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策》 正文 第一章 林业局长 陈京,25岁,1997年毕业于楚江省师范大学应用教育专业,选调生。 工作履历:19977-19983月在省人大办公室工作;19983月至今下放锻炼,于楚江省德高市澧河县担任县林业局副局长至今…… 一把揉碎最新的《德高日报》,陈京英俊的脸上肌肉微微的颤抖,本来殷红的嘴唇今天很是发青,脸色阴沉得可怕。 25岁是个年轻而富有朝气的年龄,陈京一直也是个乐观的人,但是生活的磨难在这几年已经逐渐将他所有的乐观和对未来的憧憬统统化成了阴霾和迷茫。 当年楚江师范大学最知名的才子,最硬的笔杆子,现在落魄到了楚江最偏远的澧河县。他昔日最引以为傲的所谓才华,已经廉价得粪土不如。 他一身酸腐的书生气,在澧河这个偏远小县是如此的异类,他大城市文艺青年的优越感,在澧河这些成了精的老东西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区区两年的下放锻炼,他浑身焦头烂额,处处碰壁处处伤。 他一肚子的憋屈没地方发泄,他一身的力气没地方使,他满脑子的思想没有发挥的余地。 他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在别人眼中他却什么都不是,他甚至发现自己和自己现在所处的工作以及生活圈子完全是格格不入,他似乎融入不了这个世俗的世界…… 澧河县地处楚江省北部,是楚江有名的偏远山区。 春天的澧河县风景如画,坐在陈京的办公室,他可以清楚的望到不远处滚滚东流的澧河水。 此时的澧河水春潮滚滚,生机勃勃,催人奋进。 可这一切落入陈京的眼中,他脑子里面想的却是如果自己落入了这条河中,那将是怎样的情形…… 他胡思乱想,他想如果自己就这样跳入河中,明天的澧河新闻会有这则消息吗?会有多少人知道这则消息? 自嘲的笑了笑,陈京一手把窗帘拉上,深深的吐出心中的一口浊气。 “叮,叮……” 电话铃声响起。 陈京抓起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阿京啊,你的事儿我听说过了,真是替你叫屈啊!你的业务能力是最好的,怎么会是这个结果呢?” 打电话的是他大学时候死党范江。面对这个问题,陈京心中泛苦,可以说是无言以对! 范江在省城混饭吃,不是体制内人。但因为陈京的原因,他对体制内的事儿颇为关注,这几年,陈京被流放,也亏得范江开导,不然他的状态可能会更糟糕。 “老范,谢谢你的电话!这年头业务能力能顶什么用?没有什么值得叫屈的!”陈京道,他尽量的将语气放缓,装作若无其事。 “咦?听你这口气是有些开窍了,怎么?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现在能想通了?” “想通个屁!”陈京忍不住还是爆了粗口,“好了,好了!老子心情不好,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我们随便聊聊……” “……” 一通长长的叙旧电话结束,可能是因为谈话无拘无束的原因,陈京的心情竟然好了一些。 有人说过,生活就像是强(w),反抗不了,就要试图去适应和享受。 屡屡的不得志和失败,陈京一直都处在抑郁之中,尤其是这一次,德高日报社公选中层领导,全市副科以上的干部都可以报名。 陈京笔杆子硬,文章见报很频繁,别说是在澧河县,就是在整个德高市,他的文章都是有名的。 有这样的基础,加陈京正儿八经的重点大学文凭,外加两年的基层工作经历,这些都是进报社得天独厚的条件。 陈京的公选考试成绩更是所有参考人员的第二名。 这些所有的条件加起来,陈京进德高日报可谓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实际的事情进展也好像是正常的,德高日报社甚至对陈京的情况进行了全市的公示,但是最后的任命却没有陈京的名字。 人最失意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差点得到。 最近这段时间,陈京进德高报社的呼声就高,在澧河县这个小地方,已经有很多人在准备为他饯行了。 陈京在澧河县没什么人缘,但是如果他能进市日报社,那是市委喉舌单位,澧河这边认识陈京的人自然也会懂得变通。 再说陈京不过也就是有点傲气而已。 这个问题放在陈京身上叫做菱角,如果换个身份,他摇身一变成了报社的人,则又成了风骨。 这年头在体制内找一个有风骨的人不容易,陈京脾气在全市闻名,他这样的人在日报社写篇文章,分量是非常足的,这也算是陈京的一个资源,仅有的资源。 陈京懂得这一点,所以为进报社,这一次他是豁出去了。 他可没有外面传的那般酸腐,实际上,就是一块榆木疙瘩扔进澧河官场几年也会改变颜色,何况陈京这样一个大活人? 为了进报社,陈京自身硬件做得最好,他还下了狠心,足足送了五千块钱的礼。 