航一把拉起杜雯,从石阶上跳到一旁。只是此地连棵可以遮身的树都没有,情急之下,远航脱下外衫,将两人罩在了下面。 “你……”杜雯不知为何,刚要挣扎,远航一把搂住她的腰身,面对面说道:“别声张。” 杜雯感受到他嘴里热气吹到脸上,又被他搂在怀里,羞的来回扭头,向后挣扎。远航见她再乱动,衣衫便掉了下去,婉约等人片刻及至,顾不得太多,手上一用力,搂过杜雯便吻了上去。 杜雯还在挣扎,只是远航距离自己过近,根本使不上力量。又被他吻住,连呼叫都喊不出。只得左右扭着头部。 下山香客见到他二人站在路旁便如此,纷纷指指点点。女客面子一红,急忙跑下山去,纵是男客,也皱眉摇头,真是世风日下,丢尽了颜面。 婉约等人走了过来,见此皆是面色一羞,低头走过。离秋却是嗤鼻怒斥道:“呸!不知羞耻,扰了清净之地。” 青荷急忙拉过离秋,说道:“妹妹不可多事,速速离去。” 离秋还要再骂几句,婉约斥责她道:“还要为相公惹来事端吗?” 离秋听后不再言语,一行人下了山去。 杜雯越是挣扎,远航吻的越是用力,最后得寸进尺,将舌头也顶了进去。触碰到杜雯香滑的小舌,来回搅动起来。 杜雯何曾有过这等感受,不知该如何应对,心急之下,用力合上了牙齿。 “啊……”一声惨叫,在山中回荡。远航挣脱出来,捂着嘴巴蹲在地上。杜雯满面羞红,转身也捂住脸蹲了下去。 “你。。。你赶马?(干嘛)”远航被咬的发音不准,疼的眼泪掉了下来。 杜雯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双肩耸动地抽泣着。 远航走过来,蹲在她身边,解释道:“不要生气了,方才事情紧急,我也迫不得已,与你道歉。” 杜雯没有理会她,继续哭着。远航轻轻拍了下她,说道:“没有人知道,刚才我们蒙住了面部,不信再试一次,保证谁也认不出你来。” 杜雯忽然伸手推了他一下,起身向山上走去。远航被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顾不得疼痛,起身急忙追了上去。 杜雯赌气没有再理会他,直到从寺院出来,缩在车中一路都没有与远航说过一句话。远航看得出她是真正气恼了,也不敢多说。到了客栈便下了马车,看了一眼杜雯,放下车帘,目送马车离开,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客栈之内。 正文 第一六六章 欲加之罪 进了客栈,远航没敢露头,四处瞄着,悄悄跑到青荷门前,敲起了门。 “相公回来了。”开门的却是离秋,见到远航归来一脸高兴之色,将他拉进了屋内。远航抬眼一瞧,得,四个都在这呢。 宜兰起身为远航倒茶,婉约坐在桌旁,问道:“相公今日去了何处?” “倒也无事,去见了几个故友。”远航轻描淡写,接过茶杯,吹了几下。 离秋走回来坐在桌前,气鼓鼓地说道:“相公不知,今日我与姐姐们去了忘尘寺,下山之时见到一对狗男女,竟在山路旁以衣衫遮面,做些苟且之事……” 远航放下茶杯,转头盯着离秋,离秋急忙住嘴,不解地回望着他。 “你不会说便不要说,光天白日,只不过亲嘴而已,何来苟且之事。”远航把气都出在了离秋身上,不免语气重了些。离秋委屈地低下头,嘟起了小嘴。 “咦!相公怎知?”宜兰听后奇怪,抬头问道。 “噢,那个,回来之时听啊金说起。”转头再看向离秋,说道:“记得听婉约的话,不要乱惹是非。” “知道了。”离秋低头应道。 杜雯回到镖局,一声不出的回到自己房间,将门关上后,扑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这个无赖,数次被他占去便宜,今日居然……想到这里,狠狠得向地上啐了几口,又起身拿起杯子,不停漱口。 再次回到床上,还是感觉嘴中都是他的味道,脑海里他的影子也挥之不去。 “小姐,镖头回来了。”门外是丫鬟念幽,从固州跟随杜雯来到了京州。 “噢。”杜雯应了一声,擦了下泪水,打开房门。 “小姐,好像出了事情,你快去看下。”念幽站在一旁急声说道。 杜雯一惊,问道:“出了何事?” “奴婢不知,只是镖头神色不对。”念幽久在王府之中,最会察言观色,见镖头回来便知必有事情,急忙来唤杜雯。 杜雯出了房间,跑进客厅之中,见到叔父正与几位镖师在商议事情。见到杜雯跑来,杜黑子叹声说道:“雯儿,这次只怕我们要倾家荡产,都无法了事了。” “发生了何事?”杜雯吃惊不小,望向叔父。 杜黑子重重叹了口气,说道:“王员外所运之物,乃是德窑古瓷,只镖费便付了三百两,据说此物价值五千两白银。前日运到后堂,打开之后这古瓷却瓶口碎裂,如今我们如何赔偿得起,只怕还要吃上官司。” 杜雯听后傻了眼,莫说五千两,便是五百两也拿不出啊,一时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门外忽然闯进来十多个衙役,其中一人指着杜黑子,问道:“你可是京威镖局镖头杜黑子?” 杜黑子应声起身,说道:“正是小人。” 那衙役厉声说道:“王员外告到衙门,言说所托之物被你损坏,现捕你去衙门与之理论。”说完不待众人分说,上来几人押着杜黑子便走了出去。 “叔父。”杜雯扑上去,被衙役挡了下来,众人急忙跟在后面,去了衙门。 京州衙门内,知州严嵩身穿官府坐在大案之后。堂下站立一人,肥头大耳,腰腹浑圆,拿把扇子不停扇风,脸上还是噼啪地流着汗水。 衙役将杜黑子押来,跪在了堂下。严嵩向下问道:“堂下之人可是京威镖局杜镖头。” “回大人,正是小民。”杜黑子跪在地上应道。 “唉,杜镖头,王员外此物贵重,我才亲自请你押送,怎得如此不小心,还是出了差错。”严嵩一脸惋惜之色,叹声说道。 杜黑子也叹了口气,说道:“小民辜负大人期望,使物品损坏,小民愿赔偿王员外。” “赔偿?”那肥头大耳之人正是王员外,站在一旁喝道:“你可知那是我家传之物,先莫说价值,单说此物世间孤品,你如何赔偿?” 严嵩一捋胡须,正身说道:“王员外也莫心急,如今已然损坏,杜镖头又同意赔偿,本官便做个好人,从中调节一下,你们看如何?” “小民愿意赔偿。”杜黑子低头说道。 “大人,既然您说了,我若坚持便不晓情理了。”王员外怪笑着,说道:“大人,那德窑本身价值便有五千两,如今又是祖传之物,世间孤品,理应价值万两白银。” “哇!万两……” “是何物啊,如此之贵重。”门外百姓听到无不瞠目结舌,议论纷纷。 “大人,小民如何也拿不出万两银子啊。”杜黑子跪在地上,大声说道。 严嵩闪了一下眼睛,淡声说道:“王员外,万两有些过多。不如这样,八千两赔偿与你,了解此事吧。” “大人,小民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啊,请大人为我做主。”杜黑子跪在地上磕起头来,便是砸了骨头,卖了镖局也不值。 严嵩一拍大案,厉声说道:“杜镖头,我已做到仁至义尽,你也莫要怪罪本官。来人,将杜镖头暂押牢中,命京威镖局三日内凑齐八千两白银前来赎人。逾期未到,则判杜镖头牢狱之罪,退堂。”说完转身进了后堂,杜黑子被衙役押了下去,王员外瞥了一眼,挺着大肚子走了出去。 严嵩回到后府,屋内一人正在等待,见了严嵩回来,上前施礼,问道:“伯父,如何了?” “唉,你这孩子,若不是为你,我何必做这恶人。”说完坐在椅子上,摘掉官帽。 “多谢伯父成全。”那人深施一礼,从怀中摸出一沓银票,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家父早已说过,遇到难事便找伯父,定能解决。” 严嵩斜眼瞄了一下银票,笑道:“我与你父亲如兄弟,理应帮你。只是涛儿,那杜家女子便这样好?还需如此费力。” 原来那人正是杜涛,自杜雯来到京州后,便被他盯上。第一次被杜雯打了一番,后来杜黑子了解到此人是原守备之子,与知州大人关系密切,便嘱咐杜雯避而让之。反而养成了杜涛胆壮之心,居然上得镖局前来提亲,自是被拒。便求助严嵩,使了银票,严嵩便为他出了这以人换人的计策。 “伯父,我再去镖局,这次她准会应允。”杜涛眼冒邪光,仿佛已看到杜雯投怀送抱,被自己剥光衣服,搂在怀里的情景。 “切莫心急,明日再去也不迟。”严嵩站起身,说道:“今日劳累,便不留贤侄了。” “打扰伯父了,小侄告退。”杜涛转身,嘿嘿笑着走出了知州府。严嵩将桌上银票拿起,放入了怀中。 杜涛出来,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镖局一趟,或许今夜便可美人在怀了。 杜雯与众位镖师回到镖局,坐在厅中商议,众人皆是愁眉苦脸,无计可施。 “杜老,我们镖局可以凑出多少银子?”杜雯望向一旁,问着杜清风。 “小姐,现银只有二百余两,即便全凑起来,也不过三百而已,远远不够啊。”杜清风摇头说道。 杜雯听后沉思起来,过会,咬下香唇,说道:“迫不得已,我们只有劫狱了。” “对,小姐之计甚好,大不了我们救出镖头,再回博阳岭。”一个镖师附和道。 杜清风冷静说道:“大家再想想,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官府为敌。” “杜老,我们无路可走了。”另个镖师叹声说道。 众人正在商议,一人进来禀告,说道:“小姐,门外有一人,说有事要见你,他说可以助你救回镖头。” “噢。”众人眼睛一亮,站起身来。杜雯急问道:“何人?” “来人未说,现在门外。” “快快请进来。”杜雯脸上露出些许高兴之色,或许此人真的可以救出叔父。 杜涛晃着脑袋走了进来。 “是你?”杜雯见来人居然是这个恶棍,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 杜涛倒不见外,不但不请自来,还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众人,说道:“想来你们此时定为无法救出杜镖头而心焦,别急,我可以救出他来。” “你可以救出我叔父?”杜雯急病乱投医,倒有了几分信他。 杜涛望着杜雯,这个自己做梦都梦到的美人,用轻挑的眼光盯着她的胸脯。 杜雯别过身去,杜涛说道:“我自然可以救他出来,不然为何来你处。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保证杜镖头明日便可归来。” 杜雯半信半疑,还是问道:“你说,什么条件?” “只要你嫁与我,今夜与我洞房,明日你叔父便会回来。”杜涛厚颜无耻地说道。 “你。。。”杜雯强忍心中怒气,死死盯着他。若不是为叔父担心,现在都有杀了他之心。 “滚出去。”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远航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又是你?”杜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远航颤微地说着。 “雯儿,我不想见到此人。”远航坐在了椅子上,淡淡说道,还有意将称呼拉近。 “滚!”杜雯伸手抓起桌上长剑,“当啷”一声将剑抽了出来。 杜涛吓的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到院子中,指着杜雯,喊道:“你便等着给你叔父收尸吧。”说完抬腿便跑出了院子。 正文 第一六七章 巧做断别 唐凌从外面回来,见到远航与几位少奶奶正在楼下吃着晚饭,便站在了一旁。=顶=点=小说==444ZW= “坐吧,一起吃。”远航没有抬头,顺手夹起一块鱼肉,放进了宜兰碗内。 唐凌弯下腰,附耳说道:“少爷,方才我在外面,听到百姓议论,杜镖头被抓去衙门了。” “啊!”远航听后一惊,大声喊了出来,吓的众人都停下来,望着他。 “为何呀?”远航回头望向唐凌,唐凌晃着脑袋,答道:“这个不知,便是刚刚的事情。” 放下筷子,远航沉思一会,起身对她们说道:“吃完回房间去,不要出来走动,我去下镖局。” 众女点头,婉约起身,说道:“相公,喊上刀紫他们吧。” “不用,我去去便回。”说完带着唐凌,走了出去。 远航的到来,无疑给杜雯吃了一颗定心丸。有几位镖师认得远航,纷纷起身施礼,远航微笑还礼,转头问向杜雯,说道:“发生了何事?杜镖头为何去了衙门?” 杜雯将事情经过讲述一番,远航听得蹊跷,又问道:“方才杜涛来这里做何?” 杜雯一时语塞,脸色羞红起来,将长剑放在桌上,侧身坐下去将头扭到另一侧。 “他说若让雯儿嫁与他,明日镖头便会无恙归来。”杜清风望了一下,知道杜雯难以启口,便说了出来。 远航努力回想着,今日在山路上,杜涛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用不了两日你便会求我完婚。 这是何意?难不成他知道杜黑子会有此劫,以此要挟杜雯。还是只是随意一语,然后借机前来骗取与她?不会,那家伙胆小如鼠,断然不会这样胆大前来骗取杜雯以身相许,定是有什么把握才敢前来。 想到这里,远航放眼望向几个镖师,问道:“你们之中谁与杜镖头一起出镖了?” 三个镖师站了起来,说道:“回大人,我等都随镖头一起出镖。” 远航点点头,继续问道:“一路之上,可有松懈之处,或有人接近过那德窑?” 一个镖师摇着头,答道:“绝无可能。” 另一个镖师也说道:“镖头告知我们,此物贵重,大家在这几天里都不曾离开这货物。即便去茅厕,也要最少两人看护,更不许他人接近。” 远航应了一声,又问道:“那德窑现在何处?” “还在车上未曾卸下。”那镖师继续答道。 “嗯,去两人将德窑抬进屋来。”远航说完,望向杜雯,说道:“再去点两个烛灯来。”杜雯应了一声,喊来念幽去拿烛灯。 镖师将德窑放于桌上,杜雯拿来烛灯,远航打开箱子看了起来。 瓶子到是不小,足有两尺来高,大约成人腰身粗细。远航看到瓶口处已经碎裂,掉下来一个瓷片。 将碎片拿起后,重新放在损坏处,远航接过烛灯仔细看了起来。看看里面裂纹,又蹲下来看看外面花纹,伸出食指在瓶子外侧裂口出抹了一下,放入舌上舔着。众人都望向他,不知他有何发现。 远航抬起头,望着那三个镖师,问道:“这德窑送来之时,可曾仔细验过?” 一个镖师点头,说道:“是验过的,当时是镖头亲自检验,我与他放入箱内的。” 远航轻笑一下,问道:“这德窑送来之时,你可否摸过?是否入手冰凉。” “是啊,我与镖头检验过后,我们俩亲手放入这箱子中,大人如何得知送来之时德窑入手冰凉?”那镖师一脸茫然,望向远航。 杜雯也是一样,不解地望着他。 “你们大意了,这瓶子送来之时已被人做过手脚,而且这东西未必便是德窑。”远航盯着那瓶子看着,可惜董夫子不在此处,不然便可断出此物真假。但既然那人肯在这瓶子上动手脚,这自然不是昂贵的德窑了。 “你如何得知此物送来之时便做了手脚?”杜雯走到瓶子看了半天,也未发现异常。 屋内人多,不然远航又可以借机占些便宜。指着瓶子裂口处外侧花纹,说道:“你看这里,底色略深,乃是有人在原有底色上再加涂染所至。若非有人涂染,那只能说这不是德窑,德窑断然不会出现底色不均的情况。” 杜雯仔细望去,那里蓝色果然比其他地方深一些,不由点了点头。 “方才我抹了一下,放入口中一试,此处有蜂蜡,故而我才问他接手时瓷瓶是否冰凉。”远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瓶子,应该是送来时,有人在外侧使用利器将其划出深痕,然后再涂上蜂蜡,将其黏固,外加一些其他东西,我便不知了。涂抹均匀后,在上色掩盖住,然后将瓶子置于凉爽之地,例如窖中或用冰块围挡。待送来之时再取出,当时便看不出任何破损。但在箱中,温度过高,外加天气炎热,蜂蜡便融化了。这样瓷瓶此处便产生很大一个裂痕,只需轻微振动便会碎开,纵是抱在怀中走路都难以保证不碎,何况是在马车之中了。” 众人听完远航话后,皆惊呆了。杜雯更是愣在那里,不知他是如何解释出来的。 远航原地走了几圈,站到杜雯面前,说道:“当今有几个疑点需要解开。其一,王员外为何要设计陷害杜镖头。其二,杜涛为何信誓旦旦说可以救你叔父。其三,衙门为何在杜镖头刚回镖局,便前来抓人,而且尚未见过这破损的瓶子便将人押入牢中,难不成他们早便知道此瓶必碎无疑?” “我们该如何做?”杜雯已经没了主意,一切都听远航的了。 远航沉思一会,吩咐唐凌道:“你回去将无影与刀紫唤来。” “是,少爷。”唐凌应后走了出去返回客栈。 远航凑过去,附在杜雯耳边,说道:“我若帮你,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杜雯向后闪去,杏目一瞪,暗道:这无赖莫非也与那恶棍一样,要了自己身子? “我帮你,你需给我弄些吃的,我好饿啊。”远航脸上表情一变,拧起了眉毛。 杜雯听后吃吃笑了起来,笑后急忙忍住,挑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后屋。 “你们谁识得王员外府邸?”远航向镖师问道。 一个镖师站出,说道:“回大人,我知道。” “好,半个时辰之后,你来这里。”远航点头说道。 众人起身谢过,便各自散去。远航见杜雯还不回来,起身向后面寻去。 “小姐,这位叶大人真是聪明。”念幽在厨房内向灶内丢着木柴,仰头与杜雯聊天。 “嗯。”杜雯应了一声,方才远航的确触动了她,居然通过瓶子便可推断出事情经过,若无几分机智,是断然不能说的如此详细,心中倒是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念幽又丢进去几根木柴,说道:“小姐,你说叶大人能救回镖头吗?” 杜雯正在思考着,远航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没有听到念幽说话。念幽见杜雯愣在那里,喊道:“小姐,快些擀面啊,水都要沸了。” “啊。”杜雯看了下,急忙为远航擀起面来。 远航一路寻到厨房,见杜雯正在案前为自己做面,心中一热,走进厨房,笑着对念幽说道:“丫头累一天了,去休息吧,这里我来。” 念幽见远航进来,刚欲起身施礼,却见他对自己连连使着眼色,鼻子都快拧掉了,点点头,退了出去。 杜雯正在擀面,见他进来,略微有些紧张,不知该如何才能将面擀的均匀了。 “我说,你再不快点,这水可都要蒸发了。”远航坐在小凳上,笑着望向杜雯侧脸。 杜雯收回心思,擀好面,拿起刀切了起来。远航看着她,真是不敢相信,此女既有美貌,还有武功,最主要的还会做饭。这样女子不娶来做老婆,实在太可惜了。 杜雯将面捞出,端着碗递给远航,远航也确实饿了,在客栈只吃一半便跑这里来了,又费了半天脑细胞,端起来大口吃了起来。 “慢些吃,不要热到了。”杜雯不知为何自己会关心起他来,想都未想便说了出去。 远航抬起头,对她会意一笑,继续吃了起来。 “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远航摸了下嘴巴,赞扬说道。 杜雯轻笑了一下。远航接着说道:“不行,我还得加一个条件。” 杜雯诧然,问道:“还有何条件?” 远航咧嘴一笑,说道:“你的面太好吃了,我若救出杜镖头,你要天天给我做面吃。” 杜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要我以身相许便好,当下点头答应,说道:“可以。” 远航哈哈大笑,杜雯才反应过来,天天……那岂不是便嫁给了他,脸蛋一红,暗瞪了他一眼。 “小姐,叶大人的随从来了。”念幽走了进来,轻声禀告着。 远航站起身,对杜雯说道:“走,我们去前厅。” “嗯。”杜雯应了一声,随后跟了出来。 前厅内,无影与刀紫已经等候在那里。远航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让人去唤那个镖师,自己将他二人叫到面前,轻声叮嘱着,二人频频点头。 “去吧,我便在这里等你们,一切小心。”远航再次嘱咐道。 “少爷放心。”二人施礼后,转身出来,随那镖师身后,消失在夜色中。 正文 第一六八章 夜探实情 弯月挂空,静树无声,城中街路上几无人影。最后一家普仁药铺的伙计正在门外,将挡门推上,也是准备要洗洗便睡了。三个急匆匆的身影从他面前经过,那伙计转头望了一眼,一面上着挡门,一面嘀咕着:这大晚上的,这样匆忙莫不是去绑人啊。 三个身影隐在了一面墙下,一人伸手向对面指了指,另两人点下头,向后挥挥手,那人掉头便向来路跑了回去。 “我去拨开后门。”刀紫轻声说道。 快速跑过月光之处,刀紫贴在了王府大院的后门上,侧耳听了听,自靴中缓慢抽出弯刀,沿着门缝塞了进去。 无影隐在暗处,四下观望着。静的出奇,除了他俩,恐怕只有老鼠会出动了。 小门被推开,刀紫闪身进去,弯腰靠在了墙上,无影在这面望了一下,也快速跑了进去,随手将后门关了起来。 二人对视一下,从怀中摸出黑布,挡住了面孔。无影向左侧指了下,两人猫腰贴了过去。刚贴在门旁,这房间的门却打开了,一个男子走了出来。刀紫以为已被发现,窜出一手捂住那人嘴巴,弯刀便架在了他的脖颈处。 “呜,呜。”那人发不出声音,靠在墙上吓得发抖,下面传来了嘀嗒声。 “你若喊出声来,我便杀了你。”刀紫恶狠狠地说道,吓得那人连连点头。 刀紫松开捂住那人的手,弯刀却还架在脖子上,问道:“这可是王府,你是何人?”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这里是王府,我只是看守后门的下人。”这家丁也够倒霉,本是起身去茅厕,却被刀紫他们吓的尿了裤子。早知如此,不如直接躺床上解决了,还免了顿惊吓。 无影见他的样子,也就是个下人而已。凑过来,问道:“王员外在哪里?不说实话,你便见不到明日太阳。” “在左阁。”那下人指了指,忽然觉得不对,急忙改口,说道:“在右阁啊,小少爷在那里,员外去了四少奶奶房中。” “前面带路。”刀紫一手捏着他的脖子,一手持刀架住。那下人按了几下哆嗦的双腿,向前走了出去。 走到一处房前,那下人站住指了指。无影见那房内亮着烛灯,里面的人还没有睡下,对刀紫一甩头。刀紫一掌击在那人后颈处,将他拖进花池中,半个时辰之内是醒不过来了。 俩人贴在窗下,听了一会不见声音,刀紫用刀挑开房门,二人闪身便进了屋内。 这正是王员外第四房小妾的房中。前面三个连生仨丫头片子,这第四房倒也争气,给王员外生了个大胖儿子,自然母凭子贵,王员外也来这里多了一些。 二人进屋,见到床内有一少妇,正在侧卧于床,拍着一个孩童入睡,一个胖男人躺在外侧,已然睡熟。 抬步走进内屋,那少妇听到动静,回身望来,见到两个蒙面之人站在屋中,吓的大叫一声,惊醒了睡熟的胖子。 “谁敢乱喊,便杀了谁。”刀紫将刀伸到那胖子胸前,那女子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角处。 “两位爷,且莫伤我性命,有话好说。”这胖子正是王员外,睡的正香被那少妇一嗓子惊醒,未等他发怒,已被弯刀指在了胸口,不敢起身,又躺了回去。 “你便是王员外了吧?”刀紫问道。 “是,是,正是小人。”王员外躺在床上点着头。 “我只是问你几句话,如实回答则罢,若有谎言,便取你性命。”无影向里拨了他腿一下,侧身坐在了床边。 “大爷请问。”无影明显感到他的腿在颤抖,伸手按在了他的腿上,吓的王员外一哆嗦。 “你拿个已经破碎的瓶子,要京威镖局送镖,是何意?”无影冷声问道。 王员外一听,明白过来,急忙说道:“大爷,其实那镖不是我托运的啊。是前几日,我为知州大人送去些好茶,知州大人对我说起,有个杜公子有件德窑想要送去后堂,只是那杜公子与镖局有些冲突,怕镖局不肯运送,才借我之名。” “胡说八道,为何不借别人之名?”刀紫向前递了下刀。 “大爷息怒啊。”王员外眼睛向下看着那弯刀,生怕自己呼气用力,将肚子顶到刀尖上。接着说道:“我也曾质疑问过,知州大人说,物品贵重,寻常人不会有此物,只我运送镖局才不会疑心。” “继续说。” “是,是。我应承下来。便在前几日,那个杜公子前来府上,说即刻便运送德窑,我便随出府去,接过货物去了镖局。今日上午,杜公子来府说德窑破碎,让我索要万两白银,许诺镖局赔偿后,给予我一千两。也是我一时财迷心窍,便应了下来,去了衙门状告杜镖头。”王员外将事情经过完全没有隐瞒说了出来。 “果然是杜涛在搞鬼。”无影听后明白过来,少爷猜测果然没错。伸手拍了拍王员外大腿,笑道:“我家少爷说了,贵公子根骨奇特,是个练武的好坯子,不如让我们带去,练个四五十载再给你送回来。” 王员外吓得不轻,苦笑说道:“大爷您别逗笑我了,待犬子练成,我岂不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明日你去衙门,便说拿错了物品,运送的乃是青瓷而非德窑,这样贵公子也便不需去练武了。”无影将远航所说之话叙述了一遍。 “这……知州大人那里,可会为难与我?”王员外颇有为难,两面都是不好惹的角色,自己哪个都得罪不起。 “你与杜涛不再追究,他又何必犯难。”无影说完站起身来,伸手摸了一下熟睡孩童的脸蛋,淡声道:“孩子睡的很熟,但愿不要惊扰到他。” 刀紫收回了刀,冷声说道:“我家少爷有好生之德,不然我便取了你等首级。哼!好自为之。” 两人互对眼色,转身出了房间。看到那下人还在花池中昏迷着,俩人一笑,出了府去。 白日里陪杜雯爬山,回来后未曾休息又来到这里,如今远航却感到了疲惫,望着杜雯,说道:“可有休息之处,我好累。” 杜雯见他一脸疲惫,也未多想,起身说道:“先去我房内休息一下。” 远航点下头,随她身后走到房间门口,远航见杜雯推开门,惊奇问道:“这是你的房间?” 杜雯点点头,问道:“为何有此一问?” 远航笑着走了进去,大咧咧的一头倒在了床上,笑道:“知道我为何问吗?因为这原是我的房间。” 杜雯没有关上房门,走过去坐在桌旁,看着他在自己床上躺着,莫名的红了一下脸。远航确实累了,只说了一句话,便睡了过去。杜雯只得守在桌边,等候消息。 无影与刀紫返回镖局,杜雯将远航唤起,二人将王员外所讲之话说与他听,远航听后,坐在床边沉思起来。 “如此看来,王员外只是个棋子。你们再去寻杜涛,他异常胆小,稍加恐吓便会说出实话。我要知道谁是幕后主使。”远航说完,想了一下,补充说道:“将他绑来这里,我亲自询问他。” “嗯。”二人应了一声,施礼后再次转身走了出去。 “他们怎知那恶棍在何处?”杜雯好奇地问道。 远航淡笑,说道:“只要是他们想找的人,便没有寻不到的。” 果不其然,这杜涛乃是花花公子,无影便去了一家青楼,递上一些银子,打听他的下落。 “杜公子呀,咯咯,真是巧的很,杜公子正在二楼,妙竹的房内**呢……”那女子将银子放在胸前,还未说完,无影一把推开她,俩人快步向楼上走去。 刀紫问了妙竹房间,上前一脚便踢开了房门。杜涛已搂着妙竹睡下,被咣的一声惊了起来,还未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只见一道黑影到了眼前,脑袋嗡的一下,便晕了过去。 刀紫用单子裹住杜涛,弯腰将他扛在肩上,转身便走了出去。无影望了一眼床内被吓得发抖的女子,返身而去。 俩人将杜涛丢在镖局前厅的地上,单子散开,杜涛赤身**地滚了出来,被刀紫一拳打在头部,还未醒来。 杜雯呀的一声,紧紧闭上眼睛,羞红了脸,将身子转了过去。远航见状,上前踢了一脚,骂道:“你奶奶的,晕了还这么不要脸。”这一脚将杜涛醒了,趴在地上,晃了晃头。 “少爷,在青楼寻到他的。”无影指了一下地上的杜涛。 杜涛抬起头,看到远航站在身前,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发觉自己身无一物,弯腰拾起单子,裹在了身上。 “杜公子,很凉爽嘛。”远航笑着,围着他走了起来。 “你欲做何?”杜涛双手紧紧攥住腰间单子,说道:“你不可胡来,我与知州大人私交甚好。” “是啊,如果不好,你又怎会拿个破碎的瓶子,借知州之口,王员外之手来陷害杜镖头。”远航转回了杜雯身旁,双手环于胸前,低头望着他。 “你……”杜涛惊愕望了过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远航哼了一声,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岂不知百密必有一疏,今日山路上一句话,你便将自己出卖了。” 远航对刀紫使个眼色,刀紫上前轮起拳头一顿狠打,杜涛滚到在地,忍受不住苦苦求饶。 “夜已深,我不想听废话,你为何要陷害杜镖头,从实说来。”远航喊停刀紫,回身坐在了椅子上。 “我说,我说。”杜涛咧着嘴,说道:“我看中了杜雯小姐,提亲被拒便去求助严知州,他为我出此计谋,我并非要害了杜镖头,只是想以此得到她。”说完抬眼看了一下杜雯。 杜雯听后心中有气,转身斥道:“恶棍,凭你也配!” 远航听后,从椅子上窜起,上前一脚踹在杜涛肚子上,怒道:“听到没有,凭你也配。” 远航喘了口气,对杜涛说道:“今日只是给你一些教训,若再有异心,我便让你做太监,滚。” 杜涛吓得连连称是,连滚带爬地裹着单子跑了出去。转身望下杜雯,凑过去附耳说了一些话,杜雯听后轻点秀首。远航继续说道:“今夜已晚,我便先回去了。” 杜雯点点头,低声说道:“多谢你了。” 远航顿了下脚步,回头淡笑一下,走出了去。杜雯送到门口,望着他离去,脑海中想起了山路上的一幕,脸儿不由红了起来。 正文 第一六九章 借机为媒 严嵩整理一下官服,从后府走了出来。|顶|点|小说 [2][3][(z)][(w)]}不知哪个不长眼的,一大早便在衙门击鼓。 衙门外聚集了不少百姓,王员外原本还在犹豫之中,不知该来还是不该来。不过清晨府中院内多了一把钢刀,故而王员外还是一早便来到衙门击起鼓来。 严嵩坐上大堂,向下望去。见到王员外跪在堂下,颇感意外,探身问道:“王员外,可是你在门外击鼓?” 王员外有些胆怯,颤微微答道:“大人,是……是小民击鼓。” 严嵩听后,环目望了一下门外百姓,端正身子,一拍惊堂木,喝道:“王员外,你有何事击鼓?” “大人,昨日小民状告杜镖头,回到府中才发现贱内将德窑不慎装错,损坏的乃是一青瓷花瓶,并非德窑。”王员外想起那两个蒙面人与钢刀,狠了狠心,说了出来。 严嵩听后,脑袋嗡嗡作响,向下瞪起眼睛。心道:这王员外是怎么了?为何跑来为杜黑子说起情来。 当下拍着大案,喝道:“王员外,你可要考虑仔细,大堂之上,绝非儿戏。”严嵩收了杜涛银子,急忙暗示他。 王员外还未作答,杜雯便在衙门外喊道:“大人明鉴,王员外所运货物在此,请人一验便知。” 严嵩放眼向外望去,几人抬着个箱子站在门外,无奈之下,命人将物品抬了进来。 严嵩走到堂下,望着箱中瓷瓶,冷声说道:“王员外,你可看仔细了,这是你的物品吗?” “回大人,却是小民所运之物。”王员外望了一眼,急忙低下头,说道。 “哼!”严嵩拂袖走回大堂之上,说道:“这本是你与镖局私下之事,原本不应本官插手,但如今已击鼓升堂,本官便不能不管了。”严嵩伸手抓起惊堂木,拍了下去。 “京州王员外,托运青瓷一件,付镖钱三百两。如今物品损坏,京威镖局理应十倍赔偿与王员外。限京威镖局三日内凑齐白银三千两……”严嵩之意是再次以此要挟京威镖局。三千两也不是小数目,京威镖局若是拿不出,还可以囚住杜黑子。若是拿得出,严嵩便要将这银两收入囊中,也不枉白忙一场。 严嵩话音未落,门外一个声音喊了起来。 “大人,我们京威镖局愿意赔偿王员外。” 杜雯听了严嵩之话,心中犯难起来,三千两也不是镖局可以拿得出的。正在为难之时,忽然听到身后喊声,回首望去。 唐凌从怀中拿出银票,分开人群挤了进去。走到堂下,将银票递给了王员外,说道:“王员外请清点下,三千两银票,一文不少。” 严嵩在堂上望着银票,心中恨的痒痒。本欲让镖局拿银票来衙门赎人,谁曾料到他们居然当场在堂上便拿出了银票,那自然是要给王员外了。当下一声冷笑,心中暗道:吃进去了也要给我吐出来。 “大人,我们已经赔偿了王员外,可否放出我们镖头?”唐凌施礼,望向严嵩。 “是了,既已赔偿,理应放人。”门外众人齐声高喊。 严嵩点头,说道:“既然你们协商妥当,自是放人。”随后吩咐衙役,去牢中放出杜镖头。唐凌带头,唤起了青天大老爷,严嵩看了一眼王员外,退堂后转身进了后府。 王员外拿着三千银票,战战栗栗,出来衙门急忙向府中走去,只拐过一个街角,前面便有俩人挡住了去路。 “王员外,我家少爷的银子,沉吗?”无影此时倒也不怕他见到自己面目,轻笑着问道。 刀紫双臂环抱,咧嘴笑着,望向王员外。 “二位是……”王员外一时不敢确定,弯腰施礼,问道。 “装什么糊涂,难不成真将你家少爷绑去习武吗?”刀紫收起笑容,呵斥道。 “哎呀,是您二位爷啊,不敢,不敢。”王员外从怀中拿出银票,如数递了过去。 无影接过银票,放入怀中,说道:“若有他人知道此事,必取你性命。”说完冷笑一下,转身与刀紫闪进了人群中。 王员外抹了下额头冷汗,抬步向前走去,还未走出十米远,两个衙役追了上来,喊住他,说道:“王员外请慢走,知州大人有请。” 杜雯等人欢天喜地的将杜黑子接回镖局,远航站在门口相迎。杜黑子已听说是远航施计救出自己,急忙上前,深鞠一躬,说道:“大人又救了我一命,我……” 远航急忙扶起他,笑道:“杜镖头快快请起,恶人险诈,我又怎会袖手旁观呢。” 众人客气一番,进到厅内。杜雯命令下去,杀鸡宰羊,为杜黑子压惊。远航推脱不开,只得留了下来。 众人开了六桌酒席,厅内放了一桌,院内放了五桌。远航等人在厅内畅饮,酒过三巡,忽感内急,告了个假,起身去了后院茅厕。 回来之时却看到杜雯站在院门旁,低着头摆弄着短衫衣角,不知何故。 “为何在此处?是有事要与我说吗?”远航上前,站在她身旁问道。 “嗯。”杜雯点了点头,却没抬起来。 远航见到她扭捏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扭捏之态非你本性,说吧,何事?” 杜雯想了下,说道:“我知道银子是你出的,只是镖局一时凑不出这么多,多留些时日,凑出后我便送与你处。” 原来是为了这事,远航故作样子,皱起了眉,说道:“我也只是解你一时之急,要说这银子嘛,近期我也的确要用得到。” 杜雯听后心中一急,抬起秀首,急声问道:“不知你何时需要?” 远航嘴角一扬,笑道:“近日本想娶妻,娶妻自然用得银子,没了银子谁家女儿肯嫁过来?” 杜雯心地单纯,信以为真,急的握住衣角的双手渗出汗水。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若你肯以身相许,我自然便用不到银子了。”远航说完也不待她答话,出了后院向前厅走去。 “你……”杜雯心中五味杂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狠狠跺了一下脚。 回到桌上,杜黑子已经喝的面红耳赤,见远航归来,拉住他的手,说道:“大人,我有一事相商,还望大人应允。” 远航点头,说道:“杜镖头无须客气,尽管说来。” 杜黑子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自从那杜涛前来提亲,被我拒绝后,我便知道终会有一劫,只是未料到他会动用官家之力。” 远航一笑,淡然说道:“你且放心,此事已经过去了。” “不,大人。”杜黑子虽然脸红,但神志清醒,说道:“我杜黑子并不惧怕那杜涛,只是与官家抗衡我自知不可,若是他再如此,我便没了办法。” “那你意如何?”远航探身问道。 杜黑子抬眼看了一眼杜雯,说道:“雯儿虽不是我亲生,但我待她如亲闺女一样,我欲高攀,将她许与大人为妾,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杜雯听后娇呼一声,“叔父……”说完害羞起来,转身跑回了自己房间。 远航心中笑开了花,脸上却显出为难之色,推脱说道:“这,这如何使得。” “大人,那杜涛陷害与我,不过便是为了雯儿。我并不在惜一条老命,只是怕雯儿被我牵连,落入了恶人之手。她若随了大人,想来那恶棍也便死了心了。”杜黑子想了许久,才想出这样一个办法。他深知远航为人,雯儿跟了过去必不会受到委屈,既可以保全她,又为她找个好归宿。 “这……”远航为难起来,要说杜雯之貌不下于宜兰,可谓见者动心,自己也窥视已久。只是担心家中离秋,她俩若在一起,只怕自己永无安宁之日了。 杜黑子见远航面露为难之色,心中有了些不悦,误以为远航嫌弃杜雯。当下说道:“大人,雯儿相貌出众,武艺不凡,难道大人是看不起我们是贼人出身吗?” 远航听后急忙说道:“杜镖头误解我了,我若轻视你等,何必还坐在这里与你饮酒。”想了一想,顾不得太多了,送上门的美人不要,岂不是傻到家了。于是说道:“我已有四位妻子,不知雯儿姑娘可会应允?” “哈哈。”杜黑子一拍桌子,笑了起来,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雯儿待我如父,自会听从于我。大人还需尽快前来迎娶啊。” “啊?”远航一听惊了起来,连忙说道:“不可,不可。京州熟识我的人过多,暂时我还不可露面,决计不能完婚。” “噢。”杜黑子听后,点头说道:“也无妨,江湖儿女,也不需那些繁琐,相信大人必会善待雯儿。”杜黑子说完,起身又说道:“大人稍待,我去说与雯儿。” 杜雯正躲在房内,心中仿佛有只兔子在跑着,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叔父一番话说的她羞红了脸,虽然现在对他并无太大反感,但若将自己许配与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雯儿。”杜黑子来到门外,喊着屋内的杜雯。杜雯恢复了一下气息,打开门,低头站在门旁。 “傻丫头。”杜黑子笑着走了进来,坐在桌前,伸手招呼她,说道:“到叔父这里来。” 杜雯一直不敢抬头,低头走到他身旁。杜黑子笑了一下,说道:“我已将你许配给叶大人了。” “啊!”杜雯吃惊地抬起头,望着叔父,失声喊了出来。 正文 第一七零章 再得一房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网。`顶`点`-小说``(444)W(w)`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 正文 第一七一章 猎场比箭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网。三四中文 W(z)W444ZWcOM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叶远航赶紧跑出了 正文 第一七二章 各路齐发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网。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 正文 第一七三章 物是人非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网。三四中文 W(z)(z)444ZWCom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 正文 第一七四章 好善布施 走在临河的小街上,远航在前,青荷稍后。试着牵了几次她的柔夷,青荷都害羞地挣脱开来。一缕青丝垂于脸庞,眼中映水,脸色微红,少妇的妩媚尽在其中。看的远航怦然心动,忍不住凑上前去,附耳说道:“你可知**过后,才是你最美的时候。” 青荷听后急忙停下脚步,低下头去,瞬间羞的连脖颈都红了起来,娇斥道:“你若再说,今日便不再理你。” 远航哈哈笑了起来,赔礼说道:“好好,是相公不对,还请娘子原谅我吧。” 当街弯腰,为青荷施礼赔罪。却更把青荷弄的脸红,急声说道:“快快起来,哪有相公与我赔罪之礼。”说罢偷眼向四周悄悄打量,可不要被他人看去了。 俩人正在嬉闹之时,忽听对岸一人高呼道:“叶兄,原来你在这里,叫我好找。” 俩人闻声举目望去,原是那白衣公子端木龙,正带着两个家丁,绕到前方青石桥上,走了过来。 “端木兄。”远航迎上前去,施礼问道。 “叶兄,我去客栈寻你,随从说你一早便出,不曾想在这里与你相遇,咦!这位是……”端木龙望见远航身后的青荷,急忙后退一步,望向远航问道。 远航侧身,让出青荷,笑着答道:“这是贱内。”继而为青荷引见,说道:“快来见过端木兄。” 青荷懂得礼节,并未抬头,上前侧身施礼,说道:“妾身见过端木公子。” 端木龙回礼,说道:“嫂嫂好是端庄,听嫂嫂口音,好似江州人士啊。” 青荷低头应了一声,便退在远航身后而站。端木龙望向远航,说道:“叶兄,院落之事我已告知家父,家父应允明日便可知晓。” 远航听后心中欢喜,谢道:“若有落脚之处,定当重谢端木兄。” 端木龙摆摆手,笑道:“叶兄太客气了。对了,明日乃是家父寿宴,特来请叶兄光临,还望赏光。” “好说,好说,明日必到。”远航嘴角轻扬,心中却嘀咕,才求到你便要我随份子,你老爹这寿辰可真是时候,不免心中存有芥蒂。 端木龙又向青荷一施礼,恭声说道:“还请嫂嫂给予薄面,明日与叶兄同来为好。” 青荷抬头望向远航,远航轻一点头,便回礼轻道:“妾身自当随夫君前去拜寿。” 端木龙点头,微笑说道:“是我疏忽,只知叶兄,却不知叶兄之名。” 远航一拍脑门,顿悟说道:“怪我,怪我,与端木兄相交甚好,却失了大礼,我姓叶复字莫问。”远航并未说出实名,对他还不甚了解,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取名叶莫问,便是告诉他你别问了,问了也白问。 一番客气后,端木龙带领家丁离去,远航与青荷一边闲逛,一边向客栈走去。 转过一个街角,已经临近客栈,一座石桥周围围了不少百姓,远航天性喜欢热闹,拉着青荷向前挤去。进到里面,却见一位老者,站在石桥之上,大呼一声:“天不容我,何留此身。”说罢向前一扑,一头扎进了河里。 “顾神医,不可啊……”两旁百姓纷纷高喊,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自岸边跳了下去,奋力向前游去。 “这么大岁数了还玩投河。”远航嘀咕一句,看向河内。河水不浅,好在距离较近,几个汉子合力托起老者,向岸边游了回来,众人急忙伸手,将他拉上了岸。 老者全身尽湿,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说道:“你等为何救我呀,便让我死去算了。” 远航凑过去,碰了下老者,问道:“你这年岁也不小了,不知好死不如赖活吗?” 老者抹了一把眼泪,望了他一眼,没有答话,重重叹了口气。 “为何投河啊?”远航接着问道,老者还是不答,一旁一位妇人抢着说道:“顾神医家昨日被窃,丢失了银两,怕是想不开便投了河。” 我勒个去,这么屁大点事,至于嘛。远航皱了皱眉,问道:“丢了多少银两啊,连老命都不要了?” 老者停住哭声,沉声说道:“这位小哥,你是不知。我有一女,已许配给东街贺家。前日收了贺礼外加纹银一百两,只待近日便要完婚。却不料昨日家中被窃,老儿多年积蓄与那贺礼皆被偷去,贺家闻听后,得知我家财尽散,便来退婚,要回彩礼。无论老儿我如何劝说,那贺家便是不应,彩礼是小,若被退婚,我那女儿如何见人啊。” 远航刚要劝说,人群外一女拨开众人,喊到:“爹爹,爹爹。” 众人让开,一紫衣女子扑在这老者身上痛哭起来,抽泣道:“纵是去死,也是女儿去了,爹爹如何这般。” 老者与那女子抱头痛哭。远航看的心中不忍,起身对青荷说道:“去客栈取二百两银票来,送与这老者。” 青荷也是眼中含泪,抹了一下,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老伯,你莫哭了。”远航又蹲下劝慰道:“那贺家如此,你当高兴才是。此家只认钱财,落井下石,若真将女儿嫁去,岂不受尽嫌弃。” “是呀,顾神医,这位公子言之有理。”围在周围的百姓纷纷劝说。 那女子转头望向远航,远航见此女子惊的坐在了地上,失声喊道:“蓦然……” 那女子一脸茫然,老者转过头来,说道:“这位小哥,这是小女卿香,怕是小哥认错人了吧。” 远航半张着嘴,又仔细看了看,果然此女比之蓦然略瘦一些,但也有九分相似,难怪自己一眼认错。那卿香被远航盯的难为情,将头扭过去靠在老者肩上。 青荷一路小跑赶了回来,将银票递了过来。远航接过后,转到那老者手上,说道:“老伯,这银子你且拿着,还与贺家彩礼,余下留做生计使用。” 那老者连忙推了回来,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公子,老儿不能要。” 青荷蹲下来,轻声说道:“老伯,我家相公仁厚,你且拿着,快些回家去吧。” 百姓都高兴的鼓起掌,赞扬远航,弄的远航有些难为情。 老者在女儿搀扶下,站了起来,父女二人为远航施礼,说道:“敢问公子贵姓,也待老儿日后报答公子。” 远航连连摆手,说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老伯先回,改日我去府上拜会。”说完急忙拉着青荷,挤出人群向客栈走去。 江州守备府,位于江州城中北门偏西处,占地近八十亩。一个府邸便几乎占据了江州城的西北角,可见此府之大,足够规模。这里原是知州府,只因多年前商梁大战,江州守备死守城池,而知州却临阵脱逃。待战事结束后,梁国君主斩了那知州,便将这府邸赏给了守备。自此这里便一直作为守备府传了下来,江州也便成了唯一的一个守备府面积大于知州府的城池。 陈四道便是这江州守备,也是与远航一同试考的陈一豪之父,太监首领陈福的远房侄子。更是当年贪恋青荷美貌,将青荷父亲打入大牢之人。 陈四道看起来颇显年轻,只是相貌实在不敢恭维。两条眉毛长的歪歪扭扭,看起来便像三角眼上爬了两条毛毛虫。鼻子到是不小,看来超人一等的也只有这嗅觉了。身材倒是比较魁梧,一看便知是练家子。 一人站在他身旁,递过去一张画像,说道:“陈将军,此人便是叶远航。王公公奉陈司使之命,差我将此送来,请将军城中搜访,务必找出此人。” 陈四道盯了一会,将画像丢在桌子上,问道:“此人便是试考第一名的叶远航?” “是的,将军。大人嘱咐,若发现务必查出其右胸处是否有箭伤,若无,则布控起来,上奏朝中。” 陈四道站起身,低头沉思,走了几步,说道:“我明白了,回去告知大人,若他来了江州,我必会寻得到他。” “小的告退。”那人施礼后,退了出去。 知州府上也来了客人,便是九公主铁卫首领邱栋。邱栋拿出公主玉牌,将来意说与端木义人,端木义人应允,全力协助铁卫在江州查找叶远航。邱栋谢过后出了知州府,将铁卫分散开来,一路去城中繁华之处四下打探,一路去各家客栈私下查找。 司徒浩的家将在京州搜寻两天未果,也在同一时间赶到了江州。众人不敢惊动官府,只得俩人一队,分散城中,希望尽早发现远航。 此时远航与青荷正缓步向客栈走去,一个汉子肩上挑着个扁担,两侧各系着一条大鱼,横着挡在了他二人面前,笑着问道:“公子,买条鱼吧。” 远航笑着拉开青荷,回道:“多谢,不了。” 那汉子让开了路,站在一旁,远航从他身旁走过,那卖鱼汉子沉下声音,再次说道:“大人,买一条吧。” 远航听后,停下脚步,侧头望着那汉子。那汉子带着斗笠,只能看见鼻子以下。远航还未发问,汉子接着动了下嘴巴,说道:“买一条吧。” “好,我身上没带银两,你随我去客栈,我买一条。”远航说完不再看他,拉起青荷急步向客栈走去。那汉子挑着扁担,紧紧跟在身后,进了客栈。 正文 第一七五章 送字拜寿 进了客栈房中,远航转回身盯着那汉子。三四中文 (444)+那卖鱼汉子摘掉斗笠,单膝跪了下去,沉声说道:“属下江州章顺,见过大人。” “你是暗灵?”远航之所以将他带进房来,便是因为他称呼自己为大人。自己初来江州,除去暗灵,应该不会有人认出自己,而且会这样称呼自己。 “是,属下是江州暗灵。”唤作章顺的暗灵答道。 “起来吧。”远航伸手扶起他,指着椅子说道:“坐,不必客气。” 章顺欠身说道:“不敢,大人。” 远航一笑,也不强求,淡声说道:“你来寻我,定是有事,直说吧。” 章顺点下头,说道:“属下奉命查找大人,将大人行踪报与后堂,并查证大人是否有伤在身。” 远航听后呆若木鸡,吃惊望着章顺,张嘴问道:“你奉何人之命?” 章顺答道:“是展大人传书过来,皇上亲命。” “那……你怎会告知于我?” “是展大人暗中吩咐,定要告知大人知晓。”章顺施礼,接着说道:“大人珍重,属下告退。” “嗯,你便告知展大人,我有伤在身。” 远航坐在桌前沉思,没有起身相送,章顺转身出了房间,反手将门关上。 看来皇上起疑心了,定是那九公主回后堂,将自己行踪告知了皇上。如今暗灵已查到自己,想走只怕已是不易,好在展大人暗中送信,自己也好有个防备。可是,怎样才能躲过此劫呢? “笃笃,笃。”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远航的思考。 青荷推门走了进来,站在远航身边,细声说道:“相公,明日去拜寿,不知要备些何物以做寿礼?” 远航愣了一下,可不,将此事给忘记了。虽说自己并不想去,但已然应下,自是不能空手而去。只是自己与他乃是新识,虽不在乎银两,但礼物贵重了还是心疼,轻了又失了面子。思考了一下,笑着说道:“我来为他写副寿联。” 青荷为他研好磨,远航提笔沉思许久,提笔写下,写好后对青荷说道:“交与唐凌,差他着人写好装裱,明日送此便可。” 青荷看着远航写的,蹙眉问道:“相公,只送这个?” “嗯。”远航笑着应道,青荷却疑惑地望着他,见他执意,只好拿着走了出去,交与唐凌。 翌日辰时,远航见时辰不早,便与青荷同众女打过招呼,二人走出客栈,啊金与刀紫在后面相随。远航虽未告知他们,但已知江州此时对自己来说,绝非安全之地了,还是有他俩在身边放心一些。 随意找个百姓稍加打听,告知城中只有知州大人复姓端木,正是今日过寿。远航立时愣在了街上,难道端木龙是江州知州的公子?当下脑筋急转,自己是应该远离他,还是接近他呢? 走到知州府前,见到府外热闹非凡。众多衣着光鲜的大户员外,身后跟着家丁,抬着大箱小箱的礼物向府内走去。 远航两手空空走上前去,门外一年长者,见到远航等人,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施礼问道:“这位公子可是来为我家大人拜寿的?” 远航回礼,笑道:“自是来为端木大人祝寿。” 那人向后看了下不见寿礼,又不敢深问,正在犹豫之时,端木龙在府内走了出来。 “哈哈,叶兄来得正是时候,快快有请。”端木龙笑着迎了上来,互相见礼,引着远航等人进了府中。 端木龙将远航引到院内酒桌前,说道:“叶兄先在此稍坐,我去招呼下客人便来相陪。” 远航点头道:“端木兄只管去忙。” 几人坐下后,远航四处打量,见到一位老者身着红袍,在正房门前不停的迎来送往,众人见他频频施礼,便猜测此人应是端木龙的父亲,也便是老寿星了。 “守备大人到。”门外一声高呼,院内立时肃静了不少。远航转过头,向门外望去。 端木义人向前迎了过去,端木龙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门外一人,身着艳服走了进来。远航见后差点没笑出了声,自来到梁国,只见到俊俏的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丑的。 捂着嘴偷笑着转过头,对着青荷,说道:“你看那人……” 青荷死死地盯着来人,一双杏目犹似寒刀直射过去。远航发现不对,急忙问道:“青荷,怎得了?” 青荷收回目光,低声说道:“相公,便是那人将我父亲抓入牢中,害的我家离破散。” 远航急转回头,仔细地打量起来,牢记在脑海里。 “陈大人光临,老夫蓬荜生辉啊。”端木义人迎上前去,施礼说道。 陈四道大笑,回礼说道:“端木大人寿辰,谁不到我也要来啊。” “哈哈,快快请进 ”端木义人笑着拉起陈四道,二人走进了厅内。 坐了一会,自有先生出来讲了几句吉利之言,便寿宴开始,一时间院内喧闹起来。 端木龙走回桌前,陪远航等人畅饮,显得颇为高兴,连连劝酒。 饮到中途,端木义人出来敬酒,陈四道在一旁陪同,渐渐向远航这里走了过来。 “父亲,我来为你引见。”端木龙见父亲过来,起身相迎,伸手一指远航,说道:“这位便是京州而来的叶莫问。” 远航起身施礼,说道:“晚生恭祝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哈哈,好,多谢。”端木义人点头微笑,转身引见说道:“这位是江州守备陈大人。” 远航施礼,陈四道见到远航,愣了一下,盯着他看了起来。远航心中一颤,他为何这样眼神看我?施礼说道:“见过陈大人。” “啊,啊。”陈四道略一点头,脑中出现了那幅画像,正是他,叶远航。 远航从啊金那里接过所裱之字,递给端木义人,说道:“晚生来得匆忙,未能细细准备贺礼,只写了几字送与大人,还请大人不要见笑。” 端木义人噢了一声,将酒杯放在桌上,颇有兴趣的打开看来。上面只写了十六个字:端捧提拉,金木水火,福禄寿喜,月年日星。 端木龙站在一侧,看后不解,问道:“叶兄送此字,何意啊?” 远航一笑,端木义人也笑了起来,说道:“端金捧木,提水拉火,叶公子是愿我族人丁兴旺,万事兴和。福月禄年,寿日喜星自是祝老夫身体康健,大寿之喜。” 远航躬身,说道:“端木大人解析高明,晚生却有此意。而且每句各嵌一字,以祝大人。” 端木义人再看,果然取第一句一字为端,第二句二字为木,依次读来,乃是端木寿星四字。当下极为高兴,连连赞道:“叶公子好才华,此等礼物老夫甚喜。” “不敢。”远航谦笑。陈四道在一旁,待端木义人解释后,见此人颇有才华,更加坚定便是叶远航。随声附和,说道:“端木大人最是爱才,只是今日寿宴,多有不便。不如明日去我府中,本官也好向叶公子多多讨教。” 远航刚想拒绝,端木义人却说道:“甚好,陈守备府中景色最佳,堪比玉园。便这样定了,明日叶公子可要赏光啊。” 若是陈四道说出,远航自是拒绝,如今端木义人说出,便是看在端木龙份上也不好推辞了,远航只得点头应允。 陈四道见远航应允,心中高兴。目光扫向身后见到了青荷,如今青荷已是少妇装扮,只觉此女眼熟,却想不起。便问道:“叶公子,这位是。。。” 远航淡笑,说道:“回大人,此乃贱内唐雯儿。”说完回身暗示青荷,说道:“雯儿,还不快给两位大人请安。” 青荷虽是不愿,却不敢有所表露,起身施礼。 陈四道笑道:“叶公子好福气,娶得如此貌美之妻,哈哈。” 远航淡笑,回道:“多谢大人赞誉。”心中却大骂起来,奶奶的,你个王八蛋,长这模样还敢惦记我家青荷,也不撒泼尿照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你,我也遇不到青荷,我是应该感谢你呢,还是该骂你呢? 待端木义人与陈四道走去,远航又坐下与端木龙畅聊起来。此番聊的十分投机,远航逐渐对他有了新的认识。此人城府不深,言语坦诚,不免对他多了几分好感。若是自己在江州安家,此人到是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酒足饭饱,远航等人起身告辞,端木义人正巧在门口,叮嘱远航明日务必前来,同去守备府。远航再次点头应允,带着青荷等人向客栈走去。 走出一段路程,远航忽然想起一事,让啊金先送青荷回客栈,自己带着刀紫向左一转,赶到了昨日顾神医投河之处。 “老伯,打听一下,您可知顾神医住在何处?”路旁有间肉铺,一个老者正在低头忙着,远航凑上前去打听。 “顾神医呀,在扶柳巷,前去左转,进去便是。”老者剔着骨头,手中拿刀比划说着,吓的远航身体后倾,点头谢道。 “刀紫,我带你去见一人。”远航神秘笑着,侧头望向刀紫。 “何人?”刀紫面无表情问道。 “见了便知,不过你得笑笑,不可总是板着脸。”远航斥责道。 “噢。”刀紫咧嘴笑了一下,不太自然,比哭还难看。远航也没再强求,俩人来到扶柳巷,问好门户,让刀紫前去叫门。 “吱”的一声,门已打开。刀紫抬头望去,见一女子扶门望来。一见之下,惊的后退一步,“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正文 第一七六章 提水结姻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网。。顶点。小说 WW(z)23[WX]Com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脚说道。 心里还在嘀咕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 正文 第一七七章 府中洞天 远航与刀紫走进了客栈,却不曾留意到,客栈对街的酒馆内,两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待他进去之后,俩人对视一下,丢了银子在桌上,连刚刚上来的酒菜都未曾动一下,便转身急匆匆地离去了。这俩人刚刚离开,自二楼上又匆匆下来两个汉子,出门四下看了看,向客栈中走去。伙计摇头走了下来,嘀咕道:“有钱的大爷真多,只花银子不吃酒菜……咦!这桌怎得也是未动?”那伙计挠着脑袋,望向酒馆之外。 远航回到房内,从怀中摸出顾神医给的药瓶,自己坐在桌前思考着。看来不受点皮肉之苦,怕是躲不过了。暗灵消息传递迅速,只怕快马加鞭,三日后皇上便会知道自己在江州。既然皇上已使暗灵查看自己是否有伤在身,定是会追查到底了。一旦知道自己无伤,欺君之罪便足够斩杀自己,再追查出四皇子死因,怕是老婆都保不住了。唉! “少爷,门外有人求见。”唐凌在门外喊道。 “何人?”远航将药瓶放进怀中,起身打开房门,将唐凌放进屋内。 唐凌悄声说道:“是两个汉子,未曾见过,我已让刀紫与无影在外面守着了。” “嗯,带进来吧。”远航点头,说完走回去坐在了桌前。 无影在前,刀紫在后,中间两个汉子在他们带领下进了房间。俩人见到远航,单膝跪了下去,一人说道:“大人让我们好找,我二人是司徒将军的家将。” 远航皱着眉,盯着他二人,抬头对无影说道:“去唤四少奶奶过来。”又低下头对他二人说道:“起来吧,坐。” 二人起身坐在远航对面,远航也未说话,命刀紫给俩人倒茶。 片刻,无影引着宜兰走了进来,二人见到宜兰,急忙起身施礼,唤了一声“小姐。” 宜兰感到惊奇,说道:“你二人怎来了这里?” 远航见宜兰熟识二人,便挥手让刀紫二人退下,唤宜兰坐到他身边,向着俩人问道:“岳父大人差你等前来,可有何叮嘱?” 一人答道:“前些时日,展护大人前去府中,言说皇上欲查找你身在何处,可曾受伤。将军放心不下,派遣我等二十余人在京江二州寻找大人。司徒将军嘱咐,需防范江州陈四道,此人乃是陈福一派,怕对大人不利。” 远航点头应着,沉声笑道:“即使岳父大人不嘱咐,我也会防着此人。请转告岳父大人,我一切无事,自有应对之策。” 二人起身,说道:“我等见大人无事,已将将军之话转与大人,便回去复命了,大人多多保重,小姐多保重。” 远航与宜兰起身相送,送走二人后,宜兰关上房门,关心问道:“相公,可是有了危险?” “无事。”远航淡笑一下,自是不会告知她们,免得为自己担心。想到自己即将自残,看着宜兰那美妙身子,下次享受指不定何时了,嬉笑着凑了过去。 宜兰心中已起疑心,若不是有事情发生,父亲不会千里迢迢使人送信前来。还未仔细思考,远航大手已经摸了上来,羞的宜兰伸手打他一下,斥道:“这是何时,也来胡闹。” “情到深处,自不顾及。”远航才不管何时何地,只管意念随心。任由宜兰挣扎,拦腰抱起她小跑着奔向了床内。 吃过晚饭,远航找流星要来一支箭,将几位老婆都叫进了房内,告诉她们自己需要受伤,才可瞒得过众人,以保全家无事。 众女听后吃惊不小,令远航未曾料到的是离秋最先哭了起来。远航一阵感动,这丫头表面粗野,内心居然对自己如此深情。 离秋抽泣着,说道:“相公为了我们,如此作贱自己,真是让我心不安。不过只有如此才可无事的话,那相公你便快些刺了下去吧。” 一句话说的远航直翻白眼,狠狠瞪着她。婉约眼圈红着,问道:“非要如此吗?” 远航无奈点点头,说道:“或许这是唯一可以自救的办法了。”说完拿起箭,对准自己右胸,狠狠刺了下去。 众女惊叫起来,远航手到胸口,抖的下不去手,只略微刺到身上,便痛地蹦了起来,哇哇大叫。 “出血了。”宜兰一手捂嘴,一手指向远航胸口。青荷急忙过来,打开远航衣衫,大家一看放下心来,只刺了个芝麻大的小口而已。 “相公,不如差人去告知知州大人,你若受伤,明日便不去守备府了吧。”青荷忽然想起明日之约,便提醒说道。 她一提醒,远航才想了起来。忽然之间,脑袋一转,想出了一个主意。搂过青荷大口亲了一下,说道:“有办法了,今日先这样,明日再伤。” “为何啊?”离秋闪着大眼睛问道。 “你说为何?”远航没好气地说道:“好似你急切盼望我受伤是的。” “没有,没有。”离秋摆起小手,远航一把抓住离秋,说道:“因为今夜我要与你打架,所以明日再伤。”说完将她拉进怀中。 众女见远航这样,吓得四下逃散,嬉笑着关上房门,任凭离秋呼救,却无一人搭理。 远航也真是贪心,为了弥补自己受伤后不可同房,死抓住离秋不放,舍了身体不要命,只累得半死,才翻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翌日起床,远航喊上无影与啊金,前去守备府赴约。刀紫也欲前去,远航阻止,命他辰时去顾神医那里担水,刀紫只得不情愿的应了下来。 守备府外,陈四道亲自出府迎接端木义人与远航,几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府去。端木义人回身笑望远航,说道:“叶公子许是不知,陈大人府中景色胜过城中玉园,若说可以比肩的,怕只有后堂的……” “咳咳,端木兄可不要陷我于不忠不义啊。”陈四道急忙拦下话了,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陈大人,端木大人既说,那必是景色怡人,晚生很想见识一下。”远航奉承着说道。 陈四道显然对自己园子很是得意,点首说道:“既然二位有此雅兴,那我们便先去看下,这面请。” 远航跟在他二人身后,一路向后府走去。府中多是竹林,小径蜿蜒通幽,尚有溪水沿路流淌,清可见鱼。林上翠鸟飞起,晃的竹枝无风而动。穿林而过,一片池塘映入眼帘,池中荷花漂于水面,或是含苞,或是怒放,自有大鱼时而跃出水面。一座九曲桥廊穿池而过,自荷花丛中伸向对岸。几人过桥,又有假山立于路旁,乃是青石堆砌,颇具规模。有小路可上,亦有山洞可入,设计精巧,鬼斧神工。上得山来,置身凉亭之中,放眼向下望去,一切尽收眼底。凉风吹来,发丝微动,远航不由感叹道:“置身此府,犹如仙境。” 陈四道得意之色跃然脸上,端木义人拂须笑道:“叶公子尚且不知,陈大人府上此等皆为陪衬,最是难得便是府中那蝴蝶泉,四季常温,更有蝴蝶纷飞于泉边,实乃罕见。” 陈四道笑着说道:“此次请二位前来,自是免不得沐浴一番。”起身引路,沿另侧小路下了山去。 向前行进不远,左侧有一圆形院门,上书三字,蝴蝶院。门旁两侧各立一名丫鬟,穿着略显暴露,可见白白胸脯小半在外,虽称不上国色,也足已使人动心。 远航进了院子,左侧一座阁楼,右侧一片竹林,林中似有白雾升起。远航正要看个仔细,陈四道却拉起他,说道:“叶公子这面请。” 三人进了房内,几名丫鬟送上一沓被巾后退了出去。陈四道说道:“两位请更衣,我们去泉中一浴。” 远航偷眼望去,见陈四道紧盯着自己胸口。心中起了疑心,难道他带我来此是为了验我伤口?故作为难地说道:“这……陈大人,晚生胸前有伤,还是不去了吧。” “有伤?”陈四道一惊,难道他真的有伤? 端木义人没想太多,接口说道:“叶公子有所不知,这蝴蝶泉水源自天然,即可光洁其身,又可疗伤止痛,还有去痕之功效,当是最好不过了。” “端木大人所言不假。”陈四道急忙接话说道:“叶公子若是有伤更当去泉中一浴。” 远航淡笑一下,不再推辞,伸手开始褪去衣衫。陈四道一直盯着远航,见他褪去衣衫,露出上身,急忙看了过去。细看了一会,才发现却有伤口,只是那伤口也太小了,只是一个小口而已,若不仔细几乎不见。当下心中冷笑,伸手褪去自己衣衫,三人围上被巾,说笑着向蝴蝶泉走去。 入了竹林中,一团白雾迎面扑来,几乎不见人影,走过此处,眼前略微开朗起来。隐约可见一个小池塘,呈椭圆形卧在竹林之中,池塘中有处泉眼,正向外喷涌着泉水。 远航见池边热气腾腾,便知这的确是天然之泉,跪在池边伸手触摸,泉水微热,温度正宜。 几人客气一番,纷纷入泉。浴在其中,只觉泉水光滑异常,身上好似附上一层滑油一样,全身骨骼都松了许多。身旁丫鬟走了过来,跪在岸边,为池中几人推捏臂膀,真是舒服。 泡过泉水,陈四道已在府中设下酒宴,款待他二人。远航与陈四道各怀心计,互相试探,只有端木义人不知情理,尚与二人云山雾里,谈天说地。 时过正午,远航与端木义人告辞出来,在守备府前各自分开。端木义人坐轿而去,远航带上无影二人,向客栈走去。 奶奶的,这守备府实在太好了,大出远航所料,如果这是自己的府邸该多好。唉!远航一路不语,转过主街,进了一个巷子,低头向前走着。 无影突然上前一步,挡在远航身前,啊金伸手将远航拉了回来。远航一愣,抬头望去,前面走过来六、七个汉子。再一回头,身后也有些人围了过来。心中一惊,失声喊道:“糟了。” 正文 第一七八章 自伤盗印 巷子窄小,除去围墙没有几户人家将院门开在这巷子中。远航望着两边不断靠近的壮汉,心中懊悔不已。放着大街不走,进什么巷子啊。 来人围上来后,并未动手。当先一人上前一抱拳,说道:“九公主铁卫邱栋,见过叶大人。” 远航听后,心中一紧,原来是九公主的人,难不成知道是我保护四皇子不周,前来为兄报仇?强装镇定,问道:“九公主可好?她命你等前来,是取我性命吗?” 邱栋摇头,答道:“九公主只说请你回后堂。” 远航松了一口气,至少此时不会有性命之忧。想了下说道:“我知道了,九公主交代我的事情还未办妥,此时还不能回去,你先回去,告知九公主,便说我稍后几日便可归去。” 邱栋继续摇头,说道:“九公主只让我等带你回去,我等不敢抗命,大人若不顺从,我等只能冒犯了。” “慢着,慢着。”远航伸手拦着,心道:公主铁卫,功夫自是不弱,虽说不比无影他二人,但毕竟人家人多,若打了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当下问道:“你等来时,公主如何嘱咐的?” 邱栋沉声答道:“公主说将你带回后堂,不可伤到你一根汗毛。” “这便是了。”远航点头走上几步,说道:“我来江州便是为公主寻找一物,那东西我已探知便在守备府中,只待明日便可取来,我才可回去向公主复命。” 远航见他们拦截自己,便知一定跟踪许久,自是知道自己才在守备府中出来,开始信口开河起来,说道:“你我都是奉命之人,还需通力合作,共同将公主交办之事办好。” 邱栋还是摇头,说道:“那是你的事情,我只需将你带回。” 远航一听,怒了起来,伸手抓着自己一把头发,喊道:“我若将头发扯掉,回到后堂你如何交差?你若不许我完成使命,我便让你回去受罚。” 邱栋如何没想到他会如此,一时愕然,愣在当场,不知所措。公主说一根汗毛都不可少,他却自己扯住一大把发丝,这……算吗? “那……大人,公主所要何物在守备府上啊?我等可能助你?”邱栋没了主意,只好服软说道。 “自然可以助我。”远航原本只是胡说而已,只为找个借口推延时间。却见这邱栋信以为真,只好顺水推舟应道。 “好吧,我等助大人取得物品,大人便随我等回后堂见公主。”邱栋也是无奈,只得应了下来。 “嗯。”远航应了声。邱栋等人让开道路,远航三人向客栈走去,邱栋等人随后跟上。 回到客栈,远航放心下来,多了刀紫等人,便不怕邱栋用强了。细想了一下,陈四道邀自己去府上,本说讨教诗词,今日却只字未提,看来其意并非在此,而是为了哄骗自己去泉中,以验伤口。他是陈福一派,见自己未伤定会禀告陈福,那样皇上便会知道,看来只得施展苦肉计了。早晚都会如此,借机拉上陈四道,也算为青荷报仇了。如今又来了公主铁卫,想了想那府中美景,还有那蝴蝶泉。远航冷笑一下,便玩大一些吧。 唤来无影他们,远航俯身低声嘱咐,三人听后轻轻点头。远航又使啊金去外面找来邱栋,告知道:“今夜便去守备府取回那物,你带领铁卫,蒙面入府,只需四处惊吓即可,不可伤人,余下之事自有人去办理。” 交代妥当后,远航在屋内褪去衣衫,将箭支交与啊金,胆颤说道:“你可要看准了,千万不要太深,不然我命便没了。” 啊金点头说道:“少爷放心,我自肋中刺入,避开内器,不伤筋骨,只是皮肉之痛。” 远航点点头,坐于床上,将衣衫咬入口中,紧紧闭上了双眼。啊金看准方位,单手持箭,刺了过去。 “啊……”远航疼的松开衣衫,大叫一声,眼睛一翻,险些昏了过去,扑通一声倒在了床上。 无影一手持药,一手拿着青布,与啊金对望一眼。啊金轻点头,握着箭身快速拔了出来。远航疼得满头大汗,还未喘稳气息,又是一阵疼痛传来,这次没抗住,直接昏了过去。 无影手拿青布迅速堵在伤口处,稍待片刻,拿下青布将药粉倒在伤口上,换来干净青布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一切处置完毕,婉约等人才进了屋来。见远航脸色苍白,不免心疼起来,嘱咐青荷快去为相公熬些汤来,补补身子。 远航直到天色已黑,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杜雯坐在床边,咧嘴笑了一下。 杜雯回笑一下,轻问道:“醒来了,可还痛吗?” 远航咧下嘴,说道:“本是痛的,见到你在我身边,轻了十之七八。” 杜雯蹙起眉头,轻声斥道:“伤的如此之重,还来贫嘴。” 远航试着抬下手臂,却抬不起。杜雯俯身过来,问道:“你欲做何?” “我想握握你的手。”远航轻声说道。 杜雯脸色微红,看他不似嬉笑之说,低头将手送了过来。 远航轻轻握住,说道:“雯儿,无论以前如何,请不要怪我。自今日起,我会真心待你,将你视为我的生命。”一番花言巧语说的杜雯眼圈微红,轻轻点着秀首。 随后远航又恢复本性,忍着疼痛,咧嘴笑道:“她们肚子不争气,待我伤好后,你便给我生个……” 门口响起敲门声,杜雯被说的羞红了脸,正好借机将手抽出,起身前去开门。 青荷端着汤走了进来,见到远航已经醒来,将汤放在桌上,走到床边坐下,关切问道:“相公醒了,可还疼痛?” “见到你便不疼了。”远航才说完,忽然看到杜雯在青荷身后怒起了凤眼,急忙闭上了眼睛,暗道坏了,说顺嘴了。 无影三人见天色黑了下来,走出客栈前去寻到邱栋。几人稍作商议,无影等人先行离去,邱栋带着十三铁卫分头走了出去,向着守备府而去。 无影走到后墙处,施展轻功一个起落便跃上墙头,趴在墙上望了下院内,翻了进去。刀紫与啊金贴着府墙走到后门处,无影打开后门,俩人也闪身进了去。 三人进去后,按照事先分工,各奔去处。无影去了书房,啊金去了正房,刀紫奔向卧房而去。 “有贼人啊……”过了片刻,守备府中乱了起来,家丁护院闻声赶了过来。 院中多名黑衣人,蒙着面,与护院兵士们打斗着。虽然人数处于劣势,却不慌不乱,且打且走,各自分散,将兵士们都引了开来。 “大人,府中来了贼人,请大人先避让一下。”一名家将赶到陈四道卧房外,隔门禀告道。 陈四道已然睡下,听到打斗声起来穿好衣衫,顺手在墙上拿下宝剑,开门出来。 “大胆贼人,居然敢闯守备府,真是不想活了。”陈四道哼了一声,提剑向前院赶去。 前脚刚走,刀紫在树后闪身便进了卧房。屋内没有人,刀紫弯腰在屋内细细搜寻着。 无影早已进了书房,外面打斗声传来,他便开始在书房内借着月光搜了起来。啊金也是一样,进了正房,同样搜寻起来。 陈四道来到前院,见敌方人数不下十人之众,已被自己护院兵士分开围了起来,转身向书房走去。 无影正在书房内搜寻着,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急忙闪身躲在了书架之后,抽出匕首盯着门口。 陈四道推门进来,随手关上房门,将门后梯子挪过来搭在门上,向上爬去。无影在书架后面看的仔细,屏住呼吸盯着来人。 陈四道上去看了一眼,爬下来将梯子挪开,开门走了出去,站在院中喊道:“来人,去将弓手调来,格杀勿论。” 无影待来人出去,抬头望了一下门梁上,架好梯子爬了上去。见梁上放一盒子,伸手打开,取出一物看了一下,放入怀中后,将盒子重新盖上。 院内还在打斗着,蒙面人武功明显高出不少,却并不伤人,只是陪着这些兵士们游走着,兵士又伤不到他们,一时还难以分出胜负。 无影从后窗上了房上,对着院中吹了一个长哨,转身沿着房上跑开了。院中打斗的蒙面人听到哨声后开始发力,几下打倒围在身边的兵士,纷纷向府门撤去。 “围住他们,弓箭手便要到了。”陈四道高声喊着。兵士也想将他们围住,可惜没那个本事,片刻功夫,撤的一人不剩,只留下一些受伤的护院兵士,躺在院子中。气的陈四道将手中长剑掷于地下,跺脚返回了后府。 无影一路长哨,啊金与刀紫听后随即撤出屋内,在后门处集合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到客栈,刀紫守在门外,无影敲门进去,远航让青荷等人退了出去。 “少爷,成了。”无影走到床边,从怀中拿出一物,放在远航手中。 远航仔细看了看,忽然咧嘴笑了起来,望着无影说道:“做的好,青荷之父便是被他所害,如今他又要害我。这次,不但要他丢官,我还要他丢命。” “少爷,您是想……” 远航躺在床上,轻点点头,说道:“或许不久,皇上便会来了。我看他没了守备大印,还如何能逃脱得了。” 正文 第一七九章 欲来江州 印文帝张显坐在书房中,眉头几乎拧成了麻绳。手中拿着两份暗折,一份是展护的暗灵传送回来,言说叶远航身在江州,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另一份是陈福呈上,江州守备陈四道传信,叶远航在江州游逛,其身无伤。 张显冷笑着望了下站在一旁的展护与陈福,将暗折丢在桌上,站起了身,说道:“这便是你们给我查来的消息,暗灵探得他有伤,陈四道却说无伤。唯一可信的便是他确在江州。” 二人规矩地站在一旁,印文帝冷声问道:“说吧,谁在欺我?” 二人急忙跪了下去,陈福答道:“皇上,陈四道乃是一州守备,断不会乱言欺君。” “皇上,暗灵探得消息准确无误,从未出错,请皇上明断。”展护其实心中十分矛盾。暗灵返回消息说的仔细,人在江州,身体强健,已嘱其托,自言有伤,请大人斟酌。只是展护有心偏袒远航,他既自说有伤,定是可以掩饰过去,展护赌了一次。 印文帝眼前浮现出远航的样子。从初次见面便追着自己讨要饭钱,到御花园中君臣商议,再到远航临危受命死守益州,最后引军出战收复小梁。不得不说他是自己一个福将,为大梁一统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也是第一功臣。即便四皇子遇刺,自己都放过了他,只待稍加时日,再恢复其官职。未料他却跑到了江州,若是无伤,那张毅之死便与他脱不了关系。纵是有再大功绩,谋杀皇子,欺君之罪,便足够他死几个来回的了。 张显沉思一会,说道:“进来朝中无事,听闻江州风景如画,朕欲去江州一游,两位爱卿陪朕同去。” “是,皇上。”二人答后才站起身子,互相望了一眼,站在一旁。 “私服前去,不可声张。”张显说完,不再理会他二人,走出书房,去了凤鸾宫。 邱栋于次日来拜见远航,想送他返回后堂,却被告知旧伤复发,无法行走。邱栋无奈,只得守住客栈,防止远航走脱,倒成了他的护卫了。客栈周围,除去公主的铁卫,还有暗灵的眼线,自然也少不了陈四道派出的兵士,使得这家客栈周围布满了明桩暗哨。 “该换药了。”婉约等人胆小,为远航换药的任务便落在了杜雯身上。 远航皱起了眉头,每次换药都痛死了,不免有些害怕起来,商量说道:“这次便不换了吧,留待晚上一起。” 杜雯瞥了他一眼,说道:“留待你伤好后再换,如何?” 远航吃了个钉子,只得闭口不言。杜雯备好清水与药瓶,侧坐在了床边。 “等等……”远航见她欲扯下青布,急忙喊道。 杜雯的手停了下来,轻声问道:“何事?” “你唤我声相公,可好?那样我便有了勇气。”远航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说道。 “才不,你又没迎娶我。”杜雯甩了下头,有些撒娇地说道。 远航望着她,回忆起当初自己为她换药的场景,笑道:“你我注定便有姻缘,当日为你换药,我将你身子看个够,如今……啊……”还未说完,杜雯猛得将敷在伤口上的青布撕下,疼的远航大叫起来。杜雯红着脸,呵斥道:“看你还敢再说。” 远航疼的冷汗流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杜雯见后反而心疼起来,从怀中拿出自己汗巾,为他擦拭起额头来。 “咦,这伤口已快要愈合了。”杜雯见到只几日的伤口,如今已变了色,肉芽已经长在了一起,惊奇地喊了起来。 远航看不到自己的伤口,喘息说道:“这顾神医药是不错,只是这换药的方式,太折磨人了。” “这药既然有特效,便必会有他特殊的治疗方式。许是去除死皮,使药力直入体内,才可快速生肌。”杜雯凑过来,嘟起小嘴在他伤口处吹了几下,开始为他包扎。 远航点点头,活动一下手臂,试着起身。杜雯伸手按住他,急声说道:“快躺下,多修养几日再起身。” 远航摆摆手,喘气说道:“不可再等了,我需要尽快站起来,只怕不需几日,便会有事情发生了。” 杜雯没有多问,顺从的将手伸过去,搀扶他起来。 远航咬着牙,在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立时便现了冷汗。杜雯急忙为他擦拭,关切说道:“若是疼痛,便再休息一下吧。” 远航转身下地,站了起来,深呼了一口气,说道:“只是起床时疼痛,站起来便无事了。”试着走了几步,感觉还好。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跪了下去。 杜雯一惊,急忙上前一步欲去搀扶,远航回头一笑,说道:“无事,我只是试下能否下跪而已。” 重新站了起来,远航让杜雯帮自己更衣,要出去走走。杜雯不允,只同意他在屋内走动,远航只好绕着桌子一圈又一圈地走了起来。 “少爷。”门外传来了刀紫的声音。 远航走了片刻觉得身体无力,便坐在桌前。杜雯前去看门,刀紫走了进来。 “少爷已经可以起身了?”刀紫进来见到远航坐在桌前,惊喜地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笑了起来。 远航回以微笑,说道:“可以起来了,进来,何事?” 刀紫走上前几步,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说道:“我想少爷的药许是用尽,向顾神医又讨要了一瓶,特送来。” 远航感谢地望了他一眼,伸手接过,问道:“你可说出是我受伤?” 刀紫摇头,答道:“没有,我只说朋友需要。”说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顾神医曾问过您,我敷衍过去,言说你近期不在江州。” 远航点点头,说道:“你做的对,不可使外人知道。近日可去助他提水?” 刀紫脸色一红,挠着脑袋笑了起来,难为情地点了下头。 远航乃此中高手,见其表情便知事成七八,笑了起来,嘱咐说道:“卿香容貌俊美,性格温顺,你若娶来便是你的福气。且不可辜负人家,定要好生待之。” 刀紫连连点头,稍后便告辞走了出去。晚间远航与大家在一起吃了晚饭,好说歹说,几位夫人才同意他在客栈周围走上几圈,刀紫等人紧身相随。 落日映在街旁的河水中,随着小船荡漾,时沉时浮。傍晚的江州城显得更加热闹,百姓在自家门前避暑纳凉,聊着家常。天边最后一抹残红即将落去,将远航的身影逐渐拉长。 “少爷,我们回去吧,大少奶奶嘱咐不可走动时间过久。”啊金紧紧跟在远航身旁,怕他走动频繁,身体不适,上前劝说。 远航淡笑一下,走到一座拱桥上站住,望着下面河水,小声问道:“可看得仔细?” 无影在后面应了一声,答道:“看仔细了,后面有不下四人跟随着,对街的客栈中,也有两人偷望着我们。” “可知底细?”远航从啊金手中接过食粮,探身向河中丢去。片刻桥下便聚集了不少鱼儿,争相觅食。 “有两人是铁卫,其余没有见过。”啊金一面笑着望向河下,一面悄声答道。 远航轻点下头,说道:“应该有暗灵,剩下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便是陈四道的了。”将手中食粮都丢进了河里,远航搓了搓手心,继续说道:“这几日你们出去,也要时刻留心,不要被盯上了。” “嗯,少爷放心。”啊金答道。 “走,回客栈。”远航当先走下了桥。既然已经探出周围之人,便没必要再走下去了,剩下便是想想该怎样应对了。 印文帝走进凤鸾宫,艳九公主刚刚沐浴出来,听闻皇兄前来,急忙随意捋起秀发便跑出来迎驾。 “起来吧,朕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张显挥手让九公主平身,九公主起来后,便搀着张显一起向宫内走去。 “皇兄有些时日未曾来我这里,今日为何而来啊?”艳九公主一点也不惧怕这个皇帝哥哥,虽与张显不是一母所生,却是感情最深,不似其他几位公主,见到皇帝都不敢大声说话。故而她既不是长公主,也不是最小的公主,张显却将最好的凤鸾宫给了她居住,可见兄妹俩人感情之深。 张显一笑,淡声说道:“都言江州民风纯朴,景自天然,朕欲前往游赏。你久居宫中,想来也时有孤寂,可愿与朕同去?”张显其意有二,一是喜爱公主,带她散心。二便是见到远航后,可让公主辨别一下,看他与在乾陵进香时是否同样。 九公主听后则心中一喜,自己若前去便可暗中查找他,当面责问他为何不辞而别。只是不知,是该担心他,还是该恨他。更不知皇兄早已知晓远航便在江州,此去便是为他而去。当下装作高兴,欣然应道:“甚好,早闻那里城中流水,碧水环城,不知皇兄何日启程呀?” “明日便启程,你稍作准备,随我私服出宫,届时我使人来接你。”张显答道。 “嗯。”九公主点头应道,兄妹二人各有心思,对望而笑。 此时远在江州的远航,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印文帝前去,才可实施自己的计划。 正文 第一八零章 解衣验伤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网。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 正文 第一八一章 以民告官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网。[顶][点]小说 (z)W(z)23cOm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正文 第一八二章 再施连环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网。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 正文 第一八三章 竹林追逐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网。[顶^点^小说][][(444)][][]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正文 第一八四章 病榻之侧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网。三四中文 (444)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正文 第一八五章 巧遇情敌 江州西街,商家淋漓。三四中文 W(z)W444ZWcOM远航自知州府出来,转道去了那里,在一家水果店铺前停下脚步。 “掌柜的,我想买些苹果与梨子。”远航四下打量着,指了指喊着。 掌柜的见他身上尽是污痕,还衣衫不整挽着袖子,也未将他当成贵客,随意地招呼着,说道:“客官需要,自己挑拣便是。” 远航也不在乎,说道:“台上这些便可,我都要了。” 掌柜的顿了一下,好心说道:“这位小哥,天气炎热,不可久存,还是吃完再买好些。” “多谢掌柜提醒,你便都为我装了,送去鸿运客栈便可。”远航摸了一下,早上出来匆忙,身上未带银子,只好使掌柜送去,货到付款。 一个华衣公子带着两个随从走了过来,站在店铺前喊了起来,说道:“伙计,给我来些苹果。” “哎呦,这位公子,对不住了,苹果都被这位客官要去了。”掌柜陪笑着说着,还用手指了下远航。 那公子侧头望来,远航也迎目望去,只听俩人异口同声喊道:“是你……” “哈哈,好巧啊,慕白兄可好?”那公子正是宜兰表兄李慕白。当日被远航算计,找了个青楼女子认夫,搅黄了自己好事。随即又被摆了一道,强憋硬凑写出一首不入眼的诗作,遭到宜兰耻笑,在司徒府上失足了颜面。继而被司徒众达痛骂一顿,灰溜溜地返回了江州。事过多日,听闻宜兰已嫁与远航为妻,终于反醒过来,自己被戏耍了。 “好,我很好。”李慕白怒瞪双眼,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随后转头对身后随从吩咐道:“给我打他。” “啊?”远航一听连连摆手,急忙说道:“慕白兄且慢,我有话要说。” “哼!你个无耻之人,枉我信任与你去,却在背后干些卑鄙之事。”李慕白已是气急,挽起衣袖便要亲自动手。 “慕白兄你误会了。”远航一脸无辜样子,一面防着被打,一面谨慎说道:“宜兰之事非我本意,乃是圣上不知实情,乱点鸳鸯。你与她青梅竹马,我又怎会不知,这等拆人姻缘之事,我又怎会做的出来。” 李慕白听后不信,嗤鼻说道:“只怕没有你做不出来的事情吧?休要在这里花言巧语……” 远航打断他的话,说道:“你离开后,宜兰一直心系于你,又不许我碰她。日日念起你来,念的我心烦,这不,我如今带她前来江州便是寻你而来。” “当真?”李慕白眼睛一亮,宜兰那漂亮的脸蛋,妙人的身材,原来心系于己,还为自己守身如玉。 “骗你做何,如今可是寻到你了,快与我去见宜兰吧。”远航见他似有相信,催促说着,先骗过再说,不然自己一人如何打得过他们。 “哼,信你一次,若是相骗与我,定不饶你。”李慕白也不担心,如今在江州地界,量他也跑不出自己手掌心。 “不敢,不敢。”远航欠身笑着,对李慕白说道:“这些水果正是为宜兰而买,既然慕白兄在此,想来也无需我献殷勤……” 李慕白见掌柜已将水果装了两大袋子,皱眉问道:“宜兰如何吃得这许多?” “小的为讨好宜兰才选了这多,若是慕白兄觉得浪费,买一个便可。”远航出语相讥,倒不担心他买多少。 “我又怎会小气。”慕白果然沉不住气,拿出银子丢给掌柜,回头吩咐随从,说道:“拿上水果,与我去见表妹。” 远航略一欠身,当先引路。心中暗笑,省了银子,省了力气。李慕白啊李慕白,多日不见,还是如此愚蠢。 回到客栈,远航总算出了口气,轻松了许多,说话也有了胆量。带李慕白进了房间,吩咐唐凌,说道:“去将四少奶奶请来。” 李慕白听后心中恼了起来,敢唤宜兰四少奶奶,你这模样,倒没少娶啊。 宜兰来到房间,见到李慕白在这里,大出意外,还是按照礼节,先为远航施礼,轻唤了一声:“相公。”转而对李慕白施礼,说道:“表兄可好?” 李慕白回礼,望着宜兰说道:“表妹,为兄想念你已久,如今来了江州,便与为兄回去吧。” 宜兰诧然,望向远航,远航只坐在桌前笑着。宜兰说道:“表兄此话何来?我已为远航之妻,自当随在他身边,去你处做何?” 李慕白愣住说道:“你虽许他,但他至今未曾碰你,为何……” “表兄乱说什么。”宜兰脸色微红,将头扭了过去。 远航朗声笑了起来,起身说道:“慕白兄啊,不是小弟说你,如此佳人随在身边,若是不碰,还是男人吗?如今宜兰只怕早已有孕,你倒是可以为你外甥留份贺礼在此。” “相公……”远航此话说的宜兰俏面粉红,眼中带情地望了过来。李慕白却脸色煞白,气的身体微抖,指着远航大骂道:“你个小人,胆敢耍骗与我。” “骗你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如此激动。”远航一欠身,笑道:“妹夫我待宜兰谢谢你的苹果,若是无事,我们夫妻恩爱去了,便不送表兄了。”说完起身将宜兰搂进怀里,宜兰挣脱一下却被搂的更紧。 “来人。”李慕白大声喊着两个随从。门被推开,刀紫一手拎着一个将两个随从丢在地上。李慕白吓的后退了一步。 “算了,让他们走吧。”远航一挥手,刀紫闪身站在一旁。李慕白望望宜兰,不敢多说,转身跑了出去。刀紫照着地上两个随从各踢一脚,笑着出去反手将门关上。 “相公,这是怎么回事?”宜兰抬头问向远航。 “还不是你那个表兄。”远航气愤地走到桌前,拍着桌子,说道:“方才城中巧遇,我说你已许我,他不死心,带着随从将我绑了回来,还要强行带你回去,真是气死我了。” 宜兰走过来,好言相劝,说道:“我心你知,又怎会随他而去。” “不行,几个老婆中,只有你我不放心,除非……”远航斜视笑着。 宜兰嗔怒,打了他胸前一下,说道:“又来胡说,怎敢不信我,除非如何?” “除非你给你生个胖小子。”远航见宜兰靠近身前,凤眼斜挑,妙体侧倚。昨日沉下去的积火再次涌起,一把抱起宜兰转身向床上走去。 宜兰手脚乱动,连忙说道:“相公,不可,你身体未愈,这又是白日……” 远航眼中冒火,哪里听得进去,将宜兰放倒床上,返身跑到门前,将房门插好,一边宽衣,一边跑了回来。 “相公,慢些……”宜兰见他面色发红,急速喘息,心知是如何也躲避不过了,只得好声相劝,不要弄痛了自己。 远航随声应和,心急火燎地解着宜兰衣裙,伏在她身上不停地亲吻着。 宜兰被他挑逗起来,激烈的回应着,双手不停在他后背上游走。远航只觉得自己身体即将爆裂,迫不及待地分开她的双腿,低吼一声,闯了进去。 “啊……”一阵疼痛传来,使得宜兰失声喊了出来。却更加刺激起远航的本性,激烈的运动着。宜兰紧闭双目,秀发已被弄乱,散开遮住了面孔。双峰随着远航的冲击,上下浮动。远航既已闯了进去,身体渐渐恢复过来,反而却不急了,低头一口*了峰顶,舌头慢慢滑动起来。 “嗯……啊……”宜兰呢喃的唤着,远航听不清,便连宜兰自己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知道身体奇痒,不停扭动着去迎合远航。 折腾了许久,直到宜兰告饶,答应明日再来陪他,远航才停止挑逗,急速运动起来。一番辛勤劳作,终于大吼一声,精疲力尽地倒在了她的身上,两人无法起身,搂在一起睡了过去。 直到傍晚,离秋前来叫门,二人才起床穿衣,宜兰脸色一直红着,羞怒地瞪着远航。远航却不以为然,嬉笑着说道:“莫忘记方才你所说,明日过来陪我。” “相公饶了我吧,自有姐姐们相陪。”宜兰穿好衣裙,将秀发梳理完毕,急忙跑了出去,生怕远航后悔,梅开二度只怕明日便起不了床了。 吃过晚饭,远航喊来唐凌帮忙,二人跑进厨房,将苹果与梨子都洗净去皮,切成了块状,远航要给大家做罐头吃。 加糖在锅内熬了许久,远航见软硬度正合适,便取来大碗分装开来,命唐凌给各位少奶奶送去,自己取了一个罐子,满满的装了一下子。 第二日一早,远航跑去知州府。印文帝今日返回后堂,九公主身体略好,在碧柔搀扶下也走了出来。远航见到九公主,上前施礼问道:“公主身体可好了些?” 九公主见到他,莫名的脸色红了起来,轻点秀首。远航将手中罐子递上,说道:“臣做了些水果吃食,留待公主路上食用。” 碧柔接了过去,九公主低首说道:“多谢,有时间回后堂看看。” 远航应了下来,回后堂看看?看什么…… 印文帝的车队不出声响的出了城,远航与端木义人一直送出了二十里。九公主从车帘中向外望去,远航静静地站在路旁,直到马车转过弯口,一排排树木挡住了她的视线,才放下车帘转回了头。打开罐子,夹了一块苹果轻咬了一口,嘴角微扬笑了起来,一直甜进了心里。 正文 第一八六章 游赏新宅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网。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正文 第一八七章 蝴蝶泉中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网。|顶|点|小说 [2][3][(z)][(w)]}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 正文 第一八八章 林中遇刺 众女寻他不到,焦急之时,忽见他跑了回来。{顶}{点}小说 [(444)]{}喊过念幽去了房内,稍后见他遮掩着一件亵衣讪笑着又跑了出去。 “姐姐,怕是雯儿妹妹也从了相公了。”离秋坐在饭桌前,盯着远航跑去的背影,嘟起嘴说道。 青荷轻笑起来,说道:“那你还不抓紧怀上身孕,不然相公可不疼爱你了。”婉约与宜兰掩嘴笑了起来。 “还来说我,你与相公在一起时间最多,为何你不曾有孕?”离秋一挑眉毛,反击说道。 “可你是第一个从了相公的呀。”青荷说完,自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哎呀……”离秋知道她在说新婚之夜远航饮醉去了自己房间之事,害羞起来,将脸捂起趴在了桌上。 “咯咯……”几人一起笑了起来。 住进新宅的第一夜,远航休息在了杜雯的房间里。 次日一早,远航起床。昨日去寻杜雯也是想让她今日陪自己去猎场,只是昨日有了肌肤之亲,杜雯还没有恢复过来,只得让她继续休息,自己唤来流星陪着,去了知州府。 端木义人父子已在府中等候多时,见远航到来,笑着迎出府来。 “叶守备好威武啊。”端木义人见远航一身短衣打扮,精干的很,还以为他有些本事,夸口赞道。 远航讪笑,说道:“即是狩猎,自当有所准备,只是我这不过是充下面子而已。” 端木龙恭敬说道:“叶兄谦逊了,我们这便前去,如何?” 远航点头,与众人出府,上了黑子背上,向城外猎场行去。刚刚行出城门,自城中跟出了几人,望着他们背影,一人回头说道:“速回去告知,我等先行跟随。” 那人也不答话,转头向城内跑去。 城南猎场,正是远航来江州之时与端木龙相识的地方。几人到了林中,沿路放马慢行,说笑之中进了密林深处。 “叶兄,你与这位小兄弟一路,我父子一路,与你试箭。便以一个时辰为限,看哪路收获多者为胜,可好?”端木龙将马停在林中岔路,在马上望了过来。 “好,便这样定了。”远航笑着应道,转而对流星说道:“便看你的了,可莫指望我。” 端木义人笑了起来,指了下两条岔路,说道:“叶守备便选一条道路吧。” 远航见左侧之路树高林密,似有大物之处,指了一下说道:“我们去这面。” 端木龙点头,在马上一抱拳,摘下弯弓,打马向右侧跑了出去。 虽是游戏,远航也不愿落后,见他跑了出去,急忙一拉缰绳,率先向左路奔去。 流星片刻便超过了远航,单手提弓纵马急奔,寻找着林中猎物。远航也像模像样地拿着弓箭,四下搜索着,不知不觉中,与流星渐渐分开。 官道上扬起了尘土,一队人马从江州城方向奔了过来。路旁两人见状,起身走到官道中间将马队拦下,伸手向林中指了指。 “有多少人?”为首一人在马上望向林中,沉声问着道路中间的那俩人。 “只有几个随从,只是……”那人顿了一下,向林中望了过去。 “怎得?”那首领下了马来,走到他身边。 “知州大人父子也在林中。”那人答道。 那首领似乎感到意外,愣了一下,只是片刻,随即说道:“主子吩咐过,此人身旁高手颇多,很难近身,如有机会不惜一切代价除之。”又望了一下林中,眼中泛起寒光,顿挫说道:“真要阻拦则一起除掉。” 官道上此时并无来往行人,这伙人马将坐骑系在路旁树上,各自摘下兵器,那首领一挥手,众人窜过官道,翻身越过围栏,没入了林中。 远航一路也未见到几只活物,喊了几声也不见流星应答,渐渐放慢了脚步,任由黑子前行,欣赏起林中景色来。 行至一棵大树下,听到头上有鸟儿鸣叫,停马向上望去。这树只有一尺粗细,却高的很,树叶浓密,隐约可见有一鸟巢筑在其上。远航见鸟巢周围有几只鸟儿来回跳跃,从马上摘下弓来,取箭搭在了弦上。 大物是射不到了,若能射下几只鸟儿来,也不算空来一次。仰身拉弓,攒足力气,利箭松手而去。 箭是放出去了,力量也够,只是不知去了何处,等了半响居然不见箭支落下。远航心有不甘,再次取箭射去,这次终于看到箭支射在了树枝上,距离鸟巢还有一段距离。 远航在树下,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自己差的太多,即使将箭支全部射出恐怕也只是白费力气而已。这若回去,怕是端木父子二人该是嘲笑自己了。 又抬头望了下树上,咧嘴笑下,心中有了主意。当下将弓背在身上,取了箭筒系在腰间,走到树下向手中啐了一下,开始向树上爬去。 此树不粗,只是下面比较难以攀爬,稍微上来一些便有树枝可以踩踏,远航不费力气的便爬到了鸟巢附近。 选了个*的树枝坐稳后,远航摘下弓来,将箭搭上,开始等待鸟儿。 片刻便有鸟儿飞回鸟巢,在附近树枝上停落下来。远航位置及佳,只有五米不到,急忙瞄准,搭弓射箭。 眼看着箭支穿进树叶中不见了踪影,远航才知道,自己不但力量不够,准头更是差的太多。苦笑一下,准备放弃爬下树去。 “咴儿……”树下的乌云踏雪忽然急促叫了起来,远航听出黑子声音不对,抱住树枝,向下望去。 穿过树叶,远航看到几个人将黑子围了起来,每人手中都握有武器,各自转着脑袋四下搜寻着。 “这便是他的坐骑,他一定便在附近。”远航在上看不清来人面目,只听到他们对话,听此意分明是在寻找自己。 “四下搜索,一定要利索的解决他。”另一人拿着长刀,望了一下黑子,继续说道:“你三人在此埋伏,或许他稍后便回到这里。”说完转身窜进了林中,向前追了去。 其余几人分散追去,那三人隐进了林中,其中还有一人藏在了远航这棵树下,吓得他抱住树枝不敢乱动。 流星年少气盛,又箭法精准,闻听比试便一马当先,转了一圈已经射杀一只大鹿,回身不见了远航,便上马将鹿放在身前,转了回来寻找。 听到黑子叫声,流星闻声赶了过来,见到黑子独自在空地上打转,却不见了远航。正要寻找,从林中窜出一人,足一踏地,飞身而起,斜下挥刀向马上的流星砍去。 速度之快令流星来不及反应,本能的将身前的鹿举起相挡,那人一刀砍在了鹿身上,流星被冲力带的在马身另一侧翻了下去。 还未起身,林中又窜出一人,对着地上的流星举刀便砍。流星身材灵巧,已感到身后有异,头部着地一个前翻,从马肚子下滚了过去。那人见一刀未中,绕过马来继续追杀。先前那人用力过大,长刀砍在鹿身上居然提不出来,正用脚踩在鹿身上,用力向后拔刀。 流星站起身,见到右侧一人,正在望着自己,手中从鹿身上向下拔刀。左侧一人奔了过来,举刀再次砍来。流星身上只有弓,箭筒在马身上,马儿受惊,已独自跑了去。无奈之下只得将弓摘下,挥舞着阻挡。 那人武功也不是很高,一把单刀被流星一张弓挥的靠不紧身,见同伴还在拔刀,急忙向后喊道:“蝎子,快来助我。” 藏在远航身下的那人便是蝎子,他正隐藏在树后,等待流星向这面来时好伏击于他,见同伴呼喊,只得从树后转出,扑了上去。 此时最先那人已将单刀拔出,三人呈扇形将流星围住。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杀我。”流星武功平平,若是有箭在手,又岂会惧怕他三人。可惜手中只有一张大弓,无用武之地。 “废话少说,我们要杀你的主人,既然你先来了,那便先送你走。”那人说完,提刀便扑了上来,另外两人也未耽搁,一起涌上。 远航心中焦急,眼见流星危险,也顾不得自己行踪暴露,从腰间取出箭来,对着那几人身后便射了过去。 流星向左一闪,躲过第一人的刀,抬腿向树后闪去,想要用树做障碍,与他们周旋。 刚闪身树后,一支箭不偏不倚带着风声射在了树上,距离流星面前不足半米。 流星一惊,原来林中还有敌人的弓手。 远航在树上吓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明明瞄准的那人,怎得箭却奔向了流星。好在流星机灵,不然自己一箭便将他射中了。 流星反应迅速,一伸手将箭支自树上拔下,搭弓便射。最先一人方到树前,胸口便被射中,力量之大,带着他的身子倒飞出去,扑通一下仰面倒地,一动不动的死了个结实。 另俩人见同伴死去,只是略有迟疑,从两侧又围了上来。流星不敢硬战,从林中穿梭起来,只顾逃命,身后二人紧追不舍。 远航见事有转机,连忙伸手取箭,不停得向地上射去。流星绕了几圈,看到地上多了不少箭支,就地一滚,拔起一支,半蹲在地,回身便射。 那俩人追出林来,见流星已箭在弓上,急忙俯身躲藏,却是慢了半拍。一箭直穿胸口,那人大叫一声,栽倒在林中。流星一箭射出,猫腰向前,借势一翻,又一支箭握在手中,搭弓瞄准另一人藏身之处。 最后一人见同伴都已死去,趴在地上许久不敢起身。过了一会不见动静,想是敌人已经离去,壮着胆子慢慢抬起头向前望去。 他没有看到流星,只看到一支快箭迎面而来,还未来得及叫出来,额头正中已被箭支射中,倒仰了下去。 流星也未停留,弯身将地上几只箭拔出,找棵大树隐藏起来,向远航藏身之处望了过来。 “流星,流星。”远航见他已解决掉敌人,在树上大声喊了起来。 好在他喊的及时,流星已锁定了远航的位置,若是远航喊得再慢半分,流星便要将他射下了。 “大人。”流星听出远航声音,从树后走出,向着远航这里跑来。 远航手脚并用,从树上爬下来,急忙解开腰间箭筒递给流星,嘱咐道:“你快系好,这东西在我这好累赘。” 流星见有了箭,心中放心不少,一面系在腰间,一面打量周围,说道:“大人,此处危机四伏,我们快快离去。” “嗯。”远航应了一声,与流星抬步向黑子那里走去。 只走出几步,林中传来一阵奔跑的声音,流星急忙拉起远航躲在了树后。 从林中奔出七、八个汉子,见到同伴倒在地上,额头一支箭已不见了箭头,急忙向后一挥手,纷纷又隐进了树后。 这面远航俩人不敢出声,那面几人也藏在树后,一时林中倒没了声音,都在暗中思讨着。 “你们是什么人?”远航先开了口,现下心中怀疑起了端木义人父子,是他们唤自己前来狩猎,在此却遇到追杀。只是想不出他们要杀自己的理由。 那面没有回答,却隐约传来脚步声,左右两侧都有,看来对方是要包围自己。远航与流星对望一眼,缓慢向后退去。 一阵快速奔跑声从左侧传来,两条黑影猛地窜出来,直奔远航。流星抬手便射,一箭送出,反手摘箭,第二箭几乎追着前箭的箭尾飞了出去。远航还未看清那俩人模样,便相继倒了下去。右侧忽然又没了声音,与远航二人靠起了时间。 “叶兄……”身后传来了马蹄声,端木龙一面呼喊,一面向这面赶了过来。 对面林中也听到了远处有人赶来,只是流星箭法太厉害,露头便死,众人不敢出来。那首领沉思一下,将头向后方一扭,众人缓缓退后,消失在了林子深处。 流星听出对方已远去,转回身面向端木龙来的方向,手中的箭却没有摘下来,一直搭在弓上。 远航回过头,见到端木龙骑马跑了过来,马上还载着一只黑羊。跑到近前,端木龙翻身下马,笑着走了过来,说道:“想必叶兄射到大物,怎得过了时间却迟迟不归,我特寻来。” 远航冷笑一下,说道:“是呀,我射的要比端木兄大了许多。” “哦?”端木龙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说道:“那先恭喜叶兄,不知叶兄射到何物?” 远航回手向后一直,说道:“你自己看去。” 端木龙收起笑容,不知远航为何对自己言语不和,顺着他所指方向走上前去,见到林中地上躺着两人,吓得一惊,急忙回身问道:“这,这是何人啊?” “你问我,我正要问你。唤我前来狩猎,为何却有刺客在林中追杀与我。”远航厉声说道。 流星毫不客气将弓举起,对向了端木龙,只要远航下令,立时便可将他的胸口洞穿。 正文 第一八九章 雯儿献策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网。三四中文 (444)+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正文 第一九零章 旁敲侧打 远航带着两位夫人返回守备府,夏远威不肯随同,独自守在了夏家老宅。$顶$点$&小说 ()((444))((z))((w))() 婉约已备好晚饭,远航与众位夫人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相公,花园中的泉水,浸泡后真的会全身舒服吗?”离秋起身难得的为远航夹了一下菜,俏声问道。 “应该舒服吧,你问雯儿便知。”远航随口一说,吃了起来。 杜雯听后脸色立时红到脖颈,心中恨死了远航,只是众人都在又不敢发怒,只得低头装作不知。 “雯儿,你去过泉中了,可是舒服?”离秋转头问向杜雯,杜雯低着头点了点,偷眼瞪向远航。远航强忍笑,趴在了桌子上。 饭后众女相约去泡泉水,远航嬉笑着也欲前去,众女不依。杜雯刚刚自泉边回来,借故也留在房中未去,远航便去了她房中。 杜雯遣走念幽,关上房门后,开始责怪起远航来。远航不以为然,笑道:“又无外人,何必害羞。” “若被姐姐们得知,岂不羞死人了。”杜雯侧身坐在了床边,整理着刚刚洗收回来的衣衫。 “雯儿,明日我便去军中视察一番。”远航站在床边,望向她说道。 “嗯,记得要做出样子来。”杜雯停下手中活计,抬起头来。 “放心。”远航重重地点了点头。 翌日,青荷为远航着上官服,带上四大护卫,一路由护卫营开路,奔向军校场而去。 每座州城中都有一座军校场,是将军点兵,兵士训练的场所,护城军便安营在这里,其余军马则驻扎在城外军营。江州是边关城池,城外没有军营,所有兵马都在城中。城中有三个军校场,分散在东北角,西北角以及东南角上。三座军校场面积颇大,城中六万守备军全部驻扎在这三个军校场中。远航已探明候存义的中军在东北角上,便先去了他那里。 候存义率领参领以上的将军,早已在军校场列队迎接,见远航等人到来,迎了上来。 “末将候存义,参见守备大人。”候存义见远航只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少年公子,心中不免有些轻视。只是他是守备,自己只是将军,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是微笑着上前一步,施礼问候。 远航停下马,向下观望。候存义大约四十多岁,身材高大,怕是要高出自己一头。国字脸,胡须不多,皮肤略黑,眼睛挺大,若是瞪起来应该很骇人。见他施礼,自己也不好托大,远航翻身下马,上前一步回礼,说道:“候将军,久闻大名。” “不敢,守备大人前来,末将未曾远迎,还望恕罪。”候存义欠身答道。 “无妨,我新任江州守备,还要多多仪仗候将军。” 俩人站在校场门口一番客气,并肩走了进去。候存义为远航引见众位参领,远航逐一打过招呼。进了主将营帐,候存义请远航坐上主位,自己坐在下首,将江州城兵力配置,人员部署以及一些细节禀告上去。 远航听后连连点头,笑道:“有候将军在,我江州万无一失。” “多谢大人。”候存义欠身答道。 远航向下环顾了一圈,见到下面站着九位参领,眯起眼睛看着他们,有的与他对望,有的则避开,将头低下。 “候将军,不知中营处有几位参领啊?”远航淡笑一下,故作随意状问道。 候存义面上一紧,欠身答道:“回大人,因中营负责北门,责任重大,故而参领编制是十五人,五人一班,三天一轮。” “噢。”远航点了下头,随即问道:“为何此处只有九人呀?” “有俩人末将派往天沧关巡查,还有几人或是有病修养,或是有事未曾归来。” 远航再次点头,心中盘算了一下,去了那俩人算来,还少四个参领。流星在猎场射杀了五人,数目对不上呀。转而一想,是自己笨了,去的不一定都是参领啊。 远航淡笑一声,开始发问,说道:“江州之北则为商国,即是北门由中营负责,参领如此多人不在军中,怕是不妥吧。” 候存义听后,急忙起身,施礼说道:“大人说的是,是末将治军不严,请大人降罪。” 远航也起身,下来相扶,笑道:“我也只是随意一提,将军不必介意。将军既然留下九人,想来也是足够了,没有把握的事情,将军也不会去做,若是真做了,怕是便不好收场了。” 候存义低着头,随声附和,说道:“大人说的是,若是真那样,末将也会弥补过来。亡羊补牢,羊羊得意。” 远航哈哈一笑,听后朗声说道:“将军虽是武将,文采到是好的很。只是凡事莫要心急,可不要杀鸡取卵,**可危啊。”心中骂道:奶奶的,跟我玩语言,老子整死你。 候存义眼中异光一闪,没有继续作声。 远航见敲打的差不多了,自己该说的也说了,估计傻子都会听明白,何况候存义不是傻子,而且精明的很。远航笑后起身告辞,候存义欲留远航共用午饭,远航言说还要去另几个校场看下,众人送到校场口返了回来。 “将军……”几个参领跟进了,站在营帐门口,看着候存义站在营帐中。 “都下去吧,随时等我召唤。”候存义向后挥着手,让众人退下。站在帐中,候存义拉下脸色,远航的话已经暗示过来,仿佛知道昨日是自己派人去刺杀他的。是哪里出错了呢?或许他只是心计颇多,昨日之事他并不知晓,只是今日前来诈我。无论怎样,陈大人一手将我提拔起来,却因他而死,我必为陈大人报了此仇。 远航见才到辰时,转道去了左营。左营将军名唤谭千一,三十多岁,也是身材魁梧,足可以将远航装下。见到远航,也是施了大礼,远航下马相扶,见此人面色和善,多了几分好感,与他并肩走进帐中。 谭千一身后站着八位参领,远航望去个个精神抖擞,挺胸抬头地站成一排,目不斜视注视前方,可见谭千一治军严整。 谭千一正陪着远航说话,啊金从帐外走了进来,对远航施礼,说道:“大人,属下有事禀告。” 远航略有歉意对谭千一笑了一下,问道:“何事这样急啊?” 啊金上得前去,弯身在远航身旁说道:“那人已经查清,是中营候将军帐下参领,白廖。” 远航有意望了下谭千一,对啊金点点头,说道:“下去吧,我知道了。” 啊金施礼退出了大帐,远航笑了一下,继续与谭千一聊了起来。 “谭将军这里参领几人啊?”远航笑问。 “回大人,左营共有参领八人,现今全部都在这里。”谭千一回身望着身后参领答道。 “好,谭将军手下参领精神的很,足以见得将军领导有方,治军严整。”远航赞扬说道。 “不敢,都是大人的功劳。” “诶,我新任守备不过几天时间,哪里有得功劳,谭将军说笑了。” “哈哈……”远航笑了起来,众人也只好陪笑起来。 “敢问谭将军,三营之中,你们哪位将军武艺略高一些?”远航试探着问道。 “这……”谭千一略有犹豫,答道:“大人,我等从未比试过,这末将实在不好回答。” “哈哈,无妨。”远航笑后,探身说道:“本官很是仰慕将军这样,武艺非凡,可以上阵杀敌,为国建功者。不知将军可否为本官展示一下,让本官开开眼界。” 谭千一急忙起身,施礼答道:“大人要校练兵马,末将自是服从。” 远航连连摆手,说道:“谭将军误会了,本官只是想见识一下众位马上功夫而已,不需兵士前来。” “噢。”谭千一听后,点头应允,转身吩咐道:“速下去准备,为大人展示一下。” “是。”众参领齐声应道,施礼后退了出去。 远航与谭千一站在校场边,看着场中参领各自展示着马上本事,不住点头赞扬。 “谭将军,你手下参领各个武艺不凡,皆是将军带领得好啊。”远航侧过头望向谭千一。 “不敢,大人过奖了。” “非也,将强则兵壮,将弱则兵衰。他们的前途在你手里,而你的前途,在我手里。”远航淡漠地说着,眼睛却一直望向场中。 天气虽然炎热,谭千一还是打了一个冷战,侧目望向远航。 “咦!谭将军,那是什么?”远航忽然发现了什么,向前走去,谭千一急忙跟上。 “回大人,这是攀山藤。”军校场紧邻城墙,谭千一见远航走过去观望,上前说道。 “这藤好厉害,沿着城墙便要爬上去了。”远航抬头望去,半面城墙都被这攀山藤遮住了。 “是的,大人,此藤异常坚韧,刀剑难断。”谭千一也望了过去。 远航指着其中一根,问道:“为何这根并无绿色,好似已经枯死。” “是的,常有兵士无事之时练习刀法,便砍这藤,想是这根砍得多些,便死去了。” “奇怪,它既然死去,边上的藤为何还要与他缠绕在一起?”远航冷笑一声,问道。 谭千一觉得好笑,答道:“大人,它们在一起长成,互相缠绕才可上得去,纵是枯死,边上那藤也可借力而上。” “可惜了,藤不比人,放着那面活着的藤不去攀附,却守着这死去的,难道到了上面,只凭自己之力上得墙去吗?”远航摇着头,冷笑说道,说完转头望向谭千一。 谭千一才听明白远航所说之意,急忙欠身,说道:“大人说的是,不如末将将死去之藤除掉,大人您看如何?” 远航沉思一下,指着说道:“命人将所有藤砍掉,一根不剩。” “啊?为何呀大人。”谭千一听后一愣,急忙问道。这藤在墙边,显得一片绿色,若是砍掉只会露出灰色墙砖,哪有绿藤好看。 “必须除掉,若是敌军破城,顺着这藤可从四下滑进得城来,我军便连夺回城墙的机会都没有了。”远航又望了一眼谭千一,冷静说道:“藤没了无事,只要我在。” 送走远航,谭千一独自站在城墙下,看着那攀山藤,脑中不停思讨着。这新来的守备虽然年轻,心计不可估量啊,居然以藤说事,警告与我。我该如何抉择?是听信候将军的话,除掉他为陈大人报仇。还是好好做自己的左营将军,效力于他?思前顾后,谭千一唤来亲兵,嘱咐一番。亲兵听后连连点头,施礼后转身出了军校场。 “大人,已近午时了,是否还去右营?”啊金随远航出来,跟在身后问道。 远航摇头,说道:“我原本便没打算去右营,方才你说的话,他能否听去?” “我有意加大了一点声音,如此近的距离,他定会听去。”啊金点头应道。 “嗯,我先回府,你与无影留下。”远航翻身上了马,刀紫与八月护着远航回府而去,啊金与无影对视一下,走到了一旁树下。 远航回到府中,正巧府内准备吃午饭,杜雯望向他,远航笑着点头,坐在了婉约身旁。 吃过午饭,无影与啊金返回了府中,无影上前禀告,说道:“大人,却有兵士从左营出来,去了中营。” 远航点点头,说道:“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嗯,大人有事便唤我们。”无影施了礼,转身出了去。 远航独自走出屋内,沿着小径走进了竹林中。候存义与谭千一那里,自己都去过了,剩下便是明日见那林子玉。候存义刺杀自己,是决计不可放过的。谭千一是杀是留,还要看他自己选择,今日他派人给候存义送信,看来还是心向候存义。林子玉不是陈四道心腹,有青荷父亲出面,自己又是守备,想来可以拉到自己帐下。能否除掉候存义,便看林子玉的了。只是现今还没有见到这个右营将军,不知他为人如何,只凭明日一番交谈,他会相助自己吗?远航忽然觉得杜雯这计策虽然精妙,却是十分冒险。如今江州有三营兵马,自己这个守备却不能控制一兵一卒,一旦事败,自己如何脱身?如何护得家人安全?想着想着,远航停下脚步,手心中渗出了汗水。 正文 第一九一章 苦肉离间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网。顶-点-小说 WWW444ZW COM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 正文 第一九二章 铲除反叛 炎热的天气总是使人心情烦躁,此刻中营大帐内的气氛却显得更加沉闷,谭千一带来的消息让候存义惊出一身冷汗。=顶=点=小-说 (z)(z)W444ZWcoM “你说白廖没死,在守备府上?”候存义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谭千一的话无疑似一道惊雷,劈在了他的头上。 谭千一点了点头,说道:“他唤我前去,言说候将军派人刺杀他,怕是欲治罪与你了。”谭千一挑眼望了他一下,问道:“候将军可是真的派人……” 候存义盯了他一阵,忽然轻笑了起来,说道:“不错,今日谭将军前来告知与我,那我也不必隐瞒,我却是刺杀他。他唤你前去可是让你带人来拿我吗?” 谭千一摇头,说道:“只是让我近日做好准备,许是要调动兵马。” 候存义嘴角一扬,冷哼一声,说道:“谭将军,陈大人待你我不薄。他一个乳臭未干小儿,也敢来我们营中跋扈。既然他已经挑明,那便休怪我了。” “将军切莫冲动。”谭千一阻止着,说道:“若无万全之策,不可妄动啊,右营林子玉那里……” 候存义点头,说道:“只要谭将军肯助我,便可成事。到时将军带兵控制住右营,我自带兵去守备府。” “可他若出事,我们也难逃其责呀。” “顾不得那么多了,如今我们不除去他,那死的便是我们了。谭将军不会真以为他会信得过你吧?”候存义有些不放心谭千一,谭千一被他说的也犹豫起来。这守备大人会不会卸磨杀驴呀?可事已至此,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夫人还在守备府呢。 “谭将军,你放心,到时自会有人保我等无事。”候存义冷笑起来。 “将军。”帐外有人禀告道。 候存义转过身,喊道:“进来,何事?” 帐帘打开,一位参领走了进来,躬身禀道:“将军,右营那面传来消息,林将军因天气炎热未着军服,被守备大人责罚,如今躺在营中动弹不得。” “哦?”候存义双目闪过一丝光芒,若真是这样,自己可谓事成大半啊。 “谭将军,这真是天助我也。”候存义只是担心自己发动兵变,右营会出兵阻拦。如今左营已被自己说服,右营的将军又动弹不得,自是手到擒来。 沉思一会,候存义对谭千一说道:“林将军受责,理应前去探望,恰好谭将军也在,我们便一同前去吧。” 谭千一只得点头,心中犯起难来。此时林子玉若动弹不得,难不成守备大人使自己去抵挡他。 二人带上亲兵,赶到了右营,进帐中见到了趴在床上的林子玉。 “林将军,怎得伤的如此严重啊?”候存义一双贼眼望着林子玉的后背,一道道鼓起的红印,一看便知打的不轻,看来近期他是下不得床了。 林子玉咧着嘴,侧头望向他二人,重重叹口气,说道:“是我大意了,没曾想到他居然如此不顾情面,重罚与我。不过是杀鸡警猴,立下自己威望而已。” 谭千一见他伤的如此重,心中有些打怵,这叶守备挺狠啊,自己若不听话,只怕夫人便不能活着归来了。 “林将军乃是军中大将,纵是有错,他也不该如此对待将军啊。”谭千一摇头叹息说道。 “罢了,他来做这江州守备,只怕你我等人往后的日子要难过了。”候存义也插嘴说道。 林子玉冷哼一声,说道:“先让他得意一时,待我伤好后,再与他算账。” 二人在帐中聊了一会,便以不便打扰林子玉休息为由,离开了右营。 “谭将军,你先回营去,一有动静提前来通知我,随时等候我的消息。”候存义在右营外悄声叮嘱着他,谭千一点头应允,俩人分道扬镳。候存义回了中营,谭千一转道悄悄去了守备府。 候存义刚刚回到营中,便有亲兵进来禀告,说道:“将军,李参领回营了。” 候存义急忙说道:“快让他进来。” “是。”亲兵退出不久,帐帘打开,进来一个身材矮小,三十开外的人。 “将军,末将回来了。”这人名唤李天,是候存义手下参领,远航寻营时此人不在,那时被候存义派往天沧关了。 “可见到了?”候存义走到他面前,低声问着。 李天点点头,答道:“见到了。” “那面怎么说?”候存义急忙问道。 “那面说一切还未准备好,能否再拖延月余。”李天低头答道。 “废话,若能拖延,我何必如此之急。”候存义好似很是生气,转身走回大案之后,坐在了椅子上。 李天上前一步,躬身说道:“末将也是这样所说,后来那面说,只要将军得了江州城,那面便会派兵增援。” 候存义沉思着,已到了迫在眉睫之时,看来只得孤注一掷,先拿了江州城,再图打算了。 谭千一绕道来到守备府,将候存义即将兵变告知远航。远航略有吃惊,只想迫使他狗急跳墙,好找到证据除掉他,未曾料到他居然真敢兵变。 “他可说何时兵变?”远航想了一下,抬头问向谭千一。 “这个倒未曾说,想来也是这几日之事。”谭千一说道。 “你回去将人马备好,今夜他便会兵变,到时你擒住候存义,便是大功一件。”远航想了许久,对他说道。 “大人怎知他今夜便会兵变?”谭千一不解,望着远航。 “放心,会的,便是今夜。”远航将谭千一拉到身前,详细叮嘱着。 送走谭千一,远航将秦朝唤来,为林子玉写封书信,命秦朝去了右营。又将无影等人唤来,几人一起商议起来。一切准备妥当,命啊金去了中营。 “候将军,守备大人差我前来,请将军明日辰时过府一叙。”啊金见到候存义,不冷不热,站在帐中说道。 “哦?大人可说何事?”候存义皱了下眉头,问道。 啊金一笑,说道:“大人唤你必是有事,将军难道不知吗?属下不打扰将军了,明日守备府恭贺大人,告辞。”说完转身离开大帐。 候存义望着啊金离开,眉头越锁越紧,唤来手下参领,在大帐之中议起事来。 天近傍晚,谭千一在帐营中焦急不安,不时走出帐外看着时辰。候存义帐下参领李天来到帐外,求见谭千一。 “谭将军,我家将军请您前去帐中议事。”李天规矩地站在帐中,望着谭千一。 “午后我方与候将军分开,又有何事?”谭千一面色冷静,淡然问道。 “是极其重要之事,故而来请将军。”李天答道。 谭千一心中盘算,难道大人猜测准确,却是在今晚便要兵变了吗?当下点头,说道:“你且先回,我随后便到。” 李天走后,谭千一带着两名参领,几个亲兵去了中营。候存义见到他后,屏退众人,轻声说道:“今夜子时,你派兵前往右营外驻守,防止右营出兵。我带人杀向守备府,事成之后,我保你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谭千一心中暗赞大人果真料事如神,当下点头应允,表示定当挡住右营之兵。商议妥当后,谭千一出了中营,命心腹暗中为远航送去了消息。远航也已准备好了,只是告知来人,转告谭千一,一切暗计行事便可。 接近子时,中营中却是灯火通亮,候存义的帐中站满了人。 “今夜行事,一切听我调遣,务必将守备府团团围住,不可放走府中一人。”候存义盯着帐下众人,冷声说道。 “是,一切听从将军调遣。”众人抱拳回应。 “齐宣,陈旺你二人点齐人马,留在营中,随时听候调遣。其余各位将军点齐两千兵士随我前去。”候存义坐在椅子上,闭起眼睛。他在等待谭千一那面传来消息,虽然林子玉不能动弹,可还是要防着右营,那里毕竟有上万兵士,若是前来,自己可要多费不少周折。 “报,将军,左营谭将军已经出兵,将右营团团包围起来。”兵士进账后,单膝跪下禀告着。 “好!”候存义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点起兵士,随我前去守备府。” 大队人马从军营中走出,浩浩荡荡地走在城中的大街上,整齐的脚步声踏在青石路面上,骇人得很。此时已是子夜,城中几乎都已熄了烛火,即便有几户还亮着灯光,听到这脚步声,也急忙吹了烛火,不敢作声。 远航站在守备府前,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他的身旁是一身铠甲的秦朝,秦朝身后,则是黑压压的兵士,看不到尾。 守备府门前的主街,宽而长,到适合厮杀。主街两侧的巷子里,如今也都是兵士,刀紫他们每人带着兵士正隐藏在里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月光下隐约已经见到了队伍。远航嘴角上扬地笑了一下,望着前方。 候存义从远处走来,即将到达守备府,忽然见到前方点起了火把,火光晃动,照在了远航的脸上,冷的没有一丝表情。 “候存义,你是要造反吗?”远航冷冷的声音穿过黑夜,直直地刺了过来。 候存义心中大惊,他哪里来的兵士?当下知道自己已经上当,定是林子玉佯装受伤,暗中调拨兵士给他。不过好在自己已防了他,让谭千一去挡住了右营。 转头小声吩咐身旁亲兵,说道:“速回营中,着齐陈两位参领带兵增援。”那亲兵听后调头而去,候存义盯着远航,说道:“大人对林将军责罚过重,末将只是为林将军不平,前来讨个说法。” “呵呵,好借口。”远航一阵冷笑,说道:“候存义心存不轨,率兵围攻守备府,罪责当斩,你们也要随从吗?” “休得废话,你小小年纪乳臭未干,新任守备便责打老将,人心不服,今日我便为林将军讨个说法。给我杀,擒住此人。”候存义拔出佩刀,向前一指。身后参领纷纷拔出武器,率兵冲了上来。 “杀!”远航一声令下,秦朝便冲了出去,身后兵士也涌了上去。远航喊完便闪身跳上台阶,靠在守备府门前,八月带人护在他身旁。 巷子里的刀紫,无影与啊金,听到厮杀了起来,率兵从巷子中杀出,从两侧砍杀起来。 回去报信的兵士,刚赶到中营外,便被人绑了起来。中营内齐陈两位待命的参领听到城中起了杀喊声,急忙点齐兵士,欲去增援,还未出营门口,便见到外面黑压压的都是兵士,马上一将正是谭千一。 “候存义反叛,我奉守备大人之命,围控中营,你等若私自出营,立斩不赦。”谭千一说完,身后兵士弯起弓,齐齐对准了里面兵士。 “这……”齐陈俩人对望一眼,自己俩人只是参领,无权调动全营兵马,对面则是一营主将,说杀便可杀了自己。俩人只得丢下兵器,率人返回了营中。 候存义正率兵向守备府冲去,忽听自己身后响起了喊声,回头一看,只见左右两侧各有人马杀出,将自己兵士拦腰截断。心下一惊,引兵回身增援,只盼自己援兵快快赶到。 秦朝在马上左挑右刺,几个回合便将候存义的几个参领打下马去,兵士上前按住,活捉了去。候存义退回遇到啊金,两个照面便不敌,只得让众人挡住,自己向后撤去,想要回ee到中营调集人马。才走出几步,又遇刀紫,刀紫一个飞身,一脚便将他踹下马来。兵士涌上将候存义救下,顾不得众人,候存义猫腰向巷子里窜去。 原来远航早已命秦朝带着自己书信去见林子玉,调动右营五千兵马交给秦朝。又叮嘱谭千一,待候存义离营后,便带领兵马围住中营,不可放出一人来。 候存义孤身一人跑回了中营,才到营门口,便被兵士捉住绑了起来。候存义大喊大叫,谭千一闻讯走了过来,施礼说道:“候将军,对不住了,末将奉守备大人之命,已等候你多时了。” “谭千一,你个小人。”候存义恨得咬牙切齿,后悔自己居然被他所蒙骗,落得被擒下场。 谭千一却高兴万分,希望将他献给守备大人,自己可以立份功劳。 远航那面也已结束,叛军没了首领,片刻功夫便降的降,死的死。远航将参领以上的都绑了起来,兵士则押回中营,差人连夜收拾尸体,冲洗街面。 “大人。”谭千一兴匆匆地跑到远航面前,施礼说道:“末将擒住了候存义。” 远航眼睛一亮,说道:“好,谭将军立了大功,将他严加看管,明日校场审他。” “是,大人放心。”谭千一说完,与远航对视,俩人哈哈大笑起来。 正文 第一九三章 始料不及 《大梁往事》是哈风作品,签约在逐~浪网。\顶\点\小说 ((444))()Com\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去逐~浪网观看本作品。此章为防止盗版所发,订阅作者稍后刷新即可观看。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转载。 第一章一梦千年 “醒了,醒了!爹、娘,你们快来啊。” 一阵欢呼声清脆的响起。叶远航努力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一间破旧的草房,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窗台上,窗户上糊的纸已有破损的地方,有风吹过。灯火摇曳。 “公子,你醒了。” 叶远航感觉全身无力,除了眼睛可以睁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位老者正和蔼的看着他。 “醒了好,醒了好。”老者身旁的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脸帕为他擦拭着额头。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叶远航有些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陈家湾啊,三天前,小老儿在临江里打鱼,看到公子就漂在江中,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呀!”那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道。 “陈家湾在哪?是哪个省的啊?”叶远航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下老者笑了,说道:“老婆子,叫丫头把粥熬好快拿来,喂公子食后,公子还需多休息。”转身后自己还叨咕着:没全好啊,还说糊涂话呢。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叶远航的脸上,他终于完全的醒了。勉强的坐了起来,依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扶着墙壁,叶远航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用竹片围成栅栏。院内有一张四方小桌,几个木墩当做凳子放在桌子边上。另一侧挂着渔网,老者正在修补着,或许就要出船打鱼去吧。 “哎呦,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啊,快,快坐下。”老者看到后赶紧放下渔网过来搀扶叶远航。 “没关系,谢谢大爷,我身体没事了,我想问下您……” “公子是想问你现在身处何处,是吧?”老者嘿嘿笑着说道。 “不是啊大爷,我想问咱家早饭啥时候吃啊……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远航拧着眉毛,一脸哭相说道。 “啊?啊!这就吃,这就吃。”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一会功夫,老妇人就端着几碗粥,盛着几个粗粮饼子放在了桌子上。叶远航实在饿极了,也不客气几句,抓起饼子就塞进嘴里。吃到嘴里才知道这饼子也太难咽下了,真后悔吃之前没拿砂纸好好打磨一下。 “爹,我回来了。” 叶远航正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女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条不大的小花狗。我勒个去,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不着粉黛,却比叶远航见过的城里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远航左手拿着半个饼子,右手端着粥,满嘴的粗粮渣子就直愣愣的看着。这少女见到叶远航这副嘴脸,当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一下,转身向屋里走去。叶远航却似没看够一般,依旧转头继续盯着。 “小花,咬他。”少女一声令喝,那小狗急速的冲了过来。吓的叶远航赶紧跳到桌子上。好在刚吃过东西,要不然还真跳不动。蹲在桌子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双贼眼。少女在远处“扑哧”的笑了,一扭腰说了句“无耻之徒”恨恨的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哈哈,公子勿怪,这是小女离秋。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公子见谅。”老者看到叶远航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者看叶远航已经吃完,便坐下问道:“小老儿敢问下,公子贵姓?何方人士啊?” “啊,我叫叶远航,家在金昌市。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叶远航好奇的问道。 “金昌?小老儿没听过,应该离此相距遥远。我这里是陈家湾,家中只有一女,故而实在不方便久留公子。既然公子身体无碍,小老儿也不敢多耽误公子了,也请公子及早归家,省去令尊牵挂。”老者客气的说着。 “等等,等一下。”叶远航左瞧瞧老者,又到右面瞧瞧。怎么看老者也不像说谎话的人啊。那怎么满嘴不说普通话呢?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摄像机在哪吗?我上个镜就走。”远航扭头四处看着问道。 “公子说什么?小老儿实在听不懂。”老者迷惑的看着远航,摇头答道。 “你听不懂?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归哪里管辖?”远航有些急躁的问着。 “唉,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公子怎么不相信小老儿啊,这里是陈家湾,归大梁国卢州管辖。”那老者也被问的有些烦躁,拍着自己大腿说道。 “什么?大梁国?卢州!!”我擦,难道是千年前……“咕咚”…… “哎哟,老婆子,你快来啊,公子又晕过去了”那老者站在院中急忙喊道。 “我穿越了?”带着一肚子疑问,叶远航再次醒来。 “老人家,请你仔细告诉我,如今社会是个什么形式?”远航抓住老者手问道。 “公子,听你话语好似非我大梁子民啊。”老者也被问糊涂了。 远航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大梁国不是很了解,请老人家给我讲讲。” “噢,难怪。”老者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当今是大梁国印文初年,现在的国君是印文帝。先皇刚刚过世,不太平啊。几位皇子在外,总想趁国君立国未稳之际,谋权篡位。只是国君仁慈,念及手足之情,立国初期,一直隐忍着,唉,看情景早晚还会有战争,遭罪的始终都是百姓啊。” 叶远航沉声不语。看来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管他呢,至少没有父亲的训斥,不必天天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二十一岁啊,还是回归自我,好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尽情的玩玩吧。 那老者见远航已经无事了,便起身说道:“公子先休息一阵,待老儿打些鱼来,再唤她们娘俩去山里给公子采些蘑菇,好好给公子补补身子,也好为公子送行。”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叶远航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看来这户人家不会再收留自己了。自己将去向何处?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奈中叶远航用力的将院子中一块石子踢飞。 “汪、汪~”引来小花一阵急促的叫声。 “好你个家伙,本公子现在落魄,连你都欺负我。”说完拿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力的向小花打去。原本石头是打偏的,谁知小花受到惊吓向边上一跃,石头恰巧狠狠的砸在小花的脑门上。小花“呜呜”几声,居然不动了。 叶远航呆住了,不是吧?我会武功了吗? “小花,小花。”叶远航走过去碰了碰小花。糟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坐在地上,叶远航想了好久。算了,既死之则吃之吧。来到这一次荤菜没吃过,也的确有些馋了,就来烧烤吧。 狗肉刚烤到八分熟的时候,老者一家三口回来了。 “咦!你在做什么?”离秋好奇的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远航扯下一条后腿递给离秋,“尝尝吧,是小花的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什么???”离秋猛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含泪水。回身抓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向叶远航打来。叶远航吓的拿着那条狗腿就在院子里转圈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上几口。 “你听我解释啊……”远航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滚!离开我家,你赔我的小花命来”。离秋边哭边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腿肉。” 老者还未回话,叶远航就看见一条扁担凌空飞来。转身狂奔而去,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娘们太厉害了,万幸的是手里还有一条狗“唉!公子,你快走吧,向东十里就是卢州城,恕小老儿不送了。”老者在院中跺脚说道。 叶远航赶紧跑出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了院子,看到离秋没有追出来,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说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小生来日必 正文 第一九四章 有孕在身 蝴蝶泉水的确很有作用,杜雯日日浸泡,伤痕淡了许多,不日便可恢复如初。三四中文 (444)+林子玉浸泡了只几日,红肿已经退去,可以正常行走了。孙柯从固州赶了过来,后堂的旨意也传到了江州,谭千一除叛有功,封为益州守备,即刻赴任。 “末将特来与大人辞行,多谢大人提拔之恩。日后大人但有吩咐,末将万死不辞。”谭千一欣喜万分,直接从一名将军晋升为守备,知道都是远航上折之故。接到圣旨后急忙来到守备府拜见,跪谢远航。 远航扶起谭千一,微笑说道:“将军客气了,有功则必奖,到了益州,我那店铺与镖局还需将军多多照顾啊。” “一定,一定。”谭千一起身回答,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远航心中也在笑,将他弄走,江州除去林子玉便都是自己心腹了,林子玉又是岳父故交,此次铲除候存义,甘心情愿施了苦肉计,使候存义放松警惕,也算自己人了。 送走谭千一,远航命孙柯接替候存义,掌管了中营,左营由秦朝负责,林子玉伤好后,依旧掌管右营。 远航带着唐凌,溜达着来到刀紫的新房。婉约正带人在忙活着,所有物品都是新添置的,远航嘱咐过,一切都要新的,好的。 “不错,很好。”远航见屋内干净整洁,布局合理,满意的点着头。 “相公,这屏风江州已经寻遍,居然无称心的,只有这黑色的,略显得有些低沉。”婉约见远航亲来,从内屋走出来,站在他身边转回头望着那屏风。 “嗯,新婚燕尔理应喜气些,这江州便无红色屏风吗?”远航见那屏风虽是好看,只是颜色过深,不合此景。 婉约摇头,答道:“若是有我又怎会不选回来,只得勉强一用了。” 远航沉思一下,想起了林子玉之话。宽慰婉约,说道:“你先莫急,林将军曾说天沧关那里皆是商家,各式物品齐全,明日我去那里看下,或可有中意的屏风便购了回来。” 婉约点头,轻声说道:“那是最好,他二人皆是新婚,自是红色最为喜气。” “也好,明日我带他们亲去,只要他们中意便可。”远航笑着又转看了一下房间,带着唐凌继续向前,去了啊金房内。 宜兰在为啊金布置房间,八月也在这里,见到远航进来,八月有些紧张,脸色微红,退了一步站在一旁。 “哈哈,难得见到八月这样。”远航笑了起来,见到啊金这里也是黑色屏风,对宜兰说道:“明日我去天沧关为他们购置屏风,你先使下人布置其它,这黑色屏风便搬到主厅去吧。” 宜兰点头,轻道:“我也觉得此色不妥。” “明日八月也随去,中意何物只管选来,多多益善。”远航对他们几个视同自己亲人,只要他们开口,绝不会吝啬。 “多谢大人。”八月急忙施礼。 “相公,你快去雯儿房间看下,青荷姐姐在那里。”宜兰将远航推出了房门。 刀紫他们房间在府中东侧,远航几位夫人的房间则在后府,需要过一个圆形拱门。来到住处,最里面一个房间则是杜雯的,远航一面喊着杜雯名字,一面走了进去。 青荷与离秋都在这里,杜雯也挽起袖子在拿着麻布擦拭桌椅。 “还需你亲自动手吗?”远航环顾一圈,屋内五,六个丫鬟都在。 “房内本是干净的,只是闲来也是无事。”杜雯抬起手背,在自己额头上擦了一下,轻笑答道。 远航走到桌前坐下,对杜雯说道:“明日我们出城,去天沧关逛下,选些需要的物品,你随着前去。” 杜雯还未答话,离秋凑过来,嬉笑道:“相公带我前去可好?”说完急忙端起茶壶为远航倒茶。 “你留在府中帮她们,我带他们是去选购物品,这次没有你的份。”远航伸手过去接着茶杯。 离秋见状,将递到一半的杯子又拿了回来,嘟嘴说道:“我只是随着逛逛,又不需要你为我添置物品。” “你倒是把杯子给我呀。”远航伸着手臂等待着,离秋根本不理,自己端起一口喝了下去。 “相公,不如带着妹妹去逛下吧。”青荷站在一旁为离秋说起情来。 “不可,可没有时间去照看她,指不定又惹什么事端出来。”远航态度坚决的拒绝了。 离秋做着鬼脸,嘀咕说道:“这么热的天,请我还不去呐,在府中多凉爽。”说完一扭小蛮腰,转了过去。众人一起笑了起来。 离秋许是转身过急,感觉一阵眩晕,身体一晃,春月眼尖,急忙上前一步搀扶住离秋。远航皱起眉头,说道:“你看看,还是跟孩子似的,不稳重。” 离秋小嘴微张,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止住,对远航禁了下鼻子,扭身出了房间回自己屋内去了。春月见状对远航施礼,急忙跟了上去。 “你看,我便说你们把她惯坏了。”远航回身望着离秋离开,侧过头看向青荷说道。 “妹妹好似不对……”青荷也奇怪,离秋虽然任性,但不至于听闻不带她前去便生气离去呀。 “不去理她,少时自己便好了。”远航了解离秋,总是无故生气,来得快,去得更快。 “相公,你几日不曾去她房内了?”青荷过来坐在远航身边,轻声问道。 “前几日才去过呀。”远航答道。 “噢,是了。”青荷想起前几日离秋还拉远航回自己房内,看来自己想错了,还以为远航多日不曾去陪她才生气的。 离秋回到房内,生气地坐在床边,春月跟过去站在一旁,问道:“主子,可是生少爷的气了?” 离秋轻叹了一声,淡淡说道:“也不是,只是进来不知为何,总是希望他在我身旁。” “许是主子心中总是念着少爷的缘故,要不奴婢去将少爷请过来吧?”春月关切地望着离秋。 “不要,相公会怪怒与我的,我躺一下便好了。”离秋起身准备褪去外衫,却又是一阵晃动,急忙伸手去扶春月。 春月搀住她的手臂,关切说道:“主子,近几日你已眩晕几次了,奴婢为你唤个郎中看看吧。” 离秋摇着头,慢慢躺了下去。春月看她难受,轻咬双唇,转身跑了出去。 春月跑回杜雯房内,见远航还在这里,站在门外喏喏地唤了声。远航回头望去,春月站在门外施礼,说道:“少爷,您能出来一下吗?” 远航觉得有些奇怪,春月最懂规矩,怎得却唤自己出去?虽不解,还是起身走到了门外。 “少爷,三少奶奶好似不对,近几日总是头晕,方才在屋内险些跌倒,我说请个郎中前来看望,主子不允。”春月一脸焦急,离秋不允,自己又不敢耽误,只得告知远航,请少爷定夺。 “啊!”远航听后一惊,刚才离秋头晕自己见到,以为起身过快而至,却不知已经多次了,急忙对春月吩咐道:“你速去唤刀紫,让他请顾神医前来。” 春月应声跑了去,远航急步向离秋房内走去,青荷听到后,与杜雯一起跟了过来。 远航进到房内,见离秋躺在床上,好似很难受的样子,有些焦急,上前坐在了床边,轻唤道:“离秋,我来了。” 离秋睁开眼睛,见远航坐在身边,一下委屈地哭了出来,说道:“相公,我好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离秋你可别吓我。”远航见她居然哭了,紧张起来,伸出手臂将她搂进怀里。 离秋轻声抽泣着,说道:“头晕,无力,还偶有反胃。” 远航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该不会是中暑了吧?急忙喊着青荷去打些凉水来。 “别怕啊,顾神医即刻便到。”远航从没有这样紧张过,感觉自己心跳加快,说话都带着颤音,原来离秋在自己的心中是这么重要。 春月跑了回来,一头汗水地喘着气,说道:“少爷,刀紫已经去了。” “嗯,去将汗巾浸湿,给少奶奶擦汗。”远航也出一头汗来,一半热出来,一半是因为紧张。 “将姐姐放在床上,不要抱着她。”杜雯常走江湖,经验比较丰富,这热天抱在一起,没病也热出病了。 远航应了声将离秋放下,春月拿来浸湿的汗巾,远航亲自为她擦拭起来。 “怎得还不到啊?”远航紧缩着眉头,在屋内打着转,不时透过窗户向院中望去,心中无比焦急。 “来了,来了。”春月更是着急,已经去府外等候,见刀紫带人回来,先跑了回来禀告。 顾神医喘着粗气走了进来,衣衫已被汗水浸湿,看来是一路小跑而来。刀紫在身后为他提着药箱,也是满头汗水。 “顾神医,快来看看她是怎得了?”远航一把拉过顾神医,将他按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恩公莫急。”顾神医弯身看了一下离秋的样子,伸手为她号起脉来。 “可是中暑了?”远航所知不多,只有这种病症与离秋的样子相似。 顾神医号了会脉,忽然眉头一皱,咦了一声。抬头望了一下远航,重新将手放在离秋腕上。 远航心头一紧,顾神医神情如此凝重,难不成离秋患了重疾?不由手心紧握,渗出汗来。 