陈京现在一月718块钱工资,五千块是他这几年的积蓄,他花掉所有的积蓄办的事儿,弄成这样,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和范江唠叨了一会儿,陈京挂了电话,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 陈京再一次拿起电话,只听一句,他便恭谨的站起身来,压低嗓音道:“爷爷好,您怎么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 电话那头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小京,上次我送你的书,你都看了?” 陈京愣了一下,一想到书,他心情就紧张,下意识的拉开抽屉,抽屉里最上面是一本《通鉴学》,这正是爷爷让他看的书之一。 “都……都看了,爷爷,您老就放心吧!我在这边好着呢!”陈京信口胡诌。 “看了就好,我问你,‘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后面是什么?” 陈京脑子里面嗡的一声,当场傻了,他拼命开动脑筋,可一时半会他真的想不起来这句话出自哪里。 他有些黔驴技穷的翻动抽屉中的书,一眼看到《道德经》他顿了一下,脑子中灵光一闪,结结巴巴的道:“虚……虚……而不屈,动……动……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他长吁一口气,心中一下放松。 而他此时也终于明白爷爷的心思了,爷爷是在用道德经的话来劝慰自己。 他心头一暖:“爷爷,小京受教了,我的心性的确还不行!” “哈哈!”电话那头传来老人畅快的笑声:“小京,你能意识到不行就是进步了!以前你从没有说过不行的话,今天说不行,就是进步,我很高兴!”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我不打扰你了!” 电话中“嘟,嘟,嘟”的盲音,陈京却久久放不下电话。 爷爷不过是一个退休的老教师,但却总能给陈京很多启发,今天这个电话更是让陈京如醐醍灌顶。 在大痛、剧痛过后,在这一刻反思自己的过往,陈京突然觉得自己的过往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不可思议,完全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陈京细细的品着这句话,脑子里如电影一般的回放着过去几年以来的画面,他的呼吸由急促到平稳,他的心情由激动到平静…… ……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天际洒向大地。 早春的清晨还微冷,陈京骑自行车上班。 澧河县林业局是一幢七十年代的老办公楼,在澧河众多科、局、办中,林业局只能算是中等,最不好的地方是地处偏远,位于县城的东城区,平常这一带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陈局长早!” 守门的老张头起身和陈京打招呼。 陈京挥挥手,露出灿烂的微笑点点头,在老张愕然的神色中,陈京将车停好进了办公楼。 林业局在编人员不多,一共就40多个人,多数都是老油条。 没啥关系,没啥本事,没啥理想的人进林业局就是最好的选择。 摊上了这样一群人,陈京这个副局长哪里有威信可言?大家最多当着面叫一声陈局。转过头去马上就是小陈,甚至有人叫陈小毛的。 在澧河这一带,小毛就是小毛孩的意思,陈京在同事的眼中就是个小毛孩。 陈京路过局办公室,一群老油条又在聊天打屁,陈京皱皱眉头,直接绕过去推开自己的办公室。 “陈局长好!” 一个清丽的嗓音响起。 陈京扭头,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时尚的水磨牛仔裤紧身包裹着一对修长的腿,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熟女衫,恰如其分的凸显出其丰满的胸脯,端庄中透露出性感。 王杉,办公室秘书,林业局的第一美女,比陈京小一岁。 “你好!”陈京淡淡的点点头。 王杉这个女人陈京太熟悉不过了,她刚来的时候,在饭局上,频频向陈京敬酒。 别看她长得娇嫩,喝酒比一般的男人还厉害,她和陈京喝酒,尽是仰慕的神色。当年陈京以24岁的年龄,担任县科局副职,在不明真相人的眼中,他还真算得上年轻有为。 可惜,陈京只是浪得虚名。 仅仅一周的时间,王杉就看懂了陈京所扮演的角色,自然那种仰慕就没有了,却而代之的就是敬而远之。 陈京甚至觉得这个女人的笑,很多时候都包含着淡淡的嘲讽。 “局长让找您有事!”王杉娇声道,她柳叶弯眉微微的翘起,今天竟然给人一种久违的妩媚感…… 正文 第二章 出事了? 林业局局长有个很牛的名字叫林中则。 在县一级单位,能担任科局一把手的领导都算得上一号人物,林中则在澧河县是颇有人脉的。整个县林业局,就数他林中则日子最逍遥,而林局的威信也似乎就是通过这种距离自然就树立起来了。 在林业局这块地面上,林中则的一句话,那就是圣旨,即使是最油的油条,也不敢提出异议,这正是他作为局长能力的重大体现。 王杉在前面走,陈京紧随其后。 