顾神医闭着眼睛,过了许久才松开手,笑着站了起来,转身对远航说道:“恩公,这并非是病了呀,而是有喜了,恭喜恩公啊。” “啊?有喜了……”远航一时愣在当场,转而望向离秋。离秋躺在床上,眼泪刷刷地流下来。 “恩公放心,老儿断然不会诊错,已有近两个月身孕了。”顾神医捋了下胡须,笑着望向离秋。 “恭喜妹妹。”青荷笑着走到床边,侧身坐下,拉起离秋的手,说道:“傻妹妹,怎得有了身孕尚且不知。” 离秋抬眼望了一下远航,抽泣说道:“我只担心再如上次,相公便要责怪我了。” 远航高兴地凑过去,伸手为离秋拭去泪水,笑道:“傻丫头,我何时责怪过你,相公答应你,无论如何,都不责怪你。” “哈哈,恩公,老儿可要讨赏了,这好酒好肉是免不了了。”顾神医大笑起来。 “自然,自然。”远航大声喊道:“快去备下好酒好菜,午时府中大庆。” “是,少爷。”春月最是高兴,踮脚看了床上离秋一眼,脸上乐开了花,转身跑了出去。 “妹妹,葵水可是两月未来了?”青荷凑过来轻声问道。 离秋轻轻点了点头。远航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逗趣说道:“你还真争气,果真第一个有了身孕。”转回头指了指青荷与杜雯,向顾神医说道:“再为她二人医下,看是否也有了身孕。” “你……”杜雯听后难为情起来,自己才与他同房不过数日,那有这么快的,羞的脸蛋红起,转身跑了出去。 “哈哈……”远航大笑了起来,青荷伸手打了他一下,轻斥道:“妹妹脸皮薄,你休要取笑她。” “离秋妹妹。”婉约听到消息,与宜兰进了屋来。 “婉约,离秋有了身孕,往后你多照看着她,可不许她再乱蹦乱跳的。”远航嘱咐婉约说道。 “相公放心,离秋妹妹又怎会舍得。现如今你让她跳,她都不会了,咯咯。”青荷遮嘴笑了起来,离秋嘟起嘴伸手掐了她一下。 “恭喜姐姐了。”宜兰挤进来,笑着对躺在床上的离秋说道,离秋含笑点了点头。远航起身,用手臂挡住她们,说道:“都去做事吧,稍后客厅再聚,都在这里过于闷热,可不要热到了离秋。” 婉约轻笑,青荷撇了下嘴,笑道:“看到了,相公如今最是疼爱妹妹了。”说完站起身。 宜兰推了她一下,笑道:“待姐姐有了身孕,相公定是更加护着你了。” 青荷幽怨地望了远航一眼,远航眯着眼睛嬉笑,说道:“你们都莫急,相公我勤奋努力,一个一个滴。” “呀。”众女见顾神医与刀紫等还在屋内,远航便开起了玩笑,各自羞起,笑着与离秋道别离开房间,刀紫陪着顾神医也去了前厅,屋内只留下远航陪着离秋。 “快来,我听听孩子的声音。”远航跪在床上,伸手便去解离秋的衣衫。离秋紧紧拉住,害羞说道:“相公不要胡闹,姐姐们都在外面。” 远航高兴得直搓双手,一直嘿嘿笑着,低头亲了一下她,轻声说道:“那我隔着衣衫听下可好?” 离秋见他兴奋的样子也不忍拒绝,轻轻点头。远航将耳朵贴在离秋腹部上,乐着说道:“儿子,爹来看你了。” 离秋将远航的头搂在怀里,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正文 第一九五章 天沧关内 七月流火的天气,却不知为何还是闷热得很。&顶&点&小说 {}{(444)}{}{}远航将完婚之日定在了八月十八,今日刚刚初一,算来还有十七天的时间,倒也不急。 清早起来,看了看身旁熟睡的离秋,远航又笑了起来。自打昨日得知离秋有孕,晚间自己笑醒了几次,将手从薄被下伸过去,轻轻地放在了离秋腹部上。 离秋被他碰醒,将手放在他的手上,对他笑了一下,轻声说道:“相公可是很喜欢孩子,夜里已摸了多次了。” 远航点点头,笑道:“喜欢的很,若是女孩便好了。” 离秋收起笑容,将小嘴嘟了起来,不甘心说道:“为何是女孩,我要生男孩。” “女孩像父亲,若是男孩随了你,那还了得。”远航一手支撑头部,痴笑着望着她。 “胡说,我便要生男孩,可为相公传宗接代。”离秋耍起脾气,将远航的手在自己身上拿开。 远航一笑,哄着她说道:“好,男孩便男孩。”说着手却不老实的向上攀了过去。 “哎呀,不可胡闹。”离秋蹙起眉头,拨开他的手挡住胸前,斥责道:“不要伤到了孩儿。” 远航哭笑不得,难不成你将孩子怀在了胸部?见她如此,也未强求,起身叮嘱说道:“无事便去泉中,对孩子好得很,今日我去天沧关,午后便回。” “嗯,相公小心些。”离秋转过身来,抬头望着远航。 远航出了房间,走向里间敲门唤杜雯。杜雯打开房门,远航居然看呆了。 今日她有意换上长裙,白色长裙及地,腰间束一条淡粉色配带,秀发挽成垂柳发髻,两旁各一缕青丝垂下,显得清纯娇嫩,宛如小家碧玉。弯眉如波,凤目传情,嘴角轻扬,正含笑望着远航,两个酒窝更加明显。 远航第一次见到杜雯如此打扮,难怪看得入迷。明知杜雯姿色不下宜兰,却不知打扮起来居然这样动人。 “怎得不说话?”杜雯见他只傻站在门外,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远航讪笑一下,说道:“看入迷了,你真好看。” 杜雯脸色一红,将头扭向一旁,嗔道:“只会说些好话哄人家。” 远航上前一步,笑道:“非是只有好话,还有行动。”说完搂起杜雯,用力地吻了下去。杜雯不敢大声呼喊,也不敢反抗怕伤到远航,只得半推半就,被他得逞了去。 一番亲热,俩人带上房门出来。来到刀紫他们住处,啊金,八月,刀紫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卿香不会骑马,远航便没有让刀紫唤她。几人准备妥当正要出发,唐凌与流星跑了过来,说着好话要一同前去。远航想想,带这两个孩子去逛逛也好,整日在府中也难为他们,便同意了。俩人乐呵呵地随在他们身后,向马房走去。 出北门行官道直走四十余里,远航与众人一路说笑,未曾催马急行,远远便望见一座关隘立在官道之上。 放马来到关下,天沧关南门并无兵士把守,抬头望去,关隘之上到是站了几个兵士。关门上三个大字苍劲有力,天沧关。 远航进了关门,见到关内人来人往,多是圈地为己,将货品放于露天之处,高声吆喝着。四处都是商贩,关内少有店铺,看起来便似一个大集市。 众人找了一家马站,只是篱笆围起来的一个空场,一个简易棚子下面,三个汉子坐在桌前正在喝着凉茶。 “这位兄弟,我们的马匹可否暂存在这里?”远航等人在院外等待,无影独自进去与那三个汉子聊了起来。 一个汉子抬头望向无影,点头应道:“自是可以,这里便是存放马匹的,你们几匹马?” “一共八匹。”无影回身向后指了一下。 “一两银子一匹。”那汉子向远航这面望了一下,转身向一旁木桩一指,说道:“自己将马系好。” 无影皱下眉头,望了他们一眼,忍住没有发火,转身回到远航面前。 “少爷,他们要一两银子一匹。” 刀紫上前一步,分开无影便要过去,无影一把拉住他,看着远航。 远航咧嘴一笑,将缰绳递给无影,说道:“去,便放在这里了。” “是。”无影用力握了一下刀紫手臂,松开接过缰绳,牵马走了进去。刀紫忍下怒气,牵马跟了进去。 几人将马匹系好,走出马站。远航让啊金他们去选购物品,千叮万嘱不可生事,午时在此处集合。自己与无影去了天沧关北门处,查看了一下关防。 啊金见不远处有一老翁,身前一马车上拉了满车酒坛,看似卖酒老人。上前施礼,笑问道:“老伯,可知何处有屏风可卖?” 那老者略有沉思,向东一指,答道:“那侧有商国紫木屏风,只是昂贵。”又向西一指,说道:“这面是梁国香木,价格自是不比紫木,你且自己斟酌。” “多谢老伯。”啊金轻笑,回来告知大家,几人稍加商议,向着东侧走去。 远航一面逛着,一面向北走去。临近北门,看到兵士逐渐多了起来,自北门而来商客,入关门时,需经过严加检查。 俩人站在门关看了一会,见兵士只检查那些看似百姓的物品,稍显富贵者,递些银子过去,兵士便笑着放行了。 俩人对望一眼,相视而笑,这边关不过是个摆设而已,若说用处,怕只是勒索一些银两罢了。 “少爷,这关口如此松懈,难怪商国细作可以轻松往来,怕是进得千军万马也是易得很。”无影在远航身边悄声说道。 “是呀,待回去后需与林将军商议,长此以往终是祸端。”远航也赞同地点着头。忽然想起李天的话,这天沧关中有商国细作,吩咐无影道:“你去打探一下天来客栈在何处。” 无影随意找个商贩便打探出来,天来客栈在西南角上,远航决定去会会商国细作,俩人便沿着城墙下,一路走了过去。 一排简易木房,连个招牌都没有,只在门前立起一个杆子,上面挂着布愰,歪歪斜斜地写着天来客栈。 远航走进屋内,一个大肚掌柜坐在台后,见到远航二人进来,连身子都没有起来,懒洋洋地问道:“你们住店还是休息?” 远航摸出一两银子丢了过去,说道:“住店,我要住十九天。” 那掌柜眼睛一亮,打量起远航来,起身摸过银子,缓声说道:“先去房内休息吧。” 伙计过来引二人去了西侧最内一个房间,掌柜掂了几下银子,笑出了声,自语道:“还是这银子来得快啊。”说完将银子塞入怀中,向外走去。 啊金等人寻到出售屏风处,果真见到极好的屏风,做工细致,木料精良,远非江州的屏风可比。几人让杜雯做主,杜雯摇头说道:“各自选中意的便可。” 啊金回头望向八月,让她去选。刀紫挠头看向杜雯,憨声说道:“五少奶奶,我是粗人,不会选这个,您便给我做主吧。” 杜雯面色一红,还未曾有人这样唤过自己,当下轻点秀首,当先为刀紫选了起来。 八月见到一红色屏风,上面图案乃是马踏祥云,很是喜欢,转首看向啊金。啊金也无异议,含笑点头。 杜雯想着卿香出身医世之家,自是寻些古朴典雅图案,见一粉白色屏风,上画各色花卉,很是精致,转向刀紫,问道:“你看这个卿香可会喜欢?” “嗯,便是这个了。”刀紫那里知道她可会喜欢,五少奶奶说好那便是好了。 杜雯想到远航总是喜欢舞文弄墨,便为自己选了个淡紫色屏风,上面并无图案,尽是书法名句。 说好价钱,雇来马车将屏风装在车上。杜雯见时辰还早,便要继续逛下,啊金与刀紫不愿走动,便留下看管屏风。 流星早已见到另一侧有许多吃食,口水已咽了几次,拉起唐凌便向那面奔去。杜雯轻笑,嘱咐啊金几句,与八月向另一侧走去,那面尽是些女孩所用之物。 马站那里,又来了一伙人,不下十余人。当先一个公子模样,下了马来,站在外面四处观望。 手下将马匹牵了进去,那公子忽然见到乌云踏雪,眼睛一亮,信步走进了马站。 “好马啊。”那公子站在黑子身前自语说道,伸手去抚摸黑子。黑子打个鼻鼾,闪开马头,没让他摸到,转过来对着那人。 “三公子可是看上这马?”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随从在一旁问道。 “马是好马,可惜已有主人。”那公子惋惜说道,眼睛不曾离开黑子身上。 “去,询问一下此马何人所有,可否出卖。”那书生向后喊道,自有人跑去询问棚子下的几个看马人。 “这马乃是客人所有,暂存此处,卖与不卖需等主人回来。”看马汉子在棚子下喊道。 书生模样之人凑过来,说道:“三公子若是喜欢,属下唤人带走便是。” “不可生出事端,耽误了正事。”那公子恋恋不舍地望着黑子,不甘心的补充一句,说道:“留下俩人,待主人归来看可卖否。” “是,三公子。”书生交代后,留下俩人在此,随在那公子身后,走出了马站。 杜雯与八月随心逛着,此处的首饰,头花一类物件比比皆是,虽不昂贵,却很新奇。俩人看得眼花缭乱,一面悄声商议着,一面为府中众女子选购着。却不曾想到对面有一双眼睛,正直愣愣地望着杜雯。 “三公子。”那书生轻唤了一声,随着那公子的目光望了过去。 “此处竟有如此绝色的女子……”那公子痴痴地望着,似答非答地说着。 那书生仔细看了一下,说道:“此女未曾在关内见过,三公子可是看中了?待我前去一问。” 这次那公子没有阻拦,点了点头。 那中年书生装作漫不经心样子,走了过去。 “八月,你看这个可适合离秋姐姐?”杜雯拿起一只木制发簪,微笑着递给八月。 那发簪虽是木制,却沉实的很,入手颇重,可知必是上等木材所制。雕刻的极其细微,小小发簪之上,居然龙凤相盘。发簪尾部呈圆球状,龙嘴凤喙齐聚在此,孕育此珠。 八月点头轻笑,答道:“甚好,龙凤呈祥,儿女双全。” “咯咯,那便选了这个送与她。”杜雯掩嘴笑了起来,看得对面那公子如醉如痴,失了神态。 “这位姑娘,有礼了。”中年书生走到杜雯身后,轻施一礼,抬头望着她。 “先生有礼。”杜雯转回身,见不识此人,还是礼貌回礼。 “打扰二位姑娘了,不知二位可是大梁国人?”那书生轻言问道。 “你意欲为何?”八月习惯所至,警惕很高,挡在杜雯身前问道。 那中年书生笑了一下,说道:“两位姑娘莫疑,我欲为贱内购置一件头饰,只因不懂此物,见两位姑娘在此,冒昧打扰,希望姑娘可为我贱内选购一件。” 杜雯听后拉了一下八月,望着那书生说道:“先生莫怪,我二人也是非知此物,只是看上去顺心便可。既然先生有心,只需随意一物,令夫人也必会欣慰了。” 那书生听后,淡然一笑,说道:“自然还是选些好的更宜,只是不知大梁江州,可有比此物更好的?” “江州多是银器,少见木制,即使有也不会好过这里的,先生便在这里选来吧。”杜雯未加思索答道。 “多谢姑娘了,既如此我便不再跑去江州了。”那书生说完,再施一礼,说道:“之所以询问姑娘,实是因为姑娘颇像我故友之女,可惜此女十年前在此关内走失,故而我每次来此处经商,总是留意一下。” “哦?”杜雯听后面色一紧,对这书生说道:“难得先生有心,愿早日寻到那位妹妹,合家团聚。” “多谢姑娘,冒昧相问,姑娘贵姓?” 杜雯犹豫一下,或许是此人为朋友十年寻女感动了她,轻声答道:“民女姓杜,单字雯。” “原来是杜姑娘,果然不是我故友之女,我便不打扰了,告辞。”那书生施礼告辞,杜雯回礼相送。 “少奶奶,你不应该将名讳告知他人。”八月盯着那书生,见他绕过商贩走向对面,对面有一群人站在角落里,当先一人正向这面望来。 “我们即刻便走,想来无事。”杜雯倒不在意,低下头继续挑选起来。 那书生走回公子身旁,悄声禀告道:“此女应是大梁江州人,名唤杜雯。” 那公子点头不语,见八月望来,将头转向一旁。一个柴夫打扮的人走到那书生面前,轻言了几句,那书生挥手让其退下。 “三公子,您先在关内逛逛,那面来人了,我去接应下。”书生凑上身前,轻声禀告。 “哈哈,那面来人了,巧得很啊。”那公子眼中一亮,仿佛颇感兴趣,大声笑了出来。 正文 第一九六章 避强凌弱 远航靠在床上昏昏欲睡,无影透过窗户观察着外面。<<顶>><<点>>小说 W(z)(z)444ZWC OM见到远处有一群人向客栈这里走了过来,远远地站下,其中俩人回身说了些什么后,进了客栈。 “少爷,有人来了。”无影来到床边,推了远航一下,将其唤醒。 “噢,来了啊。”远航伸着胳膊,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 刚刚站起身,房门便被推开,一个公子在前,一个中年书生在后,俩人进了房间。 四目相对,几人一时沉声起来。 “是你们要住十九天?”那书生见此次前来俩人,居然不是自己认识的,不由奇怪起来,扬声问道。 “不错,是我们。”远航点点头,当先坐在桌前,随意一伸手,请对方入座。 那公子略微一笑,坐在了远航对面,书生则站在了公子身后。 “请问你是……”远航细细打量了一下这公子,与自己年岁相差无几,一身白衫,剑眉星目,长相也可,只比自己略逊一筹。那公子打量远航也是这样感觉的。 “我是谁你便不必知晓了,只需告知我那面如何了?”那公子说话不留情面,语气也比较冷淡,听得远航心中略微不爽。 “那面很好,让我来告知你们,好好回自己国家种田去,再敢窥视我大梁,便将你们商国踏为平地。”远航本想与对方周旋一会,从中探听一些消息,只是对方出言不和,激怒自己,当下也没好好说话。 “你……”那公子啪的一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喝道:“你是何人?” 远航皱下眉头,淡淡说道:“我只是住店之人,是你们前来寻我,又不是我请你们进来。” 那公子回身望向中年书生,书生也是满面怒色,指着远航,说道:“大胆,你不怕我告知你主子,将你活活打死吗?” 远航站了起来,冷声说道:“你是说候存义吗?若想告知与他,只怕你得下地狱去寻他了。” 此话一出,那公子倒吸一口冷气,凝目重新打量起远航来。 “你到底是谁?”那书生见远航如此一说,已知事情不对,上前一步,挡在那公子身前,厉声问道。 远航没有理会他,只是说道:“两国各自为好,百姓方可安居。梁国无心挑起事端,但若有他国心存不轨,梁国也必会万民皆兵,将敌人斩杀的寸草不剩。” 说完向屋外走去,那公子有些恼羞成怒,对书生使个眼色,那书生一个健步,挥拳向远航打去。 远航未曾料到对方会出手,无影却一直注视着对方,见那书生出手,身形一晃便挡在俩人中间,抬臂接了过去,俩人便在室内打斗起来。 远航回身见到那公子向后退去,向手中啐了一口,搓了下双手,挽起袖子奔向那公子而去。 “你……你要做何?”那公子有些紧张,见远航过来急忙后退。远航也不会武功,只是见那公子比自己还斯文,一个恶狼扑食冲了上去,抱着那公子便滚在了地上。 无影与那书生相互交手,俩人皆有顾虑,都不作声。书生怕喊来大梁兵士,无影则怕惊动远处二人的随从。俩人不相上下的在屋内来回交错,缠斗在一起。 再看地上,远航明显占了上风。压在那公子身上,一拳接着一拳向下打去。那公子也在反抗,两脚乱蹬,身子来回扭动。 “奶奶的,我让你喊,我让你喊……”远航一边骂着,一面双拳乱挥,丝毫没有章法。那公子不知他从何处下拳,无法阻挡,倒被打中几拳疼得嗷嗷叫了起来。 无影还是略高一筹,打斗一会寻个空当一掌击打在那书生太阳穴上,立时将那书生打晕了过去。回身再看远航,得势不饶人,已经站起来用脚踢着那公子。那公子已经被打的无力反抗,只能双手抱头,蜷缩身子任由远航踢踹。 “少爷,饶了他吧。”无影难得见到远航如此勇猛,怕他手上无准闹出人命,急忙上前阻止。 远航也是累得气喘吁吁,借势停了下来,指着地上那公子,说道:“老子给你点教训,看你日后还敢惹我。”说完见那公子好似不服气地望着自己,上前又是一脚,直接将他踢昏了过去。 转身拉起无影,小声说道:“快走。” 无影瞥了一眼,随在远航身后出了房间。 杜雯选好了给各位姐姐的头饰,与八月回到啊金处,见流星俩人还未归来,便与啊金一起带着马车去了马站,让刀紫前去寻二人在马站集合。 刚到马站外,便见到远航浑身是土,衣衫不整地跑了过来。杜雯急忙上前询问,说道:“这是怎得了,发生了何事?” “无事,无事,他们人呢?”远航怕她担心,没有说出实情。 “刀紫去寻流星了,他们回来我们便回江州。”杜雯感觉有事情发生,只希望早些离开这里,转头向无影望去。 无影见远航未说,自己自然不敢多说,见杜雯望来,将头低下假装不见。 流星与唐凌只奔吃的而去,俩人一路吃下来,已经快走不动路了。刀紫直接奔向这里,果然很容易便寻到他俩,唤上二人,一起回了马站。 远航见众人都已到齐,便唤啊金等人前去取马。马站内两个汉子见刀紫去解那匹黑马,上前拦住,问道:“这马可是你的?” 刀紫侧弯着身,看向俩人,问道:“怎得?” 一个汉子一抱拳,说道:“我家主子看上这匹马,不知可否忍痛割爱。” 刀紫冷笑,向外一努嘴,说道:“这你要去问我家少爷。” 另个汉子回头望向远航,走出马站,抱拳说道:“这位小哥,你那黑马可出卖否?” 远航心情刚刚平稳,见有人相中乌云踏雪,咧嘴一笑,说道:“这位老哥,此马犹如我的娘子,你说我可卖否?” 那汉子听后,顿了一下,说道:“既然这位小哥不肯相卖,那便暂留一时,待我家主人前来再行离开。” “切,我还着急回家生娃去呢,哪有时间候在这里。”远航不屑地说道,边上杜雯倒是脸色一红。 那汉子还要说些什么,马站内却传来了争吵声。 “放屁,给你便不错了,惹恼了我将你这马站砸的稀烂。”刀紫一手牵马,一手指着挡在身前的几个汉子骂道,连一旁沉稳的无影与啊金皆是面带怒色。 “不给便别想离开这里。”几个汉子叉腰挡在刀紫身前,一人向一旁喊了一声,又聚了过来十多个汉子,将刀紫等人团团围住。 远航绕开身前这汉子,分开众人走了进去。 “发生了何事?”远航走到刀紫身前,淡声问道。 “少爷,我给了他八两银子,欲牵马离去,这些无赖此时却说一两银子只是一个时辰。我们辰时而来,如今午时已过,一匹马便要四两银子。”刀紫怒气冲天,说话之时攥紧了双拳。 远航一皱眉,转身问道:“我们放马之时你为何不曾说?” 那汉子一咧嘴,嗤声说道:“你放马之时可曾问了?” 远航气上心头,回身对刀紫说道:“你为何给了他八两银子?” “少爷,我……”刀紫还未说完,远航大声说道:“应该一两都不给他。” 转回身,对那一群汉子微笑起来,说道:“我那八两银子放在你手中也有了片刻时间,现今还我十两,我们两清,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那些汉子大笑起来,一个汉子脱去短衫,露出强壮肌肉,带着一身胸毛,颤动了几下,喝道:“哪来的臭小子,还敢大言不惭。” 远航撇着嘴,侧头对刀紫说道:“你浪费了我八两银子,如今我要回十两,你看着办。” “是,少爷。”刀紫一乐,松开缰绳,一步窜过去,迎着那汉子脸面打了过去。 那汉子听远航说完,已知对方要动手了,还未做好准备,面上已挨了一拳,快到自己还未躲闪,便轰的一声倒了下去。 “呀!敢在这地界撒野,兄弟们,教训他。”一个汉子好似头领的样子,低头看了一眼倒下的汉子,大喊一声,众人一起扑了上来。 啊金与无影纵身扑上,分别接住对手打斗起来。那些汉子只是有些蛮力,怎是刀紫三人对手,片刻功夫,全都躺在了地上。 刀紫扫了一下身上灰土,抬步走到方才与自己争吵的汉子身前蹲下,伸出手去,在他面前招了几下。 躺在地上的汉子向后缩了缩,胆怯地看着刀紫,见他蹲下,急忙从怀中摸出刚刚放进的银子,颤抖着递了过去。 “没听我家少爷说要十两吗?”刀紫将银子放在左手内,继续将右手伸了出去。 “好汉爷,您绕了我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那汉子翻身起来,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刀紫笑了起来,站起身说道:“这次暂且放过你,再敢勒索他人,定打的你起不了身。” “不敢了,不敢了,爷您慢走。”那汉子现在只想将这几个瘟神赶快送走,连连说着好话,跪地求饶。 刀紫将黑子牵出,交到远航手上。远航笑着说道:“尚少二两银子,回去后你要补齐。” 众人笑了起来,牵马向南关门走去。那公子留下的两个汉子,见这伙人如此凶猛,也不敢再阻拦,闪身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离去。 再来客栈内,那公子与中年书生同时醒了过来。书生见那公子鼻青脸肿,白衫上都是脚印,吓得急忙跪了下去,慌声说道:“属下该死,保护三皇子不周,请三皇子恕罪。” 这年轻公子居然是商国第三皇子,名唤崔颜。商国自接到候存义的消息,便向边城暗中运作,已集结了十万兵力在延顺府。崔颜本是受命前来坐镇延顺府,只待候存义占了江州,自己便引兵出关,占守江州,以便商国大军全线出击,攻占大梁。 这日也是心血来潮,自延顺府出来暗中来到天沧关,只是想视察一下关内情况,与在关内的商国密探商议一下出军攻打天沧关的事宜。真是无巧不成书,却正巧遇到密探来报,江州有人求见,崔颜便与天沧关商国密探首领韩语一同去了天来客栈。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远航无意之中除掉候存义,得知了他与商国之间的接头方式,又恰巧来到天沧关,更巧的是远航闲着无事,跑去与商国细作见面。于是巧中又巧,便有了远航发怒,一顿暴打商国三皇子。 那中年书生便是密探首领韩语,他以为还是李天前来,也不知此次会另有其人,若是提前知晓,他又怎会让三皇子赴险,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崔颜捂着自己右脸,怒气冲天,向下看着跪在地上的韩语。 “起来吧,江州那面定是出了差池。”崔颜心中虽恨,却并没有怪罪韩语,揉着脸说道:“立刻派出密探,去查江州发生了何事,查出此人是何人。” “是,是,属下即刻派人去查。”韩语站起身,站在一旁望着崔颜脸上青红一片,关切说道:“三皇子,先回属下住处,请郎中医治下吧。” “嗯。”崔颜起身,又感到腰处酸痛,一手捂脸一手扶腰,心中恨死了远航。从没人敢碰自己一根指头,今日居然被他压在身下。暗下决心,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出了天沧关,远航等人在马上说笑起来。无影将远航痛打商国细作之事说与大家,众人齐声赞了起来,说的远航得意忘形,飘飘欲然,大言不惭说道:“若非无影阻拦,我便一拳取他性命。” 杜雯在身后吐了一下舌头,与八月互笑,不禁好奇起来,被他打败的人,如何还能做得了细作? 回到守备府,杜雯拿着给众位姐姐购置的礼物,逐一送了过去。刀紫命人将屏风抬进府内,接过杜雯买给卿香的发簪,憨笑一下,谢过后转身去找卿香了。远航觉得身体乏累,去看了离秋后,便躺在她的床上休息。 刚刚躺了上去,唐凌便急促跑了进来,禀告说后堂有手谕传来,请他速去前府。远航不敢耽搁,爬起来急忙让离秋为自己更衣,带着唐凌跑到了前府。 “王公公……”远航见前来宣旨的是王进,笑着迎上前来,弯腰施礼。 王进起身回礼,凑过来小声说道:“叶守备,后堂出事了。” 远航脸上笑容淡了下来,不安地问道:“后堂出了何事?” 王进一脸愁容,说道:“皇上要废除九公主。” “啊……”远航大惊失色,失神地望着王进,嘴巴张的老大,半天合不上来。 正文 第一九七章 进府劝言 远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废除九公主,怎么可能?九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一个公主,不但给了她最好的宫殿,便连皇上出游都带着她。 伸出手指掏了下自己的耳朵,远航又问道:“你说什么,皇上要废除九公主?” “嗯。”王进点了点头。 “公主也可以废除吗?为了何事啊?”远航确定了是九公主,急忙追问着。 王进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远航,说道:“你先接了皇上手谕,我们再细谈。” 远航接过,打开看了起来。皇上手谕大意是说:商国或有动作,已屯兵延顺府数万人马,责令远航严守江州,发兵天沧关。 看过皇上手谕,远航折了起来放进怀中,请王进坐在椅子上,再次催问起来。 “王公公,皇上为何要废除九公主?”远航紧缩了眉头,仿佛那个顽皮中带着乖巧,泼辣中带着温顺,对自己时好时坏的艳九公主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王进呲了一下,沉声说道:“圣上欲与齐国交好,将九公主嫁与齐国二皇子,九公主固执任性,死活不允,圣上一怒之下,便要废她为民。” 远航听后立时明白过来,皇上定是收到密报,商国欲攻打过来,担心齐国两面攻击,梁国会有亡国的危险。选择此时将九公主嫁过去,是想与齐国联姻,稳住齐国,好集中兵马抵抗商国。 “王公公,大梁有多位公主,为何会选定九公主呀?”远航不解,继续问道。 “九公主容貌艳丽,其余几位公主怎可相比,若是将另位公主送去,怕是适得其反啊。”王进摇头答道,抬眼望了一下远航。 “那九公主现如今……” 王进急忙答道:“九公主现今被禁足在凤鸾宫内,只怕再有几日,圣上便有旨意下来了。” 远航听后沉不作声,皇家之事自己无法插手,无论九公主远嫁齐国,还是被废为民,自己都无力相助。 “叶守备,咱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王进有些吞吐,似乎有难言之隐。 远航一笑,说道:“我从未将公公当做外人,还望公公也不要与我生疏,有话但说无妨。” 王进干笑了一下,沉思说道:“咱家未进内侍府前,便是凤鸾宫的掌事,九公主待我不薄,如今见到公主如此处境,咱家心中不好受呀。” 远航噢了一声,还真不知道王进原来曾侍奉过九公主。 王进起身,深施一礼,请求说道:“咱家恳请叶守备,救公主于危难之中。” “啊?”远航一惊,连忙起身说道:“王公公莫要如此,皇上又岂会听我相劝?” 王进点头说道:“圣上金口一开,自是不会听人相劝。但叶守备聪慧过人,咱家只求一计便可。” “这……容我想想。”远航起身踱步,紧缩眉头,真是难为死人了。 “不如这样,公公先去府中休息,我若有了计策,自会告知与你。”远航心中烦乱,根本无计可施,只得先宽慰王进,以便自己慢慢思量。 王进点头起身,说道:“咱家明日便回后堂复命,叶守备可要快啊,时间紧得很。” “知道,知道。”远航命人送王进去休息,自己转身回了后府。 一路想不出策略,远航干脆不再去想,直接奔向蝴蝶泉处,将自己脱的身无寸缕,慢慢躺了下去。 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远航闭上眼睛,开始细细思考起来。 皇上之所以将九公主远嫁,其目的无非便是拉拢齐国,使齐国不会趁商梁交战之机进攻大梁。若是商梁没有战争发生,那九公主便不需远嫁了。不行,商国不听自己的,打不打不是自己说得算的。若是游说齐国呢?远航忽然睁开眼睛,以厉害关系游说齐国进攻商国,那么商国必不敢大举进攻大梁,自己压力减轻,九公主也不必远嫁。纵使游说不成,也可散步谣言,使商**心不稳,真打起来对自己也是有利无害。 只是如何跟皇上进言呢?事情繁琐不是奏折可以说清的,皇上又未召见自己,自己又不可擅自去后堂面圣。即便皇上同意,还需找到一个能言善辩之人出使齐国,又去哪里寻这个人呢?思来想去,远航又将眼睛闭上,不觉中睡了过去。 从泉中醒来,已是黄昏,远航穿好衣衫回到后府,随意吃了口饭,便赶去前府与王进商议起来。 “你是说以厉害关系说服齐国,从而使圣上放弃远嫁公主的念头?”王进拧着眉毛,望了过来。 远航点点头,淡声说道:“或可一试,只要齐国不进攻大梁,想来圣上也舍不得九公主远嫁。” “这倒是。”王进明白过来,也点头赞许。 远航犹豫一下,说道:“只是需要一个口才良好,心计颇高的人,才可说动齐国,王公公可有人选?” 王进眼睛一亮,大声说道:“有啊。” “何人?”远航也是略有兴奋。 “便是大人你呀。”王进笑了起来,指着远航说道。 远航立时将脑袋耷拉下来,摇头说道:“我固守江州,皇上不会使我前去的。” 王进听后,收起笑容,略一沉思扬声说道:“还有一人,可当此任。” 远航抬起头望向他,王进言语肯定,说道:“小梁第一谋士,付亚史。” 远航想了一下,说道:“此人我也略有耳闻,皆传心机缜密,言语犀利,只是不知如今身在何处?” “在越龙山庄内,小梁兵败后,皇上不记前嫌,将小梁将领重新重用,唯这付亚史不愿为官,皇上便准他陪三皇子居在越龙山庄内。”王进将所知悉数道来。 “嗯,此人甚好。”远航一喜,接着说道:“王公公回去后,速去请他……” “叶大人,我怎可请得动他。”王进打断远航的话,苦着脸说道:“皇上他都不惧怕,又怎会听我的,想来只有你或可说动与他。” 远航愕然,我这不是不敢私自离开江州嘛,说了半天,白说。 “算了,王公公先休息,待我回去再细细琢磨。”远航见也商议不出什么办法了,起身告辞,回到后府。 躺在宜兰的床上,远航翻来覆去,唉声叹气。扰的宜兰无法入睡,起身问道:“相公夜不能寐,可是有何烦心之事?” 远航将身体转向床内,叹气说道:“皇上担心我们与商国交战,齐国趁虚而入,决定将九公主远嫁齐国,九公主死活不肯,皇上便要废除她。如今王进前来,求助我救下公主,我已想好办法,无奈见不到圣上,所以烦心。” 宜兰轻点秀首,问道:“相公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回后堂吧?” “嗯,圣上才来手谕,命我严守江州,此时离不开啊。” 宜兰沉思一会,轻声说道:“若是相公亲自押送反叛之人,可用此借口去后堂吗?” 远航听后眨了眨眼睛,坐了起来,点头说道:“对呀,还有个重要的李天在牢中,此借口去后堂,应当无事。” 远航回手搂住宜兰,倒在床上,嬉笑说道:“宝贝宜兰,每每总有良计助我,相公奖赏你一次。” “哎呀,快快松开。”宜兰嬉笑着与远航在床上厮打了起来。 第二日清晨,远航送走王进,叮嘱他回去告知公主,自己不日便去后堂面圣,请公主宽心。 回到府中后,又将三营将军唤来府上,与他们做了详细部署。 “林将军带军前去天沧关,限三日之内,商国百姓撤出,三日后暂且闭关,不得百姓出入。”远航坐在客厅椅子上,三位将军坐在下首。 “是。”林子玉起身抱拳应道。 “秦将军,待林将军归来后,你引兵前去天沧关驻守,现今那里的兵士全部撤回,严加防范商国。” “末将遵命。”秦朝应道。 远航又转向孙柯,叮嘱道:“明日我押送李天回后堂面圣,不出意外十日之内可回,这段日子江州便交给你了。” 孙柯起身,抱拳应道:“大人放心前去,末将必不松怠,与两位将军共保江州无事。” “好,几位将军各去准备,余事待我归来再议。”远航起身抱拳,给三位将军施礼。 送走三位将军,远航回到后府,与婉约交代了一些琐事。 “相公,明日便去后堂吗?”婉约听后略感吃惊,这府中已开始布置,只为大婚做着准备,远航此时离去,婉约仿佛觉得心中少了什么。 “嗯,你放心,完婚之前我会赶回来。”远航拉起婉约小手,深情说道:“我不在府中,你多费心。青荷可助你管理府中杂事,离秋怀有身孕,你要小心照顾她。” 婉约点头,答道:“相公不必为府中之事费心,倒是相公,此去路途遥远,须多加小心。” 远航应了一声,起身拥抱婉约,婉约靠在远航怀中,却哭了起来。 翌日,婉约等人站在府外相送远航。远航身在马上,回头微笑,带着众女的牵挂,踏上了去往后堂的道路。 自江州出来,远航等人一路急行,只用两日时间赶到京州。稍作休息,继续上路,又用了两天半时间,于第五日正午,一行人进了后堂府。 “岳父大人一切可好?”远航来到后堂,并未直接面圣,而是去了司尉府,拜见了司徒浩。 司徒浩见远航前来,颇感惊讶。将远航让进客厅,俩人坐下后,司徒浩开口问道:“圣上未曾召唤,你回后堂做何?” 远航欠身答道:“岳父大人,江州中营候存义暗通商国,已被我斩杀,他的参领李天曾多次与商国细作暗通,我特押来后堂,交与您查处。” “哦?现在何处?”司徒浩并不知江州所发生之事,很是吃惊。 远航平静答道:“就在府中,我已上奏皇上,现将人交与您。” 司徒浩应了一声,又问道:“你可是要面圣?” 远航略一犹豫,点了点头,说道:“皇上欲将九公主远嫁齐国,我想劝说皇上放弃这个念头。” “你为何要管皇家之事?”司徒浩望着远航,不解问道。 远航一时语塞,自己为何要去劝说皇上?九公主远嫁与自己何干?回想起她在乾陵得知自己官职被免那焦急的样子;回想起她在竹林中与自己嬉笑追逐;回想起自己见到九公主得病,为她煎药做罐头吃。难道自己喜欢上她了吗?远航立时被自己吓了一跳,清醒了过来。 “岳父大人,我只是不忍公主远离家乡,而且远嫁齐国,倒显得我大梁主动示好,恐被百姓耻笑。”远航为自己辩解道。 司徒浩盯着他,没有言语,思考着说道:“你有自己的主张,见到圣上,三思而言,且不可激怒圣上。” “嗯,岳父大人放心。”远航淡声应道,心中盘算起如何去劝说皇上。 “皇上前几日,曾与我跟展司使商议过此事,我也曾进言,皇上看似也是心有不舍,只是事有轻重,皇上需为江山社稷着想。”司徒浩轻描淡写地说道,是在告知远航,公主出不出嫁,关键问题是在于梁国是否无事。远航来时便已知关键,早已想好说词。 翁婿二人聊了一会,司徒浩将自己所知都说与远航,得知皇上还没有派出婚使前往齐国,远航便知事情或有扭转的可能。 “你不如此时入宫,面见圣上,恐明日早朝,皇上便要宣布此事,派出婚使前往齐国了。”司徒浩千叮万嘱,远航请他放心,起身告辞,前往皇宫而去。 来到宫外,正遇展护坐轿进宫,远航急忙在身后喊住他。 “咦!你怎得来了后堂?”展护见到远航很是吃惊,在宫门外听下脚步,回身望来。 远航上前几步,施礼说道:“展大人近来可好?我在江州实在想念大人,故而前来看望。” 展护挑起眉毛,笑道:“又来与我贫嘴,你可是要面圣?” “嘿嘿,是呀,大人此时进宫,又为何事啊?”远航嬉笑说道。 展护从没拿远航当外人,悄声说道:“皇上宣我,前去商议明日派何人前往齐国。” “可是派婚使前去联姻?” “你从何得知?”展护说完,自己笑了起来,大悟说道:“忘记你岳父了,哈哈。” 二人聊着向宫内走去,东门内忽然跑出数名护卫,向着御药房跑去。展护拦住一名护卫问道:“宫内何事,你们如此慌张?” 那护卫慌忙对展护施了一礼,急促说道:“九公主在凤鸾宫内悬梁自尽了。” “啊……”展护与远航同时喊了出来,愣在了当场。 正文 第一九八章 施救公主 远航一把抓住那护卫的手臂,脸色吓得苍白,颤声问道:“公主……死了?” “被侍女救了下来,只是没了呼吸,皇上已去了凤鸾宫,命我等速去请太医。”那护卫说完,急急地施礼转身跑开。 远航顾不得展护,一手提前长衫,抬腿向凤鸾宫跑去。展护也急忙跟上,在远航身后招手喊道:“远航慢些,等等我。” 一路急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凤鸾宫,与印文帝在门口撞在了一起。俩人对望一眼,一起挤了进去,远航也忘记给他请安,抬腿跑进了凤鸾宫。 “公主,公主,呜……”几名侍女站在床边呜呜地哭着,九公主直直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闪开。”远航上前用力推开侍女,将头贴在了艳九公主的胸口上。 几名侍女被远航推的歪倒在地,见到远航竟敢如此无礼,纷纷喊了起来。 “你是何人?如此大胆。” “放肆,来人呀。”侍女喊着扑过来拉远航。 远航没有听到公主的心跳,正欲为公主做抢救,手臂却被扑过来的两名侍女拉住了。 远航发怒了,转身一脚将一名侍女踢开,喊道:“滚开。” 印文帝此时进了屋内,见到远航如此,眉头轻皱了一下,对侍女喝道:“你们都退下。” 侍女见是皇上驾到,不敢再多言,急忙施礼退出了门外,印文帝上前几步,望着床上的九公主。 远航将手放在她的胸口,开始按压起来。试了一会,见公主依旧没有反应,翻身下来,捏住公主下颚,将她嘴张开,低头口对口的做起人工呼吸来。 印文帝惊呆地望着远航,见他居然非礼公主,气愤地一步窜了过去,从身后抓住远航衣领,厉声喝道:“大胆,你欲做何?” 远航一心抢救公主,已然忘记身后的印文帝。起身一个深呼吸,正要再次俯身,忽感衣领被人抓住,情急之下回身用力推了过去。 “哎呦。”印文帝没料到远航敢对自己动手,站立不稳,连连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远航定眼一看,自己居然将皇上推倒在地,一时愣在了当场。只是稍有迟疑,远航再次转过身,低头又嘴对嘴的救起公主来。 印文帝恼羞成怒,坐在地上高声喊道:“来人,来人。” 门外的护卫听到皇上高呼,奔了进来,见印文帝坐在地上,急忙上前相扶。 “将他给我拿下。”印文帝被护卫搀扶起来,伸手指着远航喝道。 护卫正要上前擒拿远航,九公主此时却发出了声音。 “咳,咳。”九公主在远航不断的送气,按压下有了知觉,发出了轻微的咳嗽声,脸色也缓了过来,远航累的倚靠着床边,坐在了地上。 “慢着。”印文帝见公主有了气息,看着坐在地上喘气的远航,好似明白过来,远航是在救公主,急忙喊住了已经冲过去的护卫。 “皇上恕罪,下官来迟。”凤鸾宫门外,几名太医小跑赶来,跪在了门外请罪。 印文帝转身怒喝道:“快些进来为公主医治,若是公主有事,你等也别想活了。” 几名太医连滚带爬进了凤鸾宫,为公主号起脉来。 远航喘过气来,从地上爬到印文帝身前,请罪说道:“皇上息怒,我一心为救公主,惊了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印文帝带着怒气望着地上的远航,哼了一声,说道:“你先站于一旁,稍后再与你算账。” 太医为公主诊治后,回身来到印文帝身前,跪下禀道:“皇上,公主已经无事,只是气脉不顺,身体极其虚弱,下官为公主开副缓神之药,休息一个时辰便无事了。” 印文帝松了口气,伸手抹了一下额头冷汗,对太医说道:“速去开方,你等留在此处好生照顾公主。” “臣遵命。”那太医起身,回去嘱咐另两个太医一下,跑回御药房为公主取药去了。 印文帝冷眼望了一下站在一旁的远航,远航低头不敢抬起。 “你随朕来。”张显冷声说完,转身去了凤鸾宫外厅,远航灰溜溜的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张显走到椅子上坐了下去,远航想了想,上前跪在了下面。 “你不在江州驻守,跑来后堂为何?”张显没好气地问道。 远航恭声答道:“回皇上,臣擒拿住与商国暗通之人,不敢怠慢,押送后堂已交与司徒将军。” 印文帝听后没有继续追问,出了口气,问道:“你方才在朕面前对公主无礼,理应死罪……” “皇上,臣冤枉啊。”远航急忙抢过话来,辩解说道:“公主自溢,已没了心跳气息,我若不按压其心脏处使之复苏,待太医赶来怕是已无回天之力了。” 印文帝锁着眉头,又问道:“那你为何还要……”说到这里,却不好说出口了。 “那是在人工呼吸呀,使气强行进入公主体内,才可使公主体内气息通顺,不然也是救不过来的。”远航见皇上不解,耐着性子解释着,不解释清楚,自己可有杀身之祸啊。 印文帝还真是不知有如此救人方法,半信半疑地看着远航。远航急于证明自己,举手发誓,说道:“臣却是一心医救公主,事态紧迫,无心风月,忠君之心,苍天可见。” “呸,还无心风月。”印文帝说完忍俊不住,轻笑了起来。 远航见皇上终于露出笑脸,悬着的心终于略微放下,也陪着笑了起来。 “你还敢笑?”印文帝将脸色拉了下来,吓得远航急忙将嘴闭上,不敢出声。 印文帝哼着,说道:“你未经宣召私离江州,进入后堂又失礼于公主,其罪不小啊。” “啊?”远航以为无事,刚刚起身,听到皇上如此一说,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哭着脸说道:“皇上,您是明君啊。” 印文帝朗声笑了起来,笑后虚扶一下,说道:“朕还未曾说完,罪虽不小,念你救了九公主有功,便功过相抵了,平身吧。” “多谢皇上。”远航跪在地上摇了摇头,暗道皇上也会戏弄人了。 印文帝让远航坐在椅子上,叹气说道:“九公主与你私交甚好,待公主身好后,你去劝说与她。” 远航装作不知,问道:“不知皇上让臣去劝说何事?” 印文帝面露难色,沉声说道:“商国怕是不日便要与我国开战,我军兵力需集结在江州才可与商国一较高下,若此时齐国自开州攻来,我军回兵不及,两面受敌,大梁危亡矣。” 印文帝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欲与齐国联姻,将九公主嫁去齐国,无奈她生性固执,不懂我意,如今却自寻短见。” 远航听后,沉思一会,上前说:“皇上,您也休怪公主,公主自幼长在后堂,自是不肯远离故土。依臣之见,皇上远嫁公主,无非便是担心齐国趁虚而入攻打大梁,若是齐国不来攻打,想来皇上也是不舍九公主远嫁。” “那是自然。”张显点头应道,接着说道:“可谁知道他齐国是否会攻打过来,若到那时,悔之晚矣。” 远航凑身上前,淡声说道:“倒也未必,只需皇上差人将厉害关系说与齐国,想必齐国自会明悟,或许还会助大梁攻打商国。” “哦?”印文帝不信地望了过来,问道:“你可是有了计策?” “臣举荐一人,可为特使,前去齐国游说,必会保得我大梁边关无事。”远航施礼说道。 “何人可当此重任?”印文帝略显兴奋,急声问道。 “谋士付亚史。”远航淡声答道。 “他?”印文帝刚刚松开的眉头,又拧紧了起来,摇头说道:“此人固执,小梁灭后,拒不为官,若不是显我大梁宽厚待人,朕早已除了他。” 远航一笑,说道:“皇上此言差矣,岂不知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可用之人,比起那些随声附和之人,强上何止百倍。” 印文帝似有所悟,轻轻点头,稍后扬头问道:“可他既已拒不从官,又如何肯去齐国?” 远航略微侧头,沉思状答道:“不愿为官只是说他心中思念旧主,并非此人不肯为国出力,如今关系国家危亡,应是不会袖手旁观。”说完上前施礼,继续说道:“臣愿凭三寸不烂之舌前去游说此人,为国尽忠。” “好!”印文帝拍腿而起,朗声大笑,说道:“若是你能为朕了了此事,当真是大功一件,想来朕与九公主都会感谢与你。”说到这里,忽然淡了笑容,心有难过,说道:“你先去劝说公主,让他不要记恨朕,此事便拜托你了。” 远航抬头望向印文帝,见他一脸愧疚之色,心中一颤。暗道:纵是一国之君,也免不得心有柔情,观其色可知心中兄妹感情甚重,看来九公主在皇上心中,很是重要。 “皇上放心,臣这便去宽慰公主,使其恢复如初。”远航心中一笑,事情按照自己所想,正一步一步走下去,只要皇上同意,剩下的便看自己的了。 艳九公主渐渐转醒,入眼处,是自己随身侍女碧柔,正在焦急地望着自己。 “你也随我来了吗?”九公主以为自己已经死去,见碧柔陪在身边,还误为她追随自己来到另一个世界呢。 碧柔小脸笑了起来,扑在她身边,说道:“公主醒了,这里是凤鸾宫啊,公主您无事了。” 艳九公主侧头向床外望去,果然是自己的闺房,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浸湿了枕头。 “你为何要将我救过,我心已死,便让我去吧。”艳九公主闭上眼睛轻声说着,任凭泪水无声地流下。 碧柔轻声说道:“公主,是叶大人及时赶来救了您,刚刚皇上也来看您,如今他二人还在外厅议事呢。” 九公主心中咯噔一下,猛然睁开双目,望着碧柔问道:“叶大人,可是江州的叶远航?” 碧柔咬紧双唇,用力点头。 “他救了我……”九公主收回目光,定神起来,自语嘀咕道:“他为何来了后堂,怎得又将我救下。” 碧柔小脸一红,紧张地望了一下九公主,喏喏说道:“只是……只是……” 九公主被她打断,又望向了她,轻问道:“只是什么?为何吞吞吐吐。” 碧柔颇难为情,吞吐说道:“只是方才叶大人对您施救之时,曾双手按压您胸部,并且,嘴对嘴的……”说完碧柔觉得自己脸上发热,急忙低下了头。 “啊?”九公主立时惊住了,急忙伸手捂在自己胸前,伸出香舌舔了一下嘴唇,脸色绯红起来。 他怎能这样,这让我以后如何见人?九公主闻听后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热,烦躁起来,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手臂支撑坐了起来,急喘了几口气,悄声问道:“他……那样时,何人可曾看见?” 碧柔回想一下,说道:“并无他人,只有皇上与我在场,其余人等都在门外候着,即便有几个宫女看见,谅她们也不敢多嘴。” “皇上也在?”九公主愕然,这可如何是好?几个宫女只需稍加恐吓,必不多言。可皇上知道了此事,是否会降罪与他啊?此时九公主忘记自己,心中不免为远航担心起来。 “是呀,公主,当时皇上好似很是生气,还曾命护卫上前捉拿叶大人,结果叶大人全然不顾,还将皇上推倒在地。”这碧柔也是心慌没看仔细,倒将事情发生顺序说反了过来。如此一说却把九公主吓傻了,他为了救自己,居然连皇上都敢推倒,这可是必死无疑的大罪啊。 “他现在哪里?”九公主急忙望向碧柔,急声问道。 “回公主,叶大人正与皇上在外厅,已去了好久。”碧柔答道。 “糟了,怕是皇兄要降罪与他了。”九公主急忙起身,见自己身上只穿了内衫,对碧柔吩咐道:“速为我更衣,我要去见皇兄。” 碧柔连连点头,刚要跑开去为公主取衣,门外有宫女站在门口,施礼禀告道:“公主,江州守备叶远航求见公主。” “啊!他来了。”九公主愣在那里,忽然想起方才碧柔所说,心中一颤,自己要不要见他?自从江州归来,心中日日想着他,可如今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自己是多么难为情呀。 这面还在暗自思讨,外面却响起了脚步声,远航等待不及,在门外喊了起来。 “九公主,我来了。” “呀……”九公主俏面微红,急忙跑回了床上,将眼睛闭了起来。 正文 第一九九章 入山求贤 九公主倒在床上,将头侧向床内,心中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远航在门外喊了一遍,见屋内没有动静,清了下嗓子继续喊道:“九公主,叶远航求见。” 碧柔望着侧卧在床的九公主,又回头望下门外,不知该如何是好。九公主脸上发烧,心下还是希望见到远航,伸手出去,轻轻招了几下。碧柔见到,心中明白,转身去了门外。 “叶大人,公主刚刚转醒,请叶大人进去。”碧柔站在门旁施礼,闪身站在一旁,远航一笑回礼,进了屋来。 九公主心中慌的很,紧闭双眼,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大声。远航进来见到她背向床外,肩膀时有轻颤,便知许是故意装之,也未挑明,站于她身后,说道:“有个太监名叫陈福,下面……” 九公主听后想起了在江州时他便这样逗趣自己,却还是忍不住,颤动肩膀笑出了声。 转过身来,九公主双颊发烫,挑眼看了他一眼,急忙垂下眼帘,起身低头摆弄起衣角来。 “公主身体可安好?”远航略微欠身,给公主请安。 “多谢你救了我。”九公主的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听不见,远航自然也是听不见,问道:“公主你再说一次。” 还说?这一次公主都是鼓起勇气才说了出来,如何还能再说。瞪了他一眼,问道:“你来后堂为何?” 远航回身看了看,走回桌前,拉来一把椅子坐在了床边。九公主见状又向床里缩了下。 “你傻不傻?”远航直直地望着她,忽然问出一句。 “啊?”九公主一愣,没明白他是何意。 “你答应再去竹林与我追逐,是要食言吗?”远航忽然提起了竹林之事,九公主眼圈一红,扭过头去。 “皇兄欲将我嫁去齐国,我……我不愿。”九公主有些哽咽,低声说道。 “纵是不愿,也不能寻死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啊。”远航劝慰道。 九公主摇头,叹道:“若是嫁的不得遂愿,我情愿死去。” “那你嫁与谁才心甘情愿?”远航顺嘴问出,问完自己立时后悔起来。 果然,九公主幽怨地望他一眼,没做回答。 “额,那个……”远航急忙转移话题,说道:“公主安心,我有办法解你心忧,也不必远嫁齐国,只是你要答应我,不可再寻短见。” 九公主显然不信,但见他面色凝重,又不得不信,乖巧地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公主好好修养身体,我现在便去想办法。”远航说完,站起了身便要告辞。 “等等。”九公主喊住他,起身站在他面前,吓的远航后退一步。 “碧柔说你救我时触犯了皇兄,可无事了?”九公主关切问道,眼中含情脉脉。 “自然无事,皇上乃是明君,他只是关心与你,才欲降罪于我,后见你无恙,高兴起来,还欲奖赏我呢。”远航淡笑起来,看在公主眼里,俊朗非凡。 远航乃此中高手,自是读懂了公主的意思,只是他不敢。 “公主,皇上嘱我还有要是去办,便先告辞了。”远航急忙躬身施礼,不等公主说话,转身跑了出去。公主张口欲言,却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越龙山庄,位于后堂府城外东南三十里的越龙山上。印文帝张显登基后,将大皇子便软禁在此处,如今三皇子也在这里。远航来此便是为了见到付亚史,劝说他出使齐国。 “大人,前面便是越龙山了。”两名护卫随着远航前来,在前面引路,啊金与刀紫陪在远航身边护卫着。 远航在马上望去,越龙山被茂密的树林包围着,远远望去看不到山庄所在,应该是在半山之中。 近到山下,上山入口处便有兵士把守。护卫掏出令牌,远航等人过了关卡,沿山路向上,向越龙山庄走去。 走了二刻钟时间,见到半山腰处有一空旷之地,有宅院依山而建,颇具规模。 院门雄伟,越龙山庄的匾额悬挂在上。一旁两排简易房子,是守卫山庄兵士的住处。远航叹了一声,纵使身份高贵,却不得自由,也是可悲。 山庄内风景如画,与自己的守备府到有一比。穿过小径,见到一凉亭内两人正在聚精会神的下棋,边上一人旁观而笑。 远航等人的脚步声惊动了亭内几人,转头望来。远航识得一人乃是三皇子张宗,想来另俩人应该便是大皇子与付亚史了。 张宗也认出了远航,起身走出亭外相迎,笑道:“叶大人怎得空闲,来了越龙山庄。” 远航急忙上前施礼,笑道:“三皇子风采依旧,别来无恙。” “哈哈,叶大人说笑了。”张宗扶起远航,牵手向回走来,亭内俩人站起身向这面望来。 张宗与远航走进亭内,为他引荐,说道:“这位是大皇兄张洋。” 远航急忙施礼,说道:“江州守备叶远航,参见大皇子。” 张洋略一点头,扶起远航,笑道:“叶守备年轻有为,很是让人钦佩啊。” “多谢大皇子赞誉。”远航笑着回答,见大皇子与三皇子长得颇像,好似一母所生。 “这位是付亚史。”张宗继续引荐着。 远航细细望去,付亚史面容俊朗,长相端庄,四十左右岁,一身儒士打扮,也含笑望着自己。 “早闻前辈计谋无双,无人可比,晚辈今日拜见,三生有幸。”远航施礼笑道。 付亚史淡然一笑,回礼说道:“败军之将,不敢受此大礼。固州之时已闻叶大人之名,果真年少俊才,亚史敬佩。” 几人客气一番,远航说明有事来寻付亚史,两位皇子相视一笑,起身回了屋内,亭中只留下远航与付亚史二人。 付亚史望向远航,淡笑一下,问道:“我与两位皇子居于此处,不问世事,不知你有何事寻我?” 远航也未直说,笑道:“我有几事不明,敢问前辈,可否为我解答。” 付亚史应了一声,说道:“尽可说来,但凡我知,必然相告。” 远航点了下头,理顺了一下思绪,问道:“商国欲攻打大梁,大梁可战否?” 付亚史见他问到国事上,略一皱眉,说道:“我已归隐此处,不再关心国事,若是他事你但可问我。” “非也。”远航朗声说道:“天下太平,才可归隐。天下未平,何来归隐一说?” “自有朝中人去商议此事,非我闲人多虑,庸人自扰之。”付亚史平淡说道。 远航嗤鼻,说道:“国之兴亡,匹夫有责。” 此话如此震撼,付亚史听后心中一震,心中暗赞起远航来。 “传闻前辈足不出户,便可定天下三分,如今看来,言不属实。便连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皆不知,失望之及。”远航见付亚史性格淡漠,好言相劝不见效果,反其道而行,用出激将之计。 付亚史怎会不知远航此计,只是远航的这两句话让他吃惊的很。如此高深莫测,含有哲理的话出自他的口中,的确令付亚史对他高看了一眼。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付亚史反复嘀咕着远航这句话,仿佛忘记他的存在。 远航顺嘴说出,见他痴迷进去,也未打扰,独自起身欣赏起院中风光来。 付亚史站起身,走到远航身后,正色说道:“你的话很有道理,如此年轻便有此等见识,我不如你。” 远航摇头,笑道:“我非是与你攀比而来,国在家则在,我是来求助与你的。” 付亚史上前一步,与远航并肩站在一起,问道:“说吧,你前来寻我,何事?” 远航将双手背负在身后,正色说道:“商国欲犯边关,圣上将调兵前往江州,恐齐国趁虚而入,该如何应对?” 付亚史沉思一会,淡声说道:“三国鼎力,远交近攻。” 远航点头,同意他的看法,说道:“皇上欲将九公主嫁于齐国,九公主不允,以死相拒,圣上正为此事烦忧。” “联姻是最有效的方法,但绝非长久之计,待到梁齐交战,九公主便只是个棋子了。”付亚史站在一旁,望着亭外答道。 “故而我前来请你,助我成事。”远航转过头来,真诚地望着他。 付亚史凝眉望来,探试问道:“你可是要我出使齐国,说服齐国国君?” 远航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付亚史不愧被称为第一谋士,稍加交谈便知晓自己何意。 远航含笑点头,朗声说道:“商国研制了大力弓,军力正强。连弱攻强乃是兵家常识,齐国不乏名士,自应通晓个中道理。余下的,便看你的了。” “我有一请求,望叶大人应允。”付亚史退后一步,为远航施礼说道。 远航急忙回礼,说道:“不必多礼,尽可说来。” 付亚史神色庄重,说道:“亚史敬佩大人,承蒙大人亲来,我愿出使齐国,必尽所能,游说齐国,保我大梁无忧。若不成,亚史将血溅当场,以效圣上。若成,归来之时,亚史愿随大人帐下,为大人略尽薄力。” “好呀!”远航大喜,上前抱住付亚史,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高兴说道:“成与不成你都要回来,去江州寻我。” “多谢大人。”付亚史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远航点头,对他说道:“时间紧迫,我们即刻与两位皇子辞行,回后堂面圣。” “嗯。”付亚史应后,俩人与两位皇子辞行。两位皇子应允,叮嘱付亚史,一切以国事为重。远航见两位皇子如此深明,深施一礼,带着付亚史返回了后堂。 回到后堂,印文帝亲自在书房迎见了付亚史。付亚史只有一个请求,便是事成后请皇上应允自己去远航帐下听令,印文帝自然应允。 送付亚史下去休息后,远航同张显商议起来。 “皇上,付亚史口舌伶俐,他既已应允前往齐国,必会事成功倍,还请皇上勿忧。”远航欠身说道,他对付亚史还是很有信心。 “嗯。”印文帝也点头同意。 “皇上,明日我便赶回江州,江州那面臣不敢松懈,请皇上放心。” 印文帝略有吃惊,问道:“如此匆忙便要回去吗?” 远航有些心虚,点头答道:“是呀,食君禄,效君命……” “行了,你只会找好听的说,不是又有何事情急需赶回去吧?”印文帝笑着打断他的话,随口而说。 “臣不敢,不敢。”远航小声应道,自己心中有鬼,心急回去完婚,声音越说越小。 “公主那里,你可为朕说了好话?”印文帝小心问着,生怕公主会记恨自己。 远航点头,答道:“圣上放心,我只会说好话,公主那里已经无事,稍后我自会前去告知。” 印文帝轻点了下头,似乎心中宽了一些,将话题转到江州上,说道:“江州有你,我自放心,只是亚史不归,朕不会调兵前去,你权且固守,等待消息。” “臣明白。”远航点头应道。 印文帝忽然想起什么,说道:“还有一事,便是五皇子前些时日进得宫来,言说开州现今百姓安居,已无海患,请奏欲回兴州,你如何看?” 远航稍加思考,说道:“皇上之意呢?” 印文帝冷笑,说道:“初时他欲留开州,朕应允了他,如今又要回兴州,难不成朕的城池便随他挑选了吗?” “皇上息怒。”远航见印文帝变了脸色,宽慰道:“初时五皇子新归,不知圣上心存仁爱,选择开州以江相隔,倒也无可厚非。如今肯弃开州而取兴州,可见五皇子一心归顺,不再有所顾虑了。” “哼,你倒真是只会说好话。”印文帝冷哼一声,起身说道:“他分明是见大梁一统,担心开州与齐国相邻,恐起战事殃及与他,又选兴州避身而已。” “皇上,臣倒觉得开州远比兴州重要的多,既然五皇子让出开州,皇上理应应允,派重臣驻守开州,防御齐国,保大梁无事。应允五皇子,还可彰显圣上仁厚,不忘兄弟之情。”远航心中也知,五皇子初时弃兴州,主要是不知皇上是否会赦免他,占开州有陇江为险。如今皇上已昭告了天下,自己自然是要回自己的领土去,留在开州只能为皇上守边关了。 “也罢,既然如此,便派左龙将军去镇守开州,将兴州还与他吧。”印文帝听远航说完,也觉得有些道理,应允了下来。 “皇上,臣去看望下公主便回去了。”远航与印文帝聊了一会,见天色不早了,请命后出来转道去了凤鸾宫。 正文 第二零零章 出使齐国 凤鸾宫内,艳九公主整个下午都显得坐立不安。远航的身影每时每刻出现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这次又是他救了自己,而且……每每想到这里,都会脸红心跳,是自己喜欢上他了吗?这个疑问一直在自己心中,如今已经得到了答案,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 “公主,我回来了。”远航站在屋外,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九公主听到后低首一笑,急忙自屋内跑了出来。 远航施礼,说道:“公主但可安心,圣上不会将你远嫁齐国了,我特来与你辞行,明日便要赶回江州去了。” “明日?何不多留几日。”九公主脸上笑容淡了下来,本以为远航此次来后堂会多留些时日,谁知如此之快,只一日时间便要离去。 远航摇头,说道:“国事为重,待边关无事之时,我自来看望公主,还请公主多加保重自己。” “那……我可以去看你吗?”九公主倚在门旁,已没了公主的霸气,剩下的只是儿女情长。 远航稍一犹豫,点了点头。公主含情地笑了起来,痴痴地望着远航转身离开了凤鸾宫。 事情如此顺利,却是远航没有想到的,自宫中出来,心情大好,与啊金他二人说笑着向司尉府走去。 在司尉府住了一夜,算算日子剩下六天时间,远航不敢耽搁,清早起来便与司徒浩辞行,带着刀紫与啊金一路急奔,向江州赶去。 路过乾陵,远航去看望了司徒众达以及唐员外等人,见他们都好,想到江州没有乾陵安稳,便没有提出接他们回江州。休息一夜后,第二日清早又踏上了归程。 在京州远航去了京威镖局,将与杜雯完婚的消息告知了杜黑子。杜黑子听后很是高兴,将镖局交付给杜清风照理,随远航一同返回江州。几匹快马首尾相接,沿着官道一路狂奔,提前两天,于十六日午后赶回了江州。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春月在府前见到远航归来,高兴地喊了起来,转身向后府跑去,给几位少奶奶报信去了。 下人上前将马匹牵去马厩,远航让刀紫与啊金去休息,自己陪着杜黑子去了后府。 “相公归来了。”青荷跑到院中迎接远航,见到还有他人在场,停下脚步望了过来。 远航一笑,说道:“这位是雯儿的叔父,青荷快来拜见。” 青荷上前一步施礼,细声说道:“青荷见过叔父。” 杜黑子嘿嘿笑着,知道这定是远航的娘子,笑道:“快快免礼,日后还请多多照顾雯儿。” “叔父客气了,雯儿聪明乖巧,我们都很喜欢呢。”青荷答后望向远航,远航讪笑。 “叔父。”杜雯也从房内走了出来,见到杜黑子很是意外,唤了一声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 杜黑子笑着拍她的后背,说道:“都要为人妻了,还如孩子一般。” 杜雯在他怀中扭了一下身子,羞道:“到了何时在您这里我都如此。” 远航也笑了起来,说道:“雯儿去为叔父安置房间,我先去校场看下,青荷去备好酒食,回来后好好吃一顿。” “嗯,相公早去早回。”青荷点头应道,杜雯在杜黑子怀中含笑望着他。 中营帐中,孙柯听闻远航到来,亲自来到帐外,抱拳含笑相迎。 “大人一路辛苦,快请进帐来。”孙柯侧身请远航先行,远航也未客气,进了大帐坐在了椅子上。 “秦将军可去了天沧关?” “嗯,已去了。”孙柯点点头,又说道:“按你的吩咐,林将军已遣返了商国商人,天沧关已经闭关,秦将军正在那里固守。” 远航点点头,问道:“商国那面可有动静?” 孙柯摇头答道:“没有任何动静,天沧关现有人马近两万,商国若攻打过来,秦将军足可以抵御,江州兵马片刻即可赶到增援。” “难不成商国没了内应,便不再攻打过来了?”远航暗自揣摩起来。 远在北方的商国,此时君臣也在朝堂之上商议着此事。 “商王,三皇子受辱,事关王家脸面,臣认为不可忍让,应发兵攻打梁国,”朝堂下一武将躬身向前,向坐在皇椅上的商国君王崔行之禀道。 商国君王崔行之,长相也算温儒尔雅。五十多岁的样子,浓眉下双目清澈,鼻梁高挺,嘴角微微挂着一个弧度,看似微笑,实则不然,这其实是他心中有怒的表现。 “梁国目中无我,竟敢辱我皇子,是应该给他们个教训。”商王望向下面,扫视一圈,盯着站在左下的一个文臣,问道:“成文之意如何?” 这人名唤李成文,乃是商国大夫,商王每遇大事,必先询问此人。 李成文侧身站了出来,躬身答道:“商王,若攻打梁国,必先稳定齐国。” 商王淡笑,朗声说道:“成文多虑了,我们与齐国交好,多年未有战事,况且齐国又怎知我们会攻打商国呢?” 李成文叹声说道:“商王,一旦战事起,我军深入梁国腹地,两军交战怎顾得后方?战事非几日可了,齐国又怎可不知?若趁机攻来,我军如何抵御?” 商王皱起了眉头,刚欲说话,下首又站出一武将,禀道:“商王,我军如今有了大力弓,攻城拔寨如履平地,末将愿领军令,半年内荡平梁国,将东南江山归入我商国所有。” 商王见站出之人是商国第一大将军白天傲,含笑点了点头。 “白将军,世事不可预料。将军虽勇猛,又怎知梁国无勇将?”李成文不冷不热地说着,给了白将军一个软钉子。 “按你所说,难不成是否攻打梁国,还要看齐国的脸色了?”白天傲有些愤怒,语声不免高了起来。 “白将军,稍安勿躁。”一个老声响起,从左首第一位站出一位老者。争吵中的俩人见到,各自一躬身,沉声不语。 商王见此人站出,心中稳了下来。此人是商国老臣苏青木,商国大事此人可做主一半。 商王探身问道:“苏大夫认为如何?” 苏青木略一躬身,转身后答道:“商王,我国现今在齐国边界布有重兵,倒也不惧齐国来犯。不过李大人之言,却有八分道理,欲攻梁国,必先稳齐国。” 商王听后犹豫了一下,问道:“苏大夫,我们应如何稳住齐国?” 苏青木沉思一下,扬头说道:“可使人前往齐国,与齐国结好,送去重礼,定下三年之约,三年之内互不侵犯。” “可以何物为礼?齐国才会应得。”商王凝视问道。 苏青木躬身说道:“那要看商王舍得不了,若是送两座城池与齐国,想来必会成事。” “什么?”商王不敢相信地望着苏青木,朝堂之下也是哗然一片,更有直性臣子怒色起来,斥责声充满了朝堂上。 “商王息怒。”苏青木面色淡然,转望了一下众臣,说道:“齐国绝非善类,若是探知我国与梁国交战,必会趁虚而入,真到那时,丢失的又岂会是两座城池?反之,我们送与他两座城池,约齐国共同攻打梁国,灭梁后平分疆土,到时我们再与塞外部落联盟灭齐,中原天下皆归我商国所有。” “可是……”商王踌躇起来,割让城池给齐国,自己心中却有不甘。 “哈哈……”白天傲笑了起来,对苏青木嗤鼻说道:“苏大夫莫不是糊涂了,居然将城池拱手让人,是何居心啊?” 李成文上前一步,轻蔑说道:“白将军,欲成大事,必忍其痛,先失后得,有何不可?” 苏青木不去理会,对向商王,说道:“齐国不定,绝不可出兵攻打梁国,否则商国则有亡国之危,请商王三思。” “请商王三思。”一众大臣随声附和,商王一时没了主意,只得起身退朝,言说来日再议。 退朝之后,商王将苏青木与李成文召进书房,重新议起此事。 “方才朝廷之上,两位爱卿所说割让城池一事,可有其他方法?”商王实在舍不得将城池白白送给齐国,又怕满朝文武遗笑自己。 苏青木坐在一旁,探身说道:“商王,与齐国接壤乃是文顺府与灵顺府,此二府地处偏远,土地贫瘠,又多为齐人,留之并无多大用处,反而徒增了银子供应。” 李成文接口道:“商王,苏大夫所言不错,若是稳定了齐国,攻下梁国江州,此一城足可抵这两城了。” “嗯。”商王沉思着点了点头,沉声道:“既如此,两位爱卿认为何人可担当此任?” 李成文站起身,禀道:“商王,左司差领江怀度可担此任。此人沉着冷静,胆大心细,口才也是不差,足可说服齐王与我商国结盟。” 苏青木轻轻点了下头,淡声说道:“不错,此人定可成事。” 商王见二人皆举荐江怀度,便点头同意,说道:“即是如此,明日便差他出使齐国,早日归来后,便可进攻梁国。” 二人起身,施礼应道:“商王圣明,臣等退下即刻安置,明日便使江怀度出使齐国。” “嗯,去吧,延顺府那里再派兵马前去,战机来时,即刻攻打梁国。” “是。”二人应后退了下去。 商国定下了联盟齐国之策,梁国那面也已有所动作,付亚史前往司尉府求见司徒浩。 “亚史呀,快快请坐。”司徒浩迎他进了客厅,略有躬身,请他入座。 “多谢司尉大人,亚史叨扰了。”付亚史回礼后,坐了下来,笑着望向司徒浩。 “亚史前来必有重事,但说无妨。”司徒浩让丫鬟上茶,笑问道。 付亚史点点头,说道:“司尉大人,我奉命出使齐国,说服齐王与梁国结盟,尚有几事不明,特来请教大人。” “何事不明?请说。” 付亚史思了一下,问道:“不知三国兵力如何?” 司徒浩答道:“自是齐国最强,梁国因三皇子自立小梁,内战不断,实力已不如商国,三国之中,唯我最弱。” 付亚史点头,又问道:“齐国可有名臣良将,齐国的君王,司尉大人可识得秉性?” 司徒浩摇头,说道:“齐国新任国君我不甚了解,但我知晓齐国名将司马剑,年逾六旬驰骋杀场,鲜有敌手。”顿了一下,忽又挑眉说道:“对了,齐国宰相贺兰峰见多识广,颇有见解。” 付亚史凝眉暗思,将司徒浩的话记在心里。 “亚史,此番前去,你身担重任呀。”司徒浩给他敬了杯茶,缓声说道:“要以长久为策,点其深处,使之所明。” 付亚史点头应道,喝了口茶水后,继续问道:“司徒大人,不知商国新制大力弓,您可知晓?” “这个我知,据闻三百米开外即可取人性命,只是未曾见过,不知其威力是否浮夸。” 付亚史应道:“即使不及三百米,想来也是胜过三石弓箭倍余。” “嗯,商国有此利器,怕是交战时我军会吃亏许多啊。”司徒浩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大人所虑甚是,若是交战起来,定要寻得对策,不然我军必会伤亡过重。”说完后站起身来,对司徒浩施礼,躬身又说道:“打扰大人了,亚史明日便去齐国,就此别过了。” 司徒浩起身抱拳,恭声道:“梁国存亡,寄与君身,请受本官一拜。”说完对付亚史深施一礼。 付亚史急忙上前一步,拦起司徒浩,连声说道:“大人折煞我了,亚史必展所能,完成使命。” 俩人起身对望,两双手握在了一起。 商国都城畱博,江怀度带着商王送与齐王的礼物,整整三辆马车出了城门,充满信心地踏上了出使齐国的路程。于此同时,付亚史辞别印文帝,只带了两个随从,一辆马车,出了后堂东门,迎着朝阳也向齐国赶去。只是行在官道上显得气势上要比商国的使者逊色了不少。 付亚史回头望了一下后堂城,轻轻放下车帘,闭起眼睛靠在了车厢上。 正文 第二零一章 大喜之日 八月十八日,江州守备府,从府门直至后花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刀紫被众人簇拥着,身披红彩,憨笑着走出府门,不停地拱手作揖,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刀紫大哥,我为你牵马,可有烧鸡与我?”流星跟在刀紫屁股后,不停地追问着。 刀紫回身敲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只知道吃,我已让下人备好了,可得好好牵马呀。” “多谢刀紫大哥,你放心吧。”流星揉着脑袋笑答。 “到时辰了吧?大人可出发了?”刀紫回头向府中望去,寻找远航的身影。 “大人那里莫管,只是令我与你去接嫂嫂,快些去吧。”流星下了台阶,伸手牵过披着红绸的高头大马,回身催促着。 “好,我们先去。”刀紫足不踩蹬,翻身跃上马背,流星吆喝起来,一时锣鼓声起,迎娶队伍向顾神医宅院走去。 啊金也是一身红衣,正在屋内装扮着。无影斜倚在门旁,滋滋作声说道:“看不出来,你这打扮起来,还真是秀气得很哦。” 啊金侧头眉飞色舞地笑着,说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高兴起来。” “得,你快些吧,八月等的急了,小心洞房内打了起来。”无影嬉笑说道。 “是了,即刻出发。”啊金施礼谢过为自己更衣打扮的丫鬟,与无影走出去。 “是哪家客栈?”啊金边走边问。无影停下脚步,吃惊问道:“你不知八月在何处?我也不知啊!” 啊金轰然大笑起来,说道:“与你说笑,我自然知,大人包下了春来客栈,我们去那里迎娶。” “你……”无影伸出手指,指点着啊金笑了起来,摇摇头笑道:“罢了,今日暂且饶过了你,待洞房之时,看我如何待你。” 俩人说笑着走出府外,带领迎娶队伍,向着春来客栈而去。 远航心情平淡地坐在屋内,急的婉约不停催促,连一向沉稳的宜兰都有些焦急,推搡着远航臂膀,说道:“相公你快一些,莫要雯儿妹妹等久了。” “急什么,路程又不远。”已经三婚的远航可谓经验丰富,不急不慢地站了起来,托起宜兰下巴,斜眼说道:“今夜相公去你房内,可好?” 宜兰扭头躲开,对着婉约撒娇说道:“姐姐不去管他吗?越发厚颜了。” 婉约也是蹙起眉头,斥责道:“可是的,若是告知雯儿妹妹,不知相公还可笑否?” 远航立时收起笑容,清了一下喉咙,讪笑说道:“婚后婉约要立个家法,为妻者须顺从相公,只可动嘴,不可动手,不从者可休之。” 婉约与宜兰一起笑了起来,挑眉说道:“我们姐妹早已商议好,日后要与雯儿一起习武,想来必可强身健体,相公意下如何?” 远航急忙摆手,连声说道:“算啦算啦,权当我未说。”说完急忙起身,转身出了屋内,走出好远还可听见屋内传出的笑声。 “少爷你怎么才出来呀?”唐凌一直在屋外等候,见啊金与刀紫早已离府去迎亲了,急得好像是自己娶亲一样,在门外来回踱步。 “好啦好啦,本少爷准备好了,走,随本少爷迎亲去。”远航伸手揉了揉唐凌的头,将手臂搭在他肩上,俩人并肩向外走去。 远航将杜雯安置在了夏家老宅,杜雯一身红裙,端坐在青荷的闺房内,心中此起彼伏,有些期待,有些害羞,还有一点点害怕。 “妹妹,怎得不将盖头盖上?”青荷推门走了进来,怀中抱着一个包裹,走到杜雯身旁,拉起她的手坐了下来。 “咦!为何手中都是汗水?”青荷抬头望向杜雯,杜雯面色一红,说道:“姐姐,我好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青荷轻笑,拍了拍她的小手,说道:“相公为人你又不是不知,虽说有些玩世不恭,但心地善良,待人宽厚,对我们更是体贴有加,你还有何担心呢?” “我是怕姐姐们嫌弃我出身不好,更怕伺候不好,姐姐们奚落与我。”杜雯低头说道,双手不停地揉搓着。 青荷一笑说道:“妹妹你多虑了,若说出身,我还是相公买来的丫鬟,离秋也是百姓家的女儿,现今看来,相公却还是宠惯她多一些呢。” 杜雯听后心中略安,青荷的一句话却又使她紧张起来。 “妹妹,这包裹中有一白单,洞房时莫忘记铺于身下,翌日要交与婉约姐姐查看。” “啊……”杜雯险些喊了出来,惶恐地望着青荷。 “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院外百姓喊了起来,将杜雯的话语打断。青荷急忙起身,为杜雯盖上红盖头,转身走了出去。 远航笑呵呵地走进院门,一群孩童拦住去路,伸手向他要着喜钱。远航如今财大气粗,自然不会吝啬,唐凌在身后每人一两银子发到各人手中,喜的孩童转身扑向自己长辈,一时院中笑声不断。 “叔父大人,我来迎娶雯儿了。”远航见到杜黑子站在一旁笑着,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哎呦,不敢,快快进去吧。”杜黑子还有些不适应,连忙回礼。 远航转身命唐凌将带来的喜礼分发给众人,自己笑着跑进了屋内。 杜雯听到门被推开,心中紧张的很,身躯不免有些轻微颤抖,只觉得喉咙紧的发不出声。 “雯儿,我来了。”远航走到她身前站住,轻声唤了下。 “嗯。”杜雯细声应着,盖头下小脸早已发热,幸福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角。 远航伸手掀开了盖头,看到杜雯将头轻低,脸上略施粉黛,小脸红扑扑的,越看越是喜欢,情不自禁说道:“今我相思放下,许你嫁衣红霞,待到十里桃花,与你共话桑麻。” 杜雯慢慢抬起头来,凝望着远航,轻轻点了点头。 远航将头凑了过去,想要一亲芳泽,杜雯害羞的将头扭向一旁。 “雯儿不乖。”远航将嘴撅起,身体前倾,撅着屁股说道。 杜雯犹豫了一下,闭上眼睛将头扭了回来。远航一笑,“吧唧”一下亲了个结实,笑着将盖头为她盖好,牵起她的小手向外走去。 刀紫来到顾家,见到顾家大门紧闭,百般呼喊不见门开,不知如何是好。 流星挤上前来,从怀中摸出银子,说道:“需给银子才可开门,大人来时已为你备好了。” “噢。”刀紫接过,扬手从门上扔了过去。 “哎呦。”“妈呀。”里面的人未料银子直接飞来,被砸中脑袋喊了起来。喊过之后才发现丢进来的居然都是成锭的银子,纷纷抢夺起来。 “快快开门。”刀紫有些着急,在外面大喊了起来。 “银子少了些,再丢些进来。”里面的人哄笑地喊着,却是不肯开门。 刀紫无奈转头望向流星,流星心疼的在怀中又摸出一些银子,嘀咕说道:“我还想留些买吃的……” 顾家院内尽是些老街坊,男女老少将刀紫团团围住。刀紫谨记大人嘱咐,纵是如何推搡只是笑脸相迎,倒也难为了这铁血汉子,为了娶到娘子受尽了戏耍。 顾神医心疼刀紫,拨开众位相邻,作揖说道:“各位相邻,时辰也不早了,便不要为难我这贤婿了。守备大人已有吩咐,今日在府中大摆宴席,还请众位相邻去守备府中一饮为快。” “顾神医,可是真的?咱还没进过守备府呐,可不要被轰了出来呀。”一个小伙哄笑着喊道。 流星仰着脖子,喊道:“自然不会,我家大人今日设宴百余桌,专为江州百姓而备,大家快去吧,晚了便没了位置。” 院中百姓听后,立时没了一半,出院奔向了守备府。 流星拉了一下刀紫,喊道:“还不快去接嫂嫂。” 刀紫反应过来,憨笑着进了屋内。 卿香在屋内早已听到刀紫的声音,见他被困在院中,心下着急,却又不敢走出屋去。起身走到门旁,侧耳向外听着,见流星为他解围,急忙提着衣裙跑回床边坐好。 刀紫被人簇拥着走进屋里,见到卿香端坐在床边,心中高兴,未待先生吩咐,上前一步便拦腰将卿香抱起,惊的满屋人众目瞪口呆。 卿香被他抱起,暗自害羞,怀里好似揣个兔子,跳个不停。刀紫回身笑着,说道:“大人讲过,遇事不必繁琐,我便接了卿香去,各位相邻快随我去守备府吃喜去吧。”说完哈哈大笑,抱着卿香分开众人,直接走了出去。 顾神医有些尴尬地笑了几下,双手作揖,与相邻说着好话,请大家一同前往守备府。 守备府中热闹非凡,从前府至后院,处处欢声笑语,酒席摆了一百一十八桌。 将三位新娘送去房间后,远航与刀紫,啊金不停的在府院中迎来送往。 “端木大人,可要多饮几杯呀。”远航走到屋内,这里有三桌酒宴,坐的都是江州数得上名的人物。 当先一桌坐着江州知州端木义人,其子端木龙陪伴在侧,同桌还有杜黑子与几营将军相陪,远航便坐在了这桌上。 另两桌则是江州所管辖内的各郡县郡守,守备。远航本未大张旗鼓,不知他们在哪里得到消息,纷纷相约而来。既然来了,自然要盛情款待。 “要得,要得,叶守备喜酒,我自是不醉不归。”端木义人笑着起身回礼,远航拉着他一起坐了下去。 “叶兄,再有半月我便去后堂参加试考,借叶兄喜气,也望我试考如愿。”端木龙端着酒杯起身敬酒,含笑望着远航。 远航起身回礼,说道:“叶兄只管前去,中得后我自有安排。”说罢将酒一饮而进,告知他自己没有忘记应允他之事,将他调来江州。 这桌多是马上将军,酒量都是了得,远航没有了刀紫为他担酒,几轮下来便已经头晕脑昏,眼见众人不肯罢休,只得故伎重演,趴在桌上装醉起来。 “哈哈,大人饮醉了,怕是今夜新娘要独守空房了。”孙柯扬头将一碗酒倒进嘴里,伸手抹了一下嘴巴,笑着说道。 顾鑫在远航前往后堂期间,也已赶到了江州,此时也有些饮醉,伸手拍了一下孙柯,大笑说道:“大人便是醉了,床第之间也是威猛,自是不会误了大事。” 满桌人等轰然大笑起来,远航趴在桌上,心中暗笑,这顾鑫倒也有趣,自己这本领他都知晓,只是如今自己思前想后寻不出脱身之策。 “少爷饮醉了。”关键时刻,还是唐凌及时赶到,见到远航趴在桌上,过来与众人施礼说了些客气话,弯腰将远航手臂挎在自己肩上,搀扶起来向后府走去。 后府也多是酒宴,远航只好半闭眼睛,靠在唐凌身上来回绕行,直到进了府中长廊,才睁开眼睛笑了起来。 “咦,少爷您没醉吗?”唐凌侧头看着远航问道。 “自然没醉,醉了岂不误了好时光。”远航笑着将手臂在他身上拿了下来,拍拍他肩膀,说道:“还是得多谢你,不然我还真不好提前离开,稍后谁人问起我,你只管言说饮醉已然睡下。” “嗯。”唐凌点头应道。 远航向他挥挥手,说道:“去吧,多去吃些,我先回房休息去了。” 杜雯的房间在最里面,此时众人都在府院中招待客人,屋内倒静得很。 远航四处看看,各房皆空无一人,暗笑着小跑去了最里面房间。 “雯儿,我来了。”远航推门进去后,回身将房门关好,笑着凑向床边。 杜雯自己在房中坐的好无聊,见远航溜了进来,在盖头下轻声问道:“时辰还早,你怎得先回了来,客人不是还未散去。” “他们屡屡敬酒,我只得装醉,不然今夜岂不冷淡了你。”远航边说边将杜雯头上的盖头揭起。 杜雯被远航说的害羞起来,紧紧低下头去,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喊了一声:“糟了。”将远航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闪了一步。 正文 第二零三章 殿上争锋 付亚史一路前行,经益州,固州后过陇江至开州,在开州稍作停留,穿过楼关,进入了齐国境内。 齐国地域宽广,民风彪悍。齐国北方多以狩猎为生,临近梁国处则多以出海捕鱼为业。西部多产冶金,上等铁器皆出于此,故而齐国兵士武器锋利,作战勇猛。若非齐国之北时有怒卑部落游戈,怕是早已挥师南下,荡了梁国。 付亚史出楼关进入齐国边城殷天城,在城中休息一日,继续北上。经古信府,陈州,一路行了二十余日,终于抵达齐国都城宿州。 宿州城大,建筑精简,不似后堂那样古朴。城中车马熙攘,川流不息,来往百姓大多短衫长裤,显得付亚史与众不同,一眼便可认出这长衫之人绝非齐国民众。 付亚史见天色已晚,便寻了一家客栈落下脚,带领随从走出客栈,随意地逛了起来。 “大人,不如先寻家酒馆,以解腹中之饥。”一名随从饿的肚子咕咕直叫,赶了这么多日路程,可得大吃一顿好好休息。 付亚史点头应道:“也好,左右无事,先填饱肚子再说。” 三人逛到街角,见一酒楼门前围满了人,好奇心起,硬生挤了进去。 “挤什么挤,生怕饿死了不成。”周围人被挤的生出怒火,喝着付亚史等人。 酒楼门前一中年儒士负手而站,周身有几名跟班护从。那儒士见人已聚了不少,清了下喉咙,扬声说道:“我乃商国人士,今奉商王之命出使齐国,愿与齐国世代修好。为表其心,今日在这欢聚楼设宴,有请齐国邻友畅饮,还望大家莫要客气。” “好诶,不需花银两吧?” “商国示好,百姓拥护。”下面人群议论起来。 “自是不需银两,大家快快请进。”那儒士侧身让开道路,众人一哄而进。 “大人,这……”一名随从望向付亚史,付亚史淡笑,说道:“休管许多,倒省下了银子。”说完跟在人群后,拼命的向里面挤去。 那名儒士正是商国使者江怀度。只比付亚史早到半日,休息过后,便差人包下了欢聚楼,只为在城中散布消息,商国欲与齐国结盟。 付亚史大口地嚼着美食,抬眼打量着江怀度。见其气质颇佳,举止言谈不温不火,便知是个不凡之人,只怕自己明日欲说服齐王,要费一番口舌了。 “商国人还真大度,这一场怕是不少银子吧?”付亚史身旁一个汉子随口说着,手上倒没闲着,在付亚史即将下筷之时,抢先将最后一只鸡腿夹了过去。 付亚史举着筷子望向那位汉子,苦笑说道:“商国使者富有,这点银子只算毫毛。” 那汉子望了过来,点头说道:“是了,如今齐国百姓无力耕作,冶金开采待空,只怕不比商国富有了。” “哦?”付亚史听后,放下筷子,探身问道:“怎会如此?” 那汉子见付亚史一问,呲声说道:“齐王重兵轻耕,大度开采冶金作制造兵器,百姓耕作却几无锄镰可用,每每耕种之时,都要寻些大户租借而用,迟者,错失时机导致粮食减收,更有甚者颗粒皆无。” “那为何不继续开采冶金,多时自会留有耕作之用。”付亚史问道。 那汉子摇头,说道:“细者我也不知,只是听闻盛产冶金的龙岗山一半在齐,一半在商,好似齐国这面已将山体挖空,怕是来年更加难矣。” 付亚史沉不作声,思了一会,又大口吃了起来,酒足饭饱,才带着随从回了客栈休息。 第二日一早,付亚史洗漱干净,换上整洁的长衫,将头发束好,嘱咐了随从后,独自一人出客栈,迎着微风向位于城中的皇宫走去。 齐国皇宫外,付亚史与江怀度不期而遇,两人对视而笑。江怀度不知付亚史是梁国使者,付亚史却知,俩人笑后一起去了宫门旁的通禀处。 二人各自将信折递了上去,在等候处坐下来,自有接待官员将信折传进宫去。 “这位兄台,看来不似宫中之人啊。”江怀度见屋内只有付亚史与自己,主动交谈起来。 付亚史点头回笑,说道:“兄台来自商国,我则来自梁国。” 江怀度听后立时拉下脸来,冷声问道:“你是梁国人,来齐国做何?” “哈哈。”付亚史笑了起来,淡声答道:“你来做何,我便做何。” 江怀度细细打量着付亚史,冷哼一声,说道:“兄台倒是消息灵通,看来我们共为一事而来,只得凭三寸不烂之舌,各施所能了。” “兄台口齿伶俐,我自不如,只是梁王受命与我,我却不得不来。” “哼,你我各为其主,话不多说。”江怀度冷哼一声,独自坐在一旁不再言语。付亚史也冷笑一下,将头转了过去。 等了片刻,有官吏出来,告知他二人,齐王辰时宣二人进殿。江怀度见尚有一个时辰,起身也未说话,离开了这里。付亚史从怀中摸出银子,见四下无人,递给了那官吏,借机与他攀谈起来,从中或多或少了解了一下齐国重臣的秉性。 辰时刚过,宫中传来口信,宣梁国与商国使者进殿见圣。二人一前一后,随传唤太监进了齐国皇宫。 齐王端坐殿上,名唤齐恒,不及弱冠之年。几年前先皇巡游,遭苍向天暗刺身亡,一国重任挑于肩头。内以宰相贺兰峰执政,外以髯须将军司马剑护国,倒也勤政。 二人候于殿外,传事太监进殿通报,片刻后出来,宣二人进殿。 “商国使者江怀度,参见齐王陛下。”江怀度躬身说道。 付亚史也上前躬身,见过齐王。 “二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齐王在殿上说道,听其声音,还似未变其声。 “多谢齐王。” 殿下官员分左右各两列,左首一人站出一步,望向两位使者,问道:“不知两位使者前来齐国,可为何事?” 付亚史见此人站于首位,料想应是宰相贺兰峰。果不其然,齐王在殿上说道:“此乃我国宰相,两位使者有话尽可向他说来。” 江怀度转身为贺兰峰施礼,躬身说道:“早闻贺宰相之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付亚史也施礼,淡声说道:“梁国使者付亚史见过宰相大人。” 贺兰峰略微回礼,付亚史说道:“我奉我主之命,前来出使齐国,我主愿与齐国结永世之好。” 贺兰峰点点头,对向江怀度问道:“想来商国使者也是与我齐国结好而来吧?” “宰相高见,的确如此。”江怀度点头应道。 “两位同时而来,倒也巧合得很。”贺兰峰撇了撇嘴,转向满朝文武,朗声说道:“中原天下,三分而据,如今两家同时前来,足见我大齐之重要,莫非你两国有了什么变故?” 江怀度瞥了一眼付亚史,向贺兰峰躬身,说道:“却是如此,梁国江州守备殴打我商国三皇子,辱我国威,我主决定发兵梁国,特派我来结好齐国,携手灭梁,共分天下。” “哈哈……”付亚史听后,负手仰头大笑起来,贺兰峰紧下眉头,望了过来,厉声说道:“朝堂之上,你怎敢大声言笑。” 付亚史收起笑容,躬身答道:“请宽恕我失礼,我只是忍俊不住,这商国使者所言太过好笑。” 江怀度瞪了过来,还未发话,贺兰峰开口问道:“何笑之有?” 付亚史答道:“宰相大人,这商国使者之话实在好笑。我江州守备镇守江州,如何能殴打他三皇子?这等谎言只怕是为商国发兵寻个理由吧。” “我又怎会说谎,江州守备却在天沧关内殴打了我国三皇子。”江怀度急声说道。 “天沧关?那里是我梁国地界,你国皇子为何前去?” “这……”江怀度一时走嘴语塞起来,不作回答。 贺兰峰冷冷地注视着两人,江怀度上前一步,对齐王施礼,躬身说道:“齐王,我主为示友好,特命我送来金银珠宝,凌罗绸缎,以表其心。” “请回去后待本王谢过商王。”齐王在上面点头说道。 “大齐之地万物皆备,一些庸俗之物不过锦上添花而已。”付亚史冷声说道。 江怀度回击道:“即是庸俗之物,不知梁国可为齐王带来何物?” 付亚史斥声答道:“我带一颗赤诚之心前来,为表结盟之意,我愿献上玲珑之心。”说罢怒目圆睁,猛然拉扯开自己衣衫,将胸膛裸露了出来。 堂上文武震撼,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付亚史表情淡然,坚定地望着齐王。 齐王向下望向贺兰峰,贺兰峰打开圆场,说道:“梁使此举让人钦佩,足见梁国交好之意,还请穿回衣衫,再做商议。” 付亚史躬身谢过,合拢衣衫站于一旁。 江怀度又说道:“齐王,我主并非只送此些物品,来时曾言,只要两国交好,愿将与齐国接壤的两座城池献与齐王。” “哗……”此语一出,百官俱惊,连付亚史也未曾料到,商国甘愿献出城池以求结好。 “噢!当真?”齐王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了笑容。 “当真,我国愿将文顺府与灵顺府划入齐国境内。”江怀度满怀信心地说着,用眼睛扫了一下付亚史。 付亚史冷静思考着,商国这个条件实在太诱惑人了,自己没有与之相抗的筹码,该如何扭转劣势呢? “宰相,商国既然有如此诚意,我们何不与商国结好,你意下如何?”齐王显然被两座城池所诱惑,心中天平已倾向了商国。 “陛下,此等大事还需商议,非是及时可以作答。”贺兰峰转身望了下他二人,回身躬身,继续说道:“朝上总是商议不细,待臣回府后细细思量,明日回奏陛下。” “宰相说得甚是。”齐王在殿上向下说道:“两位使者先行回去,待众大臣商议过后,明日朝上再与作答。” “谢过齐王。”付亚史与江怀度都听明白了贺兰峰的意思,谢过齐王后,俩人退出了殿中。 黄昏时分,江怀度领着随从,带上礼物,在宰相府外求见贺兰峰。 “原来是商使,过来府中便可,何须如此客气。”贺兰峰在客厅中迎见了江怀度,见到客厅中间摆放众多礼物,谦笑着客气了一番。 江怀度带笑答道:“应该的,早闻宰相大名,我主也是仰慕已久,特嘱咐下官前来,务必问候宰相大人。” 贺兰峰一欠身,说道:“多谢商王抬举,还请回去后代为转达贺某之谢意。” “宰相,我主诚心实意与齐国结盟,梁国势弱,却占据肥水鱼田,若是商齐联手荡平梁国,则可共分江山。我主有言,东部四州皆归齐国所有,西部四州为我商国所有,还需宰相在齐王面前美言,以达成商齐结盟之势。”江怀度知道贺兰峰在齐国的份量,他若应允,则事成**。 贺兰峰点头淡笑,说道:“商使此言确有几分道理,明日我会劝说齐王,与商国结盟,也不负商王对我如此看重。” 江怀度大喜过望,急忙起身,说道:“谢过宰相大人,结盟之后,商王必会感谢宰相大人,还有重礼送来。” “哈哈,客气,客气。”贺兰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江怀度见事已成之,便起身告辞。贺兰峰客气一下,便送他出府。 付亚史在角落里见到江怀度离去,咧嘴轻笑了一下,弹了下身上尘土,走到宰相府前求见贺兰峰。 贺兰峰坐在主位上,凝视着付亚史。付亚史也不客气,直直的回望着他。 贺兰峰指了一下地中礼物,沉声说道:“商使方去,送来礼物未及查验,倒让你撞见了。” 付亚史摇头,说道:“宰相非是贪财之人,不然齐王也不会以弱冠之年,便可雄据北方,还不是宰相之功。” 贺兰峰眉头一动,冷笑说道:“商使以金银玉帛前来说服与我,你既空手而来,又是以何为本?” 付亚史正色答道:“我以齐国命运为本,长久之计为策,只与宰相论讨,绝非说服宰相。” “啪。”贺兰峰有些怒色,伸手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脸色一沉,喝道:“好大的口气。” 付亚史也未惧怕,双目凝神,死死盯着贺兰峰。 正文 第二零四章 铁齿铜牙 贺兰峰盯了他许久,冷声问道:“今日见你在殿上颇有胆识,不知你官居何职?” 付亚史淡声答道:“回宰相大人,我只是大梁子民,并无官职。” 贺兰峰诧异,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指了指右首椅子,说道:“有趣,坐下说。” “多谢大人。”付亚史谢过后一摆衣襟,坐在贺兰峰侧面。 贺兰峰探身问道:“你若无官职,为何会出使齐国?” “回大人,国之兴亡,匹夫有责。我虽无官,但也愿为国家出一份力。”付亚史谦恭答道。 “呵呵,那我便洗耳恭听,看你如何可为国家出力。”贺兰峰捋下胡须,端起了茶杯,望了付亚史一眼,又将茶杯放下,向门外喊道:“来人,上新茶。” 付亚史思了一下,说道:“梁齐商三国互倚,却各有优劣。齐国北有怒卑,时而侵边,西有商,南有梁,故而需三方布兵,颇费钱粮。梁国内战刚刚一统,国内兵损严重,城池急需修缮,粮草补给难以供应。而商国,一直养兵蓄锐,囤积粮草,如今又研制了大力弓,怕是国力之强已不下齐国。” 贺兰峰细细地听着,手中端着茶杯却一直没有去喝茶。 付亚史望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若是三国去其一,宰相希望留下实力强大的商国,还是实力稍弱,且又不好战争的梁国呢?” 贺兰峰面无表情,让付亚史看不出他心中是何所想,淡笑道:“这个道理我明白,远交近攻,去强留弱。” “然也,那宰相大人认为,商国强还是梁国强呢?”付亚史追问道。 贺兰峰一笑,没有回答,反而说道:“商国欲献两座城池与齐王,梁国却无任何礼物,若是你会如何?” 付亚史不以为然,朗声道:“贪小利者必失大亏,宰相可知,如今商国送出两座,日后必会取走十座。” “此话何解?”贺兰峰问道。 付亚史一笑,说道:“商梁一旦交战,请问齐国可会参战?若是参战,与谁结盟?” 贺兰峰紧缩眉头,不作声响。 付亚史也不介意,为他分析说道:“若是齐国不与其中一国结盟,商梁必会各自留出兵力防范在齐国边界,那样两国皆不敢大兵交战,也便不会有过多战耗,齐国想要渔翁得利,怕也不能如愿。” 贺兰峰听他说的很是在理,禁不住点了点头。 付亚史喝口茶水润了下喉咙,继续说道:“若是齐国与商国联盟,那梁国必亡,但梁国定会破釜沉舟,以死相拼。纵观时局,齐国若进攻梁国,先要经过高山险峻之中的楼关,宰相一定不会忘记多年前齐梁之战,梁军倚楼关之险阻齐军于此,那次楼关之战折损了齐国大将二十余人。” “此时非彼时,不可以一事议百事。”提起那次楼关之战,齐国大败,贺兰峰有些脸面挂不住。 “是我多言了。”付亚史探身致歉,说道:“即便过了楼关,开州之城大人自是知晓,乃是梁国最为坚固之城。过了开州,茫茫陇江阻住去路,齐国步军勇猛,水军较之梁国则相差甚远,我冒昧断言,陇江之上,齐**马必多半折戟于此。” 付亚史越说越细,字字敲击在贺兰峰心头,听得他不得不暗中佩服,此人绝非普通之人。 “反之,商国自江州进攻梁国,则是一路顺畅,阻力远比齐国小得多。即便亡了梁国,商国的实力也必远在齐国之上了。请问宰相大人,那时商国要索回几座城池,齐国可敢拒绝吗?”付亚史字如利箭,点中其心,说的贺兰峰眉头紧缩,沉思其中。 “传闻商国新制大力弓,三百米外取人性命。两军对垒,军马未到,利箭已至,如何敌之?”付亚史抓住贺兰峰举棋不定之际,言说道:“只有齐梁结盟,两路攻商,才可敌得住商国。若一方败,商国全军压境,不可敌之。” 贺兰峰也是早已听闻商国有了利器大力弓,只是不知其威力。如今自付亚史嘴中说出,到是信了八分。 “你所言说我心已知,其中远近我自分晓,明日我会与司马将军商议,你且等候齐王召见。”贺兰峰不得不佩服付亚史游说之语,字字简洁,句句犀利,心中已倾向与梁国结盟。 付亚史点头起身,深施一礼,恭敬说道:“谢过宰相大人,梁国百姓不忘大人之恩。” 贺兰峰回礼送客,送走付亚史后,独自一人坐回椅子上,静静的沉思起来。 第二日,早朝散后,齐王将齐国老将司马剑与贺兰峰一起召进了书房中。 “司马老将军,快快请坐。”司马剑年逾六旬,体格健硕,满身伤痕记载了他的戎马一生。胡须长而密,故而有着美髯将军之称。齐恒年幼时,司马剑便教习他骑马射箭,虽为君臣,更是师徒。 司马剑谢过后当先坐了下去,贺兰峰也坐在了一旁,说道:“齐王,昨日商梁两位使者均去了我的府上,皆是使我劝说您与之结盟。” 齐恒点着头,问道:“宰相认为我们该如何呢?” 贺兰峰将付亚史一番话说与了他们听,司马剑听后连连顿首,言道:“宰相,这梁使所言却有道理,商**力渐强,我国北有怒卑,西有商国,若是没了梁国,那商国便可在南,西两侧攻打我国,到时以齐国之力,怕是难以抵挡啊。” “是的,所以我的意见是联梁攻商。可以假言与商联盟,这样商国便会将兵力西调,全力攻打梁国,待他二国交战之时,我们再出兵攻商,纵是商国调兵回防,我们与梁国两面夹击,商国怕是也无力回天。”贺兰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转头望向齐王。 “可商国答应送我们两座城池……”齐恒还未说完,贺兰峰抢过话去,说道:“齐王,两座城池不算什么,商梁战事起,我们可以轻易夺下两座城池。” “齐王,宰相此言不错,我虽老迈,尚可征战。愿领兵出征,攻城拔寨,阔我疆土。”司马剑站了起来,抱拳说道。 齐王齐恒也起身,对他二人说道:“本王年少,国事则需依仗两位,既然你二人皆同意连梁攻商,那便这样定了下来,只是商国使者那面……” 贺兰峰说道:“齐王,明日早朝,可宣商使进殿,言说与商结好,待商国开战后,我军再西进,那时商国精锐兵马皆在梁关,必可一举攻至畱博。” “嗯,先稳住商国。”齐王点头说道。 贺兰峰继续说道:“再私下召见梁使,然后臣亲自出使梁国,定下联合攻商之计。” 齐王连连点头,说道:“文有宰相,武有司马,我齐国当一统天下。” “我主圣明,必可君临天下。”二人躬身说道,君臣三人对视笑了起来。 付亚史于第二日来到宫外,没有等到齐王召见,见到江怀度也是候在宫外,心中略微平稳,看来齐国君臣还在商议中。 次日再来宫外,传事太监却将江怀度唤了进去。望着江怀度信心满满地走进宫去,付亚史有了些紧张,脸色黯然。暗下决心,自己不能完成使命,便撞死在大殿之上,以死报国。 江怀度进去不久,宫中又出来一名太监,来到等候处见到付亚史,施礼问道:“可是梁国使者?” 付亚史起身回礼,答道:“正是。” “随我进宫。”那太监转身离开,付亚史稍愣了一下,急忙跟上。 江怀度来到殿上,见到满朝文武分列两旁,上前几步躬身说道:“商国使者江怀度,见过齐王。” “平身。”齐王在上说了声,看向贺兰峰。 贺兰峰站出一步,对江怀度说道:“我主已决定与商国结好,分兵而出,攻打梁国,届时平分梁国疆土。” 江怀度心中大喜,面上一震,急忙躬身说道:“齐王英明,既已结好,不知何时派使者出使商国?” 贺兰峰笑道:“出使便不必了,待我军攻打梁国之时,你国再将那两座城池献与我主便可。” 江怀度犹豫一下,为难说道:“这……齐国不派使者前去,怕是无法商议攻梁之事。” 贺兰峰淡笑说道:“我主之意是商国与梁国交战,我军暗兵不动,待梁国将军马调去江州之时,再发兵楼关,故而月余之内,我军不会进攻梁国。” 江怀度心中暗骂,原来是坐山观虎,想拣便宜啊。但人家这样说,自己也强求不得,只好陪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回禀商王,还望齐王尽早发兵。” “嗯,回去后谢过商王送来之礼。”齐王向下挥挥手,贺兰峰点头,对江怀度说道:“事关紧要,还请使者尽早回去禀告商王。” “是,宰相放心,必不敢误事。”江怀度退出了殿外,长出了一口气。虽说齐国没有按预想的那样同时发兵,但至少还是与商国结盟了,虽不完美,也算完成使命了。 齐王退朝后在书房召见了付亚史,贺兰峰与司马剑相陪在左右。 贺兰峰说道:“我主已定下与梁国结盟,共同攻商,细节待我去梁国后,再行商议。” 付亚史大喜,忙说道:“齐王英明,敢问宰相,何时出使梁国?” 贺兰峰望了向齐王,躬身说道:“齐王,事不宜迟,我后日便出使梁国,可好?” 齐王点头,嘱咐说道:“宰相出使梁国,一切可自行做主,出兵之事待你归来后再做定论。” “谢齐王。”贺兰峰施礼谢过,继续说道:“司马将军,我去后您便点齐兵马,做好备战准备,想来待我归来之时,商梁已经开战了。” 司马剑点点头,应道:“宰相只管放心前去,我自有安排。” 贺兰峰回首对付亚史说道:“你且先回,两日后我将出使梁国。” “是,我自当沿路布置……” “不必,我引随从轻装而去,不可使他人知晓。”贺兰峰嘱咐道。 付亚史虽有不解,但仍点头称是,告辞出来,急匆匆的回到了客栈,唤来随从,出了宿州向后堂返去。 江州守备府中,远航照例前去探望离秋,刚刚坐定,门外唐凌便喊了起来。 “少爷,前府有人求见,自称名唤付亚史。”唐凌站在门外禀告。 “他回来了。”远航听后很是高兴,一别两月有余,终于将他盼来了。 来到前厅,见到付亚史正坐在椅子上,远航大步走了过去。付亚史起身,为远航施礼,笑道:“大人,亚史不辱使命,出使齐国归来,特来投您。” “哈哈,好啊,两月未见,亚史可好?”远航急忙扶起他,大笑说道。 “多谢大人牵挂,一切都好。” “快坐,快坐。”远航伸手请他坐下,喊人上茶。 俩人坐定后,远航追问道:“那面情况如何?” “回大人,商国也派出使者前往齐国,我正与他相遇。齐国已派使者觐见了圣上,假意应允商国结盟,待商国兵力西调之后,齐国便进攻商国。”付亚史答道。 “你回来多久了?”远航听后沉思起来,过来一会,皱起眉头,算起时日来。 “算起来应是一月前,我行了二十余天自齐国赶回后堂,等了三日齐国使者到后,又行了七日赶到江州。”付亚史也算着时日回答。 “这样说来,商国使者回去后禀告,再行调兵,时间也不会相差太久。”远航看向了付亚史。 付亚史点头,答道:“大人所说不差,不出差错,应是十天左右,商国便会有所行动了。” “后堂可有援兵派来?”远航急切问道。 付亚史摇摇头,说道:“这个我来时圣上未曾交代,司徒将军倒是说起,只是圣上担心齐国反复无常,故而开州那面反倒增加了兵力。” 远航想了下,圣上所虑也对,看来这面只有战事起来,才会有援兵赶来。倒也无妨,自己手中六万兵马,守住固州应该不成问题。 “亚史,今日起你便做我军师,还望日后多多出谋划策啊。”远航笑了起来,半似玩笑地说道。 付亚史起身施礼,说道:“一切听从大人吩咐。” “哈哈……”俩人一起笑了起来。 正文 第二零五章 泉水助孕 时进十月,天气渐凉。江州城午时虽热,但温差稍大,早晚时辰却要加上衣衫了。 远航进了杜雯屋内,见她懒在床上,上去拍了拍她,笑道:“这都辰时了,怎得还不起来,何时学的与离秋一样了。” 杜雯从床上坐起,有些乏力,说道:“我也不知,许是天气有变,身体不适。” “在翻天峪时啊金曾打到一张豹皮,可在你处?” “是了,相公需要吗?” “嗯,天气凉了,取来给离秋做件披衣,此时她可凉不得。”远航点头说道。 “噢。”杜雯应了声,起身去柜中翻出那张豹皮,递给了远航。 远航接过,伸手摸了摸,说道:“这可是个好东西,保暖的很,有了它即使到了冬日,离秋也不会冷着了。” 杜雯轻笑,说道:“快拿去请裁缝做个披衣,给姐姐暖身去。” “嗯,你也起来洗洗,稍后陪青荷去城中逛逛,给你们也购置些上好皮子,做些保暖披衣。”远航拿着手中豹皮掂了几下,走出了房去。 离秋越发的懒惰了,每日总想赖在床上,见远航进来也不愿起身,小腹处已经微有隆起。 “你这可不行,若是长久不动,必生女孩。”远航将豹皮递给身后的青荷,走到床边坐下,用手碰了她一下。 “相公,实在不愿走动,我便是站了一会,也觉得腰酸背痛。”离秋愁着脸,看了看他,又说道:“这有了身孕怎得这样折磨人,可苦了我了。” 青荷笑着过来,说道:“要我说,你是懒散过多,真若忙了起来,便也不觉得难受了。” 离秋撒娇说道:“姐姐你是不知,待你有了身孕,便如我一样。” “好了,好了,总不能整日在床上,起来,相公陪你去城中一逛。” 离秋摇头,说道:“便让几位姐姐陪你前去吧,待我睡到午时起来。” 远航无奈,只得吩咐春月好生照顾她,与青荷出了房间。 “你闲时去城中购些好皮草,每人添置件过冬披衣,免得冷时来不及赶制。” 青荷点头,应道:“嗯,午后便与杜雯妹妹前去。” “噢,对了。”远航想起方才杜雯的样子,对青荷说道:“你去看下她,好似不舒服,去请顾神医来帮看下。” “相公安心,我这便过去。”青荷说完扭身走开,远航想了想,去前府寻找付亚史。 付亚史正在与无影聊天,俩人见到远航来了,起身施礼。 远航一笑,说道:“今日无事,我们去天沧关一看如何?” 付亚史点头,答道:“甚好,我早有此意,不如现在便动身吧。” 远航点头应允,无影前去召唤刀紫等人,付亚史随远航去前厅等候。稍后,无影唤来刀紫与啊金,一行五人出了府门,前往天沧关而去。 天沧关如今重兵把守,秦朝不但修了吊桥,挖了护城河,现今正在督促工匠安装闸门。关内驻有兵士近三万,秦朝与顾鑫两位主将在此镇守,尚有偏将十多人协助,可谓万无一失。 远航等人进了关内,秦朝与顾鑫率众前来迎接,稍作休息,众人便上了城墙视察起来。 “大人,如今天沧关我皆是按益州所布防,一切尚可,只是末将觉得,这城墙似乎矮了些,不利于坚守。”秦朝跟在远航身后,边走边说。 远航停下脚步,趴在墙头向下看去,果然不是很高。回头说道:“如今修固城墙显然为时已晚,不如这样,待我回江州,命铁匠连夜打造尖矛,然后立于城上,好似给城墙围上一圈栅栏,这样敌军攻城便不好上来。” 付亚史听后,点了点头,赞道:“却也是个好办法,但只可应对一时,这城墙还是需要加固的。” “商国那面可有动静?”远航望向秦朝问道。 “不曾有动静,探子每日三报,敌军只在延顺府不曾出兵。”秦朝望向远方答道。 “可不得大意,只有百十里路程,片刻即到。”远航叮嘱着。 “大人放心,末将不敢松懈。”秦朝施礼答道。 下来城墙,远航信步在关内走上一圈。如今天沧关内早没了往日的喧嚣,周边的商人都已各自返乡,关内剩下少许百姓,也都是来此多年,以此为家了。 付亚史与远航并肩走着视察关内,忽然问道:“大人,你是在何处殴打的商国三皇子?” “就在前面的……你说什么?我打的是商国皇子?”远航刚要伸手向前指去,猛然一惊,停下脚步急声问道。 付亚史也停下脚步,问道:“大人不知吗?” 远航连连摇头,想起了那白衣公子的模样,心中懊悔。早知道怎会放他回去,直接抓来多好。 “这次商国便是以此为借口出兵的。”付亚史望着他说道。 远航足足站在原地许久,虽说即便没有此事,商国也会攻打过来,但自己却给了他们更好的借口,反将自己推了上去,成了战争的导火索。 “奶奶的。”远航骂了一句,竟敢将我当成棋子。 转了一圈,远航千叮万嘱,才带着众人离开天沧关,秦朝与顾鑫送至关外。 回到府上,屁股还未坐稳,青荷便差秋水前来唤他,远航又急忙去了青荷房内。 青荷见远航进来,嘴角带笑迎了过来,说道:“相公,有个好消息,你可想知晓?” 远航松开眉头,说道:“你差秋水唤的急,我还以为出了大事,说吧,什么好事?” 青荷笑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拉过远航手臂,说道:“恭喜相公,雯儿妹妹也有了身孕。” “啊?雯儿。”远航张大嘴巴望着青荷,不敢相信她最后进府却也有了身孕。 “是了,你说她看似不舒服,我便使卿香请了顾神医前来,顾神医稍一号脉便知晓,雯儿妹妹已有孕月余了。” “呵呵,嘿嘿。”远航傻笑着,一把搂过青荷,用力地亲吻起来。 青荷费了好大力气将远航推开,嗔怒斥道:“还不快去看看雯儿妹妹。” 远航点头,凑过来轻道:“今夜相公去你房内,你可要努力啦。” 青荷羞怒打了他一下,笑着将远航推出了房间。 杜雯自得知已有身孕后,心中高兴的不得了,只等远航回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相公……”见到远航归来,杜雯却又难为情起来,只唤了一声,便将身子扭过去,羞涩地低下头。 远航走过去将他身子转过来,深情凝望,说道:“雯儿,谢谢你。” 杜雯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喜极而泣,轻声说道:“相公,我好高兴。” “傻丫头,哭什么。”远航搂着她的肩膀,为她拭去泪水,逗趣说道:“你可真争气,这么快便有了。” 杜雯羞笑,忽然说道:“相公,我觉得蝴蝶泉水有助怀有身孕,不然我不会这么快。” 远航侧头想了下,自己与雯儿一共只有几次同房,其中有两次都是在泉水边,难道真与泉水有关吗? 杜雯缓和一下自己情绪,分析着说道:“相公,那泉水浸泡后,定会对身体起到作用。若是相公想……不如与姐姐们去那里。” 远航听后淡笑,虽说自己不知这泉水是否有用,但既然杜雯这样说了,自己不妨一试。 “你也要多注意身子,日后便不要早起练武去了。” 杜雯嘟嘴,摇头说道:“只月余并不碍事,我只需轻微一些便可。” “好吧,若是伤到我孩子,可要与你算账。”远航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月上柳梢,静夜无声,两条黑影牵着手走向后花园。 青荷不解,远航为何夜半时分将自己唤出来,见他不说,只好听话的跟着他走到了蝴蝶泉边。 “青荷,雯儿说这泉水浸泡后同房,会有很大机会怀有身孕。”远航拉着青荷走到泉边,回头看她说道。 青荷秀脸一红,低声问道:“怕是你与雯儿便是在此……” “嘻嘻。”远航丝毫没有难为情,反而嬉笑说道:“正是,所以她最后跟我,却有了身孕,你不想有吗?” “我……”青荷将头紧紧低下,心中的滋味说不出来。自从跟了远航,便想及早为他怀上,只是天不顾我,如今两位妹妹都有了身孕,自己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刚刚已经在房内偷哭了一场。 远航将她搂入怀,在耳边轻轻说道:“青荷,在你们之中,我最是喜爱与你,故而你一定要争气。” “嗯。”青荷害羞靠在他怀里,如蚊般轻声应着,身子紧紧的与远航贴在一起。 一双大手肆无忌惮地在青荷身上游走着,青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他生个孩子。所以非但没有害羞躲闪,反而积极的迎合着。 外衫被褪下,*亦被褪去,青荷丰硕的身材在月光照射下,朦胧的映在了泉水中。 远航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脱个精光,抱起青荷便跳见了泉水中。 “扑通。”一个站立不稳,俩人倒进了水中。 “哈哈,泉水中好暖和。”远航将她扶起,俩人在泉水中嬉闹起来。 “相公,真的会有用吗?”青荷用手拨着泉水,期待的目光望了过来。 “只泡一定是没用了,自然少不得我。”远航靠了过来,将她拉进怀中,低头吻上那樱桃小嘴。 青荷闭上双眼,尽情的享受着远航的爱抚,将他紧紧抱住。 远航只感觉自己胸前弹性十足,被塞的满满的,暗叹青荷果然与众不同,略微向后分开一些,将手攀上那高挺的*上用力地揉了起来。 青荷急促喘息着,在水下将腿伸过去,盘在了远航腰间,暗示着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远航继续吻着,含住青荷*不松口,双手上下其动,占尽了便宜。 青荷心急起来,双腿用力想将远航拉过来,伸手分开远航,身体在水中向后躺去。 “可是急了。”远航将她头部靠在岸边,自己探起身子,亲了她一下额头,笑着问道。 “相公……”青荷轻细唤了声,微微睁开双眼,呢喃着望过来。 远航见青荷已进状态,自己也有些控制不住,双手在水中托起她的双腿,向前一用力,俩人融为了一体。 泉水荡漾,俩人幸福地躺在水中,仰望着夜空在数星星。 “相公,哪颗星星是你?”青荷将头躺在远航肩头上,仰望夜空轻声问道。 “那颗。”远航躺在水中,搂住青荷,顺手向天空指去,指向了北斗七星。 “哪那颗是我?”青荷继续问道。 “我是最前面那颗,后面是婉约,第三个自然是你了。”远航笑着回答。 “咦?”青荷数了数,将头侧过来,问道:“那里一串是七颗,我们姐妹只有五人,难不成相公还会再娶来一个吗?” “怎会,我们六人足矣。”远航随口答道,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收起笑容看着那七颗星,心中不由想起了艳九公主。青荷的话是在暗示什么吗?难道真如北斗七星那样,我会有六个老婆吗? 有时当你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人或许也在同时想念着你。后堂凤鸾宫中,张艳独自站在门旁,仰头望向夜空,想念着远在江州的远航。 夜空中有颗星星忽闪忽闪,张艳望了过去,正是北斗七星的第一颗。 “你还好吗?为何不来看我。”九公主对着那颗星独自言语,仿佛那便是远航在远处看着自己。 张艳的贴身侍女碧柔轻轻地走到她身旁,将一件披衣为她披上,轻道:“公主,可是想念他了?” 九公主侧头望了碧柔一眼,抬起头继续看着星星,叹了一声:“纵是想念也只是独添伤感,天水相隔,各在一方。” 碧柔咬下嘴唇,鼓起勇气问道:“公主一向自有主张,为何终身大事却犹豫不决起来?” 九公主轻摇秀首,叹息道:“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唯愿我心,他可知。” 同一个夜里,两人分别在不同的地方望向了同一颗星星。一份情缘,两地相思,各自诉说着彼此的心声。 正文 第二零六章 败走天沧 印文二年十一月初,商国举兵十五万进攻梁国,远航集兵六万,在天沧关与商国对峙,千里加急传书后堂,请求增援。 “圣上,江州告急,远航拒敌于天沧关,臣请命圣上发兵救援。”司徒浩从百官中站了出来,向着殿上的张显躬身禀道。 张显望了下司徒浩,略微迟疑,说道:“司徒将军,我军兵力不足,若调往江州,倘若齐国入侵,该当如何是好?” “圣上,齐国已与我们结盟,想来不会变故。即使有变,楼关险要,易守难攻,有左龙将军驻守,也可迎敌。现商国在延顺府有兵十五万,而江州只有六万之兵,而且商**队正源源不断开赴延顺府,我军若无援兵,必败无疑。”司徒浩既担心远航,更担心江州一破,大梁西北再无坚城可守了。 “圣上,司徒将军所说甚是。”展护也站了出来,躬身说道:“商国已备战多日,准备充足,此次南侵,志在必得,两国交战已不可避免。臣认为应派精兵强将,阻敌于江州,与商国决一死战,保我大梁。” 张显沉思,点了点头,向下望着众臣,询问道:“若是派兵江州,何人可引兵前去?” 司徒浩请命,正色说道:“臣不才,愿领兵前往江州,请圣上应允。” “嗯,虽说我梁国上将甚多,可还需司徒掌印,方为稳妥。”印文帝端了一下身子,说道:“既然众爱卿皆无异议,那便封司徒浩为元帅,发兵十万,令京州发兵五万,共赴江州拒敌。” 司徒浩领命后,又说道:“圣上,江州知州端木义人之子端木龙,前阵在试考中夺得武考第一名。此子武艺精熟,马上功夫了得,曾极力请战,臣推荐此人为先锋,请圣上恩准。” 张显恍然,想起了端木龙,点头说道:“朕记起来了,此子的确不凡,军中之事司徒元帅定下即可,不必上奏。” “谢圣上。”司徒浩躬身答道,借此机会将端木龙带回江州,也好对远航所托之事有了交代。 天沧关内,远航站在城墙上注视着前方。商**队大兵压境,已在关外叫阵了一个上午。 “大人,末将请战。”顾鑫在远航身旁躬身说着,被敌军叫骂了许久,早已压不住火,已经是第三次请战了。 远航盯着围关的商军,摇头说道:“不许出战。” “大人……”顾鑫眉头一紧,欲言又止。 孙柯拉了一下他,轻轻摇摇头,虽说也强忍心中怒火,想要出关杀个痛快,但孙柯熟识远航已久,知道他不出战自有道理。 远航指着远处敌军,说道:“众位将军看仔细了,那些推车或许便是大力弓。” 距离虽远看不清楚,但远航见敌军之中有几排类似手推车的物品,想来应该是发射弓箭所用。若真是大力弓,我军出关还未等靠近敌军,对方成排弓箭射来,便已倒下大半了。 “若那是大力弓,我们在城中不战,它便发挥不了作用。我们若出城,弓手未等靠近,对方已然开始放箭,岂不吃亏大了?”远航连连摇头,任凭关下敌军齐声叫骂,就是不开关迎敌。 敌军叫骂一个上午,见梁国死守不出,渐渐有些急躁起来。 最前一匹白马,马上端坐一员大将,三十左右岁,国字脸,一双浓眉斜挑入额,两个耳朵大的出奇,偏偏眼睛又小的可怜,手握一把雁翎刀,正全神贯注地望着关上。 “何将军,敌军死守关隘,并不迎战。”身旁一名将军在马上凑身说道。 这将军乃是商国先锋何仁克,见叫骂无果,心中已是积怨,当下提起大刀,喝道:“擂鼓助威,攻城。” 商军阵中“咚咚咚”响起了进攻的鼓声,兵士喊杀着向天沧关冲杀过去。 “敌军进攻了 ”孙柯大喊一声,急忙命城上戒备,弓手准备。 商军铺天盖地,从四面涌上,到了护城河边,将早已备好的竹排架了起来,兵士踏着竹排越过护城河,在天沧关下开始架梯攻城。 天沧关上弓手一批接着一批向下放箭,下面护城河边,商国的弓手也在盾牌的掩护下向城上射箭,掩护自己兵士开始攻城。 城上城下箭来箭往,兵士倒了一批,立时涌上一批,箭羽破风的声音嘶嘶作响,惊的远航缩在城楼柱后不敢露头。 有兵士沿攻城梯攀了上来,却被城墙上一排铁柱挡住了前进的脚步。这是何物?还未弄清楚,便被城上兵士一枪刺了下去。更有勇猛之士,眼见身后已无退路,狠下心双手握住铁柱,将身体悬空,借助自身重量用力拉那铁柱。那护栏本是刚刚立起,灌注并不坚固,被兵士连根拉起,随着兵士一起掉下城去。 这护栏虽可以阻挡兵士攀上城墙,却也阻碍了守城兵士向下投掷滚石。商国兵士上来多采用此法,舍身飞越,拼死将护栏拉断,一刻功夫,城墙上已无几处还有护栏,梁国兵士开始不停向下投掷雷石滚木,商国倒攻不上去了。 “将军,我军伤亡过大,可否暂缓攻城?”有将军眼见梁国守城并无慌乱,城下自己兵士已经尸堆如山,向何仁克请求说道。 “不可,此时退却,岂不白白损失了众多兵士。敌军已惫,继续擂鼓。”何仁克不甘心,一个小小的天沧关自己都打不下,还怎做得先锋,攻打梁国。 商**中战鼓急催,兵士奋勇直前。城墙下尸体已经堆的老高,商国兵士踩着尸体便可到城墙一半,再攀爬梯子继续攻城。 城门处,撞车已经将城门撞的快要脱落下来,关内兵士用粗树死死顶住,那城门晃来晃去,眼见便要坍塌下来。 “速去禀告大人,城门处要顶不住了。”守门校尉紧咬着牙,双手握住树干,身体紧紧靠在上面,回身对身后兵士喊道。 远航在城上听闻城门将破,急忙命令将闸门放下。只是这闸门建造匆忙,来不及用生铁打造,只用木板而制,在外面包上一层铁皮而已。 商国兵士将城门撞开,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层城门,换上一批兵士,继续撞门。这闸门可比不得城门,吃不得力,片刻功夫便被撞开,两军在城门处厮杀起来。 “大人,城门失守,敌军已进关内。”一兵士跑上城来,慌张的向远航禀告着。 远航知道天沧关不可久守,既然已破,便没有死拼的必要了。急忙下令弃关退守江州,自己在啊金等人保护下,下城墙上马出南门奔向江州。 孙柯等人率军断后,且战且退。商军似是无心追赶,得了天沧关便收兵回去,梁**队一路急行,撤回了江州城。 这一战梁国折损兵士三千余人,怕是商国不下万人之多。远航急忙召集几位将军来府中商议军情。 “后堂可有消息传来?”远航急问着,望向孙柯。 孙柯摇摇头,说道:“还未曾接到消息,算下时日,援军怕是要五日才可到达。” “五日!”远航一皱眉,低头沉思起来。 “大人,敌我兵力悬殊,援军未到,我军只可固守,不可迎敌。”付亚史说完,补充说道:“应即刻布防,将城中青壮之士充军入伍,协助守城。” “嗯,亚史说的对, 林将军前去城中招兵,秦将军去准备守城之物,顾将军负责城防。”远航部署完毕,送走几位将军后,急匆匆向后府走去。 将几位夫人召集在一起,远航神色凝重地说道:“商兵不日便会攻来,你等即刻收拾行囊,离城去乾陵一避。” “相公,我留下陪你,你身边怎可无人。”青荷神情有些慌张,最先说道。 “我不走,我要在你身旁。”离秋捂着自己腹部,摇着脑袋。 “你们听话,好好照顾离秋,城不会破,相公无事的。”远航好言相劝她们。 婉约蹙眉问道:“既然城池不破,相公为何送走我们?” “我是以防万一,没了你们我便无顾虑。” “相公,让姐姐们暂避一时吧,我留下来保护你。”杜雯起身,望向远航,说道:“你身边不可无人,寻常兵士近不得我身,我留下来。” 宜兰缓声说道:“相公,妹妹一人总是照顾不好,让三位姐姐先去,我与雯儿留下。” “好了,别争了,都走。” “我不。”“我也不。”杜雯与宜兰齐声反对,此时倒不听话了。 婉约走过来坐在远航身边,轻声说道:“相公,你意我知,只是你身边不可无人照顾。雯儿习武,可护你周身,宜兰可照顾你起居,便让两位妹妹留下陪伴你吧,不然我们走的也不安心。” 远航见说不动她们,只好望了下宜兰与杜雯,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她二人便留下,你三人即刻启程前往乾陵,待这面无事,我便差人前去接你们。” 婉约眼中流下泪来,说道:“一切听从相公安排,相公,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青荷走过来,拉起杜雯手,叮嘱道:“妹妹,相公便交给你了,可要护的他安全。” “姐姐放心。”杜雯点头答道。 远航差唐凌将刀紫等人唤来,不知商国何时会攻打过来,便命啊金与八月连夜护送她们回乾陵。 果不其然。子夜时分,商国集结大军十万余众,将江州城团团围住。 “孙将军,情况如何了?”远航不敢熟睡,刚刚躺下不久,便听闻商军围城,急匆匆地赶到城楼上,杜雯放心不下,也随了来。 孙柯注视城外敌营,沉声道:“敌军已将江州围个水泄不通,怕是明日便要攻城了。” “城中兵力分派如何?” “北门处我在,顾将军在东门,秦将军在西门,林将军在南门。”孙柯顿下,继续说道:“城中尚有兵力不足六万,已招军青壮百姓三万余人。” “后堂援军最快需五日可到,我们要坚守五日才可。”远航有些担忧,商军作战勇猛,白日刚刚见识过,如今兵力又是自己一倍有余,怕是很难坚守住。 “大人放心,纵是只剩一兵一卒,也要与江州城同在。” “尽力守城,实在守不住,便突围撤向京州,也不能死啊。”远航暗道古人就是迂腐,打得过你打,打不过不跑,那不傻嘛。 静静的等了一夜,商军并无动静。第二日刚刚破晓,城外军中便响起了进攻的号角。 远航从城楼中慌忙跑了出来,趴在城墙上向下望去。敌军排列整齐,正缓缓向前移动。 “弓箭手准备!”孙柯将大刀立在城楼边,伸手拔出长剑,喊起命令。 商军行到距离城墙二百米处,忽然停了下来,几排弩车被推了出来。 “不好,敌军要放箭了,大家小心。”远航急忙贴在城垛边,伸手将杜雯拉了过来,只露半边脸向下偷望着。 果然,敌军调好位置,一阵急促战鼓声响起,兵士杀声震天的向前冲来。于此同时,弩车开始发射弓箭,距离城外二百米处连续急射,箭支紧贴着墙垛飞过,纷纷打在了城楼上。 远航看着一支接一支的箭从头上飞过,才明白过来,原来大力弓并非弓箭,而是用弩车发射的,并且是连续发射,距离又远,城上弓手无法还击,只得缩在墙垛后,眼睁睁看着敌军冲到了城下。 这商目钟怎得如此聪明,自己苦思不得其解的连弩,他居然造了出来。 过了片刻,弓箭停了下来。远航不用看也知道,定是敌军已经快爬上城墙,商军怕伤到自己人才停止了放箭。急忙喊道:“敌人要上来了,守城。” 城上梁军从地上爬起,手持武器冲到了城边。 商军兵士已经爬到一半,忽然没了大力弓的掩护,城上顿时滚木雷石纷纷而下,一时哭爹喊娘,自梯子上跌落不少。 城下一将军急忙喊道:“弓手,放箭,掩护兵士攻城。” 商军弓手搭弓向城上射来,守城兵士又被压制下来,不敢露头,只能胡乱向外放箭。 江州城中一片混乱,临时招募的青壮百姓并未参与守城,只是来回运送守城所需的滚木,将伤者抬下城墙。 “大人,南门告急。”一名兵士爬上北城楼,正巧遇到远航,急忙爬过来禀告。 “什么?刚刚交战便告急了,林子玉怎么守的。”远航一听,急了起来。喊来孙柯叮嘱一番,自己带着刀紫等人下了城楼,催马向南门赶去。 正文 第二零七章 调虎离山 林子玉镇守的南门,原本是离商国来兵方向最远的一个门,所以孙柯才使他前去镇守,而且城上滚木雷石存放数量也不多。未曾料到,敌军居然选择以此门为主攻,先锋何仁克便在南门下。 远航带领刀紫等人急步登上城上,城门左侧已经失守,敌军已攻上城来,林子玉正指挥兵士冲杀过去,试图将那个缺口堵住。 “林将军莫慌,我们来了。”远航用力喊了声,急忙命刀紫与无影杀了过去。 刀紫大吼一声,抽出弯刀,身子一纵便扑了过去。无影将剑拔出,站在远航身旁护着他。 “无影,不要顾我,快将敌兵打下去。”远航心急,若是不及早灭掉城上敌兵,只会越来越多,怕是真的守不住了。 无影迟疑一下,说道:“大人去城楼,当心乱箭。”说完提剑冲进兵士中。 何仁克见已有兵士突了上去,心下高兴,下令加速攻城,擂鼓助威。 刀紫一到,场面立时得到控制。半月弯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带着寒光刺出,一名敌军兵士还未看清来人,已经胸口喷血,倒了下去。 林子玉见来了援兵,稍微松了口气,若是敌军在自己这里攻破城池,自己有何脸面去见远航,只得自刎了。提了口气,挥剑冲了过去。 南门上并未冲上去太多商军,正在死命拼杀,守着这侧等待自己人攀上城来。原本勉强可以抵挡住守城军,但刀紫与无影加入进来,便立时被打散开来。 “啊……”刀紫飞起一脚,踢在一兵士胸口,那兵士带着一长串哀声,凌空越过墙垛,掉下城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上城来的敌军已全部被消灭掉,守城兵士急忙各司其位,重新布防起来,将敌军的尸体当做滚木,举起向城下砸去。 何仁克在城下心急,眼见已经突破了缺口,却又被打了下来,恨的他举起手中大刀,狠狠砍在了地上。 “将军,江州城过于坚固,城门未曾撞开,我军伤亡很大。”身旁一位偏将凑身过来禀告。 “其他几门战况如何?”何仁克盯着江州城,沉声问道。 那偏将摇头,答道:“敌军各门皆防守严密,无一门可破城。” 何仁克听后,无奈地摇了下头。如今援兵未到,自己手中只有不到十五万兵力,如是强攻,必会损失过大。若是不攻,敌军援军赶来,自己便会身处险地。 “将军,畱博援军二人日后便可抵达,不如我们暂缓攻城,待迟元帅到来再行攻城。”这偏将心知何仁克是想抢功,在元帅大军未到之前便拿下江州。但如今看来,江州绝非天沧关可比,强攻下去,只怕军队会减损一半。 何仁克抬头看了一眼江州城,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此城非我一己之力可得,撤兵,待元帅到时再来攻城。” “是。”那偏将急忙去传令,鸣金收兵,商**队缓缓退回了天沧关。 江州城上,远航见敌军退去,急忙命令兵士打开城门,将城外滚木抬回城上,重新布防。 “远航……” 远航正在城上视察,听到有人喊他,回过头来,见到夏远威正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岳父大人,您没随青荷走啊?”远航急忙迎上去,搀扶着他。 夏远威摆摆手,说道:“我怎会走,我要守城。” “您都负伤了,还守什么啊,伤势如何?” “无事,只是腿上被划了一刀。”夏远威咧嘴答道。 “随我回府,我为你缝合。”远航想起府中还有一些羊肠线,搀着夏远威向城下走去。 杜雯随在远航身后,刀紫与无影则留在了城楼上。 “相公,无事吧?”宜兰在府中焦急万分,只是远航嘱咐不可离府。如今见到他归来,急忙上前问候。 “无事,敌军退了,速去离秋房内,将缝合用的针线取来。”远航搀着夏远威坐在外厅,将他绑腿拆开,命下人取酒消毒。 “岳父大人,会有些疼痛,您忍耐一下。”远航见伤口不深,只是有些长,叮嘱着夏远威。 “呵呵,砍伤时都不觉痛,此时又有何惧。”夏远威咧嘴笑着,伸手握住椅子靠背,说道:“来吧。” 远航点点头,开始缝合起来。夏远威到是条汉子,缝了十二针居然一声不吭,紧锁着眉头,咬牙挺了过来。 “岳父大人,缝合好了,您在府中休息几日,伤口便会愈合了。”夏远威无事,远航倒是累出了一头冷汗,宜兰取来汗巾为他擦拭起来。 “远航,敌军来势汹汹,我江州兵少,若无援军,只怕守不住啊。”夏远威低头望着为自己包扎的远航说道。 “嗯,后堂已来援兵,三、四日后便可抵达,我们只需坚守几日便可。”远航安慰着答道,自己心中也是无底。 夏远威点着头,说道:“只能这样了,只盼援军早日到达。” 俩人正说着,付亚史自屋外走了进来,施礼说道:“大人,城上滚木数量不够,怕是难以坚守。” 远航从椅子上站起,走了过来,想了下说道:“命百姓拆其房屋,取房梁运于城上……” 付亚史淡笑,说道:“过于麻烦,即便守住了城池,百姓也无处居身了。大人不如下令,命百姓将大锅捐出,在城上将水煮沸,可用沸水泼下阻敌。” 远航眉头一展,笑着拍拍他的肩头,说道:“好主意,省时省力,效果更佳。”当下传下令去,取大锅置于城上,命青壮运水上城。 商军退回天沧关,何仁克重整队伍,清点损失,此战折损了一万余人,气恼的在帐中拍着桌子。 “将军,刚刚信兵来报,迟元帅大军明日便可抵达延顺府。”一个偏将跑进帐中禀告。 “哦?明日便可到达。”何仁克听后,高兴起来,原以为两日才可到,却提前了一日。 “传令下去,大军出发,围困江州。”何仁克伸手自桌上拿起头盔,便要向外走去。 “将军。”那偏将拦了一下,说道:“兵士劳累,刚刚回来还未休整,再次出兵怕是……” “欸,兵贵神速,我们只需将江州围住,待明日元帅来时,必可破了江州。”何仁克面露笑容,未听那偏将之言,抬步走了出去。 江州城内,兵士正在向城上运送大锅,探哨发现商军去而复来,急忙回城禀告。 远航正在府中休息,听到敌军又来的消息,带上付亚史急忙赶回了城上。 “大人,看敌军样子并不像攻城,好似是要围城。”付亚史见敌军在城外布置障碍,似有扎营的意思,侧头跟远航说着。 远航也觉得奇怪,问道:“为何只围不攻?他们不怕我援军赶来吗?” 付亚史凝视下方,说道:“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敌军的援军会在我们援军之前赶到,所以他们才围而不攻,等待援军。” “我们援军怕是还需三日,难不成他们援军便要到了?”远航这下担心了起来,原本自己兵力便少于对方,若敌人再来了援军,自己怕真要守不住了。 “大人,若是敌军围城,主力必在北门,我军可派人出南门,迂回厮杀,敌军必不会想到我们敢出城。”付亚史献计道。 “嗯,我也有此意。”远航立即赞成,唤来顾鑫,叮嘱他出南门向西门掩杀,至西门处再折回南门,复往东门。又唤来孙柯,令他在东门处待命,顾鑫杀到时,出东门与他合兵一处,斩杀东门敌军。 顾鑫领命,选了五千精骑,开南门冲杀出去。 敌军正在城外安营,果真未曾料到梁军敢出城而战,慌乱之中急忙列阵迎敌。 “杀……”顾鑫自马上将大刀轮个浑圆,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敌将正欲上马迎战,顾鑫大刀已到,连人带马被刀锋划过,齐齐地倒了下去。 商军皆是步兵,顾鑫带出来的却都是骑兵。五千骑兵冲入阵中,刀砍马踏,只一个回合,敌军便被冲的七零八落,哀声喊天。 “冲去西门。”顾鑫并未恋战,一个冲锋后直接率军奔向西门。南门商军领命围困南门处,不敢离开追敌,只得派兵禀告何仁克。 顾鑫沿城一路狂奔,远航也在城上跟着跑到了西门。西门处已得知敌军出城,正严阵以待。 顾鑫谨记远航嘱托,见敌军已有准备,怕敌军弓手射伤骑兵,并未交战,掉头又折向南门而去。 何仁克果然在北门处,此门兵多将广,只待援军到达,便以此门为主攻。 “报!将军,敌军自南门而出。”一兵士跑进何仁克大帐,单膝跪地禀告。 何仁克听后,蹭地站了起来,不信地问道:“什么?敌军敢出城?” 那兵士点头答道:“是的,将军,敌军自南门而出,现今杀向西门去了。” “混账。”何仁克骂了一句,拿起头盔向帐外走去,喊道:“来人,备马,去西门迎敌。” 南门商军在副将指挥下,正在收治伤员,清理尸首。一阵声响传来,有兵士抬头望去,失声喊了出来:“妈呀,又来了。” “列阵迎敌。”商军将军急忙喊了起来,只是却快不过疾驰的战马。顾鑫的马队转瞬及至,一轮冲锋过去,马不停蹄地直奔东门而去。可怜这南门的商军,未曾反击便伤了许多兵士,还未曾搞清梁军是何战术。 何仁克引着人马赶到西门增援,却未见敌军,心中充满疑惑,喊来西门副将询问道:“不是报敌军来了西门,为何不见?” “回将军,敌军骑兵的确来了西门,只是不知为何,未战便退,又向南门而去。” “啊?又回去了。”何仁克也糊涂了,敌军这是什么战术? 这正是付亚史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将敌军主力调离北门,抢出时间集中兵力攻打东门的商军。原本东门与北门相距较近,若打起来何仁克很快便会引军来援。现今何仁克被骗到了西门处,再折回东门,便要绕着江州城跑上半圈了。 江州东门缓缓打开,孙柯大吼一声,率军杀出城来,一时东门处尘土四起,杀声震天,梁军跟随孙柯身后,冲向了商军阵中。 商军见城门打开,几员大将也冲了过来,两军在东门外厮杀起来。 “杀啊!”顾鑫的铁骑从南门处赶了过来,自敌军左翼杀了进去,两面夹击,商军立时招架不住,阵型被冲的乱了起来。 “中计了,快快撤向西门。”一名将军稳住阵脚,见军队已被分割开,急忙大声喊着。 “哪里走。”孙柯迎面赶来,一刀迎头劈了下来。 那将军举起三股叉托了上去,“当”的一声,俩人都感到手臂发麻,对视一眼,继续打斗起来。 顾鑫冲进阵中,大刀舞的密不透风,所到之处皆是断臂残肢,战马载着他一路而过,身后兵士倒下无数。 “好勇猛,真如关云长一般啊。”远航在城楼上盯着顾鑫,见他一路斩杀,不由赞了起来。 “嗯,若是顾将军还在小梁,小梁也不会轻易便亡了。”付亚史在他身边叹道。 “哈哈,亚史休提了,如今不也在一起了嘛。”远航笑着拍了拍付亚史,付亚史也回笑点头。 孙柯与那将军正打的难解难分,顾鑫拍马赶到,大喝一声:“孙将军,我来助你。” 敌将见顾鑫奔来,心中慌乱,丢下孙柯回马便要逃开,速度却比不上顾鑫,刚一转身,顾鑫已杀到身后,大刀拦腰轮去。 敌将心知不好,回头双手握叉挡在身边。只是他估计错误,顾鑫的力量岂是他可以挡得住的。“咔嚓”一声,三股叉被硬生砍断,刀锋不止,拦腰将敌将一分为二,战马载着敌将下半截身子跑了出去。 “好!”远航在城上高兴的大喊起来。 “大人,快快收兵吧,若是其他几门敌军赶来,便不好退回了。”付亚史掐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劝说道。 远航点头,说道:“嗯,见好就收,鸣金。” 又有兵士报于何仁克,东门外两军正在激战。何仁克领军掉头,又绕回东门,待他赶到时,正好看到江州东门缓缓关上,地上连滚带爬的都是自己兵士,气得单手举刀,对着城上一顿大骂。 远航俯视着,冷傲地撇撇嘴,淡淡地说出四个字。“草包之将……” 正文 第二零二章 洞房之夜 远航不解地望着杜雯,诧异问道:“可是有了何事?” 杜雯张口欲言,却又难以启口,情急之下将身子扭了过去,侧坐在床边。 “说呀。”远航追问道。 杜雯红着脸,自床内包裹中取出一块白单,递了过来。 “哈哈。”远航一见明白过来。在蝴蝶泉边,杜雯已将身子给了自己,如今这白单自然用不上了。 “你还笑,明日我如何与姐姐们交待。”杜雯含羞地瞟了他一眼,轻声说道。 远航将白单丢在床里,安慰说道:“这物件又有何用,只要你我真心相待,足矣。” “可是姐姐那里……” “你便说早已委身与我……” “你……”杜雯羞愤起身,还未说话,远航一下扑了过来,嬉笑说道:“逗你了,明日我去说便好了。” 杜雯被他扑倒在床上,胸脯一起一伏,羞涩说道:“快快起来,府内客人众多,休要胡闹。” 远航狠狠亲了她一下,转身翻进床里,仰面躺着,说道:“我已饮醉,不需再去相陪,一切事宜留待他们去做。” 杜雯坐起身,轻叹道:“嫁为人妻,视人为夫,自此与你相伴,不求富贵荣华,只愿共此一生。” 远航沉思一下,说道:“雯儿,你可知我越过千年来爱你,我们是轮回转世中注定的姻缘。” 杜雯不解何意,侧头望向他。远航说后忽然感到自己一阵伤感,将头转向床内,轻道:“我休息下,客人散去唤醒我。” 静了下来,远航想起了自己父母与亲朋好友,轻叹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喧闹声渐渐淡去,刀紫被抬了回去,啊金也是被搀扶着才勉强可以走路。唯有远航,原本便有意装醉,小息一会后,更加精神地站了起来。 天色近了黄昏,客厅内远航的几位夫人端坐在座位上,各自的丫鬟站于身后,等待着杜雯前来拜见。 “少爷,大少奶奶差我来请您去客厅。”唐凌在杜雯门外喊着。 远航应了一声,嘱咐了杜雯几句,先行去了客厅。杜雯让念幽为自己装扮一番,随后赶了过去。 “雯儿见过相公,见过众位姐姐。”杜雯走到客厅之中,缓缓拜了下去,第一次唤远航为相公,觉得有些嘴紧,不好叫出口。 “起来吧,给相公敬茶。”婉约虚扶了一下,笑着说道。 唐凌端着茶盘,上面放着几个空杯,念幽将茶泡好,杜雯端起缓步走到远航身前,跪拜下去。 “行了,快起来,不用行此大礼。”远航怎么舍得,急忙伸手去拦。 “相公,初次见礼是不可免的,日后自然不必如此。”婉约知道远航心疼杜雯,但规矩还是要的,便在一旁阻止。 杜雯点了下头,跪了下去,将茶杯举过头顶,轻声说道:“雯儿敬茶,请相公品尝。” 远航接过茶杯品了一下,笑了起来,说道:“此味虽长远,茶香不及人。” 杜雯面色一红,含笑站了起来,继续为婉约敬茶。 “自此以后你便为叶家五少奶奶,谨记尊夫重教,友好姐妹,善待下人。”婉约接过茶杯,叮嘱了一番,杜雯连连点头称是。 青荷随和,笑着说道:“妹妹身体最健,可要为相公延续香火呀。” “姐姐……”青荷的一句话说的杜雯难为情起来,娇嗔着低下了头。 “是了,是了,日后相公再若欺我,便由妹妹助我了。”离秋也改变了对杜雯的看法,接过茶杯后拍了拍她的小手。 杜雯望了一眼远航,轻轻点了点头,气的远航怪怒地瞪着她。 宜兰起身接起茶杯,笑道:“妹妹好容貌,若是为相公诞下一子,必定胜过相公百倍。” “姐姐才是俊俏。”杜雯由心而说,宜兰之貌无人可比。 “怎得说的,为何便比我强上百倍,难不成我便没了功劳?”远航笑呵呵地说道。 敬茶结束后,丫鬟们上来饭食,远航携众位夫人一起进食,酒桌上各自而谈,笑声不断,远航更是高兴的嘴巴一直没有合上。 “今夜月色皎洁,不如我们去泉中浸泡,一起赏月畅聊,岂不更好。”饭后远航忽然提议去蝴蝶泉,解去一身乏累。 “相公,今夜是你洞房花烛,我们便不去了,不如你携雯儿妹妹前去吧。”青荷顺水推舟,将与远航独处的机会留给了杜雯。 “我去休息了,困死了。”离秋怀有身孕,总是觉得睡不够,一日之内到有半日都在昏睡。 众女找了借口各自离开,远航含笑望向杜雯,问道:“你可陪我前去?” “相公若去,我自当相陪。”杜雯也不知为何,仿佛今日象变了个人似的,只要远航说什么,自己都会赞同,难不成完婚之后,性情会改变如此之快? “好,我们去。”远航起身拉起杜雯,俩人并肩向后府蝴蝶泉走去,念幽自身后跟了上去。 远航停下脚步,回身说道:“念幽,你先回房中休息,我们稍后便回。” “是,大人。”念幽止住脚步,施礼答道,转身离开。 “为何遣走念幽?”杜雯望着远航问道,却不知远航心中早有所想。 “只你我二人岂不更好?”远航嬉笑着拉起她的手,出了客厅。 蝴蝶泉边,远航拉过杜雯,含情说道:“你肩处伤痕可曾好些?” 杜雯眼睛一亮,点头应道:“果真好了许多,已清淡下去,相公所说不假,这泉水果有疗效。” “是吗?待我看下。”远航最终目的便是要与杜雯泡这鸳鸯浴,又怎会让念幽相随。边说边伸手去为杜雯褪去衣裙。 “啊……相公。”杜雯伸出双手护住,此时明白过来远航何意,想起了泉边与他交欢,难不成又要如此。 “我只是看下而已。”远航自有心计,青荷听话,婉约需要相劝,宜兰只要哄上几句便可的手,离秋可以用强,而杜雯这丫头只能一步步骗下去。 杜雯不信地轻声问道:“只是看看?” “嗯,只是看看。”远航咽下口水,迫不及待地解开衣带,一身红衣飘然落地。 月光皎洁地照射下来,显得杜雯的肌肤更加光洁。肩部的伤痕淡了许多,若非有意去看,夜色下几尽完好。 “真美啊。”远航见到她双肩裸露,丰满得体,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摸着她的肩部。 “相公。”杜雯害羞起来,扑进了他的怀中。 远航低下头,轻轻亲吻她的脖颈,一手在她后背上游走,另一只手向下寻找的衣带。 杜雯已经感觉到他在做什么,只是略微扭动了一下身子,远航用力将她搂了一下,便不在挣扎。 已经被褪了下去,杜雯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被远航搂在怀中,用力的向他怀里钻去。 远航双手继续下行,抚摸到了她的臀部,杜雯身躯明显一颤,双腿不自主的软了下去,身体渐渐下滑。 远航跟着下滑,将头埋进了她的胸前,在间不停地探索着。左手揽住杜雯细腰,右手居然杂耍般的从后面伸进了底裤中,直接揉在了杜雯臀部之上。 “啊,相公……”杜雯跪在泉边,嘴中呢喃着,被远航一番,早已忘记了一切,伸手紧紧搂住远航头部,向自己怀里挤压着。 “呜……”远航挣脱开来,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笑道:“你的胸脯过于坚~挺,快要闷死我了。” “哎呀,你……”杜雯羞怒地伸出手臂护住胸前,将身体扭了过去。 远航一笑,起身将自己衣衫全部褪去,赤身凑过去,笑道:“相公为你宽衣,我们去泉中可好?” “才不,你只说看下伤口,却被你得逞了去。”杜雯背对远航,嘴上虽说,心中却多了期待。 “莫要怪我,只能怪你貌美如花,我若不动心,又岂是男儿身。”远航伸手将她身体转过来,杜雯见到远航已经身无一物,惊的瞪大了眼睛,随即又立刻紧紧闭上,嗔怒道:“你,你怎得没了衣衫。” “两情相悦,又岂要那等累赘。”远航一手搂起她,一手为她将底裤褪去。 “不……别……”杜雯挣扎着,只是显得无力,因为远航已经手嘴并用,开始向她发起攻击了。 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杜雯连连喘息,玉~体横陈被远航抱进了泉水中。 “相公……快些住手。”杜雯几乎瘫软在远航怀中,娇~喘不断,连声求饶,轻道:“今夜是我们洞房花烛夜,回到卧房可好?” “回去你可会服侍我?”远航有意逗她,一手在玉~峰上用力揉捏,一手在她光滑的大腿上游动着。 “嗯。”杜雯害羞应着,不敢去看他,将头扎进他的怀里。 “也好,相公抱你回去。”远航见她执意不肯在此行事,自己又心急如焚,顾不得再去泡泉,起身上岸胡乱穿上衣衫,只将杜雯用外裙裹住,抱起来便向卧房跑去。 好在天色已暗,府中已各自休息,无人走动。远航抱着杜雯悄悄遣回房间,将她横于床上,随手将衣裙丢在地上,便扑了上去。 “啊……”杜雯喊了起来,随即停下声音,紧咬双唇,双眉紧紧蹙了起来。 “痛了吗?”远航实在心急,听到她喊出声音反而不敢动了。 “嗯。”杜雯点了下头,咬牙坚持着。 远航伏下身去,开始亲吻起来。杜雯身体异常敏感,只需轻微安抚,便兴奋起来,主动扭动身体迎合着。 “雯儿,可愿为相公生个孩儿?”远航一面动着身体,一面贴在杜雯耳边说着。 “嗯。” “想要男孩还是女孩?”远航心中暗笑,下面却一直没有停止抽动。 杜雯眼睛微闭,小嘴半张,答道:“男孩,我要男孩。” “男孩那相公便要深一些了。” “嗯,深……深一些。”杜雯好似无意识的答着,秀发凌乱地散开,身体却有意识的迎合。远航明显感觉到她想要男孩的渴望。 “男孩便男孩。”远航强忍着笑,一次强过一次,猛烈的攻击着。 “相公,男孩,相公。”杜雯已经被折腾的胡言乱语起来,心下只记得要为远航生下男孩。双腿分开,臀部上翘,只想远航进的深些。生怕自己偷懒,生个女孩可如何是好。 远航紧紧抱住了杜雯。又是一阵狂风暴雨,随即,夜渐渐的静了下来,静的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在告诉人们,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为人类生存而发的战争。 翌日清晨,远航起身看着还在昏睡的杜雯,摇头笑了笑。昨夜折腾了许久,怕是一时半会她是起不来了。 远航穿好衣衫,走出了杜雯的房间,迎面正遇到春月走了过来。见到远航,春月施礼,说道:“大人,三少奶奶请您过去一下。” 远航急忙问道:“她怎得了?” 春月答道:“三少奶奶无事,只是差奴婢来请大人前去。” “噢。”远航应了声,向离秋房中走去。 离秋已经早起,正独自坐在床上,还未曾盘起头发,见到远航进来,鼓着腮帮,问道:“相公,我有一事问你,你定要如实答我。” 远航笑了起来,说道:“何事如此严重,你只管问来。” 离秋望着远航双眼,抬头问道:“益州几位追随你的将军,如今都调来了江州,为何独不见我义兄前来?” 远航心中咯噔一下,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离秋现有身孕,断不可受到刺激,难道昨日谁人饮醉,将离莫已死的消息泄露出来了? “这……”远航一时语塞,脑中思讨该如何回答。 离秋一嘟小嘴,不满说道:“纵是我义兄脾气暴躁,也是随你有过出生入死,你怎得如今只将他一人留在他处,恳请相公也将义兄调来江州,可好?” 远航听后,心中松了口气,原来她不知道离莫已死的消息,只是见到益州将军都来江州,所以才相问。搓着手中汗水,远航答道:“益州城重,我们店铺还在那里,总要留个可靠之人。再者,江州或要与商国交战,我也不想义兄上阵厮杀,故而将他留在了益州。” 离秋听后,似有所悟地笑了起来,说道:“原来如此,多谢相公为义兄着想。” 远航苦笑了一下,看着离秋,想起了离莫。无论怎样,都不能让离秋知道真相,这丫头性格急躁,若是得知离莫已死,怕是腹中孩儿都会受到牵连,岂不断了自己的后。 正文 第二零八章 忙中偷欢 这次出城迎敌,不但斩杀了敌军士气,更增加了自己军队的信心,守城兵士各个兴高采烈,士气高昂。 