看着前面女人扭动的屁股,那性感凸起的部位让人目眩,陈京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女人对现在的陈京来说,似乎有些奢侈。 在这个年头,没本事的男人就像是被抽了脊柱的软体动物,在女人面前根本没办法挺起胸膛来。 在三年前,陈京还相信轰轰烈烈的爱情,还相信这个世界有所谓的纯洁,但三年后的今天,陈京心中早就清楚,这个世界上的女人要远远比男人更庸俗。 这个世界男人之间尽是鸡鸣狗盗,尔虞我诈,而女人往往就是裁决者和始作俑者。 那些怀拥最美女人的男人,往往就是不择手段的争斗中的胜利者。 刚认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陈京心情极度的低落,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但现在,他却已经很释然了。 人和动物其实区别不大,动物世界的雄性也是通过斗争来争夺异性的,从这个角度说,现在的人类还真是文明了。 至少,现在人人都藏在文明的面具下,大家已经摒弃了传统的好勇斗狠,大家拼的是智慧,拼的是底线,拼的是…… “陈局,您能继续留在咱们局真好,大家都舍不得你走呢!”王杉突然扭头嫣然一笑。 她身形站定,陈京收势不及,两人差点撞上。 一缕香风入鼻,陈京憋住一口气,终于收住了自己的身子。 微微的抽动嘴角,陈京算是笑了。 对这个女人,他突然感到一种厌恶。 虽然这个女人拥有一副绝妙的躯壳,放在几年前,这对陈京是有致命诱惑力的。 但是现在,此刻,陈京却不是昔日阿蒙了,经历越多,看到的东西就越多。人性的丑恶看透了,再回过头来看人,就好像解剖医生解剖完尸体,再看尸体的原主人的照片一般。 一副臭皮囊而已,除此以外无他。 陈京的表情落在王杉的眼中,她微微有些愕然,她正欲再进一步,陈京道:“好了,林局等急了,我们赶快去吧!” 王杉被呛得脸一红,神情有些尴尬,有些气恼,更有些难以置信。 她实在不明白,平日里看上去有些轻狂疯癫的陈京,今天怎么一下就变得如此稳重了? …… 香烟的味道很浓,简陋的办公室,一个瘦瘦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便是林中则。 他的手很修长,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泛黄,烟头就夹在这两根手指头之间。 “林局!”陈京道,语气难得的恭谨。 林中则抬头,脸上没有表情,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道:“坐吧,来一支烟?” 陈京摇摇手道:“我不要,这几天休息不好,嗓子发炎,抽不得!” “就为了没去报社的事?” 陈京愣了一下,脸泛红。 活动去报社的事,陈京甚至没跟林中则打招呼,今天被林局当面问到这事,他脸上有些挂不住。说起来,这事还真做得有些不地道了。 “今天找你来是有事!”林中则已经转移了话题,他抬眼瞅向陈京,本来浑浊的双眼变得明亮犀利。 陈京连忙收拢心神认真倾听。 “我准备重新调整一下班子的分工,老赵的工作我想让你来担负,你有没有问题?” 陈京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有些转不过弯来。 老赵叫赵文龙,林业局的副局长,分管办公室、执法大队和计财股。在林业局算是名副其实的实权人物,怎么回事?怎么会把老赵的工作给自己负责? 就在陈京还在发愣的时候,林中则叹了一口气道:“文龙同志太让人失望了,贪赃枉法,晚节不保,这一次被纪委查现形了,这对我们林业局的声誉影响颇大啊! 你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消除这些消极影响…… 陈京啊,你是有才华、有能力的,是我们全市著名的才子,我一直都看好你……” 林中则娓娓而谈,语气低沉中尽是勉励,如是两年前,陈京听到这些话,肯定会激动得浑身发抖,马上就会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但是现在,陈京却是背后冷风嗖嗖,冷汗早已浸透了后背。 赵文龙出事,作为副局长的陈京竟然一点不知道,这中间有多少问题? 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事绝对不是小事,林业局向来就是林中则一手遮天,赵文龙有问题,他林中则能把自己扒干净?再说,查出一个赵文龙,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一次风波会有多少人出问题? 端起桌上的茶细细的品了一口,陈京再抬头,他终于发现林中则的神色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不知为什么,发现了这一点,陈京心中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快感。 这两年在林业局,陈京毫无作为,甚至毫无尊严,所谓副局长,搞得连看门老头都能给脸子看。这中间固然有陈京自身的问题,但是更重要的和林中则有直接关系。 在局里,林中则经常说“陈京细皮嫩肉的,干不得林业局的粗活。”,“小陈年纪小,不要搞得太严肃,大家多多照拂是绝对必要的。”这一类看似开玩笑的话。 这些话乍听没什么,但是陈京现在明白,这些话的背后意味深长。 陈京作为林业局副局长,总得要有一些威信,林中则的随意,直接导致了陈京陈小毛的形象深入了人心。 林中则太精了,太厉害了!他的厉害是杀人不见血的厉害。 几年下来,陈京在他面前吃足了苦头,内心深处对此人他已经有怯意了,可以说是又恨又怕。 今天,陈京第一次发现了林中则的破绽,或者说发现了林中则的恐惧,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林中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也他娘的知道害怕!”陈京脑子里面闪出这个念头,他的情绪竟然平稳了。 “谢谢林局重视,我定然不辜负您的信任,把这块工作抓起来!”陈京认真的道。 林中则眼中精芒闪烁,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陈京的脸庞,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如是以往,陈京心中会很紧张,但是今天,他看到了林中则的怯意,他显得有底气足得很,道:“林局,还有什么事情要叮嘱的?” 林中则摇摇头,道:“没有了,哎!多事之秋啊,外面有些人不负责任,说我们林业局个个都是问题一大把,这简直是胡说八道,落井下石!” “这个观点是错误的嘛!我就肯定没有问题,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查,查得越厉害我越高兴,最好把害群之马都查出来,我看谁还敢说咱们局不干净?”陈京朗声道。 他这话很符合他年轻气盛的个性,但是在这个场合说这话,林中则的神色则变得极其不自然,嘴唇掀动了数下,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 林中则打的如意好算盘,赵文龙出问题了,马上让陈京接手他留下的全面工作。 这就是一个乱摊子,下面的人早已经人心惶惶,随时就会树倒猢狲散,陈京接手这块工作,除了能得罪人以外,根本就干不了任何事。 再说,凭陈京的威信,全局上下没一个看得上他的,真正遇到了需要决策的事儿,还得林中则拿主意,所以从这个角度说,陈京就是一块挡泥板。 脏的东西、臭的东西就丢给陈京,林中则躲在后面可以安心经营自己的一方天地。 当然,陈京是有优势的,作为省里下放的干部,两年来在澧河县臭名昭著,极其不讨人喜欢。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样的人肯定是干净的。 陈京的这个特点,在这个特殊的情况下,的确是显示出了优越性,从这个角度说,陈京来接手赵文龙留下的乱摊子最恰当不过了。 “棋子”、“马前卒”、“炮灰”这些词汇是陈京能想到形容自己处境的词汇。 林中则算路很精深,他单独和陈京谈话,看上去是扔了块肥肉给陈京。实际上陈京在林业局根本就是边缘人,他的话谁听? 别说办公室的那些老油条不会听,可能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不会听。 当领导当到了陈京这种程度,完全就被人吃得死死的,哪里有丝毫的尊严? 从林中则办公室出来,陈京脑子里不断的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窍,他心中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前所未有强烈的**。 他猛然觉得这是个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把握住…… 陈京紧握了一把拳头,几年以来的经历告诉他,他必须要改变了,不能再按照固有的错误的方法做事,这个世道,要想有尊严,只能是自己挣…… 正文 第三章 试探【求收藏、推荐】 陈京没能进入德高日报的事情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在澧河县,陈京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 虽然陈京有才子之名,但是这个名声,更多的是起哄甚至嘲讽,在体制内说才子,并不是褒扬的话,其中包含有很强的轻蔑和讥讽的味道。 陈京以前看不透这一点,常常还沾沾自喜,但是现在他却看得很明白了。 人的成熟有时候似乎就在一夜之间,德高日报的事,大喜大悲,前前后后一个月不到,陈京失去了机会,却收获了反思和成熟。 “陈局长,早上好!”王杉早早的就等在了陈京办公室门口。 这几天,这个女人打扮得极其精致,对陈京也是殷勤得很,尤其是她的一双眸子,如水一般灵动,有一种勾魂的魄力,的确是别有一股诱惑的味儿。 