远航只是简单的赞扬了几句,便将众人召集在一起,商讨起来。 “我军城内还有五万左右兵力,目前敌军不下十余万,我们至少还需坚守两日援军才可到达,诸位有何良策?”远航盘腿坐在城楼的地上,转圈看着他们。 “大人,若是敌军援军先到,怕是要一鼓作气的攻城,只怕到时连吃饭休息的时间都没了,不如先准备干粮,以备不时之需。”秦朝首先说道。 “嗯,有道理。”远航想了一下,对无影说道:“你跑一趟知州府,让端木大人召集城中妇人,即刻开始蒸些干粮分派给兵士,每个兵士最少四个。” “是。”无影应后转身跑开。 “备好水车,要保证不停的供水,我们的滚木只能维持一天时间。”远航看着城楼上几百口大锅,能不能守住,都看它们了。 “大人,我有一言,不知该说不该说。”付亚史欲言又止,望了过来。 “亚史有话尽管说来。”远航淡声说道。 “若是城池不保,我们应当如何?”付亚史轻声问道。 远航一笑,答道:“若是不保,自然逃命,不需与城同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付亚史也笑了,此人果真与他人不同,身为一城主帅,将逃跑说的这样自然,佩服啊。 “大人,若是弃城,我意是将南门引燃,烧毁南城门,这样一旦我军攻打回来,再攻江州城,便容易多了。”付亚史考虑甚远,已为日后做出打算了。 远航凝望着他,轻轻点点头,赞道:“亚史此言很有道理,若是援军未到我们丢了城池,便烧了南门,这样我援军赶来,没了城门,轻易便可攻进来。” “那便备好煤油,迫不得已便烧了城门。” “嗯,秦将军去办这件事。” 何仁克回到北门大帐,气的鼓鼓,将头盔摘下掷于地上,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将军息怒,敌军狡诈,我们只需严加防守,坚持一夜,明日援军赶来,不信他们还不投降。”几位副将见他一脸怒气,急忙在一旁劝说。 “唉!我身为先锋,至今还未上阵交手,便已折损了几员大将,万余兵士,元帅来时,我如何交代?”何仁克唉声叹气地摇着头。 众将不敢再劝,只得默不作声站立两旁。何仁克过了一会,自己抬起头,问道:“元帅大军明日何时能到?” 一名副将急忙躬身,答道:“辰时便可到达延顺府,用不了午时,应该可以来到。” “好,传令下去,严加防范,敌军若在出城,只可弓箭远射,不可近战。” “是。”众将齐声答道。 端木义人负责城中青壮百姓向城上运水,如今远航又有任务交与他,急忙命衙役去城中四处告知,每家按人头算起,一人需交上四个大饼充军。 远航交待完事宜,见敌军也无动静,便叮嘱孙柯严加守城,自己下城回府去了。 杜雯跟随远航回到府中,宜兰闻讯急忙赶了过来。 “相公,商军又来围城了吗?” “嗯,你将细软收拾好,真若到了城破之时,我便回来接你,我们逃出城去。”远航笑着望向宜兰,这个柔顺的女子,明知留下危险,还傻傻的陪着自己。 “相公不必顾我,注意自身安全便可,我在府中无事。”宜兰轻笑回望远航。 “走,我们去沐浴。”远航见两位容貌最漂亮的夫人在身边,起了邪心,一手牵住一个,向后院走去。 “哎呀,何时了,还要胡闹。”宜兰只当远航在逗趣她们,甩手想要挣脱。 远航站住,正色说道:“不是胡闹,那泉水神奇的很,浸泡过后容易有孕,不信你问雯儿。” 宜兰望了过去,杜雯害羞的点了下头。 远航接着说道:“若是城破,只怕没时再回这里了,你不想有孕吗?” 宜兰难为情起来,说道:“可此时城外吃紧,你却……终是不好。” “放心吧,今夜无事,纵是攻城也是明日之事,况且,何事也不比我的美人重要。”远航一笑,牵起她二人向前走去。俩人对望一眼,只好随他而去。 俩女如今不似初时那样羞涩,自己褪去外裙,穿着亵~衣入了池中。远航更是自然,一褪到底,滑了进去。 “你……你怎得……”俩人见他这样进来,顿时尴尬起来。若是单独与他,或许只是有些羞涩,如今却是两女同在,尴尬的俩人不知如何是好,各自低头转过身去。 “哈,又有何妨,哪个不曾见过。”远航嬉笑着向二女身上泼水。 “姐姐帮我。”杜雯立时转过身,用水扬起远航来,喊着宜兰相助。宜兰小脸通红,不敢回身,小声说道:“妹妹,我助不了你。” 远航见宜兰还是放不开,丢下杜雯,从水中走了过去,自身后一把抱住她,双手自然地按在了柔软之上。 “啊……”宜兰大惊失措,奋力想要挣脱开来,急忙喊道:“妹妹助我。” 杜雯咯咯笑着,俏声答道:“哎呀,姐姐,我也助不了你。” 远航哈哈笑着,用力地揉了几下,松开手搂住宜兰肩膀,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宜兰害羞地攥起拳头,打着远航胸膛。 远航搂住宜兰靠在池边,向杜雯招招手,杜雯滑了过来。远航一手一个搂在怀里,闭上眼睛将头枕在了青石上。 “如果没有战争,多好。”享受着这份安宁,远航真希望永远这样下去。 “相公,我们不做官,可以吗?”杜雯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轻声问着。 “嗯,天下太平了,我便带着你们,寻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去。” “可是,何时才会天下太平啊?”宜兰在左侧问道。 远航一笑,自己也不知何时才会太平。 “相公,你说千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宜兰望着渐黑的天空,忽然问道。 远航忽然心中一震,千年以后,便是自己生活的年代。 “是了,相公,你曾说过千年缘分,是何意呀?”杜雯想起远航对她说过的话,随口问道。 远航收起笑容,左右看了她们一下,缓缓说道:“我便来自千年以后,那个年代没有战争,那个年代男欢女爱,那个年代……”远航说着说着,沉思起来。 二女不解,互相望了一下,宜兰问道:“你来自千年以后?” “那个年代没有你们这样俊俏的娘子。”远航不想提起自己伤心事,嬉笑着打岔过去,搂住杜雯亲吻起来。 杜雯笑着推开他,说道:“相公找错人了,我可有着身孕,倒是姐姐……咯咯。” 远航一笑,回身拉过宜兰,用力亲吻着。宜兰也想推开他,只是力不从心,任她百般挣扎,就是脱不开身。 忘情之时,远航也顾不得许多,手上用力,将宜兰的在水中撕开,顺手丢上了池边。 杜雯见状,低头一笑,识趣地爬上岸去,回头望了一眼水中的二人,笑着独自走出林去,到阁楼中休息。 “相公,不要,妹妹还在……”宜兰闭着眼睛,喃喃说着。 “雯儿走了,你是我的了。”远航搂住她的头,用力亲吻着,一手在她光洁的后背上游走,一手向水中伸去,要褪去宜兰的底裤。 “啊……”宜兰觉察到他的大手已经伸了进去,忍不住轻声喊了出来。 远航在她大腿内侧来回地抚摸着,原本细腻的肌肤,在泉水中更加光滑,情不自禁地捏了一下。 “哎呀,痛。”宜兰娇羞地说着,伸手掐了远航脸蛋一下。 “哈哈,痛过便舒服了。”远航坏笑着,手向前伸去,触碰到敏感之地。 “相公,抱我。”宜兰浑身一酥,紧紧地贴了上来。 远航将她抱起,顺势褪去底裤,宜兰洁白的身躯展现在他眼前。光滑的脖颈处,秀发上的水珠正顺此处流下,沿着紧凑的,继续向下,流淌过她的每一片肌肤。远航赞道:“宜兰,你真美。” “相公,我美吗?”宜兰闭着眼睛微笑,听到自己心上人称赞自己,禁不住心中万分高兴。 “美,美的连水珠都留恋你的身体。”远航抱着她,边说边走向岸边。 那块青石光滑的很,略微还有些斜度,长短,宽窄也刚刚好。远航一直在想,难道那青石是专为方便此事而打磨的? “好冷……”宜兰出水后,身体颤了一下,轻声说道。 远航将她搂紧,贴在她耳边说道:“自泉中出来,最易有孕,稍后便不冷了。” 这话说到宜兰心中去了,只要能为远航怀上身孕,自己便什么的不怕了。 “嗯,我不怕冷。”宜兰轻声说着,将手环在远航颈上,稍微用力的向下拉了一下。 “这次一定会有的。”远航亲吻着她的脖颈,身体前倾,向前试探着。 宜兰脸色略微红了起来,呢喃说着:“会的,一定会的。”说完自己将身体下滑,一下吞了进去。 “啊。”俩人同时喊了一声,远航出了口气,奋力工作起来。宜兰也已忘我,极力配合,一时池边娇声不断,春~意~撩人,惹得远远的杜雯直蹙眉头。 “相公,你要永远在我身边。”宜兰不停的娇喘着,紧紧搂着远航不松开。 远航趴在她身上,也已累的半死,喘着粗气答道:“我们当然要在一起了。” 宜兰忽然流下两滴泪水,说道:“我是说,若是我不在了,你也要陪在我身边。” 远航一皱眉,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佯怒斥道:“休要胡说,你我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宜兰含泪频频点头,说道:“嗯,我们永远不分开。” 远航低头亲吻了她一下,轻声说道:“起来吧,你方才喊声过大,怕是雯儿都听到了。” “呀,不许说。”宜兰被远航说的满面羞红,一头扎进他怀里不肯出来。 “哈哈。”远航笑着向竹林外喊道:“雯儿,出来吧。” 果然,杜雯知道他们完事后,身上湿漉漉的不便,何况宜兰的亵~衣已经被撕碎。已经返回房间取来衣物,走到池边见他们还抱在一起,便停下脚步等候。远航早已听到声音,故而扬声喊道。 杜雯走过来,将衣物递上,说道:“天气已凉,快些给姐姐穿上,莫得了风寒。” 宜兰害羞地推开远航,自己背过身去穿起来。远航望着杜雯一笑,伸手接过衣衫。杜雯瞥了他一眼,转过了头。 三人回到房间,杜雯坐在桌前又问起了那个问题。 “相公,你说与我听,为何你是来自千年以后?” 宜兰也瞪着眼睛,好奇地望过来。 “这个我也不知,只知道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我们那个朝代先进了很多。通信即便远隔万里,也可以直接说话,出行也不骑马,近一些有汽车,远了有火车,还有一种叫飞机,可以带着人在天上向鸟儿一样飞。”远航不知该怎样解释这个问题,只好随意说着。 俩人听的半信半疑,目瞪口呆地看着远航。 “不论怎样,如今我是在这里,与你们在一起,便是我最大的幸福。”远航说完笑了起来,有她们在,自己又何必回到现代呢? “那……你还回去吗?会带我们回去吗?”宜兰天真地问道。 “你们在我便不回去,若是回去,便一定要带你们回去,我们不是说好不分开嘛。”远航嬉笑着,一手牵起一个,说道:“自今日起便不分开了,今夜我们三人同榻而眠。” “啊?”俩人大惊,奋力挣脱。杜雯的手远航是抓不住的,被她挣脱跑了出去。远航只好紧紧抓住宜兰的手,不然只能自己独睡了。 “相公,你要记得,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不喜欢一个人。”宜兰见远航含笑睡熟,轻轻抚摸他的脸庞说着。远航并未睡着,将她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动了下嘴,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正文 第二零九章 死守江州 舒服的睡了一夜,远航早早便来到了城楼上。几位将军不敢松懈,在城上坚守了一夜,如今天色渐明,反而有些困乏起来。 “孙将军,你且去城楼中休息,我来代你守卫北门。”远航上得城楼,见孙柯靠在墙垛上,打起盹来。 孙柯晃晃脑袋,睁了下眼睛,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大人,无碍,您去休息吧。” “别逞强了,不把体力补足,若是白日交战起来,如何应对?”远航伸手拉起他,向城楼处推去。 孙柯笑笑,点头应道:“那大人便辛苦了,若敌军有所动静,快快唤我。” 远航微笑,点头应允,孙柯走进城楼中休息去了。 城下敌军并无异常,远航已探得敌军北门处兵将最多,怕是会从这里主攻,所以将守城经验最多的孙柯派遣到这里,自己也带着无影与刀紫协助守城。 城楼上正在换岗,坚守一夜的兵士开始列队下城去休息。新上来的兵士每人在台阶口领取四个大饼,兵士将大饼紧紧地塞进了怀中。 城上一片安静,城中却繁忙的很。知州衙门前,百姓排队交纳大饼,官员登记后,将一担又一担的大饼送往各个城门。小河边上,青壮百姓将自家水桶拿来,装满水向城楼上担去。还有百姓担着木柴,也向城楼上运送,城中倒比往日更加热闹。只是各人心中知晓城池已被围困,脸上略显紧张的各自忙着。 商国延顺府,商国大军正自北向南穿城而过,南门外十余员战将立马在旁,看着军队向江州进发。 “元帅,何将军已将江州围困,只等您到时,便强攻江州。”一位将军在马上探头说道。 另一匹高头大马之上,一个将军左眼带着眼罩,用一只右眼回头望了一下,说道:“江州何人守城?” “回元帅,江州新任守备名唤叶远航,弱冠之年,乃是书生出身。” 这一只眼的将军正是商国元帅迟飞,听后禁了一下鼻子,冷哼一声,说道:“梁国无人了吗?居然派个书生守城。” 身旁几位将军哄笑起来,一位将军说道:“纵是他人又如何,元帅到时,还不一样攻城拔寨。” “呵呵。”迟飞得意地笑了起来,催促说道:“传令,加速行军,午时之前抵达江州。” “是。”迟飞身后众位将军齐声应道,各自打马而去。 杜雯上来城楼,寻到远航将食盒递了过去,笑道:“快些吃吧,宜兰姐姐担心着你,亲自为你备的饭食。” 远航微笑接过,喊来孙柯席地而坐,打开食盒将饭菜取出,说道:“快来吃些,宜兰亲自动手做的。” 孙柯笑了一下,盘腿坐在远航对面,说道:“大人好福气,夫人各个貌美,又有如此手艺,羡慕人啊。” 远航抬头望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多大了?为何还不娶妻?” 孙柯摇头,笑着说道:“我整日带兵,今日去,不知何日回,谁家女儿肯嫁与我啊。” “先吃,待此战过后,我来为你寻门好亲事。”远航将筷子递过去,自己先吃了起来。 俩人吃了一半,城下忽然有了动静,远航急忙起身,趴在墙头向下望去。 “不好,敌军援军到了。”孙柯望见远处敌营后尘土飞扬,便知乃是大队人马行军而至。 “快快戒备。”远航神色紧张,喊了一声后回身拉过杜雯,急色说道:“你速回府,照顾好宜兰,随时准备撤离江州。” “相公,我留下来……” 远航眼睛一瞪,怒气说道:“怎得不听话,我这里有刀紫他们,你护好宜兰便可。” 杜雯见他真生气,也不敢违背,叮嘱道:“万万小心,我回府便是。” 远航点头回应,回身重新趴在墙垛上,观察着城下敌军。 何仁克听闻援军已到,率领众将出帐相迎。迟飞昂首挺胸,大步走了过来,身后跟随将军不下二十人。 “参见元帅。”何仁克与众位将军分站开来,恭声向迟飞施礼,似乎很惧怕他,站在一旁规规矩矩的不敢乱动。 迟飞大步走到何仁克面前,停下脚步应了一声,问道:“大帐在何处?” “元帅这面请。”何仁克急忙闪身,让出路来。 迟飞一面向前走去,一面大声说道:“所有将军帐前听令。” 坐在大帐之中,迟飞环视了一圈,将目光落在何仁克身上。独目聚神,盯的何仁克心中有些慌张。 “你何日围困的江州?可曾攻城?敌军战力如何?”迟飞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盯着他等候回答。 何仁克躬了下身,答道:“回元帅,昨日末将得知元帅大军欲来,便将这江州围了水泄不通,未曾攻城。前几日我军曾攻打过,敌军拼死抵抗,已经上了城去,却被打了下来,看似战力不弱。” “敌军谁为将领?有战将几人?兵士多少?” “这……末将未曾探得。”何仁克答道。 迟飞斜瞪了他一眼,喝道:“身为先锋,不知敌情便轻易进攻,实为大忌。梁国援军怕是不日便会抵达,我军需急攻江州,在敌军援军未到之时取下江州,以做基础。” 何仁克急忙躬身称是,说道:“如今元帅亲来,定可拿下江州。” 迟飞懒得理会他,看着江州城防图,开始派兵布阵。 “吴将军率本部攻打东门,王将军打西门,南门佯攻,留出敌军逃回的道路,否则敌军便会死战,反而增加我军伤亡。”迟飞抬头望向何仁克,继续说道:“使军队休息一夜,明日拂晓,以北门做主攻,何将军与我一起,全力攻打北门,一日之内定要破城。” “是。”帐内众将齐声答着,一起望向迟飞。 这一夜江州城静的出奇,城中百姓多是熄去灯火,却无法入眠。偶有孩童啼哭,长辈便会急忙捂住孩子的嘴,小声说道:“莫哭,再哭便没了性命。” 城楼上,远航也是心事重重。敌众我寡,不知能否坚持到援军赶来。与孙柯对望一眼,咧起嘴角苦笑起来。 日头慢慢的露了出来,看到了江州城下的千军万马,将万条身影逐渐拉长,再拉长…… 大力弓已经对准了城楼,前后两排,不下百十辆弓车,商国兵士正在向连弓车上装箭。 “传令,攻城。”单眼元帅迟飞一声令下,顿时战鼓咚咚,人沸马嘶,一场战争便在这阳光照射下,拉开了序幕。 “趴下。”孙柯大喊一声,紧紧地贴在了墙垛后。话音刚落,敌军的弓箭便飞上城墙,角度刚好,紧贴着城垛射过,迫使城上之人不敢露头。 “点火烧水。”远航蹲在墙垛下,回身喊着。早已准备好的青壮开始将柴火点燃,城上百十口大锅开始烧水。 “冲啊……”城下商军借着大力弓掩护,开始快速向城墙扑来。城上守军抬不起头,便蹲在墙垛后胡乱向城下放箭。 商军兵多,攻城云梯运到城下,一个接着一个架到了城上,兵士将钢刀叼在嘴中,开始从四面八方向城上攀爬。 “守城,快守城。”孙柯见弓箭停止,知道敌军已快上来了,起身喊道:“投滚木,把他们砸下去。” 守城兵士听令后,纷纷抬起滚木向下砸去。这滚木沿着云梯向下,一架云梯上的敌军被砸个正着,一连串掉了下去,传来一声声惨叫。 一个时辰过去,商军还没有一名兵士登上城楼,城墙下却丢下了无数尸体。迟飞在后方看得心急,没想到江州城如此难打,沉着脸色,喝声问道:“其余几门如何了?” “回元帅,各门抵抗顽强,我军正在全力攻打,尚未破城。” 迟飞不语起来,足足过了好一会,才慢声说道:“上火箭,急速破城。” 迟飞并不想损坏江州,原本打算攻下来好驻军城中,抵御梁军,如今看来只得火烧江州,得了后再行修复了。 兵士将弓箭上包上浸满煤油的青布,弓车调高角度,大力弓带着火球,一支接一支的飞上城来,江州北门的城楼被火箭射中,开始燃起火来。 “快救火……”远航大喊一声,返身向城楼上水桶跑去。 无影一手拉住他,将他拉回墙垛后,喊道:“大人不可亲去,城下乱箭过多,难免伤到。” 果不其然,听到远航喊话,很多兵士与百姓纷纷拿起水桶,跑去灭火,城下乱箭飞来,立时倒下去一小半。 城上着起火来,城下敌军还在不断的攻城,远航顾不得危险,再次站了起来,对刀紫喊道:“你二人协助孙将军守城,我去灭火,不然我们会被毒烟熏死。” “大人……”无影还要劝阻,远航已经跑了出去,刀紫一推无影,说道:“你护住大人,我去助孙将军。” 无影点头,嘱咐道:“小心。” 远航抓起水桶,快步跑到城楼,与一众百姓一起向城楼上泼水。好在事先城楼上备下不少清水,本欲用沸水守城之用,如今却用来灭火。片刻后,将城楼明火扑灭,一缕缕黑烟窜了出来。 远航脸上黑乎乎一片的跑了回来,衣衫也被烧的破烂不堪,寻到孙柯将他一把拉了过来,蹲在墙垛后说道:“孙将军,滚木快要用尽,储备的水用来灭火了,你领兵守住城池,我带人去城中运水。” “大人放心,那面还有已烧沸的水,足可以抵挡一阵。”孙柯回头望了一下,转过身说着。 远航一点头,弯着腰唤来青壮百姓,拎着水桶跑下城去,去城中小河取水。 商军不停攻城,江州城下已是尸横遍野。迟飞抬头看看空中,见日头悬在当头,已是午时左右,足足攻打了三个时辰还未破城,气的大骂起来。 “废物,一群废物。”迟飞在军队后方来回走着,不时停下脚步望向江州城,嘴里一直骂骂咧咧。 “元帅,我军强攻,伤亡颇大,如今已近午时,可否暂缓一下,让兵士吃饱后再行攻城。”迟飞身旁一位副将探过身,试探着对迟飞说着。 迟飞将自己单眼一瞪,怒骂道:“放屁,若停下来岂不给了敌军喘息之机,待他们休息过来,我军还要伤亡更多。” “是,是。”那副将连声应着,低头不敢抬起。 迟飞沉思一下,对他说道:“将攻城部队换下,着韩将军,李将军两部继续攻城,不可给敌军休息时间。” “是。”那副将躬身应了下,急忙跑开去传令。 城上守军已是精疲力竭,敌军不停攻城,只是向下丢滚木便累的不行,何况还要躲闪城下飞箭。 “将军快看,敌军退了。”副将看到商军放弃攻城,向后方军营中跑去,冲着孙柯大声喊道。 孙柯趴在墙垛上向下望去,果然见到敌军向后退去,咧嘴笑了出来,喊道:“已到午时,大家抓紧吃些干粮,保存体力,午后敌军还会攻上来的。” 孙柯从怀中摸出大饼,放在嘴中只咬了一口,便听到了城下传来的杀喊声。探头望去,敌军如蚂蚁般再次冲了过来,惊的他急忙将饼放回怀中,急声喊道:“快快守城,敌军又攻上来了。” “将军,滚木已经用尽了。”兵士在那面高声喊着。 孙柯向后面看了一眼,见锅中的水已经烧开,吩咐兵士取桶灌水,在城垛边上准备好,只等敌军爬上来便迎头浇下。 远航带着众人取水归来,刚刚上到城楼,便累的走不动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人,敌军又攻上来了。” 一个兵士跑到远航身旁,提起他的水桶跑到大锅前,将水倒了进去。 “奶奶的,让人喘口气不。” 远航嘀咕着,爬起来赶到城墙边,探头向下望去。 墙垛后守城兵士人手一个木桶,里面装满滚烫的开水。远航看到敌军已经开始沿着梯子向上爬来,缩回头大声喊着:“敌军上来了,倒水。” 兵士听到命令,举起水桶向城下倒去,滚烫的开水浇在了商军头上,城下传来了一片亏哭狼嚎声。 “哈哈……比滚木好使啊。”远航兴奋地拍着墙头,看着城下在地上打滚的敌军,大笑起来。 “大人小心。”无影飞身上前,将远航扑倒在地。刚刚倒下,一串飞箭贴着城墙飞了上来。 正文 第二一零章 城池失守 黑云压城城欲摧,江州城前尸横遍野,似乎太阳也不忍直视,躲进了片片黑云之中。片刻之后,淅沥沥的雨水掉落下来。 “大人,已无沸水了。”孙柯伸手抹了一下脸上雨水,跑到远航身前,抬头望了下天空,空中的雨越下越大,已经连成了线。 “烧啊,有了雨水继续烧。” “雨水过大,水烧的供应不上,还有的被熄灭了。” “啊……”远航心中一惊,怎得忘了这事,攥起拳头砸着墙垛,恨恨说道:“真是天不助我,已进了冬日却下起雨来。” “报……”信兵匆匆跑上城来,远航与孙柯回头望去。 “报大人,西门告急。” 远航心中大惊,大步上前拉着那信兵,问道:“西门那里如何了?” 那信兵跑的匆忙,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被远航催问,反倒结巴起来。 “西门……秦将军……快要守不住了。” 远航气得一把推开那信兵,转身向刀紫喊道:“刀紫,你带流星速去西门支援秦将军,一定要守住城池。” 刀紫双目怒睁,应了一声下城奔向西门,流星紧随其后跑了出去。 西门处,秦朝正在率兵拼死守城,无奈既没有滚木雷石,又无沸水可以退敌,已有些许商军攻上了城楼。 “诸位将军,江州不可在我等手中丢失,我们便死在这里,也要将敌军打下去。”秦朝倒是条汉子,虽然有时处事过于谨慎,但此时却显得颇有气概。 “秦将军说的对,与他们拼了。”身旁两位副将抽出佩剑,望了一眼秦朝,率先向城上敌军扑了过去。秦朝从地上拾起一把单刀,挽了个刀花,大吼一声也冲了过去。 西门城墙上不断有兵士倒下,雨水带着血水,顺着墙角的水槽嘀嗒地流了下去。秦朝一个健步窜了过去,一名敌军挥刀砍来,被他一刀刺穿,动了下嘴巴,失神地望着秦朝。 秦朝那管许多,一脚踹开这兵士,反手一刀,又将一名敌军头颅砍飞,一股鲜血自脖腔中喷出,无头尸身向后倒去。 “守住城池,将敌军砍杀下去。”秦朝双目紧睁,文静的面孔变的十分狰狞,回身鼓舞着士气。 两位副将也跟了上来,抡刀便砍,遇人便杀,身后梁军在他们带领下,奋不顾身的向敌军冲去。 “秦将军莫慌,刀紫来了。”一声惊雷响起,一个健壮身影如风般刮过,手中弯刀带风旋转,象割韭菜一样划过一个又一个敌军的脖颈。 流星登上城楼,找了个高处,刚将箭搭在弦上,便看见右侧一名兵士被尸体拌到,仰面躺下,敌军举起单刀,正要向这名兵士砍下。 “中。”流星喊了一声,就在敌军的单刀即将砍在那兵士头上之时,快箭脱弦而去,一箭射在敌军喉咙上,贯穿而过。 秦朝见来了帮手,心下高兴,单刀一指,高呼道:“兄弟们,杀啊。” “杀……”兵士回应着,仿佛身上多了许多力气,个个咆哮着厮杀起来。 刀紫已经变成一个血人,从上到下被鲜血染红,弯刀在手中便如一台绞肉机,所过之处,刀刀取人命。 “将军不好了,城门失守了。”不知谁大喊了一声,秦朝急忙趴在内墙向下望去。 “糟了。”秦朝见敌军已经攻破西门,杀了进来,城下街上守军的弓箭手正拉弓劲射。 “城门失守了,速去支援。”秦朝回头望了一眼,见城楼上己军已经控制住局面,急忙率人向城下冲去。 商军兵士破开西门,刚刚冲进城中,迎面飞来一阵箭雨,冲在最前的一排兵士立时成了刺猬,身中数箭倒了下去。 “冲过去,杀入城中。”一名敌将骑马冲进城中,见迎面一排弓箭手,将身体伏在马背上,一转缰绳,向右侧巷子里拐去。 秦朝引兵向城下奔去,城门处已经涌入了不少商军,正向城楼上冲来,两军在楼梯上厮杀起来。 北门处商军攻的猛烈,孙柯与远航咬牙死守,商军也已上的城来,北门守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城楼上血水足有半尺深,雨水被尸体阻碍无法流下,死去的兵士横七竖八地躺在水中。 无影单手持刀,将远航护在身后,目光死死盯着打斗中的敌军。 “大人,西门失守,敌军已攻入城中。”一名信兵赶来报信,远航听后呆愣在当场,心中默念:完了,完了,江州没了。 “大人,先撤下城楼吧。”无影回头说道。 远航望了一眼城上厮杀的兵士,知道再守也是无意,待敌军从城中攻来,连退路都没有了。想了一下,对信兵说道:“速去告知各门将军,且战且退,向南门处集结。” 信兵掉头跑去,远航喊来孙柯,告诉他向南门撤退,自己在无影护送下,下了城楼,向自己守备府奔去。 守备府中,宜兰与杜雯俩人一脸焦急,时不时地望向院外。不知城楼处如何了,俩人忐忑不安的在屋中来回踱步。 “妹妹,相公不会有事吧?”宜兰明知问了也是白问,还是忍不住拉着杜雯。 杜雯摇摇头,轻道:“我也不知,敌军势众,相公身坚重任,不过有刀紫与无影在,应该不会有事,姐姐宽心。” “唉,急死个人,也不派人送个信回来。”宜兰又走到门前,扶着门柱望向外面。 “宜兰……”远航急步跑进院中,喊着宜兰名字奔了过来。 “是相公。”宜兰秀眉一展,回望了宜兰一眼,跑出去相迎。 远航跑过来搂住宜兰,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松开急促说道:“江州怕是不保了,可收拾好包裹?” 宜兰用力点头,答道:“早已收拾好了。” “好。”远航抬头见杜雯也跑了出来,赶紧说道:“现在随我出城,敌军攻进来了,顾不得太多,先离开这里。” 杜雯肩上背着包裹,将另一个包裹递给宜兰,说道:“嗯,我们随你走。” 远航不再多说,拉起她二人便走,思心与念幽两个丫鬟也背着包裹跟在其后。 出了府门,无影拉过几匹马,对远航说道:“大人,车行不便,只得骑马,两位夫人可会?” 远航回头望了下宜兰,对无影说道:“雯儿会得,宜兰不曾骑过,便与我一骑,出了城再说。” 无影将缰绳递给远航,远航先翻身上马,将手递给宜兰,杜雯在下面托了一下,宜兰才上得马去。 “搂住我的腰,不要松开,不然便掉下去了。”远航嘱咐着宜兰,宜兰轻声应了下,在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 两个丫鬟也不会骑马,唐凌便带着思心,杜雯带上念幽,七人四骑,向南门驶去。 几门守军接到军令,开始向南门处集结,敌军从各门攻进城来,将厮杀的战场转移到城中的大街小巷中。 远航等人向南街一转,看见街上已成战场,两军兵士正在拼死厮杀着。 “大人,走葫芦巷。”无影见过不去,喊了一声,打马向西南一个小巷拐了进去,远航急忙纵马跟了进去。 葫芦巷只有两马并行那么宽,好在巷子中并无敌军,又无百姓,马儿还可跑开,出了葫芦巷,向左一转,便可到达南街,直走便是江州南门了。 即将到达南街,从横向忽然冲出来一队兵士,这队兵士原本是想穿过葫芦巷去纵向街上,见到远航等人骑马过来,停下脚步转了过来。 “糟了,是商军。”远航一惊,将黑子拉住。 “大人别停,冲过去。”无影在身后大喊,远航反应过来,回头对宜兰说道:“抱紧了。”说完用力一夹双腿,黑子长嘶一声,扬蹄向敌军冲了过去。 商军也是一愣,见远航等人纵马冲了过来,一人高喊:“拦住他们,放箭。” 远航紧咬着牙,将身体伏下向前冲去。黑子速度奇快,还未等敌军将箭摘下已经冲到了敌军身前,吓的敌军纷纷让开,免得被马蹄踏死。 远航冲了过去,无影与唐凌也冲了过去,杜雯却没有过得去。一名兵士将长枪向前一伸,拌在了马腿上,坐骑失重向前栽倒,杜雯与念幽从马背上跌了下去。 “放箭。”敌军中一人高呼,乱箭自远航等人身后飞了过来。宜兰害怕的闭上眼睛,紧紧抱住远航腰身,忽然感到一阵酸麻,双臂没了力气,无力地靠在远航后背上。 “五少奶奶被围了,大人快去南门,我去救五少奶奶。”无影回头见杜雯跌倒,一面催促远航先走,一面拉住坐骑,掉头冲了回来。 远航也打住坐骑,回望了这面一眼,想想除了无影,自己这些人都不会武功,留下只能为无影增添麻烦,虽心中惦记杜雯,也只得心中一狠,调头用力打马,向南门跑去。 杜雯忽觉身体一轻,向前栽去,急忙侧身一扭,一个空翻站在地上,向后连退了几步。念幽不会武功,实实在在地跌在了地上,一声没出直接摔晕了过去。 杜雯刚刚站稳,敌军便扑了上来。杜雯一脚踢翻一名兵士,将单刀抢夺过来,挥舞着砍杀起来。 敌军中一名将领模样之人,见到杜雯愣了一下,急忙喊道:“不可伤了这位姑娘。” 杜雯也听到了这句话,心中犯疑,他们为何不伤我?心中虽想,手上却未停,挥刀护住地上的念幽。 无影冲了过来,飞身下马持刀杀进敌军。那将领回头见无影手起刀落,只几下便砍翻了好几名兵士,便知道此人武功高强,待看清无影面目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狠声说道:“放箭,将此人诛杀此地。” 敌兵听到命令后,兵士向两旁闪去,弓手拉弓搭箭,对着无影*过去。 无影急忙挥刀挡箭,距离过近,一支利箭扑哧一下射在他右臂上,疼得无影手上一松,钢刀掉在了地上。 敌军见无影中箭,兵器又掉了地上,呼啦一下又冲了上来,想要生擒他。无影左手抓住箭身,一咬牙将箭拔了出来,甩手向敌兵丢去。 “无影,快走,不要管我。”杜雯一刀砍翻一名敌兵,甩头向这面喊着,身形一动,又向一名敌兵杀去。 无影右臂发麻,心知已无力再战,敌军人多,若再不走怕是便死在了这里。拿定主意望了杜雯一眼,施展轻功向左侧急奔几步,直接翻过一处院墙,穿过院落,自另一面翻了出去。辨了一下方向,向城中奔去,希望遇到梁军,再回来搭救杜雯。 杜雯虽有武功在身,奈何毕竟女流之辈,又有身孕在身,打斗一会便感到气息不够。周围都是敌军,无路可走,只得咬牙坚持。 一人从马上凌空飞下,对着杜雯手腕踢来。杜雯余光瞥见,向左一扭身体,横刀砍去。那人武功不弱,收回右腿,左腿借力一蹬,已接近杜雯身前,抬手一掌正中杜雯手腕。杜雯手上一麻,单刀脱落在地。 “杜姑娘,不要再打了。”那人顺势将地上单刀踢开,站住身子淡淡地望着杜雯。 杜雯捂住右手腕,看了过去,只觉得这人面熟,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冷声问道:“你是何人?怎会知我名字?” “哈哈,杜姑娘忘记了,在天沧关内你曾告诉过我你的名字。”这人正是商国当日派在天沧关密探首领韩语,远航那次去天沧关选购屏风之时,韩语曾打探过她。在天来客栈被无影打了一顿,难怪方才见到无影便下令放箭射杀,是想报那次被打之仇啊。 “是你,你是商国人。”韩语一提,杜雯想起了他,冷冷地望着不再说话。 “不错,我是商国人,但我不会伤你,你也不要无谓的反抗,我保你无事。”韩语知道三皇子崔颜看中杜雯,如今拿到了她,送与三皇子,自己可是大功一件,为自己以后前程添加了一个重要砝码,何愁不升官啊。 杜雯知道自己无法走脱,既然他说不会伤自己,便先借势答应下来,再求脱身。 “不要伤了我的丫鬟。”杜雯望了一眼地上的念幽,扬头对韩语说道。 “自然。”韩语一笑,对兵士吩咐道:“去寻马车来,送杜姑娘去延顺府。” 三皇子崔颜如今正在延顺府,韩语怕时间拖延久了再生变故,急忙命人押送杜雯回延顺府,只要送到三皇子那里,自己便可立功了。 正文 第二一一章 香消玉损 远航纵马一路急奔,赶到南门时其余几位将军还都没有赶到,南门处只有梁军,没有敌军。远航稍微松了口气,停下马准备休息一下等候孙柯等人前来汇合。 “少爷,四少奶奶……” 唐凌打马跟了上来,在马上失声喊着,伸手指向远航身后的宜兰。 远航急忙回头,宜兰还在抱着远航,只是头已经无力的靠在他后背上,嘴角有鲜血溢出。 “宜兰,宜兰你怎么了?” 远航大声喊着,急忙对唐凌喊道:“快扶她下马。” “主子。”思心在唐凌身后看得仔细,宜兰身后赫然有一只利箭,直直地扎在后背上,吓的她小脸煞白,急忙爬下马背,过来扶宜兰。 “宜兰……”远航下马后,见到宜兰身后中箭,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起宜兰大声呼唤着。 “四少奶奶……” “主子……呜呜。” 宜兰被远航摇晃的有了些知觉,慢慢睁开了眼睛。只是双目已经无神,脸色青白不见一点血色,想要对远航笑一下,却无力的只是带动了一下嘴角。 “快去找郎中。”远航眼中冒火,一手推开唐凌。唐凌跌坐在地,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后撒腿向城中跑去。 “相公……”宜兰虚弱地唤了一声,微微抬起左手,远航急忙将她手握住,连声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宜兰,郎中就要来了,坚持下。” “相公……不要管我,快……走。”宜兰说着,嘴角一动,又有一股鲜血涌出,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不。”远航流下泪来,伸手擦去宜兰嘴角鲜血,摇头哽咽说道:“我们说好不分开的,永远在一起。” 宜兰努力地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断续说道:“相公心里有我……便可,不要想宜兰……”话音未落,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痛苦地扭动了一下。 “不,宜兰,不……”远航搂住她,将自己脸与她的脸紧紧贴在一起,放声痛哭。 宜兰努力将右手抬起,想要抚摸远航,只是举到一半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在他耳边用尽最后力气,说着:“相公……保重,宜兰,去了……”说完头部一歪,右手滑落下去。 “宜兰,宜兰……”远航不停晃动宜兰身体,想要将她唤醒,只是无济于事,宜兰嘴中还有鲜血溢出,将她那雪白的长裙染红。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永远的闭合上,从此再也不会睁开。 “啊……”远航抬头仰天大叫,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从心底传来,让他已经哭不出来,只有大叫才能解脱一些。 雨,还在下着,仿佛在为宜兰的离世而哭泣。远航眼中无泪,傻傻地坐在地上,低头抚摸着宜兰的脸庞,苦笑说着:“傻丫头,你怎么去了呢?你让我如何的想你,从此以后,谁还可以与我对诗,宜兰,醒醒,你答应要为我生孩子的。” 南街上传来了马蹄声,南门处的梁军将远航挡在身后戒备起来。是孙柯引兵赶了过来,梁军见是自己军队,分开两侧,将远航闪露出来。 孙柯停马下来,走过来见到坐在地上的远航,愣着说道:“大人,这……” 远航抬头看了一眼孙柯,望向他身后,问道:“秦将军与顾将军呢?” “大人,其余两门也且战且退,向这里赶来。” 远航将手伸向宜兰身后,咬牙将箭拔了出来,抱着宜兰努力站了起来,对孙柯说道:“准备放火烧毁南门,先撤出城。” “是,大人。”孙柯上前一步,小声问着:“大人,我去寻个马车吧?” 远航摇头,说道:“不了,我抱着她。” 从各门外赶来的梁军聚集在南门,远航不敢耽搁,命人开门突围。 南门外并无太多商军,商军只想得到江州,故而有意留了南门,远航等人不费吹灰之力便突了出去,孙柯率军最后出城,将南门一把大火点燃,引兵去追赶远航。 行出三十里开外,并无商军追来,远航下令原地整军休息。天色已黑,休息一会后,远航担心商军袭来,又下令连夜行军,再走出三十里后,才安营扎寨,休息下来。 行军营内,远航将宜兰放在床上,用汗巾一点点将她脸上血迹擦拭去,看着宜兰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远航双肩耸动,再也忍受不住,眼泪噼啪地掉了下来。 “大人。”营外响起声音,是无影追赶了过来。 远航抬起手臂,用衣袖拭去泪水,深呼吸一下后,说道:“进来。” 帐帘打开,无影右臂缠着青布,走了进来,望了一眼宜兰,扑通跪在了地上。 远航回头望着他,沉声不语。 “大人,属下无用,没能救出五少奶奶……” 远航身躯一晃,颤声问道:“雯儿……怎么了?” 无影低头答道:“属下拼死相救,无奈敌军众多,我右臂中箭,本想寻到援军再回去解救,只是待归去时,已不见了踪影。” 远航问道:“可见雯儿受伤?” 无影抬头说道:“不曾见到,只见到几具敌军尸首。” 远航的心又紧了起来,宜兰已死,杜雯又不见了,自己是怎么保护她们的,来日婉约等人若是问起,自己该如何回答她们。 “刀紫与流星呢?”远航又为刀紫他们担心起来。 无影摇头,答道:“秦将军说撤退时便未曾见到他们。” 远航苦笑一下,说道:“你去休息吧,让我静一静。” 无影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应了一声起身退了出去。远航走回床边,坐在一旁守着宜兰,直到天亮。 第二日清晨,孙柯等人跑来远航帐外禀告,梁国援军已经赶来,离此不足五十里。 远航面无表情,点头表示知晓。回身走回帐中,对着宜兰自语说道:“宜兰,援军来了,相公为你报仇去。”说完将白单为她盖好,凝视一会,转身走出帐外,整军待命,自己带领几位将军前去迎接援军。 司徒浩率领的大军在后堂出发,途径京州,又调动五万兵马,一共二十三万日夜兼程赶来江州,只是还是来迟了一步。 远航在营外等了片刻,司徒浩率领多员大将走了过来。远航见到司徒浩便想起了宜兰,自己不知该如何对他说起宜兰死讯,难过之下,远航双膝着地跪了下去。 司徒浩看见远航衣衫不整,一脸憔悴,知道他已经苦战一天。见他跪了下去,还以为是为了丢失江州,急忙上前几步,搀扶起他。 “远航,不必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大军已到,我们再夺回江州便是了。”司徒浩拍着自己爱婿的肩膀,安慰着他。 “岳父大人……”远航喉咙一紧,说不出话来,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进帐再说。”司徒浩迈步向大帐走去,远航急忙后退一步挡住他的去路,想要说,却不知该怎样说。 司徒浩有些觉察出不对,以他对远航的了解,他是天不怕地不怕,怎得丢了座城池,还哭了起来。如今又推三阻四,必有原因。停下脚步,问道:“出了何事?” 远航不语,想了一下,掉头向帐中走去。司徒浩扫视了一下孙柯等人,几位将军将头低下,也不说话。司徒浩心有疑惑的跟了上去。 远航吩咐他人在帐外等候,自己与司徒浩进了帐中。 司徒浩进到帐中,未曾注意到床上被白单盖住的宜兰,只是追问着远航,说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远航扑通一下,再次跪在司徒浩面前,哀声说道:“岳父大人,远航对不起您,没能护好宜兰。” 司徒浩听后身体一颤,上前一步抓住远航双臂,急问:“宜兰怎么了?” 远航无法回答,将头向床上扭了过去。司徒浩随着远航目光望去,看见了床上躺着一人,身上蒙着白单,显然已经死去。忽然有种不详的感觉,使得他的双手微微发颤。 司徒浩松开远航,慢慢走到床前,颤抖的双手缓慢掀开单子,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只是已经没了血色,苍白的犹如身上的单子。 “宜兰……宜兰。”司徒浩轻声唤着,伸手抚摸爱女的脸庞,想要将她唤醒,与自己撒娇。 “啊……”沉寂了许久,帐中忽然传出一声哀鸣。司徒浩仰天狂叫,随后紧攥双拳,只觉得气血不足,头部晕的厉害,双眼一闭,仰身向后倒去。 “岳父大人。”远航伸手托住司徒浩身体,急忙向帐外喊道:“来人,快来人。” 孙柯与秦朝跑了进来,见元帅昏厥,跑上前一人帮助远航托起他的身子,另一人伸手对准人中穴用力地按下去。 过了好一会,司徒浩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望了一眼身边的几人,伤心的泪水夺眶而出。 远航在他身边,抹着眼泪说道:“岳父大人,都是我无用,您打我吧,您用力打我吧。”远航也真是从心中自责,宜兰是司徒浩独女,嫁与自己为妻,如今却香消玉损,自己怎对得起他。来日司徒老爷子那里,远航都不敢去见他了。想着想着,伸出手左右开弓,打起自己嘴巴来。 司徒浩伤心欲绝,单手拄地,另一手抬起置于自己额头上,哽咽说道:“宜兰呀宜兰,你独自去了,叫我如何与你娘亲交代啊。” “岳父大人……” 司徒浩伸手阻止远航说话,自己用力想要站起,孙柯与秦朝急忙搀扶。 司徒浩站起身,抹去眼角泪水,长出口气后,走到床边将单子为宜兰盖好,转回身凝望远航,说道:“私事先放一旁,国事为重。我来问你,江州现今如何情况?” 远航也站起身,擦拭掉泪水,答道:“昨日清晨商军攻城,我们苦守一天,傍晚时城池失守,我军又在城中与敌军厮杀,敌众我寡,只得且战且退,刀紫等人应该还在城中。” 司徒浩面色凝重,追问道:“你处还有多少兵力?” 远航望向孙柯,孙柯抱拳答道:“回元帅,还有四万兵士,除去伤者,可战不过三万。” 司徒浩点着头,沉思说道:“我们要尽快夺回江州,若待敌军布好城防,对我军大为不利啊。” 远航上前说道:“我们撤出江州时,曾烧毁了江州南门,敌军短时内不会修缮完毕。” “哦?”司徒浩听后不语,想了许久,回身望向宜兰,淡淡说出几个字:“全军出击,夺回江州。” “是。”孙柯领命,与秦朝退出帐外,整军待发。 帐中只剩下他二人,司徒浩伤心起来,叹声问道:“宜兰怎么死的?” 远航低头答道:“宜兰不会骑马,突围时我俩一骑,敌军放箭,宜兰背后中箭。” “是为你挡了箭。”司徒浩哼笑一下,再次走到床前,对宜兰尸身自语说道:“宜兰,你好好休息,为父为你报仇去。” “岳父大人……” “不必多说,先让宜兰休息在这里,拿下江州再说。”司徒浩打断远航的话语,继续说道:“齐国已经发兵,齐梁合攻商国,此次誓灭商国。”说不再理会远航,转身走出帐外。 远航回头望着他出去,走到床边跪下,说道:“宜兰,你等我,相公去为你报仇。” 江州城,商国大军在城中四处搜寻梁军兵士,整整一夜,城中各处还有喊杀声不时传来。元帅迟飞于第二日天明才进来城中,开始准备布置城防。 “元帅,城中敌军基本已被清剿,只是南门已被烧毁。”一名将军骑马随在迟飞身旁,侧身禀告。 迟飞侧头望去,打马停住,问道:“南门为何烧毁?” “是敌军退走时放火烧毁的,修缮需要几日时间。” “糟了,若是敌军来攻,我们无城可守。速去南门外扎营列阵,布好弓车……”迟飞反应过来,敌军烧毁南门,必是为自己攻打回来留下方便之门。话音未落,侧方楼阁之上,一支冷箭带着劲风,向着迟飞左太阳穴直奔而来。 正文 第二一二章 卷土重来 说时迟,那时快,迟飞这元帅也不是白给的。说话之间,余光见到有箭射来,急忙在马上一旋身体向后躺去。 迟飞反应够快,那箭紧贴着他的面额飞了过去,与他并骑的一位将军却没有躲开。这箭自上而下,沿着那个将军左肋斜着射进身体中,一声惨叫传来,那将军扑通一声落下马去。 “楼上有敌军。”迟飞从右侧翻身下马,躲在马身后向左侧楼阁一指,兵士紧紧围上来保护,另有一队兵士冲进了那楼阁中。 射箭之人正是流星。昨日与刀紫俩人援助秦朝,城破时流星慌不择路,居然跑向了北门,等他反应过来,再向南门去时,南门处已被商军占领,出不了城了。 流星提着弓穿进小巷,辩了一下方向,向守备府跑去。刚进巷子,迎面过来一队兵士,流星见是商军兵士,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那队商军见到流星,也是愣了一下,一看是个小孩,松了口气。 最前一名商军对着流星喊道:“小子,城中乱战,你快回家中,不可出来。” 流星点头应了一声,将身体靠向墙上,让出路来。 几名商军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忽然咦了一声,指着流星对其他人说着:“这小子拿着弓。” 其他兵士反应过来,长枪短刀一起指向了流星,问道:“你这小孩为何持弓?” 流星嬉笑,答道:“几位大哥,这是我在前面拾到的,想要留待以后打些野兔使用,几位大哥想要便拿去吧。”说完嘻嘻哈哈的将弓向前递了过去。 一名兵士仔细打量了流星,收起单刀后一挥手,对同伴说道:“算了,一个小屁孩,放他去吧。” 其他兵士听后收起兵器,瞪了流星一眼,向前走去。流星紧靠墙壁,脸上一直嬉笑,心中暗道:“敢小看我,若不是你们人多,我早射杀你们了。” “等等……”一名兵士忽然停下脚步,转回头望着流星,对同伴说道:“这小孩见到我们却不害怕,一直笑着,好似不对。” 一队兵士停下脚步,一齐回身望着流星。 “糟了,有麻烦了。”流星见那队兵士望来,抬腿向巷子口跑去。 “站住。”那队兵士见流星跑开,大喊着追了上来。 流星跑了几步,从身后摸出箭来,回身便是一箭。追在最前面的兵士惨叫一声,胸口中箭倒了下去。 “是敌军。”那队兵士少说也有二十几人,见流星射杀了同伴,仗着自己人多,边喊边追了上来。 流星不敢耽搁,自己身后箭支剩下不超过十支,自己武功又不行,跑的也不快,只好跑一会回身射一箭,希望可以吓到他们,不再追自己。 流星箭无虚发,那队兵士也真不敢追的太近,只是也没有退去的意思,一直咬着流星紧追不舍。 眼看自己手上只剩一支箭了,敌军还有十多人在身后追着,流星心急,慌乱之中又进了一条死胡同。 那队兵士将流星堵在胡同里围了上来。流星搭弓上箭,瞄准敌军,那队兵士吓的趴在了地上。 “谁敢上来我便射死他。”此时流星倒不觉得害怕了,既然已无去路,多射杀一个,自己便赚一个。 “兄弟们,这小子只有一支箭了,大家一起上,砍死他……” “一支箭又如何,便给了你。”流星松手箭去,斜射在说话那名敌军后背上,利箭穿身而过,将他射杀在地上。 那队兵士见流星手中无箭,从地上爬了起来,围了过来。 “他娘的,这小子够狠的,杀了我们十多名兄弟。” “乱刀砍死,给兄弟们报仇。” “杀了他……” 剩下十多名敌军喊叫着,各自挥着武器扑向流星。流星无处可去,将头侧开闭上了眼睛。 “啊……”一阵惨叫传来,流星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睛看了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前。 “刀紫大哥!” “嘿嘿,小子,你没事吧?”刀紫回过头,憨笑着问道。 刀紫在城上杀的收不住手,见自己人退去后,才收刀向城中撤去。想起顾神医还在家中,便奔向那里。 翻进院中不见有人,也不知顾神医躲去了何处,想了下又奔守备府而去。刚刚走到后墙,听到墙另侧有人语声,细听好似流星的声音,便翻上墙头,刚好见到敌军扑向流星,纵身一跃跳了过来,凌空一刀劈死前面一名兵士,救下了流星。 “不想死就滚远点。”刀紫手握半月弯刀,回身收起笑容,盯着身前的兵士冷声说道。 那些兵士见刀紫身手极强,互相对望一眼,转身向来路跑开。 刀紫与流星见敌兵退去,随后也跑出巷子。此时城中到处都是敌军,二人见无法出城,便钻进了主街一处楼阁中躲藏起来。 这楼阁乃是一处酒楼,掌柜早在商军围城之时便已离去,此时早已人去楼空。二人在厨房内找了些吃食胡乱填饱肚子,便在三层休息下来。 “刀紫大哥,大人他们现在出城去了吧?”流星坐在桌前,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拨着弓弦,眼巴巴地看着刀紫。 “嗯,此时出不得城,我们先在这里隐藏几日,待城门处松懈时,再寻机会出城去找大人。”刀紫将两个桌子合并一起,躺在上面闭着眼睛休息。 “江州便这样丢了吗?”流星似有不甘的追问着。 “不知,要看援军何时赶来。” “刀紫大哥,你去帮我弄些箭支回来吧,不然我无法防身。” 刀紫睁开眼睛,歪头看着流星,笑了下,说道:“谁让你不学好武功,也好,你留在这里,我去去便回。” 刀紫从后门出去,尾随敌军弓兵,轻易便取了两个箭筒回来,交给了流星。 “休息吧,养足精神,或许明日还要再战。”俩人累了一天,话没说上几句便各自睡了过去。 第二日起来,俩人吃了些干粮,商量后准备遣回顾神医家中,正要出门时,流星在楼上望见了一队人马从街上驶来。 刀紫凑到窗前看见后,拉过流星,小声说道:“见到中间那个独眼将军了吗?此人周身不少将领跟随,想来应是主帅,你可能射杀他?” 流星点点头,将箭取出,等待迟飞走到楼下,便*过去。 “糟了,敌将躲闪过去了。”流星见自己一箭未中,急忙缩回身来,悄声告诉刀紫。 “快走。”刀紫一把拉起流星,向楼下奔去。刚跑到二楼,便听到‘咣当’一声,楼下大门已被踹开,俩人推开二楼一个房间,闪进去后急忙将门关上。 一阵杂乱声音从门外传来,敌军向楼上涌去。 “快去后窗。”刀紫知道敌军在楼上搜不到人,立刻便会逐个房间搜索,拉起流星跑到后窗处。 推开后窗,后院楼下刚好正是草料堆放处,刀紫当先一跳,落在草堆上,一个前翻下到地上,仰头对流星招招手。 流星也未犹豫,将大弓背在伸手,跟随跳了下去。 二人趁敌军在楼上搜索之际,从后门跑了出去,辨了一下方向,向顾神医家中跑去。 远航将自己护卫营留下,又将无影留下看护宜兰。自己一人出帐向司徒浩营中走去。 “叶兄……”一名将军迎面走来,对远航施礼。 远航定眼一看,原来是端木龙,此时一身盔甲,显得英俊威武,早已没了公子哥的影子。 “端木兄,你也来了。”远航回礼。 “嗯,元帅任我为先锋,随军前来。叶兄,可知家父现在何处?”端木龙脸色有些焦急,在这里寻不见端木义人,便拦住远航询问。 远航摇头,叹声道:“昨日都已走散,若是没有随出城,怕是此时尚在城中。” 端木龙点点头,宽慰了远航几句。 司徒浩点齐兵马,大军起营,向江州开去。远航眼中带恨,拉过黑子,翻身上马,随在军队之中奔向江州。 江州城外商军早已列阵以待,战刀无声,战马嘶鸣。 司徒浩引军前来,两军在江州城外各自布阵,对峙起来。 “何人前去迎战?”迟飞立在军中,见梁军已至,大声问着。 何仁克一提雁翎刀,打马走了出来,抱拳施礼,说道:“元帅,我乃先锋,头阵理应由我出战。” 迟飞点点头,嘱咐道:“敌军来势凶猛,何将军小心了。” “谢元帅。”何仁克调转马头,单手提刀,赶来阵前。 梁军这面见敌将出来,几人上前纷纷请战。司徒浩打量一番,让端木龙出战迎敌。 端木龙领命,对远航望来。远航嘴角轻扬,对他鼓励一笑,端木龙轻点头,打马跑去。 来到阵前,端木龙长枪在手,向前一指,喝道:“我乃先锋端木龙,敌将何人?” 何仁克见来者年岁不大,长得眉清目秀,居然与自己一样还是个先锋,冷哼一声答道:“我是商国先锋何仁克,怎得梁国无将,着你个白面小子来战吗?” “呸,贼将胆敢小看与我,待我取你性命。”端木龙年轻气盛,只被何仁克一句话激怒起来,提枪冲了上去。 何仁克双腿一夹,坐骑向前奔去,双手挥刀冲了过来。 端木龙一枪刺去,被何仁克挥刀荡开,两马交错之时,何仁克的大刀反手轮来,从身后砍向端木龙脖颈。 端木龙似乎背后长眼,身体前倾伏在马上,何仁克的雁翎刀贴着端木龙身后扫了过去。 “好险。”远航在后方见到,惊了一声。 端木龙调回马头,再次提枪冲上,何仁克打马过去,俩人刀来枪往,在阵中厮杀起来。 远航望向敌军,敌军阵前兵士一字排开,却不见大力弓车,心中不免盘算起来,难道敌军将弓车藏于兵士身后,待我军攻击时突放冷箭吗?若是那样,还未交锋我军便要死伤不少。 “元帅,敌军弓车厉害,需多加防范,且不可冲锋。”远航凑身对司徒浩说道。 司徒浩点着头,回道:“我已知晓,敌军未见弓车,怕是隐于兵士后方,待我军进攻时射杀。稍后交战,使盾手先行。” “嗯。”远航见司徒浩算计缜密,放下心来。 端木龙与何仁克已经交战几十个回合,俩人旗鼓相当,拼尽全力却无法将对手斩于马下。 “顾鑫何在?”司徒浩见端木龙无法取胜,在马上唤起大刀顾鑫来。 顾鑫在后方观战,见端木龙虽勇,却只是力拼,心中早已着急。忽听元帅召唤,急忙打马出来,行到司徒浩面前。 “末将在。”顾鑫于马上抱拳答道。 “顾鑫听令,出阵换回端木龙,斩杀敌将,扬我军威。” “末将领命。”顾鑫应后,转马冲向阵中,高呼道:“端木先锋速回,我来战他。” 迟飞在对面见敌军中又出一将,急忙紧随其后也派出一将杀入阵中。 端木龙有些力竭,听闻顾鑫前来,虚晃一枪便打马回去。何仁克收刀在手,注视着顾鑫,却未曾回到军中。 顾鑫上前在马上一捋胡须,喝道:“敌将休狂,我来斩你。” 何仁克还未答话,从身后快马冲过一将,迎着顾鑫双手举刀,当头砍去。 顾鑫毫不畏惧,居然不托刀抵挡,而是待敌将刀落之时,右手从马下轮刀,斜上迎着敌将大刀砍了过去。 “当。”一声响过,两刀分开。顾鑫表情自然,立马而笑。再看敌将,双手被这一刀震的虎口发麻,握刀的手抖了起来。 “你非我敌手,唤那位将军来。”顾鑫对敌将说着,伸手向何仁克一指。 “凭你也配,休要猖狂。”那将军名唤田灵,交手一下便知自己若想胜顾鑫难度不小,只是颜面所在,自己若只一招便败退回去,无法向元帅交差。当下紧咬钢牙,双手握紧大刀,纵马又冲了上来。 何仁克在一旁见到顾鑫谈笑中挥刀便将田将军挡过,知道此人难以对付,双腿用力一夹,从另一侧轮刀跟上,要与田灵俩人合力战顾鑫。 正文 第二一三章 葬香化泥 顾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敌将俩人一左一右袭来,鼻中冷哼一声,一转缰绳,打马向右迎着何仁克冲了过去。 何仁克见顾鑫奔自己而来,有些意外。明明是田灵与他厮杀,他为何反奔自己而来。想归想,两马急奔,转瞬及至,何仁克从下方出刀,错马之时向上挑去。 顾鑫已知俩人实力,若二人一起攻来,自己难免会有麻烦。当下拿定主意,迎何仁克而去,待两马交错后,自己回身用最短时间斩杀田灵,再单战何仁克。 顾鑫见何仁克大刀从下攻来,将大刀按下,借着马力顺势一带,两马交错而过。 何仁克本想待顾鑫大刀压下时反转,从侧面横扫腰身,将他斩于马下。只是未料他并不死压,反而一拨将自己大刀避开,等自己想再起刀砍去,两马已经错开,自己已冲到了田灵的马前。 田灵纵马追来,见他二人交错而过,奔着顾鑫追了上去。顾鑫错过何仁克后,急忙勒马转头,迎着田灵冲了过来。 田灵没料到顾鑫回马这样快,举起大刀迎头劈下。顾鑫双手举刀,当的一下硬接了他这一刀。 两匹战马嘶鸣起来,田灵主动出刀,又由上至下,在力气上占了便宜。只是顾鑫力大,纵是处于被动,两刀相交还是占了便宜。 田灵的坐骑被震的立起前蹄,长声嘶鸣,手中大刀也被震的荡向一旁。顾鑫接住一刀后并未停顿,横刀向田灵腰间斩去。田灵单手提刀,另一只手正在握住缰绳,坐骑前蹄还未落地,若不抓住便被掀翻下去。 眼见顾鑫大刀扫来,田灵顾不得坐骑,急忙双手握刀向前推去,想欲阻挡顾鑫大刀。 “当。”又是一声,这次田灵坐立不稳,被顾鑫一刀震下马去,手中大刀也飞了出去。 何仁克与顾鑫错马后,跑出去一段才勒住坐骑,再转身过来,望见田灵与敌将已经交手,急忙打马再次冲了过来。 才跑到一半,田灵已被顾鑫打下马去,何仁克才反应过来,敌将是有意错过自己,想要先斩杀田灵。 顾鑫见田灵落马,何仁克从那面正赶过来,向前一提马,看准机会,手起刀落,一刀砍在田灵脖颈上。倒霉的田灵从马上跌下后被摔的晕头转向,勉强站起身来,还未看清敌将在哪,便被顾鑫一刀砍中,丢了性命。 何仁克眼见田灵被斩,气的咬牙切齿,拍马赶来挥刀便砍。顾鑫斩了田灵后,拖刀迎向何仁克,俩人施展全力厮杀起来。 “元帅,敌军武艺高强,何将军恐不敌。”迟飞身旁一位将军见何仁克已显疲惫之色,急忙对迟飞说道。 迟飞早已看在眼中,侧头说道:“鸣金,佯装退城,引敌出击。” 何仁克与顾鑫已交战十几个回合,早已受不住了,听到鸣金声急忙虚晃一刀,调马便向回跑去。 顾鑫刚要打马追去,梁军中也响起鸣金声。顾鑫回头看了一下,不敢违抗军令,还是转身跑回了阵中。 “元帅,敌军已经退去,为何鸣金啊?”顾鑫跑到司徒浩马前,一脸不解问道。 司徒浩凝望敌方兵士正向城中退去,指着说道:“哪有回城如此缓慢速度的,敌军乃是佯退,志在引我军全面出击,怕是大力弓便要发*。” 顾鑫回望,说道:“纵是如此,我军也要出击攻城啊。” 司徒浩点点头,下令喊道:“全军出击,盾牌手在前,攻下江州。” 一时喊声震天,梁军兵士冲了上去。果不其然,冲出不到一百米距离,敌军前面几排兵士忽然向后闪开,上百辆大力弓车显露出来,车上早已布好连弩,对向了梁军。 “放箭!”商军的大力弓成排的发射出来,弩箭长而重,平行的飞射过来。 “挡!”梁军也有防备,前面几排都是盾手,将盾牌连接起来,立于地上,从东至西形成一条盾牌长龙,将身后的兵士挡的严严实实。 “嗖嗖……”商军的大力弓速度奇快,力量之大,有的弓箭居然洞穿了盾牌,更多的则是盾手受力不住,向后连连退步。 “元帅,敌军有所防备。”何仁克退回阵中,靠在迟飞身旁,见梁军冲锋居然还带着盾牌,气的直咬牙。 迟飞也未曾料到梁军会派盾牌手在前,冲锋多为骑兵,后面紧随步兵。原本打算佯装后退,引敌军冲来,大力弓可大量杀伤梁军。如今看来梁军早已估算到,这样一来,大力弓的威力便小了许多。 “可恶。”迟飞恨骂了一句。 大力弓威力太大,纵是梁军已有准备,还是被伤了几百人。待一轮箭雨过后,司徒浩急忙下令全军快速出击,杀向商军,若是再慢了,敌军装好箭支,怕是又无法冲过去了。 “冲啊,夺回江州……” 梁国几十员大将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兵士受到鼓舞,排山倒海似的跟在后面向商军冲去。 “出击迎敌。”迟飞见梁军已冲了过来,拔出佩刀向前一指,商军也冲了出去,两团黑云般的兵马迅速交融在一起。 刹那间,天昏地暗,杀声四起,踏起的尘烟笼罩了江州城。 此战是两国有史以来出动兵力最多,战斗时间最长,最为惨烈的一次战役。此役梁国出动兵力二十七万,商国出兵二十三万。自辰时开战直至申时,双方共折损兵士达二十余万之众,其中商国死伤十三万,梁国死伤十一万。因梁国誓要夺回江州,以死相拼,商军无城可守,为保存实力只得下令撤军,舍弃江州退回了延顺府整军。自此,这一战被后人所言谈,因为此战发生在江州城外的度坪处,故而被称为度坪之战。战事过后,江州城外三步一尸首,两步一头颅,整个度坪皆被大火所淹没,据说尸体足足烧了三天三夜。 江州重新被梁国夺回,远航进城后顾不得劳累,带着几名护兵匆忙向守备府行去。 “雯儿,雯儿……”远航在府中四处喊着,他认为杜雯不会有事,定是寻得机会脱身后,返回府中隐藏起来,只是四处都喊遍了,却没有寻到半个人影。 “大人。”刀紫与流星探得消息,知道梁军又打了回来,从顾神医家中出来赶到了守备府。 “你们无事吧?”远航见到他们很是高兴,上前拥抱着刀紫,伸手拍拍流星的脑袋。 流星嬉笑说道:“我们好的很,便知道大人会打回来的。” 远航松开刀紫,问道:“你们在城中可曾见到五少奶奶?” 刀紫摇头,答道:“我与流星在卿香家中藏了一整天不曾出来,未曾见到。” 远航陷入沉思中,梁军夺回江州,城中百姓皆已知晓,现今天色将黑,百姓却还在街上欢呼。若是雯儿在城中必然也会知晓,定会回来寻自己,难道她已不在城中?或是……想到这里远航一阵心痛,已经失了宜兰,杜雯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江州城内万民欢呼,百姓纷纷上街庆祝,取来吃食犒劳梁军将士,更有鸡鸭鱼肉送来守备府上,人人欢声笑颜,远航却在府中独自伤心着。 无影将宜兰尸身运送至府中,远航与思心为宜兰换上她最喜爱的白色衣裙,宜兰静静地躺在她的房间中,远航坐在床边暗自流泪。 “大人,司徒元帅来了。”无影在门前轻声禀告。 “噢。”远航应了一声,缓慢说道:“请进来,你退下吧。” “大人保重身体。”无影不知该如何劝说,只得叹了口气,返身去请司徒浩。 缓慢的脚步声传来,司徒浩走了进来。远航双手抱头没有起身,司徒浩走到床边,拉把椅子坐在他身边。 “不要过于伤心,生死天注定,或许这便是宜兰的命吧。”司徒浩神色凝重,坚强地说着,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岳父大人……”远航侧头望着司徒浩,只说了一句便说不出话来。 司徒浩抹下眼角,长叹口气,说道:“敌军已退回延顺府,城内我已布置妥当,刚刚派人连夜上奏后堂,请圣上再派大军前来,待我们修整后发兵商国。” 远航点点头,狠狠说道:“商国害了宜兰,我要为宜兰报仇,灭了商国。” 司徒浩关心问道:“我听闻杜雯……” 远航摇头,说道:“无影最后见她时,她被敌军包围,如今不知去向。” 司徒浩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道:“不要太担心,城内的尸体我已命兵士搜查遍了,不见杜雯,说明她还活着,只要活着便总会寻到的。” 远航轻点点头,回头望向宜兰,轻声说道:“岳父大人,我想将宜兰葬在府中竹林里,日后我可以时常去看她,可否?” “这……”司徒浩原本打算是来与远航商议,将宜兰尸身送回乾陵,待自己打完这场仗后便隐退回乾陵。 远航接着说道:“岳父大人,宜兰喜静,最爱竹林,初到江州时便喜爱上这里,恳请岳父大人应允,了却宜兰心愿。” 司徒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也罢,既然葬在这里,那便隐瞒宜兰死讯,不要让老爷子知晓了。” 远航送走司徒浩,自己便坐在床边,守了宜兰整整一夜。 翌日,在泉边竹林中,远航选了一个清幽之地,请工匠为宜兰垒砌了一个大墓,墓碑上铭刻爱妻司徒宜兰之墓,远航敬立。 连续几天,远航都会坐在宜兰坟前,回忆着与她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宜兰,相公为你选在这里你可满意?”远航向泥盆内丢着香纸,苦笑一下,说道:“那面便是泉水,有些声响你便不会寂寞。这面都是竹林,夏日也不会热了你。”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远航低声吟着苏轼的江城子,轻轻的念给宜兰听,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想念之情。 竹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远航回头望去,无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大人。”无影喊了声跑到远航身前,施礼说道:“属下打探到五少奶奶的一些消息。” “哦?她在哪里?”远航眼睛一亮,从地上站了起来急忙问道。 无影喘口气,说道:“属下上午去了与五少奶奶分开之地,寻访周围百姓,恰好有一老者见到,属下已将他带来府中。” “走。”远航刚要离开,又停下脚步,回身看了看宜兰的坟,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将雯儿寻回来,再来看你。” 俩人跑回客厅,一位老者正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思心在一旁站立,见到远航进来,施礼说道:“大人。” 那老者听后,急忙从椅子上起来跪了下去,叩头说道:“老儿参见大人。” 远航上前两步搀起那老者,扶回椅子,说道:“老伯不必客气,快快请坐,将你所见如实告知与我。” 那老者望下无影,无影轻一点头,老者回望远航,说道:“前日,敌军破城,老儿我在家中心中惶恐,恐怕敌军烧杀,便引领孙儿藏身地窖之中。进了窖中才想起屋内收拾的一些细软忘记,便爬出想要取回……” “老伯你说些紧要的,你看到了什么?”老者一番前缀将远航急得不行,打断他的话追问着。 “噢,噢。”老者点点头,说道:“我听到街上有打斗声,好奇之下从门缝看去,见到一位姑娘正与兵士打斗,地上还躺着一位姑娘。” 老者说完咽了下口水,望向桌上的茶杯。 远航亲自将杯子端来,老者喝完继续讲道:“后来敌军中出来一人,那姑娘打他不过,那人唤出了这姑娘名字,还差兵士寻来马车,说要将她送去延顺府。” “延顺府?”远航听后吃惊不小,那人是何人?知道雯儿名字,为何将她送去延顺府? “你听到那人唤那姑娘什么名字了吗?”远航担心搞错,追问了一句。 那老者摇头,说道:“只听到那人唤那姑娘为杜姑娘。” “果真是雯儿。”远航听后确定下来,杜雯没有死,而是被敌军抓去了延顺府。 远航赏了一些银两后,命人送老者出府。自己心中默念,“雯儿,一定要坚持住,相公很快便来救你。” 正文 第二一四章 身陷险地 杜雯在马车中观察着外面,见马车过了天沧关后,继续向北前行,知道便要到商国地界了。车外有一队兵士,大约四五十人,自己想要脱身,应该问题不大,只是车内还有念幽,自己走脱了她该怎么办? “主子,他们要将我们送到哪里去呀?”念幽出江州城不久便醒了过来,听杜雯说车外的是商军而非梁军,吓得不轻,紧紧拉着杜雯胳膊与她靠在一起。 杜雯拍拍念幽小手,轻声答道:“他们说要去延顺府,是商国的城池。” “为何将我们送去哪里?” “我也不知。”杜雯答道。 念幽小心向外望去,回头小声说道:“主子,外面有几十兵士,你可能逃走?” 杜雯一笑,问道:“我走了你怎办?” 念幽一咬嘴唇,说道:“只要主子走脱便可,不必管我,去找大人。” 杜雯笑着点头,说道:“虽不知他们为何要将我送去商国,但我知道他们不会伤我们,所以我们等待机会,若走便一起走。” 念幽紧了一下手腕,将头靠了过来,杜雯紧紧的抱住了她。 马车行了小半天,进了商国边城延顺府,到达一处大院之前停了下来。 兵士请杜雯下车进院,念幽心中害怕,紧紧拉着杜雯。杜雯面不改色,抬步进了院落。 俩人在厅上等候片刻,从后面出来一个公子,身后跟着两名汉子。那公子见到杜雯,神色一变,上前淡笑,说道:“可是杜雯姑娘?” “你是何人?”杜雯不认识此人,见他知道自己名字,蹙眉问道。 “哈哈……”那公子笑了起来,说道:“我是商国三皇子崔颜,见过杜姑娘。”说完施了一礼。 杜雯见对方居然是个皇子,心中奇怪起来,皇子将我带来何事呢?是要以我要挟相公吗? “你即是皇子,将我一个女子掠来,是何用意?”杜雯冷声问道。 崔颜见她态度冷漠,也不生气,呵笑说道:“日前曾在天沧关内与杜姑娘有过一面之缘,那日相见,对杜姑娘日思夜念,只盼再次相遇……” “多谢皇子抬爱。”杜雯不留情面的打断崔颜的话,端色起来,说道:“你是皇子,我乃民女,又怎能高攀得起。” 崔颜不以为然,说道:“杜姑娘此言差矣,我父皇深明大义,只要我应允,父皇必会同意。” 杜雯轻笑起来,笑问:“不知三皇子会给我何身份?” 杜雯本是戏言,崔颜却当真思讨起来,沉思一会说道:“来日我若登基,可封你为妃子,只怕皇后不会是你。” “为何皇后另有其人?” “你非商国人,又出身民间……”崔颜随口答道。 杜雯冷笑起来,抢话说道:“你方说罢,商王深明,却又有如此之分,可见皆是谎言。” “啊……不是,你误解了。”崔颜一愣,解释说着,伸出双手连摆。 杜雯瞥他一眼,正色起来,说道:“实话说与你,纵使给我皇后之位,我也不会应允与你。我已为人妻,怎可不遵妇道。” “你已为人妻?嫁于何人?”崔颜万万不曾料到,脸色微变,急忙问道。 杜雯拉下脸,冷冷说道:“你身为皇子,追问民女家事,岂不丢了身份。” 崔颜被他一说,才发觉是自己心急唐突了,为自己找回话来,说道:“我不知你已嫁人,是想知道杜姑娘相公为何人,我命人送你回去。” 杜雯一笑不信,念幽年少,听说可以回去,脱口答道:“我家大人乃是江州守备……” “念幽,休得胡说。”杜雯心中一急,出口制止,只是晚矣。 “你是叶远航之妻?”崔颜侧目打量杜雯,杜雯回视与他。 “呵呵。”崔颜笑了起来,淡淡说道:“难怪衣着不俗,又有丫鬟相陪,民女又怎会如此,原来是叶夫人。” 杜雯说道:“是又如何,商国犯兵我国,我相公引兵相拒,定会打败你们。” 崔颜摇头,说道:“战事刚起,胜败未分,你一个女子怎可断言,你先休息在此,稍后我再过来。”崔颜望了一下杜雯,转身出了厅外,对身后跟随的汉子吩咐道:“派兵士来,将此院严加看守,不得让她离开此院。” “是。”俩人弯身应着,崔颜挺胸离开。 念幽见崔颜离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怯怯地站在杜雯身旁,小声说道:“主子,奴婢错了……” 杜雯回身看了她一眼,没有过多责怪,只是说道:“如今商梁交战,大人又是守备,他若知晓定会以我们来要挟,日后切记,不可多言。” “嗯。”念幽急忙点头,问道:“主子,现今我们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此院周围皆是敌军,我们耐心等待,在寻机会吧。”杜雯叹口气,看了一眼院外,宽慰念幽说道。 崔颜回到房内生气地砸了一个茶杯,吓得屋内丫鬟随从不敢出声,胆颤地站在一旁。 “出去,都出去。”崔颜怒气的回身喊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这等美人居然已为人妻,相公还是个守备。”崔颜自语着,怪自己晚结识了杜雯,心中恨起远航来。 隔了一日,商军退回延顺府,韩语随军归来后,前来拜见崔颜,俩人在屋中交谈起来。 “败了?”崔颜不敢相信,惊讶地问着。 “平分秋色。”韩语欠身答道:“江州城门损坏,无法固守,敌军援军多于我军,迟元帅才撤军延顺府,整军再战。” “嗯,我军距此较近,我即刻上书父皇,再派援军,想来梁国再发援军,必不应急。”崔颜沉声说道,问着:“迟元帅现在何处?” “也已归来,应在布置城防,稍后自会拜见皇子。” “嗯。”崔颜点下头。 “皇子,属下送来的杜姑娘,您可曾见到了?”韩语斜眼看着崔颜,提前杜雯来,好在崔颜这里讨赏。 崔颜脸色一沉,抬头望他一眼,说道:“她已嫁人,相公便是江州守备叶远航。相识晚矣,留之无用,来日送她走吧。” “啊?”韩语失声喊了一下,心中暗说坏了,马屁没拍好,拍马蹄子上去了。 转念一想,问道:“她是江州守备之妻?” 崔颜点头不语。韩语凑身上来,说道:“皇子,既然如此,不如留下此女,或可有用。” 崔颜不解,望向韩语。韩语说道:“江州城防坚守,据说便是这守备治军有方。若除去此人,想来江州必会大乱,再攻则易如反掌。除去此人,此女或可用得到。” 崔颜听后不悦,斥责道:“此等手段岂不使人耻笑,我身为皇子,怎可如此。” 韩语弯下身,细声道:“只要不被他人得知便可,三皇子,您若能收得江州,必是大功一件,来日继承皇位可是有了很大的筹码啊。” 室内没了声音,崔颜沉思起来。杜雯虽然可人,只是已为人妇,对自己来说毫无意义了。若是用她引来叶远航,或可迫使他投城,纵是不得,也可使他有所顾忌,对己很是有利。 思讨过后,询问道:“那应当如何待她?” 韩语琢磨下,说道:“皇子可骗说与她,只说送她回去,使她为叶远航修书一封,约定在延顺府外十里处送人。” “然后我们先伏兵在此,擒获于他。”崔颜顿有所悟,眼睛闪亮接话说道。 韩语连连点头,俩人相视而笑。 第二日一早,崔颜便带着韩语来到杜雯栖身的院落中,连哄带骗的劝说她。 “是我唐突,不知杜姑娘乃是叶守备的夫人,才将你送来延顺府。还请杜姑娘勿怪,三皇子已斥责了我,择日便送你与叶守备重逢。”韩语当先陪着笑脸,好言说道。 杜雯面无表情,说道:“既如此,多谢你了。” 韩语并不在意杜雯的态度,依然在笑,淡声说道:“只怕叶守备不肯相信,不如劳烦杜姑娘修书一封,我命人送去,便在府外十里处将姑娘交与叶守备,可好?” 崔颜在一旁并不说话,注视着杜雯。 杜雯何等聪明,知道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走自己,怕是要对远航不利,淡笑一下,说道:“如此先谢过三皇子了,修书便不必了,我可以自己回江州。” “诶,此时战事纷乱,路上不平,若是有何闪失,我心何安。”崔颜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说道:“还是亲自交与叶守备为好。” 杜雯收起笑容,说道:“既然战事不平,我家相公更不可离开江州,不然相公岂不身处险地。” 崔颜与韩语对望一眼,见杜雯已知道俩人所定计策,心中不悦。 韩语变了脸色,冷声说道:“你还是放聪明一些,午时若不修书与他,休怪我无情。” 杜雯也怒气起来,斥责说道:“亏你还是商国皇子,居然如此卑微,纵是我身死,也必不会让你们得逞。” 一句话说的崔颜汗颜起来,韩语却狠狠说道:“话已至此,你自思量,午时若不见书信,也没必要留着你了。” 念幽急忙从身后上前,挡住杜雯伸手指着韩语怒骂,说道:“不要脸,欺负我主,待我家大人引兵前来,定除了你。” “哼。”韩语冷哼一声,转头对崔颜道:“皇子,我们先且回去,午时不见书信,便留她不得了。” 崔颜深望杜雯一眼,杜雯挑起眼皮不去理会,崔颜转身走出去,韩语回头瞪了杜雯主仆二人一下,跟了出去。 “主子。”念幽回身轻唤一声,杜雯淡声道:“他们是想诱相公来此,我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可是,他们说午时……” 杜雯笑了一下,拉起念幽小手,轻道:“无事,不怕,即便死了,也不能使他受险。” “不,主子赶紧逃脱去,不必顾我。” “傻丫头,门外四名兵士,院中各处皆是,我即使想走,又如何走的了。”杜雯摇头说道。 念幽脸上显出焦急之色,急得就要掉下眼泪来。 “主子,我有办法了。”念幽忽然向门边跑去,开门出去,门外兵士拦住她的去路。 “茅厕在哪里?我肚子痛。”念幽身体略弯,单手捂着肚子,脸上表情有些夸张。 门外几名兵士对望一下,其中一个向屋内看了一眼杜雯,对其中一个兵士说道:“带她去,跟住了。” 那名兵士跟着念幽去了后院的茅厕,其余三名兵士关起房门,守住外面。 杜雯不知念幽要做何,见她离去只得坐在屋内等待。 片刻,念幽回来。进屋后跑到杜雯身前,悄声道:“主子,我已看了,后院茅厕旁便是院墙,凭主子武功定可越过。” 杜雯摇头,说道:“我怎会丢下你独自离去,再者,我若离开,他们便会重兵跟随了。” 念幽急忙说道:“主子放心,他们目的在你,只要你走脱,他们也没必要难为我一个丫鬟。”说完顽皮一眨眼,又道:“我自有办法送走主子。” 说完,又跑到门边,低头弯腰哎呦起来,开门说道:“痛呀,这肚子怎得了,我还要去茅厕。” 门外兵士瞪了她一眼,喝道:“怎得如此事多,你跟着去。” 来回跑了三次茅厕,搞的门外兵士有些厌烦,第三次回来后,念幽关好房门褪下自己衣衫,递给杜雯,说道:“主子快换我衣衫,此时可脱身。” 杜雯望向念幽,站立不语,记得念幽上前为杜雯宽衣起来。 “主子,快快离去,保重自己。”念幽小手不停,将杜雯外裙退下后自己穿了起来,又将自己丫鬟衣服给杜雯套好,拉过杜雯来到桌前,为她梳起发来。 “念幽……”杜雯回身拉起念幽小手,轻声唤着,眼中含泪。 “主子,念幽虽跟随您不久,但主子一直待我如已,念幽心知,无以为报,只望有来日,还能再伺候您。”说着说着,念幽也落下泪来。 杜雯哽咽点头,念幽为她盘好发髻,抹去眼泪,轻声说道:“主子保重,勿忘念幽。”说完拉起杜雯向门口走去。 正文 第二一五章 设计脱身 念幽蹑手蹑脚来到门旁,对杜雯使个眼色,让她低下头去。 “哎呀,主子,不行了,我的肚子啊。”说完让杜雯站在门旁,自己急忙退后将身体转了过去。 杜雯弯腰低头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兵士早已厌烦,向着杜雯怒骂道:“你有完没完,折腾死人了,这是最后一次了。”说完骂骂咧咧地当先走去,杜雯弯腰跟上,另个兵士望了一眼站在屋内的念幽,将房门关上。 杜雯跟在那兵士身后走向后院,一路上那兵士还在不停叨咕着,走到后院角落处停下脚步,回身说道:“快去快去,爷的耐心有限。” 杜雯低头走进茅厕,四下看了看,见茅厕内没有后窗,无法脱身,想了一下对外面喊道:“兵爷,我的衣裙系住无法解开,可否进来助我一下?” 外面那兵士已陪着念幽来了两次,心中早已反感,忽听里面喊话,脸上惊讶的僵住了。 “她让我进去帮她……”想着嘿嘿笑了出来,将长枪立于一旁树上,搓着双手小跑过来,喊道:“莫急,莫急,我来了……” 这兵士心中乐翻了天,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虽说只是个丫鬟,但长相也是上佳,自己真是走了桃花运。 “来了……”那兵士跑进茅厕,杜雯躲在一旁,见他进来一掌击在他后脖颈上,那兵士还未看清便一头栽倒在茅厕内。 杜雯闪身走出茅厕,四处环顾一下,向左侧院墙奔去。攀上小树观察一会,飞身跃上墙头翻了出去。 院外是个侧巷,此时倒是无人,杜雯辨了一下方向,紧贴墙壁向南门走去。 守在院中的兵士等了许久不见人回,向后院望了望,奇怪地说道:“这次怎得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了事啊。” 另人答道:“能有何事,不过一个丫鬟,咱们只要看住正主便无事。” “莫不是那小子起了色心吧,哈哈……”一个兵士随意说着,咧嘴大笑起来。 “我去看下,你们守好了。”最先说话的兵士放心不下,提枪向后院走去。 韩语在屋内陪着崔颜,俩人商议着如何处置杜雯。 “这女子刚烈,怕是不会修书。”崔颜品了口茶,放下杯子轻摇着头。 韩语点下头,附和说道:“未曾料到她心计之深,恐不遂愿。” “那应当如何待她?” 韩语思考一下,说道:“她若不修书,我们便送信与叶远航,看他是否前来。若来则除之,不来的话,此女留也无用了。” “嗯。”崔颜轻点了点头,惋惜说道:“可惜了这美人……” 韩语笑了一下,道:“不如留与您……” “不可,不可。”崔颜连连摇头,想起自己被远航暴打的事情,骇然说道:“你言此女有武功在身,再者,若被其他皇子知道,只会误了我事。” 韩语急忙赔礼,道:“是了,是属下思考不周,请三皇子勿怪。” “大人……”俩人正在说着,门外兵士跑了隔门喊着。 韩语走去开门,挡住问道:“何事?” “回大人,那丫鬟在后院打昏看守兵士,逃身去了。”那兵士躬身禀告。 “丫鬟跑了?”韩语回身望向崔颜,崔颜一摆手道:“去便去了,留又无用。” 韩语回身问那兵士:“如何走脱的?” “那丫鬟去茅厕多次,最后一次击晕看守兵士,许是翻墙而去。” 韩语皱眉想了一会,总觉得有些不对,回身施礼,道:“三皇子先休息,我去看下。” 崔颜端着茶杯点点头,没有说话。韩语转身带着兵士赶向杜雯所在的院落。 “将门打开。”韩语来到门前,兵士上前打开屋门。 韩语进屋,见床上躺着一人,侧卧向内,将后背对于外,走过去咳了一声,说道:“杜姑娘可睡的。” 念幽躺在床上,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见来人已立于身后,知道装不下去,一咬玉牙,翻身站了起来。 “你……你……”韩语一见起来的不是杜雯,惊的后退两步,定眼一看居然是丫鬟穿着杜雯的衣裙,用手指着念幽,气地说不出话来。 念幽小嘴一撅,瞥了韩语一眼将头扭向一旁。 “来人。”韩语猛的转身向门外喊道。 门外兵士听到呼唤,急忙跑了进来。韩语一巴掌打了过去,前面的兵士被打的原地转了一圈,后面两个兵士见到急忙跪了下去,心中暗道:好在进门没他速度快。 韩语打完后吩咐道:“速去传令,城内封城一日,令百姓归家,全城搜查敌国女细作。” “是。”几名兵士应后,起身跑出去,纷赴传令下去。 杜雯向前走出不远,见一小院中晾晒着衣衫,有一女裙挂在竹竿上。杜雯四下看看,推门走进了院中,伸手摘下那件女裙,转身向角落闪去。 片刻后杜雯走回院中,已经变成一个民家少妇。将自己的衣裙顺手丢在竿上,带门而去。 街上百姓不多,许是商军刚刚归城的原因。杜雯低头急走,很快便到了南门,找个角落向前望去,见到南门城下皆是兵士,没有百姓来往。 “这位大娘,前面可出得城去?”杜雯见到一位老妇扛着一袋东西从侧方走来,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伸手指向南门。 那老妇身体单薄,扛着东西气喘吁吁,将物品拿下放在地上,看了一眼杜雯又转身向南门望了一下,回身说道:“城门早已关闭,已出不得城,怕是要过几日才可。” “呀,我兄长病重,急需出城探望,可还有其他出路吗?”杜雯显出焦急之色,急切追问到。 那老妇摇头,抬手擦去额头汗水,说道:“只有城门才可出去,城门不开,便只能在城中了。” 杜雯还要相问,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队兵士持枪向南门走来,前面有几名兵士边走边喊:“封城一日,百姓归家,未经允许,不可上街。” 那老妇见状,弯腰对杜雯说道:“封城了,快些回家中去吧。” 杜雯见老妇拿的物品沉重,伸手帮忙递到她肩上。那老妇回头道谢,忽然身形一扭,物品掉在了地上,痛的她喊了出来。 杜雯见状,急忙扶住老妇,问道:“大娘,您怎得了?” “怕是闪到了腰身,痛死我了。”那老妇咧嘴说道。 杜雯想到兵士封城,自己无处可去,顺势弯腰下去,道:“大娘莫急,我送你回去。” 老妇想欲拒绝,却不能用力。杜雯背起老妇,顺手提起那袋物品,在老妇指引下走进了左侧巷中。 过了几个巷口,走到最里面,一个不大的小院映入眼帘。大门显得有些破旧,左侧门板已经破裂,用两根麻绳捆绑在一起。 “是了,就是这里。”老妇在杜雯背上指着,帮杜雯擦了下脸上汗水,关切问道:“累了吧,姑娘,快放我下来。” 杜雯应了声,却没有停下,上前推门背着老妇进了院子,回身将院门关好后,才将老妇放了下来。 老妇活动了一下腰身,感觉还可以活动,拉起杜雯手,说道:“真是多谢你了,快随我进屋。” 杜雯笑着应了声,随老妇身后向屋内走去,四下打量了一下小院。院子不大,倒也整洁,一侧堆放着木柴,另一侧摆放好多竹筐。 进屋后老妇为杜雯倒来一碗水,笑道:“家中只我一人,故而显得寒酸,姑娘可不要嫌弃啊。” “怎会。”杜雯急忙接过水碗,喝了一口后放在桌上,问道:“大娘家中便无他人了吗?” “唉!没了。”老妇叹了一声,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腿上,说道:“几年前西方战乱,孩子从军没有回来,老头得到消息伤心欲绝,只一年便也去了,只剩我独自一人了。” 杜雯伸手握住老妇的手,愧疚说道:“大娘勿怪,是我不该提起……” 老妇笑了一下,摇头道:“无事,年头多了也不去想了。倒是姑娘,是谁家女子呀?” 杜雯如今出不得城,想来是要留在城中几日,思讨自己无处安身,若能留在此处总比四下躲藏要好。轻笑下应道:“我是梁国人,几日前商军犯梁,他们把我掠来,我是寻个机会逃了出来。” “唉,造孽啊。”老妇望向杜雯,见她虽着布衣,却貌美不凡,心中不疑,叹道:“战事一起,遭殃的总是百姓,可苦了你了。” 杜雯点点头,问道:“如今我无处可去,恳请大娘不弃,容留我几日,待城门开时我便离去,可否?” 老妇连连点头,说道:“自是可以,外面不太平,你一个姑娘家单身在外,又这样俊俏,难免会有歹人起意,便留在这里吧。” 杜雯心中一喜,连声谢过。老妇拉着杜雯手笑了起来。 韩语将杜雯走脱的消息禀告了崔颜,气得崔颜大骂他一顿。韩语喏喏躬身说道:“皇子息怒,城门早已关闭,量她也出不得去城,只需派兵严查,必可抓他回来。” “那还愣着做何,还不去追。”崔颜没好气地说道。 “属下已派人出去,责令百姓闭户,兵士在城中若不见人,属下便每家搜查,定会捉她回来。” “报。”一名兵士在门外轻声禀告,韩语望了一下崔颜后,退身开门走了出去。 “何事?” “回大人,城中已经搜过,未见其人。”那兵士躬身答道。 韩语脸色一沉,吩咐道:“多派兵士,城中客栈逐一搜查,责令不许留客,若再寻不到便挨家搜查,发出告示,谁敢收留单身女子,罪责同论。” “是。”那兵士领命后退下。 杜雯见老妇家中贫寒,几无物件,心中不忍,摸了下怀中并无银两,抬手摘下头上银簪,递给那老妇,说道:“大娘,这簪子留与你,变卖些银两以做生活。” “使不得,使不得。”老妇伸手挡来,摇头道:“我闲来编制竹筐足可温饱,怎可要你之物。” 杜雯不由分说塞进她手中,笑道:“大娘权且留下,我自幼无母,只当我孝顺与你。” 那老妇听后,欣喜地望着杜雯,连声说道:“姑娘若不嫌,便住下吧,日后我们母女相称,也好有个伴。” 杜雯含笑点头,高兴的老妇嘴角带笑,一手在后撑着腰站了起来,说道:“你稍等,我去为你备些吃食,已近午时,怕是饿了吧。” 老妇一说,杜雯还真感觉到自己肚子空了起来,随她站起身一起走向后屋。 老妇做了两个小菜,破例拿出一个鸡蛋,用清水煮了起来。 城中此时却乱了起来,兵士成群结队上街,四处搜查杜雯。客栈中更是严查,每间不得遗漏,所有客人全部接受检查。 一队兵士搜查到巷子中,五人一组,开始逐家搜查起来。 “这里有四户,再来几人。”门外一名兵士大声呼喊同伴。杜雯在屋内听到,急忙闪身倚靠在门口,向外望去。 老妇家在巷子最里,到这里兵士刚好人数不够,到给了杜雯藏身的机会。 “你留在外面把守,我们先搜查这几户。”那面兵士说完,一脚踢开边上一户院门,闯了进去。 老妇也从屋内走到门口,拉了下杜雯衣角,悄声问道:“可是来捉你的?” 杜雯回首点了下头,老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拉起杜雯向院外走去。 来到院中,老妇向堆放在角落里的竹筐指了指,杜雯望了一眼老妇,老妇神色沉着的点点头,杜雯转身过去,扒开外面几层竹筐便钻了进去。 老妇将竹筐重新摆好,退后几步看了下,已看不见杜雯身影,转身向屋内走去。 还未走进屋中,“咣。”的一声,院门已被踹开,几名兵士手持长枪闯进了院中,几人站在院中四处打量起来。 杜雯透过竹筐缝隙向外看去,见一名兵士站在原地向自己这面望来,看了一会,提枪冲着自己走了过来,心中一紧,若是被发现,自己只有拼死一搏了。 正文 第二一六章 举兵伐商 “几位兵爷,来我院中,是为何事?”那老妇见一名兵士向杜雯藏身之地走过去,便向前迎去,出口询问。 那面兵士站在竹筐前停下脚步,转向老妇,问道:“你家中可曾来过一单身女子?” 老妇淡定一笑,摇头答道:“只我一老太婆伶仃度日,从无来人。” 后面几名兵士绕过老妇,直接向屋内走去,院中这名兵士扫了一眼老妇,转回身用长枪挑开竹筐,向里面搜查。 杜雯藏身之处身前不过几层竹筐,一会功夫便被那兵士挑开一层,怕是再没了两层便可以看到自己。 杜雯在竹筐后眼睛紧紧盯着那名兵士,双手握拳,迫不得已只好拼死一击了。 那老妇见杜雯藏身之处即将暴露,灵机一动,拾起一块碎石向另一侧丢去,口中大喊:“看你哪里跑。” 院中那个兵士听后,急忙转身,大喝道:“怎得了?” 老妇喘着气,指着前面答道:“不知哪里来的野猫,常来偷食,看我不打死它。” 那兵士怒瞪了一眼,转身想要继续搜寻竹筐处,其余几名兵士从屋内走了出来,成扇形围在了老妇身前。 “我来问你,你家中都有何人?”一个猴脸兵士上前推了老妇一下,大声质问。 老妇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回瞪那兵士,答道:“家中只我一人。” “哼,一派胡言。”那兵士将长枪一指,对向了老妇,问道:“既然一人,为何桌上却摆放两副碗筷?”” 老妇面色微变,随即恢复过来,不急不慢说道:“今日是我儿子过世三周年,我儿子是在三年前马亭战死的,我想与他一起吃顿饭。” 先前留在院中的兵士听后,上前一步拉开那猴脸兵士,声音变得缓和起来,问道:“你儿子是何人?” “姓田,单字储。” “田储……”那兵士望着老妇,轻点下头,说道:“我知此人,先前曾在一起,后来一直未见,却不料战死在马亭。” 那兵士说完向其他人一招手,喊道:“走了,此处不见那女子。”说完对老妇弯腰施了一礼,与其他几名兵士走出院子。 老妇跟上相送,随手将院门关好,附在门后听了一会,才跑回竹筐处轻唤杜雯出来。 “多谢大娘助我。”杜雯出来后为老妇施礼致谢,老妇拍着胸口,连声说道:“真是险呀,吓死老身了。”说完拉起杜雯,回头望下院门,急忙走进了屋内。 崔颜正在屋中盘算着,算算时日,畱博援军也应该快到了,待援军来到,自己便一鼓作气拿下江州,然后继续南进,夺了京州,怕是大梁便气数已尽,自己若夺此二州,立下头功,还有谁可以与自己争夺皇位呢? “三皇子。”韩语引着迟飞,俩人有些慌张地走进来,唤了一声。 崔颜回过来,见迟飞来到,微笑起来,迎上问道:“元帅亲来,可是畱博方面有了消息?” “回三皇子,是的……”迟飞说完看了韩语一眼。 “哈哈,可是父皇发兵前来?”崔颜大笑起来。 迟飞一顿,喏喏说道:“是齐国发兵了,已经攻破文顺府,商王已命卫可率兵前往拒敌,传来口谕,责令我等坚守延顺府,不可出城迎敌。” “什么?”崔颜惊住了,左等右盼终于等来了消息,却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消息。 “齐国不是与我们结盟攻梁吗?”崔颜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一脸质疑地望着他二人。 俩人对望一下,不语。 江州守备府内,司徒浩坐在客厅上首位,远航在其身侧,两旁各坐二十余人,军中身处要职的将军齐聚于此。 司徒浩扫视一圈,朗声问道:“各营主将可都到齐?” 付亚史起身回道:“元帅,已都来此了。” 司徒浩点点头,说道:“商国犯界,欺入我土,圣上龙颜大怒,着雷霆之师至江州拒敌。此番度坪之战复夺江州,驱敌于天沧,如今我军兵多将广,粮草齐备,正是出兵大好时机,本帅决意发兵延顺府,今日召集众位前来,便是商议此事。” “末将听从元帅之命。”客厅内响起洪亮的声音,所有将军起身齐声答道。 司徒浩向下一压手,示意众人坐下,顿声道:“齐国已在东北发兵攻打商国,圣上责令我军即刻发兵,攻打延顺府,与齐国两面夹击,此番定要灭了商国。” “元帅。”付亚史起身一礼,说道:“时已将进冬日,齐国在北,地处寒冷,还需早日备好御寒之物,才可深入腹地。” 远航听后,望向付亚史。若是忽略了此事,真若严寒起来,兵士战力将会折损一半。 司徒浩连连点头,责令林子玉负责征集冬衣,秦朝留在江州固守,以待后堂来兵。命孙柯押送粮草随军同行,端木龙,顾鑫为正副先锋,付亚史为军参,整军一日,明日清晨发兵延顺府。 众人散去,远航独自去到竹林中,来到宜兰坟前静坐下来。 冷风渐起,远航提了下衣领,伸手擦拭墓碑,轻声说道:“宜兰,明日相公便去为你报仇,你好好休息,等相公归来。” 竹叶被风带得沙沙作响,仿佛宜兰有知,应和着远航。两行清泪顺颊流下,远航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印文二年十二月十八,梁国大军在司徒浩统领下,自江州发兵二十八万,开始讨伐商国。 “报。”兵士在门外高声禀告,屋内崔颜与韩语愁眉苦脸地坐着。 “进来。”韩语回身唤了声,门外兵士推门而进,施礼禀道:“大人,梁军发兵已过天沧关,直奔延顺府而来。” “咣当。”崔颜手中茶杯拿的不稳,松手掉落在桌上,一脸惶恐望向韩语。 “三皇子莫惊。”韩语心中也是一颤,表面无恙的宽慰着崔颜。 转身对兵士吩咐道:“速去告知迟元帅,全城戒备,准备抗敌。” 兵士退下后,韩语回身对崔颜道:“三皇子,现今梁齐同时攻来,怕是不妙。依我之意,您应速回畱博,劝说商王,速派使臣与齐国说和,割让城池稳定齐国,不然我商国将不复存在。” 崔颜早有离开延顺府之意,听韩语一说,急忙点头,说道:“当是如此,你且留在这里助迟元帅守城,我即刻回畱博劝说父皇。” 韩语点头,道:“齐国一旦稳定,请速发兵来援。” “好,好。”崔颜担心梁军围城,说完便起身吩咐下人,准备即刻便启程回畱博。 梁国大军并不急行,一日时间赶到了延顺府,司徒浩将营寨驻扎在城外十五里处,与远航带领小队人马前去探城。 延顺府城外几里皆为空旷之地,冷眼看去好似沙漠中的一座孤城。官道越来越宽,又无树林遮掩,远航等人只能远远观望延顺府。 “看来只能围城强攻了。”司徒浩盯着城池沉声说道。 “嗯,四周无物,军队一来便在敌军视野之内,只能围城强攻。”远航观察了一下地势,也无计可施。 “先且回营,明日清晨围城,辰时攻城。”司徒浩又望了一眼延顺府,与众人打马回了营中。 延顺府城楼上,迟飞与众多将军来回巡视着。兵士每隔十米一个,持长枪站在城楼上注视着城下,如此近距离,城下几无死角,一有动静便会被发现。 “元帅,敌军已在十五里外扎营,怕是明日便会攻城,我们只需死守,绝不可出城迎战。”韩语随在迟飞身旁,且走且说。 “我知。”迟飞停下脚步,望着韩语深点点头,道:“如今商国东北,有齐军犯界,此处又有梁军,我们只能坚守了。” “三皇子已回畱博进言,劝说商王与齐说和,好分出兵来支援我们。” 迟飞冷笑一下,哼道:“若是能和,当初便可了,齐国何至于此时犯境,怕是早与梁国结盟了吧。” 迟飞的话各人心中都有猜疑,只是谁都不想说出来,都希望不会如此。 清晨的阳光普照着城池,战旗在微风下懒散地飘动着,除去偶尔的战马打鼾声,几十万人居然不出一点声响。 世事难料,十几日前,商军围困了江州城。现如今却在城上严守起来,轮到梁军大举围城。 “元帅,各部都已准备妥当,是否攻城?”端木龙手提银枪,侧头望来。 司徒浩面无表情,问道:“其余几门如何了?” “回元帅,各门都已妥当,随时可以攻城。”付亚史在司徒浩另一侧,负责传达司徒浩军令,协调各部。 “擂鼓攻城,传令下去,先登城者赏白银百两,官升一级。”司徒浩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战鼓声起,战马嘶鸣。万人喊杀着冲了上去,延顺府城外黑压压的梁军向前涌去。 “放箭!”城楼上一声令下,箭雨如潮狂泻而下,一支连着一支射向梁军。 梁军早有准备,兵士将盾牌举过头顶,一时犹如一面盾墙,兵士在下面丝毫不停,向城下冲去。 喊杀声震耳欲聋,城中都可听到城楼处的交战声。杜雯从屋内走到院子中,细细的听了起来。 “相公来了,是梁军打过来了。”杜雯脸上露出喜色,好似看到远航就在城外一样,高兴的跳跃起来。 “快进屋来,外面危险。”老妇从屋内赶了出来,拉起杜雯便向屋内走去。 “大娘,我要走了。”杜雯停住身子,挣脱开老妇的手说道。 “你去的了哪里,没听到城外打起来了。”老妇又欲伸手拉杜雯,杜雯闪身躲开,轻道:“实不相瞒,我相公便在城外,我要去寻他。” “傻孩子,他们在打仗,兵荒马乱的你如何寻得到,况且刀剑无眼……”老妇皱起了眉头,原本便满是皱纹的额头上,现今已没有了平整地方。 杜雯侧身施了一礼,道:“多谢大娘救命之恩,待我相公来时,雯儿必当重谢。现今我确要走了,大娘多保重。”说完转身跑向院门,老妇追了两步停下,站在院中望着杜雯。杜雯打开院门,见外面无人,回头对老妇一笑,出门而去。 老妇又追到门外,对着杜雯背影挥挥手,喊道:“孩子多保重。”杜雯回身摆手,匆忙跑去。 梁军从四面攻城,各门战况惨烈。商军依据延顺府城池高大坚固,城内滚木雷石数众,顽强抵抗。梁军虽勇,却上不得城,城墙下的尸首已堆积一米多高。 迟飞立于南门上,见梁军人数虽众,自己一方压力却不大,心中安稳下来,指挥兵士投掷滚木,将攻城梁军狠狠砸下去。 整整一个上午,梁军死伤无数,却无一人上的城去,司徒浩只得下令收军,整兵休息,将延顺府死死围住。 杜雯出巷口不远,见到一名商军一路小跑,向东门跑去。杜雯脑筋一转,大声喊着:“这位兵爷,快过来一下。” 那兵士跑的正累,听到杜雯唤他,停下脚步喘息着,问道:“何事?” 杜雯一笑,说道:“兵爷战的辛苦,我备下些干粮,带上以备不需。” 那兵士想了下,也觉得腹中饥饿,走过来问道:“在哪?” “就在巷中。”杜雯见他上钩,转身走进巷子,那兵士未疑跟了进来。 进到巷子里,杜雯见四下无人,回身便向那兵士攻去。那兵士未曾料到这女子会对自己下手,反应过来急忙拔刀迎敌,刀还未等拔出来,杜雯已经一脚踹在他胸口,仰面倒了下去。 杜雯随身跟上,未等他起身,又是一脚踢在他头上,这兵士直接晕了过去。 杜雯将他拖到靠墙处,伸手褪下他的兵服,把自己衣衫撕城碎条,将胸部缠绕好,又将兵服换上。 换好兵服后,杜雯刚要离去,那兵士转醒过来,躺在地上望向杜雯。杜雯摇摇头,叹道:“既然你醒来,便怪不得我了。”说完拔出佩刀,一刀结果了那兵士,四处看了下,向南门处跑去。 正文 第二一七章 里应外合 司徒浩回到帐中,闷闷不乐地坐下,远航与付亚史跟在身后,不出声地坐了下去。 “亚史,可有良策破得这城?”沉寂过后,司徒浩当先发问,望向付亚史。 付亚史回望司徒浩,轻摇头道:“元帅,敌军固守,不肯出战,我无计可施。” 司徒浩又望向远航,远航一脸愁容,无奈地摇头。 “唉!”司徒浩长叹一声,说道:“既然都无良策,只得强攻。传令下去,午后继续攻城。” 杜雯行至南门处,见城内街上都是商军兵士,或站或坐,都在休息,应是随时准备向城楼上补充兵力。 绕过这些兵士,杜雯上了城墙,贴在后面向一旁走去。远离了城楼,寻个兵士少的地方,杜雯趴在墙垛上向下望去。 城下横七竖八躺着无数梁军尸体,可见上午战事惨烈,看得杜雯心中一堵。 回望城楼上,商军准备的守城滚木还很多,整齐的摆在墙边,看来若破此城,梁军还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梁军攻城了。”城上响起警钟,在地上休息的兵士立即爬起来,回到各自岗位,严待起来。 杜雯放眼望去,梁军兵马缓慢而来,整顿好后,听到战鼓响起,又向城池冲了上来。 杜雯佯装守城,四下寻找机会,看能否将梁军放上城来。只看了一会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这里虽远离南门处,仍有不少兵士守在这里,虽无梁军从此处攻城,兵士也不离开,各自严阵以待。 杜雯向左望去,在城墙东南角,那里兵士倒是不多,不过十余人,正趴在墙垛上观望着。灵机一动,心中有了计策,返身抓起一个箭筒向城下跑去。 下到城中,杜雯选了个无人的巷子钻了进去,看到一户人家,上前拍门。 “谁?”门内一个老者声音传来,显得有些紧张。 杜雯回头见无人,轻声说道:“老伯开下门,我寻些水喝。” 里面过了半响才打一个门缝,一个老者露出半边脸向外望来。杜雯抱拳说道:“老伯莫怕,我进屋喝些水便走。” 老者见杜雯有礼,不似坏人模样,打开了门四下看下,闪身给杜雯让开路,杜雯急忙进了屋内,老者迅速将门关上。 “外面乱啊,可不敢乱开门。”老者嘀咕着,去给杜雯取水。 “老伯家中可以笔墨?”杜雯打量屋内问道。 “有的,在内屋。”老者取水回来,向内屋一指。 杜雯接过水喝完,起身去里屋找来笔墨,想了一下,将自己兵服掀开,从内侧撕下一个布条,又一分为二,在上面写完字后,紧紧地绑在两支箭上。 “多谢老伯,快快将门关好。”杜雯谢过老者,握着两支箭出门后又奔向南门。 上的城来,城上商军不停的向下丢掷滚木,更有弓手在后连续放箭。杜雯扫视一圈,找来一把弓,见无人注意自己,将箭在地上将箭头扭断,搭在弓上便射下城去。 随后,第二支绑有布条的无头箭又被杜雯*出去,这支不偏不倚,正射在一名梁军的胸口上。 这梁军正向前冲着,忽然见到一支箭迎着自己而来,吓的大叫一声,想要闪避已然不及,那箭不偏不倚正中胸口,这兵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这兵士感到胸口一阵疼痛,低头一看自己无伤,再一看地上的箭居然没有箭头,而且还绑着一个布条,觉得奇怪。抬头望了一下城上,拾起地上箭支向回跑去。 顾鑫在阵前督阵,见一名兵士向后跑来,大刀一横,喝道:“后退者斩!” “将军,我有军情禀告。”那兵士吓的跪了下去,将箭支高举过头,连声喊道。 顾鑫向下看去,问道:“有何军情?” “报将军,城上射来一无头箭,上有一布条,属下不敢怠慢,特来禀告。” 顾鑫让兵士将箭递上,看了看箭支,调马向后奔去。 司徒浩正在后方注视着兵士攻城,顾鑫打马过来,将箭支递上,禀道:“元帅,此箭由城上射来。” 司徒浩接过箭支,将布条取下,打开看后,一脸疑惑,顺手将布条递给远航。 远航接过,见布条上写到:子夜时分,东南角。远航看后眼睛一亮,抬头对司徒浩说道:“元帅,是雯儿的笔迹,她在城中。” 司徒浩噢了一声,问道:“是杜雯?” “是,她被敌军掠去,便在城中。”远航急切答道。 “他怎得上的了城?”司徒浩奇怪地问道。 远航摇头答道:“这个我也不知,但字迹绝不会错。” 司徒浩还在沉思,远航说道:“元帅,许是雯儿可以暗中助我们,不如暂且攻城,夜间再做商议。” “也好。”司徒浩想了下便传令收兵,返回大营之中。 迟飞在城上见到梁军退去,脸上显露出得意之色,侧身对韩语说道:“梁军不过如此,想破我城,怕是难于登天。” “元帅不可大意,还需谨慎严防。”韩语注视着退去梁军,叮嘱迟飞。 “嗯,让兵士好生休息一下,晚间再来。”迟飞点头应道。 回到大营之中,司徒浩几人在帐中仔细商议起来。 远航攥着布条,心中激动万分。有了雯儿的消息,她还活着,而且已经逃脱敌军控制,很快便可见面了。 “远航,雯儿此意是要我们子夜攻城吗?”司徒浩问向远航。 远航想了下,答道:“她说东南角,应该是让我们派人至此,至于是攻城还是她要在此处脱身,尚且不知。” “那我们可要布兵在此?” “这……”远航也不知杜雯到底何意,一时不好回答。 “不如这样。”付亚史说道:“派些武功高强的兵士,先去一探,待确切消息传来,再做定夺。” “嗯,这样最为稳妥。”远航应着,接话说道:“便派刀紫与无影带人前去,探上一探。” “也好,让三军准备,随时攻城。”司徒浩听从他俩人意见,着人布置下去。 远航出帐,找来刀紫与无影,细细叮嘱他们,让他们选些机灵,武功好的兵士随行。俩人一口应了下来,回去准备去了。 到了子夜,延顺府城墙上一片寂静,守城的兵士累了一天,都有些困乏,有的靠在墙垛上已经睡了过去。 杜雯慢慢移到城墙东南角,这里没有多少兵士,总共不过十人,其中还多数睡去,只有两名兵士在站岗。 “何人?”那两名兵士见杜雯过来,喝声问道。 “无事,自己人。”杜雯捏着嗓子喊了声,走过去说道:“你们也累半天了,换着休息下,我来守着。” 两名兵士借着火把光亮看到杜雯,并不认识,但也未起疑,只当是流动兵士。其中一名兵士打了个哈欠,说道:“原本不困,被你一说倒乏了。”伸了一下懒腰,又说道:“既然你来了,我便休息一会,多谢了。” “客气。”杜雯笑着对另一个兵士说:“你也去吧,咱这是墙角,敌军即使来攻城也不会在这。” “算了,我还是坚守会吧,免得挨骂。”这兵士没有答应,转过去继续盯着城下。 杜雯抬头看看,应该已快接近午夜了,既然你不走,便怪不得我了。 回头看下,墙垛边除去她俩人,其余都靠在另侧墙垛睡了过去。杜雯抬起右腿,从靴中抽出匕首,靠了上去。 那兵士正向下望着,忽然感到背后一凉,再回身时只觉得眼皮发沉,靠在墙垛上向下滑去。 杜雯身体向前倚靠住他,将他反转过来使其爬在墙垛上,从后面看不出破绽。 回身望下那些熟睡的兵士,杜雯从怀中掏出一根绳索,一头系在墙垛上,将另一头丢下城去。 无影与刀紫按照远航吩咐,带领十名身体健壮的兵士早已潜伏在城墙下。无影眼尖,见城上丢下一绳索,上前用力扽了一下,赶紧系的十分坚固,回身对刀紫说道:“我先上去,若无意外,抖动绳索你再上。” 刀紫点头,小声说道:“万万小心。” 无影向上望了一眼,双手抓住绳索,麻利的向上攀去。 片刻功夫,无影上到墙头,一手抓住绳索,一手攀住城墙,伸头向里望去。 “无影。”杜雯见到上来的是无影,悄声唤了声。 无影听出了杜雯的声音,稍一用力翻过墙头,贴在墙边唤了声五少奶奶。 杜雯向另一侧那些睡熟的兵士指了指,无影点下头,回手抖动着绳索。刀紫在下面看到,开始攀爬起来。 无影待刀紫上来后,俩人抽出兵器,向那些兵士扑去。片刻功夫,渺无声息的解决了那十几名兵士。 杜雯拉过他二人,低声嘱咐一阵,俩人连连点头。无影对刀紫嘱咐道:“护好五少奶奶。” 刀紫点头称是,无影翻身过去,顺着绳索滑下城去。刀紫将城上兵士尸首用绳索绑上顺下城去,下面无影等人将商军兵士的兵服褪下,尸体急贴着城墙一字排开。 城下十名梁军换好商军兵服,一个接着一个地爬上城来,各自选好位置站好。 刀紫与杜雯站在一起,望向城下漆黑的夜中,只盼无影能快点赶回来。 无影待十名兵士全部上城后,身形一猫,借着黑夜向大营跑去。 梁军大营之中灯火通明,众人都没有睡去,聚在一起等候着他们的消息。 “无影回来了。”秦朝一直在帐外候着,见无影归来,转身进账禀告。司徒浩等人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人,果真是五少奶奶。”无影跑的急促,说了一句便喘起来。远航心急,上前一步拉着无影问道:“雯儿可是无事?” 无影摇摇头,又急忙点点头,说道:“五少奶奶无事,放下绳索将刀紫等人拉了上去,命我回来禀告,请元帅派些精锐,趁夜入城,然后突袭东门,大军待城门开时,自东门攻入城中。” “好!”司徒浩兴奋的一拍大案,高兴地喊了出来。 远航也是高兴,得知雯儿无事,而且还能里应外合,助自己攻破延顺府,真是意料之外啊。 “众将听令。”司徒浩见时间紧迫,急忙下令道:“孙将军,即刻选拔三百精锐,交由无影率领连夜入城。其余各位将军率领本部,大军连夜起营,奔赴延顺府东门外隐蔽起来,不得发出任何声响,违令者斩。” “遵命。”众将领命后各自散去,孙柯在本部中选出三百强健兵士交与无影。 “等等。”远航从营帐中出来,将无影拉过来,说道:“让雯儿先回来,免得再有意外。” 无影点点头,与远航道别后,带领三百兵士奔向延顺府。 潜到城下,按照事先约定,无影学了几声野猫叫声,城上便有绳索滑下。无影身上背着一捆绳索,当先爬上去。 上城后无影并未多说,对刀紫轻一点头,将身上绳索绑好后丢了下去。兵士每上来一人,身上便背着一捆绳索,不一会,东南角城墙上便绑上了二十条绳索,先上城的兵士在刀紫带领下,沿楼梯下到城中,隐藏在暗影中。 “五少奶奶,大人让你先回去。”无影在杜雯身旁悄声说着,空出一条绳索留给了她。 “我留下与你们一起打东门。”杜雯并不想离开,扭头说道。 “不可,你若留下我还要分兵保护你。”无影可不敢留下杜雯,真打起来,若再出意外,自己真是没脸回去见远航了。 杜雯还要坚持留下,无影死活不肯,争不过他,杜雯只好同意先走,嘱咐好无影后,杜雯沿着绳索滑下城去。 待三百名兵士全部上来后,无影下令将绳索解开丢下城去,与刀紫一起,带着兵士悄悄向东门靠近。 天色渐亮,东方露出了鱼白。无影等人已经摸到了东门处的一个巷子里,伸出头去,隐约见到东门下有不少兵士,估算起来不下二百余人。 回身与刀紫简单商量后,无影神色凝重地拔出刀来,对兵士吩咐道:“此役事关重大,纵是全军覆没,也要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都听明白了吗?” 兵士点头,将兵器握在了手中,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杀啊……”无影一声高喝,率领三百梁军从巷中冲出,直奔东门敌军而去。 正文 第二一八章 浴血夺门 东门的商军全都愣住了,转头向这面望来。这一清早的,怎得城内却传来冲杀声?直到刀紫冲到面前,弯刀破空,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玩笑。 一名弓手搭弓向天,大力射出一箭,那哨箭带着长长的鸣叫声,直奔空中而去。 “他们攻击了。”城外二里处的密林中,远航从地上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奔向乌云踏雪。 “出击,全力攻城!”司徒浩一声令下,端木龙,顾鑫,孙柯等将军纵马便奔了出去,身后兵士跟随各自将军向前冲出。 延顺府东门守城主将是吴彪,此时正在城楼中还未醒来。另有两名副将在城上休息,听到城内喊声起来,急忙趴在城墙上向下望来。 “下面怎得了?” “将军,城内有敌军。”下面兵士仰头喊道。 “速去城内支援。”一名副将一面拔出佩刀大喊着,一面向城下跑去。 另一名副将还未跑出几步,城外又传来千军万马奔袭而来的声音,吓的这副将看看城外,又看看城内,惊慌失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下向城楼奔去。 吴彪已被喊杀声惊起,从城楼内提着大刀跳了出来,正与向内跑来的副将撞在一起,俩人撞的结实,同时倒在地上。 “将军,不好了,城外梁军攻城,城内也出现梁军。”副将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扶着被撞歪的头盔,跪在地上禀告着。 “混蛋,速去禀告元帅。”吴彪扶着城楼门框站起身,一个健步窜到城墙边,向城外望去。 梁军已经攻到城下,司徒浩担心城内三百梁军寡不敌众,命令城外大军全力攻城,不给东门城上商军下城救援的机会。 “你带兵去城内阻敌,我来守城上,速派人去南门,请元帅派兵增援。”吴彪拉过副将吩咐着,自己一提大刀,跑去城边指挥兵士。 刀紫双目怒睁,凌空跃起,弯刀自上而下一个力劈,最前一名商军一声惨叫,右臂被生生砍了下来。随即,弯刀弧度划过,脖颈处一抹鲜红喷涌而出,鲜血足足喷出几丈。 “速去开城门。”无影随在刀紫身后,单刀护体冲进商军中,向着身后梁军高呼。 三百梁军分出两队,两面抵挡住商军,中间一队并不厮杀,借着同伴掩护,直直冲向城门。 “挡住他们,护住城门。”从城上下来的副将知道梁国大军便在城外,城门一开,商军则必败。来不及沿楼梯下来,从转弯处飞身跳下,举刀砍向梁军。 “刀紫,不可恋战,速去城门。”无影看见敌军正逐渐合拢,眼看即将要将东门堵死,且有一位将军率领,急忙大声呼喊刀紫。 刀紫杀的双眼正红,却已忘记夺门之事。无影一喊,刀紫侧头望去,眼见敌军中有一将,已砍翻多名梁军,大吼一声,向那副将冲了过去。 那副将武艺不弱,正奋力砍杀,忽然感到左侧寒光一闪,似有刀剑攻来,抬手挥刀迎了过去。 “当”的一声,这副将与刀紫两刀相接,顿感手上一轻,长刀已断为两截,惊的他急忙向后跳开。 刀紫岂会给他机会,一刀过后,身体稍顿,紧随一刀又攻了过去。那副将手握半截刀身斜里劈来,刀紫弯刀一转,旋过对方的断刀,从侧面划过敌将脖颈。 敌将只觉得脖子左侧一凉,张口想要喊出声,却有一股鲜血从嘴中涌出,身体前倾,“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刀紫连头都没有回,半月弯刀在右手上旋转起来,带着血水划过一个又一个血肉之躯,城下商军脸色大变,何曾见过这等凶狠之人,惊骇的向后退去。 城内商军群龙无首,梁军在刀紫带领下勇猛的冲杀着,场面顿时失去平衡,梁军很快便冲到了城门下。 迟飞昨夜乏累,小酌了几杯,今晨起的稍晚。正在更衣之时,亲兵跑进来禀告,梁军从四面攻城。 迟飞来不及穿好盔甲,着内衫跑到南门上,见城下敌军虽众,却只是高声呐喊,偶有弓手向城上放箭,大军却并不靠近。 “敌军围而不攻,何意?”迟飞接过兵士送来的盔甲,在城楼上穿戴起来。 一名副将向下望了望,猜测说道:“莫不是敌军选择其他城门进攻吗?” 一句话提醒了迟飞,转身对亲兵说道:“速派人去各城门探得消息。” 亲兵还未离去,城下急跑上了一名兵士,对迟飞禀告道:“元帅,敌军在东门攻势猛烈,且城内出现几百名敌军,现已告急,吴将军请援。” “什么?”迟飞愣在当场,城内怎会出现几百名敌军,他们是从何而来? 迟飞只是略加犹豫,转身接过大刀向城下奔去,率领援军急奔东门而去。 远航陪在司徒浩身旁,正在后方观战,心中焦急万分。城门不开,不知刀紫他们现今如何,若开不了城门,时间久了,怕是城内梁军要全军覆没了。 身后一骑奔了过来,却是杜雯来到远航身旁。 “相公。”杜雯放马到远航身旁,唤了一声。 “雯儿……”远航侧头见到杜雯,欣喜万分,翻身下马将杜雯拉下来抱在怀里。 “相公……”杜雯在他怀中轻轻挣扎着,司徒浩就在一旁,杜雯有些难为情。 “你无事吧?”远航松开杜雯,上下打量着她,生怕她少了一根头发。 “相公放心,我无事。”杜雯害羞笑着,推开远航,轻道:“我去了大营,得知你们已来攻城,便追了过来。” 远航回头望向城池,有些担忧说道:“无影他们还在城内,城门还没有开。” 东门城内,刀紫等人与城外大军只有一门之隔,只是一个大门栓牢牢的卡在门上,城门无法打开。 “快开门啊。”刀紫在城门左侧封住楼梯,阻挡城上下来的商军,抽空向靠近城门的梁军大喊。 “大人,这门栓抬不起来,是自右侧伸出的。”城门下的兵士看着门栓在眼前,却没有办法打开。 “挡住他们。”刀紫吩咐身后兵士,自己窜到门下。见到城门上一根一尺粗的大门拴挡在门前,这门栓与其他城池不一样。一般门栓都是有个卡槽,整根木头向上一抬便可脱离卡槽拿下来。这门栓卡槽却是死的,整根门栓是从右侧伸进来,直接伸进左侧城墙中。也就是说若想开门,需要将门栓向右拉,从卡槽中撤出。而右侧门栓出口处却有一厚重铁板,从城上用铁索吊着,现今放下,已经挡死出口。 刀紫看明白了,若想开门,先要去城上用滑轮将铁板吊起,然后在下城合众人之力将门栓从右侧抽出。抬头看看,上城楼梯处都是敌兵,根本无法冲上去。时间不等人,刀紫大喊一声,唤来兵士,一起轮刀向门栓砍了起来。 “砍断它,大家换着砍。” 刀紫发话,拿刀的兵士向城门涌去,持枪的则在外面抵挡敌兵。 城外攻势猛烈,孙柯等人知道自己攻的猛,城内的敌军便不敢离开城上,刀紫他们便能轻松一些。 东门外都是梁军精锐,铺天盖地向城下涌去,攻城梯每隔三米便有一个,兵士不顾生死,拼命向上爬去。 流星带着弓手在射程内不停放箭,压制城上敌军。忽然见到一个将军在城上来回穿梭,挥刀指挥。流星摘箭在手,瞄向了他。 刀紫带领兵士已将门栓砍断一半,忽听身后喊声起来,回身望去,城内涌来一队人马,当先一将手提大刀,正向这里奔来。 “速砍门栓,我去斩他。”刀紫对无影喊了一声,快步窜出去。无影望了一眼,回身对兵士大喊:“快,快,砍断门栓。” 赶来的正是商军元帅迟飞。迟飞远远见到城门处有梁军围住城门,回身喊了一声,纵马奔来。 刀紫从人群中跑出,直奔迟飞而去。迟飞见到刀紫跑来,却未防范。只因刀紫昨夜入城时穿的是商军兵服,所以迟飞只将他看做自己兵士,依旧纵马向东门下梁军冲去。 刀紫待迟飞坐骑来到自己身边,纵身一跃凌空而去,单臂轮刀迎着迟飞正面劈下。 迟飞见到刀紫袭来,立时扭头向右一闪,举起大刀上托。刀紫凌空一刀砍在迟飞刀身之上,借着身体前冲之力,右膝撞在迟飞胸口。迟飞只挡住了刀紫的弯刀,却没防住这重重一膝,身体倒仰,扑通一声,实实在在地摔下马来。 刀紫落地一个前翻,握刀便向地上的迟飞刺去。迟飞也的确有两下子,摔下后便知遇到了劲敌,虽然胸口疼痛,却无心去管,直接向一侧翻滚过去。 这一翻滚恰好躲过了刀紫的弯刀,弯刀狠狠地刺在了地上。刀紫见迟飞已起了身,拔出刀与他对峙,并未连续攻击。 “你是何人?”迟飞以大刀拄地,单膝跪在地上,抬头望向刀紫。 刀紫并不急于斩杀他,只要拖住他,给城门处兵士抢出时间便可。 “我?”刀紫笑了起来,掂了一下手中弯刀,笑道:“无名小卒,不过杀你足够了。” “放肆。”此语一出,几乎将迟飞气个倒仰。堂堂一军统帅,居然被人如此小瞧,恨的迟飞咬牙切齿,单足用力,冲向刀紫。 刀紫冷笑,握刀迎上,俩人拼命厮杀起来。 商军跟随迟飞而来的几名副将兵分两路,一路引兵奔向东门,另一路将刀紫围了起来。 无影眼见门栓即将砍断,敌军援军却已赶来,拉过身边一个兵士,吩咐道:“此处交你负责,快快砍断门栓。”说完引兵迎向商军。 那兵士懵懵点头,挥刀大力砍着。 远航手心出汗,拉着杜雯小手紧张的等待着。杜雯感觉到远航心焦,用力握了一下,安慰说道:“相公放心,他们无事的。” 迟飞只交手几个回合,便知自己远非刀紫的对手。自己已使出浑身解数,刀紫却都能轻松化解,而刀紫的刀势,自己只能勉强接过。 十余回合过后,迟飞虚晃一刀向后跳出,有些气喘向后挥手,喊道:“杀了此人。”兵士听令涌上,刀枪一起指向了刀紫。 随着最后一刀落下,粗大的门栓应声而断,那名兵士累的瘫了下去。其余兵士急忙上前将他拉向一旁,合力拉开城门。 “吱,嘎吱嘎吱。”城门缓慢打开,给城外的大军打通了进军之门,也让司徒浩长出了一口气。 “冲啊,杀进城去。”城门外梁军见到城门已开,兴奋起来,孙柯等几员大将身先士卒纵马奔进城中,身后兵士如潮水般向前涌去。 无影只带不足百名梁军阻住了商国援军,片刻激战后,身旁已不足二十人,却无一人退后,只为多拖延一分钟,城门打开的希望便大一些。 听到身后杀声大起,无影回头望见大军已杀进城中,高兴的大呼道:“兄弟们,咱们大军来了,杀敌军啊。” 刀紫被商军团团围住,身上已有几处负伤,正在苦苦死拼。见到大军入城,又来了力气,奋力杀开一个缺口,向城门处奔去。 迟飞见梁军已攻进城,急令兵士速去各门,让各门派兵增援东门,自己引兵冲过去。 端木龙立功心切,最先冲进城去,长枪在手,连砸带刺,结果了几名敌军后,又向前冲去。 迟飞引军赶来,正遇端木龙。见对面一员小将,迟飞也未答话,马到刀到,轮的浑圆自上而下迎头砍来。 端木龙见敌军中杀出一将奔自己而来,舍弃兵士,迎了上去。双手上举向大刀挡去。 “当”的一下,端木龙在马上硬接了迟飞一刀,感到手腕酸麻,长枪险些脱手,稳了一下,对着迟飞胸口刺了过去。 迟飞一刀试出对方,见长枪刺来挥刀拨开,反手向端木龙脖颈砍去。 端木龙身体急忙向后躲闪,马下一名商军兵士从下面一枪刺来,端木龙既要躲闪迟飞大刀,又要避开下面长枪,身体一扭失去了平衡,从马右侧跌了下去。 “去死吧。”迟飞看准机会,一打马身大喊一声,以刀化枪自马上对着地上的端木龙扎下。端木龙身子未起,眼见迟飞大刀已到身前,长枪压在身下,自己已来不及躲闪,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正文 第二一九章 混战城中 眼见迟飞的刀尖便要扎在端木龙的身上,一道寒光从远处飞来,直奔迟飞面门。 迟飞若刺死端木龙,自己也必被这道寒光击中,自然还是自己命要紧。当下将头一扭,身体侧闪,大刀紧贴着端木龙身旁扎在了地上。 那寒光正是流星所射的快箭,流星进城后见街路上两军厮杀,自己便踹开路旁一座楼阁,上到楼上打开窗户向下望去,正看到迟飞与端木龙俩人交战,随后端木龙落马,流星急忙摘下弓箭,对准迟飞*过去。 端木龙听到声响,睁开眼睛一看,迟飞正在自己身旁,身在马上,双手握刀,以刀与马撑住自己身体。端木龙伸出双手握住刀柄,身体倒立起来,双脚向上踢了出去。 那迟飞刚刚躲过飞箭,身体不稳还未回到马上,被端木龙从下面一脚踢中,从马上翻了下来。 迟飞胸口疼痛,落地后滚了几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左侧一个人影几个健步窜了过来,大喝道:“看我斩你。” 迟飞一惊,看清楚来人便是刚才与自己交手的壮汉,心知不敌,爬起来便要逃跑。 刀紫岂会给他这等机会,窜到身前弯刀斜里砍到。迟飞手无寸铁,眼见刀紫弯刀落下,本能举起手臂护住头部。 “啊……”一声惨叫传来,迟飞的左前臂被刀紫一刀砍下,疼的迟飞捂住伤口,向后退去。 “嗖。”流星看准时机,一箭飞来,这次迟飞没有躲开,一箭穿胸而过,仰面栽倒在地上。 “杀啊……”城中杀声四起,梁军大量涌入城中,商军在各门的援军还未赶到,主帅又被斩杀,一时乱了手脚,无心再战,各自逃命去了。 端木龙提起长枪,翻身上马,率兵直奔西门。顾鑫带兵去了北门,南门敌军人数众多,司徒浩亲自领兵,孙柯伴在左右,俩人带兵杀向了南门。 迟飞带兵去了东门,剩下韩语领兵在南门驻守。过去了许久,韩语见南门外梁军开始后退,沿城向东门方向而去,在城上喊了声:“不好。” 韩语刚要派兵士前往东门探听消息,东门的兵士已经赶到,禀告道:“元帅传令,各门速派兵增援东门。” 韩语显出担忧之色,急声问道:“东门情形如何?” 那兵士尚未答话,城下又跑上来一个兵士,慌张地跑到韩语身前禀告道:“大人,东门城破,敌军已入城中。” “元帅呢?”韩语大惊,厉声问道。 “元帅不知,现今敌军已向南门而来。” 韩语傻在当场,愣了一会随即吩咐道:“速告知各门,向北门集结。” 兵士退去后,韩语唤来一名副将,责令坚守南门,自己带领其余人马杀向了东门。 行出不远,见到不少兵士丢盔卸甲的向这面跑来,韩语打住坐骑,喊过一名兵士,问道:“为何向南门而来,东门那里如何了?” 那兵士向后望了一眼,慌忙答道:“梁军杀过来了,元帅已死,大人快些走吧。” 韩语听闻梁军进城,迟飞已死,知道大势已去,叹了一声,转马领兵向北门而去。 司徒浩引军在城中一路斩杀向南门而来,在城中鼓楼处正遇由南门而来,欲去北门的韩语。 司徒浩见一队敌军过来,便知这些不是溃逃的人马,下令迎战。韩语无心恋战,派副将引兵抵挡,自己带小队人马向北门逃去。 顾鑫冲进城后见主街上都是正在厮杀的兵士,率领本部向右一转,从巷路中奔向北门。 梁军不熟悉延顺府道路,在巷子中转了几圈才上到去往北门的主街,耽误了一些时间。人马刚出巷口,正巧遇到从南门逃来的韩语,顾鑫与他在丁字路口不期而遇。 “哪里走。”顾鑫见到敌军逃到自己这里,横马挡住去路,大喝一声后,举刀劈了过去。 韩语的大多兵马被司徒浩围在鼓楼处,身边并无多少兵士,见到顾鑫忽然出现在前面,自己已无路可去,只得硬着头皮冲了过来。 顾鑫是马上将,使的大刀。韩语手中只有一把单刀,力量上相差悬殊,不敢与顾鑫硬接。 顾鑫一刀迎头劈来,韩语眼见大刀落下,身体如轻燕一般从坐骑左侧跃了下去。顾鑫的大刀收持不住,斜劈在马脖子上,那坐骑长嘶一声,扑通倒在地上,四蹄抽颤。 韩语落地后挥刀砍杀两名梁军后,头也不回的向左侧一个巷子中跑去。待顾鑫回头望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一队兵士向着韩语追去,顾鑫率领人马将跟随韩语而来的商军系数斩杀。 韩语独自一人沿着小巷逃向北门,沿途杀了多名梁军,即将到达北门时,却在巷中冤家路窄的遇到了无影。 无影先前在城内厮杀,牵动臂上箭伤,已渗出血水来。强忍着坚持到城门打开后,退到一旁休息起来。远航进城后见到坐在一旁的无影,急忙下马询问。 “大人,无事,只是打斗时牵动了伤口。”无影臂上疼痛,嘴上却逞强地说着,眯起眼睛,咧嘴对远航笑了下。 “无事便好,打下延顺府好生修养几日,便可恢复了。”远航正与无影说着,看到刀紫也在前面走了过来。 刀紫疲惫不堪,摇晃着走到无影身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向地上啐了一口,骂了起来:“这群废物,百十号人攻我,还被我宰了几十个。” 无影见他身上兵服破碎的跟布条似的,关心问着:“可伤到了?” 刀紫低头看了下身上,将头靠在一家店铺门上,笑着说道:“小伤,死不了。” 远航蹲在他俩身前,看着自己两大护卫,心疼不已。若没有他们护卫,自己早不知死上几个来回了,如今却都伤成这样。 “你们先寻个地方好好休息,我先去北门。”远航拍拍无影肩膀站了起来。 俩人抬头看着他,刀紫问道:“大人为何去北门?” 远航向前方望了望,低下头答道:“敌军若逃走,必多会选择北门,我已派顾鑫前去北门截杀,怕他势单,我去看看。” 二人对望一眼站了起来,无影道:“如今城中敌军众多,大人独去太过危险,我二人护着大人前去。” 远航想要拒绝,刀紫一横身子,晃着脑袋道:“大人绝不可独自前去,我二人并无大伤,还可再战。” 远航点点头,带着他二人向北门而来。穿过小巷到达北门,却未发现顾鑫,北门处多是商军,远航急忙带着无影等人又缩回了巷子中。 “顾鑫哪里去了?为何未带兵来北门。”远航觉得奇怪,顾鑫带着本部先走的巷路去北门,自己尾随而至,为何不见?难道顾鑫遇到麻烦了。 远航手中只有一队护兵,不敢占据北门。便隐藏在巷子中,派无影向回寻找顾鑫。无影左绕右绕,居然与韩语在巷子中相遇。 俩人各拿一把单刀,相距十多米互相停住脚步,对望过来。 “是你。”韩语对无影印象深刻,一见便知,将单刀护在身前错开脚步。 无影也认出了韩语,便是他射死四少奶奶,掠走五少奶奶,射伤自己。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新愁旧恨涌上心头。无影一语不发,健步飞上,一招平步穿云刺向韩语胸口。 韩语一边后退,一面挥刀挡去,荡开对方单刀后,反上一步,单刀从下方向无影肋间划来。 无影向左旋转身体,闪到韩语身侧,一刀从上至下,使出力劈华山,大力向韩语头上砍来。 无影速度奇快,韩语转身后刀已至头上,闪退已来不及,只得举刀相迎,两刀相撞,碰出一串火花。 “当”的一声,韩语右臂发麻,身形向下一矮,架开无影单刀后急忙向后退去。 无影也是震的手上一抖,若不是他身上有伤,刚刚又拼杀许久,这一刀韩语不会如此轻松接下。 韩语似乎觉察到无影有伤,稳了一下,又攻了过来。无影借着身法,与他周旋起来。 顾鑫围杀了商军后,沿主街引兵杀向北门。远航等人见到梁军到来,也从巷子中杀出,一起攻向北门。 北门早已打开,城内商军得知迟飞已死的消息后,大都放弃了守城,从城中各处涌向北门。北门守将未得到军令不敢开门,已被急于逃命的商军杀死,打开城门,商军纷纷逃出城去。 梁军杀到北门,北门商军少有抵抗,大多弃甲投降,梁军很快便控制住了北门。没过多久,司徒浩控制南门后,引兵赶来北门与远航汇合。 “元帅,东西二门情况如何?”远航见到司徒浩后,上前打探道。 司徒浩笑了起来,道:“四门皆已占领,现今只需关上城门,瓮中捉鳖便可。” “好!”远航兴奋起来,没料到如此顺利便夺下延顺府,吩咐孙柯等人,责令兵士坚守各门,围堵搜查商军逃兵,若遇反抗立斩。 无影冷冷地站在巷子正中,握刀的手臂略微有些颤抖,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韩语。 韩语几次想要逃走,都被无影挡了回来,看得出眼前这人轻功厉害,自己除非杀死他,否则根本无法脱身。 “何必呢?放我一条生路,日后我必会报答。”韩语打斗累了,有些气息不稳,喘了口气,试探着问向无影。 “哼!谁都可以,只有你不行。”无影哼了一声,紧握了一下刀柄。 韩语听后挑了一下眼角,淡淡说道:“你有伤在身,未必胜得过我,既然非要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了。” 韩语心知自己所说对方不会应允,只不过是拖延一些时间,给自己恢复体力。时间拖的越久对自己越有利,自己恢复了体力,而无影伤口的血却渗出了许多。 韩语深呼了一口气,纵身而上,单刀带着劲风奔向无影,抢先出手。 无影伤口蹦开,隐隐作痛。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必须尽快除掉对手,不然时间久了,死的必是自己。见对方攻来,一抖刀身,迎着对方攻上,俩人再次打斗在一起。 二十几个回合后,无影渐渐感到自己体力不支,胸口沉闷,手臂每抬起一次都钻心的疼痛,只是心中有着对韩语极深的仇恨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韩语看出无影不支,一刀紧过一刀,不给无影喘息机会,贴身而上,全力急攻。 无影接的吃力,既然不能取胜,便与他同归于尽,也好为四少奶奶报仇。 心中做出决定后,无影不在防守,与韩语死拼起来。韩语攻他也不用刀去挡,直接出刀刺向韩语胸口。 无影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将韩语刀法打乱。虽说可以刺死对手,自己也难免中刀。韩语只得收回刀,反手挡向无影的单刀。一来二去,无影反倒占了便宜。 司徒浩在各门布置妥当后,开始派兵在城内搜索商军。端木龙引兵搜索到巷口,远远见到这面有人打斗,急忙带兵赶了过来。 端木龙带兵将巷口阻住,自己提着长枪翻身下马,向二人走来。 无影几尽竭力,见到来兵是梁军,心中大喜,拼力倒纵出去,喊道:“此人乃是商军将领,快快擒住此人。” 无影脸上皆是汗水与血污,又穿着商军兵服,端木龙未曾认出,见无影靠向自己,一提长枪刺了过去。 无影没料到端木龙会攻击自己,急忙施展身法侧转身体。可还是稍慢一步,被枪尖划破兵服,在左肋上带出一道伤口。 “端木将军,我是无影。”无影长刀落地,伸手死死按住肋下伤口,感到一阵头晕袭来。 “啊……”端木龙仔细辨认,果然是无影,惊的急步上前,搀扶住他,满脸愧疚,说道:“不知是你,可伤到了。” “我无事,快擒住他。”无影顾不得多说,看见韩语趁机向巷子里跑去,连忙一推端木龙,向韩语背影一指。 端木龙点下头,留下兵士照看无影,起身带兵追了上去。 正文 第二二零章 夜闯牢营 司徒浩夺下延顺府,用了三天时间清除残留在城内的商军,又用了三天时间来安抚城中百姓,责令打开延顺府储备粮仓,每户按人头开仓放粮。 端木龙已将韩语擒获,一直压在大牢之中。远航见城中基本稳定下来,便请求押送韩语回江州。 “你是要杀他为宜兰报仇吗?”司徒浩刚从城中视察回来,摘下头盔挂在架上,回头望着远航。 这已是远航第二次提出这个请求,初始司徒浩以城中不稳为由拒绝了他,现今远航又来提起。 远航站起身,咬的牙齿作响,恨恨道:“他害死了宜兰,我岂能放过他,我要在宜兰坟前亲手杀了他。” 司徒浩没有做声,走回椅子上坐下,淡声道:“难道我便不想为宜兰报仇吗?只是你可想过,我军即刻便要北上,此时回江州,来回要耗去两日时间,况且我已上书后堂,俘获人员名单随本奏上……” “元帅。”远航打断了司徒浩的话,上前一步,说道:“此次出兵商国,圣上并未降旨令我出征,我随军而来一是救回杜雯,二便是为宜兰报仇。如今害死宜兰之人已擒获,我自当回江州去。置于韩语此人,相信元帅自有办法在奏折上摸去。” 司徒浩沉思片刻,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远航拿定主意,再次说道:“元帅,我意已定,必回江州,还望您成全。” 远航见司徒浩没有反应,心中着急,催道:“元帅……” 司徒浩伸手一摆,坐了起来,睁开眼睛,捋下并不多的胡须,说道:“看来你是不打算与我出征了,你回江州自是可以,但需留下个法子,才可带走韩语。” 远航轻点下头,躬身谢过司徒浩,退了出来。 无影被端木龙伤了肋处,正在屋内修养,刀紫虽伤了几处却都是轻伤,闲来无事跑来与无影聊天。 远航推门进来,刀紫见到起身迎了过来。 “你不在屋内好好养伤,怎得跑无影这里来了。”远航皱起眉头责怪着,绕开刀紫走到床边。 刀紫紧跟在远航身后走过来,嘿嘿地笑着,说道:“我壮的跟牛似的,这点小伤怎奈何的我。” 远航坐在床边对无影笑了下,看向刀紫,说道:“既然你无事,我便给你个差事,你去给我办了。” 刀紫急忙躬身,说道:“大人吩咐便是。” 远航想了下,说道:“我要将韩语带回江州,他如今在大牢之中。元帅已将俘获敌军将领的名单奏去后堂,看守大牢的安四海是陈福的人,所以你去找些商军兵服,使暗灵换上将人劫了出来。” “大人,不可……”无影在床上抬起头,望着远航喘了口气,说道:“军牢被劫,必会牵连到元帅,虽不是大事,只怕朝中会有人兴风作浪,借事说事。” 远航点头,笑道:“我已想到,自有办法封住他的嘴。”转向刀紫,说道:“入夜便去,尽量不要杀人。” 刀紫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远航拍了拍无影手臂,轻道:“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回江州。” 刀紫找来八名暗灵,令他们换上商军兵服,一直在屋内等到天黑,才悄悄从后窗出来,将面蒙上,奔向不远的延顺府牢。 延顺府牢在府衙东侧,这里四面高墙,只有一扇铁门可以出入。安四海本是一员武将,此次司徒浩出兵商国,陈福派出几员副将随军出征,意在随时监视司徒浩。司徒浩又岂会不知,有意将不是心腹的人员全部分散下去,就好似安四海,命他看守俘获的敌将,此位置看似重要,其实犹如鸡肋,算是将此人闲置了起来。 司徒浩早已在外围做好安排,故而刀紫等人借着夜色,一路无阻的潜到了大牢门口,只是那扇铁门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牢内安四海在一间房内正与几名手下喝着闷酒,桌上摆着几个小菜,正中放着一只烤的焦黄的鸭子。 安四海抓起一把花生,抬起左脚踩踏在左侧长凳上,丢进嘴里一粒嚼了起来。 “将军,这次破城俘获敌将七人,也算是大获全胜了。”安四海边上一个粗胖的汉子喝了一小口酒,将杯子放在桌上,又为自己满上。 安四海瞟了他一眼,哼着说道:“有屁用,不让老子上阵,抓再多也无我一份功劳。” 那胖子见安四海一直不悦,本想找些话题,不料反惹他恼怒,急忙住口不再多说。 “对了,那个叫韩语的,记得送去些吃的,好似此人很是重要。”安四海将半把花生丢在桌上,仰头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起身向门口走去,嘴中还在叨咕着:“喝的多尿也多,我去茅厕。” 安四海从里侧打开牢门,迈步走出来。外面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些,站在门口回头向屋内喊道:“夏胖子,牢门外为何不曾设岗?” 屋内胖子嘴里嚼着东西,含糊答道:“有啊,不曾少人。” “有个屁……”安四海话音未落,感到脖后一股冷风袭来,急忙飞身跳进了牢内,转回头向门口望来。 刀紫隐藏在一旁,原本打算此人远离牢门再下手,见他发现门口兵士已被自己除去,只得跳出来暗中下手。 见安四海躲过自己一掌,刀紫跟着一跳也进了牢中,身后暗灵尾随而入,回身将牢门严严的关死。 “你们是何人?”安四海见闯进来一伙蒙面人,穿着商军兵士兵服,各个手中握着兵器,吃惊不小。 刀紫也不答话,向后一招手,暗灵纷纷向桌前的兵士扑了上去。 安四海闪身向左侧奔去,自己的兵器正挂在墙上呢。刀紫一步挡住他的去路,轮拳向他面上袭去。 安四海轻敌了,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与自己交手的会是个绝顶高手。迎着刀紫拳头,安四海挥臂出拳,要硬接下刀紫这一拳。 “啊……”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安四海左手捂着右手,连退几步,被长凳拌到,跌坐在地上哀叫起来。 刀紫再上一步,一掌打在他右耳处,安四海便如死猪般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正文 第二二一章 牢中劫人 牢内算上安四海不过七、八人,暗灵轻而易举便将他们制服,结实地捆绑起来。 刀紫逐个监牢看过,见一人独自一间,正向外望来,上前恭声说道:“可是韩语韩大人?” 韩语见对方着商军兵服,却又武艺高强,绝非扑通兵士,心中犯起嘀咕,用狐疑的眼光望着刀紫,问道:“你是何人?” 刀紫见他态度便知是韩语无错了,说道:“韩大人莫问,我等奉命来救大人。”说完命令暗灵破开牢门,护着韩语走到院中。 韩语心中虽有疑虑,但能出牢门总是好的。来到院中刚要细问,刀紫一拳轮来将他击晕,暗灵弯身抗起韩语,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安四海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费力的在地上爬了起来。 “大人,快快救我们。”除了安四海,其他几人并未昏迷,只是被暗灵绑住了手脚,见安四海醒了过来,纷纷呼救起来。 安四海手忙脚乱地跑到他们身边,为他们解去绑绳,问道:“那些人走了多久?” “只片刻功夫,他们救走了韩语。”夏胖子活动一下手腕,跑到墙边拿起单刀,四下警惕的观望着。 “救走了韩语?”安四海向牢内望了一眼,嘀咕着琢磨起来。 夏胖子走回他身旁,说道:“我听他们口气,似乎对韩语颇为尊敬,应该是城中残留的商兵。” “放屁,普通兵士……”安四海说到这忽然闭口不言,自己一招便被对手击倒,脸面有些挂不住。 “这该如何是好?”安四海心中焦虑起来,慢慢坐了下去。无论怎样,自己负责看守牢房,丢了重要犯人,都是大罪。 “大人,此事不可让外人知晓。”夏胖子凑上身来,眼珠一转,献计说道:“不如找个兵士替代韩语,待送回后堂路上,再言说韩语重病,不治而亡。”这等大事若传出去,怕是他们几个谁都别想活了。 几人还在商议,牢门外忽然一声高喊:“江州守备叶大人到。”这一嗓子将安四海惊的一下窜了起来,慌张地向门口跑去,牢内几人急忙跟上。 远航背负双手,一脸微笑,在端木龙陪护下,带着护卫营走进了牢院中。 “末将安四海参见守备大人。”安四海迎上前,躬身施礼。虽然远航并不主管他,但他毕竟是司徒元帅的女婿,安四海也不敢大意,还是毕恭毕敬的问候着。 远航淡笑,伸手亲自扶了一下安四海,笑道:“安将军辛苦了,元帅明日便要将商国将领押送回后堂,特命我前来探望,送些好酒好肉,既奖励安将军辛苦,也算送他们一程。” 安四海有苦说不出,怎得这样凑巧,刚刚韩语被劫走,他便来探牢,我这还没派人去冒充呢。 “大胆,在叶大人面前胆敢持刀。”端木龙见到安四海身后一人手持单刀,上前大喝一声。 持刀之人正是夏胖子,慌忙之中忘记将兵器放回,拿着便跟随安四海跑了出来。 “啊……大人恕罪。”无影一嗓子把夏胖子吓个半死,这是军中大忌,有刺杀之嫌,急忙将单刀丢在地上,自己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来人,给我绑了。”端木龙吩咐下去,护卫营中出来四名兵士,三下五除二便将夏胖子绑了起来。 “大人,冤枉啊。”夏胖子的确冤枉,可他也不敢说拿刀是为了对付劫牢之人,说了死的更快。 安四海也是不敢言语,站在一旁偷眼望向远航。 远航抬步向牢中走去,对安四海说道:“先进去看看。” 安四海胆颤的跟上,只希望他不知实情,自己可以蒙混过去。 远航来此便是为此事,又怎会不知呢。 绕了一圈,来到关押韩语之处,远航停下脚步,安四海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牢门为何打开?”远航伸手一指,牢内空无一人。 “这个……”安四海刚要掩饰,远航转身厉声说道:“敌军将领韩语押在何处,为何不见?” 安四海心说完了,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了。“扑通”一声跪在了远航身前。 “安将军,这是为何啊?”远航面色一变,后退一步后,随即急忙上前去扶安四海。 “叶大人恕罪。”安四海怎敢起身,磕了三个响头后,直起身子,禀道:“便在方才,牢内闯进十余人,打晕末将,绑住牢卒,将那韩语……劫了去。” “啊……”远航佯装吃惊,眉头夸张地拧在了一起。 “安将军,你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让我如何救你?若是元帅得知,怕是现在在牢中的便是你了。”远航火上浇油,吓唬着他。 安四海果然害怕,跪在地上用膝盖挪了几步,抱住了远航大腿,几乎哭了出来,说道:“是啊,故而末将恳求大人,无论如何救我一救,我还有高龄老母需我赡养。” 远航沉思片刻,转身对端木龙吩咐道:“你且留下,其余人等门外等候,不可离开。” 屏退众人后,远航扶起安四海,好心说道:“安将军,按理说你我并不熟识,我本不应该多管闲事,但你的孝顺之心打动了我,我若不帮你,你的老母岂不没了活路。” 安四海连连点头,心中说道:我老母早便去世,好在这家伙好骗,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远航心中也在想着,你老母生死关我屁事,我只不过寻个借口罢了。 “这样吧。”远航想了一会,声音放低,说道:“先找人放进牢中,使其顶替韩语,我稍后回去禀告元帅,便说韩语已染重病,明日你在路上结果了他,这样回到后堂上报韩语病亡,你便可以脱身了。” 安四海听后再次跪了下去,连连感谢。 远航嘿嘿笑着,蹲下来说道:“方才在牢中几人,必须除去,不然走了消息,你定活不了了。那个胖子,便让他冒充韩语吧。” 安四海看着远航,还想说些什么,远航已经站起了身,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吧。”说完抬步离去。 端木龙望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安四海,转身跟随远航走了出去,留下吓得半死的安四海独自跪在地上。 正文 第二二二章 手刃韩语 安四海待远航走后,呆坐在牢中桌子前,将事情经过细细的捋顺了一下。 城中经过几日清剿,招降,几无商军余部留在城中,为何这次来了这么多人?这些人武功高强,绝非只是普通兵士,为何要穿着商军兵服而来?牢外有梁军的巡营,且有大批兵士护卫,为何没有半点声响?叶远航早不来,晚不来,刚刚出事便赶到牢中,为何如此之巧? 想过之后,安四海似乎明白了,自己正按照人家设计好的步骤,一步步地走下去。可明白的为时已晚,看了一眼周围几人,为了自己,只能舍弃他们了。 “先把夏胖子押进去吧。”安四海叹口气,低声对身边几人说着。 “大人……”那几人张口欲言,安四海伸 出手阻挡,说道:“不要给他们抓住把柄,先关进去,我会救他出来。” 几人对望一眼,出去将夏胖子押了进来。 “大人……”夏胖子直直地望着安四海。 “你先委屈一夜,明日待那守备消气,我自会为你求情。”安四海心中不忍,说完急忙低下头。夏胖子没再多说,一旁几人解开他的绳索,自己弯身走进了牢中。 “这里多派人手,你们几人跟我回房内。”安四海下定决心,准备动手灭口了。 远航从牢内出来,去了司徒浩那里,告知他事情已经办妥。司徒浩没多说,闭目轻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房间,刀紫将韩语绑好押了进来。 “你还认得我吗?”远航将烛火拨亮一些,回头冷冷地看向韩语。 韩语怎会不记得,在天沧关内痛打崔颜的便是他,江州守备叶远航。 “哼,记得又怎得,如今落在了你手里,还能放了我不成。”韩语冷声答道。 远航心中怒火中烧,真想上去扇他几个耳光,只是杜雯的丫鬟念幽自己一直没寻到,还是忍了下来。 “放你也可以,只要你告诉我被你抓来的那个丫鬟在何处。”远航强忍怒气,不温不火地问着。 韩语心知肚明,远航只是在哄骗自己。哈哈笑了一下,说道:“那丫鬟有何用,我早已赏给了兵士享用。” “你……”远航心中的仇恨爆发出来,上前一把揪住韩语前襟,左右开弓的扇了起来,只打的韩语嘴角溢血,自己手掌发麻。 “畜生。”远航感到胸口一痛,宜兰的容貌浮现在自己眼前,还有念幽的笑脸。 “传令护卫营,即刻回江州。”远航彻底发怒了,要在最短时间内赶回去,在宜兰坟前亲手杀了他。 子夜,延顺府南门悄悄的打开,一行人马不出声响的出了城,向着梁国天沧关而去,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身后城门重新关上,仿佛从没有开过一样,也没有知道,商国的一个重要人物,便这样被悄无声息的被黑夜所摸去。 杜雯得知念幽已死,在远航怀中哭的死去活来。马车左摇右晃,外加哭了许久,渐渐在他怀中睡了过去。远航搂着杜雯靠在车厢旁,心中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日辰时,一行人等赶回了江州,回到守备府后,未曾休息,远航直接到了宜兰的坟前。 走了几日,宜兰坟前堆了一些掉落的竹叶。远航清扫后,轻轻坐了下来。 “宜兰,相公回来看你了。”远航将供品逐一摆放好,低声说着:“害死你的人相公也捉了回来,我要亲自在你面前杀了他,你可以安息了。” “姐姐。”杜雯唤了一声,想要跪拜宜兰。远航伸手拦住她,抿嘴笑了下,轻道:“不要跪了,你有身孕。” 杜雯应了一声,站在远航一旁。片刻后,刀紫与无影押着韩语走了过来。 “跪下。”刀紫从后面踢到他腿弯处,韩语站立不稳跪在地上。 远航侧身回头,怒瞪着韩语,指向宜兰的坟,说道:“你害死了我的娘子,今日我便让你血债血还。” 韩语扫了一眼墓碑,扭头闭上了眼睛。 远航起身,从无影手中接过单刀,走到韩语身前,大喊一声,双手握住刀柄用力地刺进他的前胸。 杀了韩语后,远航命人将尸首拉出城,找个地方埋掉。与杜雯又祭拜一会,回到客厅之中。 “雯儿,宜兰去了,念幽也去了,如今便让思心跟在你身旁,也好有个照应。”思心留在府中,时常去宜兰坟前小坐一会。远航知她思念旧主,担心长久下去忧郁成疾,便将她送到杜雯身边。 杜雯回望站在一旁的思心,思心走上前,在杜雯身前拜跪下去,杜雯急忙起来扶住她,说道:“快快起来,不必多礼,日后你我便常在一起。” 思心含泪点了点头,扶着杜雯坐回椅子上。远航看着她们,笑道:“思心,五少奶奶身怀有孕,日后你可要更加细心,待雯儿生产后,我自当重赏。” 思心眼中带泪的抿嘴一笑,用力点着头。 “相公,说到有孕我想起了离秋姐姐,不知姐姐们如何了。”杜雯怀孕已三个月有余,算算离秋应该六个多月了,怕是到了正月便要生产了。 远航听杜雯一说,脸上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是呀,一晃她们已经走了许久了,一点音讯也没有,不知可还都好? “少爷,少爷。”唐凌从门外匆匆地跑了进来,向后伸着手指,说道“啊金回来了。” “啊金回来了!”远航猛的从椅子上站起,高兴的抬步向门外跑去。 刚出厅门,便看见啊金在前,八月在后,俩人快步向这面走来。 “啊金!”“大人。” 远航跳下台阶,一把将啊金抱住,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想死我了。” 八月走到啊金身后,向他施礼一笑。 啊金松开远航,笑着施礼,说道:“我也想念你们,月前将几位少奶奶平安送至乾陵,少住了几日,担心这面,便去求见几位少奶奶。几位少奶奶也是担心大人安全,便让我二人返回江州。” “她们可还都好?”远航急切地问道。 “大人放心,几位少奶奶都好。”八月在一旁答了过去。 远航笑着点头,说道:“那便好,快进屋细说。” 几人走进屋内,杜雯微笑起身相迎,啊金与八月上前见礼。 “五少奶奶安好,怎得不见四少奶奶?”八月笑着回礼,随口问道。 话语一出,杜雯脸色一变,笑容僵在了脸上。 正文 第二二三章 家书传来 一时屋内寂静无声,杜雯望了下八月,将头低了下去,说道:“商军破城,宜兰不幸中箭,已然去了。” 啊金与八月愣在当场,不敢相信地一起望向远航,远航点点头,道:“宜兰便在后院竹林中。” 啊金又看了八月一下,低声对远航道:“大人,我们去祭拜一下四少奶奶。” “也好。”远航应了声,啊金与八月退了出去。 杜雯走到远航身旁,望向门外,轻声道:“相公,你打算何时将姐姐们接回?” 远航轻摇摇头,说道:“战事不平,世事未知,留在乾陵还是比较妥当的。” “可即将迎年,也不将姐姐们接回来吗?” “还有几个月,再议吧。”远航没在多说,坐回了椅子上。杜雯见状,也不再说下去,回到自己座位坐了下去。 乾陵司徒府中,司徒众达正与唐员外围坐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桌上的象棋,陈老爹坐在一旁,已经半睡半醒状态中。 身体向前一倾,陈老爹猛然睁开了眼睛,伸手揉了揉,问道:“还没分出胜负吗?” 唐员外侧头看了一眼陈老爹,回过头来向着司徒众达问道:“轮到谁了?” 司徒众达想了下,摇头道:“不记得了。” 婉约正好走了进来,听到他们对话,“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遮住小嘴笑道:“哪有这样下棋的,岂不是要到了天黑。” 司徒众达笑了起来,活动一下身子,说道:“只是闲来无事,胜负无妨,消磨时光罢了。” 唐员外随之笑了起来,附和说道:“可不是,这整日闲在府中,反倒觉得身子不舒服起来。” 婉约走到唐员外身后,为他捶起肩来。说道:“几位长辈若是闲的慌,不如出去散散心,总比闷在府中要好得多。” “能去得了哪里?现今外面都不太平,浩儿与远航还在带兵征战……”司徒众达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孙女宜兰。已经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这次婉约她们回来,宜兰还留在了江州陪着远航。 “远航他们可有书信捎回?”司徒众达扬了下头,望向婉约。 “不曾有书信捎回。”婉约答完,见司徒众达脸上显现出失望之色,笑着宽慰说道:“您老人家莫心急,许是他们战事吃紧,待过段时日,相公定会带宜兰回来看望您老人家。” 司徒众达见婉约看出自己所想,掩饰着笑了起来。 婉约辞退出来,想了下去了离秋房内,恰巧青荷也在这里。 离秋如今已有孕六月有余,腹部鼓大,歪斜着靠在床上。 “我说,妹妹。”青荷轻轻摸着离秋腹部,笑道:“妹妹怀的如此凶,怕是一腹双子吧。” 离秋也伸手摸着腹部,摇头苦笑,道:“苦了我了,若是双子倒是值了。” 婉约走进来,清下喉咙,说道:“两位妹妹,许久没有相公音讯,也不知那面如何了。方才司徒老爷子还曾问起,不如我们飞书给相公吧。” 青荷略一迟疑,回头说道:“姐姐,相公曾嘱咐过,若无大事不可轻易动用海东青。” 婉约轻笑,扭着腰身走到她身前,说道:“妹妹不知,相公是担心那海东青不识归路,来乾陵月余,我已吩咐下人有意训导,此鸟必可归来。” “当真?”青荷起身问道,脸上露出笑容,若是如此,可知远航消息,心中自然高兴。 “嗯。那小双子跟在唐凌身旁学了不少东西,他说定可返回。”婉约点头答道。 “好呀,告知相公赶来乾陵,怕是迎年之时我便生产了。”离秋来了精神,从床上探着脑袋嚷嚷着。 青荷伸出手去,并不用力地推了她一下,轻斥道:“相公镇守江州,怎能随意离开。” 离秋嘟起嘴,嘀咕道:“难不成便不来了吗?若是江州无事,我们回去也好。” 青荷沉声不语,心中也是想念远航,却不想为他增添麻烦,转而望向婉约,征求她的意见。 婉约谨慎说道:“我们只是告知相公一切都好,是去是来相公自有主张。” 二女点头称是,婉约走去书房写家书,各将心中话儿诉与远航。 写好家书后,二女扶着离秋来到院中,看着小双子将家书装在海东青的脚环上。离秋抚摸了海东青几下,轻声说道:“快快飞到相公那里去,告知相公早些归来。” 小双子将手上送,海东青振翅飞起,在院子上空盘旋了几圈,直奔西北而去。几女在下面扬头直视,直到海东青消失在视线中。 吃过午饭,远航睡了一觉,醒来后又来到宜兰坟前,刚刚坐下不久,听到竹林上空阵阵鸣叫。 远航抬头望去,竹叶茂密看不见空中,但却听出是海东青的声音。急忙跑出竹林,见到果真是一只海东青在上空盘旋。远航吹个长哨,那海东青见到远航,收起翅膀,慢慢降下来落在远航手臂上。 远航将信纸从海东青脚环上取下,抬手将它放在自己肩上,转身走进竹林,回到宜兰坟前坐下,那海东青便老老实实的呆在他的肩头休息。 “一别两月有余,相公可安好?为妻身在乾陵,万事皆安。离秋有孕懒惰,不思走动,青荷陪伴在侧,细心照顾,相公勿念。新年临近,不知应在何处迎年,望相公修书告知。还请相公多加保重,勿使我等挂念。另:问候两位妹妹。” 远航看过后又重新读了一次,将信纸叠好后揣进了怀中。 “宜兰呀,婉约他们来信了,问我们在何处迎年。”远航苦笑一下,坐在了地上。 “你在这里,我哪都不去,相公答应过你生死在一起,不会让你孤单。”远航轻声嘀咕着,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杜雯走了过来。 “相公,是来了飞书吗?”杜雯走到远航身旁,低头问道。 远航抬头望向她,问道:“你如何知晓?” “是唐凌听到声音,见海东青落下,寻你不见便告知了我。”杜雯看看远航肩上的海东青,问道:“可是妹妹们来的书信?” 远航轻轻点了点头,还未开口,杜雯接着说道:“相公,留在江州可好?妹妹新去,不可留她一人在此,怕是孤单了她。” 见杜雯这样善解人意,远航欣慰地笑了,起身牵着杜雯,两人并肩向府内走去。 正文 第二二四章 捷报送达 印文二年腊月十五,再有半个月便是新年了,梁国大军经过近三个月征战,已经攻克商国大小城池十余座。齐国自东北攻商,也已直指商都,迫使商王放弃畱博,引领残部退守商国北部边城克玉林郡,自此商国明存实亡,已无力抵抗齐梁两国联手。商王派人至梁军大营,向梁国求降。 江州守备府内,远航在客厅中迎见了司徒浩派回后堂的信使,得知前方大捷,商王已求降,高兴起来,命人备好酒菜,亲自相陪。 “司徒元帅可还安好?”远航举杯相敬,含着笑意问道。 “元帅好的很,商军兵败如山倒,几乎不费多大力气便连下了众多城池,商王见大势已去,只得向我军投降。”信使举杯还礼,说罢一饮而尽。 远航也喝了下去,笑道:“商国并非不堪一击,若不是齐国自东北而入,怕是我军便不会如此顺利了。” “那是,那是。”信使随声附和,连连点头。 “前方现今是何局势?”唐凌为他们满上杯中酒,退在一旁,远航探身问道。 信使欠了下身,答道:“我军攻至临近畱博的万和县城时,商军撤出畱博,北上玉林郡。司徒元帅见齐军已进驻畱博,便向北追赶商王,将其困在玉林,致使商王投降。” “齐军占了畱博?”远航停住手中碗筷,略有吃惊地问道。 信使点头道:“是呀,没料到他们如此之快,既然没有得到都城,擒了商王也是不错。” “商王也算聪明。”远航将筷子放在桌上,咧嘴笑了一下,问道:“围困玉林,齐军可是也发兵了?” “是呀,两国同时出兵困住商王。” “既然如此,商王为何向梁国求降,而非齐国?”远航追问道。 “这……属下不知,许是……” “很简单,既然齐军占了畱博,商王理应向齐国求降,但却选了我国,分明就是垂死一计,使两国产生裂隙。”远航分析说道:“齐军拿下都城,占据优势,而商王向梁国求降,必会使齐国认为此次战事梁军强大,商国才会向梁投降,齐王必怒,也算是埋下一杀招,让两国继续拼个鱼死网破。” 信使听的目瞪口呆,不知如何作答。 远航命唐凌取来纸笔,在饭桌上书写起来,将自己的见解写好后递给信使,嘱咐道:“怕是要劳累你了,将此书信一并呈于圣上,需日夜兼程,不可耽误。” 信使接过小心放入怀中,道:“大人放心,属下即刻动手,必不会误事。” 远航笑着点头,俩人互相推杯起来。 回到后府,杜雯正躺在床上休息,思心蹲在地上向火盆内填着炭火。如今杜雯腹部也已隆起,腰身足足胖了一圈。 “大人……”思心见远航进来,唤了一声站起了身。 远航看了下地上,对思心说道:“若是寒冷,便再取个炭盆来,不要凉着了她。” “哪里会凉的到。”杜雯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笑道:“这丫头生怕我冷到,不离那炭盆,每时丢些进去,这一日所需怕是往日一倍有余。” “主子……”思心小脸一红,撒娇地扭着身子。 “哈哈,无妨。”远航笑了起来,说道:“只要不凉着我的雯儿,所需木炭思心可随意去领。” “你呀,总是娇惯着这丫头。”杜雯嘴上虽说,心里也是高兴,远航更加娇惯自己。 思心去外屋沏茶,远航走过去坐在床边,拉起杜雯的手,说道:“前方大捷,商国已经灭亡了。” 杜雯听后很是高兴,随即说道:“相公,新年临近,姐姐们还都在乾陵,你如何打算的。” 远航想了下,说道:“是呀,要迎年了,一家人总要在一起。前阵战事不明,不敢接她们回来,如今太平无事,理应将她们接来迎年,只是……” 杜雯将右手放在远航手背上,接话说道:“只是不知该如何隐瞒司徒老爷子。” 远航点着头望向杜雯。 杜雯也没了声音,叹口气过会才道:“若是言说使她们来江州,怕是长辈们都会随行而来,若来不见宜兰,你我又岂能隐瞒过去。看来只得将实情告知她们,使她们知晓后独自归来,留下唐员外等人陪着司徒老爷子还可。” “可只有半月时间,只能飞书传信她们才可赶回,谁又知晓只是她们最先看信呢?”远航担心不无道理,万一海东青飞去被司徒府下人先发现,必会将信先交与司徒众达,那样反而糟糕。 “不如这样,民间有此一说,女子生产必在家中,若是在他处则日后难以成活。以此为由,这样离秋归来,相公使两位姐姐路上相陪,相信老爷子必不会起疑。 ” “嗯,这样倒也可信。”远航点头应道,探身过去,亲了杜雯脸蛋一下,笑道:“世间还有如此一说,我倒不知。”心中暗想,后世哪有在家里生产的,都去医院了,也没见哪个不好养活。 杜雯笑着推了他一下,羞笑道:“姐姐们再不回来,怕是相公夜不能寝了吧。” 远航歪头斜眼看着杜雯,嘿嘿笑了起来,说道:“你还很了解相公啊,现今我便忍受不住了,快来为相公去去火。”说完作势向前扑去。 “哎呀……”杜雯吓的向后躲闪,伸手挡住远航,求饶说道:“相公不可胡闹,不要伤了腹中孩儿。” 远航哈哈笑着,翻身躺在床上。被杜雯一*,还真有些难受,多日未曾床地之欢,也确实有了些想法。想到这从床上又坐了起来,唤来思心为自己研墨,为婉约她们写起书信来。 “婉约,见信如面。一别数月,为夫甚念。现今年关将近,战事已平,算下时日,离秋不日即将临盆,恐在外多有不便,还望归来家中待产。另告各位长辈,待天暖之时,远航定当归去拜见,遥盼安康。” 写完书信后,远航拿去给杜雯看了一下,杜雯看后点头说道:“相公写的明白,相信姐姐自会看明。” 远航一笑,在信中注明自己天暖回去拜见各位长辈,其意便是告诉婉约她们独自回来,以她们的聪慧,自是一见便知。 将书信交给唐凌,命他即刻放飞海东青回乾陵,唐凌应后退了下去。 “大人,大人……”唐凌出去不久,又跑了回来,从外面急声喊着,居然直接闯进了房间。 “怎得这样慌张,出了何事?”远航有些不悦,瞪着他问道。 唐凌意识到自己失礼,急忙对床上的杜雯深施一礼,对远航说道:“九公主驾临江州,已经到了府外了。” “啊……”远航惊地喊了出来,她不在后堂,怎会来这里?急忙推开唐凌,抬腿向府外跑去。 正文 第二二五章 公主驾临 一路小跑来到府外,远航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府外三辆马车停在门前,一队青衣汉子护在马车两侧。远航识得正是公主的十三铁卫,当先一人便是铁卫头领邱栋,看来真是艳九公主到了。 远航望向邱栋,邱栋向身旁马车使了个眼色,远航急忙下了台阶,在马车侧面跪了下去。 “臣叶远航迎接来迟,望九公主恕罪。”远航跪下才知道,地上很是寒冷,只盼公主快些让自己起来。 喊了一声,马车内没有反应,远航抬头望了下,再次说道:“臣叶远航请公主移驾进府。” 还是没有动静,远航不禁奇怪起来,扭头望向邱栋。邱栋也不知公主为何不应,轻摇了下头。 远航无奈,跪着向前挪动几下,凑到马车下喊道:“公主,地下寒冷,您在不应答,怕是我的腿便废了。” “只这区区片刻,你便忍受不住吗?”九公主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轻细,却似乎带着责怪的语气。 远航不知公主为何而来,也不知为何似有怨气,只好低声答道:“还请公主下车,外面天寒,可不要凉到了公主,到时臣还得熬药。” 九公主坐在车内,心情十分复杂,路上想过多次见到远航应该怎样开口,如今听到了他的声音,反而起了怨气。当初自己离别江州时,他曾应过会去看自己,结果不但没有去,连个消息都没带给自己,故而有心刁难他一下。本想让他跪上一会,听到他的话,想起自己病时远航为她熬夜煎药,心又软了下来,轻声说道:“起来吧。” “哎哟,多谢公主,您真是世上最好的公主啊。”远航边说边起身,靠在马车边上,说道:“公主请下车进府吧。” 车帘打开,艳九公主弯腰探身出来。远航正在车边迎候,九公主虽披着裘衣,前胸处却只单薄一层,这个角度让远航立时气血涌起。 我勒个去,真空啊。远航瞪大眼睛使劲地看着,九公主那丰满的*微微颤动,一览无遗。 “傻站着做何,还不扶我一下。”九公主倒是没注意到自己被他看去,见他不搀扶自己,略微直起了一点身子。 “噢,噢。”远航收回目光,急忙弯腰扶着公主下了马车,陪在公主身后向府内走去。 九公主在前面慢步轻摇,远航跟在后面偷眼望去。这娘们怎得半年不见,感觉丰盈了许多。先不说*够白够大,怎得这屁股也圆了许多,难不成已不是处子之身了? 正在前行,前面九公主忽然听下了步子。远航一路乱想不曾留意,一下撞在了公主身上。 “你……” “公主恕罪,我不是有意的。”远航急忙后退一步,弯腰谢罪。 九公主本想有话说与他,被他一撞气的小嘴上翘,扭身加快步子向厅中走去。远航不敢再胡猜乱想,跟了上去。 坐在客厅,公主屏退了众人,独自将远航留下。远航见没了外人,也便不客气起来,一屁股坐了下去。 “公主忽来江州,不知为了何事啊?”坐定后远航开口相问。 九公主眼中带着怨气地望他一眼,自己一路辛苦不远万里而来,也不关心自己,只问这个。 “我在宫中不慎将足下划破,听闻你这泉水可以去痕,所以赶了过来。” “我擦,不是吧……你累不累啊,又不是伤在脸上。”远航心中嘀咕,嘴上可不敢说出来,笑着答道:“原来如此,公主您算来对了,我保证不出一周,定可还你一个白白胖胖的脚丫子。” 九公主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许久不见,你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我累了,你差人将我上次住过的屋子打扫出来,我要休息。” “好嘞,没问题啊。”远航喊来唐凌,命他差人赶紧去打扫房间,趁这功夫,又与九公主聊了起来。 “那个,公主,这即将新年,不知你何时返回后堂啊?” 远航一句话差点没把九公主气死,合着我才坐下,你便赶我走啊。立时瞪起凤目,斥道:“你不但没了规矩,连说话都不会了。我刚刚来到便要逐我了吗?” “不敢,不敢。”远航一脸讪笑,说道:“公主纵是在我府上长住下去,我也是心甘情愿,只是怕您不回去陪圣上迎年,圣上岂不是要怪罪于我。” “这个你放心,我已告知皇兄,便在你这迎年了。”九公主心中恨死了远航,为了能见他一面,自己狠心将脚上划出伤口,对皇兄说江州泉水可以治疗,皇兄才勉强同意自己来江州。结果自己一路颠簸,屁股还没坐稳他便要赶自己走,丝毫不关心自己,叶远航,你个混蛋。 “噢,是这样啊,既然圣上同意,那便随意了,公主只管住下便是。”远航笑着答道,他又怎知九公主是因为思念他才赶来江州的呢,还以为真是为了去除脚上伤疤而来。 “还有,上次你做的罐头,好吃的很,记得做好为我送过来。”九公主起身,丢下一句话后出了客厅。 远航望着她离去,傻站在厅中,自语道:“奶奶的,现在是冬天,你让我去哪找水果做罐头啊……” 九公主的忽然来到,着实让远航乱了方寸,原本只想安稳的过个年,如今她来了,便马虎不得了。 “哎,哎,你们抬的是什么啊?”远航在过院中见到两个下人抬着一袋子东西向后府而去,好奇地停下脚步,喊住他们。 家丁见是守备大人,急忙停下将东西放在地上,弯腰答道:“回大人,这是洋芋,后厨已用尽,小的才从窖内取出。” “洋芋?”远航走上前去,伸手扒开袋子一看,这不就是土豆嘛。 “拿走吧。”远航拍了下手中灰土,挥了挥手。两个下人抬起一袋子土豆刚要离开,远航忽然喊道:“等等,稍后选几个大的,洗净后给我留着。” 回到后府,杜雯已经起来在屋内等候,见远航回来,迎上来问道:“相公,公主为何而来呀?” 远航摇头呲嘴一笑,说道:“公主就是公主,足下划破个小口,怕留下伤痕,来咱这泉中疗伤来了。” 杜雯凝眉沉思,过会轻道:“只为足下伤痕便不远千里而来,且又临近新年,这公主可真是让人费解。” “你是说公主此来另有目的?”远航也觉得奇怪,歪着脑袋看向杜雯。 杜雯不语,远航忽然一拍大腿,喊道:“坏了……” 正文 第二二六章 破解心疑 远航的忽然一声,将杜雯吓得一抖,问道:“怎得?” 远航坐了下去,缓慢说道:“付亚史知晓四皇子乃是被我所刺,如今他在府中,难不成公主心中有疑,此次是来探个详细,或是圣上派她而来?” “这已是许久之事,若是追查怎会等到今日?”杜雯否定地摇头答道。 远航屏息凝神,若有所思,说道:“还是稳妥一些,不可使公主寻到他。” 说完站了起来,对杜雯说道:“你去陪下公主,先拖她一拖。” 远航出了房间,奔向西房去了付亚史的住处。 这次远航回江州,司徒浩要将付亚史留在军中,奈何付亚史只跟随在远航身旁,强留不得,只得作罢。 远航见他房门未关,也不打招呼直接走了进去。 “大人。”付亚史正在桌前看着书籍,见远航进来起身相迎。 “亚史快坐,无需客气。”远航淡笑,走过去随手拿起他刚看的书,翻回封面见上面写着《世古战书》。虽未曾听过,但知晓必是兵法一类书籍。 “亚史好读,已是不世之材,仍如此勤奋,令人钦佩。”远航回身对他一笑,将书放回桌上。 付亚史轻笑,拿起茶壶,笑答道:“大人可是取笑我了,亚史不及大人万一。” “哈哈……”远航笑出了声,坐在了桌后椅子上,说道:“前方有捷报传来,梁齐大军已攻破商国,齐军占了畱博,商王也向梁国求降,不知亚史如何看?” 付亚史有些诧然,问道:“商王没有向齐军求降?” 远航不语,轻微点头。 “这是要挑拨梁国与齐国开战啊。”付亚史与远航见解相同,一语道破。 “噢?愿闻其详。”远航故作不知,装出吃惊样子问道。 付亚史说道:“如今商亡,齐国强大,梁不如齐,若齐王恼怒剑指后堂,则我国恐又要连年战火。大人应当上书圣上,保存实力,退而求之,将玉林之兵撤回,留齐军在那里。这样齐军得了商都,又降了商王,短时内修养生息,可保无事。” 付亚史将自己见解娓娓道来,远航只听不语,说着说着,付亚史忽觉不对,对远航说道:“大人,可是有事隐瞒与我吗?” “啊?没有呀,亚史何故有此一问?”远航见他果然明理,事事瞒不过他。 付亚史起身,正色说道:“商王这等雕虫小技,连亚史都可破晓,大人又如何不知。如今大人却故作不解前来问我,其中必有缘故,难不成是来考验我吗?” “哈哈……”远航有些尴尬,笑着掩饰着也站了起来,走到他身旁环住肩膀,说道:“亚史啊,前方虽暂时安稳,但商亡后,齐梁必起纷争,刀戈相见只是时间问题。如今司徒元帅那里没有如你这般明理之人,怕是不妥,故而我想使你前去助司徒元帅。” 付亚史当即摇头,道:“我本无心国事,只因敬仰大人才追随在侧,若大人不留,我自当回越龙山庄。” “亚史误会了。”远航急忙说道:“亚史之材令我倾慕,怎会不留。既然不去也不勉强,不如这样,年关临近,你代我回越龙山庄看望两位皇子,如何?” 付亚史何等聪明,见远航话题一转,心中明白了八分,淡笑道:“据我所知,大人与三皇子并不合心,与大皇子也是一面之缘,为何却要拜会两位皇子?” 远航还未说话,付亚史继续说道:“刚刚府内传话下来,言说公主来府,责令下人不可随意走动,大人是为了公主驾到才使亚史避让吧?” “这……”远航伸手挠着后脑,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根本无法欺骗他,只得尴尬地嘿嘿笑着。 付亚史深施一礼,正色说道:“大人,亚史一心追随与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自心知,若大人心中有疑,我身在此,此命大人随时可取走。” 付亚史此话一出,远航很是感动,走过去重重拍了他两下,深望一眼,不出一声转身离去。 从付亚史那里出来,远航心中豁朗了许多。想想也真是自己多心了,付亚史早已看出,若是有心告发自己,早便上书圣上了,何必等到今日。 心情好了,远航走到一半忽然转向,去了后厨。 后厨内十多名厨子正在各自忙活着,守备府中丫鬟家丁便有百十号人,这厨子若少了还真是忙不开。 远航第一次来到这里,站在门口停下脚步向里面望去。 “大人……”屋内忙活的厨子们向门口看来,见站在眼前的居然是守备大人,吓得都停下手中活计,双手不停的向衣襟前擦拭着手上油污。 一个胖子屁颠颠的从里面跑过来,在远航身前弯下腰,一脸肥肉颤抖的笑着,说道:“大人怎得来了这里,怕是脏了身子。” “呵呵,闲来无事,随意走下便过来了,你们忙着,无需顾我。”远航微笑对他们说着,众人看着菜案上的菜刀,还是不敢拿起,在守备大人面前轮刀,那不是自己找死嘛。 “哦,对了,方才我让人准备土豆,可准备好了?”远航挽起衣袖,抬步向里面走去。 “好了,好了,早已备好。”那胖子跟在身后连声说道。 远航走到菜案前,看见上面整齐的放着五个大土豆,拿起菜刀想了下,开始切了起来。 公主要吃罐头,我是做不出来了,给她做给拔丝土豆,应该也算罐头了。远航一面想着,一面按照印象中的样子切着土豆。 “去取些糖来,用锅化成糖浆,稍后我要用到。”远航切好土豆,放入一旁锅内用油炸了起来。 “你看这土豆熟没有?”远航向锅内一指,问着身旁的胖子。 “回大人,已经熟了。”那胖子弯身回答,心道岂止熟了,再不捞出便糊了。 远航捞出放进糖锅中,胡乱的搅拌一会,别说,夹起来还真带着糖丝。 “嘿嘿,成了。”远航命人捞出装好,提着食盒一路小跑给九公主送去。 正文 第二二七章 情丝长牵 公主房内,杜雯挺着大肚子正在陪公主聊天,九公主看着杜雯一脸幸福的样子,心中羡慕的不得了。 “怕是便要临盆了吧?” “回公主,还早,如今只六月有余。”每当有人问到孩子,杜雯总是高兴地摸着自己腹部,满脸笑容。 “远航好福气,有你这娇美的娘子,如今又有了子嗣,真是享尽了好事。”九公主正了一下身子,脸上笑着说着,心中却很是不舒服。 “多谢公主,我家相公为国效力,我等无力相助,只能尽心相侍,令相公无忧。”杜雯略微欠身,笑着回答。 “对了,怎得不见其他几位夫人?”九公主知道远航有几位娘子,如今只见杜雯,便随口问道。 “前时战乱,相公担心我们安危,便将几位姐姐送回乾陵,还未归来。” “噢,他还真是对夫人情深。”九公主小声嘀咕着。 “公主,罐头来了。”远航提着食盒,在门外喊了一嗓子。 九公主与杜雯向门口望去。 “进来吧。”九公主整理下衣襟,轻声说道。 远航嘻嘻笑着走了进来,看了杜雯一眼,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说道:“公主快些,这要热时才好吃。” 九公主见盘中一堆东西粘在一起,不知何物,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情丝马铃薯。”远航觉得起个文雅一点的名字好些,便换了个称呼,不外乎就是挂浆土豆。 “情丝马铃薯?”九公主果然不曾听过,一脸茫然看向远航。 “公主,妾身不可久坐,便冒昧先回了。”杜雯的确坐不住了,腰酸的厉害,见远航来到,便起身施礼告辞。 九公主点头,轻道:“快快回去静养,可不要累到。” 杜雯走后,九公主也放松了许多,拿起筷子便要品尝一下这情丝马铃薯。夹了一下,没有夹动,又加了些劲道,还是没有夹起。 “你们都退下。”九公主耍起了性子,将筷子放在桌上,回身屏退屋内侍女。 待屋内只剩她与远航时,九公主将嘴撅了起来,说道:“这是何物,夹不动它又如何品尝。” 远航嘿嘿一笑,拿起筷子夹住一块,用力提起,那土豆带着长长的糖丝被夹了起来。 “呀,好长啊。”九公主第一次见到糖丝,好奇地喊着。 远航见糖丝不断,站起身继续向上,还不断,只好上到椅子上。 “公主,快,快,可以吃了。”远航站在椅子上夹着土豆向下喊着。 九公主抬头看看上面土豆,又看看下面糖丝,仰头问道:“如何吃法?” “先吃下面糖丝。”远航将筷子移到九公主头上,九公主双手提着衣裙,张嘴对着糖丝一点一点吃了起来。 “好甜呀。”九公主吃了一小口,觉得很好吃,侧头一点点向上面吃过来。 “好吃吧,吃到上面更好吃。”远航在椅子上慢慢蹲下,方便公主继续吃到。 蹲下时稍一抖动,土豆没有夹稳,掉了下来。九公主正在下面侧头继续吃着糖丝,那土豆不偏不倚正掉在了公主左脸上。 “哎呀。”九公主觉得脸上一热,急忙将头正过来,用汗巾捂住了脸蛋。 “糟了。”远航心中一惊,这土豆还热的很,可别把公主脸蛋烫坏了,那自己可完蛋了。 远航急忙从椅子上跳下来,伸手将公主捂在脸上的手臂拉开,见左脸上有一块红色,怕是已经烫到了。来不及多想,远航一把拉过公主,将她头部用双手捧住,伸出舌头向她脸上舔去。 九公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远航在脸上舔了一下,心中不免起了怒气,刚要推开他,感到脸上又被舔了下。 “你……大胆!”九公主这下真怒了,推开远航,伸手扇了他一个耳光。后退一步瞪起凤目,左手拿汗巾不停擦拭脸上,右手指着远航呵斥。 远航是担心公主脸上被烫坏,用土方法使唾液为她杀菌降温。只是舔了一下感到香气袭人,皮肤细腻光滑,又弹性十足,没忍住又舔了一下。 “公主息怒,我是为你好啊。”远航捂着脸,带着委屈望向公主。 九公主脸色绯红,将身体转过去,眼泪流了下来。 “公主,事发突然,冒犯非我本意。”远航在她身后见她双肩轻耸,低声而泣,不免后悔起来。悔不该轻薄她,又舔了第二下。 “那个……第一下不是有意的,后来……是我见公主体香诱人,没有把控住。”远航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实话实说。 九公主听后心中一震,将脸上泪水擦去,转过身来,故作无事样子重新坐了下去。 “若有下次,定将你治罪。”九公主红着脸,不敢去看远航,将头略低轻斥道。 “是,是。”远航偷眼看去,九公主脸蛋通红,已看不出被烫的红印,忍不住又问道:“公主脸上可真无事了?” 九公主刚刚有些平稳,被他一问心中又起波澜,想起方才被他搂住,脸色一下更红了。 “好似略有疼痛。”九公主抬手向脸上摸去。 “别动。”远航怕真若烫坏了,手摸上去会将皮肤碰破,将头凑过来,说道:“公主勿怪,让我看个仔细。” 远航凑过去仔细看着,公主害羞起来,将眼睛闭上。远航见她脸上并无异样,对着被烫处轻轻吹了几下。 公主感觉脸上一股热气吹来,眼毛不禁一动一动,知道远航就在自己身前,忍耐不住,动情的轻吟一声,身体向前靠进远航怀中,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公主……”远航半蹲在地上,被公主抱的紧紧无法脱身,在她耳边轻唤一声,却感到九公主更加用力地抱住自己。 怀中柔弱无骨,香玉满怀,远航大脑一片空白。多日未曾这样亲近过了,远航深咽了一下口水,将手伸过去,在身后将九公主紧紧的拥抱住。 正文 第二二八章 以身试险 九公主身躯一颤,轻哼一声,身体紧靠远航滑了过来。 远航感觉到公主身体的反应,心中暗笑,这也太敏感了吧,只是抚摸后背便如此。 九公主初次体验这种感觉,既害羞想要拒绝,又十分期待这一时刻,身体不免在远航怀中扭动起来。 三个多月没有碰过女人了,远航哪里受得了这番扭动,身体立时有了反应。顾不得她是公主身份了,手上加力将她搂紧,探索着吻了上去。 九公主此时已经没了矜持,用生硬的动作回应着。远航睁着眼睛看着她的反应,将右手慢慢从她身后撤回,轻轻的顺着前面高耸之处攀了上去。 见她只是轻哼一声,放下心来,心中还一直担心她随时翻脸,又要治自己什么罪。既然你不反对,便怪不得我了。远航心中暗笑,右手用力揉捏起来。九公主哪里受得了,喘息声逐渐加大,脸色红的吓人,丰满的前胸被远航弄的颤微微的。 过了一会,远航感到累极了。自己半蹲在地上,本来姿势便费力,九公主还将身体完全压了过来。算了,死便死吧,先享受一下再说。 远航将右手环在她腿弯处,用力抱着她站了起来。蹲的时间过久,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九公主在他怀中一直闭着眼睛,胸前被他拿捏的十分舒服,是自己从没有过的感觉。感到已被他抱起,羞的将头扭过来,紧紧贴在远航的胸膛里。 远航艰难地抱着她走到床边,喘着粗气将她丢在床上。九公主被摔的疼痛,轻微哼了一声。 奶奶的,是你主动的,怪不得老子。远航见九公主闭着眼睛躺在穿上,还在怀~春似的扭动着身子。他又怎知九公主是被摔痛了才动的,还以为她是情动难忍。 将床幔放下,远航扑在她身上,顺着脖颈吻了下去。 “啊……啊……”九公主身体敏感,被远航吻的发痒,忍不住哼了起来,环臂将远航头部反搂住。 “喊什么喊,还没开始呢。”远航嘀咕一声,伸手去解她的衣裙。 九公主几近半梦半醒状态,被远航解开外裙居然不知,忽然感到有些寒冷,微睁眼睛看了下。 远航解开外裙,正准备去解亵~衣的衣带。九公主发现后,急忙伸手护住自己胸前,喝斥道:“你要做何?” “我要做何?”远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都这样了,你说我要做何。也不回答,拨开公主双手,继续去解她的亵~衣。 “叶远航,你大胆,我是公主……要治罪于你。”九公主有些害怕起来,极力反抗。 “知道你是公主,若要治罪也待完事之后。”远航已经忍受到了极点,若是九公主顺从或许还好,她越是挣扎,反而越忍受不住了。 “混蛋,放手。”九公主死死攥着衣带,另一手不停拍打远航。 远航怕声音过大,被门外公主的护卫跟侍女听到。见她死活不肯松手,急中生智松开衣带,转而一手一个握住了九公主胸前那鼓鼓的双峰。 远航已经知道这九公主的软肋,便是过于敏感,强攻不得手转而继续挑~逗。果然,九公主只是刚刚反抗几下,便全身无力,原本想要推开远航的双手,反而随着他的手一起动了起来。 抚摸一阵,不但公主受不住,远航也感到下腹膨胀,气血上涌。松开一只手滑向亵~衣的衣带,公主早已不知,轻而易举的便解了开来。 公主白皙的上身呈现在远航面前,看得他直咽口水。细嫩如水,平的不带一丝褶皱。色白如云,净的不带一点瑕疵。只有那两点红莲,随着沉重的喘息声,上下微动。 “嗯……”九公主紧紧闭着眼睛,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周身微凉,只有胸前火热,似乎双峰之上正被用力吸允着。 远航见她身体微颤,从她身上下来,腾出一只手拉过被子为她盖上,自己吻着她的耳垂,另一只手顺势向下伸去,慢慢的褪下她的底裤。 “还是不要了吧,你是公主,我怎敢无礼。”远航将嘴巴贴在她耳边喘着热气轻声说着。这娘们反复无常,真待事后翻脸,自己还是有些不值。只是嘴上虽说,手中却一直未曾停下,在她大腿内侧来回游动。 “要……”九公主虽然身体无法控制,心里却还明白。他就是个混蛋,将自己弄成这样,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此时却要停下,急忙腿上用力将他手夹住,翻身搂住了他。 奶奶的,这可是你说的,事后莫怪了我。远航迫不及待转身压了上去,稍一用力,一阵紧迫感传遍了全身。 “啊……”九公主感到一阵痛楚传来,紧缩双眉,大声喊了出来。吓得远航急忙停住不敢再动。 “公主,可是有事?”门外侍女听到声音推开房门,走进来站在外厅向屋内询问着。 “无事,是我险些失手打碎杯子惊吓到了公主。”远航急忙喊着,随后趴下身来,在公主耳边轻声说道:“快应了她,不然便进来见到你我好事了。” 九公主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强忍着喊道:“无事,退下吧……” 侍女应声退出,将房门重新关上。 “可是痛了?”远航趴在她身上没有起来,轻声问道。 九公主点点头,秀发已经湿透紧贴在脸颊之上,无力说道:“痛死我了。” 远航忽然感到下面一股湿润流在自己腿上,怕是公主流血了。安抚地抚摸她的秀发,在她额头上亲吻一下,说道:“还要我动吗?” 九公主凤目一瞪,轻斥道:“你个混蛋。” 远航轻笑,继续起来。九公主虽疼痛难忍,还是紧咬双唇,努力迎合着,着实让远航舒服了一回。 沉积已久的压抑得到释放,远航舒服的长出一口气,瘫软在九公主身旁。九公主也是浑身酸软,勉强起身清理一下,倒在他身边。两人便这样搂在一起,昏睡了过去。 正文 第二二九章 梅开二度 唐凌放出的海东青在傍晚时分飞回了乾陵,落在了司徒府后院房梁之上。果然最先被家丁发现,将书信取下交给了司徒众达。 司徒众达正在厅中与唐员外等人食用晚膳,接过远航书信看了一遍后,递给了婉约,只是信中未曾提到宜兰略有失望。 婉约看后露出欢喜之色,转手又递给了青荷。离秋坐在最后,已经大腹便便,着急地问着:“姐姐,相公信中如何说的?” 婉约一笑,说道:“相公让我与青荷回江州,言说你行动不便,留在乾陵待产。” “啊……”离秋脸上笑容立时消失,苦着脸说道:“谁说我行动不便,我可以上路的。” “咯咯,姐姐哄骗你的,相公让我们护着你回江州。”青荷心中也是高兴,可以见到远航了。 “真的?”离秋笑了起来,又有些不放心的追问一句。 司徒众达拂着胡须笑了起来,说道:“也好,江州也已太平,你等及早上路,年关前便可与远航团聚了。” “司徒元帅在外不能归家,我等便留在这里继续叨扰,也好有个伴。”唐员外说完望向陈老爹,陈老爹赞同点头,说道:“甚好,路途遥远,我们这老骨头便不折腾了,让孩子们自行去吧。” 离秋娘有心跟在离秋身边照顾,见老伴发话,也不好再说,怜爱地望着离秋。 “好啊,我们待明年天暖之时,再去江州。”司徒众达与唐员外相视而笑,举杯对饮。 “姐姐,我们何时回去?”青荷虽然心急,还是问向婉约,一切皆由她做主。 婉约还未说话,离秋抢着说道:“自然越早越好,以我之见便明日吧,算算时日当可赶回。” 婉约看着离秋轻点下头,说道:“还是早日上路为佳,只怕妹妹身子不便,不能连续赶路,那便明日吧。” 离秋笑了起来,伸手让春月扶自己起来,对几位长辈说道:“我身子不便,先回去收拾一下,几位长辈慢用。” 陈老爹指着离秋,对唐员外笑道:“看看,可不是儿大不由娘,只怕心都飞回去了。” “哈哈……”众人笑了起来,离秋难得脸色微红,在春月搀扶下先回了房间。 婉约与青荷稍后也起身各回房间,收拾包裹,准备明日返回江州。 自从上次与九公主有了肌肤之亲,远航趁她熟睡偷偷跑回了杜雯处。如今两天过去了,远航未敢去见公主,公主也不曾传唤他,自己心中倒没了底。 “相公,这两日为何显得忧心忡忡,可是为了公主来府吗?”杜雯发现远航心神不宁,总是分神,关心地问了起来。 “哦,没有,没有。临近年关,府中琐事繁多,婉约她们又不在,大小事情都要我亲自打理,许是累着了。”远航定下神,给自己打着圆场。 杜雯心中难过,不忍说道:“只怪妾身不便,不能为相公分忧。” “傻丫头,你为我传宗接代受尽了苦楚,我怎会怪你,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远航心中惭愧,拉过杜雯,将脸贴在她腹部上。 “哎哟,这小家伙踢了我一脚,这样不老实,定是带把儿的。”远航的确感到杜雯腹中胎儿动了几下,高兴地仰头说道。 杜雯伸手搂住他的头,幸福地笑了起来。 “少爷。”唐凌来到门外轻唤了声,杜雯急忙推开远航,向后闪开一步。 远航对她一笑,起身问道:“进来吧,何事?” 唐凌进到门内,禀道:“公主差人前来传唤,请少爷过去一下。” 远航嘴角一抖,打起精神问道:“可说何事?” “不曾。”唐凌摇头答道。 “嗯,知道了,我这便过去。”远航点头,回到房内换了一身衣衫,出门向公主房间走去。 这娘们两日悄无声息,不会是怪罪我了吧?应该不会,若是那样第二日便唤我前去了,不必空等两日。那今日唤我是为何呢?远航一路琢磨也猜不出公主唤自己为何,只好给自己壮胆,来到公主房外。 “臣叶远航求见公主。” 片刻,房门打开,侍女碧柔出来施礼,说道:“叶大人请进,公主已等候多时了。” 远航笑着回礼,进去后回身将房门关好,定了下神,走进内屋。 咦,公主呢?远航见屋内无人,四下看了看,只见床幔放下,里面隐约似有一人。 我靠,不是这公主休息好了身子,又来吧?管她呢,既然已经有了事实,又不在乎多来一次,来就来吧。 远航蹑手蹑脚向床前走去,走到床前刚要掀开床幔,身后却传来公主的声音。 “你胆子还真不小,是要做这窃香的贼吗?” 远航吓了一跳,急忙转身,见九公主正站在书房门前注视自己,连忙堆起笑容,嬉笑说道:“公主错意了,我只是想与您玩笑一下。” “哼,谁信。”九公主慢步走了过来,远航见她姿势奇怪,心中好笑,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公主可是身子不舒服?”远航迎上几步问道。 九公主脸色一红,瞥他一眼,说道:“你做的好事,害我两日不敢走动,却连个问候都没有,如今倒真是问得好啊。” 啊?这也太娇贵了吧,只那个一次便两日不敢走动,还真是公主身子。 远航笑着将手搭在她肩上,说道:“早便想过来看您,只是年关将近……” “大胆,将手拿开。”九公主忽然脸色一变,斥声喝道。 远航愣住了,尴尬的收回手,望着九公主。 “你莫以为自己如何,我是大梁公主,岂可容你如此放肆。”九公主心中虽爱慕远航,只是身份所在,养成的尊贵不容人亵渎。 “你是公主又如何,我叶远航最看不惯便是你们这皇家之人,总是一副凌人之上的样子。想杀便杀,休要啰嗦。”远航骨子里的傲气瞬间爆发出来,眼见前日还与自己卿卿我我的九公主,今日居然变的如此冷漠,自尊心受得沉重打击,立时变了脸色,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你……”九公主未曾料到远航敢这样对自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气的指着远航。 “你什么你。”远航望着她,没好气地说道:“反正你身子我看也看了,碰也碰了,要么从此咱俩划分界限,互不侵扰。要么你禀告你那皇帝哥哥,将我处死,我还不受这个气了呢。” 九公主不敢相信地望着远航,从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即便是皇帝哥哥也都是随着自己,如今有人敢了,便是眼前这个混蛋。 九公主委屈地扶着桌子坐在了远航对面,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过了一会,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远航怕软不怕硬,公主一哭,他倒没有了脾气,起身走到公主身旁,犹豫一下将手伸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算了,是我不对,以后我不敢放肆了。” 九公主抬起头,梨花带雨望着远航,嘤咛一声扑进他怀中,双手攥拳不停的捶打他的前胸。 远航双手围在公主身旁,内心很是矛盾。这美人在怀,自己抱还是不抱?不抱吧,看她哭的可怜,胸前两团柔软还在不停摩擦自己。抱吧,自己刚刚说完不再对她放肆,万一再翻脸自己便无地自容了。 还没拿定主意,九公主却等不及了。见远航迟迟没有动静,双手伸开将他搂住,闭上双眼,凑着身向他吻来。 我靠,这可怪不得我了。远航弯腰抱起九公主,再次奔向了床内。 正文 第二三零章 众女归来 躺在九公主的床上,远航舒服的哼起了歌。九公主躺在他的臂弯里,闭着眼睛搂着他。 “这次不痛了吧?”远航歪下头看着怀中美人,轻声问道。 “嗯。”九公主微声答着,将身子向下蹭了蹭,钻进了被子中。 “说吧,你来江州到底为何?肯定不是只为疗伤而来。”远航拨弄着她的长发,问道。 “你怎知我不是疗伤而来?”九公主略微扬头,眼睛眨闪问道。 “你都来了几日了,一次泉水都不曾去过,又怎会为疗伤而来。”远航哼笑一下答道。 九公主小脸一红,将头低下,轻道:“我是为你而来,可信吗?” “为我何事而来?” “还能何事,自打上次竹林追逐后,我便忘不了你,只是你却早已将我忘记,一点音讯都无,我只好前来寻你。”九公主顾不得害羞,如实说了出来。 “当真?”远航追问一句。 “为何不信?”九公主抬头望来。 远航松了口气,原来这丫头是心中有我才来的,还以为要对我不利呢,倒捡了个便宜。 “当然相信,我心中也想念你,只是你贵为公主,我又镇守江州,无法离身,只能将这深深的思念,化作……”远航不忍再说下去,公主如此单纯,自己说的话连自己都无法相信。 “化作什么?”九公主痴痴地望着他等待答案。 “嘿嘿,化作辛勤劳作,以身相许来报答你的恩情。”远航坏笑,说完翻身又扑了上去。 “呀,你个混蛋……” 腊月二十八日午时,江州城外的官道赶来了四辆马车,正是婉约等人赶了回来。离秋即将临盆,这路上既不敢走的过快,又不敢走的过慢。一怕太快颠簸,使离秋早产。二怕走的过慢,离秋在路上临盆。走走停停,腊月十六离开乾陵出发,用了十二天终于赶到了江州城外。 “妹妹,已到了江州城外,就快见到相公了。”青荷从窗前探出头去,远远看到了江州城,高兴的缩回车内告诉离秋。 离秋勉强地笑了一下,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托着肚子,喘息说道:“快快到吧,我要坚持不住了。” “再坚持些,片刻即到。”青荷也累的要死,这一路她与婉约换着进来陪离秋说话,生怕她路上早产,终于挺了过来。 马车在十名暗灵的护送下,穿过江州南门,踏在了江州城的街道上。 “大少奶奶,已经进了城,属下先去禀告大人。”一名暗灵打马到婉约车旁禀告着。 “不用,不要劳烦大人了,我们自行回去便好。”婉约压住内心喜悦,想给远航一个惊喜。 暗灵在前面开路,马车还算畅通,一刻钟便赶到了守备府前。 婉约与青荷将离秋搀扶下车,门外兵士见几位少奶奶回来,急忙进府禀告。 唐凌急匆匆跑了过来,婉约等人已经进了府门,唐凌上前跪在地上,高兴说道:“唐凌给几位少奶奶请安了。” “快快起来。”婉约上前扶起唐凌,青荷在一旁说道:“几月未见,唐凌倒是高了许多。” “可不,已成大人了,越发有着管家模样了。”婉约也笑着说道。 “多谢少奶奶夸奖,您们慢些走,小的这就禀告少爷去。”唐凌咧嘴笑着,转身向府内跑去。 远航这阵的确有些累,府外各位达官贵人要去拜访,军中将领兵士要去巡视,府内日常杂物需要费心,何况还有一位大梁公主,需要随时偷偷安抚呢。 午睡的正香,唐凌一溜烟地跑进来,用力推搡着床上的远航。 “干嘛啊,我再睡会。”远航睁了下眼睛,随即又闭上,翻个身又要睡去。 唐凌继续推着,喊道:“少爷快起来,少奶奶回来了。” “先让她回屋,随后我去看她。”远航以为是杜雯,挥了下手说道。 “是大少奶奶她们回来了,已经进了府内。” “啊!”远航这下精神了,蹭地坐了起来,揉揉眼睛,问道:“婉约她们回来了?怎得没有提前告知。” “是啊少爷,您快去接吧,怕是都要进屋了。”唐凌伸手向上拉扯远航,远航应了下,抬腿向外跑去。 远航在前,唐凌在后,跑到后府门口,正遇到婉约等人进到后府来。 “老婆们,想死我了。”远航张开双臂迎了过去。 “见过相公。”婉约与青荷上前施礼,离秋挺着肚子迎向远航,嚷嚷道:“相公,快抱我进去,实在走不动了。” “诶,诶,这个相公实在抱不动。”远航还没搂上离秋,便被肚子顶了开来,吓的他急忙向后闪开,盯着离秋说道:“你这肚子怎得这样大啊,怕是只这几日了吧?” “是呀,相公。”青荷走过来扶着离秋,对远航说道:“怕是不出十五之前,相公便要做爹了呢。” “好,好。”远航摸着离秋肚子,嘿嘿笑着。唐凌凑身说道:“少爷,少奶奶们一路辛苦,还是快些进屋内吧。” “是了,可不要累着了。”远航替过青荷,扶着离秋在前,婉约与青荷随在身后向屋内走去。 杜雯得到消息,带着思心迎在门前,见到几位姐姐过来便要施礼,青荷急忙上前一步拦住,笑道:“妹妹如今也已这样,快莫多礼。叶府真是喜事连连,又要添丁进口了” “是呀,你二人怀有身孕,日后无需见礼。”婉约也走过来拉起杜雯的手,笑道:“几月不见,妹妹有了身孕却越发貌美了呢。” “姐姐说笑了。”杜雯浅笑回应。 “怎得不见宜兰?”婉约看了一下,望向思心,问道:“你家主子呢?” “额,宜兰不在,咱们先进屋再说。”远航急忙挡过,担心她们一路劳累,再忽闻宜兰离世的消息身体承受不住。 “是了,姐姐们都累了,先进屋休息。”杜雯闪开道路,众女说笑着一起走了进去。 正文 第二三一章 左右逢源 众女各自回屋小息后,返回厅中与远航聚在一起,你一言她一语,一时沉寂的守备府喧闹起来。 “相公,这是妾身为你所选的白玉腰佩,可去病强身,看看可还喜欢。”婉约坐在远航身边,从包中拿出一纯白玉佩递了过来。 “喜欢,自然喜欢。”远航一脸笑容,伸手接过,暗自思量:这腰佩还能去病?八成是这丫头又被骗了。 青荷也取来礼物送给远航,说道:“姐姐送了腰佩,我为相公选了这件紫裘小褂,穿在衣内必会贴身。” “好,好,青荷贴心,时值冬日,相公还真觉得时常寒冷。” “相公,我也选了礼物带来。”离秋见两位姐姐拿出物品,自己也不甘落后。春月从身后递上一长方盒子,离秋接过笑着递来,说道:“这是妾身特意命春月千挑万选为相公选来的极品。” 远航见那木质盒子十分精致,上面皆是手工制作,刻有山峦树木,空中亦有大雁群飞,惊奇问道:“何物啊,如此精致。” “相公看看便知。”离秋见远航喜欢,心中高兴,催促说道。 远航充满好奇,伸手打开盒子,里面一把古香古色的扇子呈现在眼前。 “相公,这是乾陵玉扇坊的寒墨檀香扇,不但手感及佳,而且芳香四溢,香气袭人,你可喜欢?” 远航半天不语,伸手将扇子拿了出来,扇了几下,慢条斯理说道:“喜欢,甚是喜欢,你若再送我几个炭盆,我便可以扇个痛快了。” 这丫头,缺心眼吗?大冬天送我把扇子,有屁用啊。 众女一起笑了起来,离秋狠狠地瞪了远航一眼。 “雯儿妹妹,这是姐姐们送你的。”青荷将礼物递给杜雯,杜雯笑着道谢。 婉约又从包中取出礼物,对远航说道:“宜兰妹妹去了何处,我这做姐姐的总要送些礼物与她。” “是了,怎得还不见宜兰姐姐。”离秋向嘴里塞着零食,嘟囔着问道。 远航僵住笑容,慢慢将手中扇子放回盒子内。 青荷觉察出似有不对,略有忧虑的小心问道:“相公,宜兰妹妹可是有事?” 大厅内沉寂下来,远航望向杜雯,杜雯躲开他的目光将头低下。 远航定了下情绪,慢声说道:“你们离开江州的第二日,敌军便破了城池,宜兰在出城时不幸中箭,如今……便葬在后院的竹林中。” “咣当。”婉约手中的物品失手掉在了桌上,离秋停止咀嚼,张嘴呆望着远航。 思心站在杜雯身后,想起宜兰往日对自己的好,忍不住哭了出来。杜雯转身安抚着她。 “相公,可是真的?”青荷不敢相信宜兰已经不在人世,她那清秀的模样浮现在眼前,不觉两行清泪顺颊流下。 “姐姐……”离秋哭了起来,转身投进青荷怀中。 婉约将桌上送给宜兰的礼物拿起,声音哽咽,说道:“相公,可否许我前去祭拜宜兰妹妹。” 远航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众女在丫鬟陪同下,跟在远航身后向竹林走去。 冷风吹的竹枝沙沙作响,寒竹围绕下,那座墓显得很是孤单,正如江中野舟,无依无靠,独自飘零。谁可知这里静躺的,却是那如诗如梦的画中佳人。 “妹妹,姐姐来看你,未曾想一别几月竟成永别。”婉约来到宜兰坟前,泪眼婆娑,将一包物品摆放在坟前,轻道:“这是乾陵的淡粉胭脂,你最是喜欢,姐姐特意为你带来。” 青荷在婉约身旁跪了下来,将头上银簪拔下,轻道:“宜兰妹妹,你曾说喜欢姐姐这银簪,这是相公最初送与我的,莫怪姐姐未曾送你,如今将它送与你,代姐姐陪伴着你。” 远航左面搀扶着离秋,右面搀扶着杜雯,离秋几次要跪拜,远航都未允许。见时间已晚,对跪在地上的两女说道:“都起来吧,宜兰已知你们来看过她,地上寒冷,莫伤了身体。” 丫鬟将各自主子搀扶起来,远航深望一眼,转身向府中走去。婉约等人却频频回头,眼中泪水流个不停。 回到厅中,远航劝慰了许久,众人才稍有缓解,唐凌进来禀告晚膳已准备妥当,众人一起前去进膳。 “来,来,离秋坐这面来。”远航笑着向离秋招手。大厅之中四张方桌合并在一起,足足占去了大半个厅子。 “相公偏心,离秋妹妹有了骨血便坐在姐姐前面了。”青荷怕婉约不悦,半开玩笑的提醒远航。 “自家姐妹,坐哪里都一样。”婉约浅笑,将远航左首位置让了出来,向下移了一位。 “呵呵,对,坐哪里都是一家人。只是她俩行动不便,理应照顾。”远航嘿嘿笑着,将离秋拉到身边,伸手去摸她的肚子。离秋将他的手拨开,略有害羞的环顾一下众人,挨着远航坐了下去。 上首坐着远航,两侧各两位夫人,然后是刀紫与无影他们,流星与付亚史则坐在远航对面。 “今日几位夫人归来,府内终得团聚。我自为官以来,若没有诸位鼎力相助,舍身保护,怕是早已见了阎王。今一杯水酒以敬诸位,过多话不说了,饮了。”远航起身举杯,当先将杯中一饮而尽。 无影等人起身举杯,付亚史应道:“大人博才多略,对属下又亲近有加,能跟随大人才是我等福气。” “是啊,我还没佩服过谁,只有大人让我从心底敬佩,至死跟随大人。”刀紫嚷嚷着举起了杯。 啊金在一旁照着他后脑打了一下,说道:“只知道胡说,这新年将至,大人举家合欢,什么死不死的。” “呸,呸,呸。是我胡说,罚酒三杯。”刀紫举杯便喝。远航哈哈笑了起来,指着刀紫说道:“怕是犯了酒瘾,有意为之吧。” 众女掩嘴轻笑,齐齐望向刀紫。惹得刀紫尴尬异常,挠着脑袋坐了下去,只见卿香在桌下轻碰了他一下。 “对了,迎年之时将顾神医也接到府上来,人多热闹。”远航笑着说道。 卿香起身施礼,道:“多谢大人惦记,只是家父常说自己一介草民,不可随意进府,怕是辜负大人好意了。” 婉约探身对远航说道:“相公,两位妹妹即将临盆,府中也需备有良医。不如相公责令卿香之父为府中名医,这样便留在府中了。” 远航轻轻点头,道:“不错,甚合我意,便这样定了,来,大家先吃些。” 刚刚吃了不久,厅外有下人禀告,唐凌出去后片刻返回,凑到远航耳边轻道:“少爷,公主请您过去。” 远航一皱眉,自己这些老婆才回,团圆饭还没吃完,她凑什么热闹。侧身对唐凌说道:“回了公主,便说有要事在身,稍后再去。” 唐凌出去回了公主派来的人,众人继续用膳,没料到只过了不到一刻钟时间,门外忽然喊了起来。 “九公主驾到。” 远航一下傻了眼,九公主亲自过来了?筷子还没放下,便见到门口走进来两人,正是九公主与侍女碧柔。 “臣叶远航参见公主。”远航心中这个不爽,无奈人家是公主,虽然已被自己那个了,可表面上还得过得去,急忙起身离开饭桌上前跪了下去。 桌上众人跟随远航身后都跪了下去,离秋与杜雯也不敢怠慢,拖着沉重的身子也欲跪下。 “快快免礼,可不要施此大礼。”公主快步走上,急声喊道。 “嘿嘿,这小娘们还算知情。”远航心中一笑,想着公主的床没白上,便要起身。九公主却快步从他身边走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奔向离秋与杜雯,伸手拦住她们。远航已经支起的左腿,只好又跪了下去。 “你二人身怀六甲,见到本公主可不必施礼,莫伤到了孩儿。”九公主微笑着牵着她二人的手,离秋与杜雯轻施一礼,感谢公主关心。 “都起来吧。”九公主看着一桌子酒菜,淡淡地说了一句。 “多谢公主。”众人应声答后,站起来退到一旁。远航凑上前来,笑问:“公主不知有何吩咐啊。” 九公主哼笑一下,说道:“吩咐到是不敢,只是唤不动守备大人,故而只得亲来。” “怎会,怎会。”远航讪笑着,一边点头,一面心中暗恨,你个小娘们,看我下次怎样收拾你。 “看来有些不凑巧,耽误了守备大人用膳,还望勿怪。”九公主转过身,只有远航可以看到她嘴上带着坏笑。 “哎呀公主,您可别挖苦我了。这不,贱内在乾陵刚刚回府,原本臣打算稍后便带她们去拜见公主……” “是吗?还是本宫错怪你了,只是这等佳肴为何不唤本宫前来共享啊?”九公主说完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急忙伸手捂住,尴尬的脸色红了起来,斥道:“你可知已到这个时辰,本公主还颗粒未进,难不成你要饿死我吗?” “啊……”远航回头望向唐凌,唐凌急忙跪下,说道:“少爷恕罪,今日几位少奶奶归来,小的只顾忙活命厨子多做些酒菜,却忘记……” “你个笨蛋,我早就告诉你公主那里不需要酒菜,多做些好的将公主请来一同用膳,怎得却忘了请公主前来。”远航急忙打断唐凌的话,这小子是只顾得这里,把公主给忘记了。可不能那样说啊,只好将责任自己揽过来。 “嘿嘿,公主莫气,是我疏忽了。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快快请上坐。” 九公主心中有气,可又不好发作,既然请自己过来吃饭,那有让这些护卫下人同桌的道理,分明便是敷衍自己。 “不了,今日你一家欢聚,我便不打扰了,你差人送饭食过去,晚些我有事找你。”九公主忍住怒气,脸色平淡地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遵命,臣送公主。”远航弯腰相送,伸手擦了一下额头汗水,好在没闹出什么事情来。 “你个混蛋,怎得把公主忘了,快快着人送去饭食。”远航一巴掌拍在这里唐凌脑门上,唐凌捂着脑袋应了声转身跑了出去。 “相公,公主怎会在咱府中?”众人重新坐定后,婉约奇怪地问道。 远航夹了块鱼肉放在离秋碗内,离秋却不领情的将筷子放在桌上,将头扭向一旁。 远航瞪了她一眼,就知道这丫头酸劲大,只要是年轻女子与自己稍微近些,她便这样。 “公主足下有伤,圣上特许来咱府内泉中疗伤,怕是要在这里迎年了。”远航又为杜雯夹了块鱼肉,杜雯浅笑谢过。 “噢,是这样,那便交由妾身负责公主起居吧,可不要再出这样事情,岂不是对公主大不敬。”婉约轻道。 “好的很,婉约在我便放心了。”远航招呼大家动起筷,吃喝起来。 远航本想与众位夫人多聊一会,只是公主走时留下话来,众女都劝远航早些去公主那里,莫叫公主久等。远航只好提前离席,心不甘的去见公主。 “公主,臣来了。”远航对外厅的碧柔咧嘴一笑,弯腰禀道。 “进来吧。”九公主懒洋洋的在屋内唤了声,碧柔识趣的退出去将门关好。 远航进到内屋,公主正坐在桌前,单手拄着下巴,在拨弄着烛线。 “可是不够明吗?我差下人多点些烛火来。”远航走过去直接坐在她对面,没了外人时便不需客气了。 “再明又有何用,屋内又不见他人。”九公主怨声怨气地说着。 “那你便灭了去床内睡觉。”远航没好气地说道。 “才几时呀便入睡?”九公主将挑针丢在桌上,随即换了个笑脸,凑前轻道:“你陪我,我便入睡。” 远航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推脱说道:“不可胡闹,我几位娘子已经归来,我自当回去休息。” “哼,她们回来了便不理我了,你便不怕我将你做的好事告诉她们吗?” “不怕。”远航这倒是实话实说,虱子多不咬,债多不愁,我这么多老婆了,她们早就不妒忌了。 “那你也不怕我告诉皇兄吗?”九公主嘻嘻笑着,脸向前凑来。 我靠,这个还真有点怕。远航小心问道:“你不会说的,不然你便丢了皇家的脸面了。” “那又如何,若是如这样独自一人,空守闺房,还不如一了百了,免去了相思之苦。”九公主说完起身,居然凑过来坐在了远航的腿上。 远航心中喊苦,坏了,这下甩不开了。自己几位夫人还在屋内等候,无论如何也不能留宿在公主这里,可如何脱身呢? 公主浑身酥软的盘住远航,远航也不客气,送上门的便宜还是要占的。一番手脚便让九公主气喘连连,娇羞的任由远航抱着丢在了床内。 一番抚摸后,公主在床上感到远航松开了自己,紧闭双眼等待幸福时刻的到来。等了许久却无动静,好似不对,每次他宽衣的速度可不是这样慢呀。睁眼一看,屋内早已没了远航的踪影,气的她攥着拳头砸向床上,恨恨喊着:“叶远航,你个混蛋。” 正文 第二三二章 除夕之日 远航一面偷笑,一面向回跑着,心里盘算着公主发现后会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笑的跑不动了,停下来抱着一棵小树弯下了腰。 今日婉约她们归来,自己久旱逢甘雨,岂能雨露外沾。可是,应该去谁房中呢?每到这时总是犯难,看来也应该向皇上一样,弄个牌子,翻到谁便是谁。 心中打着如意算盘,远航快步走回厅中。众人刚好吃完,正欲散去,远航先送离秋回到房中,趴在肚子上听了许久,压的离秋喘不过气来。 “怎得没有动静啊,怕是个丫头吧。”远航蹲在床边,抬头问向离秋。 离秋气的抓起身旁枕头丢了下来,说道:“相公就是偏心,为何我腹中便是丫头,说不出好话来。” “丫头又如何,向你一样美貌我更是喜欢,只是秉性不要随了你便好。”远航声音越来越小,只是还被离秋听了去。 “一边去,懒得理你。”离秋狠瞪他一眼,将他推开,费力地向内挪了一下身子,说道:“我要休息了,你快些去姐姐房中。” “好,好。你好好休息,明日我来看你。”远航笑着为她盖上被子,转身嘱咐春月,说道“好生照顾她,可不得马虎。” “大人放心,奴婢不敢怠慢。”春月急忙答道。 门外传来敲门声,春月回身前去开门,进来的却是秋水。 “大人,二少奶奶说三少奶奶身子不便,命奴婢前来护理。”秋水为远航施礼后说道。 远航点点头,道:“也好,你二人换着休息,若有动静即刻唤我。” 二女应是,远航出来便去了婉约的房内。 映月得到婉约许可,正向桶中注水,连日赶路身子乏累,想要洗洗早些入睡。见远航进来,小脸莫名一红,转身施礼。 “是要沐浴吗?相公来的正是时候。”远航却误以为是婉约要洗澡,嘿嘿一笑,迎上去拉起婉约的柔夷。 “多日不见,相公依旧贫嘴。”婉约见映月还在房中远航便肆无忌惮的说这些,有些难为情,凑头过去轻道:“是映月要沐浴,妾身已来月事,如何可以沐浴。” “是这丫头啊,误会了。”远航一笑,忽然反应过来,大声问道:“你来了月事?” “哎呀,相公……”远航这声音大的怕是门外都可以听到,羞的婉约小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急忙将身子扭转过去。连站在一旁的映月都不知道手应该放在哪里,只得低头胡乱搓着双手。 “啊,哈哈,无事。”远航为婉约打着圆场,拉起她向内屋走了走,在她耳边轻语道:“多日不见,相公想死了你,怎得还来了月事,何时结束?” “至多两日。”婉约害羞答道,将手放在远航胸膛上,身体靠了过来,轻道:“妾身如何不想相公,分开了才知道何为相思之苦,日后再不与相公分开了。” “嗯,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远航将她搂进怀里,轻吻耳边秀发,说道:“体内虚火正盛,无处消除,你又身体不适……” 婉约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拍打他一下,笑道:“没羞,早知道你会这样,快去妹妹房内休息吧。” “遵命,过两日便是你了。”远航哈哈笑着,大力亲了她一下,出门去了青荷房内。 青荷打开房门,站在一旁。远航有些心急,进去便紧紧抱住她,急的青荷连忙挣扎开,将房门紧紧关好。 “相公怎来了我这,为何不去陪姐姐。”青荷靠在门上,小声问着。 远航轻笑一下,拉起她手向内屋走去,坐下说道:“你的心思我岂能不知,将秋水派去离秋房内,不正是空了房间等我前来嘛。” “不是的,相公误解了,妹妹随时都可能临盆,我是担心春月一人不够……”青荷急忙解释着。 远航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关爱离秋,想来路上婉约已告知你她来了月事吧?” 青荷不语,含羞轻点了头。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相公积压已久,回来后便由你侍奉相公。” 青荷的头越来越低,再次点了下头。 “哈哈……”远航大笑,伸手拉过青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笑道:“这样说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相公……”青荷心中所想被远航说的一字不差,害羞的在他怀中扭动身体。 “诶哟,你个小妖精。”远航就是奇怪,青荷的身材为何如此丰硕。明眼看去似乎与众女没有区别,一样的苗条。小腰纤细,只这浑圆玉峰与屁股却又比常人大了许多。在自己腿上一摩擦,自己立刻便有了感觉。 “相公,可想了妾身。”青荷被远航抱起,将脸颊贴在他怀中,呢喃唤着。 “当然想,你没看我现在走路姿势都不对了。” “相公坏……”青荷觉得自己身体发热,伸出手臂环抱住远航的脖颈。 走到床边,远航轻轻放下她,贴耳说道:“相公还有更坏的,可要?” 青荷微睁眼睛,脸色绯红,含笑轻微点了下头。 摇曳的烛光下,青荷的娇躯白中透红,远航本想多欣赏一会,担心寒冷凉到她,便拉过被子钻了进去。 “相公,啊……”青荷的头部左右摇晃着,远航在被子里手嘴并用,含住胸前的丰满便不松口,另一只手由上至下来回游走。 “呼……”远航将头探了出来,长呼了一口气,看了眼身下的青荷。 “相公,你好坏。”青荷双眼迷离,身躯轻微颤动,双手伸进被子中,环在远航腰身上。 “青荷,你真是太美了。”远航弄了一身的汗,青荷的身体让他迷恋,单是抚摸便过足了瘾。 “咯咯,妾身美吗?”青荷将身体略侧,居然学会了摆出姿势给远航看。 “你呀,就是个祸害。”远航忍受不住,从侧面闯进了青荷身体中,尽情的享受起来。 “啊……”青荷喊了一声,张口将枕头咬在了嘴里,努力的迎合着远航。 一番春雨过后,青荷依偎在远航怀中,右手抚摸他的胸膛,轻道:“相公,我也想为你怀有身孕,为何却迟迟未果。” 远航侧头亲她额头一下,说道:“这个需要人为努力,但也要看时机,时机到了自然会有。” 青荷轻叹口气,说道:“妾身是怕……相公,可否私下请名医为我诊治下。” 远航认真的看着她,青荷是怀疑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现代女子若是不能生育,被男人抛弃的也不在少数,何况古时的女子呢。看来是自己大意了,没有考虑的这样周全。 “青荷,不用去看郎中,你若真想怀有身孕,只需在来了月事之后,第十天至第二十天之内与相公同房,便会有了。”这个远航还是知道的,这段时间才是女子的排卵期,此时同房才可怀孕。 “为何这时会有,平时便不会有吗?”青荷不懂,扬头问道。 “嗯,许是以往你我同房时总是错过这一时段,即使在这时段内,也不一定会怀上,但若出了这个时段,基本是怀不上的。”远航说的自己舌头转弯,也捋顺不清楚了,闭上眼睛道:“不要多想了,快些休息吧,总会有的。” 远航很快便睡了过去,青荷却久久不能入眠。举着手指在算着日子,算了一会生气的撅起了嘴,今日刚刚过了月事第六日,恼人,又白忙活了。 守备府的门前挂起了八个大红灯笼,唐凌搬把椅子坐在台阶下,仰头坐在道路中间,吆喝着下人将灯笼摆正。 “你没长眼睛啊,第二个偏北了,赶快摘下来重新挂上。”唐凌指着大声喊道。那下人不敢多说,将灯笼摘下来,重新去挂。 春月站在唐凌身旁,紧着鼻子斥道:“人不大官样到是不小,说话越发刻薄了。” 唐凌歪头看向春月,嬉笑一下,说道:“他们太笨,我才指责,若都如你这样,我何时刻薄过。” 春月不屑,说道:“你在下方,自然可见灯笼的位置,他们在上方又怎会知道。” “好,是我不对,日后一切都听你吩咐,可好?” “听我吩咐为何,我只是个丫鬟,不比你,堂堂府中管家。”春月撅起小嘴,将头微微扬起。 “你不在府中陪护三少奶奶,出来做何?”唐凌忽然问道。 “呀,忘记了。”春月猛然警醒,伸手拍了一下自己额头,对唐凌说道:“三少奶奶吩咐,让你去寻两个奶娘来,怕是临盆时再寻误了事。” 唐凌愣了一下,这事自己不懂,该寻何样的才好。傻了一会,指着春月微微鼓起的胸脯,弱弱问道:“这个……要寻多大的才可?” “你……”春月瞬间脸色粉红,气的跺了一下脚,转身跑进府中。 府中四处都在装饰着,远航命人将府内各处都挂上了红灯笼,只等子夜到来,便一起点起,届时守备府中必会灯火辉煌。 远航坐在厅中,身前放着很多竹条,红纸,米糊一类的东西。 九公主进了厅中,见远航独自一人在那里摆弄这些东西,好奇问道:“你在做何?” 远航抬头望了一眼,见只公主与碧柔,便随口应道:“今日不是迎年嘛,我给公主做个许愿灯,这里乱的很,便不给公主请礼了。” 九公主一蹙眉,提着衣裙上前,问道:“何为许愿灯?” 远航玩心起来,逗着公主说道:“便是十分灵验的灯,只有在今夜许下愿望,日后才可实现。” “谁信,怕是骗人的吧。”九公主不信,撅起小嘴说道。 远航继续忽悠说道:“信与不信是你的事情,不信自然可以不去许愿,只是日后莫要后悔起来,下次便要等一年后了。” 远航不在理她,欲擒故纵也不再说这个话题,专心做起孔明灯来。 九公主见他那副认真的模样,不免又有了几分相信,试探问道:“当真灵验吗?” “不灵,不灵,只是贱内们都相信,我便做给她们,你可莫要信,否则我又要多做一个。”远航头都不抬,一边做着一边说着。 “休要骗我,便是不灵我也要做一个。”九公主如今倒是信了,蹲在地上向前探身,指着远航手中说道:“便要这个,这个便是我的。” 远航略一抬头,见到九公主胸前衣襟低开,浑圆的玉峰探出半个来,将中间挤出一道深不可测的沟壑。轻咳了一下,探头小声说道:“公主,你走光了。” 九公主不解,不知何意。远航抬手向她胸前指了指,九公主低头一看,急忙用手挡住,狠瞪了他一眼,急忙站起来。 “见过公主。”婉约与青荷走了进来,见到公主在此,纷纷上前见礼。 九公主被刚才的事情弄的面色微红,低头一看,远航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继续摆弄着竹条。 自己也装作无事的样子,笑道:“快快免礼,如今我做客府中,便如一家人一样,可不要日日见礼,如此一来反倒是我不该来了。” 婉约浅笑,答道:“公主说的哪里话,府上能得公主抬爱驾临,乃是本府荣耀之事,臣妾求之不得呢。” 远航将手中竹条丢在地上,抬头说道:“你们客气来,客气去的累不累,在这里还乱的我无法专心,都去后府吧,稍后便要用膳了。” 青荷心中一惊,相公怎得如此对公主说话。偷眼望去,见公主却无恼怒之色,反而笑道:“是了,我们去后府说话,这里被他弄的乱得很。” 婉约点头,陪在公主身旁向后府走去。青荷跟在后面,回头望了一下远航。 后府热闹多了,大厅之中摆下酒席不下十桌。明日便是大年初一,今夜远航早已吩咐下去,全府上下,不分主仆,同饮同醉,共庆佳节。 远航独自坐在前厅中,看着即将黑去的天色,眼前浮现出自己父母的身影。过年了,你们还好吗?儿子怕是回不去了,您二老好好保重身体。儿子在这面风光的很,还娶了几房美妻,很快您二老便要有孙子了,只是,这孙子比您们要老的多了…… 正文 第二三三章 放灯许愿 远航将公主请到上位,自己坐在一旁相陪。四位夫人依次坐下。 因有公主在场,夏远威、顾神医等人便没有上到主桌,与无影等人坐在次桌上。再向外便是唐凌与映月等贴身丫鬟陪着公主侍女碧柔坐在一桌。九公主的十三铁卫占据了两桌。其余便都是府中下人了。 远航起身,举起手中杯子,先敬了公主一下,转身向外,高声说道:“诸位,今夜是除夕之夜,过了子时,便是新的一年。能与诸位在一起迎年,是我莫大的荣幸。如今公主驾临,更令本府蓬荜生辉。感谢诸位一年来的辛苦,今夜我们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众人齐声谢过,随后各自吆喝着,厅中顿时热闹起来。 九公主从怀中拿出两把银质的长生锁,笑着说道:“本宫来得唐突,未曾备下礼物。前些时日命人在城内打制了两把银锁,送与两位夫人,只望孩子平安长大。给叶府带来诸多不便,还望各位夫人见谅。”说完将银锁分别递给离秋与杜雯。 “小气,也不送个金的。”远航低声嘀咕,九公主却是听见,坐回身子侧头说道:“本宫来江州怎会带许多银两,待回后堂补你两个金锁便是。” “嘿嘿,玩笑,玩笑,公主便是给个铁锁,咱也高兴的不得了。”远航急忙陪笑说着,心道这丫头耳力如此之好,这样小声都被她听去。 离秋与杜雯欠身致谢,九公主望向婉约,笑道:“但凡远航夫人有孕,本宫都会送上长生锁,你二人还需抓紧啊。” 婉约与青荷含羞望向远航,远航哈哈笑着,说道:“很快,很快,公主应及时备好啊。” 吃过晚膳,下人送上茶水,瓜子。众人便闲聊等待子时的到来。远航感到无聊,既没有春晚可看,又没有麻将可打,这要坐到何时? “那个,你们先聊,我回房小睡一会。”不一会远航便哈欠连天,困的难受,起身便要回房。 “不可。”众女几乎异口同声喊着,着实吓了远航一跳。 “为何不可?”远航强挑着眼皮,环顾一圈问道。 “相公,今夜是不可入睡的,不然来年便会多病多灾。”婉约起身拉住远航手臂说道。 “谁说的呀?”远航咧嘴问着,往年自己都是看看电视便睡过去了,半夜醒来便是。 九公主喝口茶水,轻道:“亏你还是我大梁重臣,居然不知此等习俗,难不成往年你都睡去吗?” “我……”远航眨了眨眼睛,恍然说道:“难怪午后你们都去入睡,只我自己在做灯,为何现在才告知我。” “现在也不晚啊,再有一个时辰便是子夜了。”九公主忍不住笑了起来。 “相公,便在坚持一下吧。”青荷心疼远航,可又不敢让他去睡,左右为难地说道。 “罢了,放许愿灯去。”远航需要找点事情做,不然只在这厅内坐一个时辰,怕是自己坐着都睡过去了。 九公主望着他,问道:“午后你不是说,子时才灵验吗?” 远航回头看着她,说道:“公主记性还真是好,请公主在此候到子时,臣带着夫人们先去了。”说完拉起婉约,向前厅走去。 “诶,诶……”九公主喊他不回,见众人都起身而去,嘟了下嘴,提着衣裙也跟了上来。 前厅并排摆放着六个孔明灯,远航用细竹条做框架,糊上纸张而成,想来应该可以飞起。 远航命人取来大号蜡烛,先选了一个看似比较靠谱的灯,回身说道:“每人一个,到灯前来许愿,第一个是谁的?” “第一个便让与公主吧。”婉约当先说着,众女点头称是。九公主也不多客气,走了出来站在远航身旁。 “拜托,你去灯前许愿,站我身旁有何作用。”远航嗤鼻向孔明灯指了下。 九公主忍气吞声,当着众女面前不好发作,迈着小步走到灯前。 “双手合上,紧闭双眼,许下一个愿望。”远航将蜡烛在下方固定好,点上了火。 “可以许愿两个吗?”九公主一脸天真,低头问着。 “不可以,选一个认为重要的。”远航没好气答道,这公主真是多事,若是将好事都许愿,那还有屁用。 “噢。”九公主喏喏应了一声,望向远航,将眼睛闭上嘴角微动,开始许愿来。 “好没有呀,灯都要飞了。”远航见她站在灯前没完没了,自己蹲在地上怪难受的,开口催促道。 “嗯。”九公主向后退了一步,远航喊她上前拿住灯底,觉得热气充的差不多了,轻声说道:“慢慢松手,试下。” 九公主松开双手,那孔明灯慢悠悠的向上飘去。 “呀,飞了。”九公主被眼前惊呆了,这灯怎么还可以飞上天?惊讶地喊了出来,抬起头跟随孔明灯的移动转着身子。 “好美呀。” “是呀,相公好厉害。”众女从未见过可以飞上天的灯,一时高兴的欢呼起来。 九公主望着逐渐远去的孔明灯,心中思讨起来,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许愿真的可以实现吗? 远航逐一为大家放飞了孔明灯,最后一个留给了自己。 “宜兰,我愿化为此灯,飘去远方,与你相聚。纵使千年以后,我也不会将你忘记,感谢你陪伴我的每一天。”远航将灯放开,带着长长的思念飘向夜空,烛光闪闪,仿佛宜兰的笑脸正在注视着众人。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稍后你们许了何愿需要告诉我,不然不会灵验的。”远航忽然好奇起来,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正色说道。 “为何告知与你,说出来又如何算作许愿。”九公主听后微微一愣,很不自然问道。 “我说过你是公主,说不说随你,还是那句话,不灵验勿怪我。”远航也不想知道她的许愿是什么,只想知道自己几个老婆许了何愿望。 “你……”九公主没话了,他总是拿这招对付自己,恨的狠狠瞪着他,只是灯光昏暗,远航看不见而已。 “婉约,过来。”远航站在门口向婉约喊着。 “相公。”婉约来到身边,远航将头凑过去,问道:“好婉约,许了何愿?” 婉约悄声说道:“我希望来年相公身体康健,官运亨通。” “乖。”远航一笑,搂过婉约轻轻亲了一口,说道:“夜深了,快快回去。” 青荷扭捏地走过来,站在远航身前却不言语。 “不说是吧,那便让你愿望落空。”远航扳着脸吓唬着青荷。 青荷难为情地凑过来,贴在远航耳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妾身许愿希望能为相公传宗接代。” 远航点点头,说道:“此愿来年必会应验。” 离秋挺着肚子,在春月搀扶下走了过来。远航向一旁闪身,说道:“快进去吧,可不要凉到了。” 离秋却站了下来,问道:“相公为何不问我许了何愿?” “你还用问,不外乎是许愿生个男孩罢了”远航淡笑说道。 离秋半张着嘴,惊奇的连连点头,说道:“相公真神人也。” “得了,赶紧回去。”远航连轰带赶,把离秋弄回了屋去。 远航最好奇的便是杜雯,不知她是怎样许愿的。 杜雯倒也大方,走过来深情望着远航,说道:“我希望孩子平安降生,最好……最好是个男孩。” 远航心中好笑,看来重男轻女自古便这样严重,安慰她说:“雯儿心善,必会应验。” “多谢相公。”杜雯开心地笑了起来,被思心搀扶回到屋内。 远航看了一眼还在院中站着的九公主,喊道:“公主,快快回来吧,好冷啊,我先进去了。” “你等等。”九公主见远航转身要进屋,急忙喊住他,小跑几步来到他身旁。 “公主还有何事?”远航心中暗笑,表面装作不知,故意问道。 九公主犹豫不决,看了远航一眼又低下头去。轻声问道:“一定要说吗?” “随你。”远航背负双手,抬头望着夜空,自语说道:“许愿灯快要不见了,若是不见了,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了。” “我说。”九公主急忙抬头看了一眼,低下头小声说道:“我许愿要嫁与你。” “啊?”远航吃了一惊,开什么玩笑,这搞不好会没命的。 “那个,公主,你不是有两个愿望吗?这个比较难,另一个是什么?我一定帮你实现。”远航真不敢娶公主,一怕婉约她们受委屈,二怕她耍起脾气自己把控不住,又不敢打骂,人家后台硬啊。 “另一个……”九公主眼珠一转,笑道:“另一个是希望你迎娶我。” “你……”望着九公主天真的笑容,远航彻底无语了,终年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改日再议。”远航怕婉约她们等待过久,丢下一句话便跑回了屋内。九公主咯咯笑出了声,提着衣裙跟了进来。 远航刚刚进到厅中,春月慌张地跑了出来,见到远航,紧张说道:“大人,不好了,三少奶奶腹中疼痛,怕是要临盆了。” “啊!”远航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听到后噌的又弹了起来,大声问道:“生了?” 春月摇晃着脑袋,答道:“还未生,怕是即刻便要生了。” 远航脑袋一热,不知该如何才好。刚才还好好的,怎得转眼便要生了。 “赶紧去唤顾神医啊。”九公主进了厅内,急忙喊道。 “对,对,快去唤顾神医。”远航跟着说道。 春月急的哭了出来,说道:“奴婢去了,顾神医刚刚饮醉,已是唤不醒了。” “我擦,这个顾神医。”远航气的够呛,早不醉晚不醉,偏偏这时候醉的起不来了。 青荷从屋内跑了出来,对远航说道:“相公莫急,我父亲说老宅街坊李婆婆便是接生婆婆,可差人寻来。” “噢。”远航下意识的应着,看了一圈不见唐凌,抓过春月吩咐道:“快去东院,将唐凌,无影他们全都给我唤来。” 春月擦下眼泪,点头急忙跑去唤人。 远航丢下九公主,急步向离秋房中跑去。 离秋在床上痛的哭了出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拉着婉约,喊道:“姐姐救我,痛死我了。” 远航上前拉过离秋的手,安抚道:“相公来了,离秋不怕,一会生了出来便不痛了。” 离秋大口喘着气,泪眼汪汪,用力晃着头部,直直地望着远航。 “烧水,快去烧水,准备些麻布。”一屋子人没有一个有经验的,算起来还是远航最有经验,急忙回头吩咐。 离秋痛的死去活来,双腿本能的分开。远航见情景怕是等不及接生婆婆到来了,命人将床边遮挡好,不要有风进来,自己动手将离秋的底~裤褪了下来。 “大人,唐凌他们来了,在门外等候吩咐。” “相公,我去接人。”青荷深望了床上的离秋一眼,出门喊上无影,与夏远威一起直奔自家老宅而去。 顾神医的邻居也有一位接生婆婆,刀紫二话不说,拉上卿香跑出府去。 远航只是理论上知道如何接生,可真到了现实中,却无从下手。而且生产之人又是自己老婆,万一有个失误,自己岂不悔死。 “离秋啊,再坚持下,接生婆婆马上便到了。”远航有些害怕起来,蹲在床边握着离秋的手,自己的手却抖个不停。 “相公……我……不行了。”离秋几无说话力气,连连喘气。 “别说话,留些力气。”远航见离秋忽然不喊痛了,反而有些不安,急忙劝慰她保留体力。 顾神医家离守备府不远,卿香与刀紫先赶到了接生婆婆家中。刀紫心急,上前咣咣地拍起门来。 好在今夜是除夕,家家都没有入睡,很快院内便传出声音:“谁呀,这半夜的还来拍门。” “张婶子,我是卿香,快开门呀。” “卿香啊,来啦。”院中传来缓慢的脚步声,急的刀紫对卿香说道:“稍后我先带她回府,你随后自行回去。” 那院门才开,张婶子还没看清,刀紫一弯腰将她横着扛了起来,转头向守备府跑去。 “哎哟,救命啊,贼人啊……”一串凄惨的叫声响起。随后,便被城中鼓楼迎年的鼓声而掩盖,预示着新的一年已经来到。 正文 第二三四章 离秋产子 离秋房内一屋子人急的不行,远航担心凉到离秋,命人将几个屋内的炭盆都搬了过来,外加人多,此时远航已经浑身被汗水浸透。 “相公,我怎得不痛了。”离秋恢复了一些精神,歪头对远航说着。 “啊……”远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苦着脸看着离秋,问道:“你倒是生还是不生啊,吓死人了。” “相公,真的不痛了,你说生还是不生啊?” 远航无语,回头对婉约说道:“给我拿些水来,她肚子不痛了,我头痛。” “来了,来了。”刀紫气喘吁吁,一头大汗跑了进来,肩上还扛着一人。 “大人,我将接生婆婆带来了。”刀紫弯身将那人放下,接生婆婆却没站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敢情是刀紫一路急跑,这婆婆连颠带吓昏了过去。 婉约拿水递给远航,远航也顾不得喝下,直接一碗水泼在了张婶子脸上。 “哎哟,要了老婆子的命了。”张婶子被水一击,转醒过来,看见一屋女眷,不知所在何处。 “这位大婶,你莫害怕,我家妹妹即将临盆,我这兄弟心急便将你请来,待生产后必将重谢与你。”婉约上前好言对张婶子说道。 张婶子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原来是让我接生啊,只是自己接生一辈子了,头一次是这样被请来的。 张婶子爬起来,见到远航与刀紫还在屋内,急忙向外撵着他们,说道:“哪有生娃男人在场的,赶紧出去,也不怕孩子出来被吓到。” 远航瞥她一眼,心道:老子比你这接生的长的可俊多了,你别吓到我孩子就是万福了。只是现在得听人家的,只好起来与刀紫来到门外等候。 张婶子看了看离秋,回身对婉约说道:“宫口已经开了,只是不大且有回缩迹象,怕是此时生产还是不行,需要喝些催产汤药才可。” 婉约点头,说道:“劳烦婆婆快些开药吧。” “我药在家中,来的匆忙……”张婶子忽然住口,这哪是匆忙啊,是太匆忙了。 “我让人去取。” “不行啊,那药他人找不到的,还需老妇我亲自回去。”张婶子拦住婉约,摇头说道。 “劳烦婆婆了,便由我那兄弟陪您回去。” 张婶子连连摆手,说道:“不了,不了,他若陪我回去,怕是我这老骨头便回不来了。” 张婶子正要返回,青荷等人赶了回来,在门口与张婶子相遇到。 “哎呀,她李婶,你也来了。” “是呀,你也在啊。”两个接生婆互相认识,虽说同行是冤家,此时倒显得和气。 “你可带了催产的汤药?”张婶子见李婆婆随身带着箱子,想必会带来此药,若有便省却自己返回家中了。 “带了,带了。”李婆婆从臂弯处拿下箱子,拍了拍答道。 “快快进来。”两个接生婆进了屋子,“砰”的一声将门关上,险些撞到远航的鼻子上。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里面传来了离秋的嘶喊声,应是催产药物起了功效。 远航在屋外急的来回踱步,唐凌眼巴巴的望着他,不知该如何劝慰。 院中传来脚步声,远航回头一看,顾神医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了进来,见到远航连声道歉,说道:“大人恕罪,都怪老儿贪杯……” “无事,无事,接生婆婆已经到了,要不,您老回去早些休息吧。”远航说的是真心话,顾神医却以为远航已经怪罪于他,伸手打起了自己耳光。 “顾神医,你这是做何?”远航急忙拦住。 “大人待我恩重如山,若是因为我误了大事,叫我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啊。” 远航现在心乱如麻,却还得好言劝说顾神医。 “这样吧,离秋产后虚弱,您为他配一些滋补身体的良药,可好?” 顾神医连声应道,忙说:“是了,是了,老儿我这便去煎药。” 望着小跑而去的顾神医,远航真是哭笑不得。 “坏了。”唐凌忽然在远航身后喊了一嗓子,吓的远航跳了起来,转过身骂道:“小兔崽子,老子今天还没吓够啊。” “少爷。”唐凌唤了一声,说道:“今日三少奶奶曾令春月传话,要寻两个奶娘,小的一时忙乎,给忘记了。” 远航长出一口气,就这点破事啊。说道:“寻奶娘做何,难道她自己没有奶啊?” 唐凌摇头,答道:“我也不知……三少奶奶有没有奶。” 气的远航笑了出来,喝道:“滚一边去。” 俩人正说着,屋内离秋的嘶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听的远航心中微颤。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上一遭,真是不假啊,尤其是古代,也没个剖腹产。 屋门打开,映月与秋水抬着水桶走了出来。远航上前询问道:“可生了出来?” 映月摇摇头,答道:“三少奶奶流了好多血,接生婆婆让我们再去换水。” “奶奶的。”远航骂了一句,心又悬了起来,可千万不要大出血啊。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屋内离秋大喊一声,便没了动静。随后,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便传了出来。 “生了,生了。”远航在外面听的清楚,脸上显露出欢喜之色,同时也为离秋担心起来。这娘们一直喊的声大,如今怎得没了声音。 门被打开一个小缝,青荷探出头来,一脸笑意,对远航眨眼,说道:“恭喜相公,妹妹给府上添了一个千金。” “好啊,好啊。”远航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推门便要进去看望。青荷挡住,说道:“相公不可进来,外面冷气太重,可不要凉到妹妹与孩子。” 远航连连点头,问道:“离秋可好?怎得不见她喊叫了。” 青荷扑哧笑了出来,道:“妹妹喊的还不够响亮吗?此时累了,已经睡了过去。相公也快回去休息,明日清晨再来看望妹妹。” 远航笑着答应,回身将好消息告诉大家,刀紫等人都高兴地笑了起来。时逢大年初一,府中又添丁进口,真可谓双喜临门。 远航命人备好两个特大红包,足足二十两银子,待两位接生婆婆出来时,每人赏了十两,惊的俩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是守备大人,赏银自然多些。”唐凌见俩人有些不敢接赏,在一旁说道。 “啊?原来是大人。”此时俩人才知道自己是在守备府中,刚刚是为守备大人的娘子接生,吓的更不敢拿那赏钱,慌忙跪了下去。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远航一把托住二人,笑道:“你二人保我娘子无事,这银子自该拿去,只怕几月之后,还需要二位前来府上,我另位娘子也要生产。” “大人只管吩咐便是,小民自当尽力。”俩人见远航一脸笑容,放心下来,看来这银子是真赏给自己的啊。发财了,足够一家几年所需了。 远航命人送两位回家,自己打了个哈欠,也准备回去休息。 离秋的房门打开,公主与婉约走了出来,婉约上前说道:“相公,离秋妹妹已经沉睡过去,青荷妹妹留下来照看,你快送公主回去休息吧。” “嗯,你先回房,我稍后便来。”远航应了声,请公主先行。 九公主与婉约道别后,向自己房间走去,远航跟着身旁,碧柔则跟在身后。 此时正是夜中最冷之时,九公主不禁打了个冷战。远航停下脚步,将自己外衫脱下,披在了她身上。九公主看了下,没有说话,却站在了小径边。 “碧柔,你先回去,我有事与大人说。”九公主屏退了碧柔,慢步向前走去。 “公主有何事?明日再说也不迟啊。” 九公主没有回答,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转过身来,远航跟在身后险些撞上她。 “你若娶我,可会休了她们?”九公主淡声问道。 “什么?”远航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怎么会问这样幼稚的问题。 “今夜见你如此关心她们,我便知这本是不可能的。”九公主有些伤心,叹了口气,又说道:“我做妻,她们做妾,可否?” “公主是否凉到了?怎得说起胡话来。”远航奇怪的很,哪有这样道理,后来的还想居上。 “我是公主,我的驸马只能娶我一人,我若嫁与你,皇兄必会使你休了她们。”九公主委婉说道:“我知你与她们情深意重,我可以退让一步,你使我为妻,她们做妾……” “公主,你不要说了。”远航打断她的话,认真说道:“她们对我体贴入微,肯为我丢弃性命,我怎会为了一个驸马而舍弃她们。臣不才,不敢奢望公主怜爱,还请公主另寻驸马。” “混蛋。”九公主骂了他一句,整理一下耳边碎发,婉声说道:“我的身子已给了你,你叫我如何再寻驸马?此事我本无烦恼,只需告知皇兄,皇兄必会为我排忧。真若那时,你若不应,怕是整个守备府都不复存在了。” 远航心下一震。此事若皇上得知,必会令自己休妻。自己若不应,便是抗旨不遵,不但保不住她们,自己都难以活命。心中后悔万分,好端端的碰她做什么。怪就怪在自己没管住自己,多忍个几日,老婆们回来了又何必被她勾~引。 “那你说如何?”远航第一次感到自己没有办法了,只好问向九公主。 “我又怎知该如何,只恨我自己,便不该相思与你,为何要来江州。”九公主站在小径旁,楼阁上的灯笼将她的身影拉长映在地上,显得那样孤单无助。 远航上前将她搂住,轻道:“先不要想太多,我会有办法的,现今天色将亮,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九公主将头靠在他肩上,轻轻点了点。远航搂住她向前走去。 回到婉约房内,婉约早已铺好了被子等他归来。远航原本已经困的不行,方才被公主一番话说的睡意全无,直直地躺在床上。 “相公,为何不睡?可是惦记离秋妹妹。”婉约从里面凑过来,将头枕在了他的右臂上。 “离秋还好吧?”远航回过手臂,用手摸着婉约的脸颊。 “还好,只是经此一折腾,怕是体力没了十之七八,许是要几日下不得地了。”婉约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相公明日去看望妹妹,可要好生安抚,妹妹真是不易,喊了许久,可不要伤了嗓子啊。” “嗯。”远航闭上眼睛,过来一会,说道:“你们都好,我会永远对你们好的。” 一直睡到了接近午时,远航才被射进来的阳光刺醒。睁开眼睛看看,床内已没了婉约。 下了床,去到外间打了些水,正要洗漱之时,听到映月房内传来扑通一声。远航闻声走了过去,推开门一看,小丫头居然从床上翻滚下来,躺在地上依旧睡熟,怕是昨夜伺候离秋一夜未睡。 地上寒气较重,远航担心映月着凉,摇头笑了一下,走了进去。 小丫头穿着肚兜仰面躺在地上,虽是年少也发育起来,胸脯不大却也鼓鼓的撑着那肚兜。 远航弯腰刚将映月抱起,婉约却从外面走进外厅,侧头望来,正看到远航抱着映月,一时呆站在那里。 远航也未多想,将映月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走出来,对婉约笑着说道:“这丫头睡的好沉,掉了下来还可熟睡。” 婉约浅笑一下,对远航说道:“相公快些洗漱,去看看离秋妹妹吧。” “嗯。”远航应了声,走过去开始洗漱起来。婉约站在原地,回头向映月房内望了一眼,走过去将她房门带好。 俩人来到离秋房外,还未进屋便听到离秋大喊大叫,吵着要远航前来。远航推门而进,离秋看到远航,还未说话,眼泪却刷刷的掉了下来。 “这是怎得了,为何见面便哭啊?”远航嬉笑着走到床边坐下,问着离秋。 “呜……相公,我生了个丫头。”离秋哭的还很伤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远航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丫头多好啊,相公我天生只喜女孩,不喜欢男孩。” “相公骗我,还说许愿便灵验,都是假的。” “许愿倒是真的,只是我曾说过,不对我说便不会灵验,当时你的愿望是我猜出来的,并不是你亲口说的。” 离秋抽泣着望着远航,仔细回忆了一下,果真如此。气的她抓起枕头向远航砸去,喊道:“哪个让你说的,你赔我的男孩来。” “哈哈,我赔,待你身体好时,相公赔你三个男孩……”远航一面挡着枕头,一面笑的前仰后合继续逗着离秋,看得一旁众人都掩嘴偷笑起来。 正文 第二三五章 千里加急 离秋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几天过去便恢复如初,远不象远航所想的一月之内不可大动。奶水足的够喂养两个孩子,常常孩子吃完还涨的难受。婉约等人建议找来两个奶娘,免得夜间离秋还要起来喂奶,耽误休息。远航未应,担心孩子吃的奶水不同,引起消化不良。 离秋生个女娃,自己别扭了好几天,只是母性驱使,给孩子喂了几天奶水后,已经深深喜欢上这个孩子。 “相公,看看这小丫,是不是像妾身。”离秋一脸笑意,坐在床内侧身看着熟睡中的孩子。 “嗯,像你。”远航也在笑,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喜欢的不得了,每日都要过来看上几次。 离秋忽然伸手捂住胸前,锁紧了眉头。远航在望着孩子,未曾注意。 “相公,这奶水过多,每每孩子刚刚吃完,便又充满了,实在疼痛。”离秋轻声对远航说道。 “那可不得了,长期以往,会得乳腺癌的。”远航顺嘴说出,离秋不解,闪着眼睛望向他。 “这样,孩子每次吃完,你便将剩余的奶水挤出去,不要存着多余的奶水,不然对身体不好。” “可是剩余过多,这孩子吃的好少,一个还未吃完便不再吃了,另一个还是满满的。” “她还小,能吃多少,待她大些吃的便多了。”远航忽然向前凑过来,嬉笑说道:“也真是浪费,不然另一个便由相公吃了吧。” 离秋听后小脸瞬间红了,抬手做出打人的姿势,远航急忙向后躲闪。 “相公这次不说假话,若经常存奶,会使胸部病变,引起两侧大小不一,还会经常疼痛。” 离秋点头,说道:“知道了,待孩子吃后,我将奶水挤掉便是。” 远航隔着衣服向离秋望去,真是不得了,胸脯鼓的比青荷还要大出不少,可见奶水的确很足,馋死人了。 婉约来到青荷房中看望她,近几日青荷照顾离秋,着实累的不行,懒懒地躺在床上不肯起来。 “不知羞,都几时了还不起床。”婉约坐在床边,笑着打了青荷手臂一下。 青荷撒娇笑着,拉住婉约的手,笑道:“又无外人,何妨。” “近日可真是辛苦了妹妹,离秋那里时常去看下便可,自有丫鬟们照料。” “谢谢姐姐惦记。”青荷忽然想起了远航与公主的时常对话,欲言又止,忍了忍还是说道:“姐姐,离秋产子,雯儿有孕,我又要去照顾她们,相公那里便劳烦姐姐好生伺候了。” 婉约点头,说道:“妹妹放心,我自会照顾好相公。” “姐姐。”青荷见婉约没明白自己意思,又说道:“需要时常随在相公身旁,妹妹是怕有人借机接近相公。” 婉约身躯一颤,猛然想起几日前映月只着肚兜被远航抱在怀里,难道青荷有所发现,映月这丫头…… “妹妹,何来此言啊?”婉约攥紧手中汗巾,急切追问道。 青荷摇摇头,说道:“妹妹也不知为何,只是感觉似有不对。” 婉约点了点头,深思起来。青荷原本暗指要多留意公主,婉约却误解错了,还以为是映月那里出了问题。 “大人,后堂来人了。”唐凌进门禀道。 “后堂来人?怎得此时赶来,快请进来。”远航正准备去公主那里,听闻后堂来人,停下脚步向门外望去。 唐凌转身出去,带进来一个壮硕的汉子,看上去四十多岁,远航见似曾相识,应是一路急行而来,身上带满了尘土。 来人双手抱拳,施礼说道:“属下御前侍卫孟子厚,见过叶大人。” “原来是孟侍卫,快快请进。”远航抱拳回礼,闪身请他厅中说话。 孟子厚客气一番,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与远航,说道:“圣上亲笔,命属下八百里加急送来,请大人过目。” 远航伸手接过,拆开火印拿出信来。圣上信中并未多说,只是责令远航见信即刻启程,护送公主返回后堂。 远航将书信放在桌上,沉思起来。今日是正月初六,算下路程,即使大梁信使千里加急,马歇人不歇的赶来,最少也需要六至七日才可赶到。看来圣上此信应是在除夕前后发出来的,圣上已同意公主在江州迎年,是何急事又使圣上改变主意,在新年之时发出此信,召回公主呢? “敢问孟侍卫,是哪日从后堂出来的?”远航笑问。 孟子厚欠身答道:“回大人,属下是正月初一清晨接到指令,不敢耽搁,星夜赶来。” “如此说来,真是辛苦孟侍卫了,这新年之时,却都在路上颠簸了。”远航嘴上笑着,心中却疑问重重。每次圣上有口谕传来,都是由传事太监亲来,这次却来了个御前侍卫。 “孟侍卫此次前来江州,一行几人呀?” “回大人,因是加急书信,人多反而不便,只三人而来。” “噢,看你风尘仆仆,定是一路劳累,先在府中休息一下,待我禀过公主,再做定夺。”远航喊来唐凌,命他安排下去。 “叶大人,属下来时皇上亲自叮嘱,见信即刻启程……”孟侍卫起身再次对远航说起。 “孟侍卫但请放心,容我禀告公主,今日已过午时,纵是即刻打点怕也是来不及了,不如明日再行返回。”远航不再多说,送走孟子厚,直接奔向公主那里。 九公主自离秋产子后,只见过远航一面。一来自己心事重重,无心相见。二来远航每日去看望孩子,也腾不出时间。 “公主,叶大人来了。”碧柔见公主坐在桌前,支着下巴发呆,走到她身旁轻声禀道。 “他来了?”九公主似乎不信,喃喃说道:“他怎得还会来见我。” “公主……”碧柔久跟在她身边,怎会不知公主的心思,见公主为情所伤,心中不免为她担心起来。 “让他进来吧。”九公主伸手在眼角处抹了一下,打起精神对碧柔轻笑。 碧柔出去唤了远航,远航进来给九公主请安,说道:“圣上来了书信,令公主即刻返回后堂,差下官相送。” 九公主半天不语,过了一会,才道:“皇兄可说起唤我回去何事?” “未曾说起。”远航看向九公主,几日不见,她却消瘦了一些,原本天真无邪的笑脸不曾看见,却多了一些淡淡忧伤。 “也罢,回去吧。”九公主深情望了远航一眼,起身向屋内走去,且行且说:“深宫锁燕,燕不得飞。只见秋来,不见冬去。左思右盼,何日可逢春?” 远航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施礼说道:“明日辰时,臣在府外恭候公主大驾。” 回到后府,远航先去看望了离秋,第一次将孩子抱了起来,放在嘴边轻轻亲吻。 “相公,你此去几日可回啊?”离秋接过孩子交给春月,春月抱到一旁放进摇篮内。 “快的很,来去不过月余便可归来。”远航心中不愿离开江州,大过年的,还是守在自己府中安逸多了。 “不如相公为孩子取下名字吧。” 远航微一愣神,笑了起来,道:“名字随意便可,越是好记便越是好养,便叫狗蛋吧。” “去你的。”离秋怒笑着,伸手打在远航肩上,说道:“哪有女孩家起这样名字的,快快想出好名字来。” “我想想,我想想。”远航搂过离秋,向床边走过去。灵机一动,笑道:“这是你我二人的孩子,不如各取你我一字,落叶知秋,便叫叶知秋吧。” “叶知秋……”离秋呢喃念着,颇为满意,高兴说道:“倒是个好名字,多谢相公。” “怎样谢我呀……”远航盯着离秋那鼓鼓的胸部,眼中流露出贪婪的**。 “又来胡闹。”离秋转过身去,上次被他骗了,吸允的自己浑身痒痒,死活不再答应。 “不与你玩笑了,照顾好孩子,待我归来若是孩子没有长胖,小心打你屁股。”远航转过离秋身子,紧紧搂了一下,在她额头上用力亲了下去。 离府前的一夜,远航留在了婉约房内。婉约极尽温柔的侍奉着远航,实实令远航舒服了一次。**过后,二人几尽乏力,同时倒在床上不愿动弹。 “相公可还满意?”婉约难得的撒娇起来,令远航感到非常奇怪。每次她都是遮遮掩掩,更别提谈论了,今日是怎得了? “自是满意。”远航累的眼皮都睁不开,只想早些休息。 婉约却不让他入睡,晃动他的手臂,说道:“既然妾身能令相公满意,又有几位妹妹陪伴在侧,为何相公还是左盼右顾?” “啊?什么左盼右顾。”远航未解其意,含糊问道。 婉约见他闪烁其词,没有直接说破,翻了个身,幽幽说道:“纵是相公有心,妾身也不会阻拦,一切但凭相公做主吧。” 远航闭着眼睛,心中起了波澜。听婉约话中之意,分明是发现了自己与公主之间的一些事情,自己正为这事烦心,又怎是我可以做主的。 正月初七,远航一早便起了床,因此次是护送公主,所以青荷早早便将远航的官服备好。 “先放进车内,待我临近后堂再行穿上。”远航觉得那身官服穿在自己身上,非但显现不出自己威风,反而如戏袍一般,宽而肥大,倒影响了自己形象。 青荷将官府放在一旁,取来远航平日所穿为他更衣。 “相公,此次去后堂,可要谁去陪同?”青荷为远航穿好衣衫,转到面前为他整理一下。 远航直直地伸着手臂,来到大梁后已经习惯由青荷伺候更衣了。想了一下,说道:“只让无影随我前去,一路无阻,又有公主的十三铁卫,不会有事。” 青荷浅笑,道:“相公体贴手下,是留下他们在府中陪伴娘子吧,只苦了无影。” 远航嘿嘿一笑,说道:“这喜气之时,谁又心甘与自己夫君分开,谁让无影单身一人呢。” “相公,记得将公主送达便即刻返回,我们在府上等你归来。” “放心,我还有使命没有完成呢。”远航坏笑起来,笑的青荷娇羞的捶打他一下,斥道:“又来贫嘴。” 远航从青荷房内出来,唐凌在门口站着,看见远航出来,上前说道:“少爷,您带我去吧,这一路总得有人照应你。” 远航打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你现在是府中管家,我若不在府中都要你照料,还当自己是仆人呢,给我老实待在府中。” 唐凌一缩脑袋,嘀咕说道:“不去便不去呗,又打人家脑袋。” “噢,对了。”远航想起一件事情,嘱咐唐凌说道:“记得告知蝴蝶泉那里的下人们,每日都要去四少奶奶那里清扫,你要随时查看,若是一日忘记,便将下人辞出府去。” “少爷放心,我每日去一次便是,定不会忘记。”唐凌连连点头应道。 远航见该嘱咐的都已嘱咐完毕,起步向府外走去,青荷与唐凌跟上相送。 守备府门前,两辆马车首尾相连停在那里,另有骏马不下二十余匹,一字排开,显得异常威武。 九公主在府前与婉约等人道别,除去离秋没有出来相送,连杜雯都挺着肚子赶了过来。 “公主一路保重,开春时若得闲,还望公主能来府上小住。”婉约拉着九公主的手,俩人相对而站。 “会的,本宫常居宫中,早已看惯了那高墙深阁,甚喜这里的小桥流水,竹林空幽,只是担心,怕叶大人不希望我来呢。”九公主说完,含义深长地望了远航一眼。青荷站在婉约身后,看出了公主眼中有异。 “公主说笑了,您住在府中乃是我家相公之荣耀,岂有不许之理。”婉约笑而答之。 远航在一旁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说道:“那是,那是。” “好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便在此别过。天气寒冷,你们快回府吧,来日再叙。”九公主含笑对远航的几位夫人逐个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无影牵过黑子,远航翻身而上,在马上一摆手,当先行了出去。马车随后驶动,两侧护卫跟上,一行众人向着江州南门而去。 清脆的马蹄声哒哒地踏在青石路上,却仿佛踏在众女心中一样。看着远航离去,一种莫名的担心出现在青荷的心中,不知为何,连那右眼都开始跳个不停。 难道,此行是祸吗? 正文 第二三六章 凶吉未卜 刚刚过了新年,官道上并无多少来往之人。偶有赶路者,也多是青壮百姓,携妻带子走亲串户。面上常有欢笑,佳节喜气未减。 公主的车队不快不慢,由北至南行使而来,远航行在最前,无影伴在他身侧。 “无影,这只行出百里,便觉得气候暖和了许多啊。” 无影抬头看了看日头,笑答道:“大人,此时正是午时,日头高挂自然暖和,哪有走出这样近便有如此区别的。” “诶,这你便不知了。”远航在马上侧头说道:“我国南方之处便是赤道,临近赤道处常年闷热难耐,越向北则气温越低。想我当初曾在卢州,那里纵是冬日,也不需穿着裘衣,若我所料不错,卢州再向南,海之另侧便是赤道了。” 无影听后赞道:“大人见识广博,无所不知,难怪展大人说,大人是大梁不世之材,来日必可高居朝中。” “哈哈……”远航大笑起来,摇头说道:“我并无此心,只想与几位夫人安稳度日,大梁若太平了,我倒想着归隐田间了。” “呵呵,那倒也是幸事。”无影也笑了起来,俩人一起向前行去。 行至午后,刚刚驶过一个小村庄,九公主派人前来传话,言说腹痛难忍,可否暂缓前行。远航急令车队停下,打马回头,来到公主车旁。 “公主,可是路途颠簸所至?”远航下马走到车旁,隔着车帘询问。 “我也不知,怕是行不进了,快寻个休息之处。”九公主在车内捂着腹部,疼痛的很。碧柔在一旁拿着汗巾为她擦拭额头汗水。 远航听公主声音有变,不敢耽搁,急令无影带领两名铁卫向后返回,去村庄为公主寻找休息之处。 车队调头,又向回而来,沿路向北不远,转西下了官道至村庄处。无影已经使银两包下一户农家,车队停于院外,碧柔搀扶公主进了屋内。远航将铁卫分散开来,转身进了屋内。 公主的车队进了村庄不久,官道上由南向北疾驰过来两匹快马,两个劲装汉子挥鞭急催,电瞬之间驶过那村庄的路口,直奔江州而去。 公主侧躺在床上,两道弯眉紧紧锁在一起。碧柔端来热水,走到床边,轻道:“公主,先喝些水吧,叶大人已派人去寻郎中了。” “公主先休息下,应是颠簸所至,并无大碍。”远航站在一旁安慰说道。 九公主抬头扫他一眼,有些怪怒他,说道:“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会无事。” 这……看你样子也不像有病,不过是娇贵而已。 “公主,若不趁着天明赶路,怕是要错过驿站……” “错过又如何,今夜便休息在此处了。”九公主说完将身子翻了过去,留给远航一个后背。 远航狠瞪了公主一眼,却不敢多说,轻摇头告辞退了出去。 “完了,看来咱们一路要受苦了。”远航现在才知道,只要错过一个驿站,便个个错过,除非明日只赶半天路,遇到驿站便休息。想起当初,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害的展护也是只好陪着自己。 无影上前说道:“既然公主决意留宿在此,大人也是劝说不动,属下令人严加防范便是了。” “嗯,前后左右的人家都要打探清楚,不可有一点闪失。”远航左右环顾着说道。此时可不敢有半点大意,公主若出了事,自己一家都得遭殃,我那丫头还没满月呢。 “大人放心。”无影应声点头。 天色暗了下来,远航推开房门走进院中。公主自从进了屋内便不曾出来过,也未曾召唤自己,想来应该是无事了。好在青荷走时为自己带了几件御寒的厚衣,不然这时自己怕是扛不住了。 紧了下衣领,远航向围坐在院内的公主铁卫走了过去。 “大人来了,夜色深重,可不要凉到了。”铁卫首领邱栋见到远航过来,从火堆前站起身,抬脚踢了身旁铁卫一脚,那铁卫急忙为远航让出地方。 “大家辛苦了。”远航笑着打着招呼,一屁股坐了下去,伸手在火堆前烤起手来。 “不敢,护卫公主是属下们的荣幸。”邱栋应后,挨着远航也坐下。 “邱首领,家在何处啊?” “回大人,属下是卢州人。” “卢州人?”远航一愣,随即问道:“前年卢州地震,你可曾在卢州?” 邱栋黯然下来,摇摇头,道:“那时圣上正为公主挑选铁卫,我已在后堂,我的家人在那次地震中都已丧生……” “噢,是我不该提起此事。”远航见说到邱栋痛处,急忙致歉说道。 “无妨,已过去了许久,大人也知道那次地震吗?” “实不相瞒,我也是卢州人士,算来你我还是老乡呢。”远航呵呵笑了起来。 “是吗?是属下有福,能与大人同乡。”邱栋有些意外,也随着笑了起来。 “正是那次地震,才使我离开卢州,北上京州,从而遇到展大人,进了朝中为官。” 邱栋点点头,对远航说道:“大人仗义,我们铁卫早已敬佩许久,巧的是属下又与您是同乡,日后但凡用的到我们兄弟之处,大人只管吩咐。” “多谢,多谢。”远航笑容满面,抱拳转了一圈。 “入夜天凉,诸位兄弟换着守卫即可,我便先回去休息了。”远航聊了一会,感到困意上来,打个圆场准备回屋了。 “大人请便,公主房间周围都已派了兄弟,稍后我们便去换他们。”邱栋起身相送,远航客气一下,回了屋内。 戌时已到,江州城门正在慢慢闭合,南门外两个黑点正快速移动过来,就在城门即将关闭之时,两匹快骑在城门的夹缝中生生挤了进来,随后便传来了“咚”的一声,城门重重的关闭起来。 这两骑进城打听后,直奔守备府而来,坐骑一直驶到府门口才停了下来,两人在马上向府内望来。 “你等何人?到了守备府前为何不下马?”府前兵士见到两个汉子在马上向府内打量,同时抽出佩刀警戒起来。 前面汉子在马上一勒缰绳,坐骑在原地打转了一圈。 “我们是从后堂赶来的,要见守备叶大人。” “大人不在府中,现今天色已晚,有事明日再来,速速离开。” “我等有极其重要之事禀告大人,你等速去禀告,耽误大事你我都担当不起。”马上汉子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地答道。 “何事喧哗?”守备府中走出一人,背负双手站在了门前。 “回军参,这俩人说是自后堂而来,有要事求见守备大人,被属下挡在门外,却是不走。” 出来之人正是闲来无事在府中四处散步的付亚史。付亚史正行到府门处,听到门外说话声,便走出来看个究竟。 “从后堂而来?”付亚史自语了一声,凝目向二人望去。门外的八个大灯笼将府前照的通亮,虽看不清楚来人面目,但见到两匹坐骑都是不停打着鼻鼾,四蹄来回挪动,可知必是经过长途奔袭而至,看来不似有假。 “你们是何人,找守备大人何事?”付亚史站在台阶上向下问道。 那两个马上汉子打量一下付亚史,却不作声。门前兵士上前一步,说道:“这位是守备大人军参付亚史付大人,你等有事可说与他知。” 两个汉子翻身下马,上前对付亚史施礼,说道:“付军参,实是事情重大,我等需亲见叶大人才可告知,还望见谅。” 付亚史也不介意,轻点点头,说道:“既然事情重大,我也不会多问,只是叶大人却不在府中,怕是你等白跑一趟。” “不知大人去了何处,明日可会归来?”那汉子听付亚史一说,已相信守备大人不在府中。 “月余之内怕是不会归来。”付亚史淡声答道。 “啊?”那汉子一惊,随即问道:“九公主可还在府中?” 付亚史心中一惊,他们竟然知道公主来过,看来是后堂来人不假,只是不知是何人所派,为何而来。 付亚史摇摇头,道:“九公主不在府中。” “糟了。”那汉子失声喊了出来,对付亚史抱拳问道:“事情紧急,请军参告知,大人与公主是何时返回后堂的。” 付亚史此时不但心中起疑,而且起了杀心。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何人?若不实说,只怕今夜你们便离不去了。” 话音刚落,门前四个兵士持刀跳下台阶,将那两人围了起来。府内又窜出多名暗灵,站在付亚史身后。 后面汉子面色一变,伸手向腰间摸去。前面汉子回手按住他的手臂,对付亚史淡笑一下,说道:“付军参,我二人若对大人与公主不利,也不会跑来守备府自投罗网了。实在是事情重大,来时主子交代,只能说与叶大人与公主,属下不敢违命。若是军参认为我二人是敌非友,大可将我二人斩杀于此,无论如何我等都不会说的,只怕误了大事,会害了叶大人。” 付亚史细细一听,的确有理。这二人若对大人不利,何必跑来府上。既知大人与公主要返回后堂,只需半路拦截便可。当下心中一惊,难道自己猜测不假,后堂真有人要对大人不利吗? 付亚史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退下。” 兵士收回佩刀,退回台阶上。付亚史想了下,对那二人说道:“大人是今日辰时离开江州的,护送公主返回后堂。” “辰时?”那两个汉子对视一下,对付亚史一抱拳,说道:“军参,我等需尽快见到叶大人,如今城门已关,请军参下令,放我二人出城,我等星夜追去。” 付亚史摇摇头,说道:“算算脚程,公主的车队只走出一天时间,应在去往京州的路上。你二人一路赶来未曾遇到,想必是公主劳累,提前寻个住处休息下去,纵是你等现在追去,怕是又要错过。” 那两个汉子听后频频点头,认为付亚史所说有理。 “先进府休息一夜,明日清晨出发,快马追赶,傍晚之前必可追上。”付亚史将俩人稳住,心中已有了主意。 安置好那两个汉子,付亚史急忙将刀紫与啊金唤了过来,将自己想法说与二人。 二人听后很是吃惊,刀紫性急,想要连夜追赶远航。付亚史止住他,命他二人即刻准备,明日与那两个汉子一起追赶。 翌日清晨,东方刚刚露出鱼白,江州城门慢慢打开,两匹快马出城而去,转过弯道便不见了踪影,身后的城门慢慢的关了起来。一刻钟后,城门再次打开,刀紫与啊金纵马奔出,向着那两人的方向追了下去。 “公主,该上路了。”远航站在门口,从清晨到辰时,这已经是第三次来催促公主了。公主若再不走,怕是刚刚上路便又要休息了。 “走吧,一早上便来烦我。”屋内传来九公主的声音。虽是埋怨的话,远航听着也是高兴,终于可以赶路了。 “下个驿站还需多少路程?”九公主来到马车前,还未上车便问起驿站,气的远航在她身后狠狠瞪了一眼。 “回公主,昨日本应在驿站休息,路上耽搁了,现在前行应在午后可达驿站。”远航弯身答道,心中暗想:不会到了驿站便休息吧?这样走法自己回到江州,只怕雯儿都生了。 “还好,路程不算遥远。”九公主上了马车,进入车内前,回头对车下远航说道:“到了驿站便休息,我有事与你相商。” 我勒个去,你还真不走了……远航心中虽有不愿,也无法直说,只得称是。 一路无事,只是走的极其缓慢,可惜了远航的乌云踏雪,只能当做拉车的马儿,懒散地迈着步子。 “大人,前方还有十里,便到了驿站。”邱栋从后方打马过来,向远航禀告着。 “派人去驿站,告知此驿站暂时关闭,来往信使,官员一律不得入内。”远航侧头吩咐,为了公主安全,只得这样。 邱栋点头,回身喊来一个铁卫,吩咐下去。那铁卫点头应道,纵马向前方驿站先行奔去。 看来到了驿站,我得去劝说公主,这样走下去实在耽误事。远航回头望下公主的马车,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行到了驿站,远航喊停车队,将公主请下马车,送入了驿站内。 “大家休息吧,布置好岗哨,不可大意。”远航叮嘱后正要进驿站去见公主,从官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引的众人纷纷望去。 两匹快马直奔驿站而来,到了近前,马上两人翻身下马,向驿站内走了过来。 “站住。”铁卫上前阻住来人,无影也站在了远航身旁。 “可是江州守备叶大人吗?”来人被铁卫挡住,看不清里面的远航,站在院外大声喊着。 远航分开铁卫,打量俩人,问道:“你们是何人,寻我何事?” 那俩人见果真是守备叶大人,弯身说道:“大人,我二人自后堂而来,有要事禀告大人。” “后堂而来?”远航冷笑一下,对邱栋说道:“将二人拿下。” 邱栋听到吩咐,纵身飞出,一招黑虎掏心,向那汉子胸前打去。 正文 第二三七章 未雨绸缪 邱栋的这拳用了八成力道,带着风声呼啸而至,若是被打上,即使不死怕也要内腹受损。 那汉子见邱栋攻来,本能的向左侧闪去,却并未出手还击。其余铁卫一簇而上,分四面将那二人围了起来。 “且慢!”那汉子向前伸手,喝住邱栋,转向远航说道:“大人,且听我说……” 远航冷哼一声,说道:“你既来自后堂,却从江州方向赶来,当我是好欺的吗?” “大人,我二人昨日午后赶来,却未曾遇到大人,错过后去了江州,付军参告知大人与公主已经上路,便又追赶而来。” 远航眯起眼睛,想了想点点头,昨日午后休息在村庄内,他说的到是不错。 “你有何事寻我?”远航站在原地淡声问道。 “还请大人移步,属下只能说与大人一人知晓。”那汉子弯身说道。 远航看了一眼,周围都是铁卫,想来这二人也不敢有何不轨。从驿站内走出来,向一旁走去,那汉子在身后跟上。 “大人,王公公差属下急报,陈福似对大人不利,还望大人早做打算。” 远航一惊,斜眼看着那汉子,问道:“你是王进的人?” “是。”那汉子点头应道。 “我如何信你?” “来时王公公曾嘱咐,天下无忧,不退反进,大人只需将这两句话说与公主便可。”那汉子眼中淡定,躬身答道。 远航后退一步,点了下头,说道:“你且在这里稍待,我去见公主。” 进到驿站内,碧柔通报后远航进屋内见到公主,上前禀道:“驿站外来了两个汉子,自称是后堂王进的人,言说有事禀告。” 九公主正坐在桌前卸着头钗,应了一声,问道:“可说了什么吗?” “他说天下无忧,不退反进。” “嗯,带他们进来见我。”九公主面无表情,也不抬眼看远航。远航应了声,无趣的退了出去。 远航将那两个汉子带进公主房内,那俩人急忙跪下给公主请安。 “起来吧,他怎么说?” 那俩人站起身,躬着腰答道:“回公主,王公公差属下送信,说陈福好似在圣上面前弹劾了叶大人,圣上好似很是恼怒,这次借机令叶大人护送公主,实是将叶大人诓回后堂,怕是要对大人不利。” “噢?”九公主抬眼望向远航,刚刚还冷淡如霜,如今眼中却充满了关心。 “可知陈福因何事弹劾叶大人?” “这个不知,陈福状告叶大人之事,也是圣上走嘴,王公公无意中听得的。” “嗯,知道了,回去向王进领赏吧。”九公主挥下手,那俩汉子谢过公主后,退了出去。 九公主将远航留下,问道:“你可知陈福为何事要弹劾你?” 远航摇头,说道:“我一直在外,他在后堂,我怎知又为何事。” “难怪皇兄要召我回去,原来是为了你。”九公主关心地望着他,说道:“你可要做好准备,不要中了他的套。” 远航苦笑一下,自己现今还不知道陈福为何事对自己发难,又该如何应对,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若不然到了后堂,你便返回江州,皇兄那里我便说是我差你回去的。” 远航摇头,笑道:“公主说笑了,我领命护送你回去,那有不面圣的道理。无论如何,感谢公主暗中助我。” 如今远航才知道,王进明明是陈福的人,自己与他又不熟识,为何总在暗中相助自己,原来是公主早有吩咐。 九公主幽怨地瞥他一眼,扭头说道:“还算你有良心,下去吧,晚膳后来我房中。” 远航退出房外,回到自己房内,坐在桌前深思起来。想起了自己离行前夜,付亚史求见自己所说的话。 “大人,可休息了?”付亚史差唐凌将远航从后府中唤了出来,自己在后府门外等候。 “还未休息,亚史有事进府便可,无需通报。”远航奇怪他晚间来找自己又有何事。 “大人,我只是觉得皇上忽召公主回去,似有不对。” “噢?亚史做何想?”远航知道他一定是预感到了什么,拉起他向后府客厅中走去。 “外面寒冷,你我进厅再叙。” 俩人坐定,付亚史道:“圣上口谕来的突然,且命大人亲自护送。先不说公主来时便悄然而来,回去时又怎会由官家相送?纵是官家相送,为何又告知大人不可大动声势,只大人独自护送,解释不通。” 远航点头,说道:“我也心有疑惑,此去一路太平,路上纵有毛贼出没,公主的十三铁卫足矣,又何必千里迢迢送来口谕,要我护送。” 付亚史点头称是,说道:“看来圣上之意是要大人返回后堂,可又为何不直接给大人送来口谕,却借公主回去之名呢?” “这个……我也不知。” “大人,不如令秦将军带兵护送……” “不可,不可。”远航打断他的话,摇头说道:“那岂不是抗旨不遵了。” “我意是令秦将军在后堂城外候命,以防万一。” “还是算了,若是被他人得知,奏上朝堂,反而对自己不利。是福是祸,终是躲不过的。” 付亚史点点头,说道:“希望只是我多想了。” 远航还在沉思中,门外无影进来,禀道:“大人,刀紫与啊金追赶来了。” 远航回过神来,让他们进来。 “大人。”俩人进到屋内,对着远航抱拳施礼。 “你们怎得赶来了?”远航虽然对他们来到有些意外,但还是很高兴,毕竟自己可用的人手多了。 啊金上前一步,说道:“付军参得知后堂来人有要事寻找大人,担心后堂有变,急令我二人追赶大人,与您一起前往后堂。” 远航让二人坐下,对他们说道:“亚史猜测不错,是那老不死的暗中告了我的状。” 啊金一皱眉头,问道:“大人,可是那陈公公?” “他娘的,老子去宰了他。”刀紫一听火冒三丈,脾气上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倒把远航吓了一跳。 “你改改那暴躁的脾气,说了你多次。”远航向下摆手,示意他赶紧坐下。 “大人,他为何事弹劾你?”啊金倒是比较沉着,略一探身询问道。 远航摇头,答道:“就是不知为何,才无从应对,不过总归这老家伙是个祸害,早晚都要除去。”远航的眼睛渐渐眯起,预示着他起了杀心。 “我交代你们的事情,抓紧去办,看来要提前了。”远航望向无影,神色凝重地说道。 无影与啊金一起点头,啊金说道:“嗯,大人放心,暗灵已经查到不少消息,我与无影会亲自去督促的。” 月挂半空,人在楼中,翘首以待,盼君初来。 九公主在房中等待着远航的到来,心中五味杂陈。既为离开守备府而高兴,可以与他单独相处。又为回到后堂而担心,怕他有什么闪失。 “公主,叶大人来了。”碧柔规矩地站在门口禀告着,偷眼望了一下九公主,俏声继续说道:“奴婢身体不适,今夜怕是不能伺候公主了。” 九公主面色一红,点下秀首,说道:“死丫头,去吧。” 碧柔掩嘴轻笑,将远航引进屋来,返身退出,回手将房门关上。 “公主。”远航打声招呼,走到她身边站下。 九公主见他离的过近,向后闪下步子,向桌前走去,说道:“过来坐吧。” 远航跟在身后走到桌前,自己拿起茶杯倒了杯水,刚要喝下,见公主仰头望着自己,嘿嘿一笑后将杯子递了过去。 “公主唤我来,可是有事?”远航坐在她对面,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难道非要有事你才会见我吗?”九公主略带埋怨地说道。 “我擦,这娘们,又来。”远航心中暗道一句,脸上笑了起来,说道:“怎会,有事没事你我便应该常在一起聚聚。” 九公主被他逗笑起来,掩嘴笑道:“贫嘴。” “碧柔呢?”远航回头一看,碧柔迟迟没有进来,难道是公主有意屏退她,又要旧梦再续吗? “这丫头说身体不适,回去先睡了。”九公主知道碧柔是有意躲开,话从自己嘴里说出,却觉得像是自己在说谎。 “可不是,这马上总是比不得床上舒服,虽行的不远,这腰身也是酸痛,我也休息一下。”远航虽无意留宿在此,但既然公主有意,自己若拒绝便是傻子了。反正有了第一次,也不在乎多几次。 九公主没料到远航刚说几句话便起身向床上走去,一时坐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双手在桌下拿捏起来,显得惶恐不安。 “时辰还早……为何不多说一会。”公主的意思是刚刚吃过晚膳,再聊一会。远航听后理解为春夜漫漫,你着什么急。 随手脱去外衫,远航仰面倒在公主床上,长叹口气,说道:“还是床上舒坦啊,躺下再聊不也一样。” 九公主迟疑着,这还未到休息时辰,若灭了烛火,怕是铁卫便知道他留宿在自己房中。若是不灭,这灯火通明,自己在他面前岂不要羞死了。 “快过来呀。”远航躺在床上向她一招手,九公主犹豫一下还是小步踱了过去。 刚到床边,远航抓住她小手,稍一用力,公主整个身体便倒在床上,压在了远航的身上。 “是不是春心难耐了。”远航一手搂住公主,一手从后面在她屁股上轻轻打了一下。 九公主嘤咛一声,将脸蛋帖在远航胸膛上。 “咦?几日不摸,怎得好似大了些。”远航逗着公主,将手放在她屁股上揉了起来。 “不要,远航,时辰还早……”九公主看了一下烛火摇曳,紧咬嘴唇,伸手去阻挡远航。 “好啊,你说不要便不要。”远航一脸坏笑,嘴上应着,手却一直未停。 九公主在远航耳边不停地喘气,喘气声音的快慢取决于远航手上的速度。至于喘气声音的大小,自然取决于他手上的力度了。 “你个冤家……”九公主轻叹了一声,彻底被远航征服,闭上眼睛,探索着将香唇主动送上。 风雨过后,俩人如胶似漆的粘在一起。 “远航,回到后堂,你去与皇兄说,迎娶我可好?”九公主披散着秀发,将两团柔软紧紧挤在远航身上,环着他脖颈问着。 远航反手将她拉下来,搂着她如雪一般光滑的肩膀,说道:“你可别给我添乱了。” 九公主躺在他身旁,嘟起小嘴,伸手打了他胸膛一下,说道:“占了人家便宜便不管了,负心人。” “不是不管,是要分时候。”远航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现在你那老哥要找我麻烦,我若此时去说,不但事情不成,怕是我这脑袋都没了。” “那你打算如何应对?”九公主闪着大眼睛,从侧面注视着远航。看着这个棱角分明,自己傻傻爱上的男人。 “你若帮我,我便可以无事。”远航侧过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要我如何帮你?” “我需要王进的帮助,他对你很是忠心,回到后堂,你要告知他助我,听我吩咐。” 九公主点点头,轻道:“这个无事,他定会助你。” “还有……”远航想了一下,说道:“有一本《梁朝史记》,在左司都梁成仁手里,里面记载一段先皇在世时,庄贵妃猝死一事,你找机会拿到此书,将这段抄写下来给我。” 九公主一惊,略微抬头,问道:“为何要抄写下来?皇妃之死与你何干?” “自然与我无关,皇妃死时我才刚刚出生呢。”远航懒得跟她解释,说道:“你只需记得便可,不然我便不要你了。” “不管,反正你都要娶我,不然我便告诉皇兄,斩了你。”九公主攥紧拳头打了下来。 “你当我害怕呀,斩便斩了,看以后谁伺候你。”说完将手下滑,在她前胸稍加用力揉捏了一下。 “呀……”九公主尖叫一声,身体向前一扑,张嘴咬在远航的右肩上。 “妈呀……” 正文 第二三八章 回宫面圣 公主的车队经过十六天的行程,终于在正月二十三来到了后堂。望着后堂那高大的城墙,远航如释重负,发誓要珍惜时间,远离公主。明明十日便可到达,居然走了这么久。 午时刚过,车队进到城内,一直驶到皇宫前。早有大批宫女太监候在这里,迎候九公主大驾。 公主下了马车,向自己软轿走去。远航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九公主瞥了他一眼,走了过来。 远航急忙弯身,九公主走到他身前,含义深长地说道:“这一路上幸有大人照料,感激不尽,叶大人辛苦了。” “臣不敢,为公主效力是臣之荣幸。”远航弯着身子,心中暗道:你个丫的,可不辛苦嘛,白天陪护晚上陪睡,到地方了还耍起公主架子了,别再落到我手里。 “咯咯。”公主看到远航挤眉弄眼,便知他心中在骂着自己,轻笑一声,转身上了软轿。 “起轿凤鸾宫。”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一队太监宫女跟在身后向前走去,九公主在轿上手拿香巾,对远航轻挥一下,俏然一笑。 “叶大人,皇上唤您,请随咱家到后书房。”一名太监上前,来到远航身前弯身说道。 “有劳公公,请。”远航笑答,留下无影等人在宫外等候,自己随着那公公身后,走进了宫门之中。 后堂较之江州还要稍凉,宫内还有残雪堆积,可见前些时日这里还曾降过冬雪。 到了后书房,那公公在门前闪身让出道路,堆笑说道:“叶大人,皇上午睡还未醒来,您先在这稍后片刻,咱家便不相陪了。” “公公先忙,公公先忙。”远航陪笑说着,暗自骂了一声:奶奶的,皇上没醒你让我来这么早。 远航穿着肥大的官府,在书房内转了一圈,走到皇上书案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哎呀,这皇上的座椅就是不一样啊,这样宽大,再大一些都可以睡觉了。远航羡慕地拍拍扶手,将身子向后靠去,躺在了椅子上。 书案上摆放着一些纸张,边上放着笔墨,看来印文帝时常在这里书写文字。远航从椅子上坐起,随意翻了翻,不由禁起了鼻子。这皇上的字写的也不怎么样啊,乱糟糟的。你看这字,陈字的最后一笔分明是一个点,却写了这么长,给写成了捺了。还有这个,叶字,这竖也太长了…… 远航愣了一下,忽然发觉不对,为何满篇都是叶字与陈字?难道皇上脑中想着自己与陈福,所思而写? 看了一下边上其余纸张,远航伸手取过,一张一张看了起来。 满张纸上都是皇上随手所写之字,远航看过便放在一旁,看了几张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手上这张上。 这张纸上被反复写了多次,字迹反复覆盖已经模糊,但远航还是可以看出,满张纸上只有两个人名,陈匾与陈四。 远航心中咯噔一下,立时明白了陈福为何告自己,定是他找到了自己杀死陈匾的人证,也就是那个叫陈四的兵士。 远航的手抖了起来,冷汗也冒了出来,悔不该当初不听啊金之言,一时心慈没有灭口,如今却为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谋杀国之大将,死罪难逃啊。 “皇上驾到。”书房外一声高喊将远航惊醒,急忙将那些纸张摆放好,规矩站在一旁。 印文帝平稳地走了进来,远航急忙上前请安,说道:“臣叶远航参见皇上。” “哈哈,远航啊,一路辛苦了。”印文帝向他略微点头,从他身边走过去,坐在了椅子上。 “不辛苦,皇上最辛苦。”远航一脸堆笑,拍着马匹说道。 “噢?我怎会辛苦?”印文帝单手扶着椅子扶手,半侧身问着。 “额,臣听公主说,年前宫中娘娘为皇上诞下一位龙子。皇上若不辛苦,怎会有如此喜人之事。”远航满嘴跑火车,想法给自己圆场。 “啊?你……哈哈。”印文帝抬手指着远航,被他说的笑了起来。 “你呀,如今做了守备,还与往日一样。”印文帝笑过后,正了下身子,说道:“你的上书我已看过,你说的很对。商王之计欲在激怒齐国向我发兵,我已下旨给司徒浩,命他撤军离开玉林,将商王便丢给齐国吧。” “皇上英明。”远航赶紧再次拍着马屁。 印文帝站了起来,背负双手在屋内走了起来,说道:“商国已亡,如今中原梁齐并立,你怎样看两国并立之势?” “这个……”远航心中暗自盘算,这皇上怎么不提陈匾一事,却问起齐国,难不成我这次必死无疑,先从我这套出计策,以便日后他好一统天下。不行,我得留个悬念,给自己找个活路。 “皇上,古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公虎与母虎……” “等等。”印文帝打断他的话,不解问道:“这是何人所说,为何朕不知?” “额,回皇上,是臣所说。”远航赶紧低下头,心急又说走嘴了。 “呵呵。”印文帝笑了起来,说道:“你继续说。” 远航应了声,继续说道:“纵观实力,我国还是逊于齐国,只是两国刚刚经过战事,都在休养生息,所以才相处无事,只是这绝非长久,两国交战只是迟早的事情。” “嗯,你继续说。”印文帝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国虽略逊,但无后患,齐国虽强,但北有怒卑,常侵犯入界。一旦与我国开战,怒卑部落必会趁虚而入,齐国自知,所以齐国必会先平怒卑,再图我国。”远航说的性起,手脚并用起来,在印文帝面前不停比划。 “……故而,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看着齐国灭了怒卑部落。”远航十分坚定地望着印文帝说道。 印文帝再次点头,说道:“可怒卑在北,我国在南,中间隔着齐国,我们又与怒卑素无来往,如何援助他们?” “我们可以围魏救赵,若齐国攻打怒卑,我们便在这面攻打齐国,令他首尾照顾不暇……” “等等,你是说我们主动出击?”印文帝有些糊涂,远航先前的意思分明是以静制动,说来说去,怎得又不对了。 远航未多解释,心道你不懂才好呢,以后还得靠我。笑了下说道:“皇上,现今说起此事还为时过早。但请皇上放心,齐国不动则罢,若动,臣必有把握扫平齐国,为皇上一统中原。” 这句话听的印文帝心花怒放,虽尚有疑虑,但他知道远航的本事,看来他早已有了打算。 “对了,远航,还有一事。”印文帝笑过后,顿了一下,说道。 远航平稳一下心情,等待皇上说起陈匾一事。 “商国的商目钟,你可曾听过?”印文帝淡声问道。 咦?怎么还不说陈匾一事。远航应了一声,答道:“听过此人,擅长器械,据说大力弓便是他研制的。” 印文帝点点头,笑道:“司徒元帅拿了此人,已送来后堂。” “啊!”远航大惊,兴奋起来,说道:“皇上若得此人,胜过百万雄师啊。” 印文帝却并不高兴,叹气说道:“可惜此人同样固执,誓死不降,朕已遣派多人前去劝说,都被骂了出来。” “越是这样之人,才越是可用之人。若稍加劝说便降了皇上,只怕日后更加容易降了他人。”远航劝道。 “不错,远航时常可讲出惊人之语。不如改日,你去看望一下他。”印文帝顺手将这个难题丢给了远航。 “额。”远航无语,自己给自己找个烂摊子,得,留着慢慢收拾吧。 “皇上,九公主前来见驾。”门外公公进来禀告道。 “她来了,唤进来吧,朕还有些想她了。”印文帝最喜爱张艳,兄妹俩人感情最深。 “皇上,公主前来,臣便不在这里打扰了,臣先告退。”远航生怕九公主说出些什么不着边的话,还是先闪为妙。 “远航……” 印文帝张口喊道,随后却不再出声,犹豫了一下,说道:“下去吧,明日前来早朝。” 远航看出印文帝的心思,陈匾一事皇上终是没有告知自己,看来在皇上心中,自己不如陈福的份量重。不过刚才皇上欲言又止,还是对自己略有安慰,说明自己也不是一点地位没有。 远航刚一转身,还没走出书房门口,九公主便小跑进来,见到远航嬉笑一下,说道:“叶大人在门外稍候,本宫有事找你。”说完不再理他,奔向了内屋。 又有事找我?这大白天的,又是在宫中,不会吧…… “皇上哥哥万安。”九公主只嘴上一说,也不施礼,跑到印文帝身旁拉起他的手臂摇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长了一岁了,还是这样不懂规矩。”印文帝慈爱地笑着,伸手拍着九公主小手。 “我想皇帝哥哥了嘛。”张艳的水平比远航有过之而无不及,忽悠的印文帝心中高兴。 “这次江州之行如何?可去了伤痕?” “还说呢,时间太短,无法根除,只是轻了许多。”九公主眼珠一转,笑问道:“皇帝哥哥唤我回来何事啊?” “额,是想念皇妹,故而传书唤你回来。” 九公主面上微笑,侧身施礼道:“多谢皇兄挂念,小妹也想念皇兄了。不过,我还要去江州,我要治疗好伤痕。” “好,好,待春暖之时,皇兄与你一同前往江州,可好?”印文帝对这个皇妹几乎有求必应。 “多谢皇帝哥哥,那我便先回去了。”九公主说完转身便跑。 “你……”印文帝还没喊出口,九公主都跑到门口了。无奈摇摇头,心道:还说想我,话没说上两句便不见了。 远航站在书房外,冻的只打哆嗦。这该死的九公主,留我做何,早知如此,不如留在书房里了,冻死老子了。 九公主从书房内走出来,看到远航站在那里发抖,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道:“冷了吧?” “回公主,臣……不冷。”远航上牙打着下牙,硬着声音答道。 “不冷便好,陪我去花园。”九公主嘴角微微上翘,坏笑一下,向前走去。 远航心里恨死了这个公主,无奈门外还站着好几个太监,自己也不敢发作。咧嘴对那几个太监一笑,小跑着去追九公主。 “你们候在外面,不得进入。”九公主站在御花园门外,喝着身后的宫女们,回头看了远航一眼,走了进去。远航只好低着头,跟在身后进了御花园。 御花园内除去小径外,皆是一片白色,显然下过雪后便未曾清理过。 “喂,这死冷的天,你带我来这里做何?”远航满腹牢骚,跟在公主身后一直嘀咕着。 九公主也不回答,路过一排小树下,忽然转身,用力摇着树身。树上积雪纷纷落下,将远航从头到脚打了个结实。看着远航的凄惨样子,九公主笑的前仰后合,没了公主的尊贵样子。 远航猛然想起了在江州竹林,自己便是这样淋湿了她,正是那是,心中有了她的影子。伸手摸了一下脸上雪水,佯怒道:“好你个公主,胆敢偷袭本大人,看我如何收拾你。” 远航做出样式向前扑去,九公主呀的一声,转身提着长裙跑开。看着公主屁股一扭一扭,远航嘿嘿作笑,不快不慢地在身后追着。 九公主越跑越慢,累的胸脯上下乱窜。远航见路旁雪厚,看准机会一个猛扑,俩人一起倒在了雪地上。 “哈哈……小娘子,哪里跑。”远航嬉笑着搂抱住她,不让她动弹。 “你……你唤我什么?”九公主累的呼呼直喘,听到远航喊她娘子,不信地问道。 远航照着她屁股拍了一掌,说道:“你都已经委身与我,当然唤你娘子了。” 九公主傻愣了一下,感到自己幸福极了,主动投怀送抱,紧紧抱着远航抽泣起来。 “你看,这个是你,这个是我……”远航玩性起来,拉着九公主在湖中堆起了雪人。 “又没有衣裙,怎能分出哪个是你,哪个是我?”九公主一面堆着,一面侧头问向远航。 远航嘿嘿一笑,跑到一旁攒了两个雪团,回到公主身前,将两个雪团贴在了雪人的中上部,说道:“这回能分清哪个是你了吧。” “你……”九公主羞的红起了脸,伸手将远航推倒在雪中,跺着脚说道:“不害羞。” “哈哈……”远航看她那可爱的样子,躺在雪中笑了起来。 正文 第二三九章 巧言相辨 辞别九公主,远航出宫与无影等人汇合。原本打算夜间去司徒府上,却因为发现了皇上写的字而改变了主意,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远航独自躺在床上,将事情经过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事到如今,抵赖怕是不成了,只能将事情推到陈匾身上了,都说死无对证,谁让你死了呢。 经过仔细思考,远航将无影三人喊了进来。四人凑在桌前,远航轻声嘱咐着,无影三人细细听着,不停点头。 第二日一早,远航穿好官服,打足精神,出了客栈直奔皇宫而去。一路上引来路人观望,指指点点,还未曾见过走着上朝的官员呢。 走了一会,远航觉得脸上发烧,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外加这官服肥大,每走一步还要提着下面,不然踩上便把自己给拌倒了。 一家店铺旁停着一顶竹轿,便是两根竹竿绑上一把椅子的那种轿子。远航见轿旁有一个汉子蹲在那里,走上前问道:“这轿子可是你的?” 那汉子抬头一看,吓了一跳。眼前站个年轻人,穿着一件宽大的官服,显得不伦不类。答道:“是啊,你欲做何?” “我要雇佣这轿子。”远航摸了半天,摸出一块银子,怕是足有二两重。放在手中递了过去,说道:“可够?” 那汉子眼睛一亮,起身问道:“您要去哪里啊?” “不远,就在城里转转。”远航怕说出去皇宫,这汉子不敢前去,哄骗说道。 “好勒。”那汉子小心上前,像做贼一般在远航手中将银子拿了过去,转身向店铺里喊道:“狗子,快出来,来生意了。” 店铺中一名年轻人扛着一个包裹走了出来,歪着脑袋喊道:“急什么,我这不在拿货物嘛。” 先前汉子上前将狗子肩上包裹接下丢在地上,急忙说道:“来大主顾了,这个不送了。” “啊,这……” “快来抬轿。”那汉子推他一下,回身对远航弯腰笑道:“您请上轿。” 远航抬步迈过竹竿坐了上去,虽说有些坚硬,总比自己走路要强多了。 远航在上面指挥,下面两个汉子按他所说向前走着。路上遇到不少官轿,都向一个方向而去,远航的轿子夹在其中特别显眼。 “远航!”临近皇宫时候,一顶官轿与远航的竹轿并排而行,里面官员正是展护。展护无意打开轿帘,看到边上竹轿上方坐着一人,比自己高出许多,再仔细一看,居然是叶远航。 远航侧头向下一望,哎呀,老相识啊。 “哈哈,展大人,一向可好呀。”远航居高临下,向展护抱拳说道。 “好,好。”展护好似作揖一般,将手高举,抱拳回礼。 “你这是哪般啊?何时回的后堂呀?” “昨日才到,这不,正打算散朝去拜访您呢,巧了,路上遇到。”远航嘿嘿笑着说道。 “好,散朝后去老夫那里,咱爷俩喝上一壶。”展护咧嘴一笑,悄声说道:“你岳父那坛好酒,已被我喝的快见底了,哈哈。” 行了一会,到达宫外,各位官员已从旁门进到宫内等候,宫门左侧停轿处一字排开几十顶官轿。 “你们也看到了,我乃朝中官员,只因今日家中轿夫有病,无人抬轿才雇佣你们。这样,你们去那面等候,待我出来再送我回去。”远航下了竹轿,向停轿处一指对那两个汉子说道。 那两个汉子何时见过这阵势,后悔起来,怎得接个生意还来到皇宫了。只是此时想走也不敢啊,人家是朝中官员,出来见不到轿子,还不得打死个人啊。无奈只好抬着竹轿,向最后走去。 “诶,诶,你们来这里。”远航看了下那长长的轿子队伍,排到最后离宫门太远,自己出来还要走上许久。将竹轿喊回,笑着对展护说道:“展大人,我这轿子窄小,不碍事,借您个地挤一挤。” 展护看着一品大员的轿子旁边挤进来一个竹轿,真是哭笑不得,摇着头向宫内走去。 在宫内候了一会,传事太监前来通告,请各位大人入殿。 远航是一州守备,官居四品,理应排在三品官员之后入殿。可他也分不清身上官服各代表几品,看前面过去了十余人,估摸差不多了,闪身挤进去,跟着向殿内走去。 大殿之上,皇上还没有临位,各位官员寻找自己的位置站好。远航刚刚站稳,身后有人拍着自己肩膀,回头一看,一个白胡子老头对自己笑着。 “您老好。”远航礼貌的打着招呼。那老头没有说话,手向后一摆,迈步上前站在了远航的位置上。 噢,敢情占了你的地了。远航干笑一下,站在了那老头身后。还未站稳,身后又有人拍着自己。远航回头,这回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那老者打量远航一下,迈步上前将远航挤开。 原来朝内官员都有自己的固定位置,殿内是没有外来官员的位置的,只能进殿见驾列于最后排。远航不知,站在了第一排。一个接一个的后退,最后远航居然退出了大殿之外。 奶奶的,这个憋气。远航站在殿外看了看身边的太监,转身过来,背向殿内,一屁股坐在了大殿的门槛上。 “上朝。”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呼,百官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印文帝自帐后走出,扫视一下殿中百官,缓缓坐在了龙椅之上。陈福跟在身后,闪身站在一旁。 咦?那是何人,背对大殿坐在门口。印文帝向远航望了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高呼三声万岁,印文帝面带微笑,缓声说道:“众爱卿平身,门外是何人?” 远航扭头回望,见印文帝已坐在龙椅上,起身跪在了殿外,叩头说道:“皇上万岁,臣叶远航叩见皇上。” “叶爱卿为何在殿外见驾啊?”印文帝扯着脖子喊道,声小了外面的远航哪能听得到。 “回皇上,殿内老臣欺负我,将我挤出殿外。”远航跪在地上委屈说道。 印文帝看了一下殿内大臣,笑着说道:“你且进来,便站到展司使身后吧。” 远航不情愿地站起身,走进大殿站在了展护身后。虽然是第二排,不过离皇上近,还是对前排那些刚才排挤自己的老臣们撇撇嘴。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皇上,老臣有本奏。”远航在下面看着,果不出所料,陈福已经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 印文帝脸上一抖,无意间望向了远航。 “有何本奏?”印文帝收回望向远航的目光 ,淡声问道。 “臣上书,弹劾江州守备叶远航谋害征北副元帅陈匾。”陈福话音一落,大殿之上哗然起来,百官目光落在远航身上。远航却不在意,微笑着向百官点头,仿佛不是在弹劾他,而是在表扬他。 “皇上,陈匾乃是死于顾鑫之手,那时顾鑫尚是小梁之将,此事阵前将士皆是亲眼所见,怎会是叶大人所谋害呢?”展护最先站出为远航辩护道。 印文帝点点头,对陈福说道:“陈司使,此时早有上书,事过多日,为何此时又说是叶爱卿所害啊?” 陈福弯身答道:“皇上,那叶远航为人狡诈,陈副帅身亡时,老臣便有疑惑。其一,兵士所言陈副帅前日与顾鑫大战几十回合不分胜负,翌日却一招之下便被斩杀,此点不合常理。其二,顾鑫乃马上之将,擅使大刀。而陈副帅伤口纤细,绝非大刀所伤,乃是被窄小利器取其性命,此点解释不通,最为可疑。” 印文帝沉思一会,说道:“陈司使,如今陈匾已亡许久,无法进行检验,你又如何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呢?” 陈福淡笑一下,答道:“皇上,陈匾的确已死多时,不会为自己申冤,但有一人,可将实情讲出来。” “噢?是何人啊?” “此人名叫陈四,原是军中兵士,后被叶远航赠与银两遣散回家。” 印文帝道:“此人在何处?” “已在殿外候着,请皇上唤来一问便知。”陈福心中恨恨说道:叶远航,这次我看你如何翻身,定要除了你为我那侄儿报仇。 印文帝向远航望去,心中很是奇怪,平日里从不吃亏的主,今日为何一言不发,难道是无话可对,承认了吗?你倒是为自己辩解啊,你不说话,我如何救的了你。这真是大臣不急,急死皇帝啊。 “叶爱卿,你可有话讲?”印文帝见远航不说话,自己实在忍不住问了起来。 “皇上,臣无话可讲,还是先将那人唤进来问过之后再行定论吧。”远航站在后排一弯身,居然还有心思对印文帝笑了一下。 印文帝瞪了他一眼,说道:“带陈四上殿。” 陈四被带了进来,双腿不停的发抖,扑通一声跪在殿上不敢抬头。 “陈四,抬起头来。”陈福在上面喝道。 当陈四抬起头时,印文帝大吃一惊,这不就是陈匾吗?难道陈匾没有死…… “皇上,此人便是陈四,相貌极其像副帅陈匾。”陈福在一旁解释后,向下对陈四说道:“将你所知如实道来,若有半句假话,定斩不饶。” 陈四急忙叩头,连声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与顾将军交战前夜,叶大人将小的唤去,言说陈副帅有事离开大营,军中不可无副帅,因我长相与副帅相似,便命我着上副帅盔甲,在副帅营中住了一夜。”陈四擦了一下额头汗水,继续说道:“第二日,叶大人命我装扮副帅出阵迎战顾将军,言说我到阵前只要虚晃一下便可。