面对王杉的热情,陈京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听到办公室传来了大大咧咧的笑声。 “哎,哥儿几个,我听说咱局要变天了,老赵出事了,现在陈小毛接替了他的工作,我说咱以后不会换老板吧?”说话的是一个胖胖的男子,正是办公室主任严青。 “换不了,林业局还是老林的天下,小陈能成个屁事!”计财股关章干瘦干瘦,笑起来很是猥琐。他压低嗓门道: “大伙儿还记得吧,当初我们蒙队长一发火,小陈可是吓得浑身发抖的。现在让他去管执法队,这不是儿戏吗?” …… 陈京就站在办公室外面,里面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甚至清楚,办公室的人肯定知道自己的存在,他们就是故意这样说,以此来给自己下马威,这就是林业局这帮老油条的本事。 如是以前,陈京面对这种情况多半会忍气吞声或者冲进去论理一番,但今天,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要干点事情才行。 他朝王杉招招手,王杉也听到了办公室的议论,有些尴尬的走过来。 陈京道:“这么早找我干什么?是不是易书记的电话打来了?” 王杉愕然,但很快女人快速反应就在她身上起了作用,她道:“是啊,都急死我了!清早就打过来了……” “你就不会向你们主任汇报吗?”陈京道。 王杉睁大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陈京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要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保密嘛,有时候也不能太死板了!” 在王杉错愕的神情中,陈京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他不慌不忙的将办公室整理整齐,又亲自用拖把拖地,一直弄到房间一尘不染了,他抬手看看表,对着镜子将自己的仪容整理好,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两声盲音后,传来办公室严青的声音:“陈局,您找我?” “呼~”陈京故意吐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老严啊,有个事……算了,算了,先不说了。你让执法队蒙队长过我这里一趟吧!” 严青愣了一下,陈京也顿了几秒钟才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事,我让他过来!”严青道,陈京明显听到了他语气中的紧张。 陈京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沉吟了片刻,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道:“老严,你也一起过来吧!” 桌上一沓厚厚的文件,一支派克钢笔在文件上流畅的滑动,陈京文件看得很仔细认真。 严青胖胖的身躯推开门几次张嘴都没有说话,他的身后,五大三粗的执法队长蒙虎神情也不像平日那般桀骜,虽然看上去依旧骄傲,但是收敛了很多。 陈京抬头,嘴巴张大,慌忙把钢笔放下,道:“老严,进来啊!你还跟我客气了?” 严青胖胖的脸上露出憨笑进门,手上拿着一罐铁观音,道:“这一罐茶味道不错,带来让你尝尝鲜!” 陈京没有客气,接过茶叶,仔细看了又看,叹道:“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他一顿,声音一变,抬起头来道: “不过今天咱不能享用,今天的事儿我们长话短说……咦,对了,先坐,先坐……你看我这……” 陈京左右看看,硬是没找到椅子,他自己一直站在办公桌的旁边,他站起身来走出来这个当口,严青和蒙虎两人从门口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面。 “我来,我来!陈局您坐!”严青回过头去茶几旁把椅子拉过来,蒙虎过去帮忙,等两人把椅子摆好坐下,陈京早就端坐在了办公桌后面。 先前的寒暄气氛已经没有了,却而代之的是陈京分外严肃的神情。 在严青和蒙虎的记忆中,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陈京像今天这般严肃过。 说起来,无论是严青还是蒙虎,两人都不怎么瞧得起陈京。但是现在林业局的风声的确特殊,赵文龙一出事,全局上下人心惶惶,在这样的情形下,平常最边缘化的陈京,反倒成了最安全的人。 现在陈京这个最安全的人突然以这幅面孔和两人说话,两人想心里不打鼓都难。 陈京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两人,他现在是悟出来了,当领导的人,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不说话,那绝对是一门天大的学问。 就像现在这样,气氛有了,但拖一拖,掉一掉胃口,这就是必要的手腕。 