小的哪里会武功,在马上提不动副帅兵器,故而一招未出便被打的昏死过去。醒来时自己身上已没了盔甲,叶大人给了小的银两,便将小的送出了军营。” “皇上,由此可见,陈副帅必是在此时已遭杀害,叶远航怕露出马脚,才使人替代,然后以副帅战死之名,来掩盖他谋害之罪。”陈福屈膝给印文帝跪了下去,说道:“请皇上做主,严惩叶远航,为陈副帅申冤。” “叶爱卿,此人所言可是真的?” 远航大步向前走了出来,站在陈四身旁,答道:“回皇上,此人所言不假。” “那陈副帅确是你所杀了?” “回皇上,是的。”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展护脑袋嗡的一下,暗道:叶远航啊叶远航,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样便认了下来,你还有活命吗? 印文帝听完,不由暗赞远航,如此心计,能在万人瞩目下偷梁换柱,只可惜啊,还是被发现了。 “皇上,可否容臣解释一下。”远航面不改色,昂首大声说道。 “你还有何话说?”印文帝好奇起来,这几乎铁证如山,难道你还能说出花来,将自己撇清吗? 哎呀,你个臭皇帝,我才承认你便不叫我爱卿了,奶奶的。 远航清了一下喉咙,说道:“皇上,陈副帅的确死于我手上,但我是因为正当防卫,才误杀了他。” “正当防卫?何为正当防卫。”印文帝问道。 “那夜,众将在韩郡城中庆功饮酒,陈副帅亦在其中。臣不胜酒力,饮醉酣睡。司徒元帅引领众将返回大营,臣独自留宿城中。入夜,有五人翻墙而入,刺杀为臣,臣之护卫奋力抵抗,将来人斩杀。待我醒后,挑灯细看,其中一人便是陈副帅……”远航说到这里,陈福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一派胡言,陈副帅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刺杀与你?” “陈司使说的是呀,那么请问,我与陈副帅无怨无仇,你却说我谋害他,我又为何?”远航抓住机会,眼光直视,话语凌厉的问向陈福。 “我……”陈福望了印文帝一眼,一时语塞。 “皇上,臣见其中一人居然是陈副帅,心中很是吃惊。臣知道陈副帅乃是陈司使的侄儿,便不忍上书与皇上。不得已出此下策,令陈四装扮,也好给陈副帅落个为国捐躯的名声,既免去了他刺杀督军之罪,又给足了陈司使面子。谁知我一番苦心却被误解,如今落得个被弹劾的下场,只得实话实说。”远航一口气说完,听得朝上百官目瞪口呆。这明明是铁证如山,死罪难逃,怎得几句话说完,反倒成了仁义之人了…… “皇上,这叶远航满嘴胡言,不可相信……”陈福气急败坏指着远航,大声喊道。 “陈司使说我胡说,可还有人证吗?”远航冷声说道:“怕是只有这陈四一个人证吧?” 这人证现在一点用都没有了,只能证明远航偷梁换柱了,可惜远航已经承认了,还能怎得。 远航一挺胸膛,说道:“皇上,臣有人证。当日臣醉酒留宿城中,司徒元帅帐下将军都可为我作证。至于臣所说陈副帅暗杀我一事,臣的三个护卫可以作证。” “你的护卫自然与你说话,也算人证吗?”陈福气的不行,恶狠狠地说道。 “自然可以为臣作证。”远航对印文帝说道:“臣进宫之前尚不知被弹劾一事,自然也不会提前与护卫商议此事,皇上只需派人前去询问,看与臣所说是否一致,便知臣说的是否为真话了。” 印文帝点了点头,向下说道:“梁司都,你选派三位官员前去询问叶爱卿护卫,将证词呈来。” “臣遵旨。”左司都梁成仁应声退出。 “皇上……”陈福刚要上前进言,印文帝一摆手,说道:“今日便到此了,明日再议,叶爱卿不可离宫,退朝。” “臣遵旨。”远航应后高喊万岁。展护刚要离去,远航拉住他,说道:“展大人,我那轿子还在宫外,劳烦您将他们遣了去吧。” 展护看着远航,点了点头,随即叹口气,又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哎,你这老头,帮是不帮啊……”远航站在原地,向他背影喊了起来。 正文 第二四零章 访亲骗书 “哎呀,小些声,再喊我出去了。” “不要……妾身不喊便是了。” “你个臭丫头,改口倒是挺快。”远航钻在被子里,身下压着艳九公主。 “相公……”艳九公主得知远航被留在宫中,居然用自己软轿做掩护将他接进了凤鸾宫,此时正在承受着暴风般的摧残。 “别喊我相公,总有一天你会害死我。”远航胆战心惊的被接了进来,不来不行,若是不来,九公主便留宿在他那里了。想一想还是公主的凤鸾宫内安全些,却也提心吊胆。 “好了,不与你说笑了。”九公主掀开被子,推开远航。远航活动一下筋骨,说道:“这官服实在不舒服,回到江州脱去后再也不穿了。” 敢情在被子里鼓捣半天,俩人都穿着衣衫呢。 “谁让你不脱去。”九公主埋怨着说道。 “胡闹,这是你的寝宫,我有几个胆子啊?敢在这里办了你。”远航还有怨气呢,摸了半天自己还难受着呢。 “那你去跟皇兄说娶了我嘛,明日早朝便说。”九公主又上来脾气,坐在床上扭着上身。 远航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说道:“说个屁,等我先解决了那老不死的再说。对了,我嘱咐你的事情,不要忘了啊。” “不管,你去与皇兄说了我便去给你抄来。” “你抄来我便去与你皇兄说。” “当真,明日我便去为你抄来。”九公主眨着眼睛,欢喜地说道。 “我擦,说顺口了。”远航伸手轻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对了,你让我抄的书名叫什么?是哪一段来的?”九公主捂着自己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过来。 “我整死你。”远航恨的咬牙切齿,纵身扑了上去。 第二日早朝,梁成仁拿着三份证词呈于印文帝。印文帝仔细看过后,随手交与身旁的陈福。 “各位爱卿,昨日陈司使弹劾叶爱卿一事已有了断,陈匾刺杀叶爱卿在先,叶爱卿误杀陈匾在后。陈司使未经查明便弹劾叶爱卿,责罚俸禄一年。叶爱卿顾及情面,未及时上报军情,责罚俸禄三个月。事前朝中拨发给陈匾的抚恤银两收回,各位可有异意?” “皇上圣明。”百官声音刚落,一个声音响起:“圣上真是千古明君,可谓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啊。” 印文帝略一皱眉,不用看也知道这一嗓子是叶远航嚎出来的。 朝中左司都梁成仁,乃是梁国两朝元老。此人性格沉默少语,秉性不温不火,文官仕途一脉皆掌握在此人手中。且掌管着选拔人才,官职调任,国库钱粮,可谓手握大权。朝中各派暗中相争,以他为首的梁氏一派却一直不动声色,绝非此人不为所图,只不过时机未到罢了。 昨日早朝一事,让他心中颇为震撼。虽早知叶远航其人,却未曾料到此人能将陈福败的一塌糊涂。明理上他杀了人,又使人顶替欺骗众人,说来说去,反倒他占了理去。倒霉的陈福啊,让一个后生玩弄于股掌之中,可笑,可悲啊! 散了早朝,梁成仁坐在轿中向自己的司都府赶去。脑中还在想着刚刚在朝上,陈福被气的扭曲的脸孔,以及圣上做出处罚后的表情,看来日后这个叶远航,也会是朝中颇有实力的一派啊。 “落轿。”轿子缓缓落下,梁成仁打断思绪,弯身出了轿子。 司都府门前停着一顶轿子,不偏不倚停在了大门正中。梁成仁眉头一皱,何人将轿子停在此处? “老爷,您回来了。”门口一老仆已站在那里多时,见梁成仁回来,急忙迎上前,凑过身来,轻道:“一大早九公主便来府上拜会您,现今已在府中候了好一会了,夫人正在相陪。” “九公主来了?”梁成仁轻道一声,提起官服,一溜小跑向府中赶去。 九公主张艳坐在梁府厅中上位,右首有一妇人相陪,此妇人便是梁成仁的夫人韩雪娥,也是九公主的亲生母亲皇淑贵妃之妹,算起来便是九公主的亲姨娘了。 “姨娘,您可有些时日未去宫中了, 娘亲时常念起您呢。”九公主为了完成远航交给自己的任务,一大早便赶了过来,知道梁司都会去早朝,先与梁夫人聊聊家常。 “是呀,年前本想进宫看望姐姐,只是坤儿饮醉了酒,将手臂折了,照顾他便脱不开身了。”梁夫人笑着回答。 这坤儿是梁成仁长子,也是九公主的表哥,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九公主的母亲皇淑贵妃曾数次对她提起,要将九公主下嫁给梁坤,只是九公主不愿过早嫁人,如今遇到了远航,便更不会嫁给自己表哥了。 “怎得这样不小心,他不是从不饮酒吗?” “是了,只是小酌一下便醉的伤了身子,可不是不能饮酒怎得。”梁夫人接着说道:“已经无事了,再有几日便可好了。” “那是最好。”九公主笑答。 梁成仁此时赶了回来,见到九公主急忙弯身请安。 “姨夫快快请起,如今是在家中,不必客气。”九公主起身拦住梁成仁,梁成仁客气一下,坐在了左首位上。 “公主今日……” “姨夫……”九公主娇声娇气的打断他的话,笑着说道:“我都说了是在家中嘛。” “哈哈,好。”梁成仁捋了一下胡须,笑道:“艳儿怎得如此清闲,是来看望你姨娘的吗?” “自然。”九公主笑着答道,心中多少有点愧疚,说道:“也是来看望您呀,姨夫每每去朝中,散朝便去,艳儿相遇不到,这便来了府中。” “好,好。”梁成仁点头笑着,对夫人说道:“午时艳儿便留在府中用膳,夫人稍后吩咐下去,多做些艳儿喜爱吃食。” 梁夫人笑着点头。九公主摆手说道:“不劳累姨娘了,我过来看下便要回宫了。” 梁成仁问道:“艳儿难得出宫来府,为何来去这样匆忙?” “姨夫不知,近日皇兄常令我翻阅诗书,苦学笔墨,宫中那些前世名句,佛家论经已被我翻了个遍,无味之极。”九公主偷眼望向梁成仁,双眉一挑,俏声说道:“艳儿想总是要学些什么,便想到了姨夫那《梁朝史记》。心下琢磨即可练习笔法,又可熟知我梁朝古今,何乐而不为。” 梁成仁噢了一声,皱眉说道:“艳儿,这史记却在我手,此书乃是我朝开朝至今各位名家所记,如今由我执笔。只是此书极其珍贵,绝无两份,未经皇上亲口,我怎敢交由与你。” 九公主早已料到他会这样说,莞尔笑道:“姨夫所说确实,艳儿自知。久远之事也非我所想,只需将姨夫所著的近朝史记借与艳儿一阅便可,也不需多日,想来明日便可送回。” “噢,这样呀。”梁成仁思讨一下,想到艳儿毕竟是公主,若是全部借阅自己必不会应允。现只借阅自己所写的近朝史记,纵是出了差错,自己还可补齐。若再拒绝,岂不负了公主颜面。 “也好,你稍作片刻,我去为你取来。”梁成仁站起身,走了几步停下回身,说道:“艳儿阅后需及早送回,不可出了差池呀。” “姨夫放心,明日一早艳儿必当送回。”九公主心内乐开了花,拿到史记回去,远航必定高兴,若再不去与皇兄提起迎娶之事,哼!定要你好看。 皇宫御书房内,陈福躬身在侧,正在向印文帝诉苦。 “陈司使,莫要再提此事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你俩人都是我朝不可或缺的肱骨之臣,为何不能和平共事呢。”印文帝似有不烦,初始陈福说起此事,自己确实异常气愤。这远航胆敢暗杀军中副帅,分明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可如今事情另有原因,自己倒是觉得陈匾该死了。 陈福老脸扭曲,气愤之及,恨声说道:“皇上,臣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只是那叶远航能言善辩,巧说雄雌,被他颠倒了是非,可怜我那侄儿……” “罢了,远航的确聪明,朕也不如,此事到此为止,休要再提了。” “皇上,江州守备叶大人求见。”小太监站在门口通报。 印文帝望了陈福一眼,陈福弯身告退。 “让他进来吧。”印文帝将身子靠在了椅子上。 远航走到书房门口,正遇到陈福出来。 “陈司使,您慢走啊。”远航一脸笑容,向后退出一步让出道来,弯身相送。 “哼,叶大人,客气了。”陈福脸上肌肉抖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一个招呼,挺直身子走开。 远航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带笑的眯起了眼睛。 “为何还不进来,让朕出去请你吗?”印文帝等半天不见远航进来,在椅子上喊了起来。 远航听到后急忙跑了进来,略一躬身,笑道:“皇上万安,臣来看您了。” 印文帝点点头,问道:“早朝之上朕罚了你三个月俸禄,可有怨言啊?” “臣不敢。”远航低头应道。 “呵呵,不敢便是心中还有怨言。” 远航抬起头,说道:“怨言的确没有,不过臣在江州的夫人刚刚为臣产下一子,尚有一位也即将临盆,臣只怕……” 印文帝微张着嘴,看着远航,问道:“只怕什么?” 远航继续说道:“臣被扣罚俸禄,则无银两购置补品,没有补品臣之夫人便产后无奶,若无奶臣之子怕是难以存活,即使存活也落得个营养不良,发育不全……” “等等。”印文帝摆手说道:“你且直说吧,找朕何事?”印文帝不得不打断他的话,心道我只是罚你几月俸禄而已,怎得你夫人有奶没奶,孩子活与不活都牵连到我身上来了。 “这个……嘿嘿,臣确有事求您。”远航笑着说道:“臣请皇上暂借些银两与我,一做回去盘缠,二做日后起居所用,待臣俸禄复发后自当归还。” 印文帝明白过来,眼睛向上直翻,好嘛,他被罚的俸禄由我出了。 “也可,我便借你一些银两,不过你要为我做件事情。”印文帝也不会白白被他敲去银两,总要找回些来。 “臣洗耳恭听。” “怒卑部落那里总是要联系的,真若到战时,怕是来不及了。”印文帝看着远航笑了起来,说道:“朕欲派你为使,出使怒卑,为我朝日后一统天下早做打算。” “啊?出使怒卑……”远航心中大惊,这路途遥远,危险重重,受累不讨好的活自己可不愿意干。 “皇上,臣驻守江州,身兼要职,怕是离不开啊,不如……” “江州之北有我军驻守,现今已没了商国之患,你江州还能有何事。”印文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臣第二位娘子不足三月便要临盆,臣不敢远离。”远航想尽办法要将这差事推开。 “无妨,出使怒卑也不是心急之事,便这样定了,待你夫人生产后,再出使怒卑,不可推辞。”印文帝直接将话封死,不再给远航讨价还价的余地。 “皇上,公主已经送达,臣请准返回江州。”远航本是来与皇上辞别的,却接了个出使的任务。见出使怒卑已无回旋余地,只得领命。 印文帝点头道:“回去吧,三个月后,朕会降旨使你出使怒卑。还有,朕托付与你那件事,需谨慎,不可使他人知晓。” “臣知晓,皇上多保重。”远航跪下叩首谢恩,退出了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不远,碧柔在一旁见远航过来迎了上去,施礼说道:“叶大人,公主请您去凤鸾宫。” 远航担心又被她纠缠住,耽误自己行程,便推说道:“你回禀公主,便说我有要事,需出宫一下,待我回来再去见她。”说完绕过碧柔便要离开。 碧柔小跑几步,赶到远航身前挡住,悄声说道:“公主说请您务必过去,她已经拿了您需要的物品。” “我需要的物品?”远航想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转身向凤鸾宫跑去。 正文 第二四一章 梁朝史记 九公主面前摆放着一尺多高的书籍,数了一下居然有近二十本之多。自己不知从何处开始抄起,只好让碧柔将远航唤来。 远航一路小跑赶到凤鸾宫,见客厅中桌上放着高高一沓书籍,九公主正坐在桌前等候自己,身后还站着三名抄录官。 “公主你太棒了。”远航高兴地坐了下来,对九公主一竖大拇指,伸手去拿上面的第一本书籍。 “啪。”九公主一掌拍在了书籍上,将小嘴撅了起来,盯着远航却不言语。 “咦?”远航不解,放眼看去。 “你曾说我将史记取来,便去与皇兄说,难不成忘记了吗?”九公主按住书籍不松手,远航试着动了一下,纹丝不动。 看了一眼公主身后的抄录官,远航凑过头去,悄声说道:“今日若抄完,明日我便去说,可好?” “当真?”九公主也将脑袋凑了过来,小声问道。 “当真。”远航点点头。心中却想着赶紧启程返回江州。 “你们几个,上前来。”九公主坐直身子,将三名抄录官唤了过来,吩咐说道:“你们稍后听从叶大人吩咐,切记,今日一定要将叶大人所选的史记抄完。” “遵命。”那三人躬身答道。 远航打开第一本,简单看了一下放了回去。伸手将上面一半拿开,从中间抽出一本看了起来。 “这本不是。”远航放了回去,向后又继续查找着,拿到第三本时,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段史记。 “便是这本。”远航将选中的那本史记递给抄录官,一人接过后坐下,直接开始抄录起来,另外两人在一旁研墨,准备稍后替换着抄写。 远航随手拿起一本,读了起来。 这本扉页上写着:史记·淳安十二年。 原来这本是记载淳安十二年的事情。远航与司徒众达闲聊时曾听说过,淳安帝便是印文帝的父亲。 第一页记着,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帝与百官同乐。司使孟轲于庆灯之时上言,帝已渐成,然妃嫔少之,理应充实后宫,延绵子嗣。庆俞皇太后大喜,拟手谕传布天下,广而召之。 九公主回到内屋,原本以为抄书后远航会来内屋陪伴自己,久等不来,差碧柔查看,回报远航正在看书,赌气的又走了出来。 见到远航看的细心,九公主没了脾气,命碧柔端来香茗,亲自接过给远航送了过去。远航瞥见一杯清茶放于桌上,抬头见是九公主,急忙向那面三个抄录官望去。 “放心吧,他们没长眼睛。”九公主俏皮地眨了两下右眼,远航会心一笑,继续看着史记,九公主难得乖巧地坐了下来,陪伴着他。 随手翻开第二页,上面记载:三月十八,辰时。所选女子三十六人齐于贺兰殿外,每名女子身伴宫女二人,逐一进入贺兰殿中。殿上庆俞皇太后,淳安帝与贺兰皇后分坐其上,细细观之。 此选妃三名,嫔六名,夫人九名,余为美人。 远航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抬头见九公主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眼中充满深情。九公主见远航望来,抿嘴轻笑,道:“你只需看便可,莫管我。” 远航回以一笑,继续看下去。 第三页整篇都是备注,写着:韩雪鸶,全州陇海人氏,全州陇海郡守韩当冶长女,年十七,御赐淑妃。白雨衣,卢州人氏,卢州守备白青更之次女,年十六,御赐庄妃。宁子娇,后堂人氏,上司都宁文宣之次女,年十七,御赐贤妃。康亦佳,江州人氏…… 远航没有再向下看,因为他想找的人都已出现,而且初选便都封为妃子。 淑妃,便是九公主亲娘,也就是后来的皇淑贵妃,为先帝诞下四皇子与九公主,也是这三人中唯一活着的皇贵妃,现今已被印文帝尊为皇太后了。 庄妃,便是印文帝的生母,淳安帝生前最喜爱的妃子。只是不知是何原因,诞下印文帝几年后,猝死在自己寝宫中。 贤妃,大皇子之母,传闻淳安帝与她感情一般,只是母以子贵,最先生了大皇子,又因为贤妃家世显赫,在这次选妃中其父官职最高,后被庆俞皇太后选为中宫娘娘,当上了皇后。 “咦?不对啊。”远航嘀咕一声,淳安帝选妃时已有了贺兰皇后,那也必会有其他妃子,为何是从这次所选的妃嫔中才有了子嗣呢? 远航思考一会,又查找起来。选妃是十二年的时候,刚才看见那本写着庄贵妃是十八年死的,这六年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然,在这年代中寻找,一本史记上记载着:淳安十三年八月初九,贺兰皇后游于御花园,时淑妃,贤妃伴其侧。至凌清湖上,万廊桥中,取饵聚鱼,倚栏投食。忽一声响,栏杆四裂,贺兰皇后跌入湖中。时旁无他人,贤妃水性略识,入湖相救。奈何为时已晚,贺兰皇后溺于湖中,殁时腹中有孕三月余。 原来如此,几位妃子入宫一年半后,皇后便意外死去了,可怜了腹中之子。 继续看下去,记载了一段朝中之事。 九月初十,贺兰皇后已殁月,两朝老臣司徒众达朝中上书,请立国后,百官附和,帝不允。随即当朝颁旨,国之五年无后,以念贺兰。庆俞皇太后怒,帝与皇后情深,以退位相挟,无奈允之。 远航手中握着史记,脑海中浮现出那段历史,心中敬佩起淳安帝来。历朝历代都是不可一日无国母,他能为了怀念自己的结发妻子而五年不立皇后,可见淳安帝是个重情之人,应当对贺兰皇后有着极深的感情。 “禀公主,叶大人所选史记已经抄写完毕。”远航正看得入心,一旁抄录官走过来对公主禀告说道。 “抄好了?可有遗漏?”九公主支着下巴在桌子上几乎睡着了,揉了揉眼睛回头问道。 “一字不差,不曾遗漏。” 九公主望向远航,问道:“可还要抄录其它吗?” 远航笑着摇摇头,对那三个抄录官说道:“不用了,只需这些抄好便可。今日之事还请各位不要张扬出去。” “听到了吗?谁敢嚼舌头我便割了他的舌头。”九公主翻脸比远航翻书速度还快,刚刚还笑对远航,转身便厉声相喝。 “下官不敢,请公主放心。”几人急忙躬身,这九公主的脾气说变就变,那是宫里出了名的。皇帝尚且避她三分,自己有几个胆子敢惹她呀。 “你们退下吧。”九公主挥手将那几个抄录官撵了出去。 “他已来了多时,可要见他?”九公主声音小的可怜,远航勉强听见。 “谁?”远航抬头问道。 “还能谁?你不是要见他吗?”九公主怪怒地瞪了他一下。 “噢,在哪里?” 九公主向左侧屋内一努嘴,起身进去。远航将手中史记放在桌上,起身也跟了进去。 屋内站着一人,正是王进王公公。 远航微笑,上前施礼,道:“多谢王公公数次相助,本官铭记在心。” 王进笑着回礼,道:“大人客气,早便知大人非池中之物,今公主叮嘱,咱家心中已明,但请大人放心。” “呵呵,我正有一事,需公公相助。”俩人凑在一起嘀咕起来。 “公主,我也要出宫了。”远航走过去将刚刚抄写下的史记揣进了怀里。 “不留在宫里了吗?” “不了,皇上差我去办一件事情。” 九公主站起身,挡在远航前面,笑道:“那我明日等你的音讯。” “额,好的……”远航心中暗自惭愧。九公主啊,对不起了,我要辜负你的心意了。 “咯咯,相公……”九公主挪步上前,一脸兴奋的投进了远航的怀抱。 从宫中出来,远航赶回客栈与无影他们汇合。 “大人,后堂的暗灵已经收集了不少消息。”啊金站在远航身旁说道。 “嗯,稍后再说,命他们继续打探。” 无影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您不去司尉府看一下吗?” 远航停下手中动作,想起了宜兰。如今司徒浩引军在外未归,宜兰母亲独自在家,自己来后堂理应前去看望,可自己该如何面对她老人家? “算了,我无颜面对,先去校场兵营。”远航丢下一句话,从怀中摸出史书放进包裹里,转身出了房间。刀紫等人对视一下,各自拿起包裹跟了出去。 站在客栈门口,远航向皇宫方向望了一眼,稍作停顿,钻进了马车中。无影等人将黑子系在车后,各自上马,护送马车离开了客栈。 九公主,你莫怪我。我知你情意深重,只是落花虽有意,流水总无情。我不敢拿自己一家老小去冒险,只得委屈你了,希望日后你我不再见面,便相互忘记吧。 远航靠在车厢上,伸手从包裹中取出那抄写的史记,细细看了起来。 淳安十八年七月二十六,庄贵妃猝死于毓曦宫,宫中万泣,皆身素白。帝大悲,三日不食,五日卧榻,七日流朝。 次日, 毓曦宫一众八十八人,皆死。 看来淳安帝真是宠爱庄妃,居然伤感多日。远航淡笑一下,深宫多怨,得宠之时人前风光,殊不知失宠之时,那高墙冷院,寄语无声。 下面附注详细介绍了庄贵妃猝死的经过,远航一字一字地读着。 午时,庄贵妃卧榻,屏退众人,宫女侍于外。至申时犹未醒,皆不敢惊扰。淑贵妃前来探试,引人而入,忽见庄贵妃跌于床下,头东脚西,俯卧在地。左手压于胸下,右手前伸至于头上,食指前指挂架屏风。御医片刻及至,然庄贵妃已殁。帝闻讯一刻钟至,大哭。验其身,体内无毒,肤内无伤,只左额淤青。定其论,酷热至气顺不畅,心胸难忍,翻身不慎跌于地,头颅触碰,至气亡。 远航看完长呼了一口气,将史记放进了包裹中。只看史记看不出有何蹊跷,看来只能等待暗灵跟王进的消息了。皇上啊皇上,朝中官员无数,你怎得把难事都推给了我。 忽然想起了什么,远航将史记拿出来又看了一下。 庄贵妃死于淳安十八年七月,贺兰皇后死于十三年八月初,五年不立后……也就是说,庄贵妃死时,便是淳安帝即将立后之时,难道,这只是巧合吗?不对,绝不会这样巧合,难怪皇上让我密查此事,看来其中还很复杂呢。 “吁……”马车忽然急停,晃的远航坐立不稳,一头撞在了车厢上。 “站住,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兵营。”随着车外一声厉喝,远航听到了一连串的拔刀声。 “速去禀告你家将军,我家大人求见。”啊金翻身下马,上前说道。 “你家大人是哪位大人?” “江州守备叶大人。” “何事见慕将军,可有行牌?没有行牌一律不许进入。”那兵士盘查很是仔细,不敢大意。 远航掀开车帘,从车上跳下来,见校场外不下十余名兵士,正拔刀相对。 “可是这个。”远航从怀中摸出皇上交给自己的一个银牌丢了过去。 那兵士接过看了看,又抬头打量了远航一番,抱拳说道:“大人,请稍待,容属下进去禀报。” 这校场兵营主将慕平正从帐中出来,守门兵士跑了过来,禀道:“将军,兵营外有人求见,递上这个行牌。” 慕平接过一看,急忙向兵营门外跑去。兵营行牌都为铁制,持银牌者足可以调动兵马,可知来者势头不小,他又怎敢耽搁。 “末将慕平,参见大人。” 远航见跑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将军,想来应是这兵营主将,笑着回礼,道:“见过慕将军,本官前来,是要见见被囚在此处的那个商人,不知可否?” “大人持有银制行牌,自然可以,大人请。”慕平闪身,请远航先行。 进到兵营,见里面兵士精神抖擞,刀枪闪亮,远航点了点头。这里才是梁国的精锐,他们肩负着保卫皇家都城的重任,看来自己回江州后,要好好训练兵士了。 “大人可是来劝降的吗?此人极其固执,前时来过不少官员,都无法动其心。”慕平随在远航身旁,边走边说。 “嗯,我也只是来看看。”远航笑答。 “大人,便是这里了。”慕平向左一指,一间独立的房屋出现在眼前,此屋两面临墙,另两面则有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好,劳烦慕将军在外面稍待,我进去看看。” “大人放心,末将等候在此。” 远航对他略一点头,抬步向那房屋走去。 正文 第二四二章 欲擒故纵 屋子略有昏暗,只临门处有一小窗,站在门口适应了一会,远航向里面走去。 屋中有一男子,坐在桌子前摆弄着一些木块木条,远航进来他连头都没有抬起,所以远航也看不清他的模样。 远航走过去也未说话,拉过一个凳子,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手中的物件。 桌上用木条围成一个框框,里面横竖的放着几个木块,远航细眼一看,这不是现代益智游戏华容道嘛。只不过显的有些粗糙,难不成华容道是他研制出来的? “你是要将这个大块从下面移除出来吗?”远航伸手指了一下问道。 商目钟手上一停,抬头望了远航一眼。远航借机打量了他,五十不到,脸颊消瘦,眼睛也不大,但目光犀利,很是有神。 商目钟被俘来后,独自孤寂,便研制了这个东西,通过算计知道这样摆放可以将最上的大木块移到最下方,只是还没有摸索出如何移动。见远航居然知道其意,便抬头看了他一眼。 看了一眼后,商目钟将头低下,一语不发继续研究自己的那些木块。 远航努下嘴,这玩意老子玩的最熟了。 “诶,我可以将那木块移动出来。”远航敲了一下桌子,嘿嘿两下说道。 商目钟停了下来,抬头死死盯着远航,眼中充满不信。犹豫片刻,将桌上木块推了过来。 远航也不跟他多讲,将木块复原后,麻利地挪动起来。只一会功夫,便将上面最大的木块移到了最下方。 商目钟彻底惊住了,这东西是自己被关在这小屋内才研制出来的,除去自己绝无他人可知,怎得自己用去几日时间不得其解,这年轻人片刻便破解开了。 “你是何人?”商目钟第一次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问向远航。 远航一笑,道:“我是江州守备叶远航,久慕您大名,这次正好顺路来看看您。” 商目钟细细打量远航,这样年轻便是守备了?虽有些不信,但见他神色淡定,谈吐不凡,又有了几分相信。 “你是如何在这样短时间内便破解出来的?”商目钟问道。 “偶有灵感而已,你现在若再让我移动,怕是便不会了。”远航嘴角带笑,有意留了悬念给他。 “请你教我。”商目钟堪称过目不忘,只是第一次他根本没料到远航会移动出来,所以也没去仔细看。现今被远航吊起了胃口,若不学会怕是都睡不着觉了。 “这个还不算困难,我有一个更困难的,想来你也不会。”远航打岔过去,专其所好,不谈国事,只谈他感兴趣的。 果然,商目钟眼睛一放光,问道:“你有何物,可否示我?” “这个……我现在手中无物,不过我可以为你绘图,你无事时可以研究一下。”远航想到九连环,那个堪称益智玩具里的鼻祖。只是自己造太麻烦,便丢给他吧。 远航找了一圈,拿来笔墨,在桌子上画了起来。 “诺,就是这个。”远航将笔丢在一旁,指着桌子说道:“这个叫九连环,上下两个铁片,中间穿过九个铁环,环环相扣,需要不破坏铁环使之脱离铁片,够难吧?” 商目钟站起身刚要细看,远航抬起手,用衣袖一下将桌上笔迹模糊掉。 “这……我还未曾看仔细。”商目钟心急不得了,如此玄妙的东西,自己不知也便罢了,偏偏知道却又不见了。 “这个东西世上只有我知,你想我又怎会让第二人知晓呢?”远航真是故作玄虚,将商目钟的胃口吊起老高。 商目钟着急说道:“你方才还说让我研究,现今却又不告知我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为何又出尔反尔。” “我说了吗?”远航装作忘记,挠了下头,惋惜说道:“我真说了吗?若是那样,我还真要告诉你了。” “你说了,说了的。”商目钟急忙点头说道。 “好吧,看你也是喜好这类物件,我便告诉你吧。”远航一脸无奈的样子,摇头说道。 “多谢,多谢!”商目钟露出笑容,躬身谢道。 “哎呀,今日怕是不行了,不如改日吧。”远航一拍脑门,忽然说道。 “今日为何不可啊,不知你还哪日可来?” “今日我要返回江州啊,不如待我日后有时间,想起此事再来,定当相告于你。”远航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商目钟心中一凉到底。 “你回江州,这来去便要月余,何况还要你想起才再会回来,那要何时啊?”商目钟聪明过人,可惜,心思都被远航引到九连环上去了,居然没有看出远航是在引逗他。 “大力弓是你研制的吧?”远航避而不答他的话,适时转移了话题。 “是的。”商目钟顺嘴答道。 远航点点头,说道:“你那弓威力虽大,但过于沉重,还需弓车辅助。我建议你稍加改良,用在兵士手中,那样威力便翻了十倍。” “手中而握?”商目钟凝思起来。 “你看这样如何,我要离开后堂回江州去了,如果你愿意,可以与我一同前去江州。到了那里,我可以帮你完善你的大力弓,还可以将这木块移动步骤告知你,自然,那个九连环也算做你的,我懒得制作,研制出来后,产权便算做你的。” “你能带我走?”商目钟并不知道什么是产权,只知道眼前这人会的东西太多了,自己尚且不如。 “嗯,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便走。” “好,我随你回江州。”商目钟坚定的点着头。 远航从商目钟的房内出来,写了一封密信,令无影送去宫中。 了解商目钟的秉性后,远航知道短时间是绝对不可能劝他诚心归顺的。而自己今日必须离开后堂,不然明天九公主那里,自己没法交代。所以上书给皇上,要带商目钟回江州,慢慢劝说。 在兵营中等了一会,无影返了回来,随后圣上口谕便到了兵营,准许远航带走商目钟。慕平接到口谕后,送远航等人至兵营外,施礼送别。 出了后堂城西门,远航算是松了口气。已经到了午时,在车中与商目钟简单吃了一口,靠在车厢上眯了起来。 “公主,王公公来了。”碧柔进来禀告,九公主已在房内等候多时了。 “快请进来。”九公主忽然感到脸儿微热,有些紧张起来。 王进进来,躬身为九公主请安,说道:“公主,一早便唤我来,不知有何吩咐。” 九公主稳定一下,问道:“今日早朝,可有何事情?” “回公主,并无大事。” “哦。”九公主随即一想,这事情他又怎会在朝堂之上说起,转而问道:“叶大人可去见了皇上?” “回公主,叶大人并未上早朝。” 九公主愕然,问道:“他没来早朝?” “是的,公主,奴才便在殿外,未曾见到叶大人。” “咦,他去了哪里?”九公主轻语一声,将王进屏退。站起了身,带着碧柔去见皇上。 印文帝退朝后,去了皇后宫中,正要与皇后去御花园中散步,传事太监进来禀告,九公主来了。 印文帝笑着望向王皇后,问道:“艳儿常来你宫中吗?” 王皇后轻摇头,说道:“皇妹自年后归来,还未曾来过,想来是寻你而来。” “这丫头,都追到这来了……” 九公主跨门而进,上前施礼,道:“见过皇兄,皇后娘娘。” 王皇后轻抬手臂,虚扶道:“皇妹免礼,今日怎得这样清闲,来我这里了。” 九公主俏皮一笑,答道:“想念皇嫂,我便来了。” “哈哈……”印文帝笑了起来,指着九公主说道:“你呀,只这张嘴好,难怪皇后喜欢你。” “皇兄便不喜欢我了吗?”九公主飘到印文帝身旁,拉起他的手臂晃了起来。 “好,好,你可莫动了,晃的我头晕。”印文帝挡开九公主的手,问道:“说吧,来此何事?” 九公主讪笑起来,问道:“今日不见叶远航,便来问下皇兄,他今日可去了你处?” “远航,他昨日不是回江州去了嘛。”印文帝答道。 “回江州?”九公主愣了一下,不对呀,他昨日还说……糟了,又让他跑了。想起在乾陵他便用过此招,借机溜走,如今自己再次上当。 叶远航,你个混蛋。九公主委屈的几乎掉下眼泪,心中暗骂一声,转身便跑了出去。印文帝与王皇后面面相觑,望着九公主背影,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连五天过去,商目钟天天都要问起九连环,还随时拿出那些木块让远航再移动一次,惹的远航心烦意燥。眼见已过京州,只好强忍,盼望快快回到江州,先憋他一个月,待他忍受到极限时,才可收服他。 “这马车颠的我思绪皆无,怎还会想起,你且让我休息一下,待回到江州,我定会想起。”远航一直拖延,付亚史心中虽急却也无奈,一路上只好低头一直研究那木块。 “智者,愚者?”远航眯着眼睛装睡,偷看着这个家伙。说他傻吧,可以研制出非常类的东西,说他聪明吧,死钻牛角尖,认准一样便没完没了。哎…… “终于到家了。”远航远远见到了江州城,心中高兴万分。一别月余,几位老婆都还好吧,不过心中还是最牵挂那个小家伙,应该长大一些了吧。 一行人进了江州城,正逢秦朝在此门巡视,见到远航笑着迎上见礼。 “秦将军,城中可还无事?”远航下马后,将缰绳递给啊金,自己迎了上前。 “城中无事,府上末将也常去看望,几位嫂嫂都好的很。”秦朝与远航熟识,也没有其他人那样拘束,笑着回答。 远航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先回府,晚间你来府上,我们小饮几杯。” 秦朝一抱拳,笑道:“定去叨扰,大人可不要吝啬啊。” “哈哈……”远航捶了他一拳,向守备府走去。 远航让啊金去为商目钟安排住处,自己一路小跑向后府赶去,路上遇到丫鬟家丁向他施礼,也是招手而过。 青荷从房中出来,正要去离秋那里,正逢远航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相公……”青荷惊喜地唤了一声。远航跑过来一把抱住青荷,狠狠地吻了上去。羞的身后的秋水急忙闭上眼睛,将身子转向了房门。 “哇,好香。”远航长出了一口气,拉过青荷在她脸蛋上又亲了一口,说道:“相公回来了。” 青荷脸色微红,回身望了一下秋水,怪怨着说道:“已为人父,还是这样疯癫。” “呵呵,可想我了?”远航见秋水这丫头懂事,一直没有转过来,伸手在青荷屁股上掐了一下。 “哎呀……”青荷闪身没有躲开,被他捏了个结实,攥起拳头向他打来。 “好了,好了,先去看看离秋。”远航笑着躲闪,抓住青荷小手,俩人去了离秋房间。 远航推门进去,见到离秋正在给孩子喂奶。离秋只当是春月进来,也未抬头,低着头在对孩子说话。 “秋儿,多些吃快些长大,长大好陪娘亲说话,你那爹爹也不知何日才能归来,待他回来看娘亲打他。” 远航回头望下青荷,皱起了眉。这都是什么教育啊,看来得给孩子找个知书达理的带着,要不长大得与离秋一样。 “咳。”远航轻咳了一下,却将离秋吓了一跳,急忙转身挡住自己胸部,回头望来。 许是转身急了,奶水将孩子呛到,孩子“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远航急忙走过去看孩子,心里道了一声:这败家娘们,别吓到我孩子。 “相公,你回来了。”离秋喜出望外,盯着远航唤了起来。 “孩子,孩子。”远航伸手抱起孩子,对离秋笑下,在地上摇晃起来。 “是相公回来了吗?”门外传来声音,远航听出是杜雯的声音,回身喊道:“雯儿,我在这里。” 婉约搀着杜雯一起走了进来,如今杜雯的肚子也已经鼓的溜圆,连走路都有些吃力了。 “你们都好吧?”远航抱着孩子,对她们笑着。 婉约与杜雯一脸欢笑,对远航点头,杜雯高兴的流下了眼泪。 “傻丫头,哭什么。” “相公,我以为妾身生产之日,你不会赶回来呢,如今便放心了。” “自然要回来,天大的事情也没有你重要啊。”远航嬉笑说着,那面离秋嘟起了嘴,喊道:“将孩子还与我。” “相公……”婉约上前一步,对远航轻道:“司徒老爷子,来了府上。” “什么?”远航吃惊的愣在当场,手上一抖,险些将孩子掉下去。 正文 第二四三章 打探旧事 司徒老爷子来了府上,那岂不是知道宜兰已故的事情了,自己该如何去见他老人家啊? “何时来的?是谁告知他老人家的?”远航将孩子回身交与离秋,转过来看向婉约。 婉约搀扶杜雯先坐下,对远航说道:“已到了六、七日了。是离秋娘亲算着时日,与陈老爹要来看望孩子,我父亲得知后,便说同来,那司徒老爷子想想独自留在乾陵也无事,便一同前来了。” “那他……”远航张口问了一半,婉约轻轻点了点头。 “司徒老爷子现在何处?”远航见婉约点头,便明白他已经知晓宜兰的事情了。 “在东院,几位长辈都在那里,近几日老爷子才有所好转,初闻时曾晕了过去。” “嗯,我先去看望下。”远航点点头,回望了众女下,出门向东院走去。 来到东院,见到了唐员外,远航施礼过后,唐员外告知远航,老爷子独自出去,已有一个时辰了。 远航想了下,转身向竹林而去。 司徒众达果然在这里,坐在宜兰坟前的石凳上,一手拿着个酒葫芦,一手拿着个拨浪鼓。 “祖父大人,您要保重身体。”远航走过去,挨着司徒众达坐了下来。 司徒众达看了一眼,叹道:“远航啊,你回来了。” “嗯。”远航应了一声。司徒众达将酒葫芦递了过来,说道:“天气冷呀,喝一口,暖下身子吧。” 远航未加犹豫,接过了拔去塞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司徒众达拿着拨浪鼓晃了两下,“咚咚”的响了两声,苦笑说道:“这是宜兰儿时的小鼓,我一直留在身边,本想为她带来,待有了孩儿也好做个念想,却是用不到了。” 远航心中一痛,鼻子酸了起来,低声道:“祖父大人,都是孙儿不好,没有护好宜兰,您老打我吧。” 司徒众达摇摇头,说道:“这不怪你,只是宜兰这丫头没福气。” 一阵冷风吹过,远航打了个冷战,对司徒众达说道:“祖父大人,天气寒冷,我们回去吧。” 司徒众达点点头,回望了一下,慢慢站起身来。远航上前搀扶,司徒众达摆摆手,道:“我无事,走吧。” 回到屋内,远航将酒葫芦还给司徒众达,说道:“祖父大人,我有几事不明,想请您为我解答一下。” “哦?远航有何事不明。” “是有关先帝时淑贵妃的一些事情。”远航为司徒众达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司徒众达惊奇地望了过来,不解问道:“为何问起这个来?” “没什么,只是听九公主曾提起过先帝的一些事情,好奇而已。”远航一笑带过,有意借九公主提起淑贵妃而没有直接问起庄贵妃。 司徒众达噢了一声,想了想,说道:“这说起来就话便长了,那时我还在朝中任左司都一职,先帝六岁便登基,因先帝年少,皇太后便命我辅助先帝。后来先帝长大了,十六岁时由皇太后指婚,迎娶了贺户薄的孙女贺兰,因喜好其名,便未在另选,直接赐名为贺兰皇后,同时还迎娶了两个官家之女,封为妃。” 司徒众达说的口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见远航听的认真,便接着说了下去。 “过了两年,皇后与两位妃子腹中皆无动静,皇太后心急,私下召我等几位老臣商议,决定再为皇帝选妃。这次,选了好多妃子,其中便有淑贵妃,只是那是她还不是贵妃。” “噢,那她是何时封的贵妃呢?那次选妃都有何人呀。” “那次先帝封了三个妃子,分别是贤妃,庄妃与淑妃。这次选妃同样没有任何妃子怀有龙子,后来才知道,先帝只宠爱贺兰皇后,每次其余妃子侍寝时几乎不施雨露,而贺兰皇后又久不有孕,真是急死了皇太后啊。” “呵呵,这先帝还是个君子呢。”远航嬉笑说道。 司徒众达脸色一沉,说道:“不可胡说。” “是,孙儿知错。”远航一吐舌头,急忙认错。 “一年后,贺兰皇后最先有孕,全宫皆喜。可惜啊,皇后不慎失足落水,没了性命,也断了皇家血脉。此后先帝便没有封后,但几位妃子却先后有了身孕,各自产下龙子。直至几年后,即将封后之时,庄贵妃又意外猝死,这使先帝痛心不已。” “祖父大人,先帝如此痛心,莫不是在这几个妃子中,最喜庄贵妃吗?”远航试探着问道。 司徒众达点头道:“不错,若是庄贵妃不死,先帝很可能会封她为后。” “可是好似大皇子是贤妃所生,为何不立贤妃为后呢?” “先帝并不喜欢贤妃,当初封她为妃也是太后旨意,因其父乃是朝中重臣。”司徒众达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庄贵妃猝死后,先帝便打算立淑贵妃为后,也真是不巧,此时淑贵妃却得了失心疯,整日披头散发,疯言疯语,被大后下旨囚在凤鸾宫内。先帝心灰意冷,无心过问后宫之事。后宫中只有贤妃有资格了,便在次月,被封为皇后,赐号贤纯。” 远航深思着,问道:“淑贵妃得了失心疯,御医们可曾诊治?” “怎能不治,可却无一能医治好。” “那淑贵妃是如何好的啊?” “只过了三个月,淑贵妃的病却自己好了,只是病中这些事情,自己却都不记得了。”司徒众达有些为她惋惜,说道:“淑贵妃病好后,先帝已立了贤贵妃为贤纯皇后,无法更改了。” 远航点了点头,叹息说道:“想来那淑贵妃必然十分懊恼,居然错过了当上皇后的机会。” “倒也没有,淑贵妃还与常日一样,只是常在宫中,不喜走动了。”司徒众达摇摇头,叹了一声,说道:“宫中之事,事事难料啊,贤纯皇后只当了三年皇后,便患一种怪病,也殁了。最后,先帝便不在封后,由淑贵妃执掌后宫,直至先皇驾崩。”司徒众达说完,颇有感慨,道:“这都是先朝之事,如今皇上治国严谨,皇后将后宫也掌管有方,安稳了许多。” 远航应了一声,从祖父这里又打探出一些自己不知的事情。 “祖父大人,您先休息下,晚间我再来陪您。” “不了,你刚归来,定有许多事要办,我无事,去吧。”司徒众达挥挥手,远航点点头,离开东院回到后府。 晚间府中欢庆一堂,厅中摆了三桌,离秋将孩子交与春月看管,也跑出来凑热闹。吃过晚饭,众人在厅内聊了一会,远航去了杜雯房内休息。 杜雯身子不便,没有去前厅,思心为她端来饭食,俩人在房内食用着。 “主子,您这腹中一定是位小公子。”思心俏皮说道。 杜雯听后一笑,放下筷子,问道:“你又不曾生养过,如何得知。” 思心歪头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但一定是少爷便是了,若不是,主子可责罚我。” “咯咯,责罚你做甚。”杜雯笑了起来,觉得这丫头可爱的很,说道:“相公人好,必会有后,我这若是女孩,那两位姐姐必定便是男孩了。” 杜雯低头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轻声道:“但愿是个小公子,相公必定喜欢。” 远航推门进来,看到杜雯主仆二人正在进食,走过来说道:“为何才吃晚饭?” 杜雯有些害羞,轻声答道:“早已吃过了,只是近来时常感觉腹中无物,总要多吃一次。” “噢,能吃总是好的,你现在是一人吃饭,俩人分食,自然要多吃。”远航边说边走进内屋,将衣衫脱下搭在衣架上。 “相公今夜要在此休息吗?” 远航回头看看杜雯,点头道:“是呀,有何不可?” 杜雯抿嘴笑了一下,问道:“久未归家,便不想姐姐吗?” 远航对她做个鬼脸,向床上走去。 杜雯看下思心,小丫头也做了个俏皮的表情,将桌上饭食收拾一下退了出去。 杜雯走到床前,远航双手枕于头下,正在向她望来。 “雯儿,来,做我身旁。”远航向床边拍了下,杜雯侧身坐了过去。 远航用右手臂将身体支起,头部贴在了杜雯的肚子上。杜雯环臂将他头部搂住。 “相公,你去后堂可遇到麻烦吗?”远航不在的日子里,杜雯总是感到心中不安,只是从没对他人说起过。 远航抬起头,一脸疑惑,问道:“你从何得知?” 杜雯抚摸着他的脸庞,喃喃说道:“自从我腹中有了相公的骨肉,便与相公身心一体,是何人为难与你?” “是宫中的一个老太监,相公我现在暂时容忍于他,待我完成皇上交办的事情后,定要除掉他。” “皇上要相公做何?” 远航犹豫一下,将头枕在了杜雯腿上,面向上望着她,说道:“皇上让我去塞外一次,要与怒卑结盟,以抵制齐国。还有一件更难办的事情,让我查出当年庄贵妃的死因。” 杜雯好奇问道:“庄贵妃?” “嗯,便是现今皇上的生母。皇上一直心有疑虑,只是没有合适人选去办这件事情,又苦苦寻不到蛛丝马迹,如今将这件事交于我去办。”远航想想便头疼,将眼睛慢慢闭上。 “相公,莫怪我多言,皇宫之事,牵连甚广,还是少接触为妙。”杜雯听后为远航担心起来。 “嗯,我也知。弄不好查出些什么来,倒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远航睁开眼睛,翻身起来,说道:“算了,不去说了,快去脱了衣衫,相公搂你休息。” 杜雯应了一声,起身去熄了烛火。 “相公,不可胡闹。” “摸下,我只摸下孩子嘛……” 第二日,远航实实在在的睡到了辰时方才醒来。 “还是床上舒服啊。”远航双臂上举,身着懒腰。 “大人,您起来了,付军参已经在厅中候您多时了。”思心听到声音,从外屋进来,将远航的衣衫拿了过来。 “为何不早些告知我。”远航翻身爬了起来。 “是付军参说您一路劳累,让您多睡一会。”思心为远航更衣,在他身后说着。 “雯儿呢?” “主子去院中散步了,大少奶奶陪着呢,让奴婢在这里等大人醒来。” “噢,你去护着雯儿吧。”远航穿好衣衫,一面向外走着一面系着衣带。 付亚史正在厅中等候,见远航走出来,站了起来。 “亚史快坐。”远航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探身过去,说道:“商国奇人商目钟,已被我带回来了。” “哦?”付亚史颇感以外,看着远航。 “此人你也知道,日后必有大用。” “此话不假,大人带他回来,可是归顺了大人?” 远航摇头,忽然笑了起来,道:“这人虽有奇材,这里似乎有些缓慢。”说完指着自己脑袋点了点。 “哈哈,大人说笑了,若是那样,他又怎会造出那些巧夺天工的物件来。”付亚史不信地摇着头。 “此人誓死不降,皇上奈何不了他,命我劝说,我已想到办法了,只是还需你去做一次说客,你这样办。”远航小声跟付亚史说着,付亚史则频频点头。 “去吧,成与不成,便看你的了。” “嗯,大人等我消息。”付亚史起身施礼后离开。 远航待付亚史离开,起身去了书房,拿起笔开始画起九连环的样图来。这个必须画好,还需用这东西去吸引商目钟呢。 刚刚画好样图,唐凌便寻了过来,进来禀告道:“少爷,端木大人来了,在前厅候着。” “哈,好久没见了,我这便过去。”远航应了声。 客厅中端木义人正在喝着茶,远航笑着从后面走出,抱拳笑道:“端木大人,多日不见,可还好啊?” 端木义人笑着起身还礼,说道:“多日不见,叶大人可还好啊。” “好,好,都好。快快请坐。”客气一番后,远航坐在了上首位,问道:“端木大人亲来府上,不会是有什么事情了吧?” 端木义人道:“此次前来,一是看望一下叶大人,二来是刚刚有人报官,城东发生一起打斗之事,一名公子被一名屠夫打的几无人形。” “哦?光天化日,竟敢在城中当街行凶,端木大人可拿住了凶手?” “拿住了,只是……”端木义人面露难色,吞吐说道。 “只是什么?”远航追问着。 “只是那被打之人是大人您的近亲,故而本官特来询问,该如何处理?” “什么?我的近亲……”远航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傻在了当场。 正文 第二四四章 宫中玉佩 远航不敢相信地望着端木义人,结巴地说道:“我在江州……没有亲戚啊。” “没有亲戚?可他说是你表哥啊。” “表哥……”远航挠破脑袋也没想起来自己表哥是谁。 “此人名叫李慕白,是在……” “他呀!”远航松了口气,这哪是我表哥呀,分明是我情敌啊。 “活该,不学无术之辈……”远航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司徒众达。远航对李慕白没有一点好感,谁叫他当初跟自己抢宜兰呢。可他毕竟是司徒众达的外孙,如今他老人家正在府中,自己就算不看宜兰的面子,也不好不顾他老人家的面子啊。“等等,我随你去看一下再议。” 远航也顾不得换衣衫,跟随端木义人出府,直接去了知州府。 “端木大人,他为何与人发生争斗啊?” “这个下官还没有审问,如今俩人都押在牢中。” “那便劳烦大人,陪我去牢中走一趟吧。”远航刚站起身,端木义人伸手拦住他,说道:“牢中多有不便,我差人将他带来此处吧。” “额,有劳了。”远航坐了回去。 不一会,衙役将浑身是伤的李慕白带了进来。 李慕白见到远航坐在上面,挣扎上前,跪在地上抱着远航的腿嚎哭起来:“妹夫,救我啊,我被人打的好惨啊。” 远航气的够呛,抬腿将他踢开,喝道:“谁是你妹夫,当初你让人打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你妹夫了。” “没打呀。”李慕白小声嘀咕:“我何时打你了,每次不都是我吃亏了……” 远航没好气地瞪着他,本想多骂他几句,可见他的模样也的确够惨。 穿个白色公子衫,上面脚印左一个,右一个,已经变成印花的了。左臂的衣袖也被撕扯掉,最惨的便是这脑袋。原本李慕白长的还算过的去,如今左面部已经肿的老高,颧骨处变色淤青,左眼近乎变成一条线,额头上还被打破,有血迹残留。 “说吧,为何与人打斗。”远航平静了一下气息,向他问道。 李慕白爬起来坐在了地上,用手捂着左脸,哎哟哎哟的叫了几声,说起了经过。 原来早上李慕白去城中散步,看到一个妇人在叫卖牛肉,心血来潮想买一些回去,结果妇人不卖与他,便发生了争执,那妇人之子从屋内出来,便将李慕白痛打了一顿。 远航呸了一下,说道:“哪有送上门的买卖不做的道理,你所说绝非实情。” 转向端木义人,说道:“大人,总不能听这一面之词,还需将那屠夫唤来。” 端木义人点头,再次命人将那屠夫也带了进来。 那屠夫跪在地上,抬头望向端木义人。端木义人询问道:“你便是那打人的屠夫吗?” “回大人,是小的打了他。” “你因何打伤了他?” “大人,他无理取闹,辱骂我娘亲,小的气愤不过,出手打了他。” “妹夫,休听他们胡说……”李慕白在地上指着屠夫喊了起来。 “你闭嘴。”远航“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喝道。 这一下倒把那屠夫吓了一跳,看了看远航,心道完了,这座上之人是那家伙的妹夫,这下麻烦了。 远航对那屠夫和气说道:“你也莫怕,只需将事情经过详细说来,我自会公平处事。” “多谢大人。”那屠夫磕了一个头,说道:“小的姓候,在城东有一店铺,经营着生肉。这位公子早上去我娘亲处买肉,只要精肉不要肥肉,我娘亲说无法剔除,他便让横向切来,试问大人,怎有这样卖的,剩下的我如何再卖?” 远航与端木义人对视一下,咧了咧嘴。 “我娘亲便说不卖与他了,谁知此人却不罢休,对我娘亲辱骂起来,小的在屋内气愤不过,出来与他理论,便动起手来。”那候屠夫说完将头低下,等候知州大人发落。 端木义人望向远航,问道:“叶大人,你看……” “端木大人只需公正断案便是,孰是孰非自在人心。”远航听明白了,就是这李慕白没事找事,这屠夫也是手软,若是我便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端木义人点点头,转过身来,对李慕白说道:“李公子,此时因你而起,你不该无理取闹,辱骂他人。” 又对那屠夫说道:“你这屠夫也是不对,无论如何不该动手伤人,如今将李公子伤成如此,本该判你入牢,念你初犯,本官便从轻处罚。” 端木义人想了一下,端正身子,说道:“本官责判,李公子有错在先,候屠夫伤人在后,双方各承担一半。处罚候屠夫赔偿李公子二两银子,以做治疗之用,你二人可有异议?” “将我伤成如此,才二两银子?”李慕白翻着眼睛望向端木义人。 远航瞪眼一怒,说道:“二两银子都便宜你了。” 李慕白急忙将头低下,说道:“二两便二两吧。” 候屠夫叩了个头,说道:“小民知错,谢大人从轻处罚,我娘亲便在府门外,可否请大人将她唤进来。” 端木义人差人将候屠夫娘亲唤了进来,那妇人谢恩后,面上略有难色,说道:“多谢大人开恩,只是二两银子也非小数,可否容民妇几日,集到后便送来。” 端木义人将脸拉下,说道:“本官已从轻发落,既然你无银两,便先将候屠夫押入牢中。” 那夫人听后慌了起来,犹豫一下,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给端木义人,说道:“民妇来的匆忙,身上未曾带银两,便将这玉佩先放在大人处,待我回去便凑了银两送来。” 端木义人将玉佩递给远航,对他说道:“叶大人,此事便这样处置了,余下之事便交由你了。” “多谢端木大人。”远航原本未想为难这母子,候屠夫打了李慕白反而替自己出气了。站起身从怀中摸出二两银子,丢给了李慕白。 走到那妇人身前,将玉佩递给她,说道:“这个你拿回去,银子若有便还与我,没有也就罢了。” 那妇人伸手挡住,摇头说道:“公子既替我还了银子,这玉佩便先放在你处,待我回去再去公子那里赎回。” 远航见妇人不肯拿回,点点头说道:“也好,你拿了银子便去守备府寻我。” 从知州府出来,远航回到自己府中,拿着手中玉佩掂了掂,想想这事还是应该告诉司徒众达一下,便向东府而去。 “祖父大人,刚刚我去了知州府一趟,李慕白与人打斗,被官府押了去。”远航见到司徒众达,将事情告知他。 “那孩子,年少时勤奋好学,现今越大却越是不学好了。”司徒众达几乎没有什么反应,可见对李慕白早已失去了信心。 无意中见到远航手中所拿玉佩,好奇问道:“远航,手中所拿何物?” “噢,这个呀,是个玉佩。”说完将玉佩递了过去。 司徒众达接过玉佩,细细看了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猛然抬起头,对远航说道:“这是从何而来的?” “是一妇人抵押在我处之物,祖父大人,可有何不妥吗?”远航见司徒众达神色凝重起来,觉得有些奇怪。 司徒众达将手中玉佩递了回来,说道:“这玉佩乃是当今皇太后之物啊,为何会在一民妇手中?” “啊!”远航吃惊不小,嘴巴大张,盯着手中玉佩看了起来。 无论如何看,远航都看不出这玉佩与其他玉佩有何不同。抬头疑惑地望向司徒众达。 司徒众达捋着胡须,慢声说道:“当年先帝选妃后,曾命宫中玉匠雕刻了三枚玉佩,分别送给三位妃子,玉佩上图案皆是双凤朝阳,不同之处便是这凤尾,玉匠用凤尾分别组成庄,贤,淑三个字,你仔细看便可看出。” 远航再次细看起来,果然,两只凤的凤尾一左一右垂在玉佩下方,尾条合在一起,隐约可见的确是个淑字。 “先帝送玉佩时,皇太后还是当时的淑妃,至于这玉佩何时流落出宫外,又如何到了这民妇之手,便不可得知了。”司徒众达摇头说道。 “祖父大人,或许是民间仿制的呢。”远航最先想到了造假,现今任何物品都会造出假来,羊都克隆了,何况玉佩。 “绝不会,仿制皇家物品,罪当斩,我朝至今还无人敢仿制。” “噢,那便是说,这玉佩是真的了。”远航掂了两下,才感觉出这玉佩入手寒凉,十分沉实。 俩人正在屋中聊着这玉佩,唐凌赶了过来,对司徒众达施礼后,向远航说道:“少爷,府外有一妇人,说是前来赎回玉佩。” “噢,这样快她便来了,你将她带到厅中,我随后便到。”远航告辞出来,站在院中沉思一会,将手中玉佩紧紧攥了起来,向无影院中走了过去。 厅中那妇人见到远航,急忙起身便要叩头。远航伸手拦住,笑呵呵的请她坐下。 那妇人从怀中拿出银子,双手奉上放在桌上,退后两步,说道:“民妇感谢大人出手相助,现已将银两凑齐奉上。” 远航仔细看着这妇人的一举一动,笑着将玉佩从怀中拿出来,递给那妇人。那妇人接过后打量了一下,将玉佩放入怀中,给远航施礼便要告辞。 “等下,请问这位婶子,你这玉佩从何而来啊?”远航死死盯着那妇人的眼睛,有意提高声调。 那妇人明显身子微微一颤,脸色却平静的很,微笑回答道:“大人,这是民妇陪嫁之物,并不值钱,却是一个念想。” “额,婶子莫介意,我只随意问问。”远航笑着起身相送,却对这民妇起了疑心。 那妇人出了守备府,左右看了一下,低头向城东而去。她刚刚离开,无影自府中走了出来,对着日头伸了个懒腰,慢慢跟了上去。 付亚史来到客厅中,对远航说道:“大人,那商目钟果然偏执, 我将他的大力弓贬低的一文不值,可他不恼不怒,我也没有办法了。” 远航微笑,说道:“我早已料到,他可说了什么吗?” “他只说了一句话。”付亚史愁眉苦脸,无精打采的对着远航说道。 “何话?” “他说要见大人。” “……” 远航拿着九连环的图纸,走进了商目钟的房间。见到商目钟,远航长叹了一口气,这家伙还在摆弄那些木块。 “是不是还没有移动出来?”远航将图纸丢在桌上,指着说道:“送你了,喜欢便去研究下。” 商目钟抬头望望远航,放下手中木块,将图纸拿了起来。 “你耗费时光,整日摆弄这些东西,让我有些看不起你。”远航翘起腿,挑着眼睛看着商目钟。 商目钟眼角一抖,微动了一下嘴角,继续看着图纸。 “你不知商国是因你而亡吗?” “胡说!是你们狼子野心。你们两国杀我商人,占我国土,却说因我而亡,真是可笑。”商目钟被远航激怒了,额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远航向下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淡笑一下,说道:“是你国先出兵我国境内,我梁国才反而击之。齐国趁你我两国交战之际,从后方偷袭,商国才亡。但你可知为何商军敢攻打我国吗?” 远航猛的站起身,一拍桌子,指着商目钟,喝道:“正是因为你研制的大力弓,使商王认定商军所向披靡,无所不克,才敢出兵我国。谁知你的大力弓徒有虚名,才害的商军数万将士埋骨他乡,难不成商国不是因你而亡吗?” 远航的一番话说的商目钟愣在当场,难道真是因我误国吗? “还有一点,你说错了。”远航慢慢坐了回去,淡声道:“现在掠走商王的是齐国,占领商都畱博的也是齐国,可以说是齐国灭了商,而非齐梁两国。我来问你,难道你身为商人,便不想为商王尽忠,为商国数万兵士报仇吗?” “我……”商目钟双目怒睁,身体颤抖着,狠狠将拳头砸向桌面,随即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远航待他哭了一会,上前扶起他,说道:“你的大力弓虽然有缺陷,但我可以帮助你改进,然后交付梁军使用。若梁军打败了齐军,便也算你为灭齐做出贡献,不也正好为商国复了亡国之仇嘛。” 商目钟擦拭了一下泪水,点了下头,扶着远航身体下滑,为远航跪下,哽咽道:“商目钟知道大人一片苦心,此身愿跟随大人,尽其所能,助梁灭齐。” “快快起来,得你如虎添翼,稍后我们便商量着将大力弓改良一下。”远航这个高兴,可算将这个怪物收服了,皇上交办的事情完成一件了。 “大人,您再移动一次这木块,我愚钝,还是没有破解出来。” “额,这个……你先看下九连环样纸,我有些小事去去便来。”远航急忙找个借口,借机溜了出去,不然被他缠上,自己怕是无法脱身了 正文 第二四五章 玉佩之迷 婉约的房内烛光明亮,远航将双脚泡在桶中,舒服地靠在椅子上。 “相公,皇上使你出使塞外,可会有危险吗?”婉约坐在远航对面,正在烛灯下为小知秋缝着棉衣。 远航微微睁开眼睛,淡声说道:“无事,你家相公福大命大,只是去的时间怕是要很久。” 婉约放下手中针线,若有所失地说道:“这知秋还小,雯儿妹妹那里还未出生,相公却要离家许久,怎能不使人担心。” “圣命难违啊。”远航又将眼睛闭上,慢声说道:“府中便要你多费心了。” “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远航坐了起来,眼中放出光芒,好似知道有人要来似的。 “这样晚了,怎得还有人来。”婉约自语着站起身,前去开门。 无影站在门外,一躬身,说道:“大少奶奶,大人可在您这里?” “进来说话。”远航在屋内喊着。 无影走进屋里,站在远航身旁,说道:“大人,果不出你所料,那妇人携子在天黑后出了家门,现在北门处一家客栈落脚,身上带着行囊,怕是明早城门一开便要离去了。” “可留人看守?”远航点点头,果然另有玄机。 “留了,四名暗灵在那里。” “嗯,谅她也逃不出去。明日一早她若出城,便带来。”远航将身子靠回椅子上。 “是。”无影与婉约见礼后,退了出去。 婉约关好房门,回到远航身旁,问道:“出了何事?为何追一妇人。” 远航斜着脑袋望向婉约,一脸坏笑,说道:“那妇人颇有姿色,相公我……” “贼心不死。”婉约学会了离秋那一招,揪住远航耳朵拧了起来。 “哎哟喂,快快松手,那妇人都与我老娘一样年岁了……” 翌日清晨,远航还未睡醒,婉约便在一旁摇晃着他,唤道:“相公醒来。” 远航迷糊着睁开双眼,顺势一把拉过婉约,将她搂入怀中。 婉约挣扎推开,整理一下衣衫,说道:“无影已经来了多时了,你还在酣睡。” 远航闭着眼睛点点头,双手上举伸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起了,去审那妇人去。” 洗漱过后,远航走出房间,无影在院中来回走着。 “大人,那民妇欲出城,我便将她母子二人带了回来。”无影见远航出来,上前凑身说道。 远航在院子里又伸了个懒腰,问道:“现在何处?” “那妇人在前厅,他儿子在西厅。” “好,去前厅。”远航一面做着扩胸,一面向前走去。 前厅中,几名暗灵站在一旁,那妇人臂挎包裹,倚靠着柱子站在厅中。远航与无影走进来,几名暗灵退了出去。 “这位婶子,又见面了。”远航脸带微笑,一伸手请那妇人坐下。 那妇人脸色平静,问道:“守备大人,民妇已还清了银两,不知为何又将我带到这守备府来。” “自然不是银两之事,你知道我为何事将你带来。”远航当先坐在椅子上,望向那妇人。 那夫人将头一扭,说道:“民妇不知。” 远航嗤鼻一笑,冷声道:“当真不知?只怕你心中比我还要明了。出城为何啊?” “去城外省亲。”那民妇笑而答道。 “哦,亲在何处?”远航笑问。 那民妇犹豫一下,未做回答。 远航淡笑一下,继续问道:“我来问你,昨日你抵押在我手中的玉佩,从何而来?” 那妇人淡声答道:“昨日大人便已经问过民妇了,那是我陪嫁之物?” 远航见她一口咬定,追问道:“你姓甚名谁,娘家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民妇姓康,名玉莲,娘家在益州栌侗县,已无他人。”那民妇张口便答,倒不似有假。 “真够远的了。”远航哼了一声,出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本官查不出你的身世吗?” “大人若想查,去查便是。” 远航摇摇头,道:“我又不傻,你既说出,则必有此处此人,只是绝不是你。” 那妇人将身子扭向一旁,侧面对着远航。 “不必兜圈子了。”远航站起来走到那妇人身旁,问道:“宫中淑妃的玉佩,如何在你身上,你若不说实话,莫怪我大刑伺候了。” 那妇人转过身子,不慌不忙,说道:“大人真是说笑了,民妇怎会有宫中之物?怕是大人看走了眼吧,若是大人喜欢,民妇便送与大人也未尝不可。” “哈哈……”远航笑了几声,围着那妇人走了起来,说道:“不错,我的确不识这玉佩,但我却识人。” 停下脚步,远航收起笑容,说道:“你看似民妇,实为宫中之人。站立之时双手交错七指,施礼之时下蹲不过三分,侧身角度事宜,双手放位准确,便连你现在盘发,都有八分侍女髻的模样,还想骗过我吗?” 那民妇手指轻动,脸色稍有异样,远航都一一看在眼里。 “怕是这玉佩是你在宫中所盗吧?”远航走回椅子,坐了回去。 那民妇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你以为不说,我便没有办法了吗?即使不动刑,我只需将此事禀到宫中,自会知晓。到了那时,只怕会牵连到你的儿子了。”远航自然不会对这妇人动刑,他有办法使她开口。 果然,那妇人听到自己儿子,脸色变了起来,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远航淡笑一下,说道:“说吧,只要你将实情说出,我保你儿子无事。” 那妇人犹豫一下,点点头,说道:“请大人恕罪,民妇却是宫中之人。” “你是何人?是如何得到淑妃的玉佩的?” “回大人,三十年前,我是淑贵妃的贴身侍女,名唤青莲。”那妇人抬头望了远航一眼,慢慢的回忆起来。 三十年前的凤鸾宫内,淑贵妃焦急不安的来回走动,不时向门外张望。 一个小太监一路小跑进了屋内,累的气喘吁吁。 “青莲,将这个妥善保管,今夜速速出宫去。”淑贵妃见到来人,低头从自己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抓起来人的手,将玉佩递了过去。 “娘娘,为何让我出宫呀?”那小太监正是淑贵妃贴身侍女青莲所扮,只是知道贵妃让她化成小太监,却不知是何事。 “青莲你记好了,若是听闻我已不在人世,则必是被贤贵妃所害,你便拿着这个玉佩求见皇上,替我申冤。”淑贵妃眼中流下泪水,紧紧拉着青莲的双手。 “娘娘……”青莲听后吓的哭了出来,不知该说什么。 淑贵妃将青莲拉进怀里,哽咽说道:“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若是三年后我无事,你便回宫来,我自当重谢你。” “娘娘,你若有何事,何不去见皇上……” “你莫管了,宫外运送菜品的车队便要离宫了,我已做好安排,你出宫便不要回来了,走的越远越好。”淑贵妃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泪水,狠心的向外推着青莲。 青莲抽泣着,跪下给淑贵妃叩了三个响头,起身擦去眼泪,跑出了宫外。 淑贵妃见青莲离去,身形一晃,伸手扶住桌子,慢慢坐了下去。忽然发现桌上一包东西,才想起刚才太过匆忙,给青莲准备的银两居然忘记给她。 远航听后琢磨起来,难道是淑贵妃觉察到自己有危险,才暗中留了一手,看来这个贤贵妃,不比寻常啊。 “那我来问你,此后淑贵妃平安无事,你为何不回宫去?”远航还有疑问,盯着青莲问道。 青莲跪在地上,捋下耳边碎发,继续说道:“我混出宫后,趁人不备溜进了巷子中,将准备好的百姓布衣换上,不知自己该去何处,也是害怕,便出西门离开了后堂。出城后我赶了一上午的路程,午时饥饿时才发现身上没有银两,遇到一个大户人家正在招收丫鬟,我便去报名进了去。” 跪了许久,青莲感到膝盖疼痛,晃了下身子。 “你起来,起来说。”远航虚扶一下,让她坐在一旁椅子上。 青莲谢过,起身坐下,继续说道:“我在那府上做了几个月丫鬟,那家老爷见我有几分姿色,便要纳我为妾,我不从,便将我关在柴房中。府上有一护院见我可怜,半夜时偷偷将我放了出来,带着我一路逃离,来到了江州。后来我见那人憨厚老实,便动了心,嫁与了他。” 远航接着说道:“然后过了几年,你见淑贵妃无事,本应回宫,只是在外有了牵挂,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青莲点头,脸色略微一红,说道:“初始听到淑贵妃疯了,我心中很急,便要回宫面圣。那是我已有身孕,便骗说我家相公回后堂省亲,相公担心路途遥远未允。再后来,淑贵妃的病好了,我很是高兴,只是此时我已产子,望着嗷嗷待哺的幼子,我便动摇了回宫的念头。” “那若是淑贵妃已经不在人世了呢?”远航问道。 青莲抬起头,坚定说道:“若是淑贵妃出了意外,便是丢家弃子我也会回后堂面圣的。” 远航点点头,这青莲对淑贵妃还是很忠心的,之所以未归,是因为淑贵妃已经无事,自己若回去,怕是便要和孩子一墙之隔,很难见面了。 “我来问你,你随在淑贵妃身侧,可曾听她说起过什么事情吗?她为何知道若自己遇害,便一定是贤贵妃所为呢?” 青莲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时间太过久远,早已记不清了。只是有时贵妃曾多次梦中惊醒,呼道兄长,妹妹……” “兄长,妹妹?淑贵妃有妹妹在宫中吗?”远航拧着眉头,不解问道。 青莲摇头答道:“贵妃确有一妹妹,嫁与梁侍薄,现今的梁司都,只是却从未在宫中呆过。至于兄长倒未曾听过。” “噢。”远航应了声,想了下说道:“你先在我府上住下,且放心,我不会告知任何人你的事情,那玉佩,你一定要保管好。” 青莲起身施礼,说道:“我一妇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求大人不要难为我那儿。” “嗯,你放心,我在府中为他某些事情,总比卖肉要强的多。”远航让无影去为她母子二人安排住处,自己独自坐回厅中,沉思起来。 这几个妃子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不为人知,尤其是这个贤妃,更是非同一般。皇上使我暗中查办此事,应该是有了什么发现,却又不好自己提出来。可现今只有淑贵妃尚在人世,难道皇上是顾及淑贵妃吗?是了,淑贵妃是当今的皇太后,皇上怎敢去询问呢。而且又是九公主的生母,自己该如何查下去呢? 想到这里,远航想起了九公主。那丫头外表疯癫,内心却柔软的很,对自己一往情深。自己这次不辞而别,怕是又要使她伤心了。 思讨之间,唐凌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伸手向后指着,说道:“少爷,九公主……九公主又来了。” “啊!”远航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嘴巴大张。怎得才想到她,她便到了,这娘们闲的没事啊,这么远路程,当串门呢。 还未反应过来,九公主抬步进了厅中,站在门口看着远航。 “臣叶远航恭迎公主。”远航眨了眨眼睛,见果真是九公主,急忙上前两步躬身请安。 九公主一言不发,从远航身边走过,坐在了椅子上。远航没敢起身,在背后对着唐凌挥挥手,唐凌猫腰跑了出去。 “你好大胆子,数次欺骗本公主,当我不敢责罚你吗?”九公主见屋内已无他人,气怒地指着远航斥道。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远航笑呵呵地说道:“非是我欺骗公主不辞而别,实在是皇上命我办事,令我即刻启程,以至于无法与公主辞别,至今我这心中还懊悔不已,好在,公主来了,我们又可以见面了。” “哼,花言巧语。”九公主小嘴一翘,丢出一句。 远航也不气恼,依旧笑着,走到公主身旁椅子坐下,问道:“公主这次又是来泡泉水去疤痕的吗?” “不是。”九公主冷冷答道。 “噢?那是为何而来啊?” “我有了身孕,不来行嘛。”九公主怪怒地瞪了一下远航,说完自己觉得害羞,将头低了下去。 “啊!……”远航这次更加吃惊,没有站起来,直接从椅子上滑坐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正文 第二四六章 降旨许婚 九公主的一句话,犹如惊天霹雳,将远航彻底击晕,足足愣了许久。 “九公主,你……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最近身体欠佳,承受不住这样惊吓啊。” 九公主娇羞道:“谁又与你说假,前阵葵水未见,我便请了御医来,已然有了月余了。” 我擦,你还请御医,完了,死定了…… “御医?那皇上岂不知道了。”远航急的喉咙发干,扯着脖子对公主喊了起来。 “不会,这御医有次当班,我腹痛派人却寻不到他,稍后他来了还恳求我不要对皇上提起此事。若他敢说出去,那我也将这件事情告诉皇兄去。”九公主轻挑细眉,娇媚地望着远航。 “你个傻娘们,那才多大点屁事。如今公主未嫁,却怀有身孕,这等大事他敢隐瞒吗?”远航气的也顾不得她是公主了,说起粗话来。 “等等……不会是假的吧。”远航眼珠一转,或许这公主是吓唬自己来的吧。嘿嘿一笑,说道:“公主啊,你怀有身孕却要长途跋涉,可不要伤到腹中孩儿啊,我请人为你把下脉,这样便安心了。” 远航让人将顾神医请了来,只说府上来客身体不适,请下脉。顾神医也不识得公主,一手把脉,一手捋着胡须,闭着眼睛晃起脑袋来。 “大人,这位姑娘身体并无不适,脉象平稳,偶有高起,乃是怀有身孕的症状。依老夫断定,应是有月余了。”顾神医坚信自己断定无误,点头说道。 “你看,是了,我又不似你,怎会骗你。”九公主在一旁说道。 远航让顾神医退下,自己呆若木鸡的坐在椅子上望着九公主。 九公主不管不顾,提着衣裙走过来,拉起远航手臂,撒娇说道:“相公,我有了身孕,为何你却不开心啊,快去向皇兄提起迎娶我呀。” 远航彻底无语了,这府中还有两个,怎么怀都怀不上,这不该怀的,却怀上了。 “你先去住下,容我想想。”远航将公主的手拉开,头部向后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青荷房内,远航耷拉着脑袋坐在桌前,婉约,青荷与杜雯围坐在一起。 “相公,何事将我们唤来,为何未叫离秋妹妹同来?”婉约等人见远航好似有难事,坐在一旁看着他。 远航抬起头看了她们三人一眼,叹气说道:“相公惹了大祸,怕是要身首异处了。” 此语一出众女哗然,杜雯问道:“相公可莫吓我们,出了何事?” “说来话长。”远航将经过讲了一番,后悔说道:“都怪当初,你们回了乾陵,雯儿有孕不能同房,相公我一个没忍住……” 婉约等人听完也是吃惊,这要是常人也便罢了,娶回来做个小妾。可那是公主,相公胆子也太大了,使公主怀了身孕,搞不好真要全家杀头了。 “相公,圣上不是着你出使塞外嘛,依妾身之见,相公即刻动身,去了……便不要回来了。”杜雯说着说着,低头抚摸自己肚子,落下泪来。 远航摇头,说道:“我怎会丢下你们,即便死我也不会离开你们的。” “那该如何啊?”青荷没了主意,急的手心都是汗水。 婉约幽怨地望向远航,说道:“相公,公主毕竟怀了你的骨血,我们不能将她弃之不顾,不如将她唤来,我们一同商议吧。” 远航摇摇头,说道:“公主脾气时好时坏,我怕她……” “少爷,快出来。”远航还未说完,唐凌在门外着急的唤着。 远航看了众女一眼,起身将门打开。唐凌急忙说道:“府外来了圣上手谕,请少爷前去接旨。” 远航眼前一黑,伸手扶住了门边。这公主才到不久,圣上手谕随之而来,明显是那太医禀告了皇上,皇上随即下旨降罪来了。 唐凌在一旁扶住远航,问道:“少爷,您怎得了。” 远航晃晃脑袋,摆下手,心中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第一次有了恐慌的感觉。 厅中坐着一个公公,身后站着两名兵士,这太监不是别人,正是殿外传事太监头头王进。 “哎哟,叶大人,怎得月余不见,显得倒没了精神。”王进见远航被搀扶着进来,放下茶杯起身相迎。 “是王公公啊。”远航见是他前来,略微松了口气,一抱拳施礼说道。 王进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回礼说道:“咱家恭喜叶大人了,将来娶了公主,可谓平步青云,只怕这官途亨运,想挡都挡不住了。” 远航一脸迷惑,狐疑地看着王进,试探问道:“王公公不是取笑我吧?” “诶,怎会,这圣上都下旨了,咱家恭喜还来不及呢。”王进依旧在笑,笑的远航丈二摸不着头脑。 “那个,要不咱家现在便宣读圣上手谕?”王进举起手中圣旨,晃了一下。 远航一咬牙,是福跑不了,是祸躲不过。松开唐凌直直跪了下去,说道:“臣叶远航接旨。” 王进清了下喉咙,打开圣旨,念道:“宣旨,江州守备叶远航,德才兼备,年少有为,广献良策,联齐灭商,实为我梁国之俊才……”念到这里,王进顿了一下,低头问道:“叶大人,圣上在夸您呢,您为何发抖啊?” “啊,没有,没有。”远航甩了甩手臂,继续趴在地上。 “朕甚喜,特将屏遥公主下嫁为妻,封叶远航为梁国驸马,二品上司尉。待朕事了后,再行完婚。”王进念完后,将圣旨合上,对远航说道:“叶大人,快快谢恩啊。” 远航许久才喘出一口气,趴在地上侧起头,问道:“皇上没说别的吗?” 王进摇头道:“没了啊,你还想要何?” “哈哈。”远航立时来了精神,站起来将王进紧紧抱住,给王进弄了个大红脸。 俩人再次入座,远航好奇问道:“王公公,我在后堂归来不久,那时圣上还未提此事,怎得才回江州,这圣旨便来了。” 王进凑头过来,悄声说道:“九公主来府上了吧?” 远航点头,轻道:“是啊,才到不久。” 王进一笑,说道:“要说这皇上也真是宠爱九公主,你刚离开后堂第二日,九公主便去见了圣。咱家在外面听的不仔细,隐约可听见提起大人您的名字。后来九公主好似与皇上生了气,从书房内跑了出去,结果隔了一日便不见了踪影。第二日皇太后将皇上唤去,皇上归来后便颁了此道旨意。” 远航噢了一声,应该是皇太后对皇上说了什么,皇上才应允的。自己也想不出究竟为何,总之现在皇上没降罪便是好事。 “王公公一路辛苦,如今到了午时,便在府中畅饮一下,午后好好休息。”远航心情大好,命人去备酒菜,与王进共饮。 王进笑着应允,俩人慢步向后府走去。 “叶大人,您让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王进与远航并肩走在小径上,见左右无人,悄声说道。 “噢,说来听听。”远航凑近了一些。 “当年见过庄贵妃尸身的宫女太监一共九人,其中有庄贵妃宫女四人,还有随淑贵妃前去的宫女四人,领事太监一人。如今过去久远,当年庄贵妃的四名宫女已经赐死,淑贵妃的宫女早已到了年岁遣派出宫,咱家查看户薄差人去寻,或已离乡,或已身故,居然一个不得寻到。”王进惋惜地摇着头。 “一个都没寻到?”远航停下脚步,失望的问着。 “大人莫急,宫女虽未寻到,但咱家找到了那个领事太监。”王进将头探过来,紧贴着远航耳朵说道。 “他在何处?”远航转着脑袋看了看周围,问道。 “他还在宫中,在宫中西北角的冷宫内。”王进小声道:“只是上了年岁,又改了名字,在那里负责传送饭食给里面那些被废的妃子们。” 远航点点头,嘱咐道:“先不要惊动他,待我处理好这面,便去宫中。噢对了,他身体如何?” “身体倒无事。” “那就好,别等我赶去他在出个病灾什么的,你要暗中照顾好此人。” “咱家明白……” 远航中午陪王进小饮了几杯,散开后略有酒意,独自向公主那里走去。 “屏遥,挺好听,原来你是屏遥公主。”远航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从不将她当公主看待。如今得了圣上允许,更加大胆了。进到公主屋内一屁股坐在她对面,支起下巴看着九公主。 九公主用汗巾在鼻子前扇了扇,蹙眉说道:“原来你才知晓我的名号,真是该打。” “你又不说,我如何得知。”远航感到口渴,指了指桌上茶杯,笑道:“给我倒杯茶来。” 九公主厌恶地瞪了他一下,禁禁鼻子,还是听话的拿起茶杯为他倒起茶来。 远航一口将茶水喝尽,抹了一下嘴角,问道:“说说看,你是如何对皇上讲的。” “讲什么?”九公主知道远航问的是什么,却害羞了,故作不知地问道。 “你是怎样跟皇上说,要嫁与我。” “我才没有说。”九公主一扭身子,将侧面给了远航。 远航将圣旨放在桌上,指着说道:“你皇帝哥哥下旨了,让我娶你。” 九公主转身见到圣旨,一下高兴起来,兴奋地问道:“当真?”伸手便要去拿那圣旨。 远航一手按住,说道:“你若不说,我便不许你看。” “我是公主,我要看。” “你便是母主也不行,这圣旨现在是我的。”远航毫不退让,将圣旨抢回来塞进了怀里。 “你……”九公主气的不行,狠狠跺了一下脚,气呼呼的坐回凳子上。 “好吧,我说。”九公主妥协了,说道:“我发觉你离开后堂后,便去找皇兄,直言告诉他我要嫁与你。皇帝哥哥不允,说你已有妻妾,不可强使你与她们分散。我便又去见了母后,告诉她我非你莫嫁,还说……还说可以与她们共侍一夫。” “皇太后应允了?”远航不敢相信,追问道。 “母后自然不允,我便这样。”九公主说完,自头上拔下金簪对向自己脖颈处。 “哎呀,你慢点,小祖宗,别伤到了。”远航急忙起身阻拦。九公主嬉笑着将簪子放在桌上,头上一缕秀发飘然而下。 “奇怪,你有身孕皇上怎得没有责罚我呢?”远航嘀咕一声,按理说把公主肚子弄大了,皇上不可能当没看见啊。 “责罚你做何,他又不知道我已委身于你。”九公主走到远航身旁推了他一下。 “不知道?”远航抬头望向九公主,满腹疑问,不信地问道:“那御医真不会说?” “咯咯,骗你的,我怎会傻到在宫中寻御医,自然是使亲信从宫外寻的。”九公主见远航信以为真,忍不住弯腰笑了起来。 “好啊,胆敢骗相公。”远航见她秀发长落,笑起来妩媚娇人,酒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横腰抱了起来。 “相公……”九公主婉声唤着,深情地望了一眼,将眼睛慢慢闭上环住远航脖颈,头靠在了远航的胸膛上。 “你个小妖精,看相公怎样收拾你。”远航嘿嘿坏笑,抱着她奔向床内。 “我才不怕……咯咯。”九公主笑着说完,忽然想起腹中有孕,伸手挡住远航,“等等,相公。” “等什么等,我已等不及了。”远航兴致被挑起,那顾得了许多,伸手将九公主的衣带拉开。 “我已有孕了……”九公主挣扎着,可惜她现在说什么,都已晚矣。 风雨过后,俩人情意绵绵,九公主躺在远航臂弯里,向往着说道:“相公,日后我为妻了,她们可都要听我的。” “谁说的?” “皇帝哥哥不是降旨封你娶我为妻嘛。” “那倒不假,可也没说让她们听你的呀。” “我为妻,她们自然为妾,为何不听我的?” “我早说过我没妾,都是妻,圣旨只说你为妻,又没说你来了她们便为妾。” “我不管,若都是妻那我便做大。” “大个屁,你最后来的,排老六。” “啊……” 正文 第二四七章 千金易得 阳春三月,江州城已经渐渐暖和起来。褪去裘衣,换上单衫,众人立时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 远航已差王进回宫中告知皇上,九公主在他府上。只是没告诉皇上,九公主的肚子已经隐约可见隆起了。 九公主经过一个多月,已经与婉约等人熟悉起来,虽偶尔有时耍耍公主脾气,婉约等人也不与她计较,一笑带过。只是在离秋那里,九公主却乖了很多。 小知秋已经三个月大了,长的白白胖胖,一双黑眼睛时常跟着大人们转来转去,偶尔还可发出咯咯的笑声。惹得众人异常喜爱,常常因为谁来抱孩子发生分歧,离秋白日里除去喂奶时间,根本抱不到孩子。就连远航,也只能在孩子睡熟后才能抱一会,孩子一醒,众女便抢去哄逗了。 为离秋接生的两个接生婆,远航早已请来府中,每日好吃好喝的供养着。杜雯临盆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孩子还未出生,婉约与青荷为孩子做的小衣衫,足够穿到五岁的了。而且俩人有意无意的,居然做的都是男孩的衣衫。 商目钟已经学会了华容道的走法,也将九连环打制出来。远航将大力弓的改良方案交与付亚史,让他与商目钟商量再慢慢加细。商目钟闲来无事之时,为远航研制了不少玩具,留待日后给孩子玩耍。 远航每隔几日,天近黄昏之时便会来宜兰坟前坐上一会。如今宜兰坟的周围,土地已经翻整,远航准备过几日在周边种些花草,宜兰喜爱。 “宜兰,相公来看你了。小知秋已经会笑了,笑起来与你一样漂亮。”远航每次来到这里自语,都会流泪。在他心中,觉得最对不起的便是宜兰,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这种自责一直深深的在他心中。 “宜兰呀,雯儿也快生了,我早已想好了,若是男孩,便叫思宜。若是女孩,便取名念兰。你看可好?”远航坐在石凳上,咧嘴笑了起来,想想自己又要当爹了,心中高兴的不得了。 坐了一刻钟,春月便跑了过来,娇喘着说道:“大人,快些回去,五少奶奶肚子痛,怕是要临盆了。” “啊!这样快,晚饭时还好好的。”远航急忙起身,向府中跑去。 杜雯的房外站了许多人,离秋抱着孩子也在门外站着,小知秋在她怀中哇哇的哭着,许是人多将孩子惊吓到了。 “你抱孩子回屋内去,在这添乱。”远航跑过去,拉了离秋一下。 离秋嘟起嘴,抱着知秋回屋内喂奶去了。 “生了吗?”远航将头趴在门缝上,向里望去。 “哪有这样快的,你当是生猪崽啊。”九公主像模像样地捧着自己刚刚隆起的肚子,站在一旁说着。 远航侧过头,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也回屋去,话都不会说,你家相公是猪啊。” 九公主一扬脖子,动都没动。 唐凌在一旁拉了拉远航的衣襟,小声说道:“少爷,不对啊,五少奶奶怎得不喊,我记得三少奶奶生小姐时候,喊的房子都在颤。” 远航贴在门上听了听,一点声音都没有,心中有了点慌,对屋内喊道:“雯儿,你怎样了?” 片刻,思心将房门打开,对远航说道:“大人,主子现在肚子不痛了,婆婆已经给她喝下汤药,稍后才会起效,您莫急。” “我……”远航还未说话,思心“砰”的将房门关上,险些撞到远航。 “保佑是个小公子,保佑是个小公子……”唐凌在远航身后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的叨咕着。 “我的才是小公子。”九公主拍拍肚子也在小声嘀咕。 “啊……”屋内杜雯忽然喊了起来,将远航刚刚平稳的心脏又揪了起来。 “啊,相公……”杜雯一声接一声地喊了起来,喊碎了远航的心。吓的公主向后闪了闪,躲在远航的身后。 远航的心也悬了起来,离秋产子的时候,自己只是兴奋,男孩女孩都一样。倒了杜雯这,远航却希望生个小子,这样自己便儿女双全了。 杜雯自幼习武,体质比离秋等人要好去太多,生孩子时间也短了许多。远航还没等多久,便听到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出来了。”远航焦急的在门外等待,等着开门告诉自己好消息。 “吱。”秋水抱着一个木盆走了出来,青荷跟在后面,回手将房门关好。 “相公,妹妹生了个女孩。”青荷脸上略有失望,小声的对远航说着。 远航心中有些失落,不过脸上还是欢笑着,说道:“好,好,雯儿还好吧?” 青荷轻点点头,道:“妹妹无事,稍加休息便好,稍后相公去看看妹妹吧。” 青荷离去不久,婉约也走了出来,望了远航一下,没有出声。 远航一笑,看出婉约也是失望,安慰说道:“大人孩子平安便还好,快去给雯儿备上一些补品,她产后虚弱,需要进补。” 婉约点头离开,过会两位接生婆婆出来为远航道喜,远航命唐凌取了赏钱发给她们,这次俩人却推辞不要,说道:“待大人有了公子,再赏赐不迟。” “赏,只要是我的,我都喜欢。”远航推门进了杜雯房内。 屋内已经收拾干净,思心正守护在床前。见远航进来,起身站在一旁。 “雯儿,辛苦了。”远航坐在床边,将手伸进被子里,拉住杜雯的手。 “相公……”杜雯只唤了一声,便哭了出来。 “傻丫头,产后不许哭,不然孩子没奶吃。”远航心疼的为她擦去泪水,吓唬她说道。 杜雯赶紧止住泪水,愧疚说道:“是我无用,未能为相公延续香火。” “胡说,相公见到女孩便走不动步,你又不是不知。”远航扮起鬼脸逗趣着。 杜雯果然笑了,知道远航是在安慰她。抬起手向一旁指了指,说道:“相公去看看她,可还好看。” “当然好看了,她娘亲美若天仙,她又怎会难看。”远航笑着转身,将孩子抱起。 天啊,这孩子怎得这样难看啊……眼睛小不说,还一只睁着一只闭着,鼻子平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脸上一个皱褶连着一个,跟那两个接生婆一样。奶奶的,下次不用她们接生了。 远航将孩子交给思心,坐回床边,对杜雯说道:“我想给孩子起名念兰,你意下如何?” 杜雯报以轻笑,说道:“相公之意,我懂,便取名念兰,甚是好听。” 远航笑着拍拍她的脸蛋,点头说道:“你先睡一觉,明日一早,我再来看你。” 杜雯轻点头,将眼睛缓慢闭上。 远航出来站在院中,哎!老娘啊,你可知道,我有两个女儿了,难道要将希望放在公主身上?不行,公主那脾气秉性,若儿子随了她,怕是长大了也难以管教。不行,既然两个泼辣的老婆生了女孩,那两个温柔的,一定是男孩,老子拼命去。 远航扣开婉约的房门,进屋第一句便问:“你月事过去了几日?” 婉约脸色一红,偷望了映月一眼,小声说道:“五,六日而已。” “噢,你先休息。”远航一见希望不大,心急火燎地跑到了青荷房中。 青荷被问的一样脸红了起来,害羞答道:“十余日。” “正是好时机。”远航一把揽过青荷,对秋水努努嘴。秋水偷笑着跑了出去。 青荷怪怒地打着远航,羞道:“相公这是为何,秋水还在,羞死人了。” 远航嬉笑,说道:“如今她们几人都已有孕,难道你便不想吗?” 青荷小脸红扑扑的,靠在远航身上点点头,幽怨说道:“怎能不想,妾身追随相公最早,却迟迟不能为相公延绵子嗣,若待百年后,让我如何去见叶家列祖列宗。” “这次相公掐算好了,这几日都留在你房中,相公保证,你这里必会开花结果。”远航说着在青荷腹部摸了一下。 “讨厌……” “哈哈……”远航迫不及待,抱起青荷丢在了床上。 青荷拉住衣带,用嘴努了一下烛火,小声说道:“相公,还未曾熄了烛火。” “不可,她们有孕都是点亮烛火的,只你每次都要熄掉。”远航动手解着衣带,嘴上哄骗着,只是为了欣赏青荷那丰盈的玉体。 青荷求子心切,脸色绯红,缓缓闭上眼睛,松开了拉住衣带的双手。 远航在床边咽了几下口水。青荷的身体凹凸有致,胸部浑圆,小腰纤细,到了臀部又忽而宽大。皮肤被烛光映的白里透红,一头黑发如瀑散开,缠的脖颈若遮若掩。 青荷虽然闭着眼睛,也知道远航在贪婪的欣赏着自己的身体。禁不住伸出双手去遮挡,身躯轻微的扭动起来。 “青荷,你真是太美了。”远航此时倒没了邪念,只想好好欣赏一下,这是浑自天然的美,这是古朴纯真的美。 青荷在这烛火通明之下,却备受煎熬,只觉得浑身发烫,身体扭曲的幅度越来越大。 “相公,我受不住了。”青荷眼帘半睁,小嘴微闭,不时在喉咙中传出呢喃声。 远航三下五除二褪去衣衫,趴了上去,在她耳边喘息说道:“相公也受不住了,便在今夜了。” “嗯,嗯……”青荷嘤咛一声,反手搂住远航,探索着将双唇奉上。 青荷的香舌软而滑,远航不停的吸允着。双手下滑,沿着青荷的脖颈攀上那迷人的高峰。 青荷被远航抓捏的,身体一耸一耸的向上挺着,远航只感觉到入手处软绵绵的,情不自禁用了些力气。 “呜,呜。”青荷被远航吻着说不出话,只能含糊不清的哼着。 青荷的声音刺激了远航,迫不及待的将她双腿分开,低吼一声,刺了进去。 “啊……”青荷失声叫了一下,身体下意识的一抖,只觉得身下被塞的满满。 远航稍稳了一下,便开始狂轰乱炸起来。青荷摇晃着头部,秀发左右摇摆,努力在迎合着他。 青荷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远航的激情让她忘记了羞涩。烛火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似乎是在偷窥着床上的一切。 “相公,不要了,妾身好累。”首度激情过后,青荷疲惫的睡了过去。远航休息了一个时辰,再次将青荷弄醒。 “怎能不要,离秋有孕时曾一夜三次。”远航为了让青荷有孕,连哄带骗。 青荷信以为真,为了怀有身孕,也算拼出性命,打起精神紧咬双唇,再次随合着。 第二日清晨,远航焕发精神,拍拍青荷,说道:“起来了。” “相公,妾身好累,我再睡会。”青荷昨夜累个半死,迷糊着拨开远航的手,不肯起床。 “早晨若在努力一下,必会有孕。”远航继续哄骗说道。 “啊!不要,不要……”青荷吓的睁开眼睛,死死拉住被子,无论远航怎样骗说都不松手了。 “相公,我身下好痛,委实不可了。”青荷几乎哭了出来,哀求着远航。 “好,你好好休息……”远航还未说完,青荷便连连点头。 “我晚上再来。”远航继续说道。青荷苦着脸看了他一下,害怕的将头缩进了被子里。 连续三天,远航都留在青荷的房内,直到青荷求饶,才算罢了。 休息了两日,远航又换到婉约房内,继续辛勤耕作。婉约较之青荷更想有孕,居然连续五日还在咬牙坚持,最后还是远航败下阵来,鸣金收兵。 青荷休息几日,身体缓了过来,无事之时便去离秋房内照看小知秋。 “姐姐,相公真是疼你,夜夜在你房中。”离秋与青荷房间挨着,夜间起来给知秋喂奶时,便隐约可听到青荷房中传来的声响。说话之时语气中略带嫉妒之意。 青荷面上一红,坦言说道:“相公怜爱与我,也是顾及姐姐颜面。公主还未嫁来,便为相公有了后,叫我情何以堪。” 离秋听后觉得自己过于自私,急忙劝慰道:“姐姐莫急,这有没有身孕,虽是人为,却也要看机缘,时候到了总会有的。” 青荷点点头,更加羞涩的说道:“相公已经对我讲了,说你最快有孕,是……” 离秋将孩子哄睡放在床内,一面为她盖着被子,一面回头问道:“是何?” 青荷鼓起勇气,说道:“是因为你曾要求相公一夜三次床地之欢,才有了身孕。” “啊!”离秋一愣,随即脸色刷的一下红到了脖颈,气的她大喊一声:“放屁。” “哇,哇……” 离秋连羞涩带心急,这嗓子喊的声大了些,将刚刚睡熟的知秋喊醒。 “叶远航,你个混蛋,看我怎样收拾你。”离秋心里恨死了远航,自己何时曾要求过一夜三次。一次自己都受不住他,这个混蛋,羞死我了。 正文 第二四八章 智过城门 印文三年三月二十一,杜雯产子后的第十天,印文帝口谕传来江州,命远航出使怒卑。 远航不敢怠慢,即刻准备车马,将八月留在府中,自己带着三大护卫与流星,付亚史前往塞外。 “相公,此去路途遥远,又远离国土,切记要万万小心,不可争强好胜,遇事需忍让为上。”远航站在院门口的台阶上,婉约走过来叮嘱道。 “夫人放心,为夫谨记。”远航连连点头,看着婉约走过自己身前。 青荷走过来,眼睛红红的,望着远航轻声说道:“相公,塞外寒冷,注意多加衣衫,不可凉到了。” 远航连连点头,说道:“娘子放心,为夫谨记。” 离秋走过来,紧紧抱着远航,在他耳边说道:“你个混蛋,好好活着,等你回来,我要三次。” “你个贱人,看我弄死你,你给我好好照看知秋,回来要是她瘦了,我便休了你。”远航咬牙切齿地说完,轻轻在离秋脸颊上亲了一下,离秋转身抹眼泪去了。 杜雯慢慢走过来,远航抢先说道:“老婆,说了不让你来,怎得还是出来了,可要养好身子。” 杜雯浅笑,说道:“多谢相公关心,妾身无事。相公一路远行,路上遇人需谨慎,不可远离无影他们。” “老婆放心,为夫谨记。”远航不停的点头,觉得自己颈椎有些受不住了。 九公主在最后,哭哭啼啼地走了过来。 “你个小三,有话快说,哭什么哭。” 九公主不知小三何意,想来也是娘子的别称,上到前来,抽泣说道:“相公,你先给我腹中孩子起个名吧。” “你这才多大呀,起屁名啊。”远航瞄了一下她的肚子,跟吃饱了差不多大小。 “相公起一个嘛,万一你一去不回……不是不是,是你归来时孩子已出生,该如何是好?” 远航气的直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生个女孩便叫叶女。”说完转身向台阶下走去。 九公主在上面急道:“相公,若是男孩呢?” 远航已经翻身上马,回头大声喊着:“生男孩便叫叶子。” 远航当先行了出去,无影等人向门口几位少奶奶齐身施礼,上马追赶远航而去。 九公主细细品味着孩子的名字,叶子,叶子……好似不对,还不如叫树干了呢。 此去塞外,有两条路可选。其一便是出天沧关,向北直上进入原商国地界的延顺府,再转东至畱博,然后穿过齐国的殷天城,古信府,陈州便可到达塞外。另一条路则是沿着梁国境内走,至京州东转到后堂,再经益州,固州后,过陇江至开州转北,进入齐国境内的官商城,琅西府可进入塞外。 两条路各有利弊,走第一条路程近很多,只是需要穿过商国与齐国,现今商国的多半城池都已被齐国占去,路上怕是多遇盘查。第二条路则顺达的多,基本都在梁国境内,可谓一路无阻,只需穿过齐国的两座边城便可抵达塞外,只是路程却要远去一半。 远航与付亚史稍加商议,还是决定走第一条近路。一行众人出了北门奔天沧关而去。 片刻功夫便到了天沧关,几人在这里未做停留,直接穿关而过,向着百里外的延顺府奔去。 延顺府距离江州也不算远,司徒浩正镇守在这里。这里也是梁国的最后一座城池,虽然向北的城池皆为梁国所有,但在此处便要转东而行,进入齐国的领地了。 “大人,我等不如在延顺府休息一夜,也可与司徒元帅细做商议。”付亚史不善骑马,这一阵急行已将他累的够呛。 “嗯,也好,再要些御寒的衣物,这里已经微冷,怕是到了塞外我们所带衣物不可御寒啊。”远航在马上点头应道。 “不如弄辆马车随行吧,即可装物又可耐寒。”刀紫倒不畏冷,只是怕远航承受不住。 远航摇头道:“马车速度过慢,且目标太大,不可。” 付亚史也点头赞同,众人一起催马向前赶去。 午时刚过,远航一行便赶到了延顺府。来到这里的守备府,见到了司徒浩等众人。 “大人,您怎来了?”孙柯见到远航,当先跑了出来,上前见礼。 远航笑着回礼,顾鑫也迎了出来,抱拳施礼。 进到屋内,司徒浩在门口相迎。远航上前两步,施礼说道:“司徒元帅,一向可好?” 司徒浩笑呵呵地拍拍远航肩膀,笑道:“好,你也好吧?” 远航笑着说道:“都好,祖父大人在我府中,请您放心。” “噢?”司徒浩停住笑容,问道:“那,宜兰之事……” 远航点点头,说道:“祖父大人很好,您不必牵挂。” “嗯。”司徒浩明白了远航的意思,与他走进屋内。 “你来这里为何?”众人坐定后,司徒浩问起了远航此行目的。 “我奉圣上旨意,要去塞外与怒卑结盟,以待时机成熟,共同攻齐。”远航见屋内都是可靠之人,便说出了来意。 司徒浩应了一声,想了下说道:“此去塞外,路途遥远,路上怕是不太平啊,你可要小心呀。” “多谢元帅关心,有亚史随我,又有无影他们护着,不会有事。”远航顿了下,继续说道:“近来此处与齐国,可还相安无事?” “嗯,两国各自休整,城池也相互开放,只是畱博过往盘查森严,你等兵器怕是不好带入。”司徒浩望了一下几人腰间说道。 “兵器是一定要带的,不然遇到麻烦岂不束手就擒了。”远航笑着看了看他们,回身说道。 无影等人也笑了起来。 “元帅,江州已是春暖花开,此处却还是寒冷,我等临行时衣衫带的少了,劳烦元帅为我等补给一下,再配些食物。” “嗯,放心,我即刻使人准备。” 远航环顾一下,问道:“怎得不见端木龙将军?” “他在北部镇守,元帅有意栽培,使其具备主将之才。”孙柯探身答道。 “先去休息,晚间我们聚时再议。”司徒浩担心他们劳累,差人将他们送去休息,接着命人开始为远航他们准备物品。 第二日一早,远航等人便辞行司徒浩,起身上路。行了半日,来到一个小村庄,远航看看日头,便让大家暂停前进,进庄内休息一下。 这村庄名叫柏柳庄,盛产木材,靠山吃山,所以这村庄百姓也多会制造些木器。 远航进庄后,找了一圈不见一个酒馆,只好与众人在一个院墙外,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取出带的干粮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一个汉子挑着扁担从南面走来,扁担两侧挂满了木梳。路过远航身前时,远航喊住了他。 “这位大哥,这些木梳都是你制的吗?” 那汉子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真是手巧啊。”远航赞道。 “呵呵,这有何难,我这庄上连孩童都会。”那汉子憨厚一笑,咧嘴说道。 “孩童都会?莫不成你这村庄都是木匠吗?” “差不多吧,家传手艺,混口饭吃。”那汉子点头答道。 那汉子说完,转身便要离去。远航忽然起身喊住了他,将流星的弓箭拿了过来,问道:“这样的弓箭,你可会制出来?” 那汉子看看,笑了起来,说道:“这位公子说笑了,这是兵器,我们如何造的出来。” 远航摇头,问道:“我便是要造木质的弓箭,你可会?” “那倒是会,只是无法使用啊,稍加用力便折断了。” 远航回身对付亚史笑了一下,付亚史点头回笑,刀紫等人却不知远航要做何。 远航摸出一块银子,足有五两重,递给那汉子,说道:“我要三十把与这弓一样的木弓。”远航抬头看了一下日头,继续说道:“一个半时辰内,你帮我做好,这银子便是你的了。” 那汉子不敢相信地看着远航手中银子,抬头问道:“当真?” 远航点点头。那汉子应了一声,丢下担子向回跑去。 片刻功夫,那汉子便引来了十多人。众人听明白后,又各自跑开,唤人的唤人,取工具的取工具,扛木头的扛木头,便在这路上干起活来。 这些人也真是好手,不一会便制出来两把弓。远航拿流星的与之对比,大小长短都一样。 从庄内又出来几个妇人,提着油色为木弓着起色来,着好后用麻绳穿过弓弦,悬挂在空中将其晒干。 一个时辰多些,众人将做好的木弓在地上摆放整齐,请远航过目。远航将流星的真弓混在其中,果真分辨不清,满意的将银子递给那汉子。 “大人,您这是……”无影也不知何意,上前问道。 付亚史待村民退去后,走上前,指着地上弓箭说道:“大人之意应是将弓混在其中,好带进城中。” 远航点点头,让刀紫他们将所有弓箭都放在马背上,离开村庄继续前行。 “大人,我们的兵器如何带进去?”无影举起单刀晃了一下。 “你的只能吞进腹中了。”远航慢声丢出一句,惹的几人哈哈大笑起来。无影看了下单刀,摇摇头挂回了腰间。 畱博,商国都城,城高而大,青砖块块堆砌的使人赞叹。城下百姓分为两排,右进左出。两旁各有兵士盘查,不下四十余人,每个出入城门的百姓都被从上至下搜了个遍。 “看到了吗?”远航下马将众人唤在一起,嘱咐说道:“一会进城,流星牵马先走,将弓放于左侧最里。其余马匹都交与亚史,你等随在他身后。我去那面,待争吵声起,你等便钻过木栏去左面,明白了吗?” 众人点头,远航看着他们向城门而去,自己也随后跟上。 流星牵着马,马背上左右各有十几把弓,到了城门口,果然被拦截下来。 “站住。”两名齐国兵士走了过来,一名兵士持枪对着流星,另一名兵士打量着马背上的几十把弓箭。 “你这小孩,为何有如此多弓箭?不知道武器不能带进城吗?”那兵士喝着流星。 “兵爷,我这是卖与孩童的木弓啊,这个也不行吗?”流星装作不知的样子,无辜地看着那兵士。 “木弓?”那兵士上前,摘下一把掂了掂,将长枪刺在地上,伸手去拉那弓箭。 “啪”的一声,那兵士还未用力,弓身便应声而断。又取来一把,还是一样,直接断掉。 “兵爷,不要再拉了,我还要卖些钱给老母治病呢。”流星装出心痛的样子,抽泣起来。 那兵士回头看了流星一眼,又转到左侧,拿起一把掂了掂,放回马身上,对流星一挥手,说道:“走吧。” 流星走过去后,付亚史牵着几匹马走了过来。同样被兵士截住,上下搜了一遍,问道:“你一人为何带这么多马?” “回大人,这马匹被城中客户买去,小的是来送马的。” “噢,进去吧。”那兵士话音未落,忽然听到对面吵了起来。 “我打死你,让你撞我。”远航见即将轮到刀紫他们入城,便在左侧冲过去,与一个刚刚出城的汉子撞在一起,随即动手打了那汉子。 远航那面一动手,将出城口这面兵士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无影等人借着付亚史的马匹阻挡了入城口兵士的视线,猫身钻到了出城那面的队伍中。 远航打了一会没了力气,抽身便要向入城口这面来。谁知被打的汉子却不放过,未等远航回身,迎面便是一拳,直接打在远航右眼上。 远航只觉得右眼直冒金星,后悔刚才怎不看好了再打,找个身体弱小,自己能打过的下手啊。 那汉子还要追打,被兵士喝退,狠狠的骂了几句,转身离去。刀紫想要冲出去,啊金将他一把拉住,轻轻摇了摇头。远航捂着右眼,在入城口处排起了队。 “你这家伙,不知道武器不可过城门吗?”那面兵士喊着无影,指着说道:“要想出城将武器丢回城内,要么就滚回去。” 无影二话没说,掉头向城内走去。啊金绑在腰间的软剑也被查了出来,同样转身进了城。 刀紫倒是爽快,没等兵士检查,自己从靴子中摸出弯刀,举着喊道:“我也有武器。” 那兵士扫了一眼,挥手说道:“你这小刀也算武器吗?过去吧。” 刀紫应了一声,迈出一步忽觉不对,回头看了看,城门在后面啊。急忙说道:“兵爷,我这真是武器,我还是回城吧。” “滚,滚,滚。”那兵士不厌烦的连连挥手,刀紫急忙转身去追无影他们。 远航用一只左眼看着刀紫,心中爱恨皆生。这蠢货,差点误了事。 正文 第二四九章 耽搁一日 “哎哟喂,你轻点。” “这位公子,小的还没碰到您呢。” 畱博城中有个聚材楼,无影打探过后将远航等人带到了这里,到了才知道,原来是个药铺,是指将药材齐聚此地的意思。 远航伤的不轻,右眼已经睁不开了,眼睛周围一片青紫。郎中看过后开了一副外敷内服的中药,远航走出聚材楼时,已经变成独眼龙了。 时近黄昏,众人找了间客栈,名叫三月客栈的住了进去。老板娘倒是个风情的主,摇晃着腰身亲自相迎。要说这娘们长相也可,只是抹了太多的胭脂,呛的远航将另一只眼睛也闭上了。 “几位客官,里面请,是要住上几日呀?” “打扰了,我们只住上一日。”付亚史笑着点头,走到柜台前。 “一日怎能成,明日畱博封城一日,你们想走也走不了啊。”那老板娘扭着屁股,晃着胸脯走回柜台内,死盯着付亚史。 远航在后面看着心中直笑,付亚史的确是个美男子,自己若不是比他年轻,决计不会与他同行的。 付亚史听后,神色一变,问道:“为何封城?” 老板娘挥了一下手中汗巾,说道:“这畱博现今每月总有那么几日,便跟月事似的,封城检查。”说完打量了一下,见无影手中提着单刀,呲呲嘴,说道:“便如这位小哥,怕是要被盘查几日了。” 付亚史回身望向远航,说道:“少爷,不如我们及早出城吧,别耽搁在这里。” 老板娘咯咯笑了起来,指着门外,说道:“你们看看天色,现今城门只怕已经关了,只能住在我这里了。” “是呀,老板娘这样热情,对你又如此关照,理应住下。”远航笑着对付亚史眨了眨左眼。 “这……好吧,来三间上房。”付亚史尴尬一笑,转身说道。 回到房内,远航对付亚史说道:“这家客栈非同一般啊,那老板娘在陌生男子面前提起月事丝毫不顾及,若不是风月中人,则其中必有蹊跷。” 付亚史点头,说道:“我们小心一些,只要出了畱博,应该盘查的不会这样紧了。” 远航所猜不错,那女子正是畱博东门驻军头领的姘头。畱博被齐军占领后,每十日便要封城一日,盘查城中可疑之人。这女子与那头领商议后,便由她通风报信,那头领带人前来,勒索银两后俩人二一添作五。 远航等人进入客栈时,那女子便知道自己又来了财路。安置好他们,便差伙计去东门报了信。 远航等人用过晚饭,结伴去城中逛了一圈。乍暖还寒,畱博城中并无多少人,转了片刻众人便赶回了客栈中。 前脚刚刚进了客栈,后面便涌进来一队兵士,将远航等人喊停在厅中。 一个头领模样的从后面绕到远航面前,打量众人一番后,厉声询问道:“你们是何人,从何处而来,去往何处?” 远航听着耳熟,顺嘴接道:“我们来自东土大唐,去往西天取经……” 那头领转过身,将目光对向远航,喝道:“哪来的疯人,你们到底何人?” “本公子复姓……”远航性情起来,信口而说。 他的一句话却点醒了付亚史。付亚史上前将那头领拉向一旁,小声说道:“你不知他是何人吗?” 那头领回头一望,这独眼的年轻人能是何人? 付亚史悄声说道:“此人乃是当朝司马老将军的孙儿,司马航。” “什么?”那头领吓的说话都变了声。司马剑之名谁人不知,那是齐国第一将军啊,统管着齐国的万千兵马,生杀大权。 “我家少爷此次前来,实是替老将军视察城防,你可莫要声张。”付亚史连哄带吓,那头领有些慌了神,半信半疑地回身望着远航。 远航也不知付亚史在与那头领嘀咕什么,见那头领频频向自己望来,有意的将下巴仰了起来。 那头领换了副面孔,嬉笑着对远航一抱拳,说道:“公子,既然到了畱博,怎能住在这里。属下营中宽敞舒适,还请公子随属下回营去吧。”这头领心想,先把他骗到营中再辨其身份,若是真则好生照顾,若是假便直接砍了。 远航哼哈的回应着,不知去还是不去。望了过去,付亚史轻点点头。 “也好,待我回房中取来行囊。”远航点头,与付亚史回到房中。 “方才你说复姓,我曾去过齐国朝堂,便想起齐国老将司马剑将军,想来这小头领自不会知晓太多,不如蒙骗过去。”付亚史进屋后小声与远航商议着。 “可他让我们随去军营。” “倒也无妨,只要稳住此人,或可躲开明日盘查呢。” “也有道理。”远航琢磨一下,点头道:“那便随他去,还怕他不成?” 众人跟随这队兵士回到城营,那头领腾出自己房间请远航进入。 “司马公子,属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那头领陪着笑脸,请远航上坐,自己站在一旁躬着腰。 “你说,你说。”远航笑着说道。 那头领说道:“司马公子此番前来,必是受老将军重托,不知可有信物为凭,不然属下也不好办事。” 远航伸出手指,指着那头领嘿嘿笑着,那头领眯着眼睛,也望着远航笑着。 远航边笑边想,自己哪里有信物,只是随身带着自己的腰牌。不过付亚史说了,他只是个小头领,未必懂的太多,事到如今,只能骗他一骗了。 “按说你还不够资格看我的腰牌,不过也是好的,向你这样恪守职责的,日后我必会向祖父提起。”说完,从怀中摸出自己那个二品上司尉的腰牌,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头领瞪着眼睛看着,见到他拿出个腰牌,只看清中间的大字,二品……剩下还未等看清,远航已经将腰牌收了回去。 二品?这独眼公子官位不低啊,只是……这腰牌好似有些不对,哪里不对自己一时也不得知。 “那个,你贵姓?”远航打个哈欠,扬声问道。 “额,属下姓杨,是畱博城东门的护门首领。”这头领不敢有疑,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远航一只眼睛转了转,点头问道:“我想及早返回宿州,既然你是护门首领,可否明日开门放我先行?” “司马公子,这个属下实在做不了主,明日封城乃是吴守备下令,若要放行自当禀告与他。要不,属下……” “不可,不可。”远航知道他是想请示守备,自己哄骗他还勉强可以,换个守备来,自然要被识破。 “我是暗中而来,便是巡查城防,怎可让守备知晓。”远航故作沉思,说道:“也罢,我便在你营中待上一天。” 这杨首领出去后,心中左右为难。既不敢深查,又不敢怠慢。有心禀告守备,又怕这真是司马公子暗中巡查而来,在给自己定个泄密之罪。想想心中骂了起来:这死娘们,给我送来这么个爷,真是倒霉。 第二日城中全城戒严,兵士逐户搜查。凡外来之人需登记在册,持兵器者则押解回营,严加审问。 远航等人在东门营中闲来无事,好吃好喝,只是出不得城,白白浪费了一日时间。 第三日清晨,城门刚刚打开,远航等人在杨首领亲自护送下,出了东门。 “那个,杨首领啊,这畱博城重,你责守城门身兼重职,可要严防紧守,不要使梁国探子混了进来啊。”远航在马上回身抬头望着城楼,语重心长地说道。 杨首领在马下赶紧躬身抱拳,说道:“司马公子请放心,属下不敢松懈,还望公子回去为属下美言几句,这些权当做公子路上盘缠。”说完从身后兵士手中接过一小包裹递了上来。 “这个自然,你便安心在这里等待好消息吧。”远航笑着接过包裹,掂了一下份量不轻,转手丢给啊金。 “大人,这一路走来,怎得不见城池啊?”刀紫在远航身后,扯着脖子喊道。整整赶了一天的路了,只经过一个小村庄,远航等人未曾停留,原本想赶到殷天城再休息,谁知眼见天色已黑,居然见不到城池的影子。 “我怎会知晓,又没有来过齐国。”远航回头喊了一声,侧头对付亚史喊了起来:“你不是来过齐国吗?” 付亚史也累的无精打采,答道:“大人,我是在开州那面去的齐国,又没有走这条路,怎会知晓。” “哎,看来今夜要露宿道边了。”远航叹了一声,干脆让黑子慢走起来,拍拍它的脖子,说道:“慢慢走吧,走快了也没住处。” 几人任马慢行,商议在哪里休息。啊金眼尖,发现官道左方远处似有一建筑,指着喊道:“大人快看,那面似有房屋。” 远航只有一只眼睛可以看物,哪里能看到那样远。将马停住,问道:“可看仔细了,若是有我们便去借宿一夜。” 无影也上前说道:“是有一房屋。” 远航刚要打马过去,付亚史喊道:“大人,这前后皆无人烟之处,又怎会有房屋在此,还需谨慎啊。” “也是啊。”远航应了一声,对无影说道:“你与刀紫先去看看,我们随后便到。” 俩人打马先行,远航等在后面缓慢前进,向左拐下官道。 刀紫俩人越向里走,越发看不清楚道路。两侧的树木遮挡了朦胧的月光,只能借着树枝缝隙透过来的光线摸索前进。 “有火光。”无影顺着小路转了个弯,看见前面屋内有火光忽隐忽现,小声喊着刀紫,俩人下马,悄声前进。 “他娘的,这死冷的天,鬼地方还这么偏远,却还不许睡觉。”无影俩人摸到近处,才发现这不是房屋,而是用木板临时搭建的一个木棚子,里面生着火堆,听声音里面绝非一人。 一阵噼啪声传了出来,有人向火堆里丢着柴火,另一个声音响起,说道:“唠叨有何用,好好守到天亮,孙大个子他们便来换咱们了。” “诶,你说,让咱们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何啊?” “我怎知道,赶紧吃饱了休息会。” 无影向一旁观察一下,见木棚左侧有四匹马系在树上,判断里面应该有至少四人。 俩人悄声退了回来,在不远处等了一会,远航等人赶了过来。 “少爷,前面有一木棚,里面应有四人,我们没有惊扰他们。”无影禀告道。 “别管那么多了,天冷夜寒,借宿一夜再说。”远航紧了下衣领,无影在前,几人向木棚行去。 接近木棚时,里面人听到了外面的马蹄声,木门打开,从里面伸出一个脑袋,喊道:“来者何人?” 远航等人下马,啊金上前一步,抱拳说道:“我等错过休息之处,这荒郊野岭无处容身,可否在此借宿一夜,自有银两奉上。” 那人听的不耐烦,挥手说道:“此处不是休息之处,你等赶紧离开。” “你这人好不通情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让我们去哪里?”刀紫横着脖子在后面喊着。 “休要啰嗦,惹怒了老子宰了你们。”那人说完回头对棚子里面喊着:“拿家伙出来。” 棚子内窜出三人,手中拿着单刀,其中一人将一把单刀递给门外之人。 “我等也不想为难你们,快快离开则无事,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几人手持单刀,向前一步,拉开了架势。 远航摇摇头,说道:“本想好好商量,给你们些银两,却不知你们如此不识好歹。” 远航话音刚落,刀紫便从后面冲了出去。啊金紧随其后,俩人向那四人扑去。 那四人见对方动手,俩人一组轮刀迎上。一个照面,刀紫一脚踢飞其中一人单刀,那单刀飞出,直奔另一人而去,吓的那人收住攻势,以刀挡刀。刚刚挡飞单刀,刀紫已经到了眼前,一手抓住他持刀的手腕,向下一抖,这人妈呀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啊金那里也是,几下功夫,两个汉子都躺在了地上。 “带进来。”远航看见火堆,急忙跑进了棚子内,坐在一旁烤起火来。 这棚子不大,四人还好。如今远航六人,再加上原先的四人,棚子内挤进了十人,显得几乎没有站立的地方了。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远航将手伸向火堆,坐在一旁抬眼望着那几人。 “好汉饶命,我等是畱博城守军,奉守备大人之命,在此守护。”几人吓的够呛,这伙人武功太高了,还没开始打便结束了。 “在此守候?守候什么?”远航打量了一下棚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碗一个茶壶,在角落里堆放着。 “这个小的真不知,只是上面告知不许旁人接近此处便可,明日有人来换我们。” “哦?这里不间断的有兵士守护吗?”远航觉察出此中蹊跷,继续询问。 “嗯。”那人点头应道。 远航望向付亚史,付亚史点点头,带着无影,流星走了出去。 “先委屈你们了。”远航让刀紫与啊金将那四人困了个结实,丢在一旁角落里。 过了一会,付亚史回来,对远航摇头说道:“四周漆黑,未有发现。” 远航点点头,说道:“赶了一天的路,先休息吧。” 这棚内也无床铺,众人只好取出衣物,围住身上,靠在木板上眯起眼睛。 不一会远航便睡了过去,忽然感到有人摇晃自己,睁开眼睛看见几人都站起了身,啊金蹲在他身旁,小声说道:“少爷,有人来了,人数不少。” “啊!”远航一下清醒过来,急忙命刀紫将那四人带出屋外,其余人去牵马匹,躲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中。 正文 第二五零章 黄雀在后 众人刚刚隐进树林中,便听到那面小路上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天色黑暗,看不清来了多少人,只从马蹄声中听出,应该有几十人之数。 由远至近,那群人来到木棚前停了下来。 “陈拐子,快出来,王将军来了。”一人对着木棚喊了一嗓子,翻身下马向木棚走去。 “我……”无影身旁一人猛的站起,刚喊了一声,便被无影一把掐住喉部,稍一用力,直接结果了性命。 那群人刚刚来到,马匹还没有安静下来。这家伙临死的一声,被淹没在马的鼻鼾中,丝毫没有人注意到这面的树林。 刀紫担心另外三人发出声响,逐个将其击昏,几人靠在树后,向那面望去。 “将军,他们几人不见了。”先前进屋那人返了回来,在那面喊道。 “马匹也不见了。”另一人喊了起来。 “遭了,快走。”被唤做王将军那人一打马,向远航树林这面驶来,身后众骑紧紧跟上。 “我擦,这都能发现。”远航心中一紧,以为自己被发现,却见那些人到了树林外下马后,进了对面林中。 远航回头小声将无影唤来,向前一指。无影点下头,从后面绕了过去。 那群人进到林中,辨了一下方向,向里走了百米左右停了下来。 “快挖,看看东西还在不。”那将军发话,身后众人围在一起挖了起来。 无影施展轻功,从树上潜到了上方,趴在树上向下望去。 一会功夫,下面人从地下挖出一个箱子来,几人合力将箱子提了上来。 “将军,挖出一个箱子。”一人禀告道。 “嗯,下面还有四个箱子,都挖出来。”那将军站在一旁吩咐着。 无影看了一下,跃到另一棵树上,顺原路返回到远航这里。 “少爷,他们在地下挖出一个箱子,听那将军说一共五个箱子,不知何物。”无影贴在远航身后,注视着对面林中禀道。 “这样隐蔽,应该是宝物。”远航一只独眼瞪的老大,仿佛夜间的孤狼见到了羔羊,露出了贪婪的光芒。 啊金悄声说道:“少爷,既然是齐人之物,不如劫了吧。” “劫,必须劫啊。”远航不加思索张口就来,随后说道:“再等一会,你没看道上有一辆马车嘛,稍后他们必会将物品搬到车上,我们等他们给咱装好了再劫,省事多了。” “流星。”远航回头唤了一声,指着马车旁两个黑影,说道:“你把那两个人给我解决了。” 流星应了声,回身去马背上取弓。远航等了一会不见他回来,回头小声喊着:“流星,你在做何,快来啊。” “来了,我在找弓,太多了不知哪把是我的。”流星猫着腰跑了回来。 远航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轻斥道:“那些木弓你还带着做甚,一会都丢掉。” 流星缩了下头,瞄准那两个黑影射了过去,那俩人应声而倒。 啊金与无影窜了出去,将两具尸体拖到一旁树后,随后二人站在了马车旁。 又过了一刻钟,那群人从对面林中走出,抬了五个大箱子,看起来重量不轻。直接走到马车旁,开始装车。 “流星,你守住道路,不可让人跑掉。”远航嘱咐一下后,向刀紫一摆手,刀紫猫腰向那群人后面绕去。 “将军,装好车了。”人群中有人说道。那将军应了声,向着无影他二人喊道:“快走,回畱博。” 无影与啊金在车前未动,那将军又喊了一声:“赶车走啊,他娘的。” “啊……”后面传出一声惨叫,刀紫冲杀进去。远航只见一个黑影带着道白光左突右闪,奇快无比。 那群人纷纷回头,前面无影与啊金此时也抽出兵器,低吼一声杀过去。 这群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遇到劫杀,只有部分携带兵器,其余众人拿的都是锄头等挖土工具。本身只是普通兵士,又被突然袭击,何况袭击之人又是顶尖高手。几乎还未反应过来,已经倒下了半数。 那个王将军也慌了神,不知暗处还有多少敌人。眼见只进来几个敌人,自己人便招架不住,知道大事不妙,若再不走,怕是小命要丢在这里。 王将军窜到树旁,解开一匹坐骑,翻身上马便向来路逃去。啊金见到,一手提剑将一人抹杀,另一手从袖中打出一枚钢镖,直奔他后心而去。 这王将军听到身后劲风而来,急忙向左闪身,躲过了后心却没有躲过右臂,那钢镖打在他右肩胛上,手臂一麻没有握住缰绳,侧身掉下马来。 幸亏啊金将他打下,不然他便死在流星的箭下了。流星早已搭弓瞄准,见他落马,一箭射向了那坐骑。那马匹被流星一箭贯穿脖颈,长嘶一声翻身倒下,四蹄胡乱蹬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这面刀紫三人毫不费力的便解决了这群兵士,无影看住马车,刀紫与啊金上前将王将军提了起来。 远航与付亚史走出树林,众人赶着马车,押着那将军返回了木棚内。 借着火光,远航打量了一下这个将军。三十多岁的样子,长相一般。 “箱子内是何物?”远航刚才冻坏了,急忙烤火问道。 那将军也打量了远航一下,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胆敢劫杀官军,真是不想活了。” “屁话,我不但敢杀官军,还敢杀你这个将军。”远航将脸拉的老长,喝道:“我只问你一次,你不说也无妨,我开箱便知。” 那将军犹豫一下,说道:“是金银珠宝。” 远航心中狂喜,虽然早已猜对,如今得到证实还是乐的够呛。表面装的不动声色,问道:“这些金银珠宝来自何处?” “是齐军攻陷畱博,在商国皇宫中掠来的。” “那为何埋于此处?” 那将军再次犹豫,低头说道:“吴守备将贵重之物装在这几个箱子内,待齐军护送回宿州时,命人将这几箱丢弃在官道旁,我带人随后装车,便先藏在了此处。” “噢,原来如此。”远航听明白了,这个吴守备是监守自盗啊。齐军攻陷商都,齐王命人将商国宫中珍宝运回齐都宿州,吴守备便在途中偷偷卸下几箱,想要据为己有。哈哈,真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便宜了我了。 远航觉得这个王将军已无用处,对刀紫一使眼色,刀紫一刀刺在他后心处结果了他。 “发了,哈哈。”远航回身抱着付亚史,狂笑起来。付亚史淡笑一下,问道:“可这几箱宝物,我们如何带走啊?” 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将远航彻底浇醒。 “是啊,这么沉怎样带走啊?”远航琢磨起来,此去塞外路途遥远,不可能带在身边。若派人押送回去,还要经过畱博,必会被查出来,那岂不是给人家又送回去了。只能埋在此处,可埋在这里,这是齐国地界,日后取回也是难事,难不成还要等梁国占领此处才来取回?怕是自己早已老死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少爷,带走塞外与送回江州皆不可行,唯一办法便是深埋此处,以待日后。”付亚史也想到了这点,深思后说道。 “唉,只能这样了,空欢喜一场。”远航愁眉苦脸地问道:“埋在哪里好啊?时间久了可不要忘记了。” 付亚史想了想,说道:“虽说事发此处,那守备必会派人来寻,但我觉得这里反而最安全。不如便埋在这木棚之下,然后将木棚焚毁,即使他们来寻,也断不会疑心宝物会在废墟之下。一可以掩饰挖掘痕迹,二来焦木多年不毁,也可为以后我们来寻留下线索。” 众人一起点头,远航说道:“亚史言之有理,便这样定了,那个,我们先打开看下如何?” 众人将箱子逐一抬进木棚内,见箱子上不但上了锁头,而且缝隙处都用蜡封的严严实实。远航放弃了打开的念头,担心在地下时间久了,有水渗入或者银子被氧化。既然人家给弄的规规矩矩,自己还是原样的好。 无影等人返回树林处取来工具,在木棚内挖了起来,足足挖了两米多深才停了下来。远航看着几个箱子放了进去,心中默念道:若是我无法取回,便留给后世有缘人吧。 众人忙活完了,天色都要亮了。远航走出木棚外,亲手将木棚点燃,看着大火将木棚燃塌,率人离开了此地。 在官道上行了不久,天色渐亮起来,稍后前方便出现了一轮红日。远航等人见到前方有一小村,决定去那里休息,好好睡上一觉。 “不好。”付亚史忽然想起什么,在马上猛然喊道。 远航等人停下马,望向付亚史。 “少爷,我们昨夜忘记被捆绑的那三人了,他们识得我们。” 付亚史一句话提醒了远航。可不是,只顾得将外面的灭口了,却把林中那三个击昏的家伙忘记了。 “少爷,我回去宰了他们。”刀紫说了一声便要转马向回。 “来不及了。”远航止住他,说道:“怕是他们醒来便会逃去,何况那里还有马匹。” “我们埋藏箱子之地他们应该不知,只怕回去禀告后,他们会派兵追来。”付亚史略有担忧地说道。 “时间还来的及,他们即便跑回畱博,在引兵赶来也要一日多的时间。我们先进村庄打探一下,再行商议。”远航困的唯一一只左眼都要睁不开了,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觉。 小村庄面积不大,多说百十户人家。此时正是晨起之时,各家的婆娘起来准备早饭。站在村外望去,炊烟袅袅,显得远处青山立于雾气之中一般。公鸡的打鸣声回荡在空中,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远航等人进了村子,村子里静悄悄的,除去偶尔狗吠声,不见一个人影。一路走进来,家家闭着门户,应是时辰还早,村民还家中忙活着。 走到村中一个路口,左面倒是有一家门前很是热闹,不少人出出进进的,远航等人向左一拐,走了过去。 那些村民见到远航等人,纷纷望了过来。远航见那家木门上贴着两个红纸剪出的喜字,笑了起来,原来是娶媳妇啊。 “这位大哥,打扰了。”远航在前点头微笑,那家门前一个壮汉点了点头回应,谨慎的打量着远航。 远航心中明白,自己这慈善面目算是让这独眼龙给毁了,也不怪人家戒备。 “我们是从畱博而来,想去往殷天城,向您打探一下,此处距离殷天城还有多远的路程啊?”付亚史走上前对那汉子说道。 “殷天城,远了去了,不过你们有马,三天便可到达。”那汉子见付亚史还像个好人样,朗声答道。 “还要三天?”远航伸出手指头惊讶地看着那汉子,算了一下,畱博到殷天城需要四至五天的路程,这也太远了。 “是啊,殷天城是齐国地界了,这里原来是商国,现在也归了齐国了。”那汉子说完,回头喊道:“李大哥他们怎得还未到,该上路了。” “来了,来了。”人群中有人向后指着,远航回头一看,从村子右面过来几个人,每人赶着一辆牛车,拉车的牛头上还系着一朵红花。 “我们要去迎亲了,便不留各位了。”那汉子对付亚史一点头,下达了送客令。 “你们用牛车迎亲?”远航觉得好奇,顺嘴问道。 那汉子点点头,说道:“战事一起,马的价格贵的离谱。村子穷,买不起马,只有牛。” “哦,你们这里接亲够早的。” “那有何办法,路途遥远,牛车缓慢,我们起早赶路也要晚时才到,还要住上一夜,明日才可返回。”那汉子说完吆喝着牛车过来,准备向车上装些东西。 远航想了一下,说道:“这位大哥,不如这样,你让我们兄弟在此休息半日,午时用我们马匹为你迎亲,来回岂不快了很多。” 那汉子犹豫一下,向后看看远航等人的高头大马。要用这娶亲,不但速度快,场面也威武的很。 “这……我们可无银两。” “不要银两,只需给我们备些热粥,让我们睡上一会便可。”远航心中盘算,若是在迎亲队伍里,即便有官兵追来,也容易混过去,所以极力游说着那汉子。 “当真?如此各位请进屋内说话。”那汉子笑了起来,闪身请远航等人进屋,自己笑呵呵的跟在后面,进了院中。 正文 第二五一章 白越县城 “素娘,快将饭食备好。”那汉子抢先几步,向屋内喊着,回身又对远航说道:“公子请进。” “不必客气。”远航客套一下,站在了门外。 门内出来一个女子,见到院内几个陌生人,一时愣在那里,望向那汉子。 那汉子笑着说道:“这几位公子应允将马匹借与我们,稍后再去便来的及。” 那女子应了一声,点点头说道:“不要误了二弟的大事便好。” “不会不会。”这汉子笑道。 “几位公子屋内请,民妇已备好稀粥。”这女子转身进了屋,远航等人跟了进去。 一天没有吃到热乎的食物了,远航觉得这稀粥堪比美味。吃饱后便在这屋内倒头睡了过去。 临近午时,众人醒了过来,将睡眠补足后,觉得浑身舒服多了。 远航与付亚史凑在一起商议起来。门外那汉子拍拍门,走了进来。 “这位公子,我们此时出发,可好?” “好,这位大哥,我们的马匹脾气怪异,怕是不好驾驭。”远航一笑,说道:“劳烦大哥为我们寻来几件布衣,便由我们赶车吧。” “哎呀,这如何使得。几位公子肯将马匹借与我们,我们便感激不尽了,如何还敢劳烦诸位。”那汉子连连摆手说道。 “无妨,你去寻来便是。” 那汉子推辞不过,转身出去。远航将眼罩摘下,又令众人将头发改成寻常百姓样式。 片刻后,那汉子抱着布衣走了进来。众人换上,冷眼一看,便是一群庄家汉子,只是付亚史显得白净了一些。 将马匹套在车上,远航看的心疼。这可是乌云踏雪啊,居然被套上拉车。 准备妥当后,一行近二十人分乘六辆马车上路了。一路说说笑笑,远航很快便与这汉子熟悉起来。 “这些留与你,留与令弟大喜之用。”远航从怀中摸出一大块银两,塞在身旁那汉子怀里。 “公子不可。”那汉子哪见过这么大银子,刚要推辞,远航又向前推去,说道:“你若不留,岂不辜负我一番心意,那便权当早上粥食的钱两。” “那便谢过公子了。”那汉子见推辞不过,将银子放入怀中,心中对远航多了不少好感。 临近黄昏,眼见便要到了地方,身后传来了马蹄声。远航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畱博的官军追了上来。 大队官军纵马奔来,超过车队后停下来,将车队围了起来。 最前有三位将军,一人提着虎头大刀,回马盯着这面。另两人一人使枪,一人使着一对燕尾钩。 “你等何人?”手中握枪的那个将军向前一提马,用枪指着最前面的刀紫。 远航在第二辆车上,同车的那个汉子急忙跳下去,跑到前面,弯腰说道:“回将军,我等是小山村的百姓,明日是我家弟弟大喜之日,今天赶去前面李家坳迎亲。” 那将军打量了这汉子一下,问道:“车上都是你村之人吗?” 那汉子回头望了一下,远航坐在车辕上淡定地望着他。 “回将军,都是小的街坊四邻,随小的前来迎亲的。”那汉子想到这队官军或许是为远航等人而来,心中虽有犹豫,还是应了下来。 那将军回马,对中间将军禀道:“大人,是小山村的迎亲队伍。” 那将军点点头,对这将军说道:“让他上前来辨认。” 从这几位将军身后,走出一人。远航眯眼一看,正是昨夜跑掉的三人中的一个。 那人并未注意赶车之人,只将注意力集中在车上,到了远航身前连看都未看便到车后掀开车帘,向里望去。 “回将军,没有昨夜之人。”那人昨夜被吓个半死,只记得为首的是个独眼龙,根本记不清远航等人的面孔。但又不敢说不记得,那样守备大人还不宰了他啊。 “将军,我们追赶了一日,皆不见那些人,难不成他们向着畱博而去了?” 中间的将军想了下,说道:“畱博自有守备亲自盘查,我等继续追下去,若明日追不上,便回畱博复命。” 几位将军调转马身,继续向前追去,身后呼啦啦的跟过百十匹马匹,踏的官道上灰尘四起。 那汉子抹了一把汗水,回到车边纵上车辕坐下,望了远航一眼。 远航淡笑一下,赶着马车行了出去。 赶到李家坳,那汉子给远航等人安排了住处。远航将那汉子拉住,有些过意不去,说道:“明日我等便要上路,怕是不能随你回去了。” 那汉子吃惊地看着远航,心道:你不回去,难道要我们拉车回去? 远航接过啊金递来的银两,对那汉子说道:“这些银两足够你买马匹所用,明日去买来,马匹便归你了。” 那汉子反应过来,一再道谢。远航送走那汉子,对众人说道:“我已打探清楚,向东十里有一岔路,可通白越县,从那里再转北可达殷商城。我们明日饶些远路,可躲过前方官军。” 众人点头称是,随后各自入睡。远航右眼还有淤青,拿出一块麻布贴上膏药,拍在眼睛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色刚亮,众人起来,收拾好随身物品,与那汉子告辞后,牵马走出李家坳,向东沿官道上路了。 行出十多里,果然有一岔路向右延伸过去,远航等人顺着小路下来,一路快马加鞭向前赶去。 行了小半天,这小路居然通到了一座山下。远航指着那山说道:“那汉子说这山叫秃子山,看来真是没错,满山也没有几棵树木。” “可是要上山吗?”付亚史在一旁问道。 “不必,在山下饶过此山,前面不远便到了白越县城。”远航向一侧一指,说道:“走这面。” 几人绕山而行,过了此山道路宽广起来,急行一刻钟,一座城池出现在前方。 “少爷,到了。”啊金向前一指,喊道。 “应该是了,我们进城。”远航催了下黑子,几人跑了出去。 这正是白越县城,说是县城还不如说是一个封闭的村庄。此城位于商齐交界处,又处在深山之中,远离官道。最初是商国的城池,后来齐人越聚越多,反倒成了齐国的了。 远航等人来到城下,抬头望去,城池破旧不堪,也无人把守,便连那城门都已破损一半,另一半向内紧贴在门洞的墙壁上,估计也关闭不上了。 进得城来,道路凹凸不平,还比不得村庄的道路。两侧也无多少商家,一派萧条之色,看的远航直皱眉头。 “少爷,这里如此偏僻,也称得上县城?”刀紫牵马走上前,与远航并行。 流星在后面嚷嚷着,喊道:“还以为有了好饭食,我都已经饿死了。” “先找家客栈住下再说。”众人向城内走去,不停的四处看着,却没找到一个写着客栈的布愰。 “这位老伯,请问客栈在何处啊?”啊金拦住一个挑着担子的老汉,上前问道。 那老汉打量一下他们,摇头说道:“在这里开客栈,那会血本无归的,一年也不来一个外人,谁会去住客栈。” “那在何处可以休息?” 那老汉想了想,向北街一指,说道:“那里有家小酒馆,也是城里唯一的一家,你去打听一下看可以住下不。” 啊金急忙谢过老汉,引着远航等人向北街走去。 “在那里。”啊金向前一指,一个破成碎条的布愰挂在前面,许是久不来客人,连它都懒得晃动。 几人将马系在酒馆门前,抬步走了进去。屋内只有一个小丫头,八、九岁的模样。见到远航等人进来,回头用细嫩的声音喊道:“爷爷,爷爷,来人了。” “谁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位白发老者掀开挡帘,从后屋走了出来。 远航上前见礼,说道:“老人家,我们从远道而来,想在您这里吃些东西,借宿一夜,不知可否?” 老者打量一下他们,问道:“几位小哥打哪来啊?” “我们从畱博而来,想去往殷天城。”远航说完便后悔起来。 果然,那老者问道:“既然去殷天城,理应走官道,道路好走且近了许多,为何绕到这里来。” “额,是走错了路,只能在这里暂住一夜,明日再赶路了。”远航急忙从怀中摸出一小块银子,递给老者,问道:“我们饥饿难耐,可有吃的上一些来?” 那老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银子放进怀中,对他们说道:“随意坐吧,也只能做些简单吃食了。” 一会功夫,老者端出来半盆饼子,一碗萝卜干,半碗腊肉放在桌上。那小丫头看着腊肉咽了咽口水,扯着老者衣襟,喊道:“爷爷,我也要吃腊肉。” 老者回身摸着那丫头的小脑袋,低头说道:“清儿乖,那腊肉是给客人吃的,后屋还有萝卜条,你要饿了便去吃吧。” “爷爷,爷爷……”那小丫头拉长声调,晃着老者。 “小姑娘,过来。”远航向她招招手,将半碗腊肉端起来,说道:“这个我送给你了,拿去吃吧。” 那小丫头看着腊肉眼馋,却又不敢去接,躲在老者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看着远航。 “客官,您吃,小孩子不懂事。”老者搂住小丫头,一手挥着让远航拿回去。 “你这老头,家中有肉却不给孩子吃,难不成你要留着自己下酒不成。”刀紫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吓的那小丫头急忙将脑袋缩了回去。 “坐下。”远航抬头瞪向刀紫。刀紫指了指老者,恨恨地坐回凳子上。 “老人家,你莫怕,我这兄弟性子急些,却不是坏人。”远航笑着赔礼。 老者摆手笑道:“不怪,不怪。” “敢问老人家,这里如此萧条,究竟为何啊?” 那老者听后,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客官有所不知啊。” 远航见其另有隐情,拉过一个凳子,说道:“老人家请坐下说。” “诶。”老者应声过来,坐在远航身旁,说了起来。 “这里起初山青水秀,百姓过着安稳的日子。原本归属于商国,商军也驻军在此,这不是商齐交战,商军调离此地,连守备都撤回了畱博,这里便无人看管了。”老者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城西三十里有座山,那里有山贼百十号人,这里有商军时不敢过来,如今商军撤离,他们便下山占了这城,抢夺粮食,强收税银……” “他娘的,岂有此理。”刀紫重重地拍着桌子骂道,将老者吓的不敢说话。 “你闭嘴。”远航瞥他一眼,回头继续听老者讲。 “他们每半个月便来一次,城中壮年也曾反抗过,只是敌不过他们,反倒被杀了几十人。现如今,但凡腿脚利索的,几乎都躲了出去,只剩下老弱病残者,留在城中。”望了一眼那半碗辣肉,又望了望小姑娘,沉重说道:“今夜那伙贼人怕是又要来了,这腊肉本是留待交与他们的,我怎敢给孩子吃了。只是你们给了银子,我才端与你们,他们来时我交上银子,也可保我祖孙俩人无事。” “他奶奶的。”这次远航没忍住,拍着桌子跳了起来。 “少爷,你……”刀紫抬头看着远航。 “你闭嘴,给我使劲儿吃,吃饱了给我杀光那帮贼人。”远航气的凌眉倒立,咬牙切齿。 “这也闭嘴……”刀紫嘀咕一声,抓起干粮塞进嘴里,又抓起一块腊肉,想了一下又放回碗内,将碗推到老者面前。 远航平稳了一下气息,拿起碗递给老者,说道:“老人家您放心,不知也就罢了,今日被我们知晓,便不得不管。您将这腊肉给孩子吃了,待贼人来了,看我将他们杀光。” 那老者心有余悸地说道:“他们可有上百人啊,你们……” 刀紫嘴里塞着干粮,不屑地说道:“那又如何,上百的官军……” “啪。”远航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喝道:“吃都堵不住你的,给我闭嘴。” “哈哈……”付亚史等人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正文 第二五二章 铲除匪患 远航将腊肉给了那女孩,付亚史从随身而带的包裹中又取出些吃食,众人借着水将干粮吃下。 “少爷,您真要管这事吗?”付亚史与远航坐在酒馆外的台阶上,看着这几乎成为死城的县城。 “难道我们不该管吗?”远航反问道。 “既然少爷决定了,我也不好阻拦。”付亚史淡笑一下,起身走下台阶,在一旁拾起一根木枝,蹲在远航面前,在地上画了起来。 “老者所说的山贼藏身之处应该在这里,如果我们在城中等待他们前来,难免有疏漏,这样便暴露了我们行踪。再者,山贼人数众多,也怕伤到百姓。”付亚史不停在地上比划着,远航则仔细的听着。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山上剿灭他们。”远航明白过来,抬头看看付亚史。 “未尝不可。”付亚史轻笑一下,将木枝丢在地上。 远航点点头,笑了起来。 辞别老者后,远航一行众人从白越县城西门而出,向着山贼老巢而去。 三十里,转瞬及至。一座高山立于眼前,山前有木栅栏将来路封挡,十多名喽罗在那里来回巡视。 山前有一木亭,位于下山道路左侧,远航等人做好准备,将马匹系在林中,信步走出,奔向那木亭。 栅栏后的喽罗见到有几人向这面走来,纷纷拔出刀来,紧盯着远航等人。 远航走到木亭处,转身进去,与付亚史坐了下来。刀紫等人站在他们身后。 “哪来的家伙,跑咱们山前来了。”一个喽罗嚷嚷着,喊着身旁的人,说道:“去两个人看看,让他们赶紧滚蛋,不然便砍了。” 栅栏搬开,两个喽罗走了出来,站在亭外向内打量着。 “你们是何人?敢在这里休息。”一个喽罗将刀一横,注视着亭内。 “我们在等你家首领下山。”远航淡笑着答道。 “等我家首领下山?为何?” “好杀了他啊,不然我们还需上山,太累了。”远航煞有其事的说完,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娘的。”问话的喽罗发觉自己被耍,一个健步窜进亭内,一刀刺向远航胸口。 啊金在远航身后,闪身而出,抬脚向着那喽罗手腕处踢去。啊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远航还没来得及躲闪,那喽罗手中的单刀已经向上飞出,直接刺入了亭子的棚顶。 啊金一脚踢飞单刀,随即转身,换成另一只腿,对那喽罗迎胸踹去。只是瞬间之事,那喽罗便倒飞出亭外,口中流血,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另一个见此情景,向后退了两步,回身便跑。 栅栏后的喽罗见来人厉害,也不敢出来,唤着同伴回山上报信。 “少爷,这些人可要杀了。”无影提了下单刀,有些手痒。 “稍待一下,一会有你杀的。”远航注视着山口,慢声说道。 等了一刻钟多点,山口传来声音,一股人马从林中冲了出来。 “吁……”前面十余匹马匹冲到栅栏处停了下来,后面呼啦啦的跟着跑来百十号喽罗。 “首领,便是亭中那几个人,打伤了咱们兄弟。”有喽罗跑到马前,回身向亭中指来。 远航见最前一人头上扎个头巾,手中提着一个三股叉,头圆脖粗,体壮胸阔,横着三角眼,正向这面望来。 远航信步走出亭外,伸手指了指他,问道:“你是这山寨的头领吗?” “是又怎得,你是哪来的小子,胆敢来我寨中撒野。” “我来问你,白越县城可是你去收的税银?”远航没有答他,反而继续问道。 那使叉的头领明白过来,原来是白越县城找来了帮手。 “原来是那帮刁民,爷我正想前去呢,还敢找来帮手,这次税银翻倍。”那头领一翻三角眼,指着远航喊道:“给我宰了他。” 喽罗打开栅栏,头领身后纵出两骑。远航回身便向亭子跑去。 流星一个健步上前,站在亭子边沿上抬弓便射。两只快箭脱弦而出,嗖嗖带着劲风从远航头部两侧飞过。 远航跑进亭内,回头望去,只看到两匹坐骑跑了过来,其中一匹坐骑身后,还拖着一具尸体。 那头领气的哇哇大叫,舞动手中叉子喊道:“给我上,剁了他们。” 百十号喽罗呼天喊地的冲了过来,刀紫三人早已忍耐不住,拔刀迎上。流星手握弓身,两箭上弦,站在亭中护在远航与付亚史身前。 几匹快马冲在最前,马上山贼直扑刀紫等人。刀紫手腕一抖,弯刀划风而出,盘旋着飞了过去。啊金也未犹豫,甩手两枚钢镖打出,从腰中抽出软剑,冲了过去。 刀紫迎着马头跑去,那弯刀似长了眼睛一样,带着一道血光,划开了这名山贼的喉咙,旋转着向回飞来。刀紫大步跃起,伸手接回弯刀,大吼一声,砍杀起来。 远航抱着亭中柱子,躲在后面看着无影。无影身法奇快,第一刀迎面砍向喽罗,第二刀已经闪到他身后,向着背心狠狠刺了下去。 刀光血影,杀声连天。渐落的夕阳将山口处的空地映成了红色,比这更红的,便是刀尖上滴滴欲落的血珠。 无影单刀向下,双眉紧缩,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那群喽罗。围在他身前的那群喽罗向前一步,又退后两步,拿刀的手臂哆哆嗦嗦地抖着。 那山贼头领见场下这三人难以对付,对身后几人一晃脑袋,说道:“你们帮我杀了他们,万事皆好商量。” 他身后共有四人,一身紧衣打扮。听到那头领的话,翻身下马,各自取下兵器,奔向场中。 啊金在东南角上,二十余人围在他身旁,此时杀的正欢。一人快步奔向啊金身后,从人群中斜向冲出,一把长剑直刺过来。 啊金侧旋身子,软剑从身体右侧弯曲着向后打去。“咣”的一声,两剑相碰,啊金只觉得软剑一荡,向回震来,急忙转过了身子。 眼前一个黑衣汉子持剑而立,双目有神,正在注视着自己。看得出是个练家子。 “阁下身手不错啊。”啊金嘴角微微咧着,挂起了微笑。 那黑衣汉子也不言语,单手挽出剑花,飞身扑向啊金。 啊金知道此人武艺高强,不敢大意,运力抖直软剑,错身与他交斗起来。 无影在中间背着夕阳而站,左手拿住一个喽罗,右手的长刀正架在他脖子上。