以前陈京不懂这些手段,讨厌这些手腕,这就直接导致了他毫无尊严的现状。现在他痛定思痛,觉得自己一定要改变固有的现状,所以整个思维方式完全发生了变化。 现在看来,思维方式的改变,效果立竿见影。 严青和蒙虎两人,刚刚他们都还在办公室肆无忌惮的对自己冷嘲热讽,但现在,看两人的神色,陈京可以笃定,他们心中有些没底了,或者说有些害怕了。 尤其是蒙虎,虽然看上去颇为平静,但是他的手指一直在轻敲椅子的护手,指关节有些发白,这绝对是紧张所致。 陈京心中暗暗冷笑,他永远忘不了蒙虎对自己的羞辱,这个骄傲的执法队长,曾经当着全局人的面指着自己的鼻子口出狂言,借酒撒疯。 说到原因,不过是陈京在酒桌上没能按照规矩喝酒。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蒙虎如此作态,其背后肯定会有某些人的授意。就是从那一次以后,陈京彻底的失去了威信,成为了林业局尴尬的存在。 开弓没有回头箭,陈京现在既然迈出了第一步,就没有想过回头。他稳了稳心神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以一种极其低沉的嗓音道: “文龙局长的事想必二位都知道了吧?这件事情一言……你们不要紧张,我叫你们过来不是谈话的!” 严青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蒙虎神色有些尴尬。 陈京内心长吁了一口气,从严青和蒙虎的神色中,他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在这个关键的当口,林中则选择了最为保守的自保策略,他并没有敢和林业局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下属交流过,不然严青和蒙虎两人不至于这么紧张。 “两件事情……”陈京拉长音调,直接介入了正题,他眼睛望向严青:“老严,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出近一年内,全局所有向下印发过的文件、通知、办法、制度等等资料……” “这些资料……”严青一脸疑惑。 陈京摇摇头道:“不要问太多,你用心准备送给我就行了!”他目光轻轻的瞟向蒙虎,“蒙队长,下午我要去一趟纪委,你陪我一起去吧!” 房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蒙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很久才恢复血色。 陈京不置可否的笑笑道:“不要有太多思想包袱,我带你过去就说明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现在外面对我们林业局有很多说法,想必你们都听过。 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有些事情自己心中总是明白的。 而作为我来说,目前处在了这个当口,扮演了一个角色。我真正希望的还是咱们局里人心稳定,这一点至关重要!” 陈京这几句话说得郑重其事,其实仔细听却是似是而非,好像说了很多东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其实什么都没说。 但是这番话落入蒙虎等两人耳中,他们又不得不多想。 纪委是很忌讳的一个词汇,陈京去纪委干什么?为什么蒙虎要跟着去?林业局这么多人,为什么就是蒙虎。 这是纪委领导的意思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两人心头升起,他们想从陈京的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奈何今天的陈京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像是不堪重压,又好像饱受困扰似的,越看陈京,心越没底。 “叮,叮……”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陈京起身正要接听,犹豫了一下,朝严青努努嘴道:“你接,如是找我的,就说我不在!” 严青略微犹豫了一下抓起电话。 “陈局长现在不在,我是局办公室的严青,有什么事情您说,我帮您转告……” “不知道同志,领导一天日理万机,我们哪里能够事事都知晓?这样吧,要不你换个时候打好不好?” “那我不知道了……” 严青的声音在办公室回响,陈京则闭目养神…… 【开新书没跟大家说一句话!说实在的,南华最近情绪很低落。低落的原因自然大家都知道,转型的失败,惨痛的失败,让我不得不重新回归官场! 在官场书中,这样放眼望过去,全都是大神,要突出重围,又谈何容易? 从内心来说,我是没有自信的,真的一点自信都没有! 我不知道曾经跟南华一起走过的兄弟们,还有多少会继续支持我,一点底都没有! 没有支持,就没有一切。这就是现实,也许这就是南华也摆脱不了的世俗! 不多说了,三件事!