身前的喽罗纷纷向两侧让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看样子有两下子。”无影盯着那俩人,左手向前一推,那喽罗的脖子贴着长刀而过,身子软软地倒下。 “你的轻功很好,可莫说欺负你,我们兄妹从来都是在一起。”那男子从背后摘下一对双月钩,交叉放在胸前。旁边的女子左手握着一对峨眉刺,见兄长准备出手,将峨眉刺分开而握。 兵器自古便有一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无影见这二人一长一短,均是双手武器,知道来了劲敌。左手向前,长刀在后,拉开架势准备迎战。 弯刀在手,利刃已红。杀红眼的刀紫一刀一个,均是一招毙命,他的周围已经倒下十余具尸体了。 “看刀。”一个黑衣人凌空而起,双手握刀,迎着刀紫面门直劈而下。这刀要砍上,怕是要变成两个刀紫了。 “看个屁。”刀紫喊了一声,不退返进,弯刀由下挑上,准备硬接这一刀。 “当”的一声,两刀碰了个硬实,刀紫没有站稳,向后退了两步。 那汉子被弯刀一挡,也是落地不稳,向后退了两步。 刀紫脸色微变,打量了一下来人。居然将自己震退两步,绝非普通喽罗。 那人也打量着刀紫,虽然都是退了两步,但自己出刀在先,又在上方,占了不少便宜。若是自己在下,怕是退出五不不止,不由赞了一声:“好功夫。” “嘿嘿,好功夫还没使出来呢,你接招吧。”刀紫紧握了一下弯刀,全神贯注的与他打了起来。 那边远航与付亚史看的心急,明明眼见便要杀光这伙山贼,怎得此处还有这样高手出现,居然与无影他们打斗这么久,看来这次轻敌了。 那山贼头领早便瞄向了亭子,见远航与付亚史都是斯文之人,根本不像会武的样子。趁着那面打斗之际,悄悄绕过栅栏摸了过来。 双月钩上下翻飞,一钩攻头,一钩攻身向无影打来。另一侧那少女双刺分开,同时刺了过来。无影向右急闪,依仗自己长刀优势,舍弃使钩的汉子,挥刀砍向那少女。 那女子身法也是了得,向斜后避开无影的刀锋。使钩的汉子跟上,在侧面攻来。无影只得舍弃女子,挥刀横挡,架开双钩。那女子借机又向上,峨眉刺向着无影太阳穴打了过来。 无影以一抵二,那女子又不硬打,只是辅助她兄长侧攻,搞的无影每出一刀都要防范那女子在身后偷袭,一时也无法取胜,只得借助自身轻功与之周旋,倒也打了个平手。 刀紫那面已经占了上风,弯刀虽短,攻势却不减,一刀狠过一刀。那使刀汉子已经勉强招架,不出二十回合便要落败了。 “嘿嘿,让你尝尝爷的厉害。”刀紫将中指环在指扣中,弯刀急速旋转起来,带着呼呼的风声攻了过去。 那汉子后退一步,盯着刀紫手中旋转的弯刀,不敢用刀硬碰。向下一蹲,单刀攻向刀紫下盘。 啊金与那使剑的汉子倒在伯仲之间,俩人你来我往已经斗了几十个回合。啊金见对手略有气喘,知道他体力或有不支,专攻其下盘,使他不停跳跃闪避,耗其体力。 转过身来,啊金无意见到有一人已经到了亭子后,一脚迈进亭子,手持兵器正要在身后偷袭远航。 “少爷小心。”啊金大喊一声,向后一纵,身体在空中翻转,顺手向亭中打出一枚钢镖。 流星握弓在前,远航与付亚史在后,正在目不转睛地望着刀紫他们打斗。忽听啊金一喊,见到一道白光奔向自己这面而来,吓的急忙蹲了下去。 流星反应过来,直接转身举弓。那山贼头领已经到了远航身后,双手握叉,高高举起,对着蹲下的远航用力刺下。 “嗖。”流星松弦箭出,弦上两箭齐发,距离如此之近,那头领想躲都没有地方可躲。 “啊……”一声惨叫,那头领被两只利箭钉在了亭中柱子上。两箭都是穿胸而过,齐没箭尾。那头领的喉咙处还有一枚钢镖,镖尾处的红绸上,有鲜血顺着滴滴地流下。 “当家的死了,快跑吧。”围在外面的喽罗见那头领被射死在亭中,轰的一下四散开了,向着四面跑去,连手中兵器都丢在了地上。 刀紫一招攻去,两刀相撞发出一连串的声响,那使刀汉子勉强挡住,“噔噔噔”的连退四步才稳住身形,喘着粗气望向刀紫。 无影向着使钩的汉子连续攻击,迫使那汉子连连后退,用钩阻挡。那少女在无影身后追了上来。无影忽然一个急停,转身一旋。那少女担心兄长,未曾留意,被无影这一旋绕到了她身侧,再想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无影长刀一挑,那少女左手中的峨眉刺被荡飞出去。随即一个健步上前,长刀架在了那少女的脖颈上。 “手下留情,不可伤了我妹妹。”使钩汉子回救已经晚矣,看着无影的刀架在了少女肩上,急忙停下脚步,喊了一声。 “别打了。”远航在亭中见人都已经跑去,只有这几人还在打斗,喊了一声,与付亚史走了出来。 刀紫与无影都已占了上风,只有啊金那面还未分胜负,持剑的汉子在啊金五步开外,两人相对而立。 “少爷,几招之内我便可以杀了这贼人了。”刀紫心有不甘,紧了一下弯刀,死盯着对手。 远航望向无影,淡笑说道:“你何时学会欺负女子了。” 无影脸上一红,回首唤道:“少爷……” “放了,放了。”远航摆摆手,笑道:“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我都不忍了。” 无影听后抽回长刀,向远航这面靠来。那女子向远航望来,没有感谢的意思,反而狠狠瞪了他一眼,取回峨眉刺,走到自己兄长身旁。 正文 第二五三章 再次相逢 夕阳将众人的身影拉的老长,山前的空地上,除去一地的尸首,便只有这两伙人了。 远航等人站在南面,对面十步外站着四人,正是刚刚与无影他们打斗的那四人。 “你们绝非山贼,他们不会有这样好的武功,你们是何人?”远航背负双手,淡定地看着对面几人。 那几人对望一眼,拿刀的汉子上前一步,对远航一抱拳,说道:“我们的确不是山贼,至于是何人,请恕在下难以奉告。” 远航笑着摇头,说道:“你们不说清楚,怕是难以离开,毕竟你们是与山贼在一起的。” “这位朋友是想强人所难了?” “说不说是你们的事情,不说的话……”远航向那女子打量起来。倒別说,这女子还真够水灵,除了肤色有些稍黑,算个美人胚子。那女子见远航上下打量自己,小嘴微翘,秀目怒瞪地看着远航。 “我这位兄弟正好无妻,你若不说,我们可要出手了。”远航指了下无影,笑着说道。 “少爷,我……”无影大张着嘴,未料到远航会说向自己,一时被弄了个大红脸。 前面的汉子回首望了一下那少女,转身对远航说道:“这位公子,青山绿水,终有再见之时,你又何必苦苦相逼。真若那样,我等也只好血撒此地了。” 远航原本只是吓唬他们一下,知道来路最好,不知也无所谓。见他们宁愿再打也不说,便放弃了。 “好,你等不说自有难处,本公子也不强求,只一点,你等若敢去白越县城为非作歹,我必诛之。”远航点点头,对前面汉子说道。 那汉子回应道:“公子放心,欺压百姓之事,我等还不屑为之。” “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次相见之时,这黑妹子可得嫁与我这兄弟了。”远航笑着抱拳说道。 一句话说的无影哭笑不得,向那女子望去。那女子恰巧也向无影望来,两目相对,急忙低下了头。 “多谢公子。”那汉子深施一礼。 “我们走。”远航等人转身向林子那面走去。那四人站在原地未动,那女子抬起了头,望着无影的背影消失在林中。 “少爷,你看这几人是何来路啊?”无影与远航并驾而行,淡声问着。 “诶,你说,那姑娘除了黑些,还真没有别的不妥之处啊,可相中了?”远航侧头回笑。无影呲了下嘴,停下来不再与他同行。 “哈哈,少爷,你莫逗趣他了。若说做事上无影是个好手,这上面较之你相去太多啊。”付亚史在远航另一侧哈哈大笑。 远航转过头来,厚着脸皮笑道:“过奖,过奖了,嘿嘿。” 天色刚黑之时,几人回到白越县城,再次返回那个小酒馆。 “老人家,快些取些好吃的来,我们已经打散了山贼,他们再也不会来侵犯你们了。”远航此时倒感觉饿了,进屋便开始嚷嚷着。 那老者拉着孩子,不信地看着远航,问道:“你们几人便将山贼打散了?” “是啊。”远航说完,指指无影他们,说道:“是他们厉害,几下便打散了那群乌合之众,您老便放心吧。” 老者见付亚史等人都点了头,高兴起来,上前拉着远航的手连连道谢。 “别谢了,快弄点吃的来。” “诶。”老者擦了一下眼角泪水,对小孙女说道:“快去你二爷家,便说家里来了贵客,将酒肉拿来。” 城中留下的百姓听说山贼被打散,纷纷赶来酒馆内打探,得知是远航等人,各自返回家中,将最好的东西都拿来以示感谢,远航等人可算吃了个饱。 在酒馆内住了一夜,第二日远航等人与老者辞行,白越城中的百姓赶来相送。 “公子,这些食物你且带上,此去殷天城路途遥远,路上并无休息之处,万望小心啊。”那老者将一包腊肉塞进远航怀中,千叮万嘱着。 “多谢老人家。”远航推辞不过,收下后交与付亚史,与众人辞别上马出城而去。 出了北门,前行不远便是岔道。西北小道正是他们来时之路,几人一打马身,转向东南小路,向着殷天城而去。 这一路皆是山间小路,只可容一马单行。道路时好时坏,有的地方还需下马而行。两侧都是树木,只能顺路而行,根本看不见前方是何情景。若不是有无影他们相陪,远航是万万不敢前行的。 赶了一天的路,此身还处在深山之中,眼见太阳落了山头,几人急忙寻找可以休息之处。 “少爷,莫不是走错了路吗?怎得一天还不见官道。”刀紫牵马在远航身后,向前喊着。 “应该不会,那老者也说了,这一路皆是山间,需明日才可上的官道。再者说来,这路上又无岔道,只需按小路前行便是了。”远航抬手拨开低矮的树枝,弯腰向前走着。 “嘶”的一声,付亚史的衣衫被树枝刮破,左袖处断了开。 “少爷,有些看不清路了,需及早休息,怕是再走下去会迷了路。”付亚史捂着左臂喊了声。 “是了,我一直在寻休息之处。”远航左右寻找,没有见到宽敞之处。 “少爷,这里可以。”无影停下脚步,向左侧一指。 远航望去,那面有一椭圆形大石,横卧在树林之中,上面看似平坦。 “也好,这里寻不到山洞,便在石头上面休息吧,也可防些猛兽。”远航应了一声,众人走了过去。 那石头足有两人高,无影几下便攀了上去,看了一下向下面喊道:“这里可以,上面比较平坦。” 远航爬上来一看,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宽敞而且平坦,适合野外烧烤。 “就这了,流星去射些野味来,无影将马匹系好,系在我们视线内。刀紫与啊金去拾些柴火来。”远航吩咐完,与付亚史在石头上坐下来。 这林中不时有叫声传来,石头上还有冷风吹过,远航感到有些慎人。碰了一下付亚史,说道:“这不会有豹子出没吧?” “怎会没有?”付亚史觉得远航问的好奇怪,笑着答道:“但凡林中都有猛兽出没,何况这深山之中。莫说豹子,便是恶虎猛熊也是有的。” “我擦,吓死人了。”远航一缩脑袋,四下打量着周围。这个时代生态环境怎么这么好。 不一会,众人归来,在石头上将火点了起来,远航才感觉到心中平稳了一些。 流星射到一只野兔,一只不知名的大鸟。众人也没有盐巴,凑合着烤了,就着干粮添饱了肚子。 “我说,你们晚上可得精神点,别真来了猛兽,明天早在少了一人。”远航选了个最中间的地方,铺上衣物躺了下去。嘀咕说道:“我可害怕,睡在中间。” 付亚史几人对望,轻笑了起来。自己这位大人啊,胆子大时比谁都大,胆子小时,却又让人好笑。 “睡吧,无事,那匹乌云踏雪比我们精灵多了,稍有动静它便会提醒我们的。”无影向石头下望了望,回身对大家说道。 “嗯。”众人应了声,纷纷躺下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将远航刺醒。翻身起来,远航急忙向身边看去。 “一个,两个……五个。坏了,快起来。”远航忽然的一嗓子将众人惊了起来,刀紫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观察四周。啊金急忙问道:“少爷,怎得了?” “五人了,怎得只有五人了,谁被猛兽吃去了?”远航一脸惊恐,四下看着,却不知少了谁。 “少爷,这不都在这嘛。”付亚史看了一圈,一个不少啊。 远航又数了一下,还是五人。流星揉着眼睛,说道:“你怎得不数你自己呀。” “啊!”远航恍然大悟,数了半天把自己忘了,众人哈哈笑了起来。远航难为情地说道:“梦中出现野兽袭来,被吓醒了。” 几人吃了些干粮,下了石头继续赶路,一直走了一个上午,终于见到了宽敞一些的道路。 “少爷,向哪面走?”流星将马停下,回身问道。 “自然向着东面走。”远航看着两条路,向东侧的一指。 “等等。”无影发现了什么,翻身下马,在地上看了看,回头说道:“少爷,有人刚刚在这里经过不久,四、五匹马的样子,顺着东面这条路去了。” “噢?你看下他们从哪面来的。” 无影走到另一条路上,未发现马蹄痕迹,向远航身后一指,说道:“是与我们同路而来。” 远航回头望了一下,这僻静的山路,居然还有人与自己同行。 “昨夜你们可发现有人经过吗?”远航问道。 “没有,若有人靠近,我必会发觉。”啊金摇摇头,指着远航坐骑,说道:“黑子也会嘶叫的。” 远航点点头,说道:“那便是他们在我等之前,也在林中休息了一夜,只是不知这同路的到底是何人。” 出了山路,道路宽了起来,众人重新上马,扬鞭而去。 行到未时,终于踏上了官道,道路变的更加宽了起来。远航等人继续向东行出不远,右侧出现了一家客栈,一个好大的布愰随风舞动,上写四个大字——远门客栈。 “可算有休息的地方了。”远航一路赶来,早便饥肠辘辘,加上昨夜睡在石头上,腰身酸疼的很,真想吃饱了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几人行到客栈前停了下来,无影看了一下院内,不见有伙计出来,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啊金,自己向屋内走去。 “先进院再说。”远航等人也下了马,向院中走进。 无影来到屋外,抬脚刚要进去,从屋内出来一人,与无影相对而站立在门口。 “是你?”“是你……” 无影见出来之人居然是二日前与自己在山口处打斗的那女子,一下愣在了那里。那女子也未想到会与无影在这里相遇,想起远航的话,一下脸色微红起来。 远航进到院中,见到那女子出来,哈哈笑了起来,拍掌说道:“缘分啊,缘分。” 那女子被远航一说,更加难为情,转身向屋内跑去。远航走到无影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走了进去。 “哎哟,客官,您来了,今日客人多,小的未能远迎,您见谅。”一个伙计正在擦着桌子,回身见远航等人进来,急忙将手中麻布向肩头一甩,跑过来弯腰说道。 远航打量一下屋内,很大的一个厅子,里面摆放十多桌,其中一半以上都坐了人,正在吃着。 “无妨,先给我们做些吃的,再安排几间上房。”远航摆摆手,选了一张靠里一些的桌子,坐了下去。 “好嘞,请问客官,您要吃些什么呀?”那伙计跟在远航身后,擦了几下桌子,侧身问道。 “尽管上来。”远航一使眼色,啊金掏出银子,“啪”的拍在桌子上。 “诶,诶。”那伙计见这银子足有几两,赶紧应着,站直身子,喊道:“快快准备好酒好肉,来贵客了。” 正在等着之际,从后面出来几人,向远航这面望了过来。远航望去,正是前两日那四个与刀紫他们打斗之人。 为首的汉子向远航点头一笑,远航点点头算是回礼。那少女跟在最后,低头没有看过来。 这四人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伙计跑了上去。 那少女拿出一小块银子放在桌上,为首汉子对伙计说道:“我们几人路上匆忙,丢失了银子,只有这些,你随意上些吃食便可。” 那伙计拿起银子掂了几下,为难说道:“客官,这也太少了点,只能上些薄酒素菜。” “可以,可以。”那汉子答道。 “等下。”里面掌柜的忽然喊了起来,众人回头望去。 “你们只有这些银子,那客房可还住的?若是不住,我便留与他人了。”掌柜翻了下白眼,脸上肥肉颤动,一副欺人之势。 那汉子起身一抱拳,说道:“掌柜,出门在外,遇到难处,请您多照顾,我们住一夜便走。” 掌柜咧起嘴,说道:“我这也是不易,都如你这样,我还开店做何?反正你们只有那点银子,到底是住宿还是吃饭,你们自己商议吧。” 远航咳了咳,大声说道:“掌柜,与人方便,便是自己方便。这样好了,那桌的酒钱我来付,你只管好酒好肉上来便是。” 掌柜听后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对远航点头哈腰,吩咐伙计去准备。那汉子对远航投来感激的眼神。 刚刚吃饱,众人还未等起身去房中休息,院外忽然传来了杂乱的声音。 远航抬头一望,一队官军将这客栈团团围住。一名将军带着十多名兵士,闯进厅中,站在门口向里面扫视起来。 正文 第二五四章 江原四杰 那将军向远航这面看来,刀紫脚下微动,远航低头轻咳了一下,阻止住他。 看了一会,转头向另一面望去。见到那四名紧衣人中有一女子,嘴角轻微动了一下,被远航看在眼中。 那将军上前两步,指着那四人问道:“你等是哪里人,要去往何处?” 使刀的汉子站了起来,施礼答道:“大人,我等皆是卖艺之人,无家可归,也无处可去。” “卖艺的。”那将军寻思了一会,笑了起来,说道:“巧的很,我家守备大人的娘亲即将过寿,正要寻些杂耍之人前去庆贺,便请你们随我前去吧,银两自不会少了你们的。” “大人,我等还有要事……” “怎得,不肯赏脸吗?”那将军脸色一沉,身后兵士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另外三人同时站了起来,使刀汉子向后一伸手,笑道:“怎会,大人喊我们是给足了面子,我等随大人前去便是。” “哼,还算识相。”那将军哼过之后,转身喝道:“将他四人带走。” 兵士围在他们身后,那使刀汉子看向另三人,轻摇了下头,走了出去。其余几人也起身跟了出去,兵士前后左右将他四人围在中间,出院子顺官道向东而去。 “吓死我了,一看那四人便不是好来路,不然官军怎会来拿他们。”掌柜跑到门口,见官军都已离开,拍着大肚子说道。 “掌柜,这里向东前行,是何处呀?”远航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 掌柜回过头来,见是这桌财神爷问话,走了过来,答道:“东面便是远门了,是原来齐国的界门,这些官爷便是远门的守军。公子啊,你可莫要多问呀,方才我都未敢说出你为那四人付的酒钱。” 这掌柜倒会卖好,意思是告诉远航,我要说了你们怕是也会被带走了。 “多谢掌柜。”远航一笑,说道:“将上房给我们备好,我们出去走走便回。” “好嘞,客官可莫走远啊。”掌柜应着走回柜台内。 远航一甩脑袋,众人起身随他来到院外。 “少爷,您又要去管吗?”付亚史跟在远航身后,悄声问道。 远航点点头,小声回道:“这几人一定有来头,我们跟去看看。”又望了一下无影,笑了起来,说道:“没准真能给无影寻一段姻缘呢。” 众人牵马出来,向东追了上去。 走出不远,便听到了厮杀的声音。远航等人转过弯道,看见官道之上,那四名紧衣人正与官军杀成一团。 这队官军足有六、七十人,此时已被那四人杀死十多人了。 “拿住他们,抓住细作重赏。”那将军被几名兵士护着,在道路一旁大声喊着。 这四人武功着实不弱,打这些兵士还是不费力气。虽然官军人多,却近不了身,只能在外围用长枪刺着。 唯一有些吃亏的便是那少女,峨眉刺太短,若是单打还有优势,只需近身攻击便可。如今周围都是兵士,无处可闪,只能抵挡,却无法进攻,守起来有些吃力。 “少爷,他们敢跟官军打?”付亚史凑过身来,小声说道。 “嗯,我以为他们是追赶我们呢,却不是官军,那是何人呢?”远航应了声,继续观看着。 使刀的汉子攻势凶猛,出刀干净利落,砍翻一名兵士后,向那少女靠拢过去。 那少女已经有些捉襟见肘,前后抵挡颇费体力,刺死几名兵士后,娇喘不停。 兵士发现使刀汉子想去助那女子,从一旁迅速补上,将他们又隔了开来。反倒是女子那面,又多了几名兵士。 “少爷,那女子怕是抗不住了。”无影不知为何,一直在关注着那个少女。眼见几次险些被长枪刺到,不免捏了一把冷汗。 远航也准备出手相助,虽还不知他们是何人,但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人。他们杀齐国官军,自己怎能袖手旁观。 “呵呵,想要英雄救美了。”远航打趣一下无影,随即向前一指,说道:“去杀官军,一个也不许放过。” 几人听命,抽出武器冲了进去。无影身形最快,几个起落便到了少女那里。一名兵士趁那少女疲惫之际,从身后挥起单刀,向着她后脑砍下。那少女抬脚踢翻前面兵士,感到后面有风,回身时那兵士单刀已经落下,举刺相挡已是不及,急忙将头向右偏去,此刀落下,怕是这左侧臂膀便要断掉了。 无影飞身赶到,一把长刀快速递出,在那少女左肩上将兵士的单刀挡了下来。 “噹”的一声,两刀在少女耳边发出声响,那兵士被震的单刀举向了天上。随后无影横刀一挥,那兵士惨叫一声,拿刀的右手从手腕处被一刀削掉,痛的那兵士直接倒下,昏了过去。 那少女望了无影一眼,转身向身后兵士扑了过去。无影护在她身边,与官军厮杀起来。 他们三人加入场中,局势立时起了变化。官军被杀的丢盔卸甲,只能聚在一起拼死抵抗了。 那将军眼见大势已去,丢弃兵士不顾,翻身上了马匹,疾驰而去。 “流星,不可走了他。”远航大喊一声,流星迅速摘弓上箭,站在马身上追出一箭。 这一箭不偏不倚,正从那将军后心射入,前胸贯出。那将军身子一歪,从马上掉下,一头扎在路旁。 “哎呀,你怎得不射坐骑,留下活口啊。”远航一拍大腿,埋怨着流星。 这面刀紫等人与那四人联合起来,片刻便将剩余的二十多名兵士杀了个精光。官道上的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惨不忍睹。 远航与付亚史走上前,看了下一地的兵士尸体,对刀紫等人说道:“换上兵服,我们要即刻进入齐国地界。” 无影几人走过来,褪去自己衣衫,寻找合适自己的兵服。 “你们若不想再被官军追杀,便赶紧换兵服。”远航一面换着,一面向那四人说道。 那几人想了一下,持刀汉子点点头,对同伴说道:“他说的有道理,死了这么多官军,稍后便会被发现,我们抓紧过远门。” 那少女找了个矮小的兵士,扒下兵服后跑进了一旁树林中。 远航碰了下无影,笑道:“不去保护吗?” 无影尴尬一笑,摇了摇头。 一行十人,换好兵服后,上马向前狂奔而去。 急行半个时辰,远远见到一面城墙横在道上。众人跑到城下,抬头望去,城门上面写着远门二字。看来这与梁国的天沧关一样,是两国分界处的第一道关卡。 城下有兵士把守,见远航等人急奔过来,上前拦住,问道:“你们是哪个营的?” 无影勒住坐骑,在马上答道:“我等从畱博而来,有急事去往殷天城。” “噢,畱博来的啊,可要在这里休息吗?” “不了,军务在身。”无影答道。 那兵士应了声,回身让其他兵士将栅栏搬开,闪身给他们让出道路。 远航等人催马从远门的西门而进,穿过城中,自东门而出,马不停蹄的向前奔去。 一口气跑出了五十多里路,看看天色要黑了,众人才停了下来。 “前面十里处,有一个破损的道观,我们可以去那里休息。”持刀汉子向前提了一下坐骑,对远航说道。 “你怎得知道?”远航侧头问道。 “我们来时曾在那里休息过,很安全。” “好,你带路。”远航点点头,含笑望着这汉子。 几人再次催马,在一处岔口处下了官道,前行几里,来到一座废弃的道观处。 众人将马匹牵进去,回身搬来几块石头,将大门掩上,用石头在里面卡住。 进到大殿之中,远航见到地上有一堆火堆烧过的痕迹,指着问道:“这是你们留下的吗?” 那汉子点点头,远航放心下来,看样子这里真没外人来过。 火堆再次生起,众人围坐在一起烤起火来。远航低声问道:“你们是怒卑人?” 那四人愣了一下,一起抬头望向远航。 远航一笑,说道:“到了此时,也没必要隐瞒了吧。” “你如何得知我们是怒卑人?”使刀的汉子很是惊讶,虽然心里知道远航等人不是齐国官军,不会对自己不利,还是警惕地望着远航。 “这有何难。”远航淡笑一下,向火堆里丢了两根木柴,对那汉子说道:“你们杀官军,自然不是齐人,方才你说这道观你们来时曾在这里休息过,从这面而来又不是齐人,只有怒卑了。” 那汉子听后沉默起来,过会问道:“公子聪慧机智,敢问公子是何人?为何会助我们?” 远航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我们是梁国人。” 那汉子点点头,相信了远航的话。 “你们为何要来这么远,去那山贼山上?”远航不解地问道。 那汉子略一犹豫,笑了起来,说道:“既然公子直言,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我们是受犴王之命,前去打探地形的。” 远航哈哈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话不尽实啊。即是打探地形,可绘了图纸?打探地形何需如此深入,即便打探清楚又有何用?若我猜测不错,想是你们怒卑是要将兵潜入,以待后用。” 那几人听远航说完,蹭的一下全都站了起来。刀紫等也站了起来,一时殿内的气氛紧张起来。 “你到底是何人?”那汉子死盯着远航,喝声问道。不知他为何什么都知道,就连如此绝密之事,也被他料中,迫不得已,只有舍去性命与他们同归于尽了。 远航与付亚史依旧坐着,向下招招手,说道:“坐下,坐下。我若对你不利,早便下手了,你们几人又不是我的人对手。” 那汉子想了一下,看了看刀紫,慢慢坐了回去。 远航从怀中掏出自己腰牌,对他们说道:“我是梁国二品上司尉,江州守备叶远航。此次前来,正是要去怒卑,与你们犴王结盟,共同对付齐国。” 那几人一惊,没料到这公子居然身居显位。当下一抱拳,说道:“原来是叶大人,是我们有眼无珠,险些误了大事。” “现在可以说了,犴王让你们来齐国为何?”远航收起腰牌,问道。 那汉子点点头,说道:“梁齐两国灭商后,齐国日渐强大,犴王自有远虑,派我等前往畱博附近寻找可藏兵之处,在此埋下伏兵,一旦战事起,此处伏兵可过殷天城后转北,向齐国都城宿州挺进。” “那为何如此远,宿州附近没有可藏之处吗?为何不与梁国结盟,却要凭一己之力抗齐呢?”远航继续问道。 “回大人,那里原是商国地界,盘查的比较松散,有利于藏兵。齐国境内盘查的紧,又都是齐人,怎会帮我们隐藏呢。”那汉子说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也有族长提议犴王去与梁国结盟,犴王觉得怒卑远在塞外,远离梁国,梁国这样的大国不会重视我们,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远航点点头,笑道:“还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那汉子哎呀一声,笑了起来,赔礼说道:“是我失礼了,还请叶大人见谅。我叫蔡古岭,这位使剑者与大人同姓,名叫叶一郎。那两位是兄妹,唤作达木豪星,达木印月。我们四人是犴王的帐前护卫,被称作江原四杰。” “达木印月,好听的名字。”远航望着那少女,指了指无影,说道:“他叫无影。” 达木印月莫名的脸一红,不敢去看无影。付亚史在一旁哈哈笑了起来,逐一为蔡古岭他们介绍。 蔡古岭一一见礼后,说道:“大人既然是去塞外,不如我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料。” “那是自然,与你们同行,我们也省却了寻路的麻烦。”远航笑着应允,众人逐渐熟悉起来,围着火堆有说有笑起来。 “对了,那些官军为何在客栈中将你们带走,看样子好似他们知道你等身份。”远航忽然想起,问了起来。 达木印月在一旁说道:“一定是出了内贼,我们来时在陈州便无意中听到齐国兵士叫喊着搜捕三男一女,那时我们才刚入齐国。” 蔡古岭听后很是生气,将长刀拿起狠狠扎在地上,恨声说道:“王长相,我若回到塞外,必将你除之。” 吓得远航急忙将脚向回收来,险些被长刀钉在了地上。 正文 第二五五章 有家客栈 第二日刚刚拂晓,那道观的大门慢慢打开,众人鱼贯而出,一行十人上马向东,奔向了殷天城。 殷天城,原是齐国与商国临界处的第一座大城。城中驻军较多,只校场便有三个。如今齐国已将疆土扩到畱博以西,这里便没有以往那么多兵士了。又因为前有畱博,复有远门,到了殷天城这里,兵士基本不做盘查了,只是守在城门处装装样子而已。 远航等人行至午后来到城门,见守门兵士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是聊天,或是指点着过往女子,都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即便远航等人带着明晃晃的兵器进了城门,也未遇到任何盘查。 殷天城中最多的便是客栈,尤其是西街,整条街上几乎都是客栈。夹杂在其中的,也便只有青楼了。 蔡古岭熟识道路,将远航等人带到了西街。西街上最有名的便是有家客栈,名字取的随意,就叫有家客栈。客栈之所以有名气,不是因为宽敞舒适,而是因为那里有个妖艳的老板娘。 “老板娘,我们又来了。”蔡古岭最先走了进去,向着柜台里面打着招呼。那里面正坐着一个女子,发髻盘的老高,前襟却开的老低,一半的圆球都在呼吸着空气,险些将远航的眼球挤爆。 那女子咯咯笑着站起身,胸脯随着她的步子,一颤一颤的来到众人面前。 “哎哟,客官,你这一走多日,可想死我了,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那女子向着蔡古岭笑着,眼睛却瞟向了远航等人。 蔡古岭笑了起来,对那老板娘说道:“来几间上房,我们人多。” “噢,去东院吧,那里宽敞一些。”说完回头向后面喊了起来:“山子,来客人了,出去牵马去。” 蔡古岭回头对远航一点头,向后院走去。远航等人跟在身后,路过那老板娘身边时,远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紧了一下眉头,走了过去。 从过堂出来,一座宽敞的院子中间有一棵老槐树,三侧都是客房,另一侧则是马厩。 西南角处,有一个后门。几个伙计将门打开,正在向院中牵马。 众人各自选好了房间,远航侧站在窗前,向院中观望着。 “少爷,休息一下吧,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付亚史伸了下懒腰,准备躺下。 “亚史,这家客栈,应该是他们的人。”远航转回身,走到桌前,坐下说道。 “他们的人?”付亚史向窗外望了望,问道:“少爷是说,这里是怒卑的暗家?” “嗯。”远航点点头,说道:“那老板娘身上有香味,虽然很淡,但我还是有闻到,与达木印月身上的气味一样,应该是塞外独有的香料。” “应该不会对我们不利,我们暗中多留意,先不要点破。”远航起身去床上躺下,休息去了。 一个时辰后,众人都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南面一间房门打开来,蔡古岭悄声走了出来。向远航这面打量了一下,穿过后堂,去了前面。 “格娘,近来这里可有事情?”蔡古岭进了一间屋子,屋内站着一个女子,正是那妖艳的老板娘。 “无事,只是你们不可久留,官军还是会来盘查的。”那唤作格娘的老板娘走过来给蔡古岭倒了一杯热水,坐在他对面,小声问道:“岭哥,与你们同来那几人,是何人啊?” 蔡古岭应了声,喝了一口水,道:“只是几个朋友,来时路上曾助过我们。” 格娘应声后,谨慎说道:“岭哥,我熟识一个城中小头领,他前几日来时说起过,梁国有大官进了齐国,上方责令严查。我看那几人或有不对,还是不要与他们同路为好。” 蔡古岭抬眼望向格娘,面部没有变化,笑道:“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嗯,那我去前面了,有事我会让山子告知你。”格娘妩媚的笑着,起身走了出去。那屁股一扭一扭,让人遐想。 蔡古岭待她走出去后,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起身向远航那里走去。 “笃笃。”蔡古岭敲了敲远航的房门,过了一会,付亚史将门打开。 “叶公子可睡醒了?”蔡古岭站在门外笑问。 “醒了,蔡兄请进。”远航在屋内喊道。 蔡古岭进到屋内,坐下说道:“叶公子,方才从老板娘那里探得,近来这殷天城中盘查的也是紧,故而前来与你商议,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去,可好?”蔡古岭未提起城中搜查梁国官员之事,既向格娘隐瞒了远航等人便是梁国人,也向远航隐瞒了此处是怒卑暗家一事。 “也好,明日一早我们便上路。这里至古信府还有几日距离呀?”远航问道。 “急行两日,慢行则需三日。”蔡古岭答道。 “路上可还好走?” “好走,几座小城而已,不会盘查的太紧。” “嗯,那我们先去用饭,休息一夜明日出发。” 这一夜倒是无事,众人养足了精神。第二日清早,众人正在院中准备出发时,一队官军忽然闯了进来。 “官爷,官爷,我这可是孙头领落脚之地,您还有何可查的呀。”格娘紧跟在一人身后,走进了院子,几次用身体去阻拦,都被那人推开。 最先一人是个头领模样,身后跟着十多名兵士。进了院子,正好看到远航等人在院中上着马鞍。 “他们是何人?”那头领站了下来,向格娘问道。 “哎哟,他们都是我的老客人了,走江湖卖艺的。”格娘用拿着汗巾的右手拍了一下那头领右臂,身体向前靠去。 那头领看都没看她,伸手推开,向前走了几步,盯着众人逐一看了起来。 “卖艺的,何日到的城中啊?”那头领问向叶一郎。 “回大人,小的是昨日到的。”叶一郎陪笑弯腰答道。 “昨日到达,为何不见摆场卖艺,这一早便要离开啊?”那头领继续追问。 叶一郎不敢犹豫,急忙说道:“我们常在古信府卖艺,只是路过这里,不敢给您添麻烦。” “噢?路过这里去古信府,你们是从畱博来的。”那头领也算精明,几句话便套出了远航等人来路。 远航心中暗道不好,这叶一郎心计不多,再被问下去怕是连身份都要说出去了。 “呵呵,这位官爷,出门在外,行个方便。”啊金走过去,顺手递上一块银子。 那头领接过看了看,塞进了怀里,笑了起来,说道:“几位还真是阔绰啊,也好,等我使人去通融下,你们也好出城。” 那头领回身唤来一个兵士,悄声说了几句。那兵士点点头,看了远航他们一眼,转身向后跑去。 “啊金。”远航忽然大喊一声。 啊金抬手一镖飞出,那兵士没跑出几步,被飞镖打中后心,倒在了地上。 那头领迅速将刀拔出,指着啊金喊道:“大胆贼人,早便看出你们不是卖艺的,来呀,都给我拿下。” 那格娘妈呀喊了出来,吓得从过堂跑回前面,回手将过堂的门锁了上。 “给你活路你不要,那休怪得我了。”远航嘿嘿一笑,刀紫等人飞身跃出,在院中与官军打斗起来。 那些兵士只有十余人,怎是他们对手,只几下便都被砍死在地上。那头领勉强支撑几招,也被蔡古岭一刀砍翻,院中倒下十余具尸首。 众人将兵器收了起来,蔡古岭走过来对远航说道:“叶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即刻出城吧。” 远航点点头,走到那头领身前,弯腰从他怀中将银子又摸了回来。 众人打开后门,牵马离开,叶一郎将后门关好。 出了殷天城,众人急行了一阵后,放马慢行,边走边休息。 “蔡兄,如果我所料不错,那老板娘怕是你们的人吧?”远航放马慢行,与身边的蔡古岭闲聊起来。 蔡古岭望了过来,问道:“叶大人如何看出来的?” 远航嘿嘿一笑,说道:“如若不是,我们在她院中杀了官军,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定是她将尸首都处理了。” 蔡古岭点点头,承认下来。 远航微笑,又问道:“前日你说回到塞外,要杀了王姓那人,为何?” 蔡古岭哼下,答道:“王长相原是达龙部落的首领,被犴王打败后降了过来。当时众人皆言杀之,犴王念其勇猛,不忍除掉,便留在了帐下。” “你是说是他将你们来齐国的消息泄露出去?” “这个……我也不敢确定,只是觉得此人绝非真心归顺犴王。”蔡古岭只是凭第一感觉,认为是王长相,并不无任何证据。此时远航一问,倒犹豫起来。 远航记在心里,若是能帮犴王查出内贼,那联盟之事便十之七八会成了。 “对了,叶大人,你们也要小心。格娘说殷天城中也在搜查梁国探子。”蔡古岭见远航已经知道,便说了出来。 “格娘?是那老板娘吗?”远航问道。 “嗯,她听一个小头领说,梁国有大官进了齐国。” 远航心中一惊,愿以为官军是为了蔡古岭他们而来,现在看来是奔着自己而来啊。要说大官也只能是自己了,可齐国是怎么得知的呢?难道也出了内贼?跟随自己的都是心腹,绝不会走漏消息。再有便是皇上那里了……难道是陈福?也只有他或许知道,看来自己真是他的眼中钉啊,居然借齐人之手除掉自己。 “蔡兄,我们这样前行,怕是常会遇到这样盘查。”远航在马上回头向后望去,一行十人显得队伍拉的老长,而且各个带着兵器,不查你才怪呢。 “叶大人的意思是分开而行吗?” “也不需分开,只是我们需要乔装一下。”远航说道这里,忽然笑了起来。无影啊无影,我便帮你一下。 “如何行事,但听大人吩咐。”蔡古岭在马上一抱拳。 “到了前面,我们买上几辆马车,乔装成娶亲队伍,这样便容易上路了。”远航有心撮合无影与达木印月,想了这个办法。前些日子混进迎娶队伍中便轻易混过去了。 “好办法,大人高见。”蔡古岭点头附和。 到了前面一座小城,啊金与刀紫前去,买来三辆马车,又请人装饰一番,将车上布满了红绸红花。 “达木姑娘,只得委屈你扮做新人了。”远航笑着对达木印月说着,将她弄个大红脸,却又无法拒绝,谁让只有自己是女子呢。 达木印月接过新装,带着羞涩进了马车。远航将另一套新人装丢给了无影。 “大人,这……”无影觉得自己手里的衣衫烫手,却又不能丢下,尴尬地望着远航。 “这什么这,便是你了,快去换好。”远航忍住笑,板着脸说道。 无影在大家哄笑中钻进了另一辆马车,换好衣衫出来,俨然一个新郎官的模样了。 “差不多了,再去寻一些鼓乐手来,另去随意买些凌罗绸缎,以做彩礼。” 一切准备好后,众人再次上路。第一辆车坐着达木印月,无影披着大红花,骑马陪在车旁。第二辆车内坐着六个鼓乐手,第三辆则拉了一车彩礼。 “达木兄啊,你看我这兄弟,可还英俊?”远航骑马在前,与达木豪星聊了起来。 “无影兄弟一表人才,且又武功高强,很是使人钦佩。”达木豪星在山口与无影交过手,对他很是佩服。 “哈哈,那是,无影的轻功无人可比。”远航笑了起来,问道:“不知令妹可许了人家,我有意为他们结个姻缘,达木兄可同意否?” “这……大人,还需容我问过印月。”达木豪星顿了一下答道。 “可以,只要达木兄不反对便可。” “怎会,怎会。令妹若同意,我自然高兴还来不及。”达木豪星笑着答道。 “如此最好,既然他二人已有了迎娶形式,令妹再许与他人,也是不好了。” “……”达木豪星无语了,怎得这便被他说死了,难道我妹若不嫁他,还成了弃妇不成? 正文 第二五六章 假戏真做 古信府是齐国的第二大城,仅略小于都城宿州。由此向东行,便是齐国都城宿州。向北而行,便是齐国北部边城陈州。过了陈州,则出了中原地区,便是北部塞外了。 这一日,古信府的西门外,传来了吹吹打打的鼓乐声,一队迎亲的人马正缓缓而来,引得城门外百姓驻足观看,连兵士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车队走近,一年轻男子跳下马来,向着守门兵士走了过去。 “兵爷辛苦了。”远航笑的已经看不见眼睛了,从怀里摸出一大把文钱,塞进一名兵士手中,笑着说道:“今日大喜,我家少爷迎亲,给几位兵爷凑个下酒钱,还请笑纳。” 自从上次啊金出手递上银子时,远航便知道这样出手阔绰早晚会败露身份,便将银子换成了一些文钱,毕竟,文钱才是百姓通用的。 “多谢,多谢。”那兵士也乐了起来,这家看来是个富户啊,一出手便是一把文钱,足够哥几个喝上几天的了。 “兄弟,虽说如此,可我们还是要查上一查,不然无法向上交差。”那兵士将一把文钱揣进怀里后,与远航又说了起来。 远航连连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咱们也不会为难兵爷,您请。” 那兵士点点头,逐一看了起来。 “迎娶为何都带有兵器啊?”那兵士边走边问,远航跟在身边,急忙答道:“路途遥远啊,我们在殷天城娶来新人,还要送去宿州,不能不防,故而带上了护院。” “是去宿州啊,那这一路是够远的了。”那兵士点点头,收了人家钱,也不好多问,走到车前掀开了车帘。 达木印月坐在车内,头上盖着红绸。那兵士回头对远航说道:“还是要看一下的。” 远航探头上前,说道:“少夫人,劳烦您掀下盖头,让兵爷瞧下,咱们便进城了。” 一句话说的达木印月害羞起来,脸色微红,脑海里映出无影的样子,却忘记了掀盖头。 “哎呀,对不住了兵爷,我家少夫人害羞,待我叫少爷来。”远航陪笑说着,回身跑到无影马前,弯了一下腰,道:“少爷,少夫人不肯掀起盖头,还得您去。” 无影在马上这个为难,大人给自己弯腰施礼,自己还要去揭盖头,唉,这……想归想,还是乖乖下马,走到了车前。 “印……印月,我揭了。”无影结结巴巴,好不容易说了出去,将手颤微地伸了过去。 盖头掀开,达木印月一脸羞红,秀首侧低,不敢去看无影。无影见到也是心中一动,原来这姑娘竟是如此娇人。 那兵士见果真是一女子,笑着对无影一抱拳,说道:“恭喜这位少爷,娶了如此娇人,这夜间怕是有的享受了。” 无影随口应道:“同喜同喜。” 远航差点没笑喷出去,这也能同喜吗?无影你个傻蛋。 那兵士又去后面看看,见并无异样,向同伴挥手放行。远航凑过去又送上一些文钱,单独给了那兵士。 “蔡兄,这古信府可有你家人开的客栈啊?”远航牵马走在城中,向身旁蔡古岭问道。 蔡古岭看着远航直摇头,敢情我们怒卑的暗家只能开客栈啊,便不能卖个烤鸭什么的。 “那便要寻个稳妥一点的客栈了。”远航四下打量,这主街太繁华,人来人往不利于住下,便带着众人向偏街行去。 “叶少爷,你看那家可好?”蔡古岭见另一侧巷子里面有一家挂着布愰,向前一指问向远航。 远航摇摇头,说道:“这巷子窄小,车辆进不去,还是再寻一家吧。” 顺着偏街继续向前,又遇到一家,远航还是不满意。说环境不好,紧邻铁铺,影响休息。 一连找了三、四家,都被远航否掉,直至就要走道偏街的最东头,才发现了一家不错的客栈。 “这家不错,向东离城门不远,走时也方便。”远航笑呵呵地说道。 “叶少爷,我们是要走北门啊,走东门岂不是去了宿州。”蔡古岭皱着眉头,苦笑着看着远航说道。 “噢,对了,那我们应该去北门附近寻客栈才对。”远航反应过来,一拍脑门说道。 “别了,就这家吧。”蔡古岭急忙说道,再走回北门,岂不折磨死人了。 这家客栈却也不小,是个三层木楼,后面还有一个大院,足可以放下几辆马车。 远航与蔡古岭进去询问后,这客栈居然人满为患,只剩下一间上房,两间四人房,还有一间多人房。远航嘿嘿一笑,暗道真是天意,便定了下来。 将达木印月接进上房后,远航开始分起房间来。上房给了达木印月,那些鼓乐手自然住多间,剩下九人却只有两个四人房了。远航分完后却将无影剩了出来。 “少爷,我住在哪里?”无影迷茫地站在院中看着远航。 “你稍待一会。”远航将达木豪星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去询问一下令妹的意见,这也算是机缘巧合,若可便直接洞房算了。” 达木豪星也未多想,点头应允,去了上房。 达木印月进了房内,将盖头拿下丢在一旁,大口的吸了几口气,这一路险些被这盖头憋死。还没喘匀,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印月,开门。” 达木印月听出是哥哥声音,起身将门打开。 “兄长,我有些饿了,可开饭了?”达木印月关上房门,跟在达木豪星身后走回桌前。 “有一事要与你商议。”达木豪星坐下后,抬头望向印月。 “何事?” “叶公子要促成你与无影一段姻缘,着我商议,我来询问与你,可同意吗?” “哥哥……”达木印月身子一转,害羞的将头低下。 达木豪星笑道:“妹子,你我一直漂泊在外,你一个女儿家也不是长久之事。我见那无影为人正直,又有一身好武功,算得上如意郎君了。你若跟了他,哥哥也放心下来。” 达木印月心中已有了无影的位置,只是难以启口,一直将头低着不肯言语。 达木豪星看出了她的意思,只是她不开口,自己也不好应允。故作为难,说道:“也罢,既然你不肯,我便回了叶公子便是。”说完佯装起身,向门外走去。 “哥哥,我又没说不允。”达木印月起身,小声说道。 达木豪星回身,笑了起来,说道:“我妹子最是爽快,如此最好,今夜便洞房了吧。” “啊……”达木印月惊恐地抬起头,达木豪星已经笑着走出了房。 将饭食为印月送进上房后,其余众人在楼下大吃了起来。远航将无影拉过来,小声叮嘱,说道:“先将此事定下来,待回到江州,我为你重新cao办。” “少爷,这如何使得。”无影坚持不肯,摇头说道。 “达木印月已经应允,你若不肯我也无法向人家解释,你若不怕伤到她,自己去推辞掉便是了。”远航抓起一把花生丢进嘴里,斜着眼睛看着无影。 “少爷,我不是不肯,只是有些过于匆忙,我……我还未准备妥当。”无影见远航盯着自己,越说声音越小。 “你准备个屁啊。”远航拿起一粒花生丢了过去,小声说道:“搂姑娘之前,难不成还要运功吗?除非你不喜欢她,不然便这样定了,不然晚间你只好去马厩了。” “不是,我……”无影还要再说,远航已经将头扭到一旁,与蔡古岭他们喝起酒来。 连日赶路大家都很疲惫,再加上今日将无影的喜事定了下来,众人很是高兴,不免多喝了一些。无影无心喝酒,坐在桌前左右为难,颗粒未进陪到最后。 “我们去睡了。”远航有了几分醉意,啊金与刀紫一左一右搀扶着他。“无影,你若是个爷们,便去上房。若不是,我……我也不管了。” “少爷,我们先回去休息。”啊金劝着远航,刀紫在一旁对无影甩甩头,眼睛向楼上一瞥,咧嘴笑了起来。 付亚史将无影拉到一旁,劝着说道:“少爷也是一片好心,再者,此去怒卑也少不得他们相助,你自己定夺吧。” 无影点点头,心下一横,抬步向楼上走去。 走到门口,无影举起的手又停了下来。犹豫许久,轻轻的敲起了门。 达木印月早已听到有人来到门前,心中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等了一会没了动静,便起身悄悄走到门口听了起来。 无影刚刚敲了两下,门便打开了。达木印月站在门口望着无影。 “我……”无影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说了一个字,便没了下音。 达木印月抿嘴笑了起来,闪开身子,轻道:“进来吧。” 无影应了一声,抬步进了房内。达木印月含羞的向外望了下,轻轻将房门关上。 无影进屋后,傻站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饭食,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你还没吃吧?”达木印月将筷子放在无影这面桌上,轻道:“趁还有余温,快些吃了吧。” “嗯。”无影的确饿了,坐下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达木印月站在一旁看着,走上两步将酒杯满上。 “你……你吃了吗?”无影发现对面还有一双筷子,整齐的摆在桌上没有动过,才想起问达木印月。 达木印月笑着摇摇头。无影急忙将筷子放下,难为情地说道:“对不起,是我粗心了。” “无妨,我不饿,你先吃。”达木印月是有意留给无影的,谁知道这憨货不解风情,进来也不问下自己便吃了起来。 “那个……一起吃吧。”无影挠了下头,将桌上菜盘向前推了推。 “你们中原不是有规矩,夫君……”达木印月说到夫君二字,觉得脸上一热,还是小声继续说道:“夫君吃完我才可以吃。” “怎会,我家少爷说过,男女平等。我家少爷不但与几位夫人同桌而坐,有时还唤我们一起。”无影拿起对面筷子递给她,说道:“一起吃,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那,这个可要喝吗?”达木印月指了指桌上的酒杯,问道。 “这个……这个好像应该喝吧。”无影一紧张便有些结巴,他知道是要喝交杯酒了。 达木印月也羞的将头低下去。无影鼓起勇气,站了起来,拿着自己酒杯走到达木印月面前,将桌上酒杯拿起递给了她。 “喝了吧,日后我来保护你。”无影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后悔没好好问问远航。 “嗯。”达木印月站起身,羞中带笑望着自己倚靠的男人,缓缓举起了手臂。 无影将酒喝下,心中平稳了许多。这便是自己的娘子了,腰身如柳,面似桃花,不知不觉有了一些冲动。 达木印月见无影站在自己身边直直地望着自己,又将头低下,心中起了涟漪。 “快来吃些,稍后便冷了。”无影打破尴尬局面,退回自己座前唤着印月。 俩人坐定,一起吃了起来,话也多了起来。 “你可还有亲人在塞外吗?”无影夹菜向印月碗中放去,顺嘴问道。 “我父母已故,只有兄长一个亲人。”印月双手托碗接了过来。 “我只孤身一人,一直追随大人身旁,大人待我如亲兄弟一样。” “嗯,我今年十九了,你呢?”印月单手托起下巴,支在桌上闪着眼睛问道。 “我二十有五了。”无影嘿嘿一笑,觉得自己太老了。 “那为何至今未娶呀?” “我这漂泊不定,又无亲无故的,谁肯嫁我?” “咯咯……那你为何还娶我?” “我……我也想有个后。” “你……”达木印月立时羞红了脸。自己这位夫君憨厚老实,与人说话直来直去,看来自己断定没错,可以托付终身。 无影吃完向屋内仔细打量一下,这屋中只有一个大床,难道自己也要睡在床上吗? “你去休息吧,要不,我坐在椅子上便可。” 达木印月望了无影一眼,羞涩轻道:“多日颠簸,若不休息好,明日怎会吃得住。你……上床休息吧。” 说完急忙将头低下,起身向床内走去。无影坐在桌前犹豫了半天,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达木印月速度奇快,已经面向里躺了下去。无影想了想,穿着长衫躺下了。 “夫君,为何不去熄灭烛火?”达木印月轻声问道。 “噢。”无影又翻身起来,吹灭了烛火,回到床上乖乖地躺下,不敢乱动。 达木印月在烛火熄灭那一刻,便心跳加快,静静的等待着。等了许久不见无影有何动作,身后却传来了打鼾声。翻过身,借着月光看到无影早已睡了过去,又爱又气,将手慢慢伸过去,放在了无影胸前,慢慢闭上了眼睛。 正文 第二五七章 一路艰辛 再次启程上路,远航嬉笑着逗趣着无影。 “**一刻值千金,无影,昨夜睡的可好?” “哈哈,看他精神抖擞,便知定是睡的舒坦了。”刀紫在马上大笑起来。 无影拿起刀鞘打了过去,刀紫急忙闪身躲过。 “叶公子,此去陈州需要几日时间,陈州为边城,若出关怕是不易。”蔡古岭在远航另一侧,说道。 “无妨,见机行事,过了陈州,便一路无阻了。”远航看了看道路两侧,树木开始发出新绿,想起了江州的家中,怕是此时已经花都开了吧。 现今的江州已经春暖花开,守备府中恢复了原有生机,后花园中的树木透着嫩绿,花儿含苞待放,尽情舒展着春的气息。 “妹妹,相公此时可到了塞外?”众女相约去后花园散步,青荷拉住杜雯的手,不停的追问着。 “姐姐,你两日内已问了我三次了。”杜雯推了青荷一下,说道。 “可你每次都未曾告知与我。”青荷埋怨说道。 “妹妹,雯儿怎知相公到了何处,算下时日,已过去月余,即使不到塞外,也已临近了。”婉约走在后面答道。 离秋禁了下鼻子,嚷嚷道:“青荷姐姐已经过了半月未见葵水,心下高兴,自然想早些将消息告知相公。” 青荷脸色一红,回身向离秋扑来。离秋急忙围着婉约转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已为人母,还这样胡闹。”婉约拉住离秋,转头问向青荷,说道:“妹妹已经延迟半月了吗?” 青荷喘着气息,胸脯微抖,点了点头。 “不是真有喜了吧?”婉约惊奇地望着青荷的肚子,心中高兴过后,却多了一丝忧伤。 杜雯听后高兴起来,急忙拉起青荷,向府中走去,命秋水快去请顾神医。 小知秋在春月怀中哭了起来,离秋急忙将孩子抱了过来,对婉约说道:“姐姐,怕是知秋饿了,我去与她喂奶了。” 婉约点了点头,待她们都离开后,独自坐在了池水边。 “主子……”映月跟在婉约身后,知道她为何难过。 婉约回头望向映月,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扑进映月怀里哭了起来。 “为何?为何都有了相公骨肉,我却如此不争气。”婉约哭的很伤心,梨花带雨将映月的衣裙打湿一片。 映月也很难过,劝慰说道:“主子莫急,您心善必会有好报,只是时间未到而已。” “还要等到何时?让我如何有脸面对相公。”婉约抽泣着说着,想想伤心不已,越哭越厉害,哭到最后,居然昏厥过去。 “主子,主子……”映月吓的不轻,唤了几声不见婉约醒来,只好将她靠在石椅上,跑向府内去唤人来。 唐凌将顾神医送去后府,转身笑滋滋地走出来。二少奶奶若有了身孕,那少爷便又有后了,这次可一定要是个少爷,千万别再是小姐了。 刚刚走出后府门,与小跑而来的映月撞了个满怀。 “映月,怎得这样慌张?”唐凌刚要发怒,见撞自己的是映月,便随和的问道。 “快……去后花园,大少奶奶……晕了过去。”映月累的双手叉在自己小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啊!”唐凌听后抬腿向后花园跑去,映月转身跟上,在后面喊着:“在池边椅子上。” 青荷坐在桌前,顾神医坐在她对面,手轻轻搭在她的左腕处,正在细心的号着脉。 “二少奶奶,你月事已半月未来了吗?”顾神医睁开双眼,淡声问道。 “是。”青荷略有羞涩,点了点头。 顾神医应了声,又问道:“夜间可觉得口干,总想起夜吗?” “这个倒不曾有。”青荷答道。 顾神医松开手,说道:“仅从脉象来看,似是有孕,只是脉象很是不稳,想来二少奶奶定是休息不好,睡眠不足所至。” 青荷点点头,说道:“自从相公走后,每每夜间我总是难以入睡,即便睡下了,也会因念而起,复而无眠。” “这样总是不好,若真是有了身孕,反倒影响了孩儿。”顾神医取出纸笔,在上面写了起来。说道:“我为二少奶奶开个方子,需按日服用,七日后待您脉象稳定,我再来为您看脉,便可知是否有孕。” 青荷点头称是,秋水接过方子,准备稍后便为青荷去抓药。 “顾神医,快来看下,大少奶奶昏过去了。”唐凌背着婉约,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将婉约放在青荷床上后,自己滑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青荷与杜雯急忙上前看望,顾神医走过去又为婉约号起脉来。 “咦,怎得大少奶奶脉象倒是有力的很。”顾神医呲了一声,重新搭上腕。 过了片刻,顾神医笑了起来,向青荷等人摆摆手,笑道:“大少奶奶无事,只是一时气急,休克过去,片刻后便会醒来。而且大少奶奶脉跳有力,脉中带喜,乃是有孕之兆啊。” “啊,姐姐也有了身孕?”杜雯小嘴半张,望着顾神医。 顾神医笑着点头,道:“大少奶奶绝不会错,有孕月余。” 映月高兴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唐凌急忙爬过去晃着她的肩膀,劝慰起来。 映月爬起来,到床边轻唤婉约。过了一会,婉约才醒了过来,脸颊上还存有泪痕。 “恭喜主子,您有身孕了。”映月说完又哭了起来。 “什么?”婉约挣扎着起身,映月急忙搀扶她。 青荷笑着上前,拉起婉约的手,说道:“恭喜姐姐,顾神医方才为你号脉,断定姐姐已有了身孕。” 婉约似乎不敢相信,将目光望向顾神医。 “大少奶奶,千真万确。”顾神医肯定的点着头。 婉约喜极而泣,捂着脸在床上哭了起来。 “这下好了,相公若知晓两位姐姐都有了身孕,怕是要高兴死了。”杜雯在一旁拉着青荷,高兴说道。 “可惜相公不知,只希望他能快些回来。”青荷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腹部,喃喃说道。 九公主腹部已经略有隆起,正在府中吃着栗子膏。碧柔从外面进了屋来,对九公主说道:“公主,刚刚顾神医从那面过来,言说大少奶奶与二少奶奶都有了身孕了。” “啊?”九公主叼在嘴中的栗子膏掉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碧柔。 “都有身孕了?”九公主蹭的一下站起来,还是不信的问着。 碧柔点点头,说道:“奴婢碰到顾神医,是他亲口说的。” “叶远航,你个混蛋,居然把她们肚子也搞大了。”九公主气的将手中糕点丢在地上,跺起脚来。 碧柔上前劝道:“公主不必气恼,她们只是月余,您已经近五个月了。前面两位少奶奶皆生了丫头,若您先诞下一位少爷,便是叶家长子,自然大人还是高看您的。” “对呀。”九公主喜了过来,拍拍自己腹部,说道:“怀上又如何,总不会比我先产子。” “公主,咱们要不要过去看下?” “自然要去,不然相公回来会说我不懂礼数。”九公主将肚子挺了挺,其实是要去她们面前显摆一下。 远航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着,伸手揉了揉鼻子,骂道:“哪个混蛋又在说我坏话。” 无影在一旁呵呵笑了起来。远航在马上一指,笑道:“准是你了。” 无影摇头,说道:“决计不是我。” “那便是离秋,要么便是公主,除了她们没人敢嘀咕我。”远航又揉了下鼻子,看了看日头,问道:“还有多久可以到陈州啊?” “多说一个时辰,日落前定可赶到。”蔡古岭跟上答道。 远航回头看了看车队,说道:“可算要到了,进了陈州城,便让那些鼓乐手自行返回,多给些银子,这马车也送给他们了。” “陈州好进却不好出,那北门几日才开一次,来往之人盘查甚紧。” “噢,难道没有其他路可以抵达塞外吗?”远航望向蔡古岭问道。 蔡古岭向东北方向一指,说道:“还有一条山路,是砍柴民夫踩出来的道路,可以通到青石城墙脚下。需要翻过青石城,再渡过寒江,便是塞外了。” “还要翻城过江?”远航听的直咧嘴。 “是的,即便从陈州出去,也是要渡过寒江的。” “那你们多是骑兵,如何与齐国交战的?”远航不解的问道。 “我们与齐国交战,是在寒江另一侧,那面原本是我们怒卑的地界,齐国占了去,却反倒说我们时常犯界。”蔡古岭愤恨不平说道。 “你们来时是从陈州过来的?” “不是,便是走的这条路。”蔡古岭向东北一指,说道:“陈州休想带兵器进入。” 远航停下马,与付亚史等人商议。 “少爷,我们人多,恐难通过,不如便走山路吧。虽然远一些,但却安全很多。”付亚史提议走山路,远航犹豫了起来。 “走山路我们马匹怎办?”远航问道。 “达木印月将马匹带过陈州,然后寻船去那面接我们。”蔡古岭答道。 “好吧,那便走山路吧。”远航应允下来。蔡古岭接着说道:“那便在前面小镇住下,明日一早再走,黄昏便可过了寒江。” 众人行了一会,不在向陈州赶去,在一个镇上休息下来。 第二日一早,无影遣回了那些鼓乐手,将马匹集中在一起,交给了达木印月。 “小心啊。”无影轻声嘱咐着。 “嗯,放心。”达木印月觉得心中暖暖的,深望了无影一眼。 “你也去吧,有个照应,我这面人多。”远航见他二人难舍难分,将无影也派了过去。 啊金上前将无影的单刀拿了过来,背在了后背上。 “印月,还在我们来时的地方,黄昏时分你来接我们。”蔡古岭嘱咐着,将长刀扛在肩上,转身在前面带路。 “放心吧。”远航挥挥手,跟在蔡古岭身后走了,刀紫背着一捆绳索,与众人依次跟上。 无影将马匹一个接着一个的系好,对印月一笑,俩人带着马匹向陈州赶去。 山路崎岖,别人尚好,唯有远航与付亚史累的直咧嘴。 连走带爬的走到午后,远航终于赶到了蔡古岭口中的青石城墙下。 “我擦,这不是长城嘛。”远航左右看看,确定这便是万里长城。抬头一看,吓得腿直哆嗦,城墙离地面至少八至十米高,这如何爬的上去。 “奶奶的,我怎得让无影走了。”远航后悔的直拍大腿。他若在,岂不省事多了。 “叶公子,我们去那面,那面好攀爬。”蔡古岭向左侧一指,远航见那是一个烽火台的边缘,与城墙形成一个角度,还有排水口可以借力。 无影没来,众人中只有叶一郎的轻功还算可以,便由他第一个攀爬。 叶一郎将绳索捆在自己身上,抬头望了一下城墙,“呸”的向手中啐了一口,手脚并用向上爬去。 众人在下面观望,费了好久,叶一郎总算爬了上去。在上面平稳了一会,将绳索丢了下来。 刀紫抓住绳索,双脚踏住城墙,一步一步向上攀去。有了绳索便快了许多,一会功夫刀紫上到城墙上向下招招手。 “叶公子,你先上吧。”蔡古岭向上一指请远航先上。 “你先,你先。”远航连连谦让,不让也不行,自己双腿还在发抖,根本使不上力。 蔡古岭笑了一下,抓住绳索蹭蹭的向上爬去,看起来很是轻松。 待他上去后,远航向前一步,说道:“我来。”伸手扽了一下绳索,回头对下面人说道:“可看好了我,若掉了下来可要接住啊。” 啊金等人连连点头。远航深呼吸一下,抬脚向上爬去。 “吧唧”一下,远航没有蹬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石头硌的大叫起来。 “少爷,你双手用力握住绳索,两脚也要用力,将身体成三角形才可上去。”啊金急忙上前扶起远航,嘱咐说道。 “知道了。”远航揉揉屁股,再次向上攀去。 这次明显有了进步,攀到一米高的时候掉了下来,还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不行了,上不去了。”远航坐在地上连连摆手,知道自己相差太远,根本无法攀上去。 付亚史上前试了几下,也是爬不上去,无奈的跟远航一起坐在了地上。 “少爷,让他们先上去,然后合力将你拉上去。”啊金想出了办法,让其余人先爬了上去。 最后下面只剩他三人了,啊金将绳索在远航腰间捆好,嘱咐说道:“少爷你拉紧绳索便可。” 远航点点头,还没做好准备,便感到自己双脚离地,身体横了过来,吓得急忙闭上眼睛。 上面众人一起用力,终于将他拉了上去。远航靠在城墙上,吓的脸色煞白,双腿在还抖个不停。 “我的妈呀,吓死老子了。”远航回身向下望去,感到一阵眩晕,急忙缩回来,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正文 第二五八章 进言犴王 翻过了长城,远航等人向前又走了半个时辰,一条并不算宽阔的江水阻住了去路。 “这便是寒江了,这江便是我们与齐国的分界,过了寒江便是我们的地界了。”蔡古岭向对面一指笑道。 “这江冬日不结冰吗?” “只是薄薄一层,承受不住人马。”蔡古岭答道。 “噢。”远航看向江面,应道。 等了一会,达木印月带着三艘小船驶了过来,将远航等人接上船,向对面划去。 远航站在船上向回望去,自己已经离开了中原,日头正缓缓落下,已经被远处的青山遮挡了一半。 此情此景,不由思念起婉约等人。诗兴大发,顺嘴念道:“野望青城山渐远,轻渡寒江日暮遥。纵是一路好风景,不过江州三月桥。此身一去,别了春风。” 念过之后,才发觉自己原来也可以出口成章。早知如此,何必一直抄袭古人之作。 过了寒江,无影正在对岸等候他们。众人弃船上马,跟随蔡古岭,向着前方奔去。 越向北行,天气越冷。行了几日后,远航已将能穿的都穿在了身上,还是感到冷的直哆嗦。 在塞外一直走了七、八日,蔡古岭告诉远航,明日便可抵达哈达城,也就是怒卑人的主城。 “蔡兄,你这也太远了,跑了这么多日,居然不见一座城池,连人烟都几乎不见。”远航抱怨起来,这么多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只在一处地方吃过一次肉,其余都是以干粮充饥,可亏了自己的五脏庙。 “叶大人,塞外便是这样,哈达城再向北便是草原,那里更是一望无际。待到了哈达城,自然有好酒好肉招待你。”蔡古岭笑了笑,指着一座低矮的房屋,说道:“今夜还要委屈大人了,只能休息在这里。” 远航等人挤在窄小的屋子内,将身上的衣物裹紧,幻想着明日的好酒好肉,流着口水进入了梦乡。 翌日起来继续上路,前方有了希望,众人不免加快了步伐,坐骑疾驰在旷野上。 前行两个时辰,远处出现了一片黑点,再近些,一队怒卑骑兵大声叫着冲了过来,很快便将远航等人围住。 “阿里路,我的好兄弟。”蔡古岭向着前面大声呼唤。一个壮实的汉子,露着半个膀子,在马上嘿嘿笑着看过来。 “蔡古岭,我的好兄弟,你回来了。”那个唤作阿里路的汉子向后一仰,从马头上将腿抬了过来,跳下来与蔡古岭拥抱在一起。 “回来了,你们都好吧?” “好得很,肥嫩的牛羊已经烤好,只等好兄弟回来一起塞进肚子里。”阿里路高兴地说着,听的远航连咽了几下口水。 “这是我的中原朋友,快回去准备,先宰几只羊。”蔡古岭向远航等人回身一指,阿里路笑着弯腰致敬。 怒卑的骑兵围在远航等人身边转了几圈,不停地吆喝着,随后在阿里路带领下,向来路跑了回去。 达木豪星笑着说道:“这是我们怒卑的礼节,是欢迎朋友来到我们塞外。” “噢,那家伙真是好身体,不怕冷。”远航点点头,看着远去的骑兵,紧了紧自己衣口。 又向前走了一会,一座石城出现在视线里,周围几里都是旷野,所以这座并不高大的城池显得异常雄伟。 城外一里处,有十多匹马静静的站在那里,前面单独一匹,正看着远航等人一点点靠近。 “叶大人,那是我们护卫盟长,就是头领,来迎接我们了。”蔡古岭几人先跑了出去,到那人马前下马致敬。那人在马上点点头,并没有下马,目光注视着远航等人。 又走近了一些,远航看到了此人面目,只是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是你!”身后的刀紫忽然喊了起来,刀紫一喊,远航猛然想起,此人便是曾经刺杀过自己的那人。 这人正是苍向天。自从刺杀远航不成,败在刀紫手下后,便知道中原之大,人才济济,自己的本事还远远不够。离开后便直接回了塞外,投在犴王手下,为犴王扫平各个部落立下汗马功劳,现被封为护卫盟长。 苍向天也认出了刀紫,随即便认出了远航,翻身下马,对远航抱拳施礼。 远航急忙下马,回礼笑道:“原来你是怒卑人,难得这身好武艺。” “我叫苍向天,大人为何来了塞外啊?” “我这刀紫兄弟手痒的很,中原已无对手,一路寻你而来。”远航向后一指刀紫,开起了玩笑。 刀紫下马过来见礼,苍向天敬佩刀紫武艺,俩人各上前一步拥抱在一起。 “盟长,叶大人是来求见犴王的。”蔡古岭上前小声告诉苍向天。 “噢。”苍向天想了一下,笑道:“大人一路辛苦,先去城中休息,稍后我自会禀报犴王。” “好,好,先来些肉啊。”远航笑着应道。 “肉是少不了,只怕大人吃的走不动路。” “哈哈……”众人大笑起来,一路随在远航与苍向天身后,向哈达城走去。 苍向天得知远航来意,为他们安排妥当后,去见了犴王。远航等人则在蔡古岭他们陪伴下,围坐在屋内,大块的吃着羊肉。果真如苍向天所说,撑的众人走不动路,只得捂着肚子坐在炕上。 一顿饭吃完,苍向天转了回来,与远航单独交谈起来。 “大人,我已禀告犴王,明日一早,犴王在宫中接见您。”苍向天撕下一大块羊肉,递给远航。 远航连连摆手,肚子已经鼓的难受。想了一下,说道:“可否请苍兄安排一下,我想先私下见次犴王。” “这……”苍向天犹豫一下,问道:“叶大人意欲为何?” 远航勉强凑身过去,悄声说道:“有些话只可说与犴王一人,我是担心明日宫中人多口杂,难免传了出去。” 苍向天点点头,说道:“如此我再去禀告犴王,能否接见便不知了。” 远航点点头,嘱咐道:“你告知犴王,若想称霸塞外,便见我一见。” 苍向天出来后,再次去了宫中。这哈达城中的皇宫,着实让人看了想笑,还不如远航的守备府一半大。 说是王宫,不过是一个大一些的厅子,犴王处理公务便在此处。后面的房屋便是他的寝宫,连个花园都没有,显得很是寒酸。 一个彪悍的中年男子拿着一把马刀,正在擦拭着。苍向天进来施礼,上前说道:“犴王,梁国来人欲见您。” “不是说了明日接见他嘛。”犴王顿了一下,低头继续擦拭着刀身。 “犴王,他说可助你称霸塞外。” “哈哈,称霸塞外?只他一句话便定了下来吗?”犴王笑了起来,将马刀放回刀架转过身来。 犴王五十岁左右的样子,身高体大。许是多年征战的原因,脸上布满了沧桑。两道浓眉斜上入鬓,眼睛有神地望着苍向天。 苍向天躬身答道:“犴王,此人年少,能在梁国位居高官,想来必有他独特之处。且您以礼相待,也可显我怒卑宽待以人,乃是礼国之邦。” 犴王点点头,淡声说道:“向天曾说他以前放了过你,现今极力为他说话,想来是报他在中原时不杀之恩吧。” 苍向天不卑不亢,答道:“国之大,己之小。利己不为国,我不为之。利国且利己,何乐而不为之?” “哈哈……向天武功绝伦,未曾想到话语依旧不肯输人。去吧,将他带来。”犴王望着自己手下第一猛将,笑着连连点头。 远航随在苍向天身后,进了王宫之中,见到了怒卑的犴王,与他想象之中相去甚远。 “犴王,我乃梁国使者叶远航,奉我国圣上之命,前来怒卑拜见犴王,意为两国联好,共居天下。” 犴王笑而不语,注视着远航。 “怒卑在北,梁国居南,中原大部分天下都为齐国所有,何以共居天下?”足足过了好一会,犴王忽然发话,问向远航。 “两国联盟,可灭齐,齐亡,两国才可共居天下。不然,怒卑必亡。”远航将双手背负身后,大声答道。 “放肆。”犴王用力拍着桌子,怒目而视。 “犴王息怒。”苍向天急忙上前为远航说情,说道:“梁使话语无心,请犴王宽恕。” 远航对苍向天一施礼,说道:“多谢苍兄进言,非是我无心,而是犴王无礼在先,我才有此一说。” “我何时无礼?”犴王问道。 远航转过来,对向犴王,道:“我乃梁国特使,此身代表梁国君王而来,怒卑小国,却不懂礼让,使我站于堂下,这可是藐视我梁国吗?” 犴王听后,觉得远航所说却有道理,伸手请远航坐下说话。 “梁使,方才是本王考虑不周,还请勿怪。”犴王是性情中人,倒向远航道歉起来。 远航也是吃软不吃硬,犴王如此一说,自己也觉得方才言语过重了,连忙说道:“犴王,是我言重了。” 犴王哈哈一笑,爽声问道:“方才梁使所说,可助我称霸塞北,现如今塞外皆在我统辖之中,不知梁使还要如何助我?” 远航笑着摇头,说道:“犴王此言不实,寒江已北,还有领地在齐人手中。既然塞北以寒江为界,又怎能说犴王已经统治了塞外呢。” 犴王脸上一紧,西北那三座城池,始终是自己的心头之痛。陈州外有桥可过寒江,数次前去攻打,齐国都可快速出兵支援,至今还未归回怒卑手中。 “寒江之上只有一座渡桥,齐军重兵把守。我军没有战船,无法渡过寒江。而梁国又远在中原之南,远隔千山万水,又如何助我呢?”犴王问向远航。 远航点点头,回道:“梁国虽不可派兵来援,但可在南面攻打齐国,这样可以牵制齐国,使其不敢大举进攻怒卑。而且,我有办法使犴王渡过寒江。” “如何渡过?”犴王一喜,站起身问道。 “这……恕我冒昧,只有两国结盟,我才可说出。”远航话到嘴边留了半句,将犴王的胃口吊的老高。 犴王空欢喜一场,悻悻坐下,又问道:“那你说共居天下,又是何指?” “我皇有旨,结盟共同出兵,灭齐后,中原皆归梁国所有,塞外则全部归犴王所有,以寒江为界,永不互侵。”远航朗声答道。 “哈哈。”犴王笑了起来,轻摇摇头,说道:“中原地大物博,塞外只有三座城池,两国共同出兵伐齐,却如此分法,梁使觉得可合适吗?” “我觉得很合理。”远航笑着点头,说道:“怒卑地广人稀,齐国之所以容得怒卑,不外乎南有梁,西有商。而今商国已灭,只有梁可以与之抗衡。齐若攻梁,必先扫平怒卑,试问犴王,可挡得住齐国大军吗?” “我也思量过,商亡后,齐国必不会就此罢手,一统天下的野心已经逐渐彰显出来。”犴王起身,踱步到门前,望向屋外,说道:“纵是不敌齐军,我怒卑也要马革裹尸,血战到底。” 远航也起身跟上,在犴王身后说道:“无须血战,只要犴王守住寒江便可。只是不知,若寒江北那三座城池在您手中,怒卑可以守得多久?” 犴王侧身望向远航,说道:“若在我手,足可守住。陈州来兵只一座桥梁可通过,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远航点头说道:“那便可,怒卑拖住齐军,我国则大举进攻。齐军若退,犴王便追,两下攻击,齐国必惫。” “可前提是我拿下这三城,如今齐军重兵据守,我如何拿下来?”犴王摊开双手,无奈说道。 “我有计夺下这三城,只需犴王许诺与我,与我国结盟,连梁抗齐。”远航似乎成竹在胸,坚定地说道。 犴王似有不信,狐疑地望着远航,见他信心满满,不像说空话的样子,便说道:“好,若能拿下这三城,我便与梁国结盟。” 远航笑了,心中早已有了夺城计策,只要犴王肯答应结盟,自己便完成使命,可以回梁国去了。 “犴王,来时路上曾见齐军追查蔡古岭等人,似是知晓他们进入齐国。冒昧一问,可是犴王帐下有人走漏了消息?”远航决定帮犴王查出内贼,这样即可得到犴王信任,也可保证结盟的消息不会外传。 犴王惊讶的张了张嘴,看看远航,又转头看向苍向天。 苍向天躬身说道:“犴王,各部也有说……说思勒部盟长王长相似有不轨之心,只是众言,却不得实据。” 犴王愤怒的涨红了脸,斥责苍向天道:“为何不早说。” 苍向天答道:“属下已在留意,只是还未查到,所以不敢贸然禀告。” 远航插话道:“犴王,明日宫中觐见,你只需将我当做齐国使者便可,我自可以断出谁有不轨之心。” 犴王回望远航,轻轻地点了点头。 正文 第二五九章 完成使命 王宫内响起了低沉的角号声,门外各部盟长听见号声,一起向宫内涌去,丝毫没有一点顺序。 远航与付亚史在侧厅内静静的等待,二人早已商议好,由付亚史上前答话,远航在一旁观察。 主殿内犴王已经坐在上首,各部盟长进来分坐两侧,同时望向犴王,不知将他们唤来何事。 “众位,今日将你们唤来,是因为齐国派来使者,欲与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以寒江为界,共享安宁,不知众位意下如何?”犴王左右扫视一圈,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 “齐国?” “是呀,他们向来与我们不和,怎会突然派使者前来……” “怕是另有隐情,不是要有何举动了吧?” 犴王话音一落,下面议论声四起,众位盟长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起来。 苍向天在下首禀道:“犴王,齐使尚在侧厅,不如请来一问。” 犴王点头,使人将远航二人传唤进来。 付亚史在前,远航居于侧后,俩人一路微笑走了进来。 “我乃齐国使臣李亚,受齐王之命,前来拜见犴王。”付亚史向犴王施礼,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李亚。 “坐。”犴王一挥手,请远航俩人坐在了下首位。 付亚史点头谢过后,说道:“中原三分天下,唯齐之大。如今商国已亡,商之地齐国占去十之有七。现今齐王有好生之德,不忍再见寒江两侧纷争不断,特命我等前来,愿与怒卑结好。齐王肯将寒江以北三座城池交与犴王,以示诚心。自此以后,以寒江为界,两国各不互侵。” 付亚史说着,远航的眼睛四下偷瞄着,看看谁有反应。 犴王还未发话,付亚史对面站起一位大胡子,两只眼睛大的像对铜铃。喝道:“齐国依仗兵多将广,常犯我界,今日却来主动求和,怕是没安何好心吧。” 这汉子还未坐下,边上又一人站起,指着付亚史说道:“前几日边界处千里狼烟传来,你齐国还曾烧杀抢掠,今日却来犴王这里假意悻悻,真是好笑。” 苍向天按照约定,见众人性情起来,起身向犴王说道:“犴王,据探子来报,梁国似乎也派了使者,欲来怒卑。” “噢?梁国也派人来了吗?这到好了,我们是与梁国结盟呢,还是与齐国呢?”犴王为难起来,试探问向众人。 大胡子立时便嚷嚷起来,喊道:“犴王,齐国多次犯界,杀我子民,抢我牛羊,我也可拉部与齐国势不两立。” “短浅之见。”远航左面第二人站了起来,指着大胡子说道:“齐国与你部紧邻,自然难免有摩擦,怎可为一点小事误了犴王大业。” 远航急忙扭头看向此人。 这人边上又起来一人,对犴王一躬身,说道:“喀和特说的没错,齐国国大,紧邻怒卑,犴王理应与齐国结盟。那梁国远在南面,与我们中间又隔着齐国,即使结盟又有何用?” 最下起身一人,也进言道:“犴王,梁虽远,但与怒卑素来无怨。兵法有言,远交近攻,连弱抗强,我之意是结梁抗齐。” “哈哈……”远航身边一人忽然大笑起来,将远航吓一跳,将目光看向他。 犴王在上面说道:“长相可是有话要说?” 远航听的明白,犴王是有意告诉自己,此人便是王长相。看模样不似怒卑人啊,好像中原人士。 王长相起身,对犴王一礼,挺胸说道:“齐国近到转瞬及至,梁国远至遥不可及,远交近攻又怎可取?真若与齐国交战,怕是打上一年半载,梁国也赶不过来。连弱抗强虽是上策,但也依事所说。梁齐联手灭商,齐掠商王占商都,得七分天下。梁只得西北三分,强弱之势截然可见。敢问一下,结梁可比齐否?” “长相之意是与齐结盟了?”犴王微笑询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还由犴王定论,长相一介武夫,但听犴王吩咐便是。”王长相略一躬身,坐了回去。 犴王点点头,对下面说道:“众人议事也都是为了怒卑,畅所之言,尽可说来。” 苍向天对向付亚史,问道:“齐国既有意结盟,不知何时可让出寒江以北的三座城池?” “齐王已应允,只要犴王今日同意,明日便可让出,但需犴王亲书盟约,立字为据。”付亚史起身说道。 “好,齐使先去休息,稍后回复与你。”犴王点点头,请远航俩人先回避起来。 待远航退去,苍向天向犴王进言道:“犴王,齐军之所以占据此三城,便是因为陈州外有渡桥,可以出兵至三城以抵挡我军。若三城在我们手中,齐军兵过寒江无城可守,便抵不住我怒卑铁骑。属下之意,假意应允齐使,将此三城骗入手中,我们便可以寒江为险,阻住齐军。再联合梁国,使其在齐南出兵,形成两下夹击之势,大事可成。” 犴王有些面露难色,吞吐说道:“那样我岂不成了言而无信之人。” 苍向天道:“成大事不拘小节,若非如此,如何抗得齐国?若与齐结盟,待齐灭梁后,犴王又怎知齐国便不会攻打我们了?” 犴王沉思一会,点点头,说道:“向天此话有理,是本王寡断了,便如此。”说完看了下诸位盟长,大声说道:“你等即刻返回各部,严阵以待。” 诸位盟长起身告辞,转眼走了个一干二净。 犴王向苍向天一点头,问道:“他的计策可行否?” 苍向天咧嘴一笑,说道:“稍后便知,我先过去了。” 犴王点了点头,脸上显露出难以琢磨的表情。 远航躺在宫外一个算是驿站的房屋内,付亚史则在屋内来回走动。忽然停下脚步,向床上远航问道:“少爷,您说他会上套吗?” “不知,等等看吧……” “笃笃。”敲门声传来,远航蹭的一下弹了起来,付亚史急忙坐到桌前。 远航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苍向天,松了口气,让他进来后随手关上房门。 “叶大人,此计可行吗?”苍向天进屋后问道。 远航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不知,若是对方不上套,只得另寻良策。 几人在屋内等了许久,就在准备放弃等待的时候,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远航向苍向天一使眼色,苍向天点下头,闪进了一旁的衣架后面。 远航打开门,一个壮实的汉子站在门口,闪身挤了进来。 “你是何人?”远航开口问道。 那汉子用身体将门掩住,小声说道:“你是齐国使臣吗?” 远航回头向付亚史望去,那汉子上前两步,一施礼,说道:“犴王明日会与齐国结盟,其意为假,是将三城骗来后,再据江抗齐,请勿相信。” “噢?”付亚史一皱眉头,问道:“你是何人,我又如何信你?” “告辞。”那汉子也不解释,转身便要离开。苍向天一抹身子,从衣架后面闪出,看那汉子冷笑了一下,说道:“原来是你。” 那汉子见到苍向天,惊的急忙回头看向付亚史。没等他反应过来,苍向天一个健步上前。那汉子返身抵抗,可怎是苍向天的对手,三招两式便将他制服住。 “果然是王长相。”苍向天将那人捆绑丢在地上,指着说道:“此人便是王长相心腹,我这便去禀告犴王,将他拿住。” 远航摆摆手,说道:“拿了他的心腹,他也不会承认的,只需推到他身上便可了。” “那该如何?”苍向天望向远航。 远航一笑,说道:“拿到他只是为了确定目标,我还需去见一见这个王长相。” 付亚史也点点头,道:“趁时间还短,我们现在便去。” 远航让苍向天将那汉子带走,自己与付亚史唤来无影等人,亲自去了王长相休息之处。 王长相对付亚史与远航的到来很是意外,还是迎了进来。 付亚史走到桌前坐下,淡声说道:“贺丞相让我问候你。” 王长相在一旁犹豫了一下,还是毕恭毕敬的弯了一下身,说道:“多谢丞相挂念。” 远航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中一下豁朗起来,这下你可是自露马脚了。 “犴王真敢假意结盟吗?”付亚史继续问道。 “是的,苍向天献计,犴王应允,明日要假意与齐国结盟。”王长相在一旁答道。 “真是不知死活。”远航在一旁喝了起来。 “就是,小小怒卑胆敢与齐国抗衡,真是自寻死路。”王长相极力附和着他们,表现着自己。 “我是说你,不知死活。”远航大声喊着,刀紫破门而入,将王长相吓一跳,傻傻地望着远航。 “我最痛恨背主之徒,刀紫,将他拿下交由犴王。”远航一摆手,刀紫扑了上去。 王长相也会两下子,与刀紫斗了起来。外面有几个王长相的手下,闻讯赶了过来,被啊金与无影挡住。 打斗了几下,王长相便没了还手之力。刀紫一个错步闪到侧面,一拳打在他右侧头上,王长扑通一声相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远航带人将王长相捆到犴王的王宫中,吧唧一下丢在地上,王长相被这一摔,转醒过来。 “王长相,我念你勇猛,留你一命,你却私通齐国,欲毁我怒卑,真是自寻死路。”犴王气愤的指着王长相,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犴王饶命,是我一时糊涂,我愿痛改前非,战死杀场,请犴王饶恕我,再给我次机会。”王长相双手被捆,只得以头触地,砰砰的磕了起来。 “哼,现在知道悔改,何必当初。”犴王向下一挥手,有护卫上前,拖着王长相出去。 “犴王饶命啊,犴王饶命……” “恭喜犴王,内贼已除,无后顾之忧了。”远航恰到好处的弯下腰,笑着说道。 犴王站起身,对远航一抱拳,说道:“多谢梁使助我除贼,我意已决,愿与梁国结好,抗击齐军。只是……” “犴王有话直说便是。”远航再次回礼,说道。 犴王比较为难,慢声说道:“我军若无临江城池,怕是难以抵挡齐军。梁使曾说助我夺下这三座城池,不知有何良策,还请赐教。” 远航当做何事,应了一声,说道:“只需派兵过江,阻住齐军援军便可。” “可我军无战船,小船运兵数量不够,各部又不习水性,即便现下打造,也是来不及啊。”犴王犯愁起来。 远航摇头,说道:“我知道一种快速渡河方法,告知于你。”远航来时渡寒江便想到了怒江之上的滑索。这东西简单易造,运送兵力比起小船快上几倍不止。 将图纸画好后,远航对犴王说道:“寻隐蔽之处设置好滑索,五条便足可以运送上万兵力,余下的便看犴王的了。” 犴王拿着图纸大喜过望,笑着说道:“只要我们可以过了寒江,便可以拿下城池,真是高招啊。” 远航一笑,对犴王说道:“只要犴王与梁国联手,我主便有信心灭掉齐国。届时,怒卑与梁国永世为好,绝不失言。” “好!”犴王大喜,命人安排酒宴,亲自相陪。 第二日,犴王在王宫中宣布,正式与梁国结盟,共同抗齐。各部盟长起身附和,歃血为盟,全力支持犴王。 远航代表印文帝,与犴王商定了详细的联盟方案,作战部署,连胜利后两国怎样瓜分齐国都写了进去。堪称一次重大的两国谈判,远航也成为梁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外交官。 在城中待了几日,远航便辞别犴王准备回去复命。犴王为印文帝备上三大车礼物,亲自送出哈达城。远航以不识归途为由,向犴王寻要了达木豪星兄妹,犴王应允,并指派苍向天护送远航至怒卑边界。 “苍兄,你我也算有缘,一别近两年,居然在塞外再次相见,真是有缘啊。”远航与苍向天并马而行,一路笑谈。 “叶大人提起此事,向天倍感惭愧。”苍向天想起刺杀远航一事,憨笑了起来。 “无妨,那时你我并不熟识,不知现在,苍兄可否告知当日是何人要你刺杀与我。”远航笑着问道。 “是梁国左司使陈福。”苍向天毫不隐瞒说道:“我曾输在他手上,所以答应为他做三件事。” “什么?”远航吃惊不小,停住了黑子。不是吃惊陈福要杀他,因为心中早有猜料,在苍向天这里只是为了证实一下。吃惊的是苍向天居然输在陈福手下,陈福居然会武功? “你的武功不抵陈福?”远航失声问道。 “嗯,略胜于我。”苍向天点头答道。 远航眼前浮现出陈福那老态龙钟的样子,居然被他隐藏的这样深,一点也看不出来,不由暗自害怕起来。 正文 第二六零章 返回途中 苍向天将远航等人送到了怒卑与齐国交界处,指向边关,说道:“叶大人,前行四十里便是齐国的琅西府,过琅西则是官商城。大人只需穿过这两座边城,便可到达梁国的开州了。此路我走过几次,很是好走,向天便不多送了。” 远航下马迎了过去,感激的与苍向天拥抱在一起,轻声说道:“莫忘记我们的约定,在中原我们一定还会再见。” “大人放心,向天不敢有忘。”俩人紧紧的抱了一下,各自后退分开,施礼道别。 远航等人穿出边关,一路前行。进了中原地区,气候湿润起来,明显感到比塞外要暖和了许多。 “亚史,我们走了多久到达这里?”远航在马上侧头问道。 “少爷,十二日。”亚史随口答道。远航点点头,他心中知道是走了十二个日起日落,但还是要确定亚史是否记得,这关系到整个大局。 “这条路线你应该熟悉吧?”远航因为要回后堂复命,所以归去时走的东面这条路,算下来回到江州,整整绕了整个中原加上塞外一大圈。 付亚史知道远航这样问,是指自己上次出使齐国,但还是摇摇头,答道:“不熟悉,我是只过了官商城便转西而行了,到了楼关倒是比较熟悉。” 远航气的险些背过气去,到楼关便进入梁国了,还用你熟悉吗? 达木豪星在后面说道:“大人只管放心走便是,此路在城外便可越过齐国这两座边城,我们不需要进入城中。” 远航回头,问道:“不是又走山路吧?” 达木豪星摇头,道:“沿青石城墙山下走,齐国驻军可以看到我们,但时间久了,他们也懒得下来盘查,只要不是军队,都可以顺利通过。” 远航放心下来,只要不走山路,慢些也无所谓,自己可不想再去攀爬城墙了。 又走了七日,终于穿过齐国境内,到达了梁国的楼关。到了这里,远航用力长出了一口气,可算安全回来了。 楼关险要,依山而建。关上关下兵士众多,从齐国而来之人,盘查严谨,未有丝毫泄露,远航看在眼里,点了点头。 “站住,下马检查。”几个兵士见远航一行人数众多,将长枪对向他们,围了过来。 “这是江州守备叶大人,快唤你们守关将军前来。”刀紫双腿一夹,坐骑小跑几步上到前面。 前面那兵士听后,看了一下远航,手中长枪依旧举着,说道:“边关紧要,若是守备大人,请示出腰牌才可通行。” 远航点头,翻身下马,走到兵士前面拿出了自己的腰牌递了过去。 那兵士自然认得,二品上司尉,比楼关的胡将军高出甚多,更别说自己一个小兵了。急忙将长枪丢在一旁,单膝跪了下去,双手将腰牌举过头顶,说道:“属下职责所在,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身后一众兵士呼啦一下全都跪了下去。 远航伸手扶起那兵士,笑道:“何罪之有,你等严守边关,理应嘉奖。若是盘查松懈,怕是真要丢了性命了。” “谢大人,请大人进关,我即刻禀告胡将军来迎。”那兵士见远航没有责备自己,心中很是高兴,连忙闪身让开道路。 “好,速去为我们备些吃食,这一路未曾好好吃过了。”远航点头,当先行进关内,踏上了自己国家的土地。 守关将军名唤胡同,原是顾鑫手下偏将,顾鑫知道楼关之重,离开时将此重担交与他身。胡同武艺一般,但却擅长防守,谨记顾鑫之言,将兵士调教的个个精明,楼关在他手中也未出现过差错。 胡同自然知道远航大名,听闻兵士禀告已到关内,急忙小跑出来迎接。 “末将楼关守军胡同,参见叶大人。”胡同见到远航,弯身便跪。远航上前一步搀扶住他,笑道:“我已看过楼关,胡将军治军有方,兵士盘查有序,皆是你之功啊。” “多谢大人赞誉,末将不敢居功。”胡同施礼说道。 “我有急事需回后堂面圣,这路途遥远,便不在这里多耽搁了。劳烦胡将军为我等备好午饭,吃过便要赶路了。”远航肚子饿的咕咕叫,也无心与他多客套了,赶紧上菜吧。 胡同急忙应着,请远航等人进了去,命兵士赶紧生火造饭。 吃过后众人便要离去,胡同一再挽留不住,便派五十兵士护送。远航言说边关要紧,婉言谢绝,与众人继续向前。 至开州,开州知州与守备亲自出城相迎,弄的远航很是不好意思。自己也是守备,与开州守备同职,那知州还高过自己半职,怎敢让人家出迎呢。不迎不行啊,谁叫远航虽为守备,却官居二品呢。整个国中除去他,其余知州守备不过四品。 开州的守备亲派一名将军,一百兵士护送远航过陇江,直至将远航送到固州地界方回。只要不在开州境内出事,他们便谢天谢地了。 固州也是如此,各级官员出城相迎,远航第一次这样威风,频频向街路两旁百姓挥手致意,得意之色跃然脸上。 固州守备也是不敢大意,派出一位上将,一位偏将,带领二百兵士护送远航去益州,阵势宏大,估计仅逊于印文帝出行了。 从固州出来,远航心情便沉重起来。再向前行十几里地,便到了翻天峪,那里有他的一位好兄弟——离莫。 到了路口,远航让护送的兵士在官道上等候,自己与众人下道进了翻天峪,两名将军跟随进来。 许久不来,这里已经见不到了小路。远航等人凭借印象,终于找到了离莫的孤坟。 幽林静静,野草青青,这位粗犷的汉子,如今静悄悄的长眠在这里。再没有了刀光血影,再没有了与世纷争,只与那青山为伴,黄土相依。留下的,只是远航眼中那永远的憨笑。 “离莫兄弟,我来了。”远航提起长衫,双膝跪在离莫坟前。啊金等人将一些吃食,酒肉摆了上去。 远航脑海里浮现出离莫的样子,仿佛正在笑着望向自己,说道:“大人,你怎的才来看俺,快把酒给俺,可馋死俺了。对了,我那妹子怎样了,大人可要好好待她啊,不然我离莫……” 远航见到离莫说到这里,眼泪哗哗地流下流水,举起酒坛,和着自己眼泪大口的将酒喝了下去。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远航哭了出来。 “兄弟,离秋好的很,产下一女,取名知秋。待孩子大些,我带她们娘俩一起来看你。”远航哭着说道。将酒一下一下撒在坟上。 众人在离莫坟前祭奠了一会,付亚史劝说远航上路,不然怕夜晚错过驿站。远航看着离莫的坟,起身对跟在后面的两位将军深施一礼,吓的两位将军急忙回礼,不知远航要做何。 “二位将军,我不可在固州久留,我这兄弟葬身于此,无人照料,还请两位将军回去禀告知州,请他派人为我兄弟修缮一下这里,逢年过节差人来祭奠一下,便说日后我叶远航必有厚报。”远航是见离莫的坟已经被雨水冲刷的不像样子,想让人给重新垒砌。 两位将军点头说道:“叶大人只管放心,末将必会完成此事,再派几名兵士过来护卫在此。” “多谢。”远航点点头,回身看了一下,抹去眼泪,走出了林中。 到了益州,远航受得了更热烈的欢迎。自己曾在这里做过知州,百姓还多有记得他。 “末将益州守备韩语,见过叶大人。”一员武将全身盔甲,在远航马前抱拳施礼。远航哈哈一笑,跳下马来,上前抱住了韩语。 “你小子,升的够快了,我在时你还是偏将,如今已是守备了。”这韩语自远航第一次到达益州,破小梁兵马之时便在孙柯手下,那时只是偏将,还奉命挖了益州护城河。 韩语咧嘴笑了一下,远航不忘旧情,自己很是感动。只是自己已经四十有二了,在他嘴中却成了小子了。 “叶大人还记得我。”韩语笑着说道。 “自然记得,那时我们一起抗击小梁,生死与共的兄弟,如何能忘。”远航笑着答道。 韩语点头说道:“末将得以做上守备,还要多谢叶大人。” 远航哈哈一笑,知道他是指自己调走孙柯,秦朝等人,才给了他做守备的机会。 “叶大人,知州大人身体不适,不能前来迎接,还请您恕罪。”韩语陪着远航进城,边走边说。 “无妨,我也只是路过而已,不必劳烦知州大人了。”远航并不在意,笑着向城内走去。 在守备府休息一夜,第二日一早,远航带上刀紫与啊金,出府上街,向着自己当铺走去。 自从撤出益州后,远航便将当铺丢给了董夫子。董夫子自己照顾不过来,便关闭了银行,只留下当铺经营。这一年多来风生水起,倒也自在,不但收了多名徒弟,还娶了一房小妾。 远航走近店铺,停下脚步向前看去。见店铺还是老样子,门里门外时有百姓出入,看来生意还算兴隆。 “你们走与不走,不要挡了咱家门路。”身后传来一个妇人声音,远航等人回头望去。 “是……是叶大人。”那妇人吃惊地张开了嘴,看着远航。 远航想起这妇人,是那杜月娥,自己曾断过她的案子。 “是我,多日不见,你与那张屠夫可好?”远航这才注意到,自己站在了她家肉铺门前,难怪她要出来驱赶自己。 “好,好,大人您可好?”杜月娥显然没有预料会遇到远航,这可是她的大恩人,慌张的应了声,急忙向屋内喊了起来:“当家的,快出来迎接大人。” 张屠夫跑出门外,见到远航也是惊讶的很,急忙请远航进屋内。远航推脱不过,便随了进去,刀紫等人在街上等候。 远航打量一下屋内,还与先前一个样子,只是屋内挂的肉少了许多。淡笑一下,说道:“可是生意不好吗?为何这一早便只有些许肉了。” 杜月娥倒了一杯水递过来,苦笑一下,说道:“生意尚可,只是杂税较之以前多了,反倒不如以往了。” 远航将水杯放下,颇感奇怪的问道:“我离开中原只有三月有余,朝廷便涨了税银吗?” 张屠夫摇头说道:“怎会三个月,已经涨了半年有余了,自打新来了知州,税银便涨了上来。” 远航听后眉头一皱,税银只有朝廷上奏,皇上亲批才可涨落。自己离开梁国时还不曾听说增加税银一事,看来这益州的税银有猫腻,必是这知州贪了去,也真够胆大的。 “若是大人还在益州便好了,百姓自可安居乐业。”杜月娥叹了一声,望向张屠夫。 “哦,你们不必担心,朝中自会有音讯传来。”远航打岔过去,闲聊几句后起身告辞,去了对面的当铺。 当铺内宽敞了许多,董夫子将一楼左侧拦出几个柜台,收取货物所用。正面的柜台都是逾期的物品,正在出售。 柜台内一个女子正在磕着瓜子,看年龄不过三十,左眉上有一个不大的黑痣,长相还算白净,有几分姿色。 那女子见远航等人进来,一看便不是普通百姓,急忙起身,笑道:“几位客官,是要当些物品,还是要买些精致货物呀?” 远航走过去,向柜台内看了看,抬头笑道:“我既不买也不卖。” 那女子一下收起笑容,打量远航,问道:“那你何来?” “我想找这里的老板。” “我便是,有何事说与我听。”那女子一扭腰身,侧向远航问道。 远航细一打量,这女子身形不错啊,侧面可见玲珑的s型,只是她为何说自己是老板,难道董夫子将当铺兑出了? “我找董夫子。”远航沉声问道。 那女子似乎有些不耐烦,将手中瓜子丢在柜台上,对一旁伙计喊道:“去楼上喊老爷,有客人找。” “老爷?”远航心中想笑,董夫子啊董夫子,行啊,老牛吃嫩草了。 “谁啊?”缓慢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董夫子慢悠悠地走下来。走到一半,便看见远航正抬头望来,眨了眨眼睛,急忙向楼下跑来。 “哎哟。”董夫子下的匆忙,险些摔倒在地。远航哼笑出来,说道:“你慢着点,这大岁数摔一下可不轻啊。” 董夫子小跑到远航面前,弯腰说道:“大人,你回益州了吗?” “没有,顺路而过,看看你而已。” 董夫子急忙闪身,说道:“大人快楼上请。” 远航点头向楼上走去。董夫子向那女子喊道:“愣着做何,快去上茶来。”说完跟在远航身后,向楼上跑去。 那女子愣愣地看着,不知远航是何人。奇怪了,就是知州守备到这店来,也没见老爷如此恭敬啊。 正文 第二六一章 恩断义绝 董夫子跟在远航身后上得楼来,请远航上座。远航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主位上,董夫子在下首相陪,付亚史等人随意而坐。 “益州这面生意如何?”远航开口问向董夫子。 董夫子连连点头,答道:“很是不错,有您的名号在,又有镖局护着,城中无人敢开第二家,已积累了不少银两。” 远航点点头,初始便是要让当铺为自己赚钱,现今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银两,这次又在齐国发笔大财,也不太看重这里了。 那女子端着茶盘走上楼来,为远航等人上茶。董夫子引见道:“这是叶大人,还不快些拜见。” 那女子将茶盘放好,侧身为远航施礼。远航探身回礼,董夫子讪笑两下,说道:“这是小妾如烟。” 远航笑了起来。待那女子下去,远航指着董夫子笑道:“你也年岁不小了,身体可还受得了?” 董夫子老脸有些发红,干笑着不敢接答。 “大人稍待,我将账目拿与您看。”董夫子起身要下楼去,远航将他拦住,说道:“我只是路过此地,绝非为账目银两而来,有你管理我自放心,不看也罢。” 董夫子应了声,又坐了回来。 远航想起杜月娥夫妇所说一事,探身问道:“这益州城内,可是涨了税银?” 董夫子点点头,随即说道:“涨是涨了,只是知州大人听闻这里是您的店铺,不但未涨,还免去了原有税银。” “噢,看来我的面子还是可以的啊。”远航冷笑一声,接着问道:“何时涨的?” “怕是有半年多了,稍后我查一下账目便知。”董夫子答道。 远航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这知州胆子不小,不知百姓生活艰辛,已是温饱度日,还要加上税银,看来我需要管上一管了。” 董夫子急忙说道:“大人,还是不要管了,这知州曾与我说起,乃是你的好友啊。” 远航一愣,我的好友?问道:“是何人啊?” “新任知州名叫关春度。”董夫子答道。 “是他?”远航一下沉思起来。他不是在乾陵做郡守吗?怎得来了益州当上知州了。这本是自己结义兄弟,只是前次自己官职被免,看出此人趋炎附势,已经不打算与之结交,没想到又在这里遇到。是了,难怪自己来益州他不曾出迎,原来是怕自己提起旧事为难与他。呵呵,你不来见我,我倒要去见你了。 从董夫子那里出来,远航轻车熟路,直接去了知州府。一路上胸中憋着气,付亚史等人看出远航不悦,怕是过会这知州要倒霉了。 来到府前,衙役挡住去路。远航亮出身份,那衙役急忙跑进府中禀告。 过了片刻,从府内走出一人,在府外向远航施礼,说道:“叶守备,我家大人身体不适,不能亲自出迎,还请您见谅。知州大人请您进客厅一叙。” “你是何人?”远航冷眼打量来人,冷声问道。 “回大人,属下是府内师爷,替我家大人前来迎接您。” “哼,多谢,劳您驾了。”远航冷哼着走了进去。 那师爷跟在后面,到了厅外回身挡住,对付亚史等人说道:“我家大人身体不适,不宜打扰,还请各位去偏厅休息。” 远航回身,对付亚史点了一下头,独自走进客厅中。付亚史向里面望了一下,对那师爷说道:“不必麻烦了,我等便在这院中等候我家大人。” 远航进到厅中,关春度早已在坐,见远航进来,笑着起身。 “贤弟啊,一别许久,可想死为兄了。”关春度一脸笑意,上前相迎。 远航也咧嘴笑了,拱了下手,说道:“劳累您挂念,是我不对了。” 关春度脸上牵强地笑着,见远航态度心知已生芥蒂,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指着椅子说道:“请坐。” 远航却向前走去,坐在了关春度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右手连连拍着扶手,大声说道:“坐惯了这把椅子,有时候也是想念的很啊。” 关春度嘴角一动,想了一下没有作声,自己坐到了下首位上。 “对了,关兄,何时来益州上任的呀?”远航探了下身子,问道。 关春度侧了一下身子,面对远航,答道:“已有七个月了。” “噢……”远航拉长了声,靠回椅子上,忽然问道:“那这七个月内,关兄多收了多少税银啊?” 关春度脸上肌肉猛然一动,眼底闪过一丝寒冷的光芒。 “贤弟为何如此一问?可是来查办为兄的吗?”关春度试探着问道,眼睛盯着远航,希望在他脸上能捕捉到一点信息。 远航将头靠在椅子背上,闭上眼睛摇了摇,轻道:“官有官道,各有各路,只是百姓心中明了,又岂是你可以决定的。” 关春度思了一下,叹声说道:“为兄也是情非得已,如今刚刚经历战乱,梁国各州皆不足食,只有益州民富,只好在益州多加税银,以备军需。” “谁人命你加收税银的?”远航坐起身,盯着他问道。 关春度想要避开远航的眼光,却又无法避开,望着他凌厉的目光,有些害怕起来。 “是……是陈司使让我加收的税银。”关春度小声答道,说完将头低下,躲开远航的直视。 “陈福!”远航恨恨的念着这个名字,眼光死死盯着关春度。一切都明白了,为何他可以升任到益州,原来他居然投靠了那个死太监。 关春度抬起头,说道:“贤弟,虽然我加收了税银,但你的当铺与镖局,我都已经免去,不曾收得一分啊。” 远航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 “不用,啊不……不敢。”关春度紧张的很,说话有些慌张。 远航站起身,走到关春度面前,看的关春度心中没底,急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小声问道:“贤弟,你这是……” “你投奔了陈福,难道你忘记我们第一次面圣时,他是怎样刁难你我了吗?”远航冷冷地问着,如果眼光可以杀人,关春度此时已经死了。 “贤弟,为兄错了。”关春度忽然跪了下去,哽咽起来,说道:“官场浮沉,为兄我没有你那好运气,为官三载只做得郡守。只得寻得门路为自己谋个前程,却又无钱财打点。直到有一日,我攀上叶公公,经他牵线,陈司使才将我调来益州,条件便是加收税银送与他。” 远航不屑地看着他,脸上露出轻蔑之色,抬腿向厅外走去。关春度忽然转身,死死抱住远航的腿,哀求说道:“贤弟,看在你我结拜的份上,请救我一救。为兄做到知州一职实属不宜,你便放过我吧。” 远航抬腿将他踢开,喝道:“我放过你,你又会放过益州百姓吗?自作孽,不可活。”说完走出了厅外。 关春度坐在地上,扭回头望向远航背影,眼中泛出冷光。 远航回到守备府,将韩语唤来,询问他益州加收税银一事为何不上报朝廷。韩语大惊,忙道:“这不是朝廷所定吗?知州大人所说,便是朝中所定啊。” 远航见他不似说谎,没再追究,令人即刻打点,准备前去后堂。 关春度待远航走后,回到厅中坐下。自从听到他来益州,自己便想要躲开。以为他休息一夜便会离开,那曾想,还是被他知晓了益州加收税银一事。无奈之下自己装出可怜之相,希望他还能看在与自己结拜的份上不再追究此事,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既然不可能,那他必会上奏朝廷,别说皇上知道后,自己官职被免,就是陈福知道,也会杀自己灭口。看来若想保住自己,只能……关春度狠了下心,念道:“叶远航,休怪我了。” 刀紫等人已将马车备好,韩语要派兵护送,远航未允。眼见便到后堂,再如此兴师动众,自己也怕落下口舌。 出了益州,远航将付亚史唤到车内,与他商议如何弹劾陈福。 “大人,现今只从关春度口中得知私涨税银是陈福指使,若到时他改口,我们便无从应对了。”付亚史靠在车厢一侧,歪头说道。 远航坐在车头处,轻点了下头,说道:“这也是与你商议的原因,我也担心到时有变,不如直接将此事上奏皇上,皇上自会追查。” “即便追查,想那陈福也会有办法应对,最多除掉关春度,便一了百了了。”付亚史轻道。 “言之有理,不如……” 远航话音未落,“噹”的一声,一只利箭穿透右侧车帘,从远航面前飞过,射在了另一侧车厢上。 “有刺客,保护大人。”车外无影高声大喝,远航反应过来,急忙从座上下来,拉着付亚史趴在了车内。 刚刚趴下,又有几只箭穿了进来,吓的远航紧紧贴在车板上,不敢抬头。 车队刚刚行出益州不过十余里,官道北侧都是水田,右侧有一片树林。刺客在林中不停放箭,乱箭齐飞,看来人数不少。 达木豪星已经中箭,跌落马下。刀紫将他拖到车后,见伤在右腿上,暂无性命之忧。马匹被射倒几匹,其余众人俯卧在马匹车辆之后,躲避乱箭。 “大人,大人。”啊金靠在车厢旁,向着里面大声喊着。 “啊金,我们无事,外面如何了。”远航向左挪了下身子,向外问道。 啊金见远航无事,放心下来,伸头看了一下,答道:“对方人数不少,怕是一会便要杀出来了,大人在车内不要出来。” 啊金刚刚说完,对面林中冲出一批人来,各个黑衣蒙面,不下三十余人,向着车队杀来。 “娘的。”刀紫骂了一声,起身迎了出去。无影将达木印月向一旁推去,说道:“保护好大人与你哥哥。”说完抽刀,跟在无影身后冲了过去。 啊金想去帮忙,又担心远航安危,左右为难之时,流星跑过来,对他说道:“你去杀敌,我来保护大人。” “嗯。”啊金一点头,拍了一下流星肩膀,窜了出去。达木印月将达木豪星拖到远航车下,与流星靠在一起。 “让你们看看小爷的厉害。”流星在车下瞄准,一箭接着一箭从车下飞出。 远航抬手将车内的箭支拔出来,从车帘处丢下去,喊道:“流星加油,这里还有箭。” 这些刺客武功尚可,只是比起刀紫却相差甚远。流星箭箭必中,多数刺客还未看清楚箭是从何处飞来,便没了性命。 一刻钟不到,官道上躺下了几十具尸首。刀紫等人确信已无活口,赶回来与远航汇合。 “大人,我杀的急,又忘记留下活口。”刀紫回头看了一下那些刺客尸体。 远航下了马车,抬眼望了一下:“不用留活口,离益州这样近,又怎会有贼人敢白日里杀人抢掠。” 付亚史也跟了下来,问道:“大人有何打算?” 远航走过去看了一下达木豪星的伤势,无影正在为他拔箭上药。 “恩断义绝,既然他想我死,那我便让他先死。”远航冷冷的说着,将眼睛闭了起来。 “那税银一事……”付亚史提醒说道。 “有他无他都无关紧要了。”这次刺杀将远航心中仅存的一点兄弟情义,变的荡然无存。 付亚史望了下,见远航不再说话,转身走到刀紫面前,对他轻言了几句。 刀紫望向远航,随即点下头,与啊金上马,向着益州方向回奔而去。 无影将达木豪星扶进马车内,与流星一起将其余马车带进了树林中。远航在树林里等了半个时辰,官道上奔来两匹快骑,刀紫俩人返了回来。 “大人,解决掉了。”刀紫走到远航身旁,轻声禀道。 远航轻点下头,心中多少有了些难过,眼中泛起了泪花。伸手接过刀紫的弯刀,将自己的长衫割去一片,丢在了树林中。 众人重新套好马车,从林中走出,继续向后堂进发。树林中一阵风刮起,将远航丢掉的那片衣角吹起,又落下。 正文 第二六二章 夜探冷宫 印文三年七月十三,远航一行离开江州近四个月时间,终于返回了后堂。 皇宫之中,处处喜气洋洋,似乎只有迎年时候才有的气氛,出现在了宫中。 宫女们打扫着房间,破例的有说有笑,这是平常打死也不敢做的。成队的太监们搬着花盆,也是互相交谈向着后宫而去。若在以往他们可是要沿着墙边一溜地走着。 远航看得奇怪,宫中发生了何事?为何有如此大的变化。自己刚刚回到后堂,只是禀告了皇上,皇上便让自己即刻进宫面圣,连衣衫都来不及换。 远航越走越热,干脆脱下外衫,拎在手里继续前行。这宫中自己没来过几次,除了凤鸾宫根本找不到他处,早知何必逞能,不如让那太监领路了。绕着绕着,远航迷了方向。皇上说在德喜宫见我,德喜宫在哪里啊? 从内院出来两名宫女,见到远航衣衫不整的样子,掩嘴笑了起来。笑后觉察不对,急忙贴着墙边想要走开。 “喂,你们站住。”远航拎着衣衫走过去,那两个宫女老实的靠墙站在那里,将头低下。 “皇上在哪里?”远航指着其中一个宫女问道。 那宫女摇头,答道:“奴婢不知。” “这是哪里?”远航向院中一指,问道。 “这是德喜宫。” “哈,便是这里了。”远航向两个宫女挥挥手,自己转身进来院中。 远航进去,见院中有好多太监,正在院内摆放花盆,一个看似首领太监的正站在那里指挥着。 “你们倒是利索点啊,这么久了还没摆好,是不是想死啊……”那太监说完,发觉自己说错,急忙用手将自己的嘴捂上,扭头向后看去,发现了远航正站在院中。 “你是何人?”那太监走过来,上下打量着远航问道。 “皇上让我来这里,稍后要召见我。”远航拿着衣衫扇了扇风,答道。 “你快将衣衫穿好,这样岂不是大不敬。”那太监见远航是皇上召来的,态度有所改变,指着远航手中衣衫说道。 “无事,天气炎热……”远航还未说完,院外喊了起来:“皇上驾到。” 院内一群太监急忙跪了下去,远航将衣衫垫在地上,也跪了下去。 印文帝走进院子,一眼便看到了远航。见他只着内衣跪在院中,脸色微变。 “你们都退下,远航留下。”印文帝站在远航前面,低头看着远航。 众人退走,远航低头问道:“皇上,我可以起来了吗?” “起来?朕罚你跪上一夜。”印文帝喝道。 “为何啊?”远航不解,抬头问道。 “你还敢问,我来问你,你衣衫不整进入梨妃宫中,可知罪吗?”印文帝伸手在远航脑门上来了个板栗。 “啊?皇上,臣不知啊。再说,是您召我来此的。” “我是召你来此,但可允许你不着衣衫吗?” “这个……皇上,臣只在院中赏花,别处未曾到达……”远航心中憋气,你召见我选个妃子宫殿,你还有理了。 “起来吧,梨妃昨日为朕诞下双生子,朕心甚喜,便免了你之罪了。”印文帝虽怪怒远航,心中还是欣赏他多些,加上心中高兴,也不做计较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远航边说边起身,凑到印文帝身边,小声问道:“皇上用的哪个姿势,如此厉害,也教教为臣。” 印文帝瞪了他一眼,佯怒道:“你怎能与朕一样,即便告诉你,你也不行。”说完自己乐了起来。远航也陪着哈哈大笑,说道:“此话不假,皇上无所不能,就连繁衍子嗣,也是以一顶二。” “滚。”印文帝笑着骂道:“穿好衣衫,与朕进去看望龙子。”君臣二人一起走进了德喜宫。 德喜宫的外厅内,印文帝坐在上首,远航在下首混了个座。 “怒卑那里可办妥了?”印文帝一抬头,发现远航居然坐下,也没多说。 远航装作不知,坐便坐了,站着太累,难不成都已坐了,你还能让我起来? “回皇上,都已办妥。现在说也就是十月初,怒卑将夺取寒江以北的三座城池,然后据守。齐国必会大怒,发兵攻打怒卑,那时我军便要进攻齐国,待齐国再回兵增援时,怒卑才会出兵攻打,形成两面夹击。”远航将与怒卑所定之策一五一十的说与印文帝听。 “还有两个多月,看来要做准备了。”印文帝淡声说完,问向远航:“怒卑可守的住吗?” 远航想了一下,答道:“应该可以,怒卑骑兵所向披靡,齐国如果没有城池可守,怒卑拖他们一年半载都不是问题。” “我们应在何处出兵?是在开州,还是在延顺府?” “这……”远航犹豫一下,摇摇头道:“这还需大家商议,臣一时拿不定主意。” 印文帝点点头,轻道:“司徒元帅已经回来了,你可要去看下?” 远航摇头,说道:“臣回宫一事,还请皇上替我保密。我在宫中小住几日,既然您已封我为驸马,我便住在凤鸾宫内吧。” 印文帝听他一说,想起了九公主,说道:“你这一说我到想起,你已归来,择日将屏遥下嫁与你,你回到江州好好准备一下……” “那个,皇上,此事还是改日再说吧。”远航算了一下日期,九公主现在都已经七个多月了,此时如何完婚?被皇上知道了,自己没个好。连忙打断印文帝,接着说道:“国事为重,待皇上一统中原之时,臣再迎娶公主。” 印文帝很是受听,连连点头赞赏远航。 “皇上,还有一事,臣不得不说。”远航得趁着印文帝高兴时候,说起益州之事。毕竟,自己擅自斩杀四品大员,也是有罪之事。 “何事?”印文帝笑脸相望。 “益州知州关春度,私自涨了税银已有七月之久,益州百姓苦不堪言。臣经过益州时得知此事,曾劝说关春度返还税银与百姓,他未允,反在益州城外十里设下埋伏,为防止皇上得知,欲将臣除去,臣护卫失手,将他斩杀了。”远航半真半假,将自己说的挑不出毛病。 印文帝听完大怒,拍着桌子,喝道:“该杀,此等做法岂不将朕陷之不仁,的确该死。”说完顿了一下,又问道:“你可将税银返还百姓?” “他处已无银两,据他所说,已送与了陈司使。”远航借机又参了陈福一本。 “噢?”印文帝神色一变,居然牵扯到陈福身上,冷静下来后,印文帝轻道:“此事先放一放,容朕想过之后再议。” 远航不再吱声,知道陈福在印文帝心中份量,也没指望将他一击毙命。就好似慢性毒药,一点点累积,到达一定程度,自会发作。那时,相救都救不过来了。 “等等……”印文帝反应过来,指着远航,问道:“你将益州知州给杀了?” 远航点点头,也指着印文帝,说道:“皇上,您刚才可是亲口说该杀的啊,现如今可不许反悔。” “我……”印文帝回忆一下,好似自己的确说了。得了,他杀了四品官员,我还得给他开屁股。 远航从德喜宫出来,问了凤鸾宫方向,独自走了过去。午后阳光充足,照的远航犯困,只想在公主那里好好睡上一觉。 “哎哟,这不是叶大人嘛。”路过一个侧门时,另一面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远航不用看也知道遇到了老熟人。 “哈哈,王公公,真是巧呀。”远航向后退了两步,站在门口向门内望去。 王进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对远航一施礼,问道:“叶大人何时来的后堂啊?” “午时刚到,多日不见,王公公可是富态多了,哈哈。”远航点了一下他笑着说道。 王进扭头向身后那两个小太监说道:“你们先回去,我与叶大人有话要说。” 遣走了两个太监,王进上前一步,刚要说什么,远航却摆了摆手:“王公公,我要去九公主的凤鸾宫,劳烦你送我去一趟吧。” 王进回头,见身后走来几名宫女。转身应道:“叶大人这面请。” 俩人一路闲聊来到凤鸾宫,宫内的宫女太监识得远航,请俩人进了宫内。 “王公公,当年见过庄贵妃尸身的那个公公,还在冷宫内吧?”远航见屋内已无他人,悄声问了起来。 “自然还在,您吩咐过后,我特意安排了心腹过去,好生照料着他呢。”王进向前凑过来,问道:“大人打算何时去见他?” “只在今夜。”远航张嘴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有些睁不开。 王进见状,起身告辞,答应晚些时候来找远航。 远航送走王进,回到九公主寝宫,仰身倒在床上。床上有香气传来,恰似九公主在身旁一样,阵阵清香伴着远航进入了梦乡。 冷宫,便是被废的妃嫔居住的地方,这点远航还是知道的。传说中的冷宫寒气森森,远航不敢独自前去,只好等王进来寻自己。 天色黑下,王进才赶来凤鸾宫。远航埋怨起来,本来去那地方便有些害怕,为何不早些过来。 “大人,这是皇宫啊,除去皇上是不许男子夜留在此的,我怎敢白日里带你前去。再者说……”王进喋喋不休的解释着,远航听的耳朵痒痒。 “行,行,行。现在总可以去了吧?”远航摆手不让他说下去。 “再晚些,此时还不妥当。” “……”远航坐了回去。 亥时的宫中静的吓人,漆黑的高墙挡住了朦胧的月光。木门偶尔发出的声响,就像空中的惊雷,撕裂了暗夜中的那份宁静。 “哎哟喂,您轻一些呀。”王进伸出头,向门外左右看了一下,缩回来轻轻将木门关上。 “怪不得我,这破门怕是年久失修了。”远航说完才想起这是冷宫,连这里的人都常年不受待见,又何况是门呢。 冷宫的东北角上,有一个小屋子。王进带着远航贴着墙壁,向那小屋走去。 那屋中之人好似听到了动静,将烛火点了起来。王进站在门外等了一会,那屋门打开,一个小太监将头伸了出来。 “公公,您来了。”那小太监看见王进,将门打开,出来后站在门旁。 王进点了下头,向屋内嘟嘟嘴。那小太监侧身向里指了指。 王进与远航进了屋中,那小太监将门关好,站在门外守着。 “小福子,这夜半时分,怎得燃起了灯了。”小屋分为里外两间,里面的屋中传来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 王进与远航对视一眼,在外屋桌前坐了下来。 “禄公公,出来见客吧。”王进向着里屋喊了声。 “是哪位公公来了这僻寒之地。”里面传出一阵簌簌的穿衣声。 一个老太监走了出来,借着烛光看了好一会,才认出王进来。 “王公公啊,这晚您来这地做何呀?”这唤作禄公公的老太监一面系着衣带,一面问着王进。 王进看向远航点了点头,对禄公公引见道:“这位是朝中二品上司尉叶大人,有事要找你。” “朝中大员,找我这老不死的何用。”禄公公嘀咕着,努力向远航望来。 远航回视着,伸手一指,淡声说道:“您坐,这大年岁还让我惊扰起来,实在抱歉。” 禄公公没说什么,拖着步子走了过来,坐在他们对面。 “您当年是贤妃的宫中领事吧?”远航开门见山,直接了当的问着。 禄公公身形一颤,侧过头来打量起远航来。 “您莫担心,既然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我保证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问您一问” 禄公公摇摇头,轻道:“老了,许多事情早已记不得了,只怕让大人失望了。” “你会记得的。”远航咧嘴笑了起来,随即收起笑容,向前探身,说道:“你若忘记了,也不会隐在此处了。” 禄公公仰头笑了起来,过会,看着远航,说道:“我说忘了便是忘了,即便记起来的,也未必是真的了。” “禄公公,贤纯皇后已去了多年,她是怎样殁的,您不想知道真相吗?”远航死死盯着这张布满褶皱的老脸,语气抬高了一些。 禄公公双眼有了一些模糊,将头略微抬起,叹道:“太久了,太久了。” 远航继续说道:“您一直隐藏在这里,想来也是在等那么一天,有人会来找你。现在来了,那个人便是我。” “贤纯皇后……”禄公公眼中滴下了泪水,沿着褶皱,缓慢地流下来。 正文 第二六三章 深宫疑索 即使已进入了七月,冷宫里的静夜,依旧让人觉得寒冷。远航紧了下衣襟,等待着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禄公公抬起手,抹去了眼角泪水,慢慢回忆起来,说道:“淳安十八年,时贤贵妃被先帝封为贤纯皇后,贵妃高兴的不得了,将宫中上下封赏个遍。水涨船高,那时咱家也是风光的很。” 远航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皇后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的奴才,自然也比其他妃嫔的奴才高出一格。 “只是当上了皇后,贤纯皇后的身体却不如以往了。每日厌食起来,只食些许便觉得腹内已饱。御医许林言说乃是皇后劳累所至,每日按时服药便可痊愈。”禄公公皱起了眉头,重重叹口气,“谁曾料到,只半年时间,皇后居然起不了床了,一直卧榻两年有余,便殁了。” “为何不曾更换御医为皇后诊治?”远航拧起眉头,不解问道。 “怎得没换,只是宫中御医皆不知皇后为何病,不敢下药。”禄公公无奈的摇了摇头。 “都是庸医。”远航嘀咕一声,问向禄公公:“别人医治不好,那许林为何独知,敢为皇后下药。” “他是淑贵妃的御医,淑贵妃曾对皇后私下说起,当日所得失心疯便是吃了许林之方才还转过来,所以才为贤纯皇后举荐了许林。” “等等……”远航忽然止住禄公公的话,琢磨起来。当年史记记载,淑贵妃是自己好了起来,怎得从禄公公口中说出,是吃了许林药方才好的呢? “这许林可还在宫中吗?”远航转向王进问道。 “早死了。”禄公公接话说道:“皇后的病医治不好,淑贵妃怒他无能,赐死了。” 远航心下一凉,这分明就是灭了口,看来贤纯皇后之死,淑贵妃是脱离不了关系的。 “叶大人,我乃将死之人,也便没有什么顾虑了。贤纯皇后必是遭人谋害的,您若有心,便将此事昭然天下,让后人评说去吧。”禄公公眼中忽然闪亮起来,半明半暗的说了出来。远航知道,他是将自己引向当今的皇太后。 “我相信你的话,也向你保证,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远航点点头,微笑了一下,然后问道:“我还想知道一些事情。” “何事?”禄公公抬眼望来,眼前这个年轻的二品大员似乎对前朝后宫之事很是上心。 “关于贺兰皇后的一些事情。”远航淡淡说道。声音虽轻,听在禄公公耳中,却好似一声惊雷,使其为之一震。 禄公公转头看看窗外,漆黑一片不知此时已是何时,转回头来,不自然地说道:“大人想知之事,实在年头久远,可否容我细细思下。再者今夜实在已晚,大人明夜不知可有时间?” “也好,今夜却已晚了。”远航点点头,知道凡事不可过急。随即客气一下,与王进告辞出来。 离开了冷宫,远航长出口气。虽然宫里的空气呼吸的也不够爽快,但比起冷宫里,还是新鲜的多了。 “王公公,庄贵妃是殁在毓曦宫吧? ”远航与王进并肩走在两面高墙所夹的通道内,停下了脚步。 “是呀,毓曦宫自打庄贵妃殁后,便不在住进其他妃嫔了。可见庄贵妃在先帝心中是多么重的位置。”王进又向前凑了下,小声说道:“宫中都在私下传闻,先帝之所以把皇位传了皇上,一半原因便在此。” “现今那里可住了哪位娘娘吗?”远航随口问着,脚下迈步,向前走去。 “没有,那里一直空着。先帝时不许其他妃嫔住进,到了皇上这里,便更不允许了,庄贵妃可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啊。”王进急忙跟了上来,在远航身后跟着。 “好,明日你陪我去次毓曦宫。” 王进一个急停,在夜中将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不可,那里没有皇上允许,谁人都不敢去的。” “……” “知道了,你回去吧,明日我自己去。”远航没再理王进,到了过门,自己右拐去了凤鸾宫。 凤鸾宫的掌事太监还在宫门口苦等远航归来。如今公主不在,远航便算这凤鸾宫的主人了,他不回来,谁也不敢去睡。 “驸马爷,您回来了。”那掌事太监见到远航,急忙从凳子上起来,躬腰迎上前来。 “还没睡去啊?”远航点点头,向宫内走去。宫内还有两个宫女,低头站在一旁。 “驸马爷,你现在要休息吗?”掌事太监跟了进来,似乎有事要讲。 “嗯,晚了,要睡了。”远航停下脚步,回头看见这太监还跟着自己,问道:“你有事?” 那太监嘻嘻笑着,说道:“公主不在宫中,奴才已备好了侍寝的宫女,驸马爷您看下可还满意?” 远航眼睛亮起了贼光,还有这待遇吗?回头看看那两个宫女,虽然看不清面目,但那小身材还是蛮可以的。自己几个月没碰过女人了,心中还真有点…… “不了,这两个宫女你留着享用吧。”远航只是想了一下,马上便取消了这个念头。如今公主身怀六甲,自己在她宫中再做这偷香窃玉之事,别说对不起公主,自己良心也不好受。 “啊!……”那太监呆若木鸡地看着远航,心道:驸马爷啊,您这太损了。不用便不用呗,留给我,我怎么用…… 在九公主的暖床上,远航滚了个身,睁开了眼睛。 “驸马爷,您起来了吗?”掌事太监在门外小声喊着,这已经是一早第二次来唤远航了。 “啊,起了。”远航应了声,搓了一下脸,坐了起来。 “驸马爷,王进王公公一早便来了,在外厅候着您呢。” 远航一面下床去穿鞋,一面应着,还没洗漱,便出去外厅去见王进。 “王公公,早啊。”远航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咕噜咕噜的漱起口来。 王进跟了上来,回身看了一下,见公主的掌事太监已经离去,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说道:“出事了,禄公公昨夜在冷宫内自溢了。” “呃,咳,咳……”远航的确很是吃惊,嘴中的水咽下去一半,喷出去一半,呛的自己咳嗽起来。 “什么?死了!”远航缓过来后,弯着腰扭头问着。 王进点点头,说道:“清早小福子起床,便看见他吊死在内屋,急忙来禀告了我。” “现在人呢?”惊讶与失望浮现在远航的脸上,只怪自己粗心大意,昨夜便不应该离去。 “已经抬走了,冷宫里的一个老太监,不会有人留心的。”王进答道。 远航悔恨起来,一条这么重要的线索,便这样断了。禄公公自溢,一定是因为自己找到了他,他将该说的告诉了自己。那些不该说的,他便用这种方式堵住了自己的嘴。哪些是不该说的呢?自然是有关贺兰皇后的一些事情。 远航站在凤鸾宫内想了好久,让王进在这里等候自己。返回宫内将那个掌事太监喊了来。 “你去给我弄套太监的衣服来。”远航决定去见皇上,自己要去毓曦宫去看一看。 那掌事太监不敢怠慢,见远航与自己身材相差无几,便取了自己衣衫拿来,远航套在身上刚刚好。 远航出来的时候,王进几乎没有认出来他。跟在王进身后,远航低头弯腰,向印文帝的御书房走去。 印文帝有个习惯,每天早晨都会去御书房读书,王进与远航都知道这点,所以不用担心寻不到皇上。 王进先进去禀告,远航在书房外等候。过会王进出来,对远航一使眼色,自己留在门外候着,远航弯腰走进了书房。 “呵呵,怎得这身打扮,朕几乎认不出了。”印文帝放下手中书籍,看着远航滑稽的装扮,笑了起来。 “皇上,这宫中有臣不想见到的人,自然也有臣不想让他们见到之人。”远航施礼后,站在一旁。 “说吧,找朕何事?” “皇上,臣斗胆,想去毓曦宫 一看。”远航不知印文帝能否允许,偷偷用眼睛瞄去。 印文帝听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凝视远航,问道:“非去不可吗?” “皇上,臣心中有疑,不去心中委实难安。” 印文帝起身,在书房内踱了几步,点点头道:“那里几乎成了宫中禁地,朕也有些时日没有去过了,也罢,你我便去一趟。” 远航站在一旁,从侧面看着印文帝。这个手握天下大权者,一样有着自己的烦恼与忧愁。 印文帝没有惊动他人,只带着王进与远航去了毓曦宫。毓曦宫除了几名看守太监喘气外,整个宫中便没有了一点生机。 进了宫中,最前一座殿上挂着毓曦宫三个大字。印文帝向前一指,道:“这便是母后起居之地。” 远航抬眼望去,虽然宫院中打扫的干干净净,但匾上那三个大字却显得有了些陈旧。殿门上着锁,印文帝不许任何人踏进这 毓曦宫。 守殿太监开了锁,殿门打开时,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呛的三人闪向一旁。 过了一会,印文帝最先迈步进了殿中,远航与王进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 这殿中分为里外几室,一番打量后,远航最先走进了里间的寝室。 “皇上,当年庄贵妃……”远航指了一下这个房间,印文帝明白他想问什么,轻轻点了下头。 远航仔细看了起来。这间屋子并无特别之处,紧靠东南角处有一张大床,临近床边是一扇窗户,再向北一侧,摆放着梳妆的柜子,柜子边上是一个挂架屏风,既可以遮挡,又可以挂些衣物在上面。南侧几乎没什么物件,除去几个低矮小柜,便只有一个窗户了。 这庄贵妃真是奇怪,这么大个宫殿,却选择住在最角上的一个屋子。或许是喜欢阳光才选了一个两面临窗的房间吧。 地上都是灰尘,看的出这里却是很久没有来过人了,远航每走一步,地上都留下了清晰的脚印。 远航走到东窗前,打开窗户向外看了一下,这面是正院,就是自己刚才进来的地方。再走到南面窗户打开一看,是一个偏道,窗户对面有一个圆门。 远航将窗户放下,转身走到床前。史记记载,当年庄贵妃是从床上跌下,死于地上,大致便是在这里。 远航看着床前地上,目光继续前移。庄贵妃死时曾指着挂架屏风,远航侧过身,看到了那个紫红色的屏风。 屏风制作的很是精细,上面几排横挡,是留出挂衣物所用。下面六叶可折叠的屏风,每叶上画着图案,连在一起是一副画卷。 远航走到近前,用嘴吹了一下。灰尘四起,屋内弥漫着呛人的味道。远航不敢再吹,只得贴近看了起来。 这屏风上所画的是一副渔夫打鱼的场景。大部分都是蓝色的海,有渔船在海上飘荡,一轮圆月挂的老高,远处海上大浪正咆哮而来。最右侧写着几个字——怒海浮沉图。 远航看不出端倪,又检查了一下其余柜子,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悻悻地走出了殿外。 “皇上,我们去那面看一下吧。”出来殿门,远航喊着印文帝,向南侧一指。 印文帝倒没多说,转身便走了过来。几人来到了庄贵妃寝室的南窗下。 这里对着一个院门,那门没有上锁。远航推开,门外是一条过道,东西都有通道,看来应该是宫女太监所走的道路。 站在门口回望,那窗户离地大约两米左右,窗下还有突出的石阶,如果是自己,也可以轻松攀上,翻窗入内。 “可看出什么了?”印文帝站在窗下,向远航问道。 远航摇摇头,轻笑一下,说道:“暂时没有,不过很多可疑之处,容臣慢慢想来。” 印文帝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虽然自己心中总有怀疑,可也不能公然去调查此事。远航若能查出一二,了却自己心疑便可,即便查不出什么,自己也不会追究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初现端倪 回到凤鸾宫内,远航独自坐在桌前,眼睛盯着桌上茶杯,右手轻叩桌沿,将自己脑中线索反复捋顺着,希望能够串联在一起。 贺兰皇后溺水而死,死时贤妃与淑妃在身旁,贤妃相救不及。然后是庄妃猝死宫中,庄妃死时,是淑妃前去探望发现的。两者都与淑妃有关系,而二人死后,却是贤妃做上皇后,看来还是贤妃疑点最大,淑妃也有疑点。只可惜死了禄公公,一切都不可得知了。 贺兰皇后到底是落水而亡,还是被人推下去的呢?想到这里,远航忽然想起一人,便是还在自己府中的青莲。她是当年淑妃的贴身侍女,贺兰皇后死时,淑妃在场,那么青莲应该也会跟随淑妃看见了贺兰皇后落水。看来回去后还要再细细问问她。 庄妃死时,所有在场的人,现在基本找不到了。只有现今的皇太后,当初的淑妃可以找到。可自己又不能去询问皇太后,如果青莲当时跟随,或许可以为自己提供一些线索。 贤妃是得了什么病殁的,为何淑贵妃要将御医许林赐死,如果说真是淑妃命许林下毒害死贤妃,那又是何毒呢?为何其他御医查不出来。许林与淑妃是什么关系,肯冒死为她去下毒呢? 现如今,只有皇太后与青莲这两个人,可以给自己答案。皇太后那里是一定问不得了,只好回江州,去询问青莲。 最大的疑点是史记中记载庄贵妃死时指着屏风,那屏风自己也看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是庄贵妃暗有所指,还是无意的呢? 远航忽然想起了什么,让人又将王进唤来。 “叶大人,还有何事啊?咱家不可总来这里,这宫中人多眼杂的……” “行,你不要唠叨了,最后找你一次。”远航摆手止住他,问道:“宫中人事档案,我在哪里可以看到?” “人事档案?”王进紧着眉头,不解问道。 “便是花名录,记载宫中之人身份的。”远航解释道。 “噢,在典部护使那里,大人可要看吗?” “要的,你可能帮我取来?”远航点头问道。 王进摇头道:“咱家可拿不来,除非皇上口谕。” 远航二话不说,去书房写了一个条子出来,交给王进。说道:“你将这个交给皇上,然后将花名录给我拿这里来。” 王进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五个字——请旨花名录。王进点点头,拿着条子出了凤鸾宫,去见印文帝去了。 远航在凤鸾宫等了一刻钟,王进空手赶了回来,喘气说道:“大人,那名单太多,您是看哪个年代,是主子还是奴才,是侍卫还是御医,是公公的还是宫女……” “停。”远航急忙打住他,起身拉住他向外走去,且走且说:“你带我前去。” 王进想想也好,省却自己来回折腾,便带着远航去了典部。 很快,远航便找到淳安帝时期的名录,查到了许林。上面写着许林是全州人氏,十年被选入宫,入宫后被定为后宫御医。十二年新妃入宫后,被指为淑妃御医。 没有太多的描述,远航也没看出什么来,随手将名录合上后,复又打开,他想看一下禄公公的资料。 找到太监那里,远航最先看到的却不是禄公公,而是一个最令他厌恶的名字——陈福。 陈福,后堂人氏,于八年二月入宫,指派于撷兰殿听差…… 撷兰殿,远航听说过,后来贤妃便是住在这里,原来陈福一入宫便去了撷兰殿。 禄公公名录里没有记载,远航知道他是后改的名字,只找了贺兰皇后的领事太监,一共两名,又确定不了哪个才是,只得放弃。 远航暂时摸不出头绪,想来还是应该先回去问下青莲。既然禄公公已死,宫中断了线索,自己留在这里也无意义了。 主意打定,远航告知了王进,让他转告皇上,自己不便请辞,便先走了。 穿着太监服,远航小心谨慎的走到宫门口,出示了腰牌,守门兵士打量了他半天,才放他出去。心中还在盘算着,这二品官员怎得还穿上了太监衣服。 远航去客栈与付亚史等人汇合,简单准备一下,便出发离开后堂,向着江州进发。 七月二十八,远航整整离开江州四个月零七天,重新踏上了江州的土地,回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家中。 “老婆们,我回来了。”远航进到守备府中,站在大门口高呼着,一溜烟似的向后府跑去。 “呵呵,大人这是想少奶奶了……”付亚史还未说完,身旁的刀紫与啊金也丢下马匹,快步向府内跑去。 无影笑着上前,说道:“哪个不想,你看他们不也是归心似箭。” 付亚史摇头笑着,与无影他们安排人手,将车辆带进府中。 远航跑到一半路程,便累的扶着树木喘了起来。都说家大业大,这太大了也不是好事,要跑这样远。 婉约与青荷果真有了身孕,此时二人正坐在一起,逗着知秋。 “看看这小家伙,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了。”婉约伸手碰了一下知秋小脸蛋,知秋嘿嘿笑着伸手抓住婉约手指,向嘴中放去。 “咯咯,姐姐,怕是小知秋饿了吧。”青荷碰了一下婉约,嬉笑说道:“不如姐姐喂她一下吧。” 婉约被青荷说的红了脸,回手打向青荷。说道:“理应妹妹去喂,不然日后又怎会喂养腹中这个。” 青荷撇撇嘴,说道:“两位妹妹奶水足的很,即使不需我,也不会饿到我孩儿。” “还说,离秋妹妹不知羞,那次无意说起,相公不在,这奶水都浪费了,咯咯……”婉约红着脸笑了起来,弄的青荷也是脸色微红。 “相公走了多日,不知可还安好?”青荷见婉约提起远航,不免又思念起来。 婉约也收起笑容,轻道:“如今相公还不知你我有了身孕,他若归来,定会欣喜的不得了。” “是何好事啊?”远航走到门前,正听到婉约的后半句,顺嘴接着进了屋内。 “相公……”青荷回头,惊的喊了一声。 婉约也是痴痴地望着远航,小嘴半张,仿佛是在梦中。 “映月见过大人。” “秋水见过大人。” 两个丫鬟急忙上前见礼,远航笑着摆摆手,向床前走去。 婉约与青荷站起身,转向远航。远航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她二人肚子,说不出话来。 “你们……你们肚子怎的大了起来。”远航情急之下问了起来,问完自己却先笑了。她们肚子怎得大了,自然是自己的事情。 俩人爱怜地抚摸着腹部,含笑望向远航。青荷含羞道:“相公,我与姐姐已近五个月了。” 远航伸出指头数了数,点头道:“原来我离去时你们便有了。” 床上的知秋见婉约等人不再理她,哇哇地哭了起来。 “哎哟,我的小宝贝。”远航听到哭声,才发现床上的知秋,急忙上前将她抱了起来。“哈哈,这小家伙已经这样大了,离秋去了哪里?” 青荷笑着伸手拍了拍知秋,说道:“离秋妹妹去了雯儿那里,念兰还小,雯儿有些忙不过来。” “怎得不请奶娘照顾?” “相公怎得忘了,不是你不允嘛。”青荷埋怨起来。 “我……”远航苦笑一下,离秋那时自己确实说过,谁曾想她们这样听话,又不少银两,何苦受累自己。 “相公放心,你走时带回来的那个婶娘,她很会照顾,如今已在帮雯儿带着念兰了。”婉约在一旁见远航被青荷问得无语,替他说着。 “噢。”远航应了声,想起来了青莲。将知秋交到青荷怀中,对婉约说道:“我去厅中,你将她唤来见我。” 婉约不知远航为何这样心急,话还没说上两句便离开。青荷只到远航是关心她们,对婉约点点头。 婉约前去唤青莲,离秋与杜雯得知远航归来,也高兴地跑来厅中。 远航对她们微笑着,说道:“你们先回屋去,我有话与她说。” 离秋与杜雯不解地看着青莲,婉约也奇怪,却还是顺从地拉起她二人离开。 “坐。”远航伸手指下一旁的椅子,抬头看着她。 青莲摇头笑下,问道:“大人刚刚回府便唤我前来,定是想问些什么吧?” 远航点点头,再次说了声:“你坐。” 青莲想了一下,在下首椅子上坐下。 “有件事情我想问你,当年贺兰皇后落水而亡时,淑妃便在一旁,那时你可在?”远航慢慢问着,眼睛却没有丝毫放松,紧紧地盯着青莲。 青莲不作考虑便点了头,答道:“在的,我眼见皇后落了水。” “继续说,将你看到的告诉我。” 青莲回忆一下,说道:“那日贺兰皇后只向前一探身便落入了水中,当时贤妃与淑妃陪在身边。两位主子大声呼救,可湖边并无人,贤妃犹豫一下便跃入了湖中。” “你可记得仔细,贤妃是下去救人,还是……”远航将话说到一半,青莲自然明白。 “贤妃却是去救皇后,只是湖水过深,贤妃只是略识水性,且皇后入水后只呼喊两声便没了动静,贤妃试了两次没有将皇后救上来。”青莲肯定的答道。 “那护栏怎能如此不耐,只一下便折了吗?”远航奇怪的问道。 “这个淑妃回到宫中,也曾有过怀疑,却不敢妄自断定,只是说与了我听。” “噢。”远航顿了一会,忽然大声问道:“许林你可认识?” 青莲被远航吓的一抖,抬头惊恐地望了过来,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我在问你,许林是何许人?”远航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紧紧追问着。 “是……是淑贵妃的御医。”青莲躲闪开远航目光,似有不愿的答道。 “我知道他是淑贵妃的御医,他与贤纯皇后是何关系,你不知晓吗?”远航诈着她,看她如何回答。 “啊?我不知。”青莲明显是在说谎,她的眼睛出卖了她。 “我保证,你可以在我府上与你儿子好好生活。”远航随即笑了起来,笑的自己都觉得很不和善,“但我不喜欢谎话,而你现在正在说谎。” 青莲低头不语,心中似乎正在挣扎着。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了,从此你留在我府中,换了名字帮我照顾孩子。不说,青莲这个名字,不出半个月便会传到皇太后的耳中。”远航知道她现在不会回宫,先不说自己的儿子舍不得,何况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原来的淑贵妃现在已经变成了皇太后,已经高高在上,对一个皇太后来说,知道太多的人就要永远的闭上口。 青莲抬起头,望着远航,问道:“我与孩子,真的能留在府中吗?” 远航郑重的点着头,说道:“我保证。” 青莲咬了一下嘴唇,缓慢说道:“淑贵妃与许林,私下里……有了屏遥公主。” 此话一出,将远航惊的目瞪口呆。自己怎得跟韦小宝一样,娶个公主也是假的。这该死的许林,还成了自己老丈人了…… “你……确定吗?”远航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下,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搞不好娶了公主非但不能攀上皇亲,还有可能带来灭门之灾。 青莲轻轻点点头,让远航知道了这的确是真的。 “九公主在我府中,你可遇到了?” 青莲再次点了头。 远航看了一下她,说道:“这件事情,只能你知,我知。” “大人放心,算上您,这个秘密也只有四人知道。” “现在只剩三人了,许林已经被淑贵妃赐死多年了。”远航说完,与青莲对视,苦笑一下,说道:“所以咱俩都要保守秘密,不然,谁也活不过去。” 青莲捂住了自己嘴巴,不信地摇着头。是不敢相信远航的话,还是不愿相信淑贵妃会这样狠心,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还有一个陈福,你应该认识吧?”远航对她轻笑,缓解一下她心中的不安。 青莲摇摇头,表示不知。 “你不认识陈公公?”远航似乎觉得奇怪,青莲是淳安十二年进宫,十八年离宫,而陈福是淳安八年便进了宫,不应该不认识啊? “许是些低等公公吧,宫中公公众多,怎能全部熟识。”青莲不以为然,并不觉得不认识一个公公是多大的事。 “奇怪,他是撷兰殿的公公,你却不认识。”远航自语说着,怎么也想不出青莲为何不认识陈福。 “撷兰殿,贤妃的人?”青莲虽不识陈福,但却知道撷兰殿是贤妃的住所。 “不是,他原先是撷兰殿的公公,淳安八年进的宫。 ”远航随口答道。 “不会,撷兰殿在贤妃之前根本无主子居住,又怎会有公公呢?”青莲十分肯定的答道。 “无人居住?为何?”远航有些糊涂了,典部上记得清清楚楚,为何青莲却更加肯定呢。 “那里在淳安七年便走水了,大火将撷兰殿毁去了一大半,直到淳安十年才修复好,便一直空着。直到十二年,贤妃入宫,那里这五年之内根本无人居住。” “原来是这样……”远航似乎明白过来,陈福当年居然是贤妃的人,他在名录上做了手脚,将自己入宫的时间改变了。可他为何要改了入宫年代呢? 猛然间,远航站却身,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 正文 第二六五章 春月无边 “相公在哪里?相公在哪里?”九公主听闻远航归来,在房中等不及,让碧柔搀扶出来,到厅中来寻远航。 “我勒个去,你怎得胖成这样?”远航听到声音便知道九公主来了。向青莲使个眼色,青莲点头退下。 “还说,我都要辛苦死了,你回来也不去看我。”九公主挺着肚子移了过来,凑到远航身边,抛个媚眼,笑问道:“可想了我?”笑着笑着,眼角却滑落一滴晶莹。 远航再见她,心中有了别样的感觉。手指不经意划过她的脸颊,那一片晶莹如雪的光滑让他心中一颤,原来她是这样的美。 “想了。”远航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九公主双手攥成拳头,在远航背后狠狠地捶打着。 “你走的太久了。”九公主再也忍受不住,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将许久的思念化作滴滴泪珠,倾诉了出来。 “还好,至少你临盆之时,我还在你身边。”远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原以为她衣食玉锦,享尽了荣华富贵,却不料也是个苦命的丫头。 九公主推开远航,含着泪高兴的点起头,俏声说道:“已经七个多月了,叶府第一位公子便要诞生了,相公快取个名字吧。” “咦,走时我不是已经取好。”远航笑了起来,看着九公主将要变色的脸,急忙向后退去。 池水荡漾夜来早,小院幽静春意深。这一夜,注定是个激情的夜晚,正如诗中所述,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 无影带着达木印月参见了几位少奶奶。婉约等人纷纷送上礼物,各式首饰绸缎是达木印月从未见过的,喜的她回到房中依然爱不释手。 “夫君,这个可好看?”达木印月将离秋送她的紫玉项链拿起来,悬挂在脖颈处,扭身唤着无影。 “这个……色调有些不一致。”无影远不如远航,即使达木印月黑一些,与项链几乎一色,你也别实话实说啊。 达木印月气的嘟起嘴,将项链放了回去。随手拿起一个白玉镯子,戴在手上,扬起手腕,撒娇问道:“这个总可以了吧?” 无影挠挠头,经常见到几位少奶奶佩戴这样的镯子,怎得今天看却这样刺眼呢? 达木印月见无影不说话,生气地扭过身子,想着想着委屈的掉下眼泪。 无影不知她为何哭了起来,上前几步,问道:“怎得刚刚还高兴,现下却哭了?” 达木印月边哭边说:“可是我不够俊俏,如何给夫君看都不得意,要来何用?”说着伸手向下去摘手镯。 无影急忙拉起她的手,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到女子的柔夷,只觉得光滑的犹如一片雪,似有即将化去的感觉。 达木印月也是心中一颤,自己的手被远航宽大的手掌握住,一股热流传遍了全身,从未有过的异样袭上了心头。 “印月,你是女中娇子,无论你怎样,都是最俊俏的女子。”无影由心而发,说出了心中想说的话。 达木印月瞬间便被无影的话语柔化了,曾有的一身豪气荡然无存,小鸟依人一般投进了无影怀中,身子软的就似一条美人蛇。 无影喘着粗气,那种冲动让他变的粗鲁起来。拦腰抱起达木印月,大步向房内走去。 “相公……快快停下,我不行了。”离秋在远航身下苦苦哀求着,早已没了白日的泼辣,只剩下无助的求饶声。 远航趴下来,在她耳边轻道:“不是说三次嘛,相公我一次还没完呢。” “三次……是三次。”离秋将眼前的湿发拂开,迷离地看着远航,说道:“分为十日可好?” “啊……”远航狠狠动了一下,离秋紧紧咬住下唇,生怕自己喊声太大,吵醒了一旁熟睡的知秋。 远航得意的笑着,“你居然学会了戏弄与我,看你日后还敢不敢。”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离秋双手推着远航肩膀,晃着头部,喘息说道:“相公,妾身久未服侍,身体真是吃不消了。雯儿妹妹还在房中,求相公放过我吧。” 远航支在床上,向下看了看,苦着脸问道:“不是真的吧,现在你要我走?” “哇……”不走也不行了,知秋的哭声救了离秋,远航强忍着退出来,无奈地看着离秋。 离秋费力的爬起来,将知秋抱过来,拍哄着将**放进她嘴中。 “相公快去吧,妾身帮不了你了。”离秋一脸歉意,如果知秋不哭,即便自己再怎样,也会满足远航的。 “明日请奶娘来,请十个。”远航难受死了,抓过一个单子将自己围住,丢下一句话便跑下了床。 “相公,回来,那是知秋的包单,你让我如何包裹孩子……” 远航身体发热,眼中冒火。五个老婆,一个喂奶,三个有孕。边向杜雯那里跑去,嘴中边念道着:“念兰乖乖,千万别醒。” 杜雯刚刚将孩子喂好,远航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好雯儿,救命。”远航提着单子站在门口,杜雯一眼望去便知为何,小脸刷的一下便红了。 “不知羞。”杜雯念了一声,转身返回屋内。远航随手将门关上,跟了进来。 “思心呢?”远航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向外屋探头问道。 杜雯将身子转向床内,低声细语道:“与春月做伴去了。” 远航嘿嘿笑了起来,回身搂过杜雯,笑道:“这两个丫鬟最懂事,明日重赏。” “哎呀,不要乱摸。”杜雯的前胸一紧,被远航握在了手里,明显感觉到有奶水溢出,将亵衣打湿。 远航从后面握住杜雯的那团丰满,真是大喜过望,将头抬起,说道:“怎得这样大了,相公已经握不住了。” “还不是有了念兰……”杜雯害羞起来,还未说完,远航已经揉捏起来。 “相公,别……”远航刚一动,便觉得手上湿乎乎的,杜雯奶水充足,都溢了出来。 远航将她身体搬过来,伸手拉去亵衣,低头一口含了上去。 杜雯双手紧紧抱住远航头部,眼睛闭上,尽情的享受着远航的爱抚。 足足过了好久,远航才满足地抬起头,坏笑着说道:“明日你只能用那个喂养念兰了。” 杜雯又羞又气,伸手向远航打去。远航哈哈大笑,翻身压了上去。 “好雯儿,想死相公了。”远航迫不及待的进到了底,纵是杜雯身体结实,也承受不住,痛的轻哼了起来。 “慢些,相公慢一些。”杜雯蹙紧眉头,双臂紧紧扣住远航,轻声说道。 “慢不得,念兰可不要醒啊。”远航吃一堑长一智,速度越来越快,杜雯的声音也是越来越高…… 另一间房内,无影还在笨拙的为达木印月宽衣,达木印月咬着被子强忍着。 “咯咯……”达木印月忍不住转过身,将身体缩成一团笑个不停。 “夫君,我……忍不住了,你碰的我好痒。”达木印月笑无影如此之笨。解亵衣拉带子即刻,干嘛挠自己腋下,如何受得了。 无影急的一头汗水,难为情说道:“我没弄过这个,实在有些为难。” 达木印月停下笑,看着憨厚的无影,坐起了身。虽然脸色绯红,达木印月还是将手臂弯向身后,自己拉开了亵衣的带子。 亵衣滑了下去,达木印月的身子呈现在无影面前。肌肤弹劲有力,光滑如丝。两团山峰傲然挺立,随着达木印月深深的喘息,一抖一抖的颤动着。 无影咽了下口水,不知自己该如何去做。 达木印月拉过他的手,闭上眼睛,将他的手覆在自己玉峰上。无影的手微微发抖,这只提着钢刀斩人无数的手,却不敢去握那柔软的酥胸。 “夫君,我……”达木印月身体向前,紧紧地抱住无影的身躯,将自己的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无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从喉底发出声响,将她扑倒在了床上。 一番激情过后,达木印月侧歪着头,看着身边酣睡过去的无影,伸出手去爱怜的抚摸着他的脸庞。身体微微一动,撕裂般的疼痛从下面传来,痛的她蹙起眉向下望去。 皎洁的月光透过细窗照了进来,映着那洁白的单子。点点梅花点缀其上,如生命绽放,将此夜记载了下来。 一个月后,江州已经进入了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守备府的后花园,婉约等人浸泡在蝴蝶泉中,远航抱着念兰坐在藤椅上,九公主挺着肚子姗姗地走了过来。 “相公,我也要浸泡泉水。”九公主挨着远航坐下,看着在水中嬉戏的青荷等人。碧柔拿着香扇,在公主身后轻扇了起来。 “你可不行,走路都怕摔着,还敢进水中去。”远航看见九公主肚子鼓鼓,再有月余便要临盆了,他是决计不敢冒险的。 九公主捧了一下肚子,幸福的感觉浮现于脸上,从她清澈的眸子中传出,那是一种母爱的天性驱使。瞬间,她便放弃了去泉中凉爽的念头。 “对了,屏遥,皇太后身体一直都很好吧?”远航觉得手臂酸麻,将念兰回身递给思心,甩甩手臂活动着。 九公主诧异中带着一丝欣慰,远航第一次这样呼唤她,也是第一次问起自己母亲。以至于惊奇的忘记了回答。 “公主,公主。”碧柔在身后轻碰了一下,九公主才缓过神来。 “好,很好。”九公主应了下,似如梦方醒般。“相公怎得问起母后来?” 远航忽然抿嘴笑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有如此一问,但终归是要问的,再回后堂,只怕要亲自去问皇太后了。 “你认识许林吗?”远航笑后拉起她的柔夷,轻轻抚摸着问道。 九公主茫然地摇头,问道:“许林是何许人也?” “他是一个你应该记住的人。”远航将手举起,轻轻拍拍九公主脸蛋,淡声道:“待你临盆后,我要去后堂面圣,也要去见皇太后,有何话要我转带过去吗?” 九公主将手放在自己脸边,抓住远航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感受着远航手掌的粗旷。“可以带我回去吗?” 远航轻摇摇头,这次去是福是祸尚且不知,怎会带她回去。 九公主难得的乖巧,点头道:“相公若去,便告知母后,屏遥很想念母后。” 远航轻点了点头。 “对了相公,你快为孩子取得名字呀,我夜夜苦思都不得好名,这次你如何也不可推脱。”九公主紧握了一下远航的大手,生怕他再次走脱。 “我想想……”远航首先想到的便是九公主的亲生父亲许林。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与最为高贵的女人产生了感情,却得到了最为凄惨的结局,最终甚至搭上了性命,以至于亲生女儿居然不知其名。 “便叫叶芝林,如何?” “芝林,叶芝林……”九公主轻声念着,歪着头问向远航:“此名何意?” 远航轻道:“芝,取灵芝之意。灵芝乃是珍贵之物,意为咱们孩子无比珍贵。林,是指繁茂,壮大。有叶才成林,希望此子为我叶家续添新枝。” 九公主频频点头,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俏声道:“相公,我若为你诞下一子,便是叶家长子,你可要好好赏我。” “那是自然。”远航已经有了两个千金,如今也确实需要一个带把儿的。可怎么看九公主的肚子都与离秋她们一样。 婉约与青荷依着泉边青石,离秋与杜雯却去了泉眼处。泉水涌出,在由头上落下,清凉之意传遍了全身。 “主公……你也下来呀。”离秋向着岸上的九公主招手,一张嘴被泉水涌进嘴中,慌乱中却将公主喊成了主公。 “咯咯,姐姐,相公不许我下去,我成了你的主公了。”九公主在岸上浅笑,向泉中喊着。 “哈哈,这个离秋,每每总是出错,居然喊的颠倒,让人好笑……”远航也被逗笑起来,笑过之后,仿佛从中悟出了什么,不住的念叨着。 “公主,主公。浮沉,沉浮……陈福!!!”远航眼中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光芒。 难怪庄贵妃临死还指着那屏风,原来是怒海浮沉图中包含了陈福两字的谐音。这样看来,不出所料的话,杀害庄贵妃的凶手便是陈福。 正文 第二六六章 进宫缉凶 “大人,商目钟已经研制出了连弩,请您去看下。”付亚史一清早便赶来唤远航,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 “当真?”远航也是喜出望外。这个家伙果然没令自己失望,与齐国开战在即,若有了连弩在手,战胜齐国便指日可待。 付亚史含笑点着头。 远航急忙换好衣衫,与付亚史一起快步向商目钟那里走去。 远航出使塞外时,便将图纸的大概模样给了商目钟。远航只知道理论,却无法实践出来。而商目钟恰好相反,经过近半年的反复制作,终于造好了第一把连支短弩。 远航兴致勃勃的推门进去,商目钟在屋内侧头望来,见到远航舒心一笑。 “好家伙,怎得这样邋遢。”远航眼前的商目钟已经变了个模样。衣衫上沾满了木屑,而且脏的发亮。胡子也蓄了好长,看来也是许久没有整理了。 “大人,您来了。”商目钟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回身走到窗旁的桌子上,取了一件物品走回来,递给远航。 远航仔细看去,手中简直就是大力弓的缩小版。全长不过一尺二寸,高约八寸。下方有类似枪柄的把手,最上面有一个弩盒,里面可以同时存放五支弩箭。用弹片卡在上面,可以打开取下。弩弦处略微宽些,应有一尺八寸左右。弦下有弯道,当第一只弩打出后,弩盒里的弩箭会落下来,恰好落到弩道内。只需拉动弩身右侧滑手,弩弦从下方弯道内便被拉至弩道后方,可以继续打出第二只弩箭。 “不错,不错,还需试下。”远航对这连弩外观还是很满意,提着向门外走去,还要看下其速度与威力。 三人来到院中,远航选中一棵小树,距离二十米开外瞄准。“噔”的一声,弩箭打出,直直打入树中两寸有余。 “好!”远航大喝一声,拉动滑手,将弩弦上满,连续将弩盒中的五支弩箭全部打出。力度很足,支支没入树中。 掂了一下手中连弩,远航回身对商目钟笑了起来。“很不错的弩箭,只是稍有不足。” “大人请讲。”商目钟急忙问道。 “这个滑手不应该设计在右侧,多数兵士都以右手为主,滑手在右侧的话,则需要左手持弩,右手去拉动,这样不便瞄准。”远航将连弩递给商目钟,接着说道:“改到左侧去,到时少制造些右侧的留与善用左手兵士,便可。” 商目钟点头称是,说道:“这个好办,二日之内可造出来。” “好,你尽快,这几日我要回后堂,正好带去交与皇上,可使连弩大批制造。” 离开小院,付亚史陪着远航走在通往后花园的小径上。 “大人,您此时去后堂,可是准备进攻齐国了吗?”付亚史并不知道远航去后堂的目的,只是觉得此时距离与怒卑相约时日还有月余,是不是早了些。 “还早,怒卑还有一个月才会夺城,我们至少要两个月后才可进攻。我此去,是另有事情。”远航心中只剩最后一个疑团,只要解开,便可以除掉陈福。只是不知,自己是否有能力能够去解开。 远航坐在厅中,细细的品着茶。青莲从门外进来,走到厅中为远航施礼。“大人,您唤我来可是有事?” 远航抬眼望下,点点头将茶杯放在桌上。 “九公主即将临盆,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话语很轻,连远航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何会对青莲这样细语。 青莲浅笑,“大人,虽然我离宫时屏遥公主尚在襁褓之中,但我自见她之时便倍感亲切,我又怎能不善待她的孩子呢?” “那是最好。”远航微笑着看着青莲。其实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要去见皇太后,青莲是皇太后的心腹,她会同意自己前去吗?一旦事情向不好的方向发展,她会不会为了保护皇太后,以九公主母子要挟自己。 “过几日我便回后堂,你知道我回去为何,所以,我要借你的玉佩一用。”声音依旧很轻,轻的淡弱蚊蝇,青莲却感到身体一颤,心中不自然的沉了一下。 “大人,皇太后深居宫中,已经久不问旧事,可否……”青莲意思是说,过去的事情便不要再追究了,即便追究下去,也不要牵扯到皇太后。 远航点点头,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青莲只是略有犹豫,从身上取下玉佩,在手中紧握了一下,递了过来。因为她相信远航,相信他的眼睛不会欺骗她。 远航伸手接过,淡淡对她说道:“不要告诉九公主任何事,等我回来。” “是。”青荷施礼应道。远航转身回了内府。 碧柔已经裁制好了许多小衣衫,捧在手中给九公主过目。 “知秋与念兰的小衣衫,姐姐们不是都送来了,何苦还要重新做来。”九公主抬手翻开着碧柔做的小衣衫。 碧柔撇下嘴,伸手摸着衣衫,说道:“那些都已用过的,您贵为公主,孩子怎能使用那些。” 九公主清眸上挑,一脸素颜,却不失艳丽。斥了碧柔。“相公说过多次,不可以公主身份自居,既入叶府,理应尊卑有序。” “公主……奴婢看不得你委屈。”碧柔嘟起小嘴,不满地扭动身子。 “我有何委屈?相公待我等一视同仁……” “怎得没有,没听过一朝公主下嫁过来,却连大都做不得的。” 九公主淡然一笑,轻道:“相公说的没错,名分并不重要,恩爱才是真谛。若真认我为大,却常置于空房,又有何用?” “现在也不见大人常来您处……” 碧柔话音未落,远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谁说我不来,这不是来了。”远航笑着推开门走了进来,吓得碧柔弯身后退,生怕刚才的话被远航听去。 “相公。”九公主扶着桌子要起身,远航急忙上前按住她的肩膀。 “你坐下吧,可不要再碰到了。”远航将她按回凳子上,自己蹲下,将头贴在她肚子上听了起来。 碧柔后退几步,出了屋子回手将门关好。 “相公可听出来了?”九公主搂住远航的头,低头笑着问道。 “听出来了,肚子里有个孩子。”远航抬头笑着,九公主伸手打了他一下。 “还要你说,而且是个小公子。”九公主笑的更甜。 远航起身坐下,想了下说道:“我要回后堂一次,过几日便走,你可有信捎去?” 九公主脸色渐渐淡了笑容,问道:“我即将生产,相公为何此时离去?” “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远航凝重答道,有些愧疚地望着九公主,说道:“怕是你生产之时,相公伴不了左右了。” 九公主黯然下来,将头低下看着大腹便便的肚子。 “一定要走吗?”九公主再次抬起头,脸上充满了期待,眼角已见些许晶莹。 “嗯。”远航轻点着头。九公主忽然笑了起来,婉声道:“相公去自有你的道理,我不会阻拦,只望你早日回来,看一眼我们的孩子。”九公主嘴上带笑,眼泪却不争气的滑落脸庞。 “会的,我要去见皇太后,不捎封书信过去吗?” 九公主轻摇头,道:“不了,相公代我问候母后便可,屏遥不孝,不能陪伴在侧,请母后勿怪。” 这夜,远航留在了公主房内。看着她嘴角挂着微笑,熟睡在自己怀中,显得那样乖巧安静。 三日后,印文三年八月二十八,商目钟将连弩改制后交于远航。远航将府中交代好后,带上刀紫、啊金与无影,一行四人离开江州,一路疾驰向后堂赶去。 福熙宫,当今皇太后的寝宫。印文帝坐在一旁,与上首一位面色白净,看上去不过五十出头的贵妇闲聊着。 “皇上,屏遥已去了许久不曾有音讯,你看是否将她唤回宫中来。”这妇人正是皇太后,也便是九公主生母,当年的淑贵妃。 印文帝手中捻着一串珠子,想想道:“太后,九妹我已许给叶远航,待过些时日儿便为他们大婚,若此时召回恐有不妥呀。” “有何不妥,即便嫁了,难道还不回来看我了吗?”皇太后似有不满,摇了一下手中锦帕,双手合十置于腿上。 “那到不是。”印文帝摆手说道:“儿准备对齐国用兵,远航正在精心准备,过了这段时日,儿自会命他带屏遥回来。” 皇太后抬手扶了一下头上金钗,慢声道:“说起这个叶远航,我到还真想见见,常听你说起乃是人中俊杰,也不知是真是假,可真配得起屏遥?” 印文帝点着头,回道:“太后放心,若是庸俗之辈,儿又怎会误了九妹。” “你说他近期或来宫中,记得带来福熙宫给我瞧瞧。”皇太后说完招了下手,一旁宫女递上来一个盘子,里面摆放着几种糕点。 “皇上,这是刚刚出炉的点心,你尝尝可还合意?” “谢过太后。”印文帝随手拿起一块,轻咬一口。入口香甜酥滑,禁不住点了点头。“太后宫中的糕点,可比儿那里好吃了许多。” “是吗?那皇上可要多去蓉妃那里了,这是蓉妃刚刚差人送来的。”皇太后也取来一块,含在嘴中。 “是,紧遵太后之命。”印文帝才明白皇太后是在为蓉妃争宠,笑着点头应道。 “对了,皇上。”皇太后将糕点吃下,用锦帕擦拭一下嘴角,继而说道:“前阵子陈福前来问安,说起过朝中几位老臣欲告老还乡,想是已经上了折子吧。” 印文帝点点头,将手中剩下的半块糕点放了回去。“是呀,只是儿未允,想待来年再议。” “陈福也曾说起年岁已高,想要归隐山田,怕你不允,故而使我来说。”皇太后讲到正题上。 “他也要离朝吗?”印文帝有些不信地抬起了头。陈福一直在自己身边,却从未提过,为何要到皇太后这里说起? 皇太后点点头,叹口气,道:“他也劳累了半辈子,你父皇在位时的大臣朝中也未剩了几个,若可以,便让他去了吧。” 印文帝起身道:“太后,容儿回去想下,改日再来回复您。” 皇太后也未多说,差人送走了印文帝。 印文帝从福熙宫出来,心事重重的向御书房走着,太监宫女跟在身后,不敢出声。 “皇上。”一声轻唤,将印文帝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王进啊,何事?”印文帝停下脚步,侧头看了下王进,问道。 王进弯身上前,在印文帝身旁小声禀道:“叶远航来了宫中,奴才已将他带去了御书房。” “噢?他这样快便回来了。”印文帝眼睛一亮,回身对身后太监道:“你们散去。”对王进一使眼色,俩人快步向御书房走去。 “臣叶远航参见皇上。”远航在书房内见到印文帝,上前一步施礼问候。 “快快平身。”印文帝回身对王进说道:“去门外看着,任何人不得入内。” 王进出去后,印文帝问道:“可查明白了吗?” 远航点点头,道:“**不离十。” “那……母后是……”印文帝想得到答案,却又不想知道。双重矛盾下,使自己变的紧张起来,手指微微在发抖。 “庄贵妃却是被人所害,凶手便是陈福。”远航的话犹如铁锤一般,重重击打在印文帝胸口。印文帝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你可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确定便是他吗?”印文帝不敢相信一直在自己身边的陈福,便是杀害自己母后的凶手,更多的却是不愿意相信。 “十之**便是他,只是已经找不到人证了,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皇太后了。”远航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陈福有武功在身,皇上你可知道?” “他有武功?”印文帝眨着眼睛,陈福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武功呢?“对了,刚刚我去皇太后那里,太后说陈福想要告隐。” “他想走。”远航想到定是陈福发现了什么,或许皇上传口谕去典部取花名录引起了陈福的警觉。“皇上,这也是一个好机会。在宫中不好对他下手,若出了后堂,到是可以拿他了。” “你的意思是,让朕应允他告老还乡?”印文帝抬头问道。远航点了点头,君臣二人凑在一起,商量起来。 正文 第二六七章 真凶显露 第二日朝上,陈福便向印文帝上折,请求归隐。印文帝心中五味杂陈,眼前这人为自己稳固朝廷可谓立下汗马功劳,不曾想却是杀害自己母后的凶手。 印文帝按照与远航相商,准许了他的请奏,两日后令其返乡。 这日一早,陈福只一辆马车,带着几个黑甲离开了宫中。印文帝站在大殿门外,注视着他的离去。阵阵微风吹了过来,将印文帝的一缕头发吹到了他眼前,他却没有伸手拂去,目光一直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宫外。 出后堂十里,官道上已无多少路人,那辆马车吱吱呀呀的声音传了过来,远航将连弩放在石桌上,转过身从亭中向后望去。 “吁……”赶车的车夫被横站在路中的刀紫拦了下来,车旁四名黑甲向前护在了马车旁。 车帘慢慢掀开,陈福一身便服,弯身出来直直地站在马车上。远航咧嘴笑着,拿起连弩走出亭子。 “陈司使告老还乡,怎得走的如此之急,本官还未来得及相送。”远航悠闲地走到马前,双臂环于胸前,右手还提着那连弩,仰着头看向上面。 陈福见是远航阻住去路,知道来者不善。冷哼着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叶大人,咱家老迈无用怎敢劳烦大人相送。” “要的,要的。”远航嬉笑着,不恼不怒的摆弄着连弩,笑道:“你若走了,朝中便无人陪我玩下去了,我岂不是寂寞的很。” 陈福哈哈笑了起来,背负双手道:“富贵权势,对我来说不过云烟。既然朝中有叶大人这样栋梁,我留也无用了。” “陈司使说的真是豪迈,可惜了,你走不了。”远航眼眉上挑,眼色变的凌厉起来,就连陈福也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杀气。 “走与不走,随我。只凭你们几人,还想留住我吗?”陈福并未将远航几人看在眼里。而远航却很是重视他,特意将刀紫带来对付他。 “我知道你武功很高,曾经胜过苍向天,只不过,今日你还是走不了。” 陈福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看来这家伙什么都知道,原本打算就此退去,他却不依不饶,既然你来送死,便怪不得我了。 陈福在马车上一挥手,身旁四名黑甲翻身下马,抽出兵器冲了过去。无影与啊金从两侧闪出,各自拦住两名黑甲,打斗起来。 陈福身体一纵,从车上跃下,奔着远航扑来。刀紫一直在留意他,见他出手,自己也上前挡住远航,挥拳接了过去。 陈福在空中见到刀紫出手,未待落地直接一脚横踢,向着刀紫头上扫来。刀紫身体向侧方一闪,一个旋身左腿着地,右腿抬起踢向陈福的小腿。 陈福一腿踢空便知刀紫是个高手,收回右腿,身体在空中转了两个满圈落在地上,背负着双手向刀紫望来。 无影一刀在手,力挡两名黑甲,依然从容有余。左劈右刺,迫使两名黑甲不断后退,只能自保。啊金下手更快,软剑向前面那名黑甲挥去,却从自己头部左侧绕回,直接打向身后那名黑甲。那名黑甲未曾留意,正要在背后下手,忽见寒光一闪,剑已袭来,连忙用刀去挡。谁知啊金此招为虚,此时却身体一矮,双腿交错半蹲在地,转身挥手从右下方向上挑来。那名黑甲已出刀向左去挡啊金的剑,身体右侧完全空了出来,再收刀已是不及。啊金一剑划过,那名黑甲胸前一条尺长的口子破开,惨叫一声,转了两圈扑通倒在地上。 远航站在一旁,一直观望着场中,见无影与啊金都已占了上风,便把目光对向刀紫这里,手中一直握住连弩,准备随时扣动弩箭。 陈福推手一掌打过,到了一半,手一抖动,一把短剑从袖中滑出,握在手中向刀紫刺了过来。 刀紫时刻留意着他,陈福过来之时,刀紫便扫腿攻向他下盘,借低身之际,从靴中抽出弯刀。 陈福跃起,一剑向刀紫头上劈来。刀紫转身以刀相挡。“当啷”一声,刀剑相碰,二人各自一震,迅速分开。 刀紫猫着身子,左手一支地上,如箭一般再次扑上。右手弯刀横向划过,带着浓浓杀气抹向陈福的脖颈。 无影与啊金已经各自解决了对手,分站两旁观战起来。 陈福与刀紫打了百十个回合未分胜负。只是刀紫越来越有信心,一刀狠过一刀。陈福却心中凉了一半,未料到远航身边有这样高手。且还有两人站在一旁,看来自己今天是很难全身而退了。除非…… 心中所想,足下而动。陈福用尽全力连出三剑,将刀紫打退几丈后,翻身一纵,向远航扑来。无影与啊金见状,同时从两侧冲上,想要阻挡住陈福。 远航在他面前,怎敢有一丝大意。见陈福冲自己冲来,抬手将弩箭对向陈福,立时打出一箭,随手拉动左侧滑手,将弩弦拉至第二支弩箭上。 陈福早已见到远航手中有一物,看似弩箭之类,冲过来时已经防备。远航第一箭打来,陈福一剑挡开弩箭,伸出左手向远航抓来。 “啊……”一道疾光打过,陈福只觉得自己右肩处一麻。低头一看,一只弩箭已经没入肩胛处一半。身体不由一顿,却见远航手中一动,“嗖”的一声,又一只弩箭打了过来。 陈福急忙停住向前,转身躲开第三支弩箭。此一耽搁,无影等三人都已到了身前,各自出手向他攻来。 陈福右手无力,手中短剑被无影长刀一下荡飞,啊金当胸一脚将他踢的倒飞出去。刀紫直接冲上,在陈福落地未起时,将弯刀架在了他的肩上。 陈福左手捂着右肩跌坐在地上,头发已经散开,冷冷的目光盯着远航手中之物,不知这是何暗器,可以连续发箭。 “不知这是何物吧?呵呵,这是专门对付你的连弩。”远航看出陈福的疑惑,晃着连弩走了过来。 “你敢刺杀我,皇上知道不会饶了你的。”陈福已无还击的能力,恨恨地盯着远航,将皇上搬了出来。 “那你便不用管了。”远航上去踢了他一脚,对刀紫吩咐道:“将他绑好,蒙上眼睛。” 刀紫将陈福捆了个结实,眼睛蒙上后,扛起来丢在了马车内,几人转身向后堂驶去。 陈福感觉到马车调了头,颠簸了一会,自己头昏眼花,知道是失血过多。想要努力坐起来,却碰到了右肩的伤口处,疼的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陈福看到自己已经在一个屋子内,右肩处已经包扎起来,只是自己被绑在一把椅子上,无法动弹。 远航坐在桌子前,手中依旧在摆弄着那把连弩。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里,你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远航嘴角带着微笑,声音却显得冰冷。 陈福自然知道,这里是他在宫中的房间。远航之所以将他绑在这里,无非是告诉他,自己做的事情,皇上都知道。 远航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淡声问道:“我只想知道,你是受何人指使,杀害了庄贵妃。” 陈福冷笑一下,将头扭向一旁,闭上了眼睛。 “我希望你说,因为你说了,总比另一人说要好些,至少牺牲了你,还可以保得住她。”远航不怕他不说,因为他知道陈福的软肋在哪里。 “你凭什么认定是我杀了庄贵妃?”或许刚才那句话起了作用,陈福睁开了眼睛,转回头注视着远航。 “因为庄贵妃死时指着一个屏风,那是她临死前唯一能做的,那屏风上画着怒海浮沉,其实是暗示你的名字,陈福。”远航也在注视着他,适当的提高了声调。 陈福冷笑不止,“真是笑话,只凭此便指定是我所为,你当皇上会信吗?” “还有这个。”远航将记载陈福的花名录在桌上拿起,晃了几下,翻开念道:“陈福,于八年入宫。”抬头看了一眼陈福,指了指名录,继续说道:“你是十八年入的宫,却将十字改为于字,将自己入宫时间提前了十年。” “那又如何?也证明不了我杀了庄贵妃。”陈福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色,却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你为何要将自己入宫时间提前呢?因为你入宫时已经二十五岁,早已过了入宫年龄,若是十八年入宫,必然受人怀疑。改为八年,则是十五岁入宫,便可以遮人耳目了。”远航将花名录丢在桌上,起身走了过来,慢声问道:“你以二十五岁年龄还要自宫,真是难为你了。若不是宫中有天大的事情急需你,想来你也不会这样作贱自己。试问,是何事迫使你自残而入宫的呢?” 陈福面无表情,心中却如那屏风一般,怒海浮沉。往事一点点浮上心头,正如远航所说,淳安十八年,自己在一声一声的惨叫中,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你是如何发现的?”陈福似乎很想知道,他一个后生是如何将多年前的事情说的这样准确,仿佛亲历一般。 “人算不如天算啊,你只改得了年代,却改不了事实。撷兰殿早在淳安七年便被大火烧毁,淳安十年方才修复,只怕这是你都不知道的吧?”远航说完,屋内变的寂静起来。俩人相互对视而望,比着冷静与耐心。 “你说的不错,可这并不能证明是我杀了庄贵妃。”陈福依旧不肯承认,远航无奈地摇摇头。 “我是看在屏遥公主的份上,才与你这般细说,按辈分,我还应该唤你一声娘舅呢。”远航一石激起千层浪,陈福打了一个冷战,惶恐起来。 “你虽一直隐瞒身世,可你却忘记我掌管着天下暗灵。你是全州人,姓韩,而且还是当今皇太后的亲哥哥……” “不要说了。”陈福打断了远航的话,将眼睛紧紧闭上,扭曲的脸上肌肉不停的颤抖着。 “为何不说?”远航哼着声,继续说下去。“淳安十八年,宫中发生了很多事情。你贵为淑妃兄长,却自残进宫,进宫后没有到淑贵妃的凤鸾宫,却去了贤贵妃的撷兰殿听差,若不是有人特意安排,你能顺其自然进得了撷兰殿吗? ” 陈福头上渗出汗水,和着泪水慢慢流下,痛苦的回忆着。 远航见时机已到,忽然转换了语气,说道:“九公主下嫁与我,想来你也知晓。皇太后是她的母后,我会将她撇出此事之外。但既然皇上有命,誓要查个水落石出,就必须有个交代,说与不说,你自己拿主意吧。” 陈福抬头望过来,似乎看到了希望,问道:“皇上可知吗?” 远航摇摇头,道:“皇上不知,我也不想让皇上知道。” 陈福轻点下头,叹道:“那我便说,只是皇太后那里……” “你放心,她依然是皇太后。”远航向陈福保证道。 陈福再次点头,回忆起来。 淳安十八年,时年二十五岁的韩束庭正在昆仑山上潜心习武。韩家长女韩雪鸶已入宫中多年,被封赐为淑贵妃。这一日忽然差人捎来书信,言说即将有难,盼兄长相助。韩束庭下山来到后堂,见到淑贵妃后得知,后宫之中妃嫔之间人心险恶,已死了贺兰皇后,怕是自己也难逃其手。韩束庭为救其妹,断然自残。淑贵妃得知后悔恨不已,可事已至此,只好巧做安排,让他进了贤贵妃宫中做了一名太监,更名为陈福。 此后不久,韩束庭接连为贤贵妃做了几件事,得到贤贵妃注意。随即又设计陷害了撷兰殿领事太监,贤贵妃便提拔他当上了撷兰殿的太监首领。 又一日,贤贵妃在宫中大吐苦水,言说皇上立后日期临近,自己却不得宠,言语之中充满了对庄贵妃的嫉恨。韩束庭便借机说出除去庄贵妃,此语令贤妃很是害怕,此事暂且作罢。 又过了一段时日,贤贵妃眼见立后时期将近,庄贵妃却日渐得宠,不由想起了韩束庭。将其唤来,暗做嘱咐。 韩束庭已知庄贵妃受宠于皇上,除去她淑贵妃便有可能封为皇后,便应了下来。 那日他翻墙进入毓曦宫,从南院来到庄贵妃窗下,提前潜进屋内藏于床下。庄贵妃午睡后,韩束庭从床下出来,用手捂住庄贵妃嘴巴,想要将她闷死。庄贵妃睁开眼睛看到他后死命挣扎,韩束庭怕声音过大惊动外面,便一手提起庄贵妃脖子,将她拖到床下,狠狠的将她头颅撞向地上。 只一下庄贵妃便没了气息,韩束庭又在一旁守了一会,确定庄贵妃已经身亡后,翻窗逃了回去。只是他没注意,庄贵妃有如此心智,临死之前还为后人留下了一条线索。 “这么说,害死庄贵妃,是贤贵妃主使的了?”远航凝声问着。 陈福点着头,答道:“却是贤贵妃主使,与淑贵妃无关。” “即使无关,也难逃其责。”远航叹了一声,深宫的女子啊,既要争宠于人,又要提防于人。若不是冷灯相伴,便是丢了性命。可悲,可叹! “贺兰皇后是如何死的?”远航继续问着。 “这个不知。”陈福摇头答道,看似不像说谎。 “那贤贵妃呢?又是如何死的。”远航知道贺兰皇后的死与陈福无关,那时他还没进宫呢。只是做个铺垫,随后便问起了贤贵妃。 “这……”陈福被猛然一问,语顿起来。远航立时明白了,贤贵妃之死,淑贵妃是逃脱不了干系了。 正文 第二六八章 太后忆事(上) “砰”,印文帝愤怒地站起身,狠狠一拳打在桌子上,将桌上的茶杯震的掉在地上,似花瓣凋落一般,摔的四分五裂。 “岂有此理,枉朕如此信赖与他。”印文帝脸上因愤怒而变了形,得知陈福却是杀害自己母后的凶手时,将手指攥的咯咯作响。 远航弯了下腰,说道:“这陈福的确该死,还请皇上息怒,不要伤了身子。” 印文帝喘着长气,又问道:“贺兰皇后与贤贵妃,可查了出来?” “这个……”远航脑筋一转,说起谎来。“昨日时间太短,只问出庄贵妃一事,稍后臣再去审问,便可知晓。” “嗯,一定给朕查个水落石出,若有人指使,你只管禀来。”印文帝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看着远航,远航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真若有,自己也不会说啊,不然九公主还不恨死自己啊。 “对了,皇太后那里,你去问候一下。前几日太后还曾提起过你。”印文帝给了远航一个机会,其中的道理远航知道,他也正想去太后那里,便顺理成章的应了下来。 来了宫中几次,还从未去过福熙宫。从印文帝的书房出来,远航跟在王进之后,一路悠闲的向福熙宫走去。 “王公公,这下你可得破费了,只怕不日这宫中总管一职,便落在你身上了。”远航虽然也不太喜欢王进,但毕竟他是九公主的人,几次曾为自己通风报信,使自己化险为夷。 王进见四下无人,脸上堆笑着回身向远航抱拳,笑道:“叶大人,咱家知道您在为圣上办事,还望您为咱家多美言几句,若真遂了愿,必不会忘记大人的恩德。” 远航与王进对望着,稍后两人同时笑了出来。“哈哈……看来你消息也是灵通。”远航用手指点着王进,王进嘿嘿回应着。 “放心吧,那老不死的这次翻不了身了。”远航将嘴巴贴到王进耳边,嘀嘀咕咕着。 “那是最好,日后宫中有了任何消息,咱家保证您最先知道。”王进心中乐开了花,看来自己最初留上一手是对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笑到了最后。 “叶大人,那老家伙在后堂可有一个宅子啊,他这些年想来也不会只拿一些俸禄吧?”王进想尽一切办法讨好远航,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是吗?”远航犯起了嘀咕。陈福离开后堂只带了一小包银两,自己开始还真没注意。现今王进一说提醒了自己,倒是自己粗心大意了。 俩人聊着聊着,到了福熙宫前。王进一施礼,道:“叶大人,这便是皇太后的福熙宫了,咱家便只送到这里了。” “好勒,多谢王公公。”远航回礼笑着,向后摆手,自己转身向宫中走去。 宫门口有两个小太监分站两侧。远航笑着说道:“劳烦公公进去禀告皇太后,江州守备叶远航觐见。” “在这里候着。”一个小太监打量远航一下,爱理不理的喊了一嗓子,转身进去。 远航只好站在宫外等着,这官多大奴多大,太后手下的小太监,都不把朝廷官员放在眼里。 “太后,陈公公此时应该出了后堂地界了。”福熙宫内皇太后的一个贴身侍女正在她身后轻轻为她捶打后背。 “嗯。”皇太后轻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早些走吧,皇上已经查了花名录,他走了,一切便都随风而去了。” “是了,他离开太后也可以无虑了。”那侍女显然知道很多事情,可见在福熙宫中地位也不一般。 “大后,宫外江州守备叶远航求见。”那小太监站在门外,轻声禀道。 皇太后慢慢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些许笑容,“他来了,唤进来吧,我看看他是何模样。” 远航跟在小太监身后进了宫中,抬眼一望,上面坐着一位。 一身淡黄色的宫装,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瓣。头上梳着贵妃发髻,斜插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脸上薄施粉黛,慈眉笑目,看上去雍容华贵。 “臣江州守备叶远航给太后请安了。”远航进去便跪了下去,这也算是自己老丈母娘了,跪也理所应当。 “抬起头来,让哀家细细看看你。”皇太后伸手虚扶一下,将目光下望,等待远航抬头,好看看屏遥的驸马是何模样。 远航抬起头来,皇太后只见这年轻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虽长相温雅,却也不失男儿本色。两道剑眉似墨染一样,斜上入鬓。漆黑的眸子淡着星光,让人看的炯炯有神。 皇太后对远航很是满意,浅笑言道:“快快起身,吟冉,赐座。” 那侍女踱着碎步,走到右侧椅子前,对远航一施礼。远航谢过皇太后,起身对那侍女一点头,摆下衣衫,坐了下去。 “屏遥在江州,可还好了?”皇太后当先说话,问起了九公主。 “回太后,公主在臣府中,臣不敢怠慢,好吃好喝备着,公主已然重了许多。”远航缓解一下屋内气氛,淡笑说道。可不重了许多咋的,肚子都大了。 “这个屏遥,没了哀家管束,怕是无法无天了。”皇太后嘴上虽责备九公主,脸上却充满笑意。 远航说道:“这次臣进宫来,九公主特意嘱咐臣前来问候太后,过些时日九公主便返回后堂亲自陪伴您来。” 皇太后点点头,说道:“皇上已将屏遥许配与你,待过些时日,哀家自会与皇上商议,择个良日将屏遥下嫁江州吧。” “多谢太后成全。”远航弯身谢过。 皇太后初次见远航,见远航言谈有礼,举止端庄,真是越看越喜欢。屏遥自己选的驸马的确不错。 “太后,臣来时,有人曾嘱托臣送一礼物与太后。”远航心中打定主意,既然来了便趁机提起。 “噢?何人啊?”皇太后出乎意外地问道。 远航从腰间解下玉佩,递给了吟冉。 皇太后笑容满面的接过玉佩,只看了一眼,立时变了脸色,一脸疑惑的望向远航。 “吟冉,你先退下。”皇太后稳定一下情绪,随即恢复了面色。 将吟冉屏退后,皇太后再次将玉佩举起,细细看着,问道:“这玉佩你从何处得来?” “回太后,是持这玉佩之人托我带来,想必太后自是认得这玉佩。”远航淡声答道。 “她在何处?为何不亲自来见本宫?”皇太后合上手掌,将玉佩握在手心中,忽然变了声音,冷冷问着。 “太后不要怪罪她,她已嫁于人妇,无法回来见您了。” “那为何如今又将玉佩交于你带来。” “因为我想知道,贺兰皇后与贤贵妃的一些事情。”远航语速很慢,声调平稳,凝望着皇太后。 皇太后的身体明显一颤,心中沉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叹声问道:“是皇上让你来的。” “是。”远航干脆利落地答着,此时却有了一些怜悯。随即说道:“也可以说不是。” 皇太后不解,问道:“这是……” “太后,臣此来,却是皇上授意。但皇上并不知道玉佩的事情。”远航将话挑开,就是让皇太后知道,有的事情必须让皇上知道。有的事情,便可以不让皇上知道了。 皇太后点点头,忽然问道:“陈福,他在哪里?” “他没有离开后堂。” 皇太后什么都明白了,将手掌打开,看着手中玉佩,轻笑了起来。“旧事如烟,本以为终将飘去,淡散与空中。却不想还是拢上了心头,不得不提。” “太后,陈福已经将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我,他唯一的请求便是,让您平安的在福熙宫中安度晚年,臣应了他。”即便陈福不提,远航也没打算将太后扯进来。 皇太后轻点点头,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臣想知道贺兰皇后是怎样殁的。” “是庄贵妃害了贺兰皇后。”皇太后声音很轻,却将远航吓了一跳。庄贵妃?印文帝的生母,是她…… 皇太后将眼睛半眯起来,回忆起那段一直压在她心底的往事。 淳安十三年八月初九,庄贵妃差人捎来话,午后请几位娘娘去后花园凌清湖上纳凉。淑贵妃如时到了万廊桥,却只见贺兰皇后与贤贵妃。 “见过皇后。”淑贵妃上前见礼。贺兰皇后莞尔一笑,过来拉起淑贵妃柔夷。“淑贵妃只几日不见,便越发可人了。” “谢皇后赞誉,妹妹不及皇后万一。”淑贵妃惶恐,赶紧说道。 “是了,为何庄贵妃还不来到?”贺兰皇后向桥头望下,原本便是庄贵妃邀请众人前来,自己却不见踪影。 “回皇后,庄贵妃刚刚差人带话来,身体不适,卧于宫中,怕是来不了了。”一名侍女施礼说道。 “真是晦气,误了这好风景。”贤贵妃挥了一下手中锦帕,捻着鼻子怨道。 “贤贵妃不要怨气,总是来了此处,不如我们走走吧。”贺兰皇后已有了三月身孕,正需要散步。 “是。”贤贵妃急忙住口,随在了贺兰皇后身后向万廊桥中间走去。湖中有个凉亭,她们要去那里小坐。 “皇后快看,这里为何有如此多鱼儿。”淑贵妃走在外侧,在即将进亭处忽然发现桥边有一处,很多鱼儿浮鱼水面聚在一起。 “是了,真是喜人。”贺兰皇后探身望了一下,回身对侍女问道:“可带了鱼饵吗?” 那侍女急忙递上一小袋,贺兰皇后轻抓起一些,投入了湖中。 湖中鱼儿争相抢食,鱼尾打的湖面啪啪作响,溅起水花无数。 “真是有趣。”贺兰皇后身体向前,趴在栏杆处向下望去。 就在此时,“咔嚓”一声,栏杆忽然断开。贺兰皇后身体失去重心,一头栽进了湖里。 “啊!……” “来人呀,皇后落水了。” 桥上众人立时慌了手脚,乱做一团的大喊起来。只是跟随之人都是侍女,大家急的直跺脚却不敢下水相救。 淑贵妃吓的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了桥中间,用锦帕捂住嘴,只能眼看着贺兰皇后在湖中挣扎。 贤贵妃将锦帕向桥上一丢,纵身跳进了湖中。贤贵妃只是略识水性,若是自保还可,救人便有些难度。贺兰皇后已经快没了意识,随手摸到贤贵妃便死死抓住,俩人一起沉了下去。 桥对面有太监听到呼救声,急忙跑了过来,“扑通扑通”全部跳进了湖中。一番扯拽将两位主子救了上来。 贤贵妃上岸来,吐了几口水缓了过来,贺兰皇后却没有半丝气息。待皇上与御医等赶来时,贺兰皇后已经香消玉损了。 众人都围在了皇后那面,淑贵妃无意望向断裂处,却发现栏杆断面整齐,根本不像年代久远腐蚀所至,分明是有人将栏杆早已锯断,只留下一点点相连。一旦稍微吃力,必然会断开。 看到这,淑贵妃心中害怕起来,是谁?设下如此狠毒之计,取了贺兰皇后之命。 翌日,淑贵妃前去探望贤贵妃。贤贵妃倚靠在床上,似有顾忌,小声道:“妹妹,我宫中有一宫女,午时取花时曾路过凌清湖旁,见到庄贵妃的贴身侍女在皇后落水处,似乎向湖中丢着什么东西。” 淑贵妃蹙起眉,疑惑问道:“姐姐是说……” “是有人在湖中提前投食了鱼饵,将鱼儿聚集在那里,随后我们便至,才导致皇后落水。”贤贵妃恨恨说道:“还险些要了我的性命。” 淑贵妃也明白过来,为何如此巧合,那里的栏杆有被锯过的痕迹,偏偏便在此处有鱼儿相聚。 淑贵妃便将自己所见讲了出来,两人约定翌日去桥边再仔细看看,若真是如此,便要告知皇上了。 第二日两人再到万廊桥上时,那里的栏杆已经全部被拆除掉,工匠正在重新安置。询问后才知晓,庄贵妃于昨夜便差人拆了这栏杆,责令全部重修。 两位妃子心照不宣的对望一眼,返回了贤贵妃处。 “妹妹,我们是否应该让皇上知晓?”贤贵妃回到撷兰殿后,与淑贵妃商议起来。 淑贵妃摇摇头,道:“现今没了证据,弄不好还会惹祸上身。” “即便没了断裂的栏杆,她唤我们去那里,自己却未至。又使人向湖中投食,难道这些都不可疑吗?” 淑贵妃看着贤贵妃,反问道:“那又如何,只要没有确凿证据,又怎能奈何她。” 贤贵妃还要说些什么,宫外进来一名侍女,禀道:“贵妃,庄贵妃前来探望,已到了宫外。” “啊……”贤贵妃不禁手上一抖,锦帕从手中滑落。飘飘而下,无声的落在了地上。 正文 第二六九章 太后忆事(下) 庄贵妃的到来令贤贵妃不寒而栗,淑贵妃弯身拾起她掉落的锦帕,塞回她手中。 “姐姐莫怕,在自己宫中可要稳得住。”淑贵妃手上用力,握了贤贵妃一下。 庄贵妃缓步走进了撷兰殿,只见她一身白素,将自己丰盈的身材裹的严严实实。头上的簪子已经卸下,连带珠宝首饰也都解了下去。脸上不施粉黛,素颜相见。就连手中的锦帕,也换为了娥丝白纱。 “呦,淑姐姐也在呀。”庄贵妃小于她俩人一岁,便时常以姐姐称呼。“昨日听闻贤姐姐落了水,这不,赶来探望一下,可莫着了惊吓。” 淑贵妃一笑道:“是呀,我也是才赶了过来看望,好在贤姐姐无事。” 庄贵妃望向贤贵妃,道:“好似姐姐脸色不妥,可请了御医?” “劳烦妹妹惦记,我还好。”贤贵妃强打精神,抿嘴笑了一下,拿着锦帕的手却有些发抖。 “看姐姐说的,皇后去了,日后这宫中还不是我们三人互有照顾,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庄贵妃挑起凤眼,问向淑贵妃,“姐姐你说,可是这个理?” “是的。”淑贵妃看到庄贵妃的眼神,不由也有了一些惧意。 “既然两位姐姐无事,那必是上天保佑,还希望这好运气一直护着两位姐姐。”庄贵妃说出此话后,自己先笑了起来。接着说道:“罢了,两位姐姐快换了素衣,前去祭拜皇后吧。” 庄贵妃离去后,那句话一直响在俩人耳边。从那以后,俩人逐渐疏远了庄贵妃。 皇太后讲完,远航有些不解,问道:“既然事情就此为止,太后如何这样肯定便是庄贵妃害了贺兰皇后呢?” “除去她还会有谁呢?”皇太后冷笑一声,“第二日那投食的宫女便暴毙了,那时先帝除去贺兰皇后,便最是喜爱她。贺兰皇后殁了,她便可以贵为皇后了。” 远航明白这其中道理,虽然已经无法取证,但种种迹象都表明,庄贵妃疑点最大。而且贺兰皇后死去,的确也是庄贵妃最为受益。 “那庄贵妃呢?是如何猝死的?”远航问起了庄贵妃,如果太后所言不假的话,应该与陈福所说相差不多。 “贺兰皇后殁后,先帝伤心不已,责令五年之内不立后,我们也便相安无事的又过了五年。”皇太后将头转向窗外,窗外已经下起了小雨,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棱,仿佛敲打着自己的心头,将往事一点一滴的带了出来。 贺兰皇后殁后,庄贵妃日渐得宠,虽然没有立后,但却行使着掌管后宫的权利。这期间,庄贵妃极力排挤着其余两位贵妃,使得她们整日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直到有一日,宫中发生了一件事情,促使淑贵妃与贤贵妃连起手来。 十七年中秋,淳安帝与众位妃嫔于花园中赏月,谈笑过后,淳安帝陪伴庆俞皇太后先行离去。 那日贤贵妃正逢月事来临,身体乏力,待淳安帝走后,便起身欲先回宫。庄贵妃在一旁不悦起来,冷声说道:“怎得这样快便走,难不成贤贵妃眼中只有皇上吗?” 贤贵妃平日总是隐忍,许是今日当着众多妃嫔面前,面子挨不过去,当下反驳道:“此话何意?你我都为贵妃,眼中自然只有皇上一人。” “你……”庄贵妃立时来了怒气,虽然自己掌管后宫,但却无皇后之名。正如贤贵妃所说,都为贵妃,身份平等,自己奈何不了她。 淑贵妃在一旁替贤贵妃捏了一把冷汗。 果然,庄贵妃无法对付贤贵妃,却将目光盯在了她的侍女身上。 “你这宫女,主子未曾发话,便敢上前吗?贤贵妃便是这样管教下人的吗?”贤贵妃方才在桌前站起,身后的侍女上前一步准备搀扶,原本正常之事,却被庄贵妃小题大做,抓住不放。不过宫中也却有这规矩,主子没发话离开,奴才便要在原地老实呆着。坏就坏在早了一点,如果贤贵妃说“回宫。”你在上前,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来人,将这宫女掌嘴二十。本宫既然掌管后宫,便见不得这样没有规矩。”庄贵妃话音一落,身后太监便上前将贤贵妃的宫女拉了出来,拖到中间按在地上跪着。 “娘娘……”那宫女乞求地望着贤贵妃。贤贵妃刚要上前阻拦,淑贵妃起身挡住,说道:“姐姐,奴才不懂规矩,怪不得你,便由着去吧。”说完捏了贤贵妃一下,对她使着眼色。 太监一个接着一个耳光扇过,虽然打在宫女脸上,可众位妃嫔都知道,那是在打贤贵妃的脸面。 处罚过后,庄贵妃环顾下首诸位妃嫔,冷冷地说道:“五年之期便要到了,那时你们再管教不好自己的奴才,我打的便不是奴才了。”说完起身,拂了衣袖向回走去。 “恭送庄贵妃。”其余妃嫔急忙起身,一起施礼道。贤贵妃站在那里,眼泪在眼圈中打转,嘴唇一抿眼泪随即掉落下来。 淑贵妃知道自己在庄贵妃的眼里也是一个眼中钉,即便自己退守忍让,庄贵妃也不会就此放过自己。便趁着此事,去了贤贵妃那里。 此时俩人已不似几年前那样,随着在宫中时间越久,越发生了隔阂。只不过不如庄贵妃那样强势。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贤贵妃对淑贵妃的到来并不友好,反而冷言起来。 淑贵妃毫不介意,淡声说道:“我只是为自己而来,自然,也是为了你。” 贤贵妃哼了一声,转身坐在床边,恨道:“她也莫把我惹了,不然也让她好看,别忘了贺兰皇后是怎样殁的。” 贤贵妃原意是指要将皇后落水之事告知淳安帝,淑贵妃却理解错了,以为贤贵妃要依照此法除掉庄贵妃,心中也为自己的安危担心起来。 回到凤鸾宫,淑贵妃便给自己兄长发去书信,言说自己有难,请兄长前来相助。第二年二月,韩束庭接到信后赶来后堂,淑贵妃将后宫之事说与他听。没料到韩束庭为保护她,当即自残。淑贵妃虽后悔,却也没有办法,便将他带进宫中,化名陈福,安排在了贤贵妃那里,当做自己眼线。 贤贵妃对庄贵妃的怨恨越积越深,况且就要到了五年之期,即将封后。庄贵妃正是得宠之时,不出意外当被封为皇后。一来自己封后无望,二来庄贵妃做了皇后,自己便更没有好日子了。思来想去,贤贵妃暗下狠心,命陈福除去庄贵妃。 陈福将消息送到了淑贵妃那里,淑贵妃没有言语。既然贤贵妃出手,自己便坐山观虎斗,除去庄贵妃对自己也是有利无害。 陈福领命前去,杀害庄贵妃后回去复命。淑贵妃得知陈福得手,便带人去探望庄贵妃,是想亲自看看,庄贵妃是否已经殁了。贤贵妃也是害怕了好一阵,见并无人怀疑,才放下心来。 庄贵妃死后,淳安帝便时常来凤鸾宫,渐渐宠爱起淑贵妃来,这便又惹起了贤贵妃的妒忌。 “寻个机会,将淑贵妃除去。”贤贵妃再次将陈福唤来,小声叮嘱。 陈福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弯身答道:“主子,庄贵妃殁了,皇上已经有疑,如再殁了一位贵妃,怕是你也得不了好。” 贤贵妃听后,点点头道:“也有道理,只剩下我一人,皇上必会疑心。可我若不除去她,这封后时日马上便到了,若被她得了去,该如何是好?” “主子莫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出手。若真到那时……”陈福狠声说道。心中自有所想,若真到那时,我一刀砍死你也要让我妹妹做上皇后。 陈福将贤贵妃计划说与了淑贵妃,并说道:“我若现在除去她,皇上必会疑心你,只怕反倒误了事。不如这样……” 淑贵妃依了陈福之计,在宫中装起疯来,有意将皇后之位让与了贤贵妃。因害怕贤贵妃当上皇后后还会对自己不利,便差了青莲出宫,以做不备之策。 贤贵妃得知淑贵妃得了失心疯,欣喜若狂。不久便遂了心意做上皇后,被封为贤纯皇后。后见淑贵妃病好,已对自己够不成威胁,便放弃了除去淑贵妃的念头。 远航见太后所说与自己知道的基本相同,看来太后与陈福都讲了实话。自己回去只需将庄贵妃之死推到贤贵妃身上便可,大不了死个陈福而已。 “太后,恕我直言,贤纯皇后之死,想来与您脱不了关系吧?”远航心中还剩最后一个疑团,如今只剩下一个淑贵妃了,贤纯皇后到底是怎样死的,只能她给出答案了。 皇太后轻摇了摇头,一滴晶莹自她眼中落下,轻道:“贤纯皇后之死,不是我谋害的,但是,却与我脱不了干系。” “应是与许林有关系吧。”远航未加思索脱口而出,这句似乎更令皇太后一惊,诧然过后,苦笑了出来。 “你什么都知道了。”皇太后淡白的脸色显出一片红晕,在一个晚辈面前,实在有些难为情。 远航轻咳了一下,也有些尴尬,道:“太后别介意,我不是有意提起。” “无妨,如今都已离去,只剩我还被困在这恼事中。”皇太后站起了身,慢慢走到窗前。远航也急忙起来,随着太后来到窗前,一起看着外面那漓漓的雨。 “那也是个雨天,先帝近乎一年未来过凤鸾宫,即便我淋的受了风寒,都不曾见得他一面。”皇太后的眼中多了一份柔情,嘴角微微上翘,想起了雨中那个抱起自己的男子。 “淑贵妃,你这是为何啊?”御医许林提着药箱进了凤鸾宫,虽然下着大雨,但例行的为主子请脉也是不敢耽搁。进了宫来,却看到淑贵妃独自站在院中,任凭瓢泼大雨淋在身上,将秀发打湿。 淑贵妃扫了他一眼,不作言语继续淋着雨。皇上除去皇后那里,便是庄贵妃处,即便贤贵妃那里,偶尔也会见到皇上的身影。为何独独这凤鸾宫中,便要自己空守楼阁。皇上啊,难道你忘记了凤鸾宫中的韩雪鸶了吗? “请贵妃回屋内,不然便伤了身子了。”许林急忙跑过来,将自己的竹伞撑在淑贵妃头上。 “许太医,你且去吧,不需顾我。”淑贵妃推开许林,身形一晃,虚弱的向一旁倒去。 “贵妃娘娘。”许林丢掉竹伞,上前一步伸手将淑贵妃扶住,大雨瞬间便模糊了他的双眼。许林顾不得太多,拦腰将淑贵妃抱起,快步向宫内跑去。遗落在院中的竹伞,被风吹的在地上来回的翻滚着。 “来人,来人啊。”许林抱着淑贵妃进了屋中,大声喊着。淑贵妃睁开了眼睛,雨水和着泪水一起流下来。 淑贵妃已将下人全部遣走,只想自己被大雨淋个痛快。却不料许林前来,又将自己的愿望打乱。 许林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只好自己抱着淑贵妃进了卧室。淑贵妃已在雨中淋了多时,此时感到浑身湿冷,禁不住打着冷战,抬手搂住了许林。 “贵妃娘娘……”淑贵妃衣衫全湿,丰盈的身躯被贴身的衣衫映衬着,紧紧贴在了许林身上。许林定了下神,急忙收回眼色,将淑贵妃放在床上,自己跪在了床前。 “请贵妃娘娘及早更衣,再迟怕是要染了风寒。”许林心中焦急,湿衣若不褪去,明日必然病倒。 淑贵妃已经神色恍惚,模糊中听到许林让自己换衣,抬手便去解自己衣裙。试了几下无法用力,便闭上了眼睛,喃喃说道:“你为本宫更衣。” 许林跪在下面惊的抬起了头,却见淑贵妃已经紧闭了眼睛,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身上的雨水顺着衣裙滴下,将身下一片打湿。 “请淑贵妃恕罪。”许林不敢再耽搁了,再迟疑下去,淑贵妃必会染病。 颤抖的双手解开了那薄如蝉纱的披巾,继而是已被淋湿的衣裙,再向里面的亵衣…… 当许林为不挂一丝的淑贵妃盖好被子后,自己连吓带累的瘫在了床边。 皇太后讲到这里,脸色已经红如火云,将头深深的低下。 远航十分理解,深宫之中的寂寞,是常人无法忍耐的,不由同情起来,深望了皇太后一眼。 那次淋雨淑贵妃付出了卧床四天的代价,同时,许林每日前来为她医病,也让她的心中燃起了一团烈火。 淑贵妃病好后,许林便只有请脉的日子才会来凤鸾宫。虽然每隔三日便会见到一次,淑贵妃还是觉得时间太久。在一次淳安帝饮醉了酒,留在凤鸾宫之后,淑贵妃便投进了许林的怀中。 “太后,我明白了。贤纯皇后是许林下药害死的,他是为了让你登上皇后之位。”远航明白过来,转而又说道:“可你却下令杀了他,看来对你来说,还是皇后的位置比较重要。” “不。”皇太后忽然转过了身,大声喊过后,潇然泪下。摇头泣道:“他不是我下令杀死的,他是自己服毒而亡的。” 皇太后哭着讲道:“许林在我面前服了毒酒,对我说只能帮我到这里了,希望他这样做,可以为我带来荣贵。可是,我却再也没有欢颜过。” 远航看着面前的太后,不知该如何劝说她。衣食无忧,却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同饮同食。身份高贵,却不如侍女青莲那样,随夫而居。 “太后,我要回去禀告皇上了,您在宫中大可放心。”远航已经将心中所有疑团全部解开,便向皇太后告辞。 “等等,远航……”皇太后喊出了远航的名字,虽然生疏,但却唤的自然。“陈福可否……” 远航摇摇头,轻道:“太后,皇上那里不会宽恕他的。” 皇太后眼中带泪,将头扭向窗外,“既然如此也便罢了,你要好好待屏遥。” “太后放心,远航告辞。” 出了福熙宫,回望一下这座困住一个女人一生的宫殿。远航也将手中竹伞丢在了地上。伸手抹了一下脸上雨水,大步向前走去。 正文 第二七零章 赐死陈福 远航见到印文帝,言说庄贵妃确是陈福所害,乃是贤贵妃指使。印文帝问起贺兰皇后,远航也推在贤贵妃身上。至于贤纯皇后,自然是许林下错了药所至。总之,远航将皇太后置之事外,也将庄贵妃撇的一清二楚,只是可怜了贤贵妃,将一干事情担在了身上。 “既然有了定论,也解了我多年的心结,母后也可以心慰了。”印文帝长出一口气,对远航说道:“那个陈福,也伴了我多年,你去处置吧。” “臣明白。”远航躬身应着。 印文帝将茶杯递到嘴边,抿了一口,抬眼望向远航。“说吧,想要何奖赏。” 远航急忙嬉笑上前,“皇上,看您说的,为皇上办事怎能事事求赏。只是据臣所知,那陈福还有宅子置于后堂,既然人已定罪,那还留那宅子有何用呢?” 印文帝听出了远航之意,挑着长眉,将茶杯换在左手上,点点头道:“陈福一案皆由你处理,至于私宅便要充公,财物嘛,责由你去查封。” “臣领命。”远航心中嬉笑,就这活好,查抄各路府邸,金银珠宝任我挑。“对了,皇上,臣这次暗查中,王进王公公可谓对臣鼎力相助,若没他臣也不会这样快查清此事。” “朕知道了,陈福去后,宫中也需个掌事的,便交由他吧。”印文帝向外挥挥手,远航退出来,领命去查抄陈福的宅子去了。 王进候在宫外,待远航出来,上了几步。远航嘿嘿笑着向他招手,道:“你的事我已禀了皇上,妥妥滴。” “哎呀,叶大人,咱家如何感谢您才好啊。这样,稍后我命人为您送些东西去。”王进的确高兴,如果做上宫中掌事太监,那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只怕到时,文武百官,后宫嫔妃都要给自己几分面子了。 远航转头四下看着,向前小声道:“东西便免了,那个跟着陈福的叶公公,你看着办。” 王进明白过来,轻点头道:“那个家伙咱家自会好好照顾他,您等好吧。” “对了,陈福的宅子在何处啊?” “咱家带大人前去吧。” “额,这个……便不麻烦王公公了。” “啊,哈哈,明白明白。”俩人脑袋凑在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宫中凡是掌事以上的太监,都在宫外备有自己的宅子,以便自己年老离职后,也好有个栖身之地。这事虽然宫中不许,但法不责众,历朝历代的皇上也都睁只眼闭只眼,算是默许了吧。 陈福的宅子在后堂东北角处,出宫门左转,沿宫墙向北走出几百米转东,直行便到了。远航带上无影等人与二百兵士赶到宅子外,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进了院门,院中植被葱葱,两侧多为柳柏树木,显得小院绿意盎然。正房面门向南,只是一间青瓦小房,房上瓦隙间已生野草,可见这宅子已有了些年头。 “来呀,将这院中每个角落都给我细细的搜上一遍。”远航推开正房的木门,抬步走了进去。啊金等人跟在身后也进了正房。兵士则分散开来,奔向后院各个房间搜查。 “大人,这院子不大,怕是难有发现。”无影大致看了一下,跟在远航身后道。 “先搜上一搜再说。”远航在正房里看了一圈,奔向墙边的书架,柜子等处。在他的印象中,一般机关暗室一类的都在这后面。 兵士搜查一圈,回来禀报未有任何发现。远航等人在屋子里也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难不成这老东西另有宅子?”远航心有不甘,难得捞到一个抄家的机会,却一无所获,恼的他一屁股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 “大人,皇上已责令您处置陈福,不如回去严加拷问,不怕他不说。”刀紫抬起一脚向旁边的茶台踢去。 “哎呀。”刀紫大力的一脚,那茶台却纹丝未动,痛的刀紫捧着自己右脚,单腿蹦了起来。 “咦!”远航在书桌后看的仔细,这小小茶台刀紫不可能踢不动它,难道另有机关吗? 远航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那茶台前,蹲下用力推了推,茶台依旧不动。伸手在上面拍拍,居然发出金属的声音。 “这个茶台有问题,看似木制,却是钢铁制成。”远航抬头望着他们,眼中露出喜色,四下扫视着喊道:“快去找找,这屋子内定有机关。” 几人分开四处,仔细搜索起来。找了半天也未发现蹊跷所在,累的远航头上现了汗水,又坐回椅子上。 “商目钟若在便好了。”远航盯着那茶台,明知那里就是暗室入口,却无计可施。双手扶着椅子扶手准备起身回去从陈福嘴中问出秘密所在。 右手触碰到扶手前端,忽然觉得有一处凹陷,明显与左侧扶手不一样。 “在这里。”远航兴奋地喊了起来,转身蹲下去,查看那扶手。 扶手前端似是一个半张着嘴的狮子,在那狮子口中,有一个小拉环。远航将手指伸进去,放进环中向外一拉,身后传来咔咔的响声。 “大人,茶台动了。”无影看着那茶台一点点向一旁移去,下面露出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 “还真够隐蔽的,居然在地下,我还以为是在书柜后面。”远航将拉环松开,绕过书桌走到了那洞口前。 洞口垂直向下,一旁立着一个木梯,借着光线看去好似并不很深,只是洞口太小,显得有些慎人。 “大人,我下去看看。”刀紫将弯刀抽出来,上前一步欲下去。啊金挡了他一下,“你也不看看你那身材,卡住了我可拉不动你。” “哈哈……”众人笑了起来,远航摆手道:“这暗室在屋内,应该只是个藏物之处,无事,我下去。” 无影递来火折,远航顺着梯子下去,梯子很短,站在下面地上,一举手便可摸到头上的洞口。 下面宽敞了许多,两侧墙壁上还摆放着烛台。远航将几个烛台点燃,底下立时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类似地窖一样的地方,地方不大,从洞口下来的位置正是最中间。向四面各扩出四步左右便是木架子,紧靠在墙壁上。架子上的箱子摆放整齐,一共两层,一圈得有十多个箱子。 “这里有把弓啊。”远航环顾一圈,并没有心急去打开箱子,而是被右侧墙壁上挂着的弓吸引过去。 整个右面没有木架子,只有一把弓挂在墙上。远航过去将弓摘下来,看不太仔细,只是感觉入手沉实,有些冰凉。 将弓递上去后,远航打开一个箱子,见里面装的是一套瓶子,也不知是做何所用,估计有一些价值,不然陈福不会将这瓶子藏在此处。 从洞口爬上来,远航拍拍手上灰尘,对啊金他们道:“里面都是箱子,喊人下去,统统搬上来。” 兵士进来,片刻功夫将十多个箱子都搬了上来,整齐的摆在地上。远航逐一打开看看,有的装着玉器,有的装着金银,还有一些古董书画之类。 “无影带人先将这些箱子保管好,等我处置好宫中之事,统统带回江州去。”远航脸上露出笑意,终于捞到了实惠,不然这番折腾,岂不白费了心。 “大人,这弓可不一般。您看,弓身乃是十足黄金所造。”啊金将那把弓递给了远航。 远航接过来,见弓身分为两色,把握之处为金黄色,两头则为银白色。弓弦拉的笔直,用手碰去嗡嗡作响,不知是何材料所制。 “这个流星应该喜欢,拿回去问下他。”远航将弓丢回去,又环顾了一下室内,向门外走去。 将这座宅子贴上封条后,远航等人拉着一车箱子,向宫中方向走去。半路上无影引着兵士将箱子运向了别处,远航带人回宫复命去了。 “陈福,皇上已经下旨,抄了你的宅子。念你多年陪伴,免了你的斩首之刑,给你留个全尸。”远航带着刀紫与啊金来到后堂刑部大牢中,陈福已被移送到这里。隔着厚厚的铁门,看见陈福独自坐在桌前。桌上摆放着四个小菜,还有一壶酒。 陈福抬眼望了过来,略有伤感的苦笑一下,问道:“感谢皇上恩典,叶大人,皇太后可还好?” “你放心,皇太后永远都是皇太后。”远航向后一招手,牢卒打开铁门,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去,托盘上放着一个酒壶与一个酒杯。 远航一指,说道:“这是皇上赐的御酒,喝了它你便解脱了。皇太后那里,也可以安享晚年了。” 陈福注视着那壶酒,点点头,伸手拿起酒壶将杯满上,自语说道:“是啊,是该解脱了。”将杯端了起来,陈福面向门外,双手举起,说道:“感谢叶大人了,皇太后与皇上还请您多劳心,咱家到了那面,也会记得您的好。”说完将杯放在嘴边,扬头一饮而尽,大笑着将杯子丢向一旁。 “皇太后心地善良,不然,现在的皇上便应该是四皇子了。”陈福走到门口,隔着铁门对远航说道:“二皇子也是位好皇帝,叶大人你……”说到这里,毒性发作起来,陈福身形晃了一下,嘴角溢出了鲜血。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尽其所能助皇上平定天下,也会护的皇太后与九公主,你放心去吧。”远航忽觉心中不忍,这个老人并不是所想的那样坏,为了亲情葬送了自己一生,最后还将一切揽了下来,没了性命。 “好,好……”陈福艰难地说出两个字,嘴中鲜血大口的涌出来,慢慢闭上了眼睛,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远航长呼了一口气,转身吩咐狱卒:“皇上口谕,将陈福好生下葬,不得有误。” “是,是,大人放心。”身后狱卒躬身答道。 远航再次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陈福,转身离去。 皇宫中,印文帝私下召见司徒浩,俩人正在书房中商议如何进兵齐国。门外传报,叶远航前来求见。君臣二人对视一笑,印文帝将远航召了进来。 “臣参见皇上,见过司徒大人。”远航进来见到司徒浩很是高兴,司徒浩也对远航点头微笑。 “远航来得正是时候,我与司徒正在商议何时发兵齐国。来,来,说下你的见解。”印文帝向远航招手,让他也坐到桌前。 远航谢过后,上前坐下。笑问:“不知皇上如何定夺的?” 印文帝道:“司徒爱卿之意是分兵而进,开州与延顺府两面出兵。我的意思是从开州一面出兵,这面离怒卑近一些,可以很快与怒卑合兵一处。” 远航笑着点头,道:“皇上高见。” 印文帝笑嘻嘻地望向司徒浩。远航接着说道:“虽是高见,可还是两面出兵更为稳妥。” 远航话音一落,印文帝脸上笑容僵在了那里,敢情你是逗我玩呢。 远航上言道:“怒卑人生性孤傲,即便与我们合在一起,也不会听我们号令,到时反而易生结怨。况且,都在东北进兵,齐国主力便可集结此处,强强相碰,即便我们与怒卑联手也未必占的便宜。” 司徒浩捋着胡须频频点头,远航见解与自己相同。印文帝听远航说后,才知道果真如此,自己想法远不如他二人。 “你二人熟识战略兵法,自当听从你们。可是,何时出兵为宜呢?”印文帝望向他二人。 “皇上,臣与怒卑已有约定,他们十月初便开始夺取寒江以北城池。若以此来算,不出一个月,齐国便会发兵怒卑。我们若发兵过早,齐国兵力未动,占不到便宜。若发兵迟了,怕怒卑抵挡不住太久。所以,臣建议十一月初,便进攻齐国。”远航朗朗道来,司徒浩点首赞成。 “既然两位爱卿都同意,那便定在十一月初,便由你二人分别带兵,自东西两面进攻齐国。”印文帝做出决定,准备与齐国一决雌雄。“你们商议下各自要从何处出兵。” “我从江州出兵,司徒大人便由开州而进。”远航抢着答道。怒卑已将齐国的兵力引到东面,那比起西面可要强的很啊,自己还是打弱的一面吧。何况,还有一大堆金银珠宝在齐国这面,等着自己去取呢。 “也好,我便由开州出兵。”司徒浩不知远航何意,既然他先选了,剩下便由自己来吧。 “那个,顾鑫可得留与我。”手上无大将,兵再多也没用,远航急忙开始抢人。 “呵呵,原来你的人马我不动,我的旧部与左龙将军帐下人马足矣。”司徒浩笑了起来,印文帝也随着笑起。 “好,先这样定下,改日朝上颁旨,发兵齐国。”印文帝看着他二人,欣慰地笑着说道。有他二人在,自己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正文 第二七一章 再得一女 “皇上,刚刚臣去了牢中,那陈福已经伏法了。” 印文帝脸色一滞,闭上眼睛轻点了下头,道:“自作孽,不可活。厚葬了他吧。” “臣已吩咐下去了。”远航向着司徒浩眨下眼睛,司徒浩装作不见,没有言语。 “哎呀,险些误了正事。”远航忽然想起,猛的一拍大腿,将印文帝与司徒浩同时吓一跳。 “远航啊,你有话便说,可不要惊吓朕了。”印文帝被吓的不轻,鼻尖上见了汗珠。 “皇上恕罪,实在是臣想起一件天大的事情。”远航急忙赔罪,道:“商目钟已经研制出连弩,臣此次带来样品,请皇上即刻下令,使全梁国的工匠赶赴后堂,抓紧制造,以便与齐国交战时可用得上。” 印文帝惊奇问道:“他造了出来?快拿来与朕看。” 远航道:“那连弩尚在宫外,臣怎敢拿进宫中。再说,宫门查的紧,臣也带不进来啊。” 印文帝立刻对司徒浩说道:“司徒爱卿陪远航去一趟,速将连弩取来。” “臣领命。”司徒浩应道,与远航告辞出来。 “远航,老爷子在你处可还好吗?”俩人向宫外走着,司徒浩问了起来。 远航点头道:“都好,岳父大人放心。” “嗯,你回去后代我问候。此次战后,我也想告老还乡,离开朝中了。” “也好,不如去我那里吧。” “到时再议,看看老爷子是回乾陵,还是留在江州……” “岳父大人,益州镖局有只海东青,你若出兵经过时带上,以便你我联系之用。” “嗯。” 司徒浩将远航送到宫门口,说道:“你快去快回,可不要让我在这里等久了。” 远航应着,唤上在宫外候着的刀紫与啊金,三人向无影住的地方走去。 这次前来远航没有选择客栈,而是让无影找了家院落包了下来。他们赶到时,那院落外还有兵士守卫。无影在院中凉爽地方坐着,守着那一车从陈福宅子抄来的宝物。 远航取来连弩,将刀紫留下,只带着啊金返回宫中。司徒浩将远航接进了宫,俩人急忙去见印文帝。 印文帝好奇地拿起连弩,左右翻转看个不停。“远航,这连弩如何上箭啊?” “皇上,这弩箭在这个弩盒中,早已安装好的。只需连续发射便可了。”远航接过连弩,顺手将弩盒拆下,打开给印文帝看。“如果弩兵每人再配上一个弩盒,那他便可在短时间内连续打出十一只弩。” 印文帝噢了一下,似乎明白一些,指着连弩道:“你为朕演示一下,让朕看看。” 远航将弩盒装好,找了一圈没发现目标,便跑到书案前,将各地送来的奏折立了起来。 “皇上,您看好了。”远航瞄准后,打出一弩。弩箭打中奏折,带起奏折飞了出去。 远航一拉滑手,第二弩紧随其后发出。不但速度奇快,而且准确,力道也大的很。 转瞬之际,书案上六个立着的奏折都被打飞,看得印文帝目瞪口呆。 “好厉害啊,只怕弓手还未发出两箭,这弩箭已经打出六个了。”印文帝高兴的赞扬起来。 远航过去将奏折拾回来,将弩箭取下重新装回弩盒里,递给印文帝,道:“皇上已见其威力,两军冲锋时,此弩箭可发挥的淋漓尽致。只怕到时齐军只有哭爹喊娘的份了。” “好,很好。”印文帝大喜,拍着远航肩头,说道:“你年纪轻轻已官居二品,这次你若灭了齐国,归来后朕便封你为左司都,官居一品。” 远航急忙弯身谢过圣恩,司徒浩在一旁,不然远航定会说官不官不重要,赏几个美女才是正事。 印文帝将大量制造连弩一事交与了司徒浩,司徒浩不敢耽搁,即刻出宫,着手召集工匠。远航见一切事情都了了,也向印文帝请辞,准备返回江州去。 “你回去吧,到时朕会下旨给你。” “好,皇上多保重,臣先回江州做好准备。”远航辞别印文帝,回到院落里与无影几人商议,认为回江州一路通顺,他三人护送足矣,便将兵士悉数遣去。 印文帝待远航离去,拿起奏折一看,各个上面留有一个大洞…… “春天里那个百花香,啷哩个啷,啷哩个啷……”远航坐在车辕上高声唱着,啊金在一旁赶着马车。刀紫与无影骑马护在两旁,一行四人向江州行去。官道两侧树木繁绿,路旁野花盛开,虽已近秋,却胜似春天。 “大人,这一来一回,又是一月有余,怕是大人回去后,又多了一位千金吧。”啊金扬起马鞭,一面吆喝着,一面对远航说着。 “你个乌鸦嘴。”远航伸手打向啊金后脑,啊金闪头躲过。刀紫他们在马上笑了起来。虽是玩笑,却让远航想起了九公主。算下时间,前后不过十天左右,不知她现在生是没生。 “快些赶,赶紧回江州。”远航望向前面,啊金的一句玩笑勾起了他的思念,急于回到江州守候在公主身边。 九公主的确快临盆了,那两位接生婆婆几日前便被离秋请进了府中,时刻守在公主的闺房外。 如今府中只有离秋算是利索之身,念兰还小,杜雯时刻喂奶离不开身。婉约与青荷挺着肚子,也不能大有动作。九公主更是安心待产,忙的离秋前后奔波。 “主子,知秋饿了。”春月抱着小知秋来到前院,离秋正在这里与唐凌商议今冬购买冬煤的事情。 离秋起身哄了哄知秋,对春月道:“送去五少奶奶那里,我还要去公主那里照看,暂无时间顾她。” “都已送了三次了。”春月心疼知秋,小声嘀咕着,却还是听话的抱着知秋转向后府,去找杜雯给她喂奶。 “唐凌,近日公主怕是要临盆,前院这里我便来不了了,你可照看好了,莫到相公回来再斥责了你。”离秋叮嘱着唐凌,前院事情也不少,后厨的储菜也要开始准备,府中的日常生活,各种花销以及下人管理,都落在了唐凌身上。 “知道了,三少奶奶。少爷快回来了吧?”唐凌将明细账本合了起来,起身夹在腋下。 离秋顿了一下,点点头,“快了,相公快回来了。”不免思念起远航来。 远航紧赶慢赶,用了十四天才回到江州。一车物品,怎么也不如骑马跑的快。刚到城门下,便遇到秦朝去城楼巡视。 “哎哟,大人,这是去了哪里呀?怎得一身尘土。”秦朝见到远航,急忙下马施礼问候。 远航从车辕上跳下回礼,“秦将军,你即刻派人去往延顺府,将孙柯,顾鑫等人唤回,便说有大事相商。” 秦朝不知有何事令远航这样着急,也不多问,急忙称是。 “对了,午后我去寻你,去校场选出精锐,进行演练。还有,即刻着手储备粮草,半月期限,不得延误。”远航算下时间,只剩余一月多些时间,需要抓紧安排了。 “遵命。”秦朝一头雾水,见远航这样认真,知道将有事情发生,急忙掉头向回,城门也不巡视,赶紧布置去了。 就在远航与秦朝站在城门交谈之时,守备府中九公主正撕心裂肺地喊叫着。 “痛死了,远航……”九公主一手抓住被子,一手紧紧握住碧柔的手臂,尖锐的指甲透过手臂上的轻纱嵌进了皮肉之间,痛的碧柔紧咬嘴唇,眼泪哗哗向下掉。 婉约与青荷在外屋着急的走着,离秋与杜雯进到内屋帮助两个接生婆婆在忙着。 “别喊了,生个孩子嚷什么,也不怕没了公主身份。”离秋将碧柔的手臂拉开,望了一下流血的创口,“快去包扎一下。” 九公主撇嘴看了离秋一眼,你生知秋时喊的声音最大,现在却来说人家。 “秋水,快去将水盆拿来。春月去熬些稀粥,一会给公主补下身子。”离秋已有了不少经验,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九公主有些惧怕离秋,被她一喊强忍了一会,疼痛不时传来还是忍耐不住,继续喊了起来。 远航赶回守备府,下人见到急忙回去禀告唐凌。唐凌赶来时,远航已经进到了前院。 “少爷,您回来了,快去后府,公主她……”远航未等唐凌说完,一把拉过他,险些将唐凌拉倒。“公主怎得了?” “公主正在生产,少爷快去。” 远航丢下唐凌,抬腿便向后府跑去。唐凌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到了后府,远航在转角处正与出来的秋水撞了个满怀。“哎哟,大人,您回来了……” 远航一个趔趄,看见秋水,问道:“公主如何了?” “恭喜大人,公主已经为您添了一位千金。”秋水前去催促春月,公主已经诞下了孩子,春月的催奶粥却还未送来。 “啊?又是丫头……”远航苦着脸,一下泄了气,唉声叹气起来。 唐凌追了上来,喘气问道:“是男还是女?” 秋水在一旁努努嘴,唐凌见到马上明白过来,站在远航身旁不再出声。 “丫头便丫头吧。”远航虽然有些失望,毕竟是自己骨血,短暂的失落后,还是打起精神去看望公主。 走到公主门外,两个接生婆婆走了出来,见到远航急忙施礼。远航摆摆手,让她们离开。进屋后最先见到婉约与青荷。 “再去城中寻接生之人,这两个接生婆不能用了。”远航看看屋内两个老婆还在挺着肚子,最后的希望便在这里了,可不能再是丫头了,不然自己连个传承香火的都没了。 “相公,你回来的恰好,公主刚刚……”婉约见到远航归来,心中大喜,上前来想要告诉他公主生产的事情。 远航摆摆手,叹道:“命运坎坷啊,五个老婆生了仨,居然都是丫头。”望向她们肚子,咬牙说道:“你们俩争气些。” 青荷面色一红,向屋内指指道:“相公还是先去看看公主吧。” 还没进屋,九公主的哭声便传来了。 “哭什么哭,我回来了。”远航走进去,看见九公主正搂住碧柔在床上哭泣。 “相公……呜,我生了个丫头。”九公主泪眼汪汪看着远航,好像做错了事一样。 “你怎得与离秋一样,生都生了还能变回去呀。”远航过去坐在床边,将公主身体放平躺在床上。 九公主睫毛上还带着泪珠,眨着望向远航,“相公你何时回来的?” “刚刚,恰好赶上你生产。”远航微笑着将手伸过去,轻轻抚摸九公主脸颊。 “母后还好吗?” “太后很好,她说选个吉时良日,便为我们完婚。” 九公主忽然害羞的将脸埋进远航腿旁,“都已生产了,还提什么完婚。” “孩子呢?”远航不见孩子,左右寻找问道。 “抱去雯儿姐姐处了。” “噢,你先休息,晚些我来看你。”远航安慰了九公主一阵,让婉约她们陪着,自己出来去杜雯那里看孩子。 杜雯房内很是热闹,思心在一旁哄着小知秋玩耍。念兰在床内熟睡,杜雯正抱着公主刚刚产下的孩子在喂奶。 “这么早便喂奶了?”远航笑着走进去,看到杜雯露出一半玉峰,眼馋地盯着。 杜雯抬头见到远航,浅笑道:“相公回来了,快看看这小家伙。” 远航皱着眉头,看着从大到小三个丫头,真是喜忧参半。 刚刚出生的小家伙取名芝林,嘴中含着奶头已经睡了过去。小模样长的挺俊俏,依稀有着几分九公主的样子。 杜雯也发现孩子睡去了,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整理好衣衫转过身来。 “雯儿,我去休息会,午时唤我起来。”远航此时感到了疲惫,过去逗了一下知秋,便向床边走去。 “嗯,相公刚刚回来,一定劳累了。”杜雯过来为远航褪下长衫,又将床铺好,看着远航很快的睡了过去。 到了午时,杜雯抱着知秋走过来,将知秋放在床上,说着:“快去将爹爹唤醒。” 知秋仿佛听懂一般,转身向远航爬去。爬到他脸旁,将小脸贴过去,开始在远航脸上啃了起来。 远航被弄醒过来,脸上湿乎乎的都是知秋的口水。 “呵呵,小知秋,你个坏蛋。”远航嬉笑着将知秋搂过来,轻轻地亲着他的小脸,感受到了做父亲的喜悦。 正文 第二七二章 早做安排 还有很多事情要办,远航也不敢多耽搁。起床后简单吃了几口饭食,便带是啊金出府向知州府走去。 商目钟已经按照远航走时吩咐,将连弩的样品,图纸差人送去了知州府,交给了端木义人。如今远航要做的,便是抓紧时间训练兵士熟悉这连弩了。 “叶大人,久未见可好啊?”远航来到知州府前,兵士通报后端木龙亲自出来迎接,只看那身便服可知,端木义人是刚刚睡醒。 “都好都好。”远航客气一番,俩人并肩进来府内。 “端木大人,那连弩可差人赶制了?”远航直接了当问了起来。 端木义人微笑点头道:“已经在制了,我将江州境内所有工匠都召了来,这一个月余怕是造了有三千把了。” “还是不够,再用一个月时间,一定要达到一万把。”远航语气坚定,似乎不给他讨价的余地。 “这……”端木义人面露难色,嘴角半张,还未开口,远航神色凝重接着说道:“我才在后堂回来,这是皇上的意思。” 端木义人听后立时严肃起来,“请叶大人放心,自今日起本官亲自监督,令工匠日夜赶制,月内定造够一万把来。” 远航满意地点点头,还是皇上好使啊。 “你将连弩存放在何处?稍后我派人来取。” “就在后府,叶大人不知啊,这么多连弩哪里敢存放别处,我这府中又不及你那里宽敞,不如……” “停……”远航急忙打断他的话,摆弄着腰身玉佩,道:“我府上有九公主在,谁敢使外人进入,你若敢保证不扰到九公主,我倒不介意将连弩存于我府上。”远航看出端木义人的用意,用九公主堵住他的嘴。 端木义人愣了一下,问道:“九公主在你府上?” “是啊,皇上已经将九公主下嫁与我了,只是还未迎娶罢了。”远航得意的向端木义人抛了个眼神。 “哎呀,恭喜叶大人。你放心,那些连弩在我府上存放的万无一失。”端木义人将话拉了回来,这主实在惹不起了。 远航起身,“就这样吧,我还要去校场,不打扰端木大人了。” 送走远航后,端木义人急忙带上衙役兵士,匆匆赶往工匠处。这一个月还需造出六千多把连弩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看来自己也得连夜监督了。 秦朝在校场内已等候远航多时,待远航进来后,一众强健的兵士早已列队在空场外,等待远航检阅了。 “先选出三千精锐,训练他们使用连弩。待熟悉后再换来三千,一定要练到如同使用刀枪一般熟悉。”远航背负双手在校场内看着那些强健的兵士,秦朝站在他身后。 “派人去知州府运回连弩来。还有,孙柯他们派人唤回来了吗?” “回大人,已经派出去了,最多明日,几位将军便可全部赶回。” 远航点下头,回到屋内等待秦朝将连弩取回。 用了一个时辰,秦朝派去的兵士才将三千连弩悉数运回。远航教了几位领队使用方法,一传十,十传百的扩散开。 看着校场内摆弄连弩的兵士,远航有些担心地问道:“秦朝,江州还有多少储备粮草?” “应有十余万石,大人不必担心,足够军队半年所用。” “怕的是这场战争,远非半年便可结束的啊……”远航担心却有道理,如今是要出兵打仗,不似在城中固守那样省粮。何况正值冬日作战,更需大量粮草补充体力。一旦供应不上,别说打仗,冷饿交替便摧毁了一支队伍。 回到府中进了前院,听到那面不停传来叫好声,远航信步走了过去。 付亚史等人正在院中围观,流星拿着那把金弓正在瞄准。 “大人来了。”无影见到远航唤了一声,流星松开弓身跑了过来。 “大人,这弓可是送与我的吗?”流星小脸上兴奋不已,手中拿着那弓不停抚摸,爱不释手地问道。 远航笑着摸了下他的头,“可还喜欢?” “嗯,喜欢不得了。”流星笑了起来,一脸娃娃像,“大人您看,这弓唤做赤臂金弓,弓力极大,应过三石。” 远航接过来在阳光下细看,弓身上果然有四个小字。那弓被阳光照射耀眼的很,反着金光。 试着拉了两下,弓弦只是略弯。远航将弓交与流星,道:“喜欢便留与你用,可要用它好好杀敌。” “好勒。”流星反手将弓背在身上,得意的昂起了小脑袋。 付亚史走过来,笑问道:“大人,皇上怎得说?” “皇上采纳了我们既定的战略,不出意外一个月后便要发兵齐国了。” “嗯,看来要早做准备了。”付亚史点下头,目光如炬凝望过去,暖暖的阳光下,风中已带着了丝丝凉意。 翌日,秋雨下了起来,淅沥沥的滴在地上。昨日还艳阳高照,今日却是黑云压头,连天色都是黑蒙蒙的,让人心情压抑。 孙柯驻守延顺府,离江州最近,一早便赶了过来。秦朝付亚史他四人在厅中闲聊了近一个时辰,顾鑫与端木龙也来到守备府中。 “大人,末将奉命前来。”顾鑫立在厅前,抱拳向远航施礼。身上的蓑衣不停的向下滴着雨水,足下之处已经浸湿。 远航起身将他二人迎进厅来,爱惜的为顾鑫脱下蓑衣,笑道:“两位将军一路远来,辛苦了。” “多谢大人。”端木龙施礼后自己将蓑衣脱下,丢在一旁。 “来,快坐。”远航牵着顾鑫手,走回座位。孙柯与秦朝起身与顾鑫他们见礼。 六人坐定后,远航省却啰嗦,开门见山道:“今日唤你们回来,是圣上已定下十一月初发兵齐国,兵分两路,我等自西路出军,直取畱博。” “但听大人吩咐。”四位将军一起起身,齐声应道。 “坐下,没有外人不必繁琐。”远航摆手让他们坐下,丫鬟进来为众人上茶。 “先喝些茶暖暖身子。” “大人,此次出兵时逢冬日,我军还需备好御寒之物。”孙柯饮了口茶,将杯子放下言道。 “这个我已想到,端木大人已在筹备之中,届时由付亚史督办。现在商目钟已造出连弩三千,你等回去后,各自带上五百,然后选取五千精兵,熟练弩箭使用。”弩箭的威力远航自然知道,但关键还是要使用熟练。再算上兵士阵亡,有一万把连弩至少要备足三万名弩兵。 “各位将军,你等各部有多少兵马?”付亚史负责军中调度,向几位将军询问道。 “回军参,江州城内现有兵马三万余众。”秦朝起身禀道。远航知道城中兵马不多,攻打商国时都已调走,现今多驻扎在延顺府。 孙柯也起身道:“延顺府兵马颇多,有六万左右。” 顾鑫驻守延顺以北的固阳,手中有兵三万。端木龙在最北的庆安,帐下有兵将四万余众。 远航一算计下来,共有兵士十六万,除去留守一些,勉强能凑上十五万,其中还有二万多商国降军。 齐国兵多将广,只在畱博的守军便不下八万。自己要带兵一路相东,连续攻下殷天城,古信府才可到达齐国都城宿州,与司徒浩形成合围之势。 “大人,我军兵马不足,出兵齐国应避免与之强碰。畱博城东易守难攻,而向着延顺府的西面却极易攻破。我军应迅速拿下畱博,以畱博为线,抵挡齐国,便可减弱消耗损失。”付亚史献计道。 远航也明白,畱博原本是商国都城,向着齐国方面必然严加防守,无论城墙,工事都是坚固的很。只要拿下畱博,便可以与齐军对峙了。不然,自己这点人马,在旷野之地几战后便荡然无存了。 “你们回去做好准备,每城只留下一名偏将守城,其余将军全部随军出征。十月下旬,便开始向延顺府集结,在那里等待我的命令。”远航的眼中又看到了战争的场面,千百的尸首堆砌的城墙,遍野的鲜血染红了山河。还有那马嘶刀鸣,利箭铁甲,只为这迎风的战旗,能够飘过铁骑下的每一寸江山。 “大人,只留一位将军守城,是否略显不足?”端木龙听后有些担心,自己所驻守的庆安城在最北,那里还有怒卑部落游弋,若趁虚而入,丢了城池罪责可是自己担当不起的。 “端木将军不必担心,这次伐齐已与怒卑盟约在先,他们定不会犯界。”付亚史看出端木龙的顾虑,弹指将桌上一爬虫打落下地,用足尖碾了几下,“何况,怒卑只是小虫而已,挥手即可除去。” 此话一出,众人皆哗然。都知亚史一向沉稳,为何会有此言?远航侧头望来,“亚史此言何意?” “大人一向聪慧,何须亚史多说。” “你是说,一旦齐国破城,皇上还要灭了怒卑?”这还真是远航不敢想的,自己做为特使曾亲口承诺,梁国与怒卑平分天下。若真如亚史所言,自己岂不成了背信之人。 “大人,哪个帝王不想一统江山?中原一统,圣上又怎会放任塞北之地归属他人呢。”付亚史淡笑着,与往日一样的笑容,却让远航看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不会,皇上不会做无信之君的……”远航喃喃自语,只是心中却无底气。窗外的雨此时已经停了下来,瞬间云开雾散。若不是地上积水过多,谁又会知道刚刚还是大雨倾盆。天气如此,圣上的心真的也会如此吗? 几位将军未留在守备府用膳,秦朝命兵士将连弩装好车后,各自辞别远航,匆匆返回。 远航独自回到厅中,心气沉沉地坐在藤椅上。付亚史的话向一盆凉水一样,将他泼醒。自己是在为皇上办事,伴君如伴虎,陈福便是最好的一个例子。不管你建过何功劳,只要一件事情办错,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圣上的心,比这多雨的季节还难以猜测,自己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了。 “大人。”门外一声轻唤,将远航思绪打断。抬头望去,青莲规矩的站在门外。 “你来了,进来吧。”远航正了一下身子,青莲缓步走进厅来。 “是想知道宫中之事吧?”远航伸手指了一下身旁椅子,“坐下说。” “不了,我只想问下,她老人家……还好吗?”青莲在府中得知远航归来,犹豫了很久,想要知道皇太后的事情,又害怕知道。害怕远航将她的事情告诉皇太后,可又希望皇太后知道她的事情。在矛盾之中挨过了一日,还是壮着胆子前来询问远航。 青莲眼中流露出的不安,被细心的远航看在眼里。远航也不想她知道太多,反而心有顾虑。 “你放心,皇太后一切都好,她知道你在外面过的很好,嘱咐我多加关照你。”远航细声安慰着她。 青莲的眼中聚集了不少泪水,将头向一旁扭去。头上斜入的发簪被猛然一甩,簪下的银穗发出叮当的几声。 “哦,对了。”远航看到她头上发簪,想起了身上的玉佩。起身摘下,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这个玉佩皇太后也看过了,她说交还与你,留个念想吧。” 青莲转回身,抬起手背抹了一下眼角,含泪笑了起来,“大人,她老人家没有怪罪我,我便很高兴了,怎敢还留这玉佩。”青莲走过去拿在手中,递与远航,“请大人将这玉佩送与芝林,也算我借花献佛,留给孩子护身吧。” 远航没料到青莲会将这样贵重的玉佩送给芝林,这玉佩对她来说,无疑比自己的生命还要贵重。 看见她眼中真挚的眼神,使得远航无法拒绝,“多谢,我代芝林谢谢你。”远航接过玉佩,重新系在了腰间。 来到九公主这里,远航将玉佩递给她,“这是皇太后送与芝林的,你先收起来。” 九公主好奇的翻着玉佩,问道:“母后知道我们已经有了孩子?” “不知,是留待以后的。”远航没有提起青莲,不想让九公主知道过多以往的事情。 “相公有心事?”九公主侧头望来,见远航眉头紧皱,忍不住问道。 “是朝中的一些事情,说了你也不知。” “我虽然不知,但司徒大人知晓啊,相公可去问他。” 远航眼睛一亮,是啊,祖父大人在,我为何不去求教于他。 正文 第二七三章 司徒解棋 九公主的一句话点醒了远航,司徒众达乃是三朝元老,朝中的事问他自然最是合适。↑頂點小說, “祖父大人,孙儿来了。”远航来到东院,见到唐员外正与司徒众达在厅中下棋,坐在一旁看了起来。 司徒众达注视着棋盘,只是轻微点了下头。 “远航来的正好,我去下茅厕,你来接着。”唐员外起身向远航招手,转身离去。远航应了声,坐在了司徒众达对面。 “你好似有心事啊?”司徒众达抬头望了一眼,又将头低下,专心看棋。 “祖父大人,圣上要发兵齐国了,我准备此战过后,便离开朝廷,寻个山青水秀之处,过上安平的日子。” 司徒众达拿着棋子的手举了起来,问道:“为何有此想法?” 远航轻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只是忽然有了这个念头。我出使怒卑时,皇上曾说联合灭齐,以寒江为界,与怒卑共享天下。刚刚亚史却言,只怕齐国灭了,怒卑也存不多久了。” 司徒众达将棋子放回原处,捋顺胡须轻道:“你这孩子的确不适合为官,朝中勾心斗角,各自算计。何况,你年纪轻轻便官居要品,难免惹人非议。” “不是,是因为皇上……” “我知道,但那是皇上,我们做臣子的不可议论皇上的是非。”司徒众达看着石桌上的棋盘,忽然笑了起来,“远航啊,你这象棋研制的好啊,不但益智,更如做人啊。” “哦?请祖父大人明示。” “我先问你,若是没有付亚史的那番话,你会怎样做?”司徒众达话语一转,却不提象棋。 “我会全力备战,率领兵士与齐国交战,攻下齐国都城。”远航眼中有神,语气坚定的答道。 “那便是了。”司徒众达点点头,接着道:“古语有训,为人臣谋君事。你还未曾出征,便先想好了退路,其心不定。试问,你如何能打败对手呢?” “祖父大人教诲的是。”远航低头认错。 “不要去管以后的事情,先要把当前的去做好。”司徒众达指着面前的棋盘,朗声说道:“这象棋我研究了很久,虽然它是你研制的,但有些你却不明了。我便与你说上一说,看看是否有些道理。” “愿听祖父大人指点。”远航恭谦答道,看着棋盘,不知司徒众达会为自己讲出什么。 司徒众达随手拿起棋盘上的将,捏在手里道:“这个最重要,你当然知道。如果将棋盘比做江山,这个便是皇上。” 远航点点头,司徒众达比喻的恰到好处。 “将虽孱弱,众子却极力护之,为何?皆因为有他在,江山才在,百姓才可存活。他若没了,试问拼杀还有何意义?”司徒众达将棋子规矩的摆在位置上,指着那四方格道:“这好似皇宫,将虽不出,却可知天下,洞悉一切。” 拿起一旁的相,自嘲地笑了起来,“这个犹如我,伴在君王身侧,不敢远离这四方格。”随即神色一正,朗声又道:“但真若紧急之时,即可冒死出击,又可舍身相挡。” “祖父大人,我觉得您将自己比做这个士,更贴切一些。”远航向棋盘指了指。 司徒众达摇头道:“那个还是比做皇上的妃子吧,君身之侧,亦被困在了宫中。” 远航吐了下舌头,这老头太能联想了,棋盘之中连皇后妃子都比喻了进来。看来这不是象棋呀,是整个一部梁朝史啊。 “祖父大人,我知道了,这个一定是大将军了。”远航拿起车,在面前晃了晃,顽皮地笑着。 司徒众达点点头,赞许说道:“可有一比。”伸手接过去,举在了手心,“他可以纵横无阻,前可杀入敌国,中可镇守边界,后可保驾护主,是已方不可或缺的棋子。呵呵,远航便如此子。” “哎呀,孙儿不敢,祖父大人赞誉了。”嘴上虽说,心中却很是高兴。若将自己比成那将,岂不更好。 “可惜,即便这样,情非得已之时,该舍还是要舍掉。”司徒众达语气一转,将手中那个棋子放在棋盘外的桌上,奇异的光芒在他眼中迸出。 远航眉头一紧,莫名的恐惧袭上心间。祖父大人是在告诫我吗?在皇上心中,没有人会比他的江山更重要。即便是世代名候,那怕是几朝功勋。 “远航,你要明白这个道理,便不会想太多了。你明白这个道理了吗?”司徒众达用着极其温柔的语气询问着远航,正如将他看做自己的亲孙儿一样,言语中的关切尽显其中。 远航茫然的点头,随即又摇了头,“祖父大人,我糊涂了。” 司徒众达哈哈笑了起来,指着远航道:“你这孩子,事事看得明白,为何关系自己,却又糊涂起来。” 远航恍然大悟,重新将棋盘外的车拿了回来,将对面棋子扫了出去。 司徒众达含笑点头,轻道:“是了,将对方除去,便是保住了自己。如果你出师得利,又怎会迫使皇上舍弃了你呢。” “可是,祖父,若是不得利呢?” “那你便要学会做这个棋子。”司徒众达指着棋盘上的卒,说道。 “卒?”远航喊了出来,迷茫地抬头望了过去。 “对,卒!”司徒众达肯定说着。 “小卒本是无用之辈,只在自己国土内为身后挡子所用,最大的用处不外乎被炮所利用,做其支架而已。”司徒众达向前推了几下,小卒便过了河界,“在这里便不一样了,离开了自己国土,虽然它不可能回头,但却可以左右逢源,行动反而自由了。” 这次远航明白了祖父的暗示,小卒过河,一去不回头。 “那这炮呢?”远航忽然发现,眼前这白发苍苍的老者,所讲的道理极其之深。自己以为对象棋了解颇深,却从不曾将已引入其内。而今听得一番话,确实让自己懂得了很多。 “如果你将自己比成炮,那你一定要维系好自己的周围。凭你一己之力,几无用处。”司徒众达只用两句话便点明了远航,有人助己,便是强者。无人辅佐,便是鸡肋。的确如此,若无支架,炮有何用?想起了自己曾经写过的一个短联。隔山成利器,借马做绝杀。所说之物,便是这个炮。 自己入到梁朝以来,若不是无影他们舍身相护,自己早已死了多次。若不是孙柯等人鼎力相助,自己也不可能打败小梁,灭了商国。即使在自己府中,若没有婉约她们,自己吃喝冷暖问题,怕是都无法解决。 “祖父大人,这个马……” “这个马该如何走棋呢?”司徒众达反问道。 “自然是这样走了。”远航在棋盘上按照日字,一步一步地跳着。 “是了,这便是说,行进的路上,没有直线可达,你需要多绕些弯路。” 远航沉思一会,似有所悟,接言道:“孙儿有些懂了,祖父大人是说,战场上不可力取的地方,便需要多绕一下弯路。官场也一样,不可能顺风顺水,按照自己的路线走,虽然不及车炮可以快速到达,但却安全了许多。” 司徒众达频频点首,怜爱地望着远航。远航后退丈许,深深为司徒众达鞠躬,“感谢祖父教诲,孙儿已然懂了,必会铭记于心。” “嗯。”司徒众达满意道:“这次出征老夫无法助你,只能在棋盘上说些道理与你,望你好自为之。” 从司徒众达那里离开,远航心中豁朗了许多。明白了其中道理,便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咧嘴笑一下,向后府走去。 杜雯知道泉水的作用,几乎每日都带着念兰去泉中浸泡。只几个月大的念兰喜欢泉水,每每进去便笑个不停,小手小脚用力打着水。离秋见到,也带着知秋前去,与杜雯做伴。 婉约与青荷不敢大意,只在附近散步。只有九公主,听从远航说月余不可见风,独自待在屋内,无聊至极。 “公主,相公来看你了。”远航知道她的性子,让她老实待上一个月,比杀了她还难受。从司徒众达那里出来,便直接过来陪她。 九公主刚刚诞下芝林几日,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躺在床上听到远航声音,喊了起来,“相公快来陪我,闷死我了。” “大人。”碧柔走出来施礼,远航点头而过。 “我来看看。”走到床前,见到九公主素面朝天,倚靠在床栏上。幽黑的眸子一闪一闪,俏白的手臂诱人的横放在胸前。 “难怪你闷,这不早不晚的,你卧在床上做何?”远航坐在床边,将九公主柔夷握在了手中。 九公主借势将身子顺了过来,躺在远航腿上,俏皮说道:“人家在养身子,早些好后可以伺候相公。” 远航见她胸脯高耸,胸前似有湿润,伸手向前摸去。 “哎呀。”九公主伸手挡住,羞嗔着:“这白日的,一来便轻薄人家。” “不是,我才懒的摸你呢,我是看你来奶没。” “自然来了,还涨的很。”九公主攥着拳头打向远航小腿,怪道:“敢说懒得摸我,你还少摸了吗?” “芝林呢?有奶怎得不喂养孩子。” “雯儿姐姐那里呢,她奶水足的很,便由她喂去了。”九公主眼帘上挑,划过一丝狡诈之色,苦着脸道:“喂养过一次,痛的很,便由她去吧。” “你个傻娘们,孩子谁喂养便跟谁亲,你是不打算让芝林长大后喊你娘亲了,是吧。”远航无法跟公主解释奶水积留的害处,只能骗着她。 九公主显然是信了,眨着眼睛看着远航,忽然坐了起来,“碧柔,快去将芝林抱回来……” 时间快的便如那秋日的流云,转瞬便到了十月初,随之而来的,还有后堂那道出征的圣旨。 王进已经做上了宫中的掌事太监,这次印文帝传旨,王进特意请奏前来,只为见一下远航,顺便给他送来一个消息。 “叶大人,咱家已经将那家伙贬去了劳役司,整日担水劈柴,还有一些太监随时照顾着,您可满意?”王进笑的让远航心寒,尖细的嗓音显得那样刺耳,幽暗如谭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沉的光芒。 没理由的一句话让远航摸不着头脑,“你说谁?” “还能谁,那个叶公公啊,您不是特意嘱咐的嘛。”王进呲了一下嘴,提醒起来。 “哦,他呀。”远航早已将那人忘在脑后。自从陈福死后,自己已不似原来那样记恨在心了。不过既然王进已为自己办妥了,还是要谢谢他的。 “叶大人,圣上圣旨在此,你我熟人,也免了那套繁琐,便交与你了。”王进将圣旨塞了过来,让远航自己拿去看吧。 将王进安置好,远航将圣旨夹在腋下,回到后府婉约房中。 青荷正在这里,婉约俩人坐在屋内聊天,两个丫鬟各自站在主子身后伺候着。远航进屋后,婉约与青荷起身相迎。 “坐吧。”远航随手将圣旨放在桌上,伸手取了一个杯子放在桌上。映月从婉约身后上前,为他满上茶杯。 婉约看到桌上圣旨,凝眉望向远航,眼底划过了一丝复杂的光芒。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相公可是要带兵出征了吗?” “是吧。”远航放下茶杯,将圣旨递了过去。婉约似有不敢,“相公,这……” 青荷伸手接过,漆黑的眸子征询着远航的意见。远航轻点下头,青荷便将那圣旨打开念了起来。 “江州守备叶远航听旨:今值乱时,尚有齐国为患。现封叶远航为西路伐齐大元帅,统江州、延顺、固阳、庆安之兵于十一月初一出兵齐国……” 远航不用听也知道圣旨的意思,眼中充满歉意地看向她二人。如今她俩有了几个月身孕,腹部已经隆起,自己这次出兵齐国,她们生产时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回来了。 “相公只管放心前去,离秋她们自会照顾我们,万万不要担心。”青荷将圣旨放下,看懂了远航的眼神,嘴角轻扬带起一丝微笑宽慰着。 “还早,还可在府中半月有余,相公好好陪着你们。”远航笑着回应,心中却不是滋味。暗自下了决心,此战过后,便辞去官职,只安稳的与几位夫人平静度日。 正文 第二七四章 渡江夺桥 此时的塞外,却是另一番景象。只十月初,纷纷扬扬的小雪便提前而至,虽刚刚落地便已融化,还是让人觉得,塞外的冬天已经提前来到。 哈达城里女人牵着孩子,匆匆向城外赶去。苍向天率领的三千勇士正全副武装,在城外等待着犴王的到来。薄薄的雪片飘落在他厚实的嘴唇上,顺势伸出舌头一舔,嘴角扬起了微笑。 与城内的喧嚣相反,城外的人马虽多,却是寥寥无声。天空中雪花渐大,犹如城中女人的眼泪一般,连绵不止。这一天对于怒卑部落来说,永远是个难忘的日子,或许他们的勇士此生便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犴王的座驾缓慢驶出了城,城门两侧的女人孩子们纷纷后退,正面传来一连串的声响,三千勇士纷纷下马,跪在了地上。 “挺起你坚实的胸膛,我的孩子们。”犴王的座驾只有一个座位,只需一拉前面横杆便可在车上站起来。 “犴王神勇。”雄厚的声音响了起来,响彻云霄,仿佛将落下的雪花瞬间震化了。 “怒卑的勇士们,赫尔赤草原上的骏马即将奔驰,哈达的雄鹰也要振翅起飞,在辽阔的天空下,奔腾吧我的孩子们,去夺回属于我们的家园。”犴王站在马车上,一手拂于心口处,另一只手指向遥远的南方,那是中原的方向。 “犴王神勇,犴王神勇!”三千勇士抽出马刀,一指向天,齐声呐喊着。犴王身后的哈达城,似乎都在呐喊声中晃了三晃。 “犴王,属下在此盟誓,夺下陈州桥,必将齐军挡在寒江以南,至死方休。”苍向天单膝跪在犴王的车前,长刀向下,直入地中。 犴王低首看着苍向天,语重心长道:“起来,挺起你的胸膛,将他们带去,砍下敌人的头颅。” “犴王保重。”苍向天站起身,对犴王抱拳道。 “记住你的使命,截住齐国求援的信兵,八日后,我率怒卑铁骑开始攻城。”犴王坚韧的脸上带着些许不舍,随即走下车来,厚实的大手从两侧拍打着苍向天的双臂,语气低沉道:“向天,带他们回来。” “嗯。”苍向天庄重地diǎn下头,虽然不知道能否回来,但心中始终有个坚定的念头,即便战到最后一人,也要挡住齐国援兵,让犴王夺下城池。 “上马。”苍向天转身上马,回首望下犴王,向着南面纵马而去。蔡古岭与叶一郎跟在身后,三千勇士别了哈达城,带着他们收复家园的决心,踏上了南下的路程。 空中,雪花渐渐大了起来。晶莹的雪花向蝴蝶一般,翩翩起舞。犴王站在哈达城外久久没有动过,任雪花落在身上,随即化去,复而又落。睫毛上的雪花片片融化,化成了泪水,沿着那布满沧桑的脸颊流下。 “溪厄木,各部可都接到了消息?”犴王动了,强健的身体转了过去,回身向站在车旁的一人问道。 那人上前单手放于胸前,弯下了腰,“犴王,五日前便已派出轻骑,不出五日,各部便会带兵前来。” 犴王扬起头,看着哈达城上一尊飞鹰的石像,“尊贵的鹰王,请保佑你的孩子们,让怒卑的铁骑纵驰在塞北的草原上吧。” 苍向天面色凝重,一路疾驰。犴王交给他的任务很是艰巨,渡过寒江,夺下陈州桥,只三千人挡住齐国援兵,直到犴王夺下三座城池。 夺桥倒是不难,难在如何抵挡齐军。虽然有桥做屏障,齐军不能大举进攻,但毕竟自己只有三千人,齐军前赴后继冲桥,就是累也把自己这些人给累死了。犴王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断桥,否则梁国发兵齐国时,自己的铁骑便无法冲过寒江。 一直跑了近二个时辰,苍向天才令队伍停下,席地而坐,原地休息。 蔡古岭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肉干,撕下一块递了过来,“首领,吃diǎn这个,一块便能支撑一天。” 苍向天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伸手接过来,丢进了嘴里,“这个一定要保管好,战时都靠它补充体力了。” 叶一郎在另一侧递来一个水囊,问道:“首领,梁国真会如期出兵吗?” “嗯,叶大人不是无信之人,我信他。”苍向天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对叶一郎狠狠diǎn下头。 “即便他们如约出兵,我们还要苦战十余天,还不知齐军会来多少……”叶一郎多少有些担心,毕竟三千人对两国交战的战场上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首领,我们渡江后便没了马匹,若是在旷野之地,根本无优势可言。”蔡古岭嚼着肉块,鼓囊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苍向天早已考虑过,绝不能硬拼,否则只有一个结果,便是全军覆灭。 “夺下陈州桥后,想办法再夺取木苏城,有城在手便好守多了。”蔡古岭的话正合苍向天心意,他也是在思考着,自己是守住陈州桥,还是夺下距离陈州桥最近的木苏城,来阻挡齐军。 第六日黄昏时分,苍向天带领的队伍终于赶到了寒江边。这里距离陈州桥直线距离不足十里,只是此处江水湍急,两岸又多是山崖乱石,即便是船夫,也不会出现在此处。 怒卑人在这里架起了五条滑索,犹如五条黑龙从山石中窜出,直接钉在了对岸的崖石上。 “大人,我们便从这里过江吗?”蔡古岭望着脚下波涛汹涌的江水,再看看对面的崖壁,还有那横在江上的铁索,不免双腿有些发抖。 “你刀光血影都不曾害怕,怎得见了这却怕了起来。”苍向天斜眼打量他,将长刀背负身后,笑了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我老蔡没有怕的,却偏偏只怕水。”蔡古岭晃晃脑袋给自己打起精神,这滚滚的寒江让人头晕,别一个把持不住在掉了下去。 苍向天向手中啐了一口,“无妨,我先过去,你们看仔细了。” 远航只是口头对苍向天讲解过如何使用滑索过江,苍向天本身也是第一次使用滑索。上前还是不放心的扽了几下,那铁索纹丝不动。 将滑索绑好,苍向天长出口气,双脚一蹬向前滑去。只感觉滑索越来越快,脚下江水翻滚而过,耳旁的风声呼呼作响。还未来得及害怕,自己已经接近了对岸。 坏了!苍向天看到对岸的崖壁离自己越来越近,这滑索的速度却丝毫未减,这若撞上不死也得断胳膊少腿啊。当下暗中运气,将双脚向前伸去。 “呲”的一声,双脚距离崖壁还有几米远的地方,滑索忽然停下来。苍向天身子晃了两下,急忙站了起来,抬头才发现此处铁索上面有两个死结,便是它挡住了滑索的前进。 “叶大人果然聪明。”苍向天笑着自语下,解开腰间绳索,将滑索用力向前一推,让它自行滑过江去。 蔡古岭在对岸看到苍向天平稳的过了江,向身后一招手,“快,去那面滑索,抓紧渡江。”身后怒卑勇士分为几队,各自奔向另外几条滑索。 直到子夜,三千人才全部渡过了江。苍向天带领队伍摸黑向陈州桥那里赶去,他们要在黎明之前,夺下陈州桥。 陈州桥是寒江两岸唯一的通道,齐国占领塞外三城后,便在此布有守军,只要守住此桥,怒卑的铁骑便无法过得寒江。 苍向天沿着江岸摸到了桥处,陈州这面部署松懈,只有几名兵士聚在火堆前烤火,连长枪都立在一旁。也难怪他们放松警惕,前有桥对面守军,身后是陈州,打死他们也想不到会有人从桥的侧面过来。 “这面守军不多,一郎,你带人上去解决他们,万万不可发出声响。”苍向天紧靠在一棵树后,回首轻声的嘱咐。 叶一郎上前观察一下,带着十名勇士弯腰摸了过去。 火堆前只有五名兵士,正坐在一起聊着天。屋内还有十五名,已经酣睡过去。 叶一郎慢慢靠近,将长剑从腰间抽出。直到距离不过十米处,一名齐国兵士才听到了一些声响,站起身向这面望来。 叶一郎向孤狼一样窜了出来,身后十名勇士一声不吭,挥着马刀向那几名兵士冲去。 “有人……”最先发现的兵士张嘴喊了起来,可惜发现的越早,死的便越快。只喊了一半,叶一郎的长剑带着一道寒光从他的脖颈处划过,留下一道细长的伤口。 那几名兵士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稀里糊涂的被乱刀砍翻,抽搐几下死了过去。叶一郎未做停留,直奔一旁的帐房,身后十人提刀跟上。 屋内的兵士睡的正香,根本不知外面的同伴已经见了阎王。当房门被推开时,还在各自的做着美梦。怒卑勇士下手利落,片刻功夫便解决了他们。 苍向天走到桥头,见对面火光颇多,知道那里兵士不少。 “你们换上齐军兵服,坐下继续烤火。”苍向天闪在暗处命令着,不能让桥对面的守军看出破绽。 “一郎,换上兵服,随我过桥。”苍向天决定亲自过去,虽然对面桥边上敌军不多,但一定要快速解决,一旦有一个走漏,那桥对面的守军全部闻声赶来,自己怕是要费劲功夫才可打过去了。 俩人穿好兵服,将兵器带好,抬步向桥上走去。 这陈州桥并不宽,横向不过三、四米的样子,最多可以并行三匹马而已。长也不过三十余米,但却是由青石搭建,显得很是坚固。 二人缓慢向对面走去,即将到达岸边时,对面有人喊起了话。 “什么人?”一名兵士守在桥边,见到桥上过来了人,随意喊问着,也没多加防范。 “没事,过来看看。”叶一郎应了一声,将手按在了剑柄上。 “谁呀?是陈麻子吧,你闲的无事做了啊。”那兵士看不清楚,听声音将叶一郎误以为他人。 “可不,这不过来看看你。”叶一郎也随口应着,与苍向天加快了脚步。 那守军骂了一声,“你来看我有屁用,来个娘们还能暖暖身子。”说着提了一下长枪,也走上了桥。 在桥上走近,那兵士发觉不对,并不认识苍向天他二人,咦了一声,问道:“你也不是陈麻子啊,你们为何过来?” “送你去西天。”叶一郎在苍向天身后出剑,一剑将这兵士的头颅砍飞,随即上前一脚,将没有脑袋的身躯踹进了江中。 “走,过去看下。”苍向天也将长刀拔了出来,俩人走过了桥。 桥旁十多米远,几名守军围坐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俩人悄悄摸近,轻松的便斩杀了他们,只留下一个吓的忘记逃跑的守军,坐在地上傻傻地望着苍向天手中的长刀。 长刀慢慢举起,对向那名守军的鼻尖处。 “大爷饶命啊……”直到此时,那人才反应过来,急忙跪了起来,胆颤地看着刀尖。生怕苍向天摔个跟头,那刀便插在了自己脑袋上。 “我来问你,那里面有多少守军?”苍向天向不远处的营房努了下头,语气冰冷的向手中的长刀一样。 “有,有五百人。”那名守军慌忙答道。 “里面有多少巡逻的,守军主将是谁?” “主将是钱浩肃将军,今日去了木苏城还未归来,里面巡逻的有二十多人。” 苍向天刀锋一转,那名守军便扑腾一声栽倒在地。紧要时刻,苍向天不允许有一个活口留下。 “让老蔡带兵过来,杀无赦。”苍向天望着前面,眸子中闪过一丝杀气,从嘴角处冷冷的迸出一句话。 “遵命。”叶一郎抱拳应道,转身向桥对岸跑去。 片刻,整队的怒卑勇士踏上了陈州桥,犹如黑暗中的幽灵,一个接着一个,渺无声息的向对岸开了过来。 一个时辰后,陈州桥旁的守军营房中安静了下来,整整五百多名齐国守军做了刀下鬼,连尸首都不得保留,被汹涌的寒江带去了另一个地方。 “首领,敌军已经剿灭,无一活口,我们伤亡了十二人。”蔡古岭提着单刀走了过来,即使一旁的火把并不明亮,也可以见到那刀上的鲜血正diǎndiǎn滴下。 “让他们换上齐国兵服,桥两侧留下人看守,其余人马抓紧休息,明日还要再战。”苍向天看过了陈州桥边的地势,犴王给他的任务就是夺下陈州桥,切断齐军求援的路线。这里虽然可以,但他听说这里主将去了木苏城,忽然有了计策,决定舍弃陈州桥,明日去攻木苏城。 正文 第二七五章 破城斩将 日头翻过了山峦,从东面缓缓升起。本文由.。lχs520。.首发寒江边上的守军营房处,血腥的气息被微风带过,嗅入了每个人的鼻孔中。 怒卑的勇士已经集结在一起,苍向天只留下三十人驻守陈州桥,并留下了三十匹战马,自己带领其余人马向北奔向木苏城。 木苏城距离陈州桥并不近,若是骑兵也需跑上一日时间,何况苍向天的队伍里,只有在营房中掠来的不足一百匹战马。 “首领,我们这样走,得需两日多才可到达,那时犴王应该开始攻打库里城了吧?”蔡古岭与苍向天并骑,侧头问道。 “应该吧,库里城距离这里还远,他们的消息不会比我们先到。”苍向天也换上了齐军兵服,远远看去这便是一支齐国的军队,可惜只有五百兵服,后面的还穿着怒卑的兵服。 队伍前行至申时,来到一个山脚处,前面一座小山挡住了队伍的去路,官道在此转东。 “首领你看。”蔡古岭向东面一指,远处一阵尘烟飞起,虽然什么都看不见,苍向天还是知道,这应该是陈州桥的守将从木苏城赶回来。 “让叶一郎带人隐在山坳处,着兵服的与我迎过去。”苍向天看了一下地势,左侧的小山刚好挡住了对面的视线,来人不会发现藏在山后的人马。 向前行了不足千米,迎面驶来了一个马队,大约有二百人左右。最前面一个白脸将军,手上没有武器,只腰间一把佩刀。这队人马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另一支队伍,急忙吁喊着停下了马。 “嗨,你们是哪里的?”那将军前后打量了一下,见苍向天他们不下五百人,又不是自己帐下的,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这么一支队伍。 苍向天在马上一拱手,“可是钱将军吗?” 这人正是驻守陈州桥的钱浩肃,他与驻守木苏城的梁子唯乃是八拜之交。陈州桥那里除了一座孤桥外一无所有,故而隔上一段时日,他便会赶往木苏城里,与结义兄弟吃些酒肉,再寻个女人。 钱浩肃虽不知对方是谁,见对自己如此客气,还是回礼问道:“你可是从陈州赶来的?” “正是,晨时路过陈州桥时未曾见到将军,原来将军是出来巡查了。”苍向天打着哈哈,分散他的注意力。 “啊……是的。” 苍向天向后一挥手,身后兵士闪开道路,让钱浩肃过去。待他的兵士全部过去后,苍向天调转马头,抽出长刀,纵马从身后杀了过去。 钱浩肃听到队伍后面喊杀声,停下马来回身望去,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前面又传来了冲杀声。 “糟了,是怒卑人。”钱浩肃终于明白过来,可惜为时已晚。身后有苍向天在砍杀,前面又有两千多怒卑勇士,他那区区二百骑兵,不到半个时辰便全军覆没,连自己都被叶一郎刺穿了胸膛。 苍向天让兵士迅速清理了战场,将蔡古岭唤来,低首嘱咐几句。蔡古岭听后点点头,对苍向天一抱拳,独自拉来马匹,向着木苏城奔去。 “报……”木苏城中的梁子唯怀中抱着一个丰硕的妇人,一手正在其胸部上揉捏着,情起之时,门外兵士却忽然喊了起来。 “扫兴。”梁子唯加了一把劲,将那妇人捏的叫了起来,随后将她推开,“进来。” “梁将军,钱将军兵士回报,在城外五十里处遭到袭击,特差人前来求援。”兵士话音未落,梁子唯腾地站了起来。 “遇到袭击?这段路上连个鸟都没有,哪来的人啊?”梁子唯大步向屋外走去,喊着:“将来人喊来。” 蔡古岭冒充钱浩肃手下赶到木苏城,按照苍向天吩咐,要将梁子唯骗出城。 “你是钱将军部下?是何人袭击了钱将军?”梁子唯在厅中见到了蔡古岭,上前一把拉起他问道。 “回将军,那些人穿着百姓布衣,看不出是何处而来。” “有多少人?” “大约四百左右。”蔡古岭不敢多说,多说了万一城中出兵太多,自己那面占不到便宜。 “四百人……”梁子唯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这么多人,也未细想,传令喊来两名副将,带领一千人马前去救援钱浩肃。 蔡古岭带着齐军沿着官道又返了回来,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下来,他也不知道苍向天现在埋伏在了何处,算算时间,应该就这城外四、五十里处。 他算计的没错,苍向天在蔡古岭走后,引兵继续前行,眼见天*黑,估计木苏城若出兵,也快赶到了这里,便下令队伍分散开来,埋伏在官道两侧,等待齐军的到来。 蔡古岭单手拿刀,跟在两名偏将身侧,正向前行着,前后忽然亮起了火光,随即喊杀震天,道路两侧也有人冲了过来。 “有埋伏……”一名偏将刚喊了一声,蔡古岭的长刀已经从他身旁砍了下来。 “啊。”这名偏将未加防备,被蔡古岭一刀砍个正着,从马背上翻落下去。 “杀!”喊声从四面传来,齐兵被忽如期来的人马惊住了,在自己的地界居然杀出这么多人来,很多还没弄清楚便被砍杀了。 蔡古岭砍死一名偏将,从马上一跃而起,长刀对着另一名偏将迎头砍下。 那名偏将将手中长刀轮个满圆,对着蔡古岭拦腰砍去。蔡古岭在空中急忙将刀竖下,两刀相碰,身子被震的倒仰下去。 那偏将见蔡古岭身体失去平衡,趁他还未落地,跟上一刀,从上往下大力劈来。蔡古岭已经跌了下去,见到大刀砍来,急中生智身子一翻,钻到了马肚子下。 大刀噹的一声砍在了地上,那偏将刚想拔起刀向下扎去,忽然觉得坐骑一矮,整个身子向下沉去。 蔡古岭钻到马下的时候,挽起手腕顺手一带,将那马匹前腿砍断,自己却从另一侧站了起来。 蔡古岭站起之时,正是那偏将跌落之时,位置与时机都刚刚好。蔡古岭一个侧身,长刀直接砍在那偏将左肩上,整条臂膀瞬间砍断。那偏将大叫一声,昏了过去,直直的摔在地上。 苍向天的单刀更是犀利,所过之处轻则断臂,重则丧命。他多杀一个,或许自己的勇士们便会少伤亡一个。 这一场屠杀足足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最后一名齐军倒在了血泊中。火把照耀下,遍地的尸体将并不宽敞的官道几尽堵死,场面惨不忍睹。 “将马匹集中起来,抓紧换上齐军兵服,清点一下人数,看看伤亡了多少。”苍向天见到蔡古岭一瘸一拐,问道:“怎得了,吃了招了。” “没有,就是略微扭下脚。”蔡古岭活动一下,觉得事情不大,只是有些不敢吃力。 “没事就好,清理好后,速度赶往木苏城。”苍向天不敢耽搁时间太久,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必须借机骗开城门。 天色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苍向天的队伍正在摸黑赶路,塞北的夜寒冷的让人浑身打颤。 “跑起来,可莫着了凉。”苍向天稍微提了一下马僵,让坐骑小跑起来,这样兵士也只有跑起来才可跟上。 “首领,方才折损了一百多人。”蔡古岭跟在一旁,说道。 “嗯,若进了城,你带人去杀那主将,我跟一郎去肃清城内守军,天明时在南门汇合。” “好,首领小心。”蔡古岭应着,将自己部下几十号人带了过去。 直到天近拂晓,队伍才开到木苏城下。天边已经略有微光,城上守军见到队伍过来,爬在城墙上向下望来。 “速开城门,我们回来了。”蔡古岭向着城上大喊道。 城上守军见到,只以为是前半夜出城的队伍,没有多想便命令打开城门。 “一郎带人上城,我去城中校场,老蔡去斩主将。”苍向天见到城门慢慢打开,厚实的嘴唇轻微动了一下,一丝笑意浮现出来。 队伍缓缓进了城中,城门处只有四名齐军,打开门后正站在一旁。蔡古岭与叶一郎一左一右分别解决了他们。随后,一队人跟着叶一郎奔向城上,另一队随着蔡古岭向梁子唯的住处奔去。苍向天则引着大批人马,杀向了城中校场。 “我说,好像不对啊。”城墙上一名兵士碰了一下身边那个,“咱们出去一千人马,怎得回来却这样多。你看,后面还那么远呢。” 那名兵士抬头向远处一望,可不是,老远的地方还有火把的光亮。 “是啊,奇怪……”那兵士不解说道。 “奇怪吗?”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两人急忙回身。叶一郎正站在俩人身后,一招横扫千军,俩人同时中剑,靠在墙垛上歪了下去。 城墙上一共才三十多个守军,还多已瞌睡,叶一郎率兵不费吹灰之力便肃清了,城墙上已经换上了怒卑的勇士。 蔡古岭带着几十号人直奔主将梁子唯住处,此时天色亮了些,只是时辰还早,城中百姓都不曾起来,所以一路无阻的赶了过去。 梁子唯每日都是住在守备府里,只是昨日与钱浩肃饮酒同乐后,便住在了一个姘头家中。蔡古岭昨日来过这里,很快便到了门外。 门外有几名兵士在站岗,见到远处忽然来了几十号人,都转目望来。 “你们是哪部的,不知道将军在这里休息吗?”一名兵士指着蔡古岭,霸气十足地问着。跟在梁子唯身边久了,已经养成了傲视于人的习惯。 “他若不在这里,我们还不来了。”蔡古岭提手挽起长刀,呼啸着砍了过去。 一名兵士见来者不善,转身推开院门跑了进去。其余几个还未来得及反抗便做了刀下鬼。 “将军,将军……有敌人。”那兵士在院子里大声喊着,将梁子唯在睡梦中惊醒。 伸手抓起床边佩刀,梁子唯来不及换上衣衫,只穿着内衫从屋中跑了出来。院中旁屋内还有一队护兵,也闻声跑到院子中。 蔡古岭跳进院子,见到梁子唯提刀跑出屋来,也不答话,挥刀迎上。 “是你!”梁子唯认出正是昨夜前来报信之人,立时明白自己上当了。眼下却考虑不了太多,先接下这刀再说。 蔡古岭这一刀势大力沉,借着冲力横空劈来。梁子唯也不含糊,拔出佩刀,顺手将刀鞘向对方丢去,单刀直奔蔡古岭胸口而来。 梁子唯的护兵围上来,蔡古岭带来的兵士也冲进了院中,两方人马在院中厮杀起来。 这梁子唯的武艺非同一般,蔡古岭只以为他是马上战将,轻易便可将他斩杀,大意之下,几次险些被他砍中。 齐国兵士不如怒卑勇士骁勇,一番厮杀后,已被全部消灭。怒卑这面也伤亡惨重,只剩下五人还可再战。 两人从侧面攻向了梁子唯,梁子唯挡开蔡古岭的刀后,让开右侧向左一闪,快刀过后,一名勇士的腹部被划开,痛苦地倒了下去。 梁子唯继续向前,连续攻出三刀。这三刀连贯而出,迫使刚欲上前的蔡古岭又退了回去。借此时机,单刀向右,将另一名勇士砍死,拔腿向院墙跑去。 蔡古岭眼中冒出怒火,大喝一声追了上去。身后三名勇士见状,也尾随其后追上。 梁子唯早已看好地形,见对方人多,不可久战,击退蔡古岭后便赶紧脱身。 翻过院墙,梁子唯直奔校场而去。蔡古岭也跃过来,径直追了上去。 也是这梁子唯走了霉运,刚拐过一个巷子,遇到了从城墙下来奔向校场支援的叶一郎。 “一郎,杀了他。”蔡古岭在后面高声大呼,脚下依旧不停,狂追而至。 叶一郎横身挡上,剑花一抖,向前刺去。 梁子唯见前面十几人奔来,还以为遇到了自己人,却不想来者出剑,急忙停下脚步架刀挡上。 蔡古岭从后面追上,与叶一郎俩人一前一后攻击,梁子唯顿时慌了手脚,几招过后便乱了招数。 “啊……”一声惨叫,梁子唯捂着右肩靠在了墙上,头发散开,双目赤红,眼中不自觉的露出了绝望的眼神。 “你们是何人?”梁子唯拿刀的右手已经发抖,鲜血顺着肩上伤口流出,将雪白的内衫染红。 “要你命的人。”蔡古岭说完长刀出手,迎头砍下。叶一郎一言不发,同时出手,长剑刺向他的胸口。 梁子唯勉强举刀,却是手臂无力。蔡古岭一刀砍在他肩膀上,叶一郎的剑也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胸口。 “你们……”梁子唯口中溢出血来,脸上肌肉抖动几下,脑袋一沉,被刀剑钉在了墙上。 “走,去校场。”叶一郎从尸体上抽出剑来,转身向后跑去。 蔡古岭应了一声,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梁子唯,带人跟了过去。 正文 第二七六章 犴王发兵 校场内的齐军还在酣睡中,谁也不知此时的木苏城已经完全换了主。乐—文苍向天曾在木苏城待上过两年,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地方,这原本就是怒卑的城池。 马蹄轻踏在青石路上,哒哒的清脆声传出了老远,正在叩醒着黎明。苍向天从背后将长刀拔出,眼中冰冷的光芒预示着杀戮的开始。校场就在前方,那里有几千名与自己勇士穿着一样兵服的人,唯一不同的,便是怒卑勇士手中的马刀。如果你丢了马刀,将很可能会死在自己人手里,这是一场只认兵器不识人的混战。 “绝不能留下一个活口。”苍向天已经见到了校场,还有校场门口几个正向这面望来的兵士。 “杀啊!”苍向天双腿一夹,坐骑受力奔出,长刀所指,杀无赦。 校场门外站岗的兵士傻在了那里,反应快的转身向里面跑去,反应慢的,已经被冲上来的怒卑人一刀砍断了脖子。 怒卑勇士如潮水一般涌进了校场,早有安排的奔赴各个营房。 “敌军来了……”校场内四处响起了喊声,营房内的齐军懵懂地睁开眼睛,“这一清早喊什么呢?” 一名兵士打着哈欠,过去打开房门。一把马刀迎面砍下,长长的刀身嵌进了他的脖颈,一股鲜血猛地喷出,溅在了棚顶上。 “砰”的一声,尸身被一脚踹了回来,从门外闯进来十几个人,提着马刀向躺在床上的齐军砍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校场内所有营房都响起了惨叫声,怒卑的二千多勇士几乎荡平了这里。齐军在这校场内不下四千人,可惜都在熟睡中,手中又没有兵器。不到一个时辰,整整四千多人,全部被杀死在校场内。鲜血沿着门外的水沟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条红色的河。 蔡古岭与叶一郎浑身是血的奔过来,“首领,已经清剿了这里,我们伤亡不大。” “留下一百人守住这里,其余人马去西面校场。老蔡去西门,一郎去东门。”苍向天没有多做耽搁,向前跑着翻身上马,带着人马直接奔向城中第二个校场。 赶到西面校场,天色早已大亮。校场内的齐军已经起床准备吃饭了。苍向天率兵杀来时,早有兵士发现不对,在校场内大喊起来。 齐军拿着兵器向校场外冲了出来,苍向天待到近时,长刀一指,从马上飞身跃下,吼叫着杀进了敌军中。 城中此时乱了套,校场内外都有厮杀。同样穿着齐军兵服,怒卑这面都使马刀,齐军都用长枪单刀。打着打着便出了错,常有将自己人误伤。 这校场内有大约三千左右守军,虽然怒卑杀来的突然,但齐军也是训练有素,慌乱过后便取来兵器开始抵抗。 苍向天冲在最前,长刀轮起将自己周身护住,齐军的长枪刺进来便被他砍断,一会功夫,他的身边已经倒下十几人了。 西门上的守军听到校场那里传来声音,觉得奇怪,这一早上怎得这么大声音,都跑到城内一侧趴在城墙上向下望着。 “嗨,校场那里发生何事了?”城墙上的兵士见到蔡古岭他们跑来,向着城下喊道。 蔡古岭见还未到开城时间,城门处没有兵士,停下来向上抬头看着,“没事,梁将军要演练兵马。”说完蔡古岭慢步向城楼上走去。 “演练兵马?”城上兵士嘀咕着,怎得却不曾听说。 “他们是哪部的啊,怎得上咱西门来了。”话音刚落,蔡古岭已经上了城墙。左右扫视一下,只有二十余人,且多集中在内墙边上。 “我们来替换你们。”蔡古岭向后一挥手,怒卑勇士便冲了上去。 苍向天在校场内大杀特杀,死在他刀下的齐军已不下百余人。阳光照在刀身,泛出的却是寒光。每当寒光闪过,便会看到残肢断体横在他面前。 一直杀到正午,校场内才逐渐平静下来。横七竖八的尸体倒满了一地,尚有抽动者,也免不了又挨上一刀。 蔡古岭踉跄走了过来,脸上显出疲惫之色,脚下被尸体一拌险些摔倒。 “首领,齐军已经都被消灭了。”蔡古岭说完,就近一屁股坐在一具齐军的尸体上。 苍向天点点头,向周围望去,“我们损失了多少?” “一千余人。”蔡古岭声音有些低沉,带来的三千兄弟几乎损失了一半。 “他们死的值得。”苍向天凝视着蔡古岭,道:“只要我们截断敌军信兵,犴王很快便会打下其余两座城池。” 蔡古岭点头道:“今日已经第八日了,犴王应该开始进攻了。” “是啊,应该进攻了,塞外很快便是我们的了。”苍向天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天空正中的日头,同一片阳光下,北面正在进行着更为惨烈的战斗。 渡浣城与库里城是齐国在塞外的另两座城池,其中库里城面向塞北,那里齐军驻兵最多,达到三万多人。渡浣城处于库里城与木苏城之间,距离库里城只有六十里,距离木苏城略微远些,也不足余里。 齐国共在塞北驻军六万左右,因库里城容不下这样多人马,所以有两万多人驻守在渡浣城中。木苏城离陈州最近,只有不到一万的人马,现今还都被苍向天的三千勇士给消灭了。 犴王曾经两次发兵库里城,想要夺回这三座城池。只是这三座城池距离陈州太近,还未曾攻打下来,齐军便从陈州支援过来,只得引军退回。 这一次,犴王再次来了,而且率领了十二万大军,这几乎是怒卑的所有兵力。 “他娘的,怒卑来了这么多人马。”库里城上,守城主将名唤勾勇,正率领城中将军在城墙上观察着远处。 “将军,看人数不下十几万啊,难道怒卑倾城出兵了?”一名将军站在勾勇身旁,向前指着说道。 勾勇已经驻守在这里三年多了,怒卑除去与齐国小规模摩擦,真正出兵交战只有两次,而且最多不过五、六万人。 “速派人去渡浣调兵,回陈州求援。”勾勇回身吩咐,“贺将军留下守城,其余将军随我出城迎敌。” “遵命。”城上众将齐声应道,随在勾勇身后下了城楼。 库里城外,怒卑的铁骑一字排开,马上的兵士穿着皮质战服,手中握着泛光的马刀。犴王的战旗在风中呼呼作响,拉开了此次战争的号角。 犴王披着豹纹披风,从战车上站了起来。眼前这座城池曾经归属于自己,只是现在却在齐人手中。 “溪厄木,都准备好了吗?” “犴王,都已好了。”溪厄木在犴王车旁,向前一提马。他是怒卑朝和部落的首领,与苍向天一样,是犴王的左膀右臂。 “去吧,将我们的城池夺取回来。”犴王信任有加地望着他,向前指了指。 “是,犴王。”溪厄木在马上略微欠身,恭敬的答道。 “传令下去,准备攻城。” 就在怒卑做好强攻的同时,库里城的城门却慢慢打开了。 勾勇引兵出城,列开阵势,要与怒卑决一高下。 “齐人出城了。”溪厄木随即对身后问道:“敌军出城应战,哪位勇士敢先去?” “首领,阿里路愿意出战。”一个像狮子一样的壮实汉子向前一打马,扬头喊着。这汉子壮的浑身都是肌肉,天气已然寒冷,却露着一半膀子,左手扽着马缰,右手倒提着一把开山大斧。 溪厄木点点头,阿里路是出了名的勇士,曾经独自空手擒过一只青眼环豹,即便一只水牛,他也可以将其拌倒。 “小心迎战,首战必须取胜。” “是了。”阿里路应了一声纵马直奔城下而去。 齐军列好阵,见对面出来一骑,从阵中也迎出一将,向勾勇请阵后冲了过去。 “嗨,怒卑散人,胆敢犯我齐国,你……是何人?”出来这将年岁不大,只是一个偏将。有心在勾勇面前显示一下自己,未曾思索便请阵而出。到了近前才发现,对面这个怒卑人也太魁梧了,足能把自己装下,立时没了底气,连问话也弱了下来。 “我是你阿爹。”阿里路哪管那些,吼了一声冲了上去。那将也纵马提刀迎上。 “看家伙。”阿里路见俩人接近,大斧从马下提起,双臂蓄足了劲,拦腰向对方轮去。 这偏将实战经验不多,见对方横着打来,双手握着刀把向前挡去。但凡使斧锤者,必是力大无比,若是刀枪还可相抵,这斧头…… 两马交错之时,听到“噹”的一声,好家伙,那偏将被阿里路这一斧子打的从马屁股上倒飞出去,就连那坐骑也被带的长嘶起来。 阿里路虽然体格巨大,却丝毫不笨拙。一斧子震飞敌将,坐骑依旧向前冲去,将斧子双手握住,“嗨”的一下直打过去。那偏将还未落地,被阿里路赶上,一斧子捶在胸口,一口鲜血喷出,落地后抽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阿里木止住坐骑,小跑着返回中间,在马上看着地下的对手,不屑地啐了一口,扬起了头,喊道:“齐军听着,犴王此次亲征,誓要夺回三城,识相的赶快交出城池,即便要打,也差些结实的来。” 对面齐军这个气啊,什么叫结实啊,再结实还能禁得住大斧打吗? “怒卑狗休要猖狂,我来会你。”齐军阵中再出一将,乃是勾勇手下两员主将之一,绰号黑山熊的鲍熊。 这鲍熊人如其名,长的跟熊似的,又黑又壮。使着八刺狼牙棍,那棍粗的象根门柱,后面圆前面却是长方,分做四面,每面有两个如鱼钩一样的弯刺。 “呵,这个还禁打些。”阿里路打量一下,举斧杀了过来。 鲍熊也是自负,明知对手力大,依旧托住铁棒,迎头举上。 “哐”的一声,阿里路的坐骑被震的停下来。鲍熊的坐骑四蹄一软,险些跌倒,连连后退了几步。这一声巨响,连各自阵中都听的清清楚楚。 “奶奶个球,有两下了。”阿里路甩了甩被震痛的右手,在马上嘀咕着。 鲍熊也没好那去,整个臂膀都已酸麻,阵阵痛感传来,疼的暗自咧嘴。 “这是人嘛,怎得有如此大力气。”鲍熊在下面接招,吃了一些亏,想好以后决定取得先机,抢先出手。 “看棍。”鲍熊吼叫着,将棍子高高举起,迎头砸下。这棍子举的够高,他怕阿里路再高过他。 阿里路可不像他这样傻,知道对方力气不比自己小多少,这一棍到是可以接下,震的手疼也犯不上。提马冲过去,到了近前一扽缰绳,得,顺一边跑过去了。 鲍熊再转马也来不及了,举着棍子冲了过去。心中这个气啊,我这棍子也不轻呀,你倒是早吱声啊,我费着老大劲举着跑了半天,合计你不接招啊。 阿里路转马回来,向着鲍熊喊着:“小子,你阿爹回来了。” 鲍熊也转马过来,眼见敌将速度奇快,自己又不能站着傻等,那样对方人借马力自己更加吃亏。这一腾手催马之际,那阿里路便赶了过来,大斧举起迎头砸下。 我勒个去,敢情两个回合,次次是我在下面接招啊……想归想,不接也不行啊,打马是来不及,不接就得被劈死。 鲍熊一咬牙,又将棍子托过头上,生生又接了一斧。 这两下下来,阿里路可是占尽了便宜。那面鲍熊已经抬不起手臂,只得趴在马背上,单手拖着棍子向回跑去。 “嘿,还没打完你怎得跑了。”阿里路心里这个乐啊。 怒卑阵中忽然响起了号角声,犴王在战车上挥刀向前,怒卑大军呼啦啦的冲了出去。 阿里路回头一看,见大军冲杀过来,自己大叫一声,催马先杀向敌军中。 勾勇见鲍熊败回,正要亲自出战,兵器还没在得胜勾上摘下来,却看到怒卑大军冲了过来。 “他娘的,快回城。”勾勇心中气的不行,这将还没打完,怒卑怎得就出兵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管怎想先得回城,自己只带不到一万人出来,对面可是十几万大军。 犴王在战车上笑了起来。虽说梁国特使告诉自己这招有着小人之嫌,但总归占得便宜。若按往常交战,打过后还要隔日再去攻城,难免增加损伤。这突袭过去,敌军只能有小半退回城中,先斩杀了再说。 库里城上的弓手完全失去了作用,在射程之内的都是自己人,只能眼看着敌军的骑兵冲过来。 齐军无处可去,只好硬着头皮迎了过来。怒卑都是铁骑,齐军却是步兵,别说打了,只上万匹坐骑冲踏便撞死了不少,城下齐军哭爹喊娘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关城门,快关城门。”勾勇退回城内,眼看怒卑即将冲过来,也顾不得还在向城中溃退的齐军了,抽出佩刀高声喊着,再不关门城池不保。 城门兵士想要关上城门,可是却根本关不上。退回的兵士一涌而进,只凭几人又如何关的上。 “杀啊!”齐军身后,怒卑的铁骑已经冲到了门下,马刀一刀接着一刀,齐军成片的倒了下去。 “犴王快看,敌军的城门关不上了。”溪厄木看见前方人仰马翻,却迟迟不见城门关上,如此轻易便打下了库里城吗? “传令,杀进城中。”犴王也看到了,心中大喜,想起了远航临别时候的话。 “……犴王,打仗是靠脑子,胜利才是王道。只要胜利,一切卑鄙手段都是光明正大的。” 正文 第二七七章 血雨纷飞 库里城上的箭雨铺天而下,将怒卑的兵士射杀了不少,只是怒卑的勇士毫无畏惧,踏着同伴的尸体很快便冲到了城下。 上千条绳索飞上了墙头,城下怒卑的弓箭手开始掩护攻城兵士,万箭齐发射向城上。 “快关城门……”勾勇在城下歇斯底里的喊着,只是与成百上千的喊叫声相比,显得那样微弱,以至于根本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喊。 “将军,城门关不上,敌军开始攻城了。”勾勇身后的偏将焦急地说着,预感到了不妙。 勾勇控制不住向城中涌来的兵士,眼见怒卑人在后面追杀,已经接近了城门,心急之下挥刀砍翻了一名兵士。 “关城门,违令者杀!”勾勇双目怒瞪,单刀指向马前兵士。 城内兵士蜂拥而上,终于推动城门,开始一点点合拢起来。 “嘿呦,嘿呦……”兵士用力的推着城门,眼看只剩下一条缝隙便可合上,一把大斧忽然砍了进来,将里面兵士的头颅击碎。 正是阿里路冲了过来,见到城门即将关上,轮起大斧顺着门缝劈了进去,将城门卡住,使其无法关上。 “上啊,推开城门。”阿里路松开斧子,将身体靠在门上向里用力,城门纹丝不动,只好回身喊着兵士。 两面兵士较上了劲,在城门内外各自推着。怒卑攻城的勇士奋力向上攀爬,城东角处齐军兵力薄弱,眼看便要攻了上去。 “吹号角。”溪厄木将战旗从身旁旗兵手中夺过来,用力挥舞着,为怒卑勇士们鼓舞士气。 “闪开,撞车来了。”阿里路握住自己斧柄,见到撞车推来,向一旁闪着身子,让出路来。 二十多名兵士推着撞车,喊着号子向城门撞去。“咣”的一下,城门向里开了少许,将城门内的齐军震的倒下几人,阿里路的战斧也抽了出来。 “继续,快,不可让敌军落下门栓。”阿里路憋足了劲,双手紧握斧子,只等城门一开,进去痛快的杀上一场。 “咚,咚……”撞车连续撞门,齐军已经推挡不住,每撞击一次,城门的缝隙便大了一些。连续撞了三十多下,城门终于被撞开了一半。 “给我杀。”阿里路艺高人胆大,轮起大斧从门缝中窜了进去,孤身一人杀进了城中。城门下都是齐军,阿里路也顾不得招式,只双手握住斧子,围在自己头上轮了起来。 “啊……”城门内喊声四起,阿里路的斧子岂是齐军兵士可以抵挡的。所到之处惨叫不断,齐军纷纷后退,将城门完全放弃了。 库里城的城门终于被撞开,怒卑勇士咆哮着冲进了城。一时间,刀光血影,两军短兵相接,在入城处相互砍杀。 “挡住,给我挡住。”勾勇周围都是兵士,在马上寸步难行。见到怒卑冲进了城只能大声喊着。 “将军,东城上敌军已经攻上来了。”一名副将从城墙上跑下来,见到勾勇急忙禀告。 “什么?”勾勇急忙抬头看着城墙上面,又看了下城门涌进来的怒卑兵士。自己只有三万人不到,敌军却是十万大军,若有城池还可坚守几日。现今城池没了,援军还未赶来,在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撤出城,去渡浣。”勾勇已无心再战,砍倒几名兵士向后一拨马身,引领众将向库里南门而去。从那里出去六十余里,便是渡浣城。 主将一走,军心便散了。齐军且战且退,纷纷向南门而去。 犴王在城外见到大军攻进了城中,站在车上狂笑起来,“传令大军,不可休息,追击敌军杀向渡浣城。” 库里城外黑压压的怒卑大军从四面八方冲向城中,如同海啸一般席卷着一切。勾勇舍弃了城池,在南门仓皇出逃,一路快鞭赶向渡浣。跑出半个时辰,遇到了从渡浣赶来支援的齐军。 “曹将军,快快回城,怒卑打过来了。”勾勇见到赶来支援的正是渡浣主将曹海,急忙勒住坐骑,喘气说道。 “什么?勾将军已经丢了库里城?”曹海决计不会相信,刚刚接到求援不到二个时辰,怒卑便攻下了库里城。 勾勇羞愧的脸上一红,忙道:“敌军十余万众,你我快快回城坚守,等待陈州来援,迟了怕是敌军追赶过来了。” 曹海不再有疑,急忙下令后军改前军,又向着渡浣城赶了回去。 勾勇说的不假,怒卑只留下少数兵马在库里城中继续肃清齐军,大军未做停留,穿过库里城,直奔渡浣城而来。 渡浣的援军刚刚赶回城中,怒卑的兵马便尾随而至,在渡浣城前布下阵势,准备攻城。 “曹将军,我派的人可回了陈州?”勾勇与曹海一起上得城楼,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怒卑大军,俩人都是心有忧虑。 曹海点头应道:“早已过了去,应该已到了木苏城,想来梁将军此时已在赶来的路上了。” 渡浣城派回的信兵的确已到了木苏城,只是刚进城中便被叶一郎带兵擒了下来,一共八人全部捆绑着关了起来。 “勾将军守好城池,我引兵前去迎战。”曹海决定趁怒卑大军未稳,自己先出城迎敌。 曹海的话将勾勇吓的不轻,急忙拉住已经转身的曹海,急道:“曹将军万万不可,怒卑jian诈。我便是列阵厮杀,敌军却依仗兵多杀来,我军归城不及以至城门关闭不上,才丢了城池。” “啊?”曹海停下脚步,似乎不信。 “我们兵少,决计不可再出城迎敌,只需坚守几日,待援军赶来再杀不迟。” 曹海算了一下,自己城中两万多人,库里败来的不过一万多些,算上木苏城的兵马,勉强有四万人,若是守城坚持几日应该没有问题。 “勾将军所说也有道理,只是怒卑猖狂,闭城不战难消我心中之怒。”曹海思讨后,还是决定守住城池重要,象他一样丢了城池,日后朝廷必会责罚。 勾勇也知自己罪责难逃,已然丢了城池,只好将功赎罪,守得住渡浣,或许罪责还会轻些。 怒卑阵中驶出一骑,还是那阿里路,肩上扛着那把长斧,慢悠悠地向前过来。 “嗨,齐军听着,谁敢出来与我一战。”阿里路仰着头,向城上喊着。 曹海板着脸向下看着,“弓箭手听令,准备射杀敌将。” 阿里路也不傻,到了射程之外便停了下来,只扯开大嗓门叫阵,却一步也不向前。 犴王从战车上走下来,紧了一下披风,站在车旁凝视着渡浣城。 “犴王,库里的勾勇在城中,想来敌军不会出战了。”溪厄木急忙下马,站在犴王身旁。 “他若不战,我军黄昏时分便强攻城池,无论如何也要尽快夺下,才可抵御齐国来军。”犴王并不确定苍向天是否已经截断了敌军的后路,虽然到现在齐国方面没有任何动静,但库里城打下太快,或许齐国援军正在赶来呢。 “犴王,强攻只怕损伤过重。”溪厄木提醒着犴王,自己也无良策。 犴王侧头望了一下他,“溪厄木,我们必须这样,拿不下这三座城池,怒卑部落将不复存在。” “是,犴王。”这个道理他明白,不将齐军兵力吸引过来,梁国很难取胜。梁国若不胜,齐国又怎会忍下这口气,稳定后必会派大军荡平怒卑。 日头落的很快,没入天际后,将一片流云染的血红。预示着这个黄昏,注定是个血色的黄昏。 “呜……”沉闷的号角声击碎了大战前的宁静,当箭雨齐飞的时候,正是那日头完全落下之时,仿佛日头犹不忍直视。 怒卑的勇士冲了过去,城上的箭羽射了下来,一名又一名的勇士倒了下去。 “冲啊!……”怒卑弓手踏着自己同伴的尸体跑过,将愤怒的利箭射上城去,不时从城楼上坠落尸体。 “撞车,上撞车。”在混乱的对射中,沉重的撞车被推了出来,几十名勇士费力的向前推去。 怒卑人攻城只靠绳索,攻到城下后将绳索抛上城墙,倚靠城下弓手掩护攀城。齐军虽然被弓箭压制,但只需缩在墙垛后将绳索砍断便可,常有攀爬一半掉落的勇士。 渡浣城门早已关闭,城内一根粗大的门栓横在门上。怒卑的撞车咚咚的撞着,只是城门坚固,根本没有效果,反被城上投下的滚木砸死了许多勇士。 一直攻到子夜,怒卑丢下了几千具尸体,却无一人上得城去,犴王只得下令撤军,留待白日再行攻城。 渡浣城上也是一片狼藉,城墙上兵士死伤不少。曹海与勾勇正坐在台阶上休息,看着兵士向城下运送尸体。 “曹将军,为何木苏援军还未到达,应再派人前去催促。”勾勇觉得奇怪,木苏离此不过百余里,按理说梁将军得到消息,必会赶来支援。 “是了,这梁子唯为何还未来援。”曹海守城时忘了此事,经勾勇一说,也觉得奇怪,“汪将军,你亲自带人前去木苏,请梁将军速来增援。再派人回陈州,请大军赶来。”曹海寻了一圈,对坐在墙垛下的一名副将说道。 那名汪姓副将听后,急忙爬了起来,应后跑下城墙,召集十余人连夜出南门奔向木苏城。 苍向天早已料到齐军还会派人回陈州送信,命令蔡古岭与叶一郎轮番在北门坚守,只是没有想到,犴王这么快便攻下库里,已经兵临渡浣城了。 “快快打开城门,我是渡浣副将汪洋,要见梁将军。”汪副将连夜奔出百十里,跑的坐骑噗噗的打着鼻鼾,自己身上也被汗水浸透。赶到木苏城时,已是丑时了。 时值蔡古岭守在北门,听到呼喊在城楼上向下望去。见只有十余骑,便命做好准备,开门放了进来。 汪洋进城后,翻身下马。见蔡古岭穿着兵士服装走了过来,也未加理睬,道:“梁将军在何处,速带我去。” 蔡古岭问道:“此时见梁将军,可是有紧急之事?” “休要多问,快去带路。”汪洋将马缰绳递给身后兵士,催促说道。 “也好,随我来。”蔡古岭对一旁使了个眼色,转身带着汪洋去见苍向天。他们走后,怒卑勇士便将随汪洋而来的齐军绑了起来。 苍向天被唤了起来,看见蔡古岭带着一个将军走了进来。 “说吧,有何事?”苍向天淡漠地问着,将披衣紧了紧。 汪洋认得梁子唯,见屋内并非是梁将军,虽有疑惑还是不敢施礼,抱拳说道:“我乃渡浣汪副将,奉我家将军之命,有要事禀告梁将军,还请将军将梁将军请来。” “这里没有梁将军,他已经死了。”苍向天站起了身,目光如炬望着他冷声说着。 “死……死了?”汪洋吃惊地望着苍向天,脸上显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错,这里我负责,有何事快说。” 汪洋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将军,怒卑大军破了库里城,已经攻到渡浣城下,曹将军使末将前来告知,请将军速遣木苏兵马前去救援。” “怒卑已经攻到了渡浣城下?”苍向天心中一喜,犴王速度之快是他没有想到的。 “是的,请将军派人速去救援,末将还要赶去陈州禀告,不打扰将军了。”汪洋再次躬身抱拳,欲告辞离去。 “好,我即刻便派兵前去,至于你嘛,也不必去陈州了。”苍向天说完,蔡古岭在他身后出手,几下将汪洋打倒在地。 “你,你们是何人?”汪洋被蔡古岭踩在脚下,挣扎着问道。 “将他看守好,去唤一郎过来。”苍向天懒得理他,让蔡古岭将他捆绑着押了下去。 等了一会,蔡古岭与叶一郎一起走了进来,苍向天三人围在桌前,商议起来。 “犴王大军已经攻到了渡浣,现今渡浣前来求援,我意是我们化作齐军赶去渡浣,伺机打开城门,放大军攻进来。”苍向天得知犴王的消息后,便决定再次冒险,里应外合攻破渡浣城。 “首领,我们只有不到两千人马,若去了那里,木苏城岂不空了?”蔡古岭有些顾虑,摊开双手说道。 “去渡浣不需人多,人多反而无利。”苍向天眼中聚起了光芒,说道:“老蔡带领一千人守住木苏,以防齐军溃逃过来,只需守住城使齐军无路可去便可,我与一郎带领五百人足够。” 叶一郎点头附和,道:“确是如此,我们只是伺机夺门,绝不可硬拼,五百兄弟足够了。” “好吧,你们定要小心行事。”蔡古岭见他二人都已同意,也不再坚持。 苍向天站起身,去床边将长刀拿了起来,“事不宜迟,即刻点兵出发。” 正文 第二七八章 塞北一统 丑时,正是夜晚中最为寒冷的时段。木苏城的北门缓缓打开,苍向天率领五百铁骑从城中出来,迎着寒风一路向北,很快便被浓浓的夜色所掩盖。 天色渐亮,犴王在营帐中走了出来。借着淡淡晨光,遥望着远处的那座城池。 溪厄木跟了出来,将皮质披风轻轻为犴王披上,“犴王,您一夜未曾休息了。” 犴王一言不发地站着,叹了口气,“溪厄木,你说向天现在如何了?” “犴王不必担心,向天定会成功的。” “嗯。”犴王一直很看重苍向天,他相信陈州那面的消息已经被切断了,剩下的,便是自己带兵打下其余两座城池。只是眼前这座,自己不知还要几日才可攻下。 “天明时分攻城。”犴王再次将目光望向了渡浣城。 “快快打开城门,木苏援兵来了。”蔡古岭仰头向城上喊着。 城上一将向下望来,只有区区几百人的队伍,“木苏援兵为何只有这些人马?” 蔡古岭大声应道:“梁将军正率领人马赶来,命我等先行。” 那将向后吩咐,令兵士开门放行。 苍向天与蔡古岭对视一眼,不作言语放马行进城中。从南门进来,沿着道路直行,见到城中皆是兵士靠在一旁休息,有的还在瑟瑟发抖,可见应是戒备了一夜。 “你带人去北门处,我上城楼。”苍向天在马上轻声说着,叶一郎看着前方,点了点头。 苍向天带来的五百人穿着齐军兵服,担心敌人看出破绽,将马刀换成了刀枪。只在右臂缠绕了一圈红布,防止误伤。 到了北门,城下坐卧着成片的兵士。叶一郎让五百人分散开,尽量向城门处靠近。 苍向天提着长刀,看清叶一郎的位置后,独自上了城楼。 城上兵士更多,每个墙垛下都靠坐着一名兵士。城楼处站着十余人,从装备上可以看出是守城将军。 苍向天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倚靠在城墙上盯着那些将军。 “勾将军,敌军昨日攻城未果,怕是今日将有一番苦战,你我不可大意啊。”曹海也是一夜未睡,说完张嘴打了个哈欠。 勾勇顶着一对黑眼圈,跟着也打起哈欠,“曹将军所说甚是,怒卑此次来兵十余万众,看来是要与我们展开战事了。” “他们哪来的胆量,敢对齐国大举进攻,就不怕君主遣来大军扫平怒卑吗?”。 勾勇摇头道:“我也奇怪,他们吃了豹子胆。” 俩人正在说着,城外远处响起了号角声,犴王的大军准备攻城了。 “敌军要攻城了。”曹海喊了一声,城上兵士立刻精神起来,各自守好位置。 苍向天听到熟悉的号角声,心中为之一颤,不自觉的将手握在了刀柄上。只是现在还不能有所动作,他要等时机,等怒卑大军攻城的时候。 终于,怒卑的冲锋号角再次响起,兵士们排山倒海般冲了过来。苍向天趴在内墙上向下望去,叶一郎正抬头看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叶一郎便明白了。 “弓箭手……啊……”曹海只喊了一半,忽然感到脖颈处一凉,低头一看,一把长刀正架在自己肩上。 “你的死期到了。”耳边传来一句冷冷的声音,随即刀锋一带,曹海痛苦的张了一下嘴,至死都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你……来人啊,他杀了曹将军。”勾勇在一旁看到,急忙向后退去,指着苍向天喊了起来。 苍向天反手提着长刀,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我还要杀你。”说完长刀开路,向勾勇奔去。 叶一郎见苍向天暗示自己,知道到了动手的时候。抽出长剑高喊,“打开城门。”随手一剑划过,他身旁两名未曾防备的齐军便倒了下去。 五百名勇士挥动兵器,开始砍杀周围齐军。叶一郎一路冲过,向城门靠近。 城中顿时乱了起来,齐军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何事,怎么自己人互相厮杀?又不知道自己该攻击谁,有的愣在原地看着,有的急忙向一旁跑开,还有的不停挥舞单刀,不许任何人靠近。 借着混乱,五百怒卑勇士迅速向城门靠拢,刀剑过后,那里已经尸横遍地。 “开城门。”叶一郎喊着同伴,一剑狠过一剑,自己杀开一条血路,让勇士冲到城门下。 片刻混乱后,齐军发现了右臂缠着红布的不是自己人,大声喊着:“有红布的是叛军……” 齐军明白过来,开始向里围拢,几千人将叶一郎等人围在了城下。 苍向天已经杀死了两名偏将,城上兵士将他围住,从四面攻击过来。 一把长刀护住周身,每出一刀必有一人倒下,苍向天的刀代表着死亡,让城上兵士不寒而栗。 城外的怒卑大军冲到城下,纷纷抛出绳索开始攀城。勾勇分兵过去,一面守城,一面围杀苍向天。 “将军,城下有叛军夺门。”有兵士在城上喊着,勾勇急忙向下望去。 城下已经尸堆如山,从上面看去乱做一团,分不清哪是齐军,哪是叛军。 “守住城门,靠近者格杀勿论。”勾勇趴在城墙上向下大声喊着,城门处喊杀声震天,根本无人理会他。 叶一郎挡在最外侧,左臂被刀划开了一个口子,依旧拼命砍杀着,身后的兵士已经冲到了城门边,奋力的向上抬着门栓。 “犴王,好似不对呀,这城中守军为何如此松怠。”溪厄木看到城上守军四处乱跑,弓箭也不如昨日猛烈,还有的地方居然无人把守,怒卑勇士已经快攀上城了。 犴王凝目注视着,不得其解,“且不可大意,防止敌军使诈。” “犴王快看,已经攻上去了。”溪厄木见到已有兵士上了城墙,难以掩饰喜悦心情,欢呼说道。 “上去了?”犴王将右手抬起,举眉齐看,似乎不相信这样顺利。 阿里路正带着撞车向城门前进,前方城门却一点点正在打开。 “停下。”急忙喝停撞车,阿里路将大斧提了起来,盯着缓慢打开的城门。 从门内跑出几人,向着阿里路这面用怒卑语叽里呱啦地喊着,不停的向城内挥着手。 “我们的人?”阿里路听了个大概,好像是城内怒卑勇士正在厮杀,让大军赶紧攻城。 “冲啊,杀进城去。”阿里路一挥大斧,放弃了撞车,纵马奔向城内。身后怒卑勇士也急忙跟着冲了过去。 叶一郎在城下拼尽全力抵达着齐军,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回头见到城门被打开,脸上露出了笑容。打起精神,一面砍杀着齐军,一面向城外退去。 苍向天在城楼上杀的正欢,上百人围住他都近不得身。此时已有怒卑勇士攀上了城,使他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阿里路率领怒卑勇士杀进了城中,进城便遇到了向后退来的叶一郎。 “阿里路将军,快来助我。”叶一郎已经精疲力竭,身后只跟随几十名兵士,且都已负伤,正且战且退。 “一郎闪去,我来了。”阿里路从马上跳了下来,让开叶一郎,将大斧轮个浑圆。 “啊……”一连串惨叫声响起,齐军向后退出几丈远。阿里路的斧子一轮,敌军的长枪短刀折了好几把,地上倒下了十余名齐军。 阿里路怒赤着双目,右臂的肌肉隆起老高,青筋根根暴起,“齐国小儿,看阿爹砸死你。”说完大步向前,横握着斧柄,拦腰向敌军中扫去。 城楼上战成一团,勾勇见苍向天异常勇猛,自己缩在兵士后面,不敢上前,向兵士喝道:“拿箭来。” 勾勇接过兵士递来的弓箭,暗暗拉满弦,瞄向了苍向天。 苍向天瞥眼望见大军已经涌进城来,心中高兴,一步步向楼梯处杀去。 “嗖”的一声,利箭飞来,直奔苍向天后心而去。苍向天一路砍杀,未曾想四周都是齐军,敌人还敢放箭,听到风声时已经晚矣。 “扑”,苍向天向右急闪,躲过了致命之处,左后肩却被箭射中,向前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急忙用长刀拄在了地上。 齐军见他中箭,长枪齐对,又围了上来。“杀……”苍向天一声怒喝,不顾身上之箭,轮刀站起身,回身一刀便将一名兵士拦腰砍死。 “首领!”叶一郎知道苍向天独自在城楼上,待大军冲进城后,顾不得休息带人冲了上来。 叶一郎眼见苍向天被围在其中,后肩上还带着一支箭,高喊着杀了进去。身后不断有怒卑勇士从城下冲了上来。 随着怒卑大军越来越多冲进城里,齐军已经完全处于下风,眼见城池失守,勾勇急忙与身旁几位将军在兵士掩护下,从另一侧向城下退去。 “各位将军,城池已然不保,我等速去木苏城等待援军吧。” 勾勇看了一下身旁的几位将军,如今曹海战死,自己手下又无多少将领,根本抵挡不住怒卑大军,若再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撤出城去。”勾勇下达了命令,带着众人迅速下城,一路冲杀逃向了南门。 犴王在城外见到大军已经攻进了渡浣城,哈哈大笑起来,“溪厄木,传下令去,清除城内齐军,让大军休息一日。” 犴王的战车缓缓向前,在护兵的保护下向渡浣城行去。 城中齐军已经战溃,除去一地尸首,都随着勾勇向南门逃去。怒卑勇士在身后穷追不舍,在渡浣城中,一路追杀下去。 犴王进城后,见到了负伤的苍向天与叶一郎。 “向天,原来是你带人在城中,我军才可以轻易夺下城池。”犴王望着浑身是伤的苍向天,赞赏地走下战车,拍着他的肩头说道。 苍向天痛的咧下嘴,身后的箭头还没有拔出来,“犴王,木苏城已在我军手中,蔡古岭引兵驻守在那里,只有一千多兵马,只可抵挡一时,还请犴王即刻派兵追赶……” “你说木苏城已在我军手中?”犴王打断他的话,既惊讶又兴奋的大声问着。 “是,犴王,如今三座城池都在我军手中。”苍向天点点头,后肩处疼痛感传来,轻哼了一下。 “速速传令大军,不可耽搁,出城追击敌军,将其消灭在木苏城。”犴王果断回身,对溪厄木吩咐道。 溪厄木急忙下去传达军令,怒卑大军迅速集军,向齐军追了下去。 勾勇率领齐军一万余人仓皇逃窜,见怒卑大军未曾出城追赶,略微松了口气。跑到木苏城下,齐军大声喊着,让赶紧打开城门。 蔡古岭早便看见齐军,命令怒卑勇士备好弓箭,严阵以待。 “我是库里城守将勾勇,快快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城。”齐军聚集到城下,已经疲惫不堪,只等着城门打开,进去好好休息一下。 蔡古岭拄着墙垛,大笑着向下喊道:“木苏城早已归我怒卑,你等败军速速下马受降,或可还有一条活路。” 城下齐军闻听后惊慌失措,勾勇更是难以置信。怒卑自北攻来,为何最南的木苏城却被他们占了去,又是从何处来的兵马,难道陈州一点都不知道吗? 木苏城两侧一面临山,一面是寒江支流。若弃了木苏城,需绕山路才可回陈州。费时费力不说,身后怒卑大军追赶过来,必是全军覆没。 勾勇见城上兵士不多,下令齐军攻城,只有夺下城池,才可拖延怒卑大军的追赶。 齐军败逃而来,一没有弓箭,二没有绳索。蔡古岭站在城墙上看着齐军冲到城下,却只能仰头向上看着,哈哈大笑。 “放箭。”蔡古岭一声令下,城上箭羽纷纷射下,齐军乱作一团,哭喊着向后退去。 齐军退出了射程之外,鲍熊打马上前,对勾勇道:“将军,我军无力攻下木苏,应及早从山路退回陈州,唯恐敌军追来。” 勾勇叹了声,无奈地望着木苏城,向左一扽缰绳,引兵入了左侧山路。 溪厄木引兵从渡浣追来,在木苏城下将齐军的后军追上,一番激战斩杀了数千人才收兵回来,蔡古岭开城将溪厄木迎进了城中。 自此,塞外三城历经七年之久又重新回到了怒卑的手中。犴王依照远航之计,从派出奇兵至大军入城,前后只用了半月时间,将塞外齐军斩杀四万余众,俘虏两万余人,只有万人逃回了中原。 正文 第二七九章 出兵伐齐 齐国都城宿州,齐王齐恒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塞外怒卑,夺我城池,杀我兵士,竟敢藐视与我,当真以为齐国是好欺的吗?”齐恒怒气冲天,将陈州送来的奏折狠狠摔在案上。 “君主息怒。”宰相贺兰峰上前劝慰道:“怒卑凶悍,虽将稀兵少,但地域宽阔,若要攻他,绝非一时,怕是要时长日久。” 齐恒扫视他一眼,脸上愤怒不减,问道:“那便放纵了他吗?三城一失,怒卑随时都可攻进中原,我齐国之北岂不门户洞开。” 贺兰峰躬身道:“三城不可失,臣之意是梁国才是我们劲敌,如今梁国在南,我军若深入塞北,倘若梁国攻来,又该如何应对?” “嗯,兰峰之言有理。”齐恒平稳下来,也想明白过来,复而问道:“依你之意,该如何是好?” 贺兰峰思讨一下,答道:“臣之意是发兵陈州,夺回三城后便不再深入,及早将兵力撤回,还是要以梁国为重。” “嗯,命司马剑领兵十五万,加上陈州兵马,想来不出月余便可收回三城。” 齐恒与贺兰峰想到了梁国趁虚而入,只是即便梁国打来,调拨兵力,凑齐粮草,整军出发也需要一月有余,那时齐国早已从塞外撤军回来了。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梁国早已提前准备好了一切,只等算好时间,齐军开赴塞北之日,便是梁军大举进攻齐国之时。 七日后,齐国大将司马剑奉齐恒之命,率十五万大军离开宿州,北上向陈州而去。又过了三日,远在江州的远航,也开始准备发兵齐国了。 婉约与青荷的肚子的已经浑圆,远航怕她二人凉到,又给她们加上了厚衣,看起来跟圆球一样。知秋已经满了周岁,虽还不会走路,却可以呀呀学语。远航将她抱在怀里,用力亲了一口,小家伙似乎不满,用小手推着远航的嘴巴。 “相公,将孩子给我吧。”离秋知道远航明日便要离开了,一定有很多话要交代她们,将知秋接过后递给了身后的映月,映月点下头抱着知秋回了房间。 远航轻笑着,看了一圈围坐在桌旁的五位夫人。 “明日我要带兵出发了,府中你们好生照看。”远航有一些伤感,与她们在一起的欢乐时光总是很快,自己才回来几个月,又要离开了。 “你们俩人切记不可凉到了,雯儿与离秋多照顾她们,公主能照顾好自己便可了。”远航将双手伸开,分别放在她们腹部上,“生男孩有赏,生女孩自己养。” 青荷含笑握住远航的手,轻道:“相公不是说男女都喜欢吗?” “那是以前,现在三个丫头了,也该来个男孩了,不然外人还不笑话你家相公床地不行。” 远航嬉笑说着,将众女羞红了脸。婉约将他手拨开,羞怒道:“又来贫嘴,也不知羞。” “这次相公是不能赶回来了,记得一定要换接生婆婆,那两个千万不要请来。”远航煞有其事地说着。 “嗯,我早已请好了,换了其人。”杜雯点头应道。 “别的事情也没什么嘱咐的了,你们好好待着,等我回来。”远航长出口气,空气中充满了离别的味道。 “相公。”离秋举手轻挽了一下耳边碎发,低怨问道:“跟随你的诸位将军都已来到帐下,却一直不曾见到义兄,相公不必瞒我,他是不是……” 远航抬眼望向离秋,见她眼神坚定,充满期待望向自己,轻轻点了下头。 离秋瞬间明白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义兄现在何处?” “他在一个叫翻天峪的地方,那里山青水秀,等相公回来带你去看望他。” 离秋轻拭去脸颊上泪水,努力笑了一下,轻点秀首。 “好了,都去休息吧。”远航打算晚间休息在离秋那里,九公主却站起身走过来拉起他,道:“相公随我去,我还有事相商。” 离秋嘟嘴瞥着公主,被她抢了先去,心中虽不愿也不好说出口,只能狠狠瞪了一眼。 九公主将远航拉回自己房间,从枕下摸出一物,递给一旁的远航。 “这是何物?”远航接过来细看,是一个用细软绸布缝制的类似荷包的东西,上面用细线歪歪扭扭的缝出了屏遥两个字。 九公主扭身坐在床边,俏声道:“相公自然不知,这是平安符。青荷姐姐说,亲手为相公缝制带于身上,相公便会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哈哈,真是难为你了。”远航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公主鼻子,端起平安符仔细端详起来。 要说这缝制的也算精细,至少没有破洞的地方。只是不知为何鼓鼓囊囊,摸起来里面高低不平。而且那屏遥两个字,若不是自己知道她的名号,又怎能辨的出。 “好,这个相公收下了。”远航知道公主从未动过针线,肯为自己缝制此物,可见真心一片,自己理应好好珍惜。 九公主舒眉带笑,拿过平安符亲手戴在了远航脖颈上,“要挂在这里,不许摘下来。” “好,好。”远航点头应道,额头却碰在了公主的胸脯上。 “咦?这样柔软,该不会是奶水过多吧。”远航将手环在公主腰间,向后一用力,公主嘤咛一声倒入他怀中。 “相公,我想为你生个男丁,你今夜加把劲。”九公主早就学会了妩媚之术,将一对丰满贴在远航脸上不停摩擦着。 “你个小妖怪……”远航隔着衣衫咬了一口,将公主侧抱过来丢在床上。 “哎呀,痛死了……”九公主一脸满足地笑着,搂住远航在床上滚动起来。 第二日,即印文三年十一月初一,这一日是远航奉旨出兵的日子。一早起来,几位夫人便将他围了个严实。 众女千叮万嘱,纷纷拿出自己绣制的平安符交给远航。远航无处可放,只好左右腰间各系了两个,脖子上还挂着公主那个。 “你们放心吧,我只在后方,又不冲锋在前,乖啊。”远航哄完这个哄那个,几个老婆个个哭红了眼睛。 杜雯含泪为远航整理着铠甲,远航将她揽进怀中,轻轻吻去她眼中泪水,“雯儿,婉约她们有孕,府中之事便托付你与离秋了,照顾好她们,等相公回来。” 杜雯眼泪根本止不住,哗哗地流下来,“嗯”的应了一声,便扑进远航怀中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远航轻拍着她的后背,继续哄着。 唐凌来到门外,躬身禀道:“少爷,付军参他们已经在府外等候多时了,让小的来问下,何时可以出发?” “急什么,敢情他们老婆少了。”远航笑着开起玩笑,将众女逗乐起来。 “这就对了,相公是去立功,你们理应欢笑相送。”远航在每人脸上都轻轻亲了一下,笑着转身向外走去。嘴上虽然挂着笑容,心中也是依依不舍。 梁军的兵马已在延顺府集结,江州这里只有三万余人,主要负责军粮的运送。 远航出府见到付亚史与刀紫等人已在府外准备好了,回身向跟在后面的几位夫人挥挥手,“都回去吧,好好在府中等我回来。” 众女点首,依次而站目送远航上马离去。 “大人,秦将军已在城外,十万石粮草已经备好,其余几位将军也已引兵赶去延顺府汇合。”付亚史与远航并骑,向他汇报着。 “嗯,司徒元帅也在今日发兵,我们要兵归神速,晚间赶到延顺府,三日之内赶到畱博。打下了畱博,才可与齐军对峙。”远航行到城外,见到秦朝,命他率领大军押送粮草在后,自己带领众人快马加鞭,先行向延顺府赶去。 过了午后,一行众人来到延顺府。孙柯率领众将出城相迎,远航打过招呼,进城来到守备府中。 “诸位将军,将自己所部兵力情况告知与我,着孙柯将军统一调配。”远航站在主位上向下卸着盔甲。 孙柯应道:“大人,我部有战将十八员,兵士六万人。几位将军已经报来,共有战将三十二人,兵马十五万。” “会使用连弩的有多少人?” “一万五千余众。”孙柯答道。 “嗯,传令下去,命孙柯为大将军,镇守中军。顾鑫为左先锋,端木龙为右先锋,秦朝为后军,督运粮草。明日一早发兵,限两日内抵挡畱博。” “遵令。”众将起身应道。 “大人,司徒元帅那面,怕是要延迟一些时日。”付亚史在一旁提醒着远航。 远航应了声,心中明白司徒浩的路程要比自己远,自己若先开战,齐国兵力便会向畱博赶来,到时只怕会非常困难。 “故而我们要尽快夺下畱博,畱博城高而坚固,足可抵挡齐军。若齐军向畱博而来,司徒元帅那面便好打多了。”远航已经做好打算,若齐军真重兵赶来,自己便死守畱博,不再向前,将敌军拖住在此,以便司徒浩从东面攻打齐国。若敌军分兵,实力相差不大,自己便继续向前推去。 与此同时,司徒浩也在后堂出发。率军东进,走益州,固州,开州前往楼关。左龙将军早已将各州兵马调拨到楼关,在那里驻扎了二十万大军。 司徒浩被封为东路大元帅,帐下有将军数十名,兵力二十二万。此番梁国可谓倾巢而出,将三十七万大军分做两路进攻齐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远航在延顺府休整一夜,第二日清晨,便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向畱博开去。 大队兵马行的缓慢,于次日黄昏,行到了畱博城外三十里处。孙柯下令扎下营寨,准备明日前去攻城。 畱博守备名唤吴彪,正是私藏财物被远航劫来的那位。得知梁国大军向这面而来,急忙关闭城门,差人火速赶往宿州报信。 第二日天色刚亮,梁国大军便赶到了畱博城下。吴彪在城上观望,见梁军士气高昂,阵容整齐,人数却只有几万人。 “将军,敌军新至,必过于疲劳。我军应出城而战,迎头击之。”吴彪身后一名将军凑身上前,献计说道。 “嗯,正合我意。”吴彪见梁军人数并不多,又新到城下,便令手下出城迎敌。这正是远航之计,害怕大军人数过多,敌军不敢出城,便只派了三万人前去。 “末将愿意请战。” “末将愿意前往迎敌……” 畱博城重,齐国占据后依仗此城抵御梁国,故而在这里布有重兵猛将。吴彪手下有战将十余人,兵力八万。如今见梁军只有几万人前来,都欲一试身手。 “好,韩将军,白将军,给你二人兵马二万,出城前去迎敌。” “得令。”吴彪身旁两位将军听令后向他一抱拳,转身向城下走去。 端木龙与顾鑫并列在阵前,见到畱博城开,俩人在马上对视一下。 “大人的话可记得了?一定要佯败将敌军向前引来,不然城上弓手我们可吃不消。”顾鑫叮嘱着端木龙,俩人小声说着。 “顾将军请放心,我已记得。”端木龙盯着前方回应道。 畱博城中出来两员战将,待兵士列好阵后,其中一人向前打马,行到了阵中。 “大胆梁贼,竟敢犯我大齐,谁敢出来与我一战?” 端木龙部下偏将请战,被他止住,对顾鑫笑着一抱拳,提枪放马走了出去。 “我乃梁国西征右先锋端木龙,敌将何人,报上名来。”端木龙谨记远航嘱托,引诱敌军冲杀,远离城池后,用连弩射杀敌军,尽量消灭敌军以减少攻城时遇到过多抵抗。 “无名小辈,也做得先锋。”那将一提雁翎刀,指着端木龙说道:“小子听好了,我乃畱博副将白启刀,今日便要将你斩于此处。” “白起刀?”端木龙扑哧一下在马上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你还提刀做甚,岂不白白举起了。” “哇呀呀,黄毛小儿,快来受死。”白启刀被气的叫了起来,纵马挥刀向着端木龙冲了过来。 正文 第二八零章 旗开得胜 端木龙收起笑容,右脚一挑,长枪从得胜勾上飞起,右手一伸顺势接住,伏在马背上向前冲去。 两马迎向快速奔驰,即将交错之时,白启刀舞动双臂,雁翎刀被举到右侧,斜着从右上劈了下来。 端木龙看出敌将意图,电瞬之际,长枪如离弦之箭,贴着马首直刺而出,奔向白启刀胸口而去。 白启刀见对方出枪快似闪电,自己的刀没有敌将的枪快,若再劈下,只怕自己胸前便会被穿个大洞。急忙身体向右一闪,改劈为挡,双手拖住刀柄,将端木龙的长枪荡开。 两马错开之后,各自勒住坐骑,转马而回。端木龙枪如蛟龙,挑向敌将左肋。那白启刀也不含糊,一刀将长枪拨开,随后反手回刀,砍向了端木龙脖颈处。 端木龙躺向马背,大刀从他面上划了过去。起身后俩人刀来枪往,两马来回转圈,打斗十多个回合未见胜负。 顾鑫在阵中看得心急,这端木龙年轻气盛,打斗起来一心取胜,别是忘记了大人嘱托吧。 顾鑫所猜没错,端木龙确实忘记了佯败一事,正施展所学,要将敌将挑于马下。 这白启刀武艺不如端木龙,三十个回合不到,便力不从心,感觉手臂有些抬不起来了。 齐军阵中还有一员大将,名唤韩朋。在阵中眼见白将军刀法有些凌乱,知道怕是难以敌过这使枪的梁将。也不多话,双腿一夹,拖着一把虎头大刀冲了过来。 顾鑫看见,刚欲出阵截下那将,忽然又将坐骑勒住。敌军多了一人,端木龙正可借机败退。 韩朋冲过来后,端木龙以一敌二,明显感觉吃力。勉强招架几招后,便打马跑回,败了下来。 “端木将军,你忘记大人怎么吩咐的吗?”顾鑫拉下脸责备着,端木龙才想起远航说的话,脸色微红,羞愧道:“顾将军责备的是。” “我去引他们。”顾鑫摘下大刀,纵马奔出,迎向敌将。 齐军韩白两位将军击退端木龙后,见敌军中又出来一员大将,使着一把大刀,气宇不凡。 “你是何人?本将刀下不斩无名之将。”韩朋将刀一伸,指着顾鑫问道。 “哼,敌过我手中的刀,再问不迟。”顾鑫懒得理他,挥刀冲上。 韩朋迎上来与顾鑫战在一起,两把大刀上下翻飞,看得一旁白启刀眼花缭乱。 顾鑫使出一半的本事,便与韩朋打了个平手。白启刀见韩朋难以取胜,舞动大刀也加入了战斗。 顾鑫斩杀他二人可说不费吹灰之力,只是需将敌军引出来,故而接了几招大喊起来,“敌将勇猛,我不敌也,快快撤军。” 顾鑫掉头向回跑去,梁军兵士也纷纷向后撤退。 “哪里走!”韩白两位将军不知是计,追着顾鑫而去。齐军见梁军撤退,主将又追了过去,高声呼喊着也追了上来。 “哈哈……梁军不过如此。”吴彪在城上见到梁军败退,双手叉腰大笑起来,看着齐军追杀过去。 梁军向后退出一里,见齐军已经追杀过来,立时变了阵型。最后几排兵士向两侧闪去,随即转身过来的兵士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把连弩,迎着齐军又向回冲来。 韩白二将引兵直追,见到梁军返回,也没多想,率军杀了过来。 梁军成排的弩箭放了出来,第一排蹲下,第二排站立,两排齐放,万箭齐发。这两名齐将还没弄清敌军使用的是何暗器,便身中数箭,从马上跌了下去,整个身体被射成了刺猬。 前两排兵士将连弩打光后,自动向后退去,后面又补上两排继续发射。齐军向前冲着,后面兵士不知前面什么情况,前面看到了却无处可躲,被后军推动只得向前。 齐军一排排地倒在了连弩下,还没有与梁军交锋,便折损了一半。 “鸣金收兵,快快鸣金。”吴彪在城上看不仔细,只看到自己的兵士一片接一片地倒下,急忙下令撤军。 “杀过去!”顾鑫与端木龙调回马身,引兵向齐军冲杀过去。这连弩轻便,梁军在冲锋之时还可继续发射,待到两军真正交锋时,齐军已有一多半兵士死在了这连弩之上。 梁军的弩手将全部弩箭打了出去,身后的步兵随即冲了过去。一场原本人数相当,势均力敌战斗,却因为连弩的强大威力,而变成了一场屠杀。 短暂交接后齐军蜂拥的向回退去,顾鑫在敌军身后紧追不舍,大刀左右挥砍,取敌军人头犹如切瓜一般,杀的齐军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中计了。”吴彪看到齐军惨败,气恼的抬脚踢向城墙,返身向城下跑去,喊道:“快快开城门。” 畱博城门打开,齐军象蝗虫一般向城中退去。 顾鑫追杀一阵,见敌军已经退至城下,急忙喝住大军。若在追杀向前,便进入了城上弓箭的射程了。 吴彪返回城上,看着城外梁军不急不慢的在尸体上翻着,重重的叹着长气。 顾鑫命兵士将弩箭从敌军尸体上收回,整好军队,回望了一眼畱博城,悠然的向三十里外营地撤去。 远航听闻两位先锋旗开得胜归来,率领众将亲自出迎。顾鑫与端木龙下马见过远航,将战况汇报与他。 端木龙知道自己犯了错,单膝跪下,将事情经过讲与远航。 “念你此次初犯,我且不去追究。日后若再不听令,可莫怪我不讲情义了。”远航听后拉下脸冷声责怪着,虽说与他相交甚深,但在这里,只有军令没有交情。端木龙见远航未加责罚,急忙起身谢过。 首战大胜,众将自是高兴,便在这营帐中备下酒食,把酒畅欢起来。 “大人,这畱博守将吃了大亏,怕是不敢出城,明日我军是要强攻吗?”孙柯在席间仍思考着如何破城,吃了一会,将筷子放下问向远航。 远航听后收起笑容,将酒杯放下,叹声道:“强攻终是下策,可如今又无他法,想那畱博守军也不会再次上当,只有此一法了。” “倒也未必。”付亚史淡声笑了起来,独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皆望向他,远航心中一动,见付亚史话语虽轻,却信心坦然,料定必是有了计策。 “亚史,切莫绕了关子,快些说来。”远航将右臂支在桌子上,拄起下巴眯眼望去。 付亚史轻笑,道:“大人可忘记了,半年前我们出使塞外,曾在畱博以北挖出来五箱宝物。” “哎呀,可不是,亚史不说我都已忘记了。”远航眼中又冒贪婪的光,将身体坐直,拍了一下桌子。 “那宝物便是这畱博守备所私藏的。”付亚史将桌上物品分开,将一盘子牛肉放在中间,“这是畱博,畱博以南有一村庄,名叫途湾村。”说完又将一空碗放在牛肉东面。 “大人,您说如果这畱博守备忽然得知那五箱宝物在途湾村被发现,他会如何呢?”付亚史含笑抬头望向远航。 “他必会派兵前去,将宝物夺回。”远航似乎明白了付亚史之意,眉心一展,露出笑意。但转念一想,又皱起了眉,“可我若派兵去往城南,畱博守军必会发现啊。” “大人,如今我军尚未围城,这城南若派兵过去,必会被畱博守军发现。但明日我军围了城……” “我懂了。”远航兴奋喊了出来,“亚史是假意围城,着兵士在后方先向城南遣去,然后再引他们上钩。” “然也。”付亚史点头道:“擒下出城齐军,便可取而代之骗开城门。关键是人数不可过多,又不可过少,过多敌军必起疑心,过少怕是控制不住城门。” “不错,此计甚好。”远航按耐不住心中喜悦,端起酒杯敬向付亚史,“幸有亚史助我,定可成事。” “多谢大人。”付亚史举杯回敬,放在嘴边呡了一口,又道:“大人留在军中,我带人前去如何?” “诶,亚史留在军中,我去攻城。”远航一歪脑袋,不愿他去犯险。 “大人怎可前去,军中还需你来压阵。”付亚史摆摆手,继续道:“况且,还需我亲自前去,才可将敌军骗出。” 孙柯也在一旁说道:“大人自然不可离开中军,军参若前去,也要派护卫亲随。” 远航略一思讨,点头道:“既如此,将无影他们都随去,再派端木龙与秦朝统兵,定要护得安全。” 付亚史转头看向流星,这小子只顾低头吃着,根本不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流星与我前去,余下之人只需夺门便可。” 远航望去,流星听到付亚史喊自己名字,嘴里塞着牛肉抬头望了过来。 “唤我?”流星含糊不清地问了句,涨红着脸向下吞咽着。 远航笑了起来,“吃饱些,明日与军参去办事。”说完又问向付亚史,“亚史欲带多少兵马隐于城南?” “不必过多,千人足矣。只是大军要随时做好准备,不然我们撑不住太久。” “嗯,便这样定了。来,来,喝酒。”远航等人将事情敲定下来,继续吃下去。 第二日清晨,众将在帐前相送付亚史。此时付亚史与流星已经换上布衣,冷眼看去象是一对父子。 “亚史,一定要小心行事啊。”远航拉住付亚史与其并行,谨慎嘱咐着。 “大人放心,我心中有数。”付亚史停下脚步,对远航施礼,道:“大人只在帐中等待消息便可,亚史去了。” 远航点着头,看着他们翻身上马。 “大军出发。”顾鑫提刀跃马,当先出去。远航为配合付亚史完成此次计划,出动了梁军约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开向了三十里外的畱博城。 畱博城三面皆通,只有面向东面的城门由高墙隔开,当初也是为了抵御齐国所修建。如今梁军由西面而来,除去东门,很快便将其余三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城内齐军全城戒备,将领全部上了城墙。只以为梁军要大举攻城,一时刀出鞘,箭上弦,滚木雷石摆满了一地,空气中顿时弥漫了大战前的味道。 付亚史带着事先选好的人随军去了城南门,当兵士列好阵后,在队伍最后向南面撤去。城外都是梁军,别说城上的齐军没有注意到,便是梁军兵士也不知道自己后面悄悄撤走了千余人。 “将军,这敌军围城近一个时辰了,为何不攻城啊?”畱博西门城楼上,一名按耐不住的偏将跑到吴彪身旁,指着城下梁军问道。 吴彪摇摇头,说道:“不知敌军要做何,命令各门严守城池,绝不可出城迎战。” 吴彪也是不得其解,若说攻城,应该早便攻了,为何迟迟不动,难道还在等待兵马到来?若不攻城,围而何用?畱博城中粮草充足,足够支撑半年的,何况已将消息送去宿州,援兵不日即到。终归一条,我不出城迎战,你来攻我便依城而守,看你梁军能耐我何。 梁军足足围了两个时辰,已近了正午。一不挑战二不攻城,搞得畱博守军丈二摸不着头脑。 顾鑫见已到了正午,想来付亚史他们已经遣了过去,下令收兵回营。梁军攻城后军转前,三门兵马陆续向回撤去。 吴彪在城上见到梁军开始撤退,暗自揣摩。这梁军吃饱了撑的啊,耗时费力的跑到城下站了一上午,其中必有蹊跷。 “将军您看,敌军撤了……”一名偏将刚说到这,吴彪抬手止住了他,“梁军这是见畱博城坚,使的佯退之计诱我军出城,我又岂能不知。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出城追击。” “是,将军高见。”那偏将恭维一句,传令过去。 吴彪得意地拍拍墙垛,言道:“这商国的都城的确坚固,有它在手,我看你们梁军如何过得了我这关。” 付亚史带兵向南,在半路上选了个林深之处将兵马隐藏起来,让无影等人围拢过来,开始商议。 “我与流星前去骗他们前来,你们在此伏击,一定要做到一个不留,不然此计难成。” “军参,我陪你前去吧,流星武艺不精。”刀紫蹲在一旁看着付亚史道。 “不必,你们好生休息,晚间夺门还需你们。”付亚史笑着拍拍流星脑袋,道:“儿子,一会看你的了。” 流星一晃脑袋,躲开后撅嘴说道:“不就是哭嘛,有何了不起的。” “哈哈……”付亚史笑了起来,将身体向后靠在树上,闭起眼睛思考着下一步。 正文 第二八一章 血战畱博 梁军在林中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付亚史见时候差不多了,起身唤起流星,准备出发。 啊金等人起身相送,为他捏了一把汗。 “放心,我会无事的,只是两位将军可要截住来人,万不可放回一人啊。”付亚史目光凝重,嘱咐着端木龙与秦朝。 “但请军参放心,若有逃回者,我二人愿受军法处置。”秦朝抱拳说道。 付亚史点点头,与众人辞别后,带着流星走出林子,徒步向畱博走去。 梁军藏身处距离畱博有十余里路,付亚史不敢过近,担心厮杀声会被城内听去。这却苦了他二人,走了许久才来到畱博城下。 畱博南门守军见城外行来两人,看似寻常百姓,但此时谁又敢开门放人呢? 付亚史抬头向上喊着:“这位将军,小的的途湾村的,现如今有村民去小的家中抢夺宝物,我特来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什么宝物不宝物的,这里正有战事,赶紧离开。”那将军在城上喊着,厌烦的连连挥手,示意他们走开。 “将军啊,那可是五箱宝物啊,求将军为我做主,我愿意孝敬将军一箱。” “他娘的,打起仗来命都没了,还要何宝物。”那将军喝骂着,忽然想起许久以前,吴守备曾命令过全城搜查,要找出五个箱子。 “等等,你说几箱宝物?”那将军探出身子,趴在城墙上向下问道。 “五箱啊,整整五箱。”付亚史将右手手指分开,高高举过头顶。 那将军急忙向下指着,喊道:“你等在这里,我去禀告一下。” 说完匆忙跑下城楼,向守备府急急赶去。 “什么?城外有百姓发现了那五个箱子?”吴彪得知消息后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自己搜查一个多月都没一点消息,如今却突然说发现了箱子。 “是啊,将军,来人说是途湾村的。” 吴彪一脸疑惑,眼睛不住的闪眨着,“人是在哪面来的?” “是在南面,现在在南门下。” “可曾见到有可疑之人?” 那将军晃着脑袋,“回将军,城外再无他人,只有这百姓俩人。” “噢……”吴彪觉得有些奇怪,为何正逢战事之时,这失踪的箱子又被发现了呢? “将军,您看……” 吴彪心中犹豫不定,最后还是贪婪之心占据了上风,“将他二人带来这里,留意城外动向。” “是。”那将军施礼后退了出去。 付亚史在城下等了半天,城门慢慢打开了一个小缝,从里面出来三人。 “你们随我进城。”当先一人发了话,其余两名兵士上前对付亚史与流星进行搜身。 付亚史跟在那几人身后,来到吴彪的守备府,见到了吴彪。 “扑通”一下,付亚史便跪了下去,流星一看也未犹豫,跟着跪下。 “将军啊,您要为我做主啊。”付亚史带着悲腔说着,一旁流星见状,咧嘴哭了起来。 “哭个屁,有话说话。”吴彪扫了一眼流星,望向付亚史,问道:“你说的五个箱子,是怎么回事?” 付亚史急忙答道:“将军,小民是途湾村人,半年前有一伙人,来到小民家中,说有几个箱子寄存这里,给了小民三两银子。说是几天便来取回,可一晃半年都不曾来过。”说完停了下来,回手打着流星,流星又哇哇哭了起来。 付亚史接着斥道:“都怪这孩子,昨日在柴房发现箱子给打了开来,谁知里面竟是宝物。现今村民皆知,居然来我家哄抢。将军,这箱子本是他人存放,既然存放之人不来取回,理应归我所有,又怎会被他们抢夺去。” 吴彪起身问道:“他们可抢了去?” 付亚史摇头,“我家兄弟正在护着,只是村里人多,怕是守不住了。故而小民来请将军做主,若保的下宝物,小民愿意拿出一箱孝敬将军。” 吴彪听后,细细打量一下他二人。问道:“那箱子是何样子?多大尺寸,可曾有锁?” “有啊。”流星一面摸着眼泪,一面比划着,“箱子有这么大,长方的,是黑色的,上面有一把铜锁,而且箱子上还有好多泥土。” 吴彪一听流星所说,正是自己丢失的箱子,看来真在他们那里。 “你等莫急,本将军给你们做主,即刻派人前去为你们夺回箱子。”吴彪嘴角微微翘起,失而复得的箱子又回来了。 吴彪差人唤来一位将军,将其拉到一旁,小声嘱咐一番,回来对付亚史说道:“这是陈将军,他带兵前去助你,你们为他带路便是。” “多谢将军,可人去少了不行,那些村民已经红了眼,有几十人之多。”付亚史显出担忧之色,最少要骗出百名兵士,不然自己回来夺城,人少了抢不下城门,人多了便被看出破绽。 “你放心,陈将军带一百名兵士前往,足矣。”吴彪说完,又对那陈将军补充道:“切记,完事后速速返回,绝不可在城外过久。” “将军放心,末将都记得了。”这陈将军与吴彪对了个眼色,带着付亚史与流星走了出去。 一众骑兵从畱博南门行了出来,那陈将军贪功心切,为付亚史配了坐骑,催促着向途湾村赶去。 有了坐骑便快了许多,十里路程转瞬及至,行到梁军埋伏之处,付亚史远远便看见官道之中站立三人,正是无影他们。 “吁……”那陈将军见路上三人挡住去路,勒停了坐骑,从腰间抽出佩刀,指了过去,“你等何人,没看到官军赶来吗?速速让开。” 付亚史与流星却未停下,骑着坐骑冲了出去,在无影他三人身后停了下来。 “等的便是你们。”无影居中双臂环在胸前,冷哼着说出一句。 刀紫将手指放进口中,一声长哨响彻林间。畱博出来的这一百骑还没反应过来,从道路两侧林中疾出箭雨,如蝗虫一般飞来。顿时人仰马翻,叫声不断。 付亚史此次带来了三百连弩手,当弩箭打过后梁军冲上官道来,这一百骑能喘气的不过二十余人了。 秦朝命人迅速清理了官道,众人将拉宝箱的马车赶进了林中。片刻之后,这里又恢复了往常,路上的点点血迹,也即将被夜色所淹没。 眼见日头渐渐西落,与远航相约的时间即将到来,付亚史让无影等人换上齐军兵服,前去骗开城门。 秦朝带着一百兵士留在后方保护付亚史,端木龙带着八百兵士悄悄的向畱博方向靠近,无影他们则化成齐军,赶着马车最先行去。 赶到畱博城下,正巧日头完全落了下去,这也正是远航与付亚史相约出兵的时间。 “快开城门。”刀紫在城下大声喊着,右手将弯刀紧了下,盯着城楼上。 城上兵士向下看来,天色暗淡看不仔细,只借着城上火光见到下面有百余人,况且一个时辰之前陈将军刚刚带兵出去,故而未加犹豫,便喊着下面打开城门。 看着城门慢慢打开,无影等人暗自笑了起来,互相交换一下眼色,向城内行去。 “杀,拿下城门。”行进了一半,无影忽然大喊一声,翻身下马,抽出长刀向一旁齐军砍去。 流星摘下弓箭,向着空中连续发出三支哨箭,快箭带着长长的哨音冲向了空中,远在几里之外的端木龙听的真真切切。 “快,快,杀向畱博。”端木龙听到哨箭,知道城门已开,自己必须火速赶到支援,不然只有百人无法支撑到大军赶来。 城上守军见到城下有变,急忙向下冲去。刚刚下到台阶口,下面梁军的弩箭打了上来,将楼梯封锁住。 刀紫等人将城门口敌军消灭后,死死守住城门,等待端木龙率军赶来。城上响起了咚咚的擂鼓声,城中不断有齐军向城门这里冲过来。 吴彪正在府中来回踱步,苦苦等待陈将军的归来。忽然听到了城上传来的击鼓声,心里猛的一沉,拿起头盔向外走去。 刚刚走出屋外,一名兵士跑了进来,急促禀告道:“将军,敌军出现在南门处,现今城门已经打开。” “什么?!”吴彪大惊,急忙将头盔戴上,提着单刀向外跑去,边跑边回头喊着:“速去各门告知,调兵前往南门。” 南门处,城上齐军不断向下冲来,梁军的几十名弩手已经挡不住了,弩箭射完后被冲下来的齐军砍杀了不少。城中有大批齐军赶来,刀紫带人在正面阻截,啊金与无影分别带人守住两侧台阶,不让城上敌军下来。 端木龙催马急行,关键时刻赶了过来,八百梁军加入战团,让无影等人轻松了不少,也将战线向城内推进了一些。 吴彪赶到南门,见到南门大开,城门下有几百梁军在守住城门,急得高声大喊:“弓箭手呢?放箭射杀敌军,速速夺回城门。”他知道必须迅速抢回城门,不然梁军大军赶来,自己便会丢了畱博。 吴彪身后冲过来几队弓箭手,向着城门处放起箭来,梁军顿时被射倒了一片。 “冲过去,快!快!” 与此同时,远航亲率十五万大军,与孙柯和顾鑫一起向畱博急行而来。到了城下大军转道,直奔南门而来。 “报……!”兵士跑到吴彪身前,慌张禀道:“将军不好了,城外梁军大军杀到了。” “啊……”吴彪没料到敌军这么快便赶来,当务之急是快速夺回城门,一旦敌军大军进城,自己是如何也抵挡不住的。 “他娘的,命西门娄将军出城迎敌,拖住敌军。”吴彪真是急了,不得已只有舍弃人马拖延时间,以便这面夺回城门。 梁军小半人马已经转向南门,西门守将娄将军接到命令,打开西门率军出城,向着梁军中部冲杀过来。 远航与孙柯正在中部,见到敌军出城,孙柯率军迎了上去。远航急忙传令,命顾鑫急速赶往南门,不得耽误。自己带兵跟上增援孙柯。 南门战况惨烈,端木龙已经在马上跌落下来,丢弃了长枪,拾得一把短刀砍杀着敌军。齐军在吴彪带领下,不惜代价的冲杀着,一点点向城门处推去。刀紫奋力拼杀,无奈敌军人数太多,自己难挡四面,眼见着梁军在自己身旁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一刻钟的时间,梁军八百人只剩下二百不到,渐渐被困到了城门处。吴彪看到了希望,挥着单刀还在催促兵士向前杀去,很快便要夺回了城门。 “杀啊!……”城门外喊来了冲杀声,顾鑫带着大军及时赶来,梁军喊声震天,如潮水一般向城内涌进。 顾鑫一马当先,舞动大刀左右砍杀,大刀带过之处,敌军血肉横飞,残肢断头,看得吴彪心中一寒。 梁国大军冲进了城,开始向各处齐军展开攻击,齐军各门的援军也已赶来,两军在城中展开了混战。 孙柯率领大军将西门出来的齐军团团围住,只几个回合便将敌将斩于马下。齐军见折了主将,顿做鸟兽散去,被梁军围追截杀,溃不成军。 畱博城中火光四起,失横遍地。孙柯引军绕到南门,几万梁军冲进城去,齐军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的信心,被梁军追杀的或逃或降。 自从顾鑫杀进城中时,吴彪便知道畱博保不住了。借着夜色,只带几名护兵向后撤去,从东门逃出,奔向了殷天城。 吴彪一走,齐军没了主帅,其余将领也各自逃命。梁军控制了整个城池,到了子夜,城中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远航进了畱博城,付亚史在秦朝护送下也赶了过来,众人齐聚在南门处。远航细看一下,除了端木龙受了轻伤,其余人都安然无恙。 “几位将军辛苦些,差兵士将城中大火扑灭,再将城中紧要之处多派人手,明日清晨清除残留齐军。”付亚史吩咐后,让无影他们护送远航先去城中寻个地方休息,自己留下随孙柯带领兵士开始巡城。 折腾了大半夜,远航已经疲惫不堪。看着城中一地的尸首,感觉有些作呕,急忙弯下了身子。 “大人,你怎得了?”无影上前一步扶了他一下,远航摆了摆手,站了起来,“无影,我没事,走吧。” 远航高抬着步子,生怕一脚踩在尸体上。只是路上尸体太多了,尽管小心翼翼,还是有几次险些被绊倒。 “是不是我做错了?”远航停下脚步,仰头望向夜空。只因一座城池,便造成了如此杀戮,不知道继续打下去,还将有多少人会失去性命。 正文 第二八二章 龙血玄石 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照在畱博城中被鲜血染红的街路上,也照在了远航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上。 “大人想必是昨夜过于劳累,没有休息好吧。”秦朝昨夜没有参战,付亚史让他一早带兵清理城中尸体。见到远航过来,迎了上来。 “是呀。”远航点头应了声,“昨夜一战,我军折损了多少人马?” 秦朝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运送尸体的马车,答道:“还未曾清点,怕是不少于八千余人。” 远航听后略有伤感,叹了一声,“这都是大梁子民啊,便这样埋骨他乡了,战争何时了?” 无影随在身后,宽慰说道:“大人心慈,战争难免会有伤亡,他们为国捐躯,死的值得。” “值得个屁,就算梁国一统了天下,谁又会记得他们。” “大人,不可出此言啊……”秦朝见远航情绪有变,急忙阻止了他,害怕他说错了话。 远航知道秦朝是为自己好,将气息平稳了一下,又道:“将他们选个好地方葬了吧。” 从城里转了一圈,远航来到了守备府。这守备府比起自己的简直便是小巫见大巫了。 “一国都城的守备府,也不过如此嘛。”远航回身向众人笑道。付亚史附和说道:“大人备受圣上亲爱,怕是全天下的守备府也不及大人的宽适了。” “这到不假。”远航笑着抬步向里走去,向后挥手说道:“亚史啊,稍后将敌我伤亡情况清点出来,写个奏折送回朝廷。” “大人放心,稍后即办。”付亚史跟在身后走进府门,无影等人也随了进来。 这守备府虽比不上远航府邸,但也算够规模了。东西各有房屋数间,中间一个方院,后院还有个小花园。 远航随意选了一间,无影命兵士将他的随身物品搬了进去。 “这个守备贪财,又逃的匆忙,府中必有财物,你们去搜上一搜,谁找到便是谁的了。”远航环视一圈房内,返身向院中走去。 “哦,对了。”远航忽然停下脚步,一怕脑门,恍然说道:“你们可要提醒着我,还有五箱宝物可莫忘了。” 众人面面相窥,若说贪财的守备,谁又比的过他…… 齐国都城宿州,齐王齐恒召集大臣于殿上。老将司马剑传回奏折,怒卑据守城池不战,齐军数次攻城不下,现今正在库里城外对峙。 齐恒将奏折“啪”的一下丢在大案上,震的头冠上的翠珠哗哗作响,“众位爱卿,如今怒卑不战,我军强攻不下,你等可有良策?” 殿下众臣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谁都不敢最先答话。 宰相贺兰峰侧身一闪,站了出来。说道:“圣上,怒卑大兵而来,可见已决其心要夺回那三座城池,如今若要强攻,即便夺回了城池,只怕我军也会折损一半。臣之意不妨派使前去,将渡浣,库里两城划与怒卑,我国只留木苏一城,足矣挡住塞外之路。” “现今我大齐兵强马壮,却要与那怒卑议和,岂不让天下人所耻笑。”齐恒似乎对贺兰峰的提议十分不满,脸上显出些许怒色。 贺兰峰急忙接着说道:“那三座城池中只有木苏近临陈州桥,有此城在手,我军便可防御怒卑。让出两城与他们,怒卑想来也会接受。若不应,圣上再大军压境。若应了,则可免去战火之争。” 齐恒思考了一下,觉得也有些道理,可又不甘心就这样没了两座城池,举棋不定之际,畱博的急书传到了宿州。 齐恒看后大惊,梁国发兵攻打畱博,这时机也太寸了。如今宿州的兵力已被司马剑带去塞外,整个宿州城中也不过几万军队,如何派兵畱博? 齐恒将畱博急书交与贺兰峰,贺兰峰看后也是吃惊不小,“圣上,如今司马将军尚在塞外,应即刻传回,再派各州援军赶往畱博增援。” 齐恒连忙应允,下旨调派古信府,殷天城两州兵马前往畱博,并千里加急差人前往塞外,让司马剑引兵返回,以对梁国。 齐王的旨意传出去不过两日,西面又传来音讯,畱博已经失守,落入梁军手中。现古信府的兵马已赶到殷天城,正与畱博退军一起,固守殷天城。 “圣上,梁国来势汹汹,恰逢我军北上之际,应即刻与怒卑议和,集齐兵力以对梁国。”贺兰峰上言道。这次齐恒没有犹豫,即刻下旨与怒卑议和,命司马剑尽快返回。 远航在畱博修整两日,留下少量兵马驻守,率领大军继续向东,杀向了殷天城。 行了两日,来到了远航埋藏宝箱之处。见天色也不早了,远航下令大军扎营休息。 “无影,你与啊金带人去将那几箱宝物挖出来,还是带在身边踏实些。”安下营帐后,远航心急那些宝物,将无影与啊金唤进了帐中。 “大人,可是要带着箱子行军吗?” “带着,再回来不定何时了。” 无影没再多问,与啊金带人向官道左侧而去。 远航在营中等候了半天,无影他们才赶了回来,兵士从外面依次抬进来五个箱子并排放在地上。 “打开一个看看,里面到底是何物。”远航将兵士遣退,帐中只留下无影与啊金,心里好奇忍不住先睹为快。 无影抽出单刀,上前将锁头砍开,又沿着缝隙将封蜡划开,将箱子盖掀开。 箱子里面没有金银,堆放着一堆东西。远航蹲下身,伸手拿起一物,是个类似酒杯一样的铜制物品,上面还镶嵌着宝石。 “这个不错,留给刀紫吧,用它喝酒气派多了。”远航将杯子丢进箱子里,他对这些古物倒不感兴趣。 “咦,这是什么东西?”箱子中间有一个方盒子,好像是个首饰盒。远航拿起来将盒子打开,里面用黄色绸缎包裹着。 “信不信是个夜明珠?”远航摸起来里面是个圆圆的物品,抬头望向他二人,嘴角微扬挂着笑意。无影他们也瞪大眼睛看着,看样子有些像。 慢慢地打开了绸缎,真让远航大失所望,里面并不是相像中放着光芒的宝珠,而是一个椭圆形的暗红色石头,看起来很普通,就好像河床上随意拾到的石头一样。除了异常光滑之外,再无特殊之处。 “这是何物?”远航丢掉绸缎,将那石头放在掌心,托举着给他们看。 啊金伸手拿起来,对着烛火看了一会,摇摇头交给了无影。无影看过后也是不知,递回给远航,说道:“看不出有何异常,好像就是块石头。” “若是普通石头,怎会在这宝箱里。”远航有些不信,对无影道:“你去将亚史唤来,看他可曾识得。” 无影应声去唤付亚史,远航又去箱子里翻了一圈,都是些古香古色之物。若是在当今,可是发了大财,只是在现下,这些东西也只能做个摆设而已。 付亚史随无影进了营帐,远航将手中石头递过去,“你来看看,这石头可有不同之处?” 付亚史低头看了一下箱子,接过石头放在手心仔细看起来。足足看了许久,才将石头放在嘴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我说,你识不识得呀,怎得还上嘴了。”远航等了半天,见他好似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付亚史将石头还给远航,凝眉说道:“大人,恕我眼拙……” “得,白看了。”远航一摆手,顺手将那石头丢回了箱子里。付亚史急忙弯身,在箱子中又把那石头拿了回来,“大人,我虽不敢确定,但这十有*便是龙血玄石,乃是万年之宝,大人怎可随意丢弃。” “龙血玄石?”远航诧异的接过来,像模像样的对着烛火看了起来。 付亚史走进,慢声说道:“民间一直有这样一个传说,万年前有一种生灵,体大无比,凶猛异常,乃是世间王者,可扑杀虎豹万物。” “恐龙?”远航一下想起了那种庞然大物,脱口而出。 “这石头产自龙体胆中,历经多年摩擦,吸取龙体血液,将精华全部蕴含其中,堪称是独一无二的宝石。”付亚史只是凭自己判断,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讲了出来。 远航半信半疑,看着手中这红色石头。虽说不大,却很沉实。表面光滑没有一点瑕疵,只是颜色发暗,看上去不似有价值之物,难道这就是恐龙的胆结石? “这石头有何妙用?你说他是宝石。”远航除了感觉这石头有些发热,其余一切不知。 “若它真是龙血玄石,妙用可大了。”付亚史淡笑将石头从远航手中拿去,“此石夏季凉爽无比,冬季则散发热量,将此石带在身上,便可冬暖夏凉。而且将此石置于脐处,可以释放石内精华,起到去病救人之功效。” “我勒个去,这么厉害。”远航急忙将石头拿到手中,生怕付亚史不给他似的,笑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个石头我不离身了。” “哈哈……”几人一起笑了起来。 “那个箱子中,你们喜欢何物只管拿去,其余几个箱子先不打开了,派人好生看管。”远航紧紧攥着那石头,此时果然感到自己身体一点也不寒冷,反而有些热的出汗。 几人也未挑选物品,将箱子合上命人抬下去看管,与远航告辞后各自离去。 待他们走后,远航感到自己热的难受,将衣衫一件一件脱去,最后只穿一件夏季的短衫,才感到舒服。 “看来这真是龙血玄石啊,现在已入冬季,我只穿一件却一点也不寒冷,真是个宝物啊。”远航自言自语,攥着石头爬上床,带着笑容进入了梦乡。 司马剑远在塞北,接到齐王圣旨,便派出使者前去与怒卑议和。犴王见齐国主动求和,猜想定是梁国已经发兵,断然拒绝了齐国求和之意。司马剑无奈,只好向后撤兵,欲一点一点退回陈州,再领兵西进,与梁国交锋。 怒卑见齐军欲撤兵,便发兵出城追杀,司马剑只好列阵交战,双方各有死伤,只是却拖住了齐军后撤的步伐。 齐恒没有等来司马剑大军撤回的消息,却等来了梁国元帅司徒浩率大军自东部进攻官商城的消息,齐国上下举国震惊,这才知道怒卑夺城与梁国发兵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预谋。 “圣上,国之危矣。”齐国重臣齐聚宫中,贺兰峰急忙上言,“如今怒卑大军已攻至陈州,司马将军在北与怒卑交战。梁国东西两路压境,西路叶远航已破畱博攻至殷天城下,东部官商城发来加急书信,也是岌岌可危。还请圣上即刻发兵救援两处,才可保我国境无事。” 齐恒忧郁满面,耷拉着脑袋蔫坐在那里,所有的霸气都如屋外撒落的雪花,被冷风吹的七零八落。 “贺爱卿,朕也想发兵,可该如何发兵?”只几日时间,齐恒的嗓音变成了沙哑之声,“宿州只有几万兵力,临近几州倒是有十余万,可该分向何处?” 贺兰峰略一思考,道:“现今不知梁国是两路齐进,还是一实一虚,只能将兵力一分为二,分派东西。” “可梁国若一路不动,只做佯攻,另一路强攻的话,我军岂不是又有十余万兵力被牵引过去?” “现今西路有梁军十余万人,此路必是强攻了,东部敌军确切消息还未曾传来,但我们也必须出兵,不然怕是来不及了。”贺兰峰也怕梁军再施调虎离山之计,若将兵力分赴东西两处,东路梁军只有少数,而在西路强攻,那时齐军再从东面撤回西路增援,也定是来不及。 “好吧,将宿州人马增派至殷天城,另派古信府守军赶往殷天,其余州府兵马向西支援官商。”齐恒做出决定,将国内五十余万大军全部派出。塞北有兵十七万人,西部有兵力近十八万,另从各州抽调守军,合计十七万人赶赴东部,从而应对三面受敌的被动局面。 正文 第二八三章 二将献城 战争总是残酷的,每座城池的得舍,都是无数条性命的丢弃。齐军在陈州方面与怒卑对峙,各有胜负,不分上下。而东西两路则被梁军打败,西路丢了殷天城,东路更是连丢两城,官商与琅西都已落入梁军手中。 齐国宿州之西只剩一座屏障古信府,东面也只有两座城池汉栾郡与下普城。南北各州府中几乎都成了空城,据说各州知州手下,连衙役都被征调走了。可见战况惨烈,怕是此战过后,齐国境内难以见到成年男子了。 远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打下了殷天城,虽借助连弩占尽了便宜,却也伤亡不小。现今齐军全部退守在古信府中,任凭梁军天天叫阵,就是不出城迎战。远航试图攻城,尝试几次伤亡过重,便退回修整,暂时放弃攻城。 远航正为久攻不下古信府而犯愁,听后立刻备马,带上刀紫等人前往古信府城外查看。 “亚史好计啊,这片林子燃起,浓烟随风而过,城上必看不清,正可攻城。”远航兴奋起来,想起最早与小梁交战时,小梁便曾使用火攻益州,只是被自己识破,却反烧了自己。 “亚史在小梁之时,也曾献计火烧益州吧?”远航侧头问道,脸上表情让付亚史难以琢磨。 付亚史在马上脸色微红,“让大人见笑了,是大人心计过人,识破了我这低微之计。”随即望向古信府,又道:“齐军中不会再有如大人这般聪慧之人,亚史相信此计定可成事。” 远航一笑,“我信亚史,破此城指日可待。” 东路司徒浩大军挺进,齐军几次力战都败退而归,梁军已经开到汉栾郡城下,形成围城之势。 齐军从各州调来兵马十余万屯兵城中,兵马来得快,粮草却未跟上。如今汉栾郡的粮草供应十余万大军,已经捉襟见肘,难以支撑了。 “将军,城中粮草只可维持一日了,后方若再不运送粮草过来,怕是不等梁军攻城,自己却先饿死了。”汉栾郡城中各位将军哀声怨道,手下兵士果不腹肌,每天只吃些稀粥,如何可以打仗。 东路统帅袁海星本是汉栾郡守备,此人倒没什么大本事,只是原先的大将军陆川兵败琅西,齐王大怒削去其职位,暂由他带领。 袁海星见发话之人乃是陆川,不由冷笑一声,出言讥讽,“若不是陆将军引兵退来汉栾,何至于粮草不济啊。” “你……”他的一句话将陆川气的站了起来。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和着我这刚刚战败,你便将粮草不济一事扣在我头上了。 “两位将军少言几句,还是抓紧催粮要紧。”其余几位各州赶来支援的守备急忙上前劝解。 “你们几位也是,既然带兵前来,也不多带些粮草,有兵无粮有个屁用。”袁海星口无遮拦,又将怒气撒在其余几个守备身上。说完也没给他们留些情面,起身拂袖而去。 几位守备也是面带怒色,你个小小守备,耍什么威风。原本就是平级,不过暂时调拨过来听令于他,也不至于耍起官威啊。再者说来,城中存粮谁人敢动,圣旨只说调拨兵马前来,又未曾说将粮草全部带来。 “哎!”陆川重重的坐了回去,长叹一声。 “陆将军,依你之见,我军是战是守?”几位守备深知陆川是位将才,袁海星走后,一起向他聚来。 陆川摆摆手,“败军之将,不敢多言。既然大军由他调派,我等听命便是。” “圣上怎能使他为将,唉……!”众人见陆川不语,也只好闭声,各自离去。 第二日,袁海星将各路将军召集府中,做出一个决定,要夜袭梁军粮草。 “袁将军,此计不可行。”陆川急忙起身劝阻,“梁军远来,粮草乃为根本,敌军防御必严之又严,怎会夜袭成功。” “放肆!”袁海星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陆川喝道:“如今我军已然无粮,再等下去必是军心不稳。要么夺回敌军粮草,要么将其烧毁,敌军才可退军,此乃上策,你不识兵法,还敢阻拦。” “袁将军……”陆川还要争辩,袁海星却不给他机会。将手一摆,说道:“今夜出城袭粮,便由陆将军引兵前去,若不得建功,便不要回来了。” “末将……领命。”陆川忍气吞声,军中无戏言,既然主将号了令,自己只得服从。 从守备府中出来,众将都为陆川捏了一把汗。那袁海星重兵在握都不敢与梁军开战,却让陆川引兵前去袭粮,这分明就是借梁军之手除掉陆川,真是心胸狭窄。 下普守备刘志与陆川素来交好,俩人乃是结拜兄弟。出府一起向外走去,“兄长,这袁海星为人凶险,此举无疑是将你推入火中,还是不要去为好。” 陆川沉重说道:“多谢义弟,只是我已领命,只能尽力而为。夺粮是万万不可能了,若烧掉梁军粮草,倒也可将功折罪,弥补战败之过。” “既如此,兄长可要量力而行,城中我自有安排。”刘志再三嘱咐,陆川抱拳谢过。 入夜,陆川率本部万余人马打开东门,借着夜色,向几里之外的梁军大营冲杀过去。 司徒浩身经百战,又怎会不知粮草重要。将粮草重地周围共布置了四层防线,陆川引军只冲到外围,梁军便快速围拢,数万大军瞬间便将陆川的兵马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川冲杀之际,正遇到一队人马冲来,当先一员大将正是梁国主将左龙。左龙将军有万夫不挡之勇,或许只有大刀顾鑫可与之为敌。 陆川也是勇将,与左龙打斗三十几个回合后方感吃力。梁军兵众,渐渐缩小包围,陆川已经知道今夜自己必将失利,只怕便要死在这里了。 “将军快退,我等断后。”陆川手下几名偏将冲了过来,各自举起兵器围住左龙。陆川已经不敌,只好调转马身,率领齐军向来路杀回。几经拼杀,回到汉栾郡城下时,带出去的万余兵士只随回来了一千余人。 “啪。”袁海星在守备府中拍案而起,对着陆川大喝,“你还有脸回来,我且问你,可曾夺得些许粮草?可曾烧毁了梁军军粮?” “将军,敌军重兵把守,我实在冲杀不进……” “休要推卸,未曾烧得粮草便逃命回来,留你何用。来人,拉出去斩了。”袁海星阴沉着脸色,目光透着杀气,却未曾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刘志。 “且慢!”刘志大喝一声,阻住闯进来的兵士,上前一步说道:“袁将军,陆将军乃是朝中大将,此时敌军围城又是用人之际,可否暂记其过,待解了围城之危后再做处罚。” 其余几位守备也是一起为陆川求情起来,恼的袁海星抬脚将一旁凳子踢出老远。 “你等是要造反吗?我是一军主将,你等若再多言,也一并军法处置。” 刘志怒气起来,指着袁海星斥道:“你也不过一个守备,却将我等视为草芥,当真以为怕了你吗?”。 “反了,反了!来人,将他二人给我拿下。”袁海星指着刘志陆川,说完转身从大案上将佩剑取来。 “反了便反了,先取你狗命。”刘志怒喝着将腰中佩刀抽出,一个跳跃向前,轮刀砍向袁海星。 众将傻了眼,没料到说着说着居然动起了刀,一个个都愣在了那里。袁海星的几个亲兵见状,抽出刀欲上前助他,陆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拔出刀拦下,抬手便杀了一名兵士。 袁海星的武艺一般,刘志怒气冲天,眼中充满恨意,刀刀奔向要害。袁海星围着柱子支撑了十几个回合,便露出破绽。刘志不曾手软,一刀刺在了他腹部上。袁海星丢掉手中的剑,弯腰双手握住刘志的刀身,头上青筋暴起,双眼不敢相信地望着刘志,嘴角处鲜血顺着流出来。 “去死吧。”刘志抬脚一蹬,袁海星惨叫一声,捂着腹部后退几步,被凳子绊倒,再也没有起来。 陆川将厅内几名兵士杀死,俩人持刀一个在里,一个在外,望向中间站着的几名守备。 “刘将军,这……这是做何?”一名守备反应过来,结巴地问道。 “袁海星欲至我等于死地,我等不得不杀了他。我二人绝非不义之人,几位将军大可放心。”刘志眼睛扫向他们,看的那几个守备心中无底。 另一个守备站出来,道:“这袁海星也的确该死,只是刘将军,你二人杀了他,如何向朝中交代。” 刘志与陆川对望一眼,陆川收起刀,走了过来,“我二人已无路可走,眼下只有向梁军求降。几位将军原是故交,我二人也不难为几位,想走的整顿军马,连夜离开汉栾。不想走的,便随我等降了吧。” 几人对望一下,如今城中皆由他二人所掌控,若要反抗,估计也会与地上的袁海星一样下场。只是主将被杀,汉栾失守,回去也未必有好果子吃。但妻小都在后方,自己还是要回去的。 “既然刘将军这样说了,那我便引军返回宿州。”一名守备抱拳说着,其余几位也跟随其后表了态。 刘志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便劳烦几位将军先留在这府中,逐一离去。”刘志担心他们集中在一起反戈,自己便控制不住。留下陆川在府中控制住他们,自己带领本部,逐一送他们出城。 一直到第二日辰时,各部才退出汉栾城。陆川从琅西退来时便携带了家小,刘志使人去将自己家小接来。二人整顿好兵马,在午时打开城门,降了梁军。 齐国上下一片皆惊,得知汉栾失守,急命司马剑引军撤回下普,只留陈州本部固守。司马剑奉命引军撤回,怒卑大军强攻陈州,陈州守军苦撑一月有余,终因寡不敌众,陈州失守,落入怒卑手中。 齐军主力尚在,古信府中有十余万兵力,司马剑退兵下普,下普城中有兵二十八万。只是东西两侧皆有城池失守,已临近了都城宿州。 齐恒大怒,令西路古信府据城固守,东路司马剑率军出击,与梁军决一死战。 远航已在古信府外驻军月余,终于等来了春风刮起。肆无忌惮的西北风带着风沙漫天卷起,刮的人睁不开眼睛。林中仅存的黄叶,挨过了冬雪的挤压,却无法挨的住劲风的摧残,带着恋恋不舍随风而去。这也预示着梁军即将响起攻城的号角。 “诸位将军,后堂有消息传来,东路司徒元帅已经攻下三座城池,距离宿州已经近在咫尺。如今我军只要攻下古信府,便可直达宿州。”远航把军中将军都召集到了帐中,下达了准备攻城的命令。 “亚史,可将青布都准备好了?” 付亚史欠身答道:“大人放心,都已按您吩咐准备妥当。” “好。”远航神色凝重,将身体正了正,大声说道:“明日拂晓前去林中放火烧林,待浓烟起时攻城,告诉军中将士,明日傍晚我们要在城中喝酒吃肉。” “是。”众位将军起身,齐声应道。 众人还未散去,兵士进来禀告,言说江州有家书送来。远航急忙起身,让兵士速将来人带进来。 帐外进来两人,远航识得是自己府中暗灵。那两人施礼后,其中一人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与远航,说道:“大人,这是五少奶奶命属下送来。” 远航让诸位将军退下,接过书信问道:“府中可还无事?” “大人放心,一切都好。” 远航打开书信,是杜雯亲笔所写。只看了开头,远航便哈哈大笑起来,连蹦带跳地跑下来抱住付亚史,用力将他抱了起来。 “哎呀呀,大人快快放手。”付亚史双脚离地,被远航勒的喘不过气,憋红了脸喊着。 “亚史快看,我有后了。”远航抖动着书信,一脸幸福表情,“两位少奶奶都生了男丁,我有两个儿子了,哈哈。” “天大的喜事啊!”付亚史也高兴起来,脸上露出笑容,“大人,我这便去备酒,我们痛饮一场。” “诶,不可,明日还要攻城,国事为重。”远航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难以遮掩内心喜悦,嘿嘿地笑个不停。 付亚史见远航这样说,暗中赞扬远航识得大体。却不料远航接着说道:“不过既然亚史说了,我又怎好拂了你的心意。去吧,好酒好肉上来,我们少饮一些。” 付亚史摇头苦笑,还是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刀紫他们,随后众人在远航帐中畅饮起来。 正文 第二八四章 两路大捷 下普城外擂鼓阵阵,黑云带着狂风从西面翻滚而来,将两军的兵马刮的摇摇欲坠。风沙在地上卷起,撞响了军鼓,撕裂了战旗。 从南到北,齐梁两军的战线一眼望不到头,就这样对峙在风沙中。当黑云压到了城上,天色由亮变暗,由黄变黑,也如万千兵士的神色一般,凝重而低沉。 此时的大地上,刀枪耸立旗飞舞,战马嘶鸣人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使人无法呼吸。空气依然存在,并不是真的凝固了,而是对面的阵势,压迫的你不敢呼吸。 “咚咚咚……”齐军上百面战鼓同时敲响,敲响了进军的号令,同时也敲响了中原两强巅峰对决时刻的到来。胜者王候败者寇,此战过后,终将产生一位新的霸主。 “杀!……”司徒浩军令一下,梁军怒吼着冲了过去。地面上两团黑云迅速向一起靠拢,渐渐合在了一起,与天空中那片黑云相互成应。 忽然,在上下两团黑云之中,又多出了一片黑云。那是万千支利箭,隔空射向了对方。 生命如草芥,很多兵士还没有与敌军交锋便倒在了冲锋的路上。随即便被汹涌的人潮所淹没,永远的留在了这充满杀戮的战场上。 梁军的连弩在短兵相接上占尽了风头,数万支弩箭齐发,距离近而且敌军密集,几乎箭箭命中,可怜的齐军只能以血肉之躯相抵挡,瞬间便折损了近万人。 司马剑倾东路二十八万大军与之决战,司徒浩率二十万梁军出击,都是抱着不死不归的念头,欲将敌国精锐一战除去。两军动用全部兵力,于印文四年二月十六日辰时,在下普处展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悲壮之战。 于此同时,北面的怒卑大军突破陈州,一路南下,将宿州以北的几座小城取入囊中。而远在西面的远航,此时也率十余万大军,开到了古信府城下。 “大人您看,那面已经燃了起来,浓烟正向城上飘去。”孙柯立马于远航左侧,伸手向前指着古信府西侧的树林。 “嗯,让将士们准备好,攻城时青布遮面,不要让烟熏到了。”远航眯着眼睛在马上看着远处,马身前面,梁军兵士早已将浸湿的青布遮在了面上。 过了片刻,林中飘过来的浓烟将古信府笼罩起来,站在远处只看得到城池下面,仿佛城池已经耸入了云中。 “攻城!”孙柯长刀一指,身旁的旗兵舞动起战旗,梁军小心翼翼的向前挺进。 古信府的城楼上,齐军被刮来的浓烟呛的睁不开眼睛,兵士纷纷弯下腰身,寻找柔软之物遮起口鼻。 “放箭,咳咳……快放箭。”城上守将一手遮挡住嘴巴,一手挥起战刀,虽然看不见城下,也知道这烟是梁军放过来的,很快便会攻城了。 守军此时已经泪流满面,蹲在城上勉强拉开弓,胡乱放出箭后便急忙缩回身,捂着鼻子咳嗽起来。将军在后面大喊着投掷滚木,却无人起身。 梁军几乎毫发无损便冲到了城墙下,大军架好竖梯,兵士蒙着面布,将连弩背于身后急速向上攀爬。 齐军见到攻城梯搭上城墙,在地上爬起来想要去推开,却被浓烟呛连连咳嗽,喘不过气。 梁军爬上墙头,先是抬手将弩箭打了过去,随后丢弃连弩,从身后拔出单刀跃上城去。城上齐军多半被烟熏的已经慌了神,四处乱窜蒙了方向,直到梁军上了城,才想起来是要守城的。 梁军每登上一名兵士,便是一串弩箭打来。城上齐军伤亡惨重,乱哄哄的拥挤着向城下逃去。 “退逃者斩……”一名将军刚喊了一声,一支弩箭似乎长了眼睛,穿过了浓烟,也穿透了他的胸膛。这名将军大喊一声,将弩箭拔出后仰面倒下,只是那双不甘心的眼睛,终究还是没有闭上。 远航站在上风处,望见梁军攻上了城,侧首向付亚史投去赞赏的目光。 “亚史兵法娴熟,可使烟火成将,草木为兵,闲来还需多多指教我啊。” 付亚史谦虚一笑,“大人计谋胜亚史百倍,亚史又怎敢班门弄斧呢。” “哈哈,你也学会说些恭维之话了。”远航笑着摆摆手,将头转向前方,“命令全军全力攻城,今日务必拿下古信府。” 下普城外,万马踏过的土地上尘烟四起。天空中一道光亮划开了那片黑幕,随即,惊雷声响起,将喊杀声瞬间淹没。 急雨倾盆而下,就如人的眼泪一般,洗礼着这场战争。梁军的弩箭发射快速,使用轻便,威力却不逊色于弓箭。齐军毫无防备,惨遭重创。 “传令下去,左右两军出击,迅速将敌军合围。”司马剑分出两路兵马,从梁军两翼冲杀,欲将梁军一分为二,分而灭之。 司徒浩早有准备,知道自己兵力不及齐军,将人马全部集中在一起。齐军两侧杀来时,梁军两侧各有人马转向,分别横向过去,抵住齐军。 一名齐军兵士挥刀将一名梁军砍倒,单刀还没有收回,胸口已被另一名梁军戳中,被长枪推出去几米开外。 “老子与你拼了。”一名梁军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左臂已经被砍断半截,双目赤红的向前扑去,单臂将一名齐军拦腰抱住,两人一起摔倒在泥水中。那梁军张口咬在敌军脖颈上,疼的下面齐军兵士哇哇大叫,挥拳击向他的头部。 风,依旧在刮着,战旗呼呼啦啦的作响,和着嘶鸣声在低诉着战争的悲壮。雨,连成线坠落下来,万千兵士倒了下去,又有千万人冲了上来,用鲜血与生命谱写着帝王的江山。 司徒浩的集中策略抵制住了齐军的三面合击,双方将战场越扩越大,下普城外四处皆在厮杀,直到一方倒下为止。 正午时分,狂躁的风停了下来,大雨却依旧倾盆。噼啪的雨点打在寒冷的刀身上 ,顺着流下去的,却变成了红色的雨水。 战争仍在继续,厮杀无处不在。低洼之处已经积满了红色的雨水,随时都有兵士倒下,将那雨水溅起,再落下。 司徒浩抬起手,将自己脸上的雨水抹去,神色凝重地望着前方,“传令下去,两翼弩手掩护,大军向前推进。” 司马剑也在关注着,因为已军兵力多于敌军八万之众,所以采取了分路而出,三面合围的战略,现今看来优势却不明显。中路双方主力以硬碰硬,两侧却攻不进去,无法将梁军从中间切断。 司马剑知道梁军有弩箭,却低估了连弩的威力,齐军两翼的兵马已被弩箭射杀了少半。 “将军,探马来报,怒卑大军已过了徐定县,正向下普而来。”一名偏将纵马来到司马剑身前,急声禀告道。 “什么!”司马剑惊的险些坠下马去。前面梁齐大军正在殊死搏杀,胜负未分之际,若是怒卑大军赶来,自己则是必败无疑。 “将军,下令撤回城中吧,若怒卑赶来,我军必败。”司马剑身旁几位将军一起进言,脸上都显露出担忧之色。 司马剑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雨水和着泪水沿着早已被打湿的胡须流了下来。此时撤军,无疑会遭到重创,梁军怎会轻易放弃这等机会。可若不撤,怒卑大军赶来,自己的兵马便会全军覆没。 “天亡大齐啊……”司马剑仰天长叹,败局已定。雨水无情的打在他的脸上,击碎了他那颗苍老的心。 “撤军。”司马剑忍痛下达了命令,众将护着老将军回马向下普城中行去。齐军得到命令,且战且退向下普城中撤回。 司徒浩并不知道怒卑大军向这面赶来,见齐军撤退,急忙下令追杀。梁军勇猛向前,杀的齐军后军人仰马翻,尸横遍野。 大雨一直临近黄昏才停了下来,失去主人的战马,在战场上偶尔传来了几声嘶鸣。放眼望去,堆积如山的尸身,正在讲述着一段悲壮的故事。 下普之战齐军折损了兵马近十万,梁军凭借超强的连弩以少胜多,伤亡五万了余人。司徒浩下令退后三十里安营,对下普形成围城之势。 此日深夜,怒卑大军五万余人,在阿里路的率领下,赶到了下普以北五十里外,停了下来。 古信府的城楼上,烟气迷雾,几米开外便看不清身形。梁军借势攻了上去,虽然都以青布遮住了口鼻,还是被少许浓烟呛到,纷纷弯下腰向城下冲去。 城中已经战作了一团,齐军大举反扑,少量进入城内的梁军已被包围,正在苦苦拼杀,等待城上援军的赶来。 城门处梁军的撞车不停地撞击着,坚厚的城门承受不住无数次的撞击,门栓已经震裂,松落只是时间的问题。 城门外的战马不停的用前蹄刨着地面,梁军的将士只等城门撞开的一瞬间,便会如洪水灌城一般涌进去。 “轰”的一下,古信府的西门被撞开,撞车继续向前,将门下守军撞向两旁。 “杀啊!”早已做好准备的顾鑫纵马提刀,第一个冲了过去。其余众将纷纷跃马,兵士呐喊着紧随其后,蜂拥的向城内杀去。 古信府之战较之下普之战更为惨烈,双方二十余万兵马在城中展开巷战。从辰时攻城,午时破门,直至第二日拂晓,城中的杀喊声便没有断过。双方皆失去了指挥,完全是各自为战,都不知现在城池在谁的掌控之中。 当远航迎着第一缕朝阳踏进城时,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尸身遍地。一只通体黑色的小狗,蹲坐在那侧的屋檐下,目光呆滞的来回转动脑袋,看着这从没见过的场面。 “大人,城中战况未明,还是等等再进城吧。”无影等人紧紧护在远航周围,即便说话的时候,眼睛依旧在四处巡视着。 远航将眉头紧皱,脸上喜忧参半,“几位将军可有音讯?”自打顾鑫他们冲进城后,便与远航失去了联系,已经一夜过去了,不见有兵士回报。 付亚史摇摇头,轻道:“还未曾接到消息。” “传令下去,让我的护卫营进城搜寻,务必找到几位将军。” “是。”付亚史应道。远航望了一下,城内一条道路除了尸体不见一个活人,犹如一座死城。 等候了一会,从一旁巷路里陆续走出来一些兵士,几乎都受了伤,相互搀扶着向远航这面走来。 “你等是哪位将军部下?可曾知道几位将军身在何处?”付亚史上前几步,迎声问道。 一名兵士受伤轻些,只是左臂上挨了一刀,用右手捂着伤口,答道:“我是端木将军部下,进城后端木将军引兵向着这面去了。”说完回身指向一侧路口,又道:“后来遇到敌军,激战后便失去了队伍,只得独自为战。” 远航又问了其余几个兵士,都是不知自己将军去了哪里。正着急中,从前方路口转出一队人马,正是端木龙引兵过来。 “大人,末将已清除了城内敌军,现此城已归我军所占据。”端木龙一脸血污,眼睛中布满了红丝,虽有疲惫之色,却难以掩饰心中的高兴。 “为何不见其余几位将军?”远航焦急地问着,攻下城池的喜悦远不如几位将军的安危重要。 “回大人,战至入夜,敌军开东门逃去,孙将军使我留在城中肃清敌军,其余几位将军追出东门了。” “噢,原来如此。”远航暂时松了口气,十几万人入城,现今城中却不见人影,若都战死了,自己要个空城又有何用。 等到辰时,孙柯等几位将军率领大军返回了城中,见到远航禀告道:“敌军不敌,已退往宿州,我军不敢深入,故而返了回来。” 远航上前与他们一一拥抱,见到他们都无大碍,放心下来,道:“不必穷追,我军夺下此城,已是大胜。齐国都城宿州近在咫尺,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待大军休整些时日再去打他。” 众将一起笑了起来,远航让他们赶紧下去休息,差付亚史写好奏折,令人送回后堂请功。 正文 第二八五章 一统中原 东西两路大捷的消息传到了后堂,印文帝龙颜大悦。远航在西路夺下了古信府,随时可以出兵齐国都城宿州。东路的司徒浩围困下普城,齐将司马剑不敢出战,破城也是指日可待。唯一让他担心的,便是怒卑的大军也从陈州兵分两路,一路从北接近了宿州,另一路却东进,开向了下普。最初结盟之时,约定怒卑只需牵制陈州便可,现今却大兵进了中原,是要助我灭了齐国,还是另有所图呢? 齐王齐恒面无血色,呆坐在龙椅上。大殿之下鸦雀无声,百官惊慌的神色,跃然脸上。古信兵败,下普被围,众人心中如明镜一般,都知道离亡国的时间不远了。 “圣上。”宰相贺兰峰闪身站了出来,弯身抬头,注视着齐恒。 齐恒被唤醒过来,失神地望着贺兰峰,“贺爱卿,有何事吗?”。 身为宰相,还是不得不说。 “圣上,现今梁国已兵临宿州,我军已迫在眉睫。臣建议,舍弃宿州,撤回下普兵马,向北出中原入塞外,击败怒卑,我齐国可在塞外重新立国。” “圣上,不可啊。”一位老臣站了出来,躬身道:“那怒卑现已盘踞塞外三城,进可过陈州,退可回塞外,我军若舍弃了宿州,便无一城可守。倘若梁军追杀,我军前有怒卑,后有梁军,岂不自寻死路?” “圣上,已到了此时,便应该险中求胜。”贺兰峰上身端直,朗声道:“据探马来报,怒卑已分兵两路,宿州一面只有七万左右兵马,而我城中有兵马不下六万,司马将军撤回,还有兵马十余万,攻打陈州应该手到擒来。只有拿下陈州,我军才可凭借天险以拒梁军。” 齐恒自然不愿舍弃宿州,转而问向其余大臣,“你们有何见解,都说了出来。” 一名大臣出来,道:“臣认为应与梁国求和,停止战争,使得百姓免受战火之痛。” “求和?”贺兰峰冷哼一声回头望向这位大臣,“现今这等局面,梁国会议和吗?你是让圣上求降吧?” “无论求和还是求降,保的圣上与齐国百姓才是最为紧要的。”那大臣如今也不惧怕贺兰峰了,挺了一下身子回应着。 “祸国之人,理应斩之。”贺兰峰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目光冷冷的盯了过去。 “圣上明鉴,现今梁国大军东西而来,北方尚有怒卑,我军已无力再战。圣上若递上降书,梁国必会封候封城,到时圣上只需提说要了宿州,便如现今一样了。”殿下的大臣一个接着一个站了出来,虽言语不同,意思基本一致,都劝齐王求降。 贺兰峰情绪激动,气的肺都要炸了。转回身怒目相视,痛斥道:“你等皆是齐国臣子,如今却说出这等祸国之言。任人皆可降,降后或为臣子,或为百姓,只是换了天下而已。唯齐王不可降,齐王降则国之亡,不过空余一副皮囊而已。” 齐恒一言不发坐在上面看着他们言语激烈的争执着,心中如巨石入水一般,来回翻滚着。是最后一搏,远走塞外。还是留守在宿州,就此求降。随着下面争执越演越烈,齐王的心情也烦躁了起来。 “好了,都不要说了。”齐恒高喝一声,下面顿时安静了下来。“都退下吧,让朕想想。” “臣等告退。”下面大臣请退后,各自向自己府中奔去。已没了以往散朝后三三两两,说说笑笑的场面。 远航在古信府整军半个多月,得知怒卑已过了陈州,虽不知怒卑是何用意,还是稳妥起见,留下秦朝驻守城池,自己率军开向齐国都城宿州。 齐恒在煎熬中度过了这些时日,得知北面怒卑与西面梁国都已发兵宿州,惊恐中做出决定,向梁国求降,以保得性命。 贺兰峰得知消息后,苦苦进言齐王劝其改变主意。齐恒心意已决,将贺兰峰拒之门外。贺兰峰仰天长叹,不愿见到亡国之痛,回到自己府中悬梁自溢了。 齐王求降的消息传到了下普,司马剑同样震惊。虽然知道国之危矣,却没料到齐王会求降。拿着手中那道舍弃下普,调兵回宿州的圣旨,司马剑老泪纵横,伤心欲绝。将兵权交给部下后,这位戎马疆场,为齐国奉献一生的老将军横剑自刎,与贺兰峰一样,用自己的生命最后为齐国尽忠。 梁国两路大军经过半年之久的征战,在宿州城外汇合在一起。齐王差使出城求降,司徒浩收了降书,使其将士卸甲,兵器归库,城中十万齐军暂且被移押至下普。 “远航,如今齐国已亡,怒卑还有两路大军分在宿州与下普处,依你之见,他们意欲何为?”司徒浩与远航聚在一起,商议着当前军情。 远航略一沉思,也是不敢确定,道:“司徒元帅,怒卑与我国曾有盟约,如今他们南下而来,我觉得不外乎原因有二。” “说来听听。”司徒浩攥起拳头支撑在桌上,全神贯注地盯着远航。 远航清了下喉咙,“其一,他们是想以逸待劳。若我们与齐军打的实力相当,两败俱伤时,便会趁机出击,重创两军后,夺得宿州。其二便是坐山观虎,我军若收得宿州,他们便以出兵相助为由,想要在齐国领地上分得一杯羹。” “按你所虑,现今我军未伤筋骨,怒卑便会选择第二个方案,占得城池了。” “这个……我只是猜测而已。”远航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怒卑那里看一下,他不想继续再有战争,也不愿意见到再有人死去。 “司徒元帅,怒卑大军离此不远,你镇守军中,我去怒卑那面走上一遭。” 远航的提议司徒浩立时便给否定,“现下不知怒卑是何居心,你此时前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无事,我自有办法保得自己。”远航相信苍向天,也相信自己可以做的到。 司徒浩劝解不得,只好同意他前去,“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若不归,我便率军北上,直至塞外。”司徒浩的话语让远航觉得眼眶一热,躬身为他施礼,“多谢岳父大人。” 这声岳父大人也让司徒浩想起了宜兰,同样眼圈发红,转回身向后挥了挥手。远航没再多说,掉头离开帐中。 “大人你要去怒卑军中?”付亚史同样不解远航欲做何为,这不是疯了嘛。 远航肯定地点点头,将军中之事交待与他。付亚史要陪同前去,远航未允,只带着刀紫,啊金俩人与五百护卫,便离开大营,向五十里外怒卑军营行去。 怒卑大军扎营在宿州以北五十里外,正如远航所料,犴王的确想浑水摸鱼,待两国实力殆尽之际占下宿州。只是齐国不战而降,怒卑大军便留守未动,已经准备撤回陈州了。 宿州这里正是苍向天所率之部,得知远航忽然来到,苍向天也是感到意外,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哈哈,向天兄原来在这里。”远航进来后抱拳施礼,眼睛四处扫瞄着,看看能否有所发现。 苍向天起身回礼,笑道:“叶大人怎得如此空闲,来到我这里了。” “诶,与向天兄一别已近一年,得知你军距离宿州如此之近,我自然前来,希望可以见到向天兄。那个……犴王没有前来吗?”。 苍向天回笑着,道:“犴王现在陈州,命我等前来为梁军助阵。只是叶大人所部勇猛,不需我军相助,便得了宿州。” “哈哈……”远航眯起眼睛笑着,心道你个骗子,既然前来相助理应提早前去我营告知,哪有驻守在这里月余的道理。“向天兄啊,实不相瞒,我也未曾料到齐王这样快便降了,搞的我准备好的二十余万大军都无用武之地了。” 苍向天听明白了,齐国降了,你这大军还闲着呢,这是暗示我别没事找事,免得大军用在我身上。 “叶大人说笑了。”苍向天干笑了几下,继续道:“我已得到犴王明示,既然齐国已亡,我军便不留在宿州了,明日便回了陈州去。”苍向天也说的明白,我明日就走,让你二十万大军使不上,你总不会追到陈州去吧。 “哎呀,那个向天兄啊,你回陈州请务必觐见犴王,代我向他问好。另外请他及早返回塞外,不然齐王便没了去处了。”远航装作随意的样子,却让苍向天迷糊了。 “齐王?”苍向天不解,凝视着远航。 “是呀,我主已封齐王为陈州王,将陈州封赐与他,圣旨过几日便到了。所以我说让犴王及早返回塞外,不然陈州王到了却没有城池,即便他好说话,他手下还有十余万兵马,总是不会同意驻守在城外吧。”远航信口开河,其意很明显。你若不让陈州,我便让齐王率领旧部十余万兵力前去攻打。打得过,你怒卑便从此一撅不起。打不过,借你手杀了齐王,堵住众人悠悠之口,我再发兵打你怒卑,也有了借口。 “向天兄,可听到我的话吗?”。远航见苍向天愣了神,在一旁衣喊了一声。 “哦,听到。”苍向天缓了一下,点头说道:“叶大人提醒的是,待我回到陈州必会禀告犴王。犴王也曾让我捎来几句话,便是结盟之时大人曾说的世代永好。” “放心,放心。只要犴王守得承诺,我朝必会与之和睦相处。”远航说完了正事,想起了怒卑的烤肉。苍向天自然不会吝啬,又将远航撑的起不来身,这夜便留在怒卑营中。第二日远航告辞离去,苍向天送走他后,即刻下令拔营起寨,大军返回陈州。 回到宿州城外,司徒浩见远航平安归来,放心下来。 “圣上刚刚传来了口谕,命你我继续向北,夺下陈州。”远航屁股还没坐下,司徒浩便说了起来。 “陈州暂且不急,我已有了计策。”远航又站了起来,对司徒浩道:“齐王已降,圣上必将会给予一座城池,不如便请奏圣上,将陈州给予齐王。这样既可以使他抵挡怒卑,又可以将其远离中土,以防有变。” 司徒浩听后连连点头,称赞远航此计甚好。当下俩人商议,由司徒浩引军暂且守在这里,远航赶回后堂请旨,以便尽早将宿州这面安顿下来。 翌日,远航将本部兵马交与司徒浩,只带着付亚史与无影他们,辞别众将,离开了宿州大营。 顺着来路,远航经过古信府,殷天城,畱博,延顺府返回到了江州。自己随身带着几箱宝物,所以行的比较缓慢。进了江州地界,远航倒急了起来,催促众人快速向府中赶去。 一别半年有余,远航曾在梦中无数次的见到婉约她们对着自己笑,还有那两个未曾谋面的孩子。远远看到了守备府,远航却心跳加快起来,砰砰的无法控制。 府中依旧,只是走时枯萎的花枝又绽放了新的生命,嫩嫩的绿芽预示着又一个春天的来临。 “咚”的一声,转过院角的映月忽然见到站在枝柳下的远航,惊的手中木桶掉在了地上,小手掩住嘴巴,愣在了当场。 “映月,你还好吗?”。远航微笑起来,淡淡的问候一句。映月本能的点点头,随即高兴笑了起来,转身向回跑去。 “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小丫头的欢呼声一路向着后府而去,远航抿嘴笑着,抬步跟了过去。 婉约见难得的天气晴朗,约了青荷正在府中散步。老远便听到映月的欢呼声,只是听不清楚她喊的是什么。 “这个丫头被姐姐宠惯了,妹妹不要责怪。”婉约侧头看向青荷,青荷莞尔一笑,“姐姐说的那里话,映月虽为丫鬟,可府中何人不将她当做自己姐妹。即便相公在此,又怎会舍得责怪于她。” 映月呼喘着跑了进来,见到两位主子顾不得施礼,拉起婉约的手臂便向外拽,“主子快去,大人回来了。” “什么?”婉约刚要责备她,忽然站下了脚步,身体轻微一颤,凝目望向院外。 青荷上前一步,颤微问道:“是相公回来了吗?”。 话音未落,远航转过院门,身形出现在她二人的视线中。二女瞬间凝固了,直直地看着远航。 “婉约,青荷,我回来了。”远航大步上前,一手一个将她二人同时搂进了怀里。 “相公……”俩人如梦方醒,紧紧搂住远航不再松手,似乎松开后便再也不会抓到,眼泪顺颊而下,打湿了远航的肩膀。 软玉在怀,远航感到胸前有两团丰满……不对,是四团柔软紧紧压着自己,不怀好意的用前胸来回摩擦着。 婉约沉浸在幸福中没有发现,青荷比较敏感,立时觉察出远航又在使坏,羞笑着向后闪开身子,抬手轻打着他的肩膀。 远航见跑了青荷,双手将婉约紧紧搂住,附在她耳边,轻道:“怎得胸前这样丰满,怕是今夜我有的吃了吧。” 婉约这才感觉到自己胸前已经湿了,被远航说的一直羞红到脖颈。 “没正形,相公快去看看孩子。”婉约低头推开远航,红着脸偷瞄一下青荷。 “哦对,快去看孩子。”远航一手一个拉起她们向屋内走去,还不放心地问道:“是带把的吧?” 二女没有作声,一起狠狠瞪了他一眼。 正文 第二八六章 三女承欢 远航走时曾嘱咐为孩子寻奶娘,婉约与青荷却没有依从,依旧自己喂养孩子,只是请了人来帮着照看。 秋水蹲在床边,拄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床上睡熟的孩子。青荷比婉约提前十三天诞下小公子,着实让这丫头高兴不得了,自己在丫鬟面前也赚足了面子。 远航进来让秋水吃惊不小,随即化为兴奋,急忙闪开身子,面露喜色道:“大人您快看看大公子。”这丫头还有意提起大公子。 “哦,你先产子的吗?”远航一面看向床内,一面问着青荷。 青荷怎会不知秋水的用意,怪怨地瞪了她一眼,答道:“先后都无妨,都是你的骨血,只要两个孩子无事便好。” 远航将手臂支在床上,孩子被包的严严实实,只有小脸露在外面。粉嘟嘟的小脸,皮肤水嫩,两条小眉毛淡淡的,小嘴时而轻动,似乎想要吸允着。 远航伸手解开包单,一层层打开,“哈哈,真是带把的……”还未笑完,许是孩子忽然觉得冷,一股热流冲出,弄了远航一脸。 “咯咯。”秋水见状笑了出来,急忙掩住口,上前为孩子换了尿布。青荷递来绸帕,笑道:“看你,真是自作自受。” 远航笑着擦拭,调侃道:“行,力道不小,像他爹。” 说笑间,婉约在前,映月随在她身后也将孩子抱了过来。远航接过来一顿乱亲,将孩子弄的哇哇大哭。 一会功夫,全府上下都知道远航回来了,杜雯,离秋与公主各自带着孩子都赶了过来。 知秋胆怯地拉着离秋的裙摆,缩在她腿后看着远航。离秋将她拉过来,指着远航说着:“快去唤爹爹,你不是总想着爹爹回来嘛。” “知秋都这样大了?”远航蹲下身,将双手张开,“来,让爹爹抱抱。” 知秋害怕的向离秋怀里靠去,离秋只好将她抱起递给远航。说也奇怪,知秋进了远航怀中反而不怕了,小手支着远航肩膀,身体向后,两眼注视着远航。 “看我的大宝贝,越来越漂亮了,可比你娘好看多了。”远航嬉笑着将知秋抱紧,凑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这次离秋却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看着他们父女。 一家团聚在一起,远航逐个问候一遍,有着说不完的话。九公主也乖巧了许多,只是含笑望着远航,不像以往那样强势了。 “屏遥,辛苦你了。”远航拉起公主的柔夷,轻轻握了一下。九公主点点头,眼圈一红,一滴晶莹不争气地流下来。 “少爷,少爷。”唐凌喘着粗气,站在门外,一看就是急跑过来的。 “好家伙,你长的够快了。”远航回头望去,唐凌已经比自己矮不了多少了,这小子半年不见,已经成熟了许多。 “少爷您想死我了。”唐凌举起衣袖抹了一把眼角,站在那里哭了起来。 远航一皱眉,“你能出息一些不,堂堂大管家,动不动便哭,让人笑话。” 杜雯上前说道:“还不都是因你而起,如今回来便是好了。”说完转身又对唐凌说道:“你也不要哭了,快去吩咐厨子,多做些好酒菜来,今日府中大庆。” “诶。”唐凌破涕为笑,又望了一眼远航才转身跑去。 “相公,如今叶府有了两位公子,只等你回来取个名字,你快想想。”离秋也是喜欢男孩,不停的用手指拨弄着秋水怀中的孩子。 “我想想,我想想……”远航挠了挠脑袋,煞有其事的在屋内转起圈来。 足足转了二十多圈,直到众人被他转的头晕,唐凌都返了回来,远航还没有想出好名字,急得离秋直跺脚。 “卓然吧,希望此子与众不同。”远航终于敲定下来,将青荷之子取名为叶卓然。随后,又为婉约之子取名为叶留风,也是取意叶氏一族无灾无难,逐渐壮大的意思。 席间远航告诉她们,自己还有事情未完成,只能在府中住上一夜,明日还要赶去后堂。众女听后神色暗淡下来,无人吱声,气氛一时沉寂起来。 “这次为皇上办完事,我打算归隐,不再为官,与你们常在一起,不知你们意下如何?”远航将自己想法说与她们,征求一下她们意见。 “不做官了?”九公主最先惊讶地问着,“相公官运亨通,如此年纪便官封二品,为何却要归隐啊?” 其余几女也是一起望来,眼中充满不解。 远航淡笑将酒杯放下,“即便我做到一品又能怎样,每日在外不得与你们相聚,人生最大快事便是与相爱之人终身相守。对我来说,你们才是我的唯一。” 几女不作声,回味着远航的话语。虽然对他辞官很不理解,但远航的几句话却让她们好生感动。 “妾身一切以相公做主。”婉约最先发话,她相信远航,无论远航怎样做,她都会顺从。 青荷想想说道:“相公想要辞官,虽然妾身感到有些惋惜,但妇以夫从,相公所做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也好,这样我们便省却每日担心了,只是可惜了这宅子。”离秋轻声嘀咕着。 “这宅子可舍不得,我去与皇上讲,将宅子要来。”远航自然舍不得,这样舒适的宅院,堪比皇宫了,他怎会舍弃。 “如此最好。”离秋一挑秀眉,呵笑道:“得了宅子又不需做官,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是,往后相公便在这里陪着你们,你们都争气些,每人给我生个十个八个的。”远航嬉笑着看着她们几人,一句话说的众女都羞红了脸颊。呵斥声,羞骂声一起传来,远航听着却笑的更加开心。 这夜远航自然留在婉约房内,一个是半年未曾近过女色,一个产后体力恢复,兴奋至极。两人缠绵不停,只怕那木床吱吱呀呀恐有坍塌之危。 “相公,妾身受不住了。”婉约面色潮红,长发凌乱的散在床上。不知是体力透支不济,还是兴奋的忘乎所以,双眼紧闭,略有痛苦的咬着嘴唇。 远航伏在她身上,一手攀上高峰,另一手支撑在床上,正在低头吸允着另一侧的峰顶,身下也在不停的蠕动着。 “不是吧,才刚刚开始呀。”远航松开口,将头略微抬起,停止了运动。 “哪有……都已经两刻钟了。”婉约轻微张开双目,脸上的表情看似有些痛苦,正在用手向下推着远航的肩膀。 “胡说,是你体弱了吧,只是刚刚而已。”远航不去管她,反将她身子翻向侧面,从身后伸过手去,握住那紧紧的一团柔软,继续耕作起来。 婉约紧咬着牙关,闷哼声从她嘴中发出,刺激的远航无比兴奋,手上用力不停地揉捏,身下更加快速起来。 “啊……”婉约承受不住,急促地喊出来,身子向前挪动,脱离了远航。 “相公,求求你,妾身实在受不住了。”婉约面上都是汗水,转过身用长枕挡住自己身体,害怕的向远航身下望去。 远航则一脸苦相,尴尬地看着婉约,“夫人,你这样很伤我啊。” “相公快去青荷那里,只怕再来下去,我便没了性命了。”无论远航怎样求情,婉约就是不应,娇喘着阻挡远航。 你没了性命?现在是我要死了。远航气的直咬牙齿,明日让人做个大床,将几个老婆都抱在一张床上,免得总是半路熄火,难受死了。 “好,好,好。你休息,我去青荷那里。”远航见婉约如何劝说都不应允,只好放弃。自己现在欲火焚身,只好爬起来胡乱裹着身子,光脚跑向青荷那里。 青荷见远航这样而来,便知道怎么回事。心中念着他多日在外,便放弃羞涩,成全了他。 众女之中,青荷最为丰满。如今产子后,身材更加突出,只看得远航刚刚熄火的武器再次昂首起来。 青荷也是吓了一跳,总是感觉远航比临行之前雄伟了许多。话还未等说上两句,远航迫不及待的便扑了上来。 半个时辰过去,纵是青荷身体结实,也承受不住远航暴风一般的摧残,连声求饶起来。 “咦?怎么回事。”远航也发觉不对,停下身子趴在青荷身上。若说刚才婉约说时间过久,自己心急未曾细想,但在青荷这里可够久的了,为何自己还能坚持。难道久不碰她们,自己反而没了繁衍后代的能力? “相公,快快下来,我实在不行了。”青荷已经没了知觉,只感到自己身下疼痛难忍,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 远航自然舍不得出来,还未舒服着,岂不白挨累许久了。 “青荷,再坚持下,相公很快便来了。” “不,不……”青荷用力晃着头,将长发甩开,哀求着,“相公,我好痛,怕是坚持不住,饶了我吧。” 远航身下如火一般灼热,见青荷这样又不忍心继续下去,正要拔出再去找人,门外传来了杜雯的声音。 “姐姐,可休息了吗?”杜雯不知远航在青荷房中,只是白日见到远航有些高兴,晚间却睡不下了,便起身来找青荷说说话。 杜雯的声音让远航兴奋不已,真是雪中送炭一般的到来。轻轻亲了青荷一下,远航抽出身子,光溜的跑下床前去开门。 杜雯见门打开,还未看清便被远航拉了进去。 “雯儿,救命啊。”远航轻唤一声,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手顺着衣口向里面摸去。 杜雯起床只穿着亵衣,随意抓件披衣便去了青荷房内,又怎会料到忽然窜出的远航。 听到远航说话的同时,自己胸前已被他的大手所覆盖,随即一阵酥麻感传遍了全身。 “相公,你……你快停下。”杜雯反应过来,这是在青荷房中,只是这种感觉将自己变的有些无力,伸出去的手却轻轻的环在了远航肩上。 远航早已顾不得了,用脚将房门踢上,手上用力将杜雯的披衣撕开,抱起她就向屋内走去。 青荷见远航抱着杜雯走了过来,虽然害羞,却无力起身,只好把自己蒙在被子中,将身子勉强向床内移了移。 “啊,相公,不……姐姐……”杜雯被远航丢在床上,看到了床内的青荷,自己羞的想要起身,远航已经压了下来。 杜雯护住自己亵衣,远航扯了几下没有拉动,知道自己抵不过杜雯,变换脸色,言语轻柔道:“雯儿,青荷身体受不住,相公我憋了半年了,你可怜可怜我。” “相公……”杜雯被远航一说,心中软了下来,但当着青荷的面前,让她如何放的开。远航却趁机拿开她的手,将亵衣一把拉下,丢在了一旁。 “唔,唔,啊……”远航使出杀手锏,片刻杜雯便情动起来,忘记了身在何处,扭动身体迎合起远航来。 青荷在床内听到声音,心里难受死了,情不自禁也跟着喘息。远航一面在杜雯这里辛勤着,一面将手伸向被里,挑逗着青荷,两女被他弄的一起呻吟着。 杜雯极力迎合,只是远航迟迟不达高峰,渐渐感到身体乏累,无力的躺在床上,任由远航随意了。 青荷那面又难受起来,在被子中悄悄将远航的手向这面拉来。远航明白过来,从杜雯身上下来,掀开被子,再次闯进了青荷体内。 几尽折腾,远航终于达到顶峰,狂叫一声,将所有的快感给予了青荷。随后自己觉得浑身无力,瘫倒在两女中间。 两女已经累的说不出话,片刻便睡了过去。远航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不清楚自己身体是怎么了,为何如此过盛,居然连续需要三女才可完成使命,难道……是因为那块石头? 翌日,远航清晨便醒了过来,身体一如往常,没有丝毫不适。那三女却都起不来床,就连杜雯,还是自己一早给抱回房间的。 “奇怪,相公即将出行,几位姐姐怎得不来相送。”九公主跟在远航身后走到府门,只见离秋在侧,其余都不见身影,忍不住出声问道。 “额,她们昨夜聊的太晚,便让她们多睡一会。”远航打岔过去,离秋在一旁嘟着嘴,那声音扰了她一夜,她又怎会不知。 “相公,去了后堂完事后便赶回来,莫让我们等的太久。”离秋将包裹递给远航,贴身嘱咐着。 “嗯,我知道了,这次回来若无意外便再也不走了。”远航淡笑着接过包裹斜挎在肩上,深情的注视着离秋。 离秋现今看来早已没了最初泼辣的样子,倒显得端庄。“相公放心去吧,府中我会照顾的好。” 远航将身体凑向前,“这次相公有了本钱,回来便让你尝尝一日三次的感觉。” “呸。”离秋还以为远航有事情嘱托,凑身前听。谁知远航又在逗她,气的抬手要打。 “什么一日三次?相公我也要。”九公主不知其意,在一旁嚷嚷着。 “好,回来后定会给你。”远航哈哈大笑,与她们告辞,带上无影他们,上马向后堂而去。 ... 正文 第二八七章 远航辞官 齐国求降的消息传到后堂,印文帝龙颜大悦,当朝拟旨,封司徒浩为镇国大将军。封叶远航为梁国左司使,官居一品。圣旨刚刚从后堂发出,远航便回了后堂。 印文帝在书房内见到了远航,君臣见过礼后,印文帝难以掩饰喜悦的心情,赞赏道:“远航啊,如今我梁国一统了中原,你为大梁立了不世之功,说吧,想要何赏赐啊?” 远航急忙起身,躬身道:“圣上乃是千百年来少有的明君,天下理应归您所有,即便没有远航,您也会君临天下,万民朝贺。” “行了,恭维的话听的我耳朵都痒了。”印文帝笑着摆手,知道远航的秉性,只会溜须拍马。 “皇上,如果您真要赏,那臣斗胆,请将臣现在住的宅子赏给臣吧。” “住是住着,可那毕竟是官家的,您赏了我不就是我的私宅了。”远航厚着脸皮嬉笑着,先把宅子骗到手,再提辞官的事情。 “这有何难,那宅子赐予你便是。”印文帝不以为然,爽快的答应了。 “臣谢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了,远航啊,这齐王已降,怒卑却占据了陈州,朕欲使司徒浩继续北上,驱除怒卑,你意如何?” 远航知道皇上会这样问,当下答道:“皇上,臣此次回来便是为此事。”远航躬了下身,退回去坐下来,又道:“我军征战许久,将士多有劳累,而怒卑却休养生机多日,若开战只对我军不利。臣认为,齐王降,圣上理应宽以待之,应赐予齐王城池,使天下百姓赞许圣上仁德。” “城池是一定要给的,我已决定将卢州给与齐王,你看如何?”印文帝也够小气的了,虽说卢州经过几年修整,也有了模样,但毕竟受过重灾,较之其他城池还是差去许多。 “圣上不妥。”远航摇头,道:“卢州在南,怒卑在北,倘若齐王心有不甘,复而谋反,圣上岂不两面临敌?” “我们消其兵力,只将他困于卢州,他如何反的了?” “依臣之见,应将陈州赐予齐王。”远航正言道:“其一,陈州是塞外与中原相接的城池,齐王处于两国之中,必不敢轻动,而且用齐王挡住怒卑,真若怒卑来兵,便叫他们互相厮杀。其二,我们与怒卑有约,虽他占据陈州有失盟约,但我军此时不利再战。不如将烂摊子丢给齐王,怒卑若退,齐王便进驻陈州。怒卑若不退,圣上便赋予齐王原有兵力,使之前去夺回陈州,我军也可坐山观虎,再寻战机。” 印文帝听后茅塞顿开,指着远航道:“还是你心计多,这样即可让他们相互厮杀,也成就了朕。反正给了你陈州,你若有本事便自己去夺,夺不下来怪不得朕。夺下来也只能给朕驻守边关,让他们两败俱伤去。哈哈,妙计。” 远航也附和笑了起来,趁着印文帝高兴,提出了想要辞官。 “皇上,现如今中原已平,臣想辞去官位,回江州安度余生。” “什么?”印文帝以为自己听错,连连眨着眼睛,不信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臣想辞官回江州。”远航将身子挺直,重复了一次。 “为何啊?朕刚刚下了旨意,提封你为左司使,已经官居一品了,可是你觉得还不够吗?”。这次印文帝听清楚了,一脸惊讶地问着,双手不自觉的攥了起来。 “皇上您误解了,远航本一介草民,得圣上垂爱才有幸入朝为官。只是我性情懒散,又不懂为官之道,只想无拘无束,逍遥一些,还请圣上准许。”远航起身一鞠到地,恳请印文帝同意。 “远航啊,既然你性情懒散,那朕准许你不必每日上朝,只需有要事相议时才进的宫来,可好啊?”印文帝怎会舍得远航,居然放下皇帝的身份,央求起来。 远航心中一阵感动,印文帝对自己真可谓够意思了。“圣上,这样一来岂不败坏了朝纲。”远航直起身,说道:“我虽为民,但心系圣上,只要国之有难,勿需圣上亲招,远航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印文帝见远航主意已定,也不好多说,只是有些惋惜,“既然你打定了主意,想来是不会更改了,朕便准了你。但你要记得,你永远都是大梁的肱骨之臣,朕的皇宫随你出入。” 远航心下感动,双膝着地跪下,给印文帝叩了三个响头,起身说道:“多谢圣上抬爱,那守备府我便住着了,您再建个给新的守备吧。” 远航这一说,印文帝才想起他先前为何非要那宅子,敢情早有预谋,自己又中了他的套。 请示了印文帝,远航从书房出来,由王进引着去了福熙宫,他要去看看皇太后。 “我说叶大人呀,你好好的官不做,偏要去做寻常百姓,咱家真是糊涂你了。”王进在书房门外听的仔细,心中这个着急。既期望远航改了主意,又盼望皇上不允他。直到远航从书房出来,王进已经埋怨他一路了。 “呵呵,王公公,人各有志,如今我为百姓,日后还要王公公多多关照啊。”远航闲着也是没事,跟王进耍起嘴皮子。 “得了,已然这样,咱家说也无用了。”王进一摆手,停下步子侧身给远航施礼,“咱家一辈子记得叶大人的好,莫说大人需要,只要谁敢对您不敬,咱家必叫他好看。” 远航回礼扶起王进,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向前走去。看来无根的家伙,也是讲情义的。 进来福熙宫,远航给皇太后请安,告诉她自己已经辞官,即将回江州。皇太后知道陈福一事过后,自己这里风平浪静,都是远航之功。一番叮嘱远航善待屏遥公主后,皇太后亲选各式首饰,赐予远航几位夫人。远航待她们谢过后,离开了福熙宫。 无官一身轻,远航出来皇宫,站在宫门外长呼了一口气。忽然想起还有一个人,自己离开后堂前一定要去拜别一下,那便是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的展护。 展护闲来无事,正在府中午睡,忽然觉得下巴有些疼痛,睁开眼睛一看,远航正揪着自己胡须,对着自己嘿嘿笑着。 “哎哟,你个混小子。”展护起了一下身,没有起来。远航急忙松开他胡子,伸手扶了他一下。 展护坐了起来,转身将双腿放下床,塞进了鞋子里。 “远航啊,老夫前阵听说你在前方立了大功,心中这个高兴呀。圣上又降旨封你为左司使,官位都跑老夫前面去了。”展护从心里爱护远航,时时打探着他的消息。得知齐国被灭,远航建功,就好似自己立了功一样,那夜自己把自己喝醉了。 “不敢,不敢,小子永远在您屁股后。”远航笑着将他扶起来,一起走到外厅。 展护让他坐下,又问道:“你何时回的后堂,为何而回呀?” 远航未加隐瞒,直说了是为辞官而来,听的展护直晃脑袋。 “你个混小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还给辞了,不是打仗伤到了脑袋吧。”展护被气的不行,伸手要摸远航额头。远航一闪脑袋躲过,笑着说道:“您老放心,我这脑袋贵重的很,怎会伤到。” “唉!”展护无奈的摇摇头,用怪怨的眼神看着远航,“你辞官后要去做何?还是回去开酒楼?” 远航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笑的展护莫名其妙。 “我说展大人,是我伤了脑袋还是您啊?”远航将身体凑过去,小声说道:“我好歹也为官几载,咋还不弄点过河钱,还用得着开酒楼嘛。” “啊,也是,也是。”展护干笑了几声,忽然伸手给了远航一个响头,“胆子不小啊,看来没少敛财呀。” “哎呦,您老这大年纪了,怎得手劲这样大。”远航捂着脑袋使劲揉着,有些冤枉说道:“我那都是应该得的,皇上有意赏赐我的。” 展护点点头,语重心长说道:“即是皇上赏赐,你自然留着,可不要在百姓身上搜刮啊。” “看您说的,我就是搜刮您也不会搜刮百姓呀。”远航打趣说着,跟着自己嘀咕起来,“百姓才有几个钱……” “看来你也不少什么了,老夫还想送你一些物品……” “物品便不需要了,您若有孙女,外孙女适龄的,送我还可。”远航说完,见展护胡子颤动,知道又要挨打,哈哈笑着跑开了。 苍向天引兵回了陈州,犴王得知齐国已降,自己未能见到他们两败俱伤的场面,便将东路的阿里路大军也召回了陈州。毕竟,梁军主力皆在,自己还是不能与之抗衡的。 “犴王,叶远航曾来我军中,劝说我们让出陈州,回到塞外去。”苍向天站在犴王身侧,看着犴王伏在桌上,桌上铺着中原的简易地图。 “让出陈州?”犴王扭过头,向上看着苍向天,忽然大笑起来,“哈哈,这个叶远航,居然对我施起号令来。”犴王站起身,走向桌子另一侧,将茶杯端起来放到嘴边,忽然又停了下来。说道:“陈州是我们打下来的,战死了许多勇士,凭他一句话便拱手送还给他,真是笑话。” 苍向天答道:“犴王,若梁王怒,发兵过来,如何?” 犴王冷哼一声,“塞外三城皆在我手,梁国攻来,纵使陈州不保,也可退回塞外,有陈州桥为屏障,他们还攻的过去吗?”。 “犴王,恕我直言,若不退回塞外,恐正合了梁国心意,只怕再想退去已是不能。” 犴王皱起眉头,问道:“向天为何有此一说?” 苍向天道:“叶远航对我说起,梁王会将陈州赐予齐王,封其为陈州王,责令他驻守陈州。圣旨下来时,齐王便会前来陈州。我们若让则可,若不让,梁王便会将齐国原有兵士赋予齐王。那时,齐王无处容身,必会全力攻打陈州,无论胜败如何,梁王都坐收渔利。真若伤了元气,梁国又怎会放过这等机会?” “若我们与齐国结盟,合力攻打梁国呢?” 苍向天摇头,苦笑道:“犴王,您低估了叶远航了。他可以将齐王当做人质,让齐军攻打陈州,齐军又怎会与我们结盟呢。” 犴王不语,细细思量起来。这叶远航的确心计过人,将矛头丢给齐军与自己,真若两厢厮杀,梁军再来个最后收网,只怕齐国与怒卑都将被抹去了。可是就这样让出陈州,自己又心有不甘,这座城池可是怒卑勇士的尸体堆砌出来的啊。 “犴王,叶远航临行时,还曾留下一句话,让属下转达与您。” “何话?” “他讲,中原之大,不可驰马。塞外之阔,才可翔鹰。”苍向天一字一顿,将远航所说的话讲了出来。 犴王沉默不语,品味着远航的话语。是啊,自己有了足够怒卑生活的领域,何必还要野心勃勃的侵犯中原呢。只有在自己的地方,才可以自由生活。 过了几日,印文帝的圣旨传到司徒浩手中,司徒浩差使前来陈州送书,齐王将于五日后前来陈州。犴王应了下来,传令下去,大军整备,三日后撤离陈州。 第三日晨,怒卑大军开出陈州,向北而上返回塞外。犴王在车上回首而望,陈州渐渐远去。犴王暗做决定,有远航在一日,自己便不入中原。此为后话,犴王信守诺言,直到远航死去后,怒卑才重进中原,与大梁展开了一场旷世持久的战争。 远航哼着小曲,不急不慢的赶着路。无影他们在马后望见,相互对视一下,轻笑起来。 “大人卸了官,好像更加高兴似的。”刀紫刚刚说完,无影接着说道:“大人不是嘱咐,从此以后改称少爷嘛。” 啊金笑着指点他,“你不也是称了大人。” 无影一顿,呵呵笑起来,“一时还真不好改口。” 远航从前面听的仔细,头也不回的喊着:“有官压座山,无官一身轻,从今往后,我们都可以开心度日了。” 几人笑着,放开坐骑,一路小跑向前赶去。 正文 第二八八章 离怨之歌 今年春天,江州的雨季较之往年要长了一些。淅沥沥的小雨一下便是一整日,雨季带来压抑的心情使人感到沉闷。就在这样的等待中,江州又迎来了闷热的夏季。 江州守备府的官匾被卸了下来,一块金黄色的大匾挂了上去,虽然被红绸遮住,路过的百姓还是可以隐隐看出,那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叶府。 府前换了两个端坐的大石狮,较之以前那两个,显得更加雄伟。印文帝亲笔书写的书法被拓印在一块小匾上,挂在府门左侧,上书御赐之家,天下第一。 府前熙熙攘攘,府中进进出出,府内叽叽喳喳,乱的远航脑袋涨大,哀声怨道。 “不就是换个匾额嘛,干嘛这样兴师动众。”远航瘫坐在床前脚踏上,斜靠着床边看着屋内各自打扮的几位夫人。 “哎呀,相公快快起来。”杜雯提着裙摆&无&错&小说{}扭着身子走过来,伸手去拉远航。“相公名声在外,虽说府上只是换匾额,各路官员却都来庆贺,就连其他州府都远道而来,我们又怎能不好好准备一下。” “切,你家相公如今只是寻常百姓,管他哪里官员,大可不必理会。” “相公说的胡话。”婉约埋怨起来,整理一下头上金簪,轻道:“即便日后相公不去理会,今日大家前来,总不能丢了颜面,使人家评说叶府怠慢于人吧。” 九公主过来,上去就是一脚,踢在远航屁股侧面,呵斥道:“还说只做百姓,看你样子哪里像得百姓,官架大的很呢。” “呵呵,小脚丫踢的舒服,屏遥乖乖,再踢一下。”远航厚着脸皮嬉笑着,反倒将九公主弄了个红脸。 “少爷,您快些出府去吧,门外的达官贵人已来了许多。”唐凌连催了两次,远航才慢悠悠地爬起来,带着几位夫人出府迎客。 “哎呀呀,端木大人亲来,实是鄙府之荣幸啊。”远航刚刚出府,便见到端木义人带着端木龙前来拜贺,急忙下了台阶相迎。 “哈哈,叶大人……” “诶,现在我只是百姓一个,可不敢再以官职相称。”远航笑着打断端木义人的话语,转而望向端木龙。 “叶兄舍弃富贵前程,只为相陪几位嫂嫂,这等情意着实让我敬佩不已。”端木龙上前一步,向远航施礼说道。 “端木兄过奖了,汗颜之至。”远航回礼,将端木父子请进了府中。 “叶公子,我是秀林郡郡守李德才,特赶来祝贺贵府上匾。”一个瘦子在远航面前施礼,送上一份礼单。远航根本不认识此人,人家既然来了,自己就得好好招待。 “哎哟,李郡守,欢迎光临,快请府中上座。”远航皮笑肉不笑的迎来送往,直到临近午时,叶府门前才消停下来。认识的不认识的,还有乞丐说了两句好话,也被远航请进了府。 这顿宴席直吃了两个时辰,临近黄昏,众人才纷纷告辞,各自散去。远航疲惫不堪,客人刚刚散去,独自偷去了后院,脱光衣衫,将自己浸泡在了蝴蝶泉中。 泉水轻柔,远航躺在其中只觉得浑身很是放松,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朦胧之中,远航做了个梦,梦见离莫一手抱着个酒坛,一手将长枪扛在肩上向着一栋房子走去。 “离莫兄弟,离莫兄弟。”远航向前追了几步,大声呼喊着。离莫却越走越快,根本不理远航的呼喊。 跑跑停停,远航即将追上之际,离莫走到房门前推门而入。远航正迟疑是否进去,门内忽然出来一个白衣女子,倚靠在门旁向着远航微笑,“相公,你怎才来看我,妾身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宜兰!”远航愣了一下,揉揉眼睛,眼前却是宜兰。依旧那样美艳,两缕发丝轻垂于脸庞,秀目中含着几许幽怨,似乎在怪罪着远航,将她独自留在此处。 “宜兰,你在这里,相公来了。”远航高兴起来,抬步向前跑着,想要将宜兰揽入怀中。 忽然,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远航定眼一看,居然是关春度。关春度将身体横在远航面前,仰头笑了起来。 “叶远航,你也有今天吗?哈哈,你让我下了地狱,我便让你见不得她。” “是你?你让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远航心急去见宜兰,说着将衣袖挽了起来,准备对关春度动手。 “你不客气还能怎得,你看我身后是谁。”关春度冷冷的哼着,将身体闪开来。远航看到一个苍老的身形,正慢慢转过身,惊的远航向后退了一步,居然是自己亲自送上毒酒,在牢中毙命的陈福。 “叶大人,许久不见了,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哈哈,天意弄人啊。”陈福说完,不等远航说话,回身从袖中抽出短剑,随手向后掷去。那短剑不偏不倚,直没入了站在门旁宜兰的胸口。 “啊……相公救我。”宜兰一手扶着门边,慢慢滑了下去,另一只手向前直伸,似乎想要抓住远航。 “不!宜兰……”远航歇斯底里的叫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白色的眼底上充满了血丝,仿佛从眼中迸出了鲜血。 “哈哈哈哈……”陈福与关春度在远航面前狂笑起来,远航却没有丝毫办法去救,只能眼看着宜兰慢慢倒下。 “不,不!……”远航仰天长啸,将心中的悲怒狂喊出去…… “相公,相公你怎的了?”远航感到有人在推搡自己,睁开双眼望去,离秋蹲在池边,身形倒映在远航眼中,正在关切的注视自己。 远航将身子从池中坐起,靠在了青石上,急促地喘着气,问道:“离秋,刚刚我可是呼喊了?” “爹爹喊的声音好大,我与娘亲在院外便听到了。”知秋跟在离秋身后也蹲了下来,奶声奶气的说着,一个冲天小辫随着她脑袋的晃动左右摇摆。 远航憨笑着,回身将知秋抱进了泉水中。知秋高兴的小手用力拍打着水面,将水花溅起。 “相公是梦魇了吗?”。离秋拿出脸帕为远航擦拭着脸上水珠,轻斥着知秋,“轻一些,又来淘气。” “嗯,梦中见到了许多人,只是他们都已不在人世。也不知为何,会梦到他们。”远航刚刚平稳了心情,方才的梦的确将他惊吓不小。 离秋心中猛的揪了一下,一种不祥的念头出现在脑中。小时候爹爹曾经说过,若是梦中遇到多名过世之人,则必将有灾难降其身,需高人破解才可保的平安。 宜兰的坟前,远航差人种下了许多花草,如今正是繁花盛开的时节,花团锦簇中那独坐的人儿,却显得那样孤单。 远航很少饮酒,只在此时,面前却摆放着两个杯子,而且杯中都已满上了酒。 “宜兰,你是不是觉得孤单?是不是在怪罪相公没有过来陪你?”远航独自撞了一下杯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杯是你的,我替你饮了。相公已经辞去了官职,自从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每日都会来与你说说话。”说着说着,远航不自觉流下了眼泪,想起了宜兰依偎在自己怀中说过的话。 “相公,我们永远不分开,好吗?”。 声如翠音,绕梁犹在。人在眼前,却将黄土为隔。远航痛饮了一杯,看着那座孤坟,触目恸心,放纵自己大哭起来。 “爱了多少次,恨了多少回,梦里恩怨,醒时了无痕。暮暮回归鸟,朝朝来去雁,戏水鸳鸯,痴了几多红颜。哭了多少次,笑了多少回,昨日红妆,褪去泪犹在。醉时长相守,醒来人去空,孤零黄土,谢了几许春风。别有怨,伤无意,相思无数,与梦共风中。”远航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醉意之中谱写了一首离怨歌,将它低沉的唱了出来,唱给黄土之下的宜兰,也唱给自己。 “你可知当你倒在我怀中的那一刻,我的心已经死了一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远航将最后一杯酒水洒在了宜兰坟前,流着泪笑了起来,“我心常念,终不忘你,宜兰,我的宜兰……” 远航独自在宜兰坟前,后府中众女却聚在了一起。离秋将她们唤来,说起了远航梦魇之事,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九公主想起了龙隐寺的住持曾见过远航,那时观其面则断言远航此生官运亨通,如今果然应验。 “姐姐,乾陵外有座龙隐寺,我曾与相公去过那里。那里的主持佛法高深,不如请来为相公请法,也解却姐姐心疑。” “当真?”婉约听离秋说后也是心中不安,如今公主提起,暂且不论灵与不灵,总是有益无害的。 九公主轻点秀首,望向婉约道:“不假,只是这路途遥远,不知请得动不。” 杜雯怀中抱着念兰,抬首说道:“现今相公没了官职,来去已是自由,不如我们陪着相公回乾陵省亲。一来可使几位姐姐见到爹娘,也可让长辈们看看孩子,再将相公诓去龙隐寺,请高僧为相公破解。” “雯儿妹妹主意不错,我爹娘也来书信言说想念知秋了。这天气大好,我们不如出府散心,便回了乾陵吧。”离秋最是高兴,陈老爹已经捎来几封书信询问了。 “好,待相公回来我们便说回乾陵省亲,此事还需瞒得他为好。”婉约点头轻道,她知晓远航脾气,并不相信此类,只能暗中进行,否则远航必不会前去。 远航思念宜兰伤心过度,回来后醉了一整天。离秋与杜雯悉心照料,直到第二日方才醒过来,脸上却多了一丝忧郁。 “相公不忘妹妹,实是我们姐妹之福。只是人死不能复生,相公还要以身体为重,莫让我等再为牵挂。”离秋坐在床边,握着远航的手,脸上充满了关切之情,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远航回应了一声,也用力握了她一下。“相公,我与几位姐姐都想念双亲,如今晴天万里,想欲回乾陵省亲,不知相公可同意?”离秋借机提起了此事。 “是啊,许久不曾见过几位长辈了。”远航躺在床上,头还有些发沉,“既然如此,便去做安排,明日我们回乾陵吧。” “嗯,我去告知她们,相公再多睡会。”离秋轻声说着,将远航手放进被子中,起身将被角掖好,转身又叮嘱了杜雯几句。 远航昏昏沉沉与杜雯说了几句话后,又睡了过去。离秋告知婉约,远航已同意回乾陵,明日便启程。众女听后很是高兴,布置下去,准备行囊物品,开始忙活起来。 翌日,远航将龙血玄石从盒中取出,放进了怀里。这一路炎热,有了它可以驱热降温,自然不会放下。 从府中出来,远航吓了一跳。好家伙,这马车没有二十辆也得十七八辆,从府前一直排到东街,若不踮脚都看不到尾。 “怎得这样多,用的了吗?”。远航站在府门前,回身问向身后的几位夫人。 “用的了。”青荷与婉约对视一笑,九公主抢上说道:“听闻相公回乾陵,这府中大小都愿意相随,连带暗灵,护院,丫鬟前前后后近百口,这些车辆还略显不足呢。” 远航苦笑不得,近百口,这是省亲还是搬家呀。回头看看府门,远航喏喏地问道:“那这府中……还有活人吗?”。 “有啊,付亚史与商目钟不愿前去,便留下照看府邸。”离秋说完,急忙又补充道:“也不只是他二人,我还留下二个丫鬟照顾,还有四个护院。” “那四个护院为何不去?”远航好奇,众多都随着去了,还真有愿意留下来看家的。 “一个得了风寒,两个崴了脚踝,还有一个上吐下泻,行不得路便留下了。”离秋轻描淡写的挥着汗巾,却把远航气的够呛。 留下四个没有一个是好的,这还能看家护院吗?偌大的一座府邸几成空府,真是难以想象。不过转念一想,府中这些下人整日劳累,也是该出去散散心了,就权当一次旅游吧。 “唐凌,都准备好了吗?”。 “回少爷,都妥妥的了,就等您发话呢。”唐凌从几位夫人身后弯腰上前。远航伸手弹了他一个响头,喊道:“出发。”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佛法有言 浩浩荡荡的车队行在官路之上,虽没有官家之威,却也让百姓驻足而观,不知这是哪个大户人家有如此阵势。乐+文+小说 ..しwxs520..只看那车旁随从,各个骑着高头大马,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远航赖在杜雯车内,将思心有意支开,白日里便要在车内寻欢。气恼的杜雯死活不应,远航意欲用强,反被杜雯压在了身下。 “哎呦喂,快快起来,痛死我了。”龙血玄石在远航胸前,将他硌的大喊大叫。杜雯以为压痛了他,松开了手,羞斥道:“看你还敢胡闹。” 远航坐起身,靠在车椅旁,从怀中将龙血玄石摸了出来。 “这是何物?”杜雯看到远航手中一块红色石头,觉得好奇,伸手向前取来。 远航急忙攥进手中,将身子一扭,道:“这个你可不能碰,你若碰了可不得了。” “为何相公握在手中,我却碰不得?”杜雯凝起眉,不解地问道。 远航摊开手心看了一下,“那夜相公我体壮如牛便是因为它。”其实远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石头自己才可以那样持久,但若真是,让杜雯碰了,那自己以后还如何降得住她。 杜雯羞到了极点,真不知自己的相公为何这样厚颜,气的将头扭向车窗外,不再理他。 远航将龙血玄石放在手中不停的摆弄,上下左右的看着,怎么也看不出这石头有何特别之处。即便不是宝物,就权当玩物留下吧。 到了乾陵,远航带着五位夫人奔向司徒老爷子府上,啊金他们带着暗灵护院自去寻了客栈安顿下来。 司徒浩携夫人也在乾陵,得知远航来到,随在司徒众达之后出府相迎。 “孙儿见过祖父大人。”远航先与司徒众达见过礼,依次见过几位岳父大人,这一圈问候下来,也累的一头汗水。谁叫老婆多呢,娶了人家女儿就免不了挨个见礼。 司徒众达看着远航身后众女,或牵或抱各自带着孩童,不由想起了孙女宜兰。若是宜兰活着,也应该有了孩子了。想想难过起来,眼泪暗暗流下。 “雯儿。”远航心里也是一紧,知道司徒众达为何落泪,回身喊了一下杜雯。杜雯应了声,牵着念兰小手向前,交与远航手中。 远航牵着念兰向前几步,说道:“祖父大人,这是雯儿之女,取名念兰。” 司徒众达听后迟疑了一下,随即泪水再次涌出,慢慢蹲下身子,将双手缓缓张开,“念兰,念兰,乖……” 念兰有些害怕,向远航身后缩去。远航也蹲下来,指着司徒众达对念兰说道:“念兰,那是太爷爷,他最喜欢念兰,会有好多吃的留给念兰。念兰乖,去让太爷爷抱抱。” “太爷爷……”念兰轻轻唤了一声,听话的向前走了两步。司徒众达将念兰搂进怀中,不停地拍着她后背,老泪纵横。 司徒浩抹了一下眼角,上前劝说道:“父亲,远航她们远道而来,还是先进府去吧。” “啊,是了,是我老糊涂了。”司徒众达用力将念兰抱了起来。 “祖父大人,注意身体呀。”远航搀扶了一下,生怕累到了他。 “无事,无事,快快进府来。”司徒众达笑呵呵地抱着念兰,一路逗笑着向府内走去。 宜兰的离去使司徒众达将所有的关爱都放在了念兰身上,这一老一少粘在一起,完全视旁人无物。远航见老爷子开心起来,心中多少宽慰了一些。 第二日婉约等人都说要去龙隐寺进香,远航却想留在府中陪伴司徒老爷子。众女轮番劝说,拗不过她们,远航只好陪着几位夫人出城去了龙隐寺。 山路蜿蜒,众人踏阶而上,众人都已累的气喘吁吁,远航却没有丝毫劳累的感觉,想来应是怀中龙血玄石的缘故。 龙隐寺外香客颇多,远航等人的到来,将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当先一位公子,玉面临风,衣着华贵,谈笑之间慢步而来。身后五位美人相互说笑,各个面如桃花,体如细柳,皆为绝世佳人。看的香客们愣了眼,对远航真是羡慕嫉妒恨。 进了寺院,远航让她们前去上香,自己欲四处逛逛。离秋与杜雯一面一个拉住他不肯放手,公主则在啊金陪伴下,向大殿之后走去。 龙隐寺住持宏广的确不凡,如今九公主已换了装束,还是被他一眼认出。 “阿弥陀佛,公主驾临鄙寺,老衲未曾远迎,还望公主恕罪。”宏广在禅房中见到公主进来,放下手中木鱼锤,从蒲团上站起施礼。 九公主欠身回礼,轻道:“大师不必多礼,屏遥冒昧打扰,还请大师不要介意才好。” “阿弥陀佛,公主言重了。”宏广再次施礼,侧身闪开,打出手势道:“请公主上坐。” 九公主轻柔应着,迈开碎步上前坐下。宏广则双手合十站于一旁。 “大师,此次前来,是有一事请您破解。”九公主坐下后直言相告,抬头望着宏广,说道:“近日驸马常有夜梦,梦中之人皆是已故之人,不知此梦何解,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宏广住持神色一淡,嘴角轻微颤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淡,言道:“请问公主,驸马如今何在?” “已来了寺中,正在前殿。” “阿弥陀佛,公主但请前去,老衲稍后便至。” 九公主站起身来,向宏广施礼致谢,走出屋去。 远航被婉约等人拉扯着,规矩的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头。青荷递上重金,为众人请了香,众人虔诚的拜了下去。 公主返回前殿,众女一起望向了她。九公主轻点下秀首,与她们一起跟在远航身后跪了下去。 跪拜后,远航起身唤上众女向寺外走去。行到寺门处,一名老僧站在那里,正向远航他们凝望过来。 “阿弥陀佛,施主暂请留步。”宏广见到远航过来,在一旁施礼,拦下他们。 远航停下脚步,认出这老和尚是当年为自己相面之人,虽不信他,还是弯身回礼,“不知大师可有何事吗?” 宏广凝目注视远航,淡笑一下,说道:“这位施主眉目清澈,面相和朗,可知心内存善。然善亦有恶,非善之时而行善,则必伤己。” 远航听的似懂非懂,却装作明白,朗笑道:“大师之意是该做好人时不可为恶,该做坏人时也要毫不犹豫,可对否?” 宏广笑而不答,指着远航胸前,说道:“施主怀内暗光隐现,不知是何物?” 远航急忙抬手捂着胸前,问道:“大师可以看到我怀中之物?” 宏广摇着头,说道:“老衲并不知晓,只是感到有灵光浮现,才知施主怀中有物。只是万物皆有缺,此物虽好,也需用之得当才可。” 远航将手伸入怀内,将龙血玄石拿出来,放在手中给宏广看,“大师,只是一块石头而已。敢问大师,此石可有特别之处?” 宏广注视着龙血玄石,过了一会,才低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施主,此物不宜携于身上,还请施主归去后将它封存。”宏广并没有回答远航之问,反而出言让远航离这石头远一些。 远航不解其意,见这老和尚也不明说,便将龙血玄石收入了怀中。 “既然大师不便告知,我便不打扰了,告辞。”远航见问不出什么来,反而耽误时间,施礼后向一旁错步,向寺外走去。 “施主,你印堂处暗影忽动,这月内请避开血光。只需将那石封存,过了此月,施主必可后生无事,永享安福。”宏广将身子侧转,对着远航喊道。 “多谢大师了。”远航并未回头,向后一挥手朗声答着,嘴角划起弧度,一笑而过。 宏广站在原处,望着远航离去的身影,淡笑一下摇了摇头,“世间恩怨,各有祸福,或来或去,只在天定。” 马车摇摇摆摆向回赶去,远航在车内搂着公主,随着马车一晃一晃,右手有意无意的从她胸前划过。 “相公,将那石头放于屏遥处,可好?”九公主将身子靠进远航怀中,心中记惦着宏广所说的话,想要让远航离开那块石头。 远航自然不干,倒不是不放心,实在是害怕那石头有延时之功,自己到时再满足不了她,岂不颜面丢尽。 “不用担心,这石头我已放在身边近一年了,相公不还是无事。那和尚说不见血光即可,如今我只在府中,又无战事,去哪里见得了血光。”远航不以为然,总是觉得那和尚只是信口雌黄,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既如此,相公要应了屏遥,这一月内不可离开府中半步。”九公主轻扬下巴,抬目向他望去。 远航嘴角含笑,低头在她红唇上轻吻一下,笑道:“一月不出府门,倒也不是不可,只是相公无事可做必然乏味,除非……”说完将手向上,攀上了那饱满的前胸。 “哎呀……”九公主扭动了一下身子,却没有拒绝,轻哼一下,抬头将双唇奉上。 回到司徒府,得知丫鬟们带着孩子去了花园玩耍,远航与众女稍加休息,便赶去看望孩子们。 花园中嬉笑声不断,思心等人陪着知秋,念兰在园中小跑着。地上铺着一块大单子,秋水与映月坐在上面,哄着两位小公子玩耍。 远航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单子上,伸手将两个小家伙抱了过来,一左一右亲了起来。九公主跟着坐下,有些不悦,说道:“相公偏心,只喜爱两个公子,却不去看芝林。” “胡说,哪个我不喜欢,他们小些,理应多加照顾嘛,只你多心。”远航瞥了她一眼,语气稍重,没去理会她。 九公主发觉自己失言,脸色一红,将头低下不再多说。远航说完也觉得自己言重了,碰了一下她,轻道:“所有的孩子都是我的骨肉,相公绝不会厚此薄彼。正如你们一样,都是我的宝贝儿,今夜相公去你处可好?” 九公主最是好哄,听后立时面露喜色,眼波如媚向远航轻眨了几下,抿嘴笑出来。 司徒众达视念兰为明珠,晚间宴席中都不曾放手,一直抱在怀中。杜雯担心天气炎热几次劝说想要抱回孩子,司徒众达都不肯松手。远航对着杜雯轻摇了下头,杜雯便不再言语,坐了回去。 “远航,圣上已命齐王为陈州王,驻守陈州以对怒卑。现今半年有余,陈州已是稳定,怒卑也退回塞外,两国相安无事。”司徒浩在远航身边,举杯与之相碰,谈起了国事。 远航回敬,将酒饮了,放下杯子道:“岳父大人,陈州实是要地,当初只是为了要回陈州才使齐王前去。待天下稳定后,务必要将陈州掌握在自己手中。” 司徒浩点点头,问道:“你是担心怒卑吗?” “怒卑粗野,犴王更是勇中有谋,决计不会安于现状。现今只不过是避开我军锋芒而已。” “你既然依旧关心国事,又为何要辞官呢,或是可要面圣吗?”司徒浩探身问道。 远航笑着摇头,答道:“岳父大人,我只是应了圣上,却不会再回朝中。如今安居在江州,过着悠哉自在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呢?” 司徒浩淡笑出声,点头赞许,说道:“你的确不比他人,功成而退,安居而隐。世间又有几人可以如你一般,看开了凡事。” “哈哈,岳父大人过奖了,那江州宅子可大得很,贤婿还为您备好了房屋,只等您也看开凡事呢。”远航笑着举起杯子,敬向司徒浩。 司徒浩也笑了起来,“好,一言为定。”翁婿二人把酒言欢,似乎此时,真的看开了凡事。 这夜,远航如约去了公主房间。婉约却将众女唤在一起,商议起来。 “大师言说这月相公不可见得血光,为保起见,这月我们便留在乾陵,待月后再返回江州,各位姐妹可有异意?” “姐姐说的是,何事也不及相公紧要。”青荷未加思考便应了下来,离秋也跟着点头,说道:“是了,是了,这月我们随在相公身侧,不离寸步,当可无事。” 杜雯也赞同说道:“稍后我使八月护的内府,无影他们护得外府,相信必可无事。” “嗯,便这样定下,每日轮流一人陪在相公身侧。”婉约等人达成共识,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月平安度过。 正文 第二九零章 千年一梦 大结局 夏日炎炎,闷热的天气使远航烦躁起来,几次提出欲返回江州,众女都不应从。远航不知众女之意,想要出府散步,也是遭到阻拦。 “离秋,便陪我去城中逛上一逛吧,相公快要憋死了。”今日是离秋相陪,远航与她在府中散步,好说歹说的哀求着。 “相公,这城中你也曾去过,又无好玩之处,怎抵得府中花开美景。”离秋有心不忍,知道远航已在府中困了十余日,可还是扳起了脸,未曾答应。 远航叹着气,怪怨地望了离秋一眼,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这天气闷热,若在江州正可进到泉中纳凉,不如我们赶回江州吧?”远航一边走着,还在商量着离秋。 “好,过了十余日我们便返回。”离秋口上好言应着,一直随在他身后。 “还要十余日……”远航苦笑着,知道与她说也是白说,赌气不再理她,大步向前走去。离秋急忙小跑起来,跟了上去。 从后府转过北角,远航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原地。离秋小跑跟来,险些撞在他身上。 北角上一排房屋映入远航眼中,那是宜兰在这里居住的地方。自己曾经从后窗为她送上情诗,俘获了宜兰的芳心。如今物是人非,再也不见了那俏丽的身影。 “离秋,你先回去,我去那里坐一会。”远航低声向离秋说着,离秋抬眼望向那面。 “相公……” “那是宜兰的房间,无事,我只在那里不去别处。” “噢。”离秋有心跟随,得知那是宜兰住处后,便放弃了念头,“相公去吧,我先回去了。” “嗯。”远航回首望着离秋轻笑,转身走过去。离秋看着远航进了屋内,并没有离去,走到对面凉爽之处坐下,等待着远航。 远航推门而进,屋内一切依旧,只是许久不曾有人来过,桌椅上布满了灰尘。 轻步在屋中,远航泪眼婆娑。那地中的桌旁,宜兰曾含笑为自己上满香茶。那床边的墙角,宜兰曾含羞的被自己抱在怀中。还有那白纱轻曼的床边,佳人面色粉红,娇羞的合上床幔…… “宜兰……”远航轻轻闭上眼睛,泪珠从眼缝中滚落,流进了嘴中,苦涩而忧伤,远航从中品出了思念的味道。 南墙边的架子上,远航看到了一个瓷瓶,认出那是当初自己一时兴起,想要与宜兰饮酒对诗,宜兰从祖父那里偷来的一瓶好酒。只是自己那时酒浅,只饮了一杯便醉了过去。 将酒瓶拿起,远航走回桌前,苦笑起来,“宜兰,相公回来了,今日与你共饮此酒,倾诉相思。” 将杯子放好,远航将两杯酒斟满,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了对面。 “爱妻,这杯酒相公敬你。有你陪伴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值得回忆的时光。”远航将两个杯子碰撞一下,举起一饮而尽。随后又拿起宜兰的那杯,“相公代你饮下,我们生死不分离。” 再次斟满,远航举起杯,泪水顺着脸颊滴下,融进了酒水中。 “酒为何物?只是思绪凭空。泪为何物?不过相思成度。”远航轻念着举杯空敬,和着泪水咽进了肚中。 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下去,泪水一滴接着一滴的流下来。当瓷瓶中的酒几尽倒空的时候,远航已经醉眼朦胧,一手扶着桌角,一手伸去想要继续倒酒。 手上一抖,瓶子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远航哼笑一声,慢慢弯身,要将瓶底拾起,那里还仅存一点酒。 “昨日红妆,褪去泪犹在。醉时长相守,醒来人去空……” 弯腰之际,扶着桌角的手一滑,远航险些跌倒,本能的用手支向地上。大拇指触碰到瓷瓶碎片,被划开一道小口,鲜血流了出来。 龙血玄石从他的怀中滑落出来,掉在了地上。远航没加犹豫,伸手将龙血玄石拾了起来,拇指的鲜血染在了石头上,快速渗透了进去。 离秋在屋外等了许久不见远航出来,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心下一惊,急忙起身奔向屋内。 离秋推开房门的一刻,正看到远航弯身拾起龙血玄石。见到他身形不稳,离秋急忙上前相扶。 “离秋……”远航感到眼睛有些睁不开,视线模糊起来,不知是酒意上来,还是起了睡意。只觉得自己困的不行,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 “相公,相公你怎的了?”离秋扶着远航,只觉得他身子越来越沉,自己已经扶不住他。 “相公来这里,先去床上休息一下。”离秋咬着牙,将远航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用力向床边走去。 远航意识开始模糊,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离秋,相公困了,要睡去了……”远航只说了一句话,便昏迷过去,身子一软,倒向离秋身上。 “相公,相公。”离秋将远航斜放在床上,喊了两声不见回应,急忙转身向府内跑去唤人。 众人闻讯纷纷赶来,见屋内酒气袭人,远航面色平静地躺在床上,只当他醉了过去。青荷与杜雯上前,将远航身体扶正,为他褪去鞋袜。无意之中,青荷触碰到远航足下冰凉,惊慌之中急忙扑向前面,将脸贴在了远航脸上。 远航面色一如常态,嘴角轻微上扬,似乎正在做着好梦。青荷触碰后才发觉,远航的身体正在急速变冷,快的让人不敢置信。 “相公,相公……”青荷慌了神色,晃动远航身体大声呼唤,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全部惊色起来,得知远航身体变凉,婉约当时便大呼一声,昏了过去。众女一起扑在远航身旁,撕心裂肺的呼喊着。 司徒浩不信远航已经死去,差人请了城中多名神医前来诊治。到来后号其脉都摇起头,言说并无脉络,早已身亡。只是解释不出为何这炎热天气,尸身却如此冰凉。 直至入夜,众女悲痛稍有缓解,司徒浩开始着人为远航更衣。却见远航左手紧握,无论怎样都不可将其打开,只得作罢。 众人商议天气炎热,应尽快将远航下葬。婉约等人在远航尸身旁守了一夜,见其一直身凉,未曾变色,便欲将他送回江州下葬。 “相公说他最喜江州,如今此身已去,理应回到江州,与宜兰妹妹葬于一起,我等也可时常前去看望。”婉约双眼红肿,不停抽泣。青荷等也附和。司徒浩重叹了一声,默许下来。 第三日,众女一身素衣,在远航身前跪拜后,将尸身装进棺椁之中,辞别司徒众达,率众返回江州。司徒众达泪流满面,送了远航最后一程。 刀紫护在远航棺椁旁,暗自落泪。如何也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年轻便撒手人世,想起以往对自己如兄弟一般的情意,心痛如刀绞。 啊金也是落下泪来,并马上前劝慰着刀紫。无影沉着脸色一声不出,身后的流星却哭了一道。 “不要哭了,不然几位少奶奶更加悲伤。”唐凌昨日哭了整整一夜,嗓音沙哑,如今已没了眼泪,跟在流星一旁说着他。 长长的车队皆是白衣,连马匹都披上了白布。没有了来时的欢声笑语,沉寂的只有车轮摩擦发出的声音,吱吱呀呀向他人诉说着远航这短暂的一生。 远航离世的消息传了出去,大梁皆惊。印文帝猛的从龙椅上弹了起来,随即又缓慢坐了回去。声音低哑,神色凝重,当朝颁旨追封远航为护国一等公,江州叶府前文官落轿,武官下马。 展护在当朝殿下止不住哭泣起来,痛心道:“国之大哀,我朝失一栋梁啊!” 梁国各位将军从四面八方赶去江州,在远航灵前哭拜。本应三日下葬,却因为前来祭拜官员不断,整整延迟到十五日才开始为远航下葬。 印文五年七月十五,护国公叶远航在江州下葬。下葬之时千人皆悲,整个江州闭城肃街,不见喧声。 “相公,你怎舍得丢下我啊。”婉约哭跪在竹林中,宜兰的坟旁已经挖开,远航的棺椁正准备入土。 青荷早已瘫在地上,秋水红着眼睛跪在地上搀扶着她,怀中还抱着不懂世事的卓然。 杜雯眼中带泪陪在离秋身旁,离秋一声不出,眼中也无泪水,只是愣愣地看着远航的棺椁慢慢向下。 九公主则疯了一般,拼命向前扑去,“相公,不要丢下屏遥,相公,屏遥在这里呀……”芝林在公主身旁大声哭着,似乎知道自己没了爹爹,再也不会骑在爹爹肩上欢笑了。 当一堆黄土垒起之时,似乎有一团雾气从地下飘了起来,聚集在空中形成了云彩,居然是远航的笑脸挂在了空中。 “相公,是你吗?相公。”青荷感觉到了,仰头望向空中,远航笑意地望着她们。 众女纷纷站起抬头,惊奇地望着空中。那朵云彩随风慢慢飘动,却始终是远航的正脸对着她们,嘴角一直微笑着。 “轰”的一声,晴空之中忽然响起了雷声,随即,雨水急落下来,将那片云彩瞬间打散。 “不,相公……”众女哭喊起来,只是片刻,那雨水便停了下来,似乎只是为了打碎那片云彩而来。 众女痴痴地望向天空,在众多云彩之中努力的寻觅着,却再也没有看到远航的笑脸。 府中在远航下葬后大悲了三日,直到三日后,几位夫人才勉强起身,互有走动。 “姐姐,知秋夜中常须起夜,还请姐姐细心照顾。”离秋对青荷说自己夜中难眠,无法照看知秋,来到她房中请代为看护几日。 青荷只道离秋思念远航过度,未加思考便应允下来。离秋施礼谢过,抱着知秋狠狠亲着,泪水却流下来。 “娘亲,莫哭,知秋乖乖听二娘的话。”离秋的泪水留进了知秋嘴中,小知秋伸出小手为娘亲擦拭着眼泪。 离秋笑了一下,将知秋送进青荷怀中转身离去。 回到房中,离秋扑在床上大哭起来。远航的离去让离秋痛苦万分,虽然没有人提起,但离秋一直自责。是自己没有照看好相公,自己不应该与他分开让他离开自己视线。她将远航的死因归咎在自己身上,不能原谅自己。 “相公,都是妾身的错。”离秋哭着起身,从枕下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白绫,轻轻放在自己脸庞。 “相公,知秋已经交由姐姐照顾,妾身已无牵挂,便随你而去,让妾身不离你身旁。”离秋哭后,擦去泪水又笑了起来。站起身将白绫抛上横梁,自己站在了椅子上。 “相公,你慢些走,等等妾身,离秋来了。”说完,离秋闭上双眼,嘴角含笑将椅子蹬开,身体悬挂在了空中。 远航下葬后的第三日,竹林中又添了一座新坟,与宜兰一左一右的陪伴着远航。竹叶轻晃,沙沙有声,仿佛有人在细语,倾诉着彼此的不舍。 时光流快,岁月无声,几个孩童围在一个贵妇人身旁,嚷嚷着不肯离去。 “二祖母,您再为我念一遍离怨歌,可好?”一个男童拉扯着那妇人的手来回摇晃着,小脸高高扬起,期待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好,好。”那妇人带笑应着,抬手轻挽了一下发白的垂发,将目光望向远处。 “…… 昨日红妆,褪去泪犹在。醉时长相守,醒来人去空,孤零黄土,谢了几许春风。别有怨,伤无意,相思无数,与梦共风中。 ”青荷轻轻地念着,将自己的思绪拉长,回到了那个让人难忘的年代,想起了那个让人难忘的笑脸。 “祖母,祖父大人真的是旷世奇才吗?”另一个丫头将小脑袋枕在青荷腿上,俏声地问着。 青荷用手抚摸着她的小脸,点点头,说道:“是的,你的祖父奇谋无数,智慧万千,无人不对他佩服之至。” “祖母,我长大也要像祖父一样,做个最聪明的人。”那个男童举起小手,煞有其事的讲着。 “好,叶家的男儿,有志气。”青荷脸上露出笑意,眼角却慢慢有泪水流出,抬头望向天空,轻叹了一声。 “相公,你看到了吗?” (全书终) 正文 后记 叶远航并没有死去,而是通过龙血玄石返回到了现代,在现代中昏迷了五年的他重新苏醒过来。⊙頂點小說, 远航离去后,叶府也没有衰败下去。在青荷与屏遥的细心照料下,远航的三女二子都长大成人。若干年后,知秋被定为太子妃,卓然继承了父亲经商之道,留风则延续了父亲的才华,入朝为官,在付亚史的精心辅佐下,最后成为梁国宰相,使其叶府天下皆知,达到了最为巅峰之时。 婉约思念远航甚深,终日暗自垂泪。伤心过度,大病于床三年之久,含泪离世。司徒众达对念兰思念有加,杜雯便带着念兰前往乾陵,直至七年后司徒众达离世,才返回江州叶府。 九公主七十大寿之际,杜雯与之长夜交谈,欢颜过后议起远航,虽转瞬几十年,情感依旧。伤心处俩人相拥而泣,第二日居然同时仙去,令府上痛悲三日。 青荷坐守府中,年节之时儿女携子孙归来,绕于膝下,得于长寿,直至八十五岁高龄老去。 刀紫一生未曾离开叶府,用其忠心一世尽护叶家。啊金与无影被展护召回,后双双战死在与怒卑之战中。唐凌娶了映月,晚年与流星好上象棋,还与年少时一样,常常争的面红耳赤…… 《大梁往事》的故事还在延续,在现代中叶远航因为有了龙血玄石,从而拥有了常人无法比拟的本领。他凭借自己的智慧,胆量,以及一些超乎凡人的技能,在现代中开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世界。当然,智者少不了财富,英雄少不了美女。而只有一块石头的叶远航,是如何能在现代社会中脱颖而出的呢?又是如何俘获众多现代女性芳心的呢? 第二本《叶家有我》正在抓紧写作中,此书可以说是《大梁往事》的续集,写的是叶远航回到都市的故事,请大家稍加等待,哈风将以最快速度上传网,期待你的关注。 《大梁往事》是哈风第一本作品,历时七个月创作完成。或许章节不够连贯,或许情节不够紧凑,又或许众多众多不令您满意的地方,请读者朋友多多谅解。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坚持下去就是一个创新。历史题材过百万字而没有拼凑之处,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突破。 哈风感谢读者朋友给予的批评,感谢网给予的创作空间,更感谢编辑千年大大给予的指导。你们的关心哈风记在心里,只能将第二本写的更好来回报你们,在此谢过!!! 哈风于2015年6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