【收藏】、推荐、会员点击!大家看到这一章的兄弟都应该能做到,南华拜托大家了!】 正文 第四章 心结【求收藏、推荐】 热气腾腾的淋浴让整个卫生间雾气升腾。 陈京**着身体,尽情的享受着这舒适的淋浴,他每个毛孔都很放松,他的内心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和快感。 他脑子里想的尽是今天在办公室严青和蒙虎两人战战兢兢的神情。 说起来今天的事儿纯属是子虚乌有,纪委也从来没有找过陈京,纪委书记易明华人家身为县委常委,陈京也不过就是远远的见过一面而已。 至于带蒙虎去纪委的事更是他信口胡诌。 但就是陈京灵机一动的信口胡诌,却硬就唬住了严青和蒙虎这两根老油条,陈京一番连敲带打,搞得两人胆颤惊心的同时,他们对陈京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谈话结束的时候,严青起头,蒙虎策应,两人在陈京面前拍胸脯,只差没胸口碎大石了。都明确表示支持陈京的工作,同时还深刻反省以前的所作所为,反正那样儿的确是让人难以想象。 说起来陈京信口胡诌,如果后续纸包不住火后果会很严重,实际上他说今天下午带蒙虎去纪委的事情根本就不成立。 下午两点的样子,陈京实在是想不出对策,又装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给蒙虎内线电话,告诉他情况有变化,然后他自己提前下班从纪委门口绕了一圈才回家。 就在洗澡之前,蒙虎又毕恭毕敬的打电话过来旁敲侧击问情况,这个桀骜骄傲的执法队长彻底变成了一只讨人喜欢的小狗,言语中那种恭谨和贴心的味儿,让人的内心极其熨帖。 这盘棋陈京是即兴开局,后面的局面怎么掌控开展,老实说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是这一切都不妨碍他此刻的兴奋。 陈京进入官场有几年了,可以说真正体会到权利的魅力今天是第一次,虽然是狐假虎威,虽然是耍了小花招,但是这种感觉太奇特、太不可思议了。 更重要的是,昨天到今天,他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他对事物的认识一下豁然开朗了。昨天的他消沉、郁闷,今天的他却变得冷静甚至有些睿智了。 就如同武侠小说中一夜之间通了任督二脉的主人公一般,昨天和今天完全是两个人,已经彻彻底底的不一样了。 洗完澡,裹着宽大的浴巾坐在沙发上,陈京顾不得穿衣服,脑子里面就开始想后面的路。 这几年他在林业局毫无作为,毫无表现,但他毕竟在局里工作了两年,冷眼旁观看到了很多。以前他没有认真归纳分析自己的所见所闻,现在他坐在沙发上细细的一品味,竟然能够想出很多似是而非的道道来。 省市县新一轮换届明年就会到来,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澧河县政坛出现一些动荡完全可以理解。这一次林业局出问题,可能不单纯认为就是赵文龙一个人的问题。 澧河县政坛都知道,林业局林中则是县长马步平的人,县委书记舒治国和马步平这几年在全县的发展大局方面常常存在很大的分歧,双方争执得很激烈。 据说好几次,两人都在常委会上大打出手,火药味非常浓。 陈京敏锐的意识到,也许这次林业局的事情和县委高层争斗是有关系的。 陈京想到林中则那让人琢磨不透的眼神,他心中就很不舒服,但是他同时想到林中则那有些紧张而凝重的神情,他心中又觉得畅快。 林业局也许真要变天了,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就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求人不如求己,当今从政,要想进步难如登天,像陈京这类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穷光蛋更是寸步难进,这些年来,陈京可以说边都没有沾上。 曾经一度,陈京对前途很没信心,很迷茫。但今天,他却突然发现,有些路需要自己去拼去搏,只有那样才有机会,只有那样才能成为真正成为受人尊重的强者。 “叮,叮……” 桌上的老式电话响铃,陈京住在林业局的家属宿舍。 现在程控电话刚刚开始兴起,价格比较贵,一般科局装一部程控电话,然后配总机转接。 陈京宿舍这部电话基本上没响过,因为一般陈京会主动给家里打电话,更重要的是,平常陈京没什么人找。 拿起电话,陈京冲着话筒道:“喂,你是哪一位?” 电话中一阵嘈杂,过了几秒钟,一个女声响起,道:“是陈京?我邹燕……” “呃……”陈京呆立当场,霎时脑袋里变得空白,顿了半天,道:“你……你怎么打电话到这里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打电话过来呢?”对方反问道,旋即,女孩声音变得轻快起来,道:“京子,我听说你调德高日报上班了?如是那样就太好了,德高离省城近,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嗯……”陈京轻轻的应了一声,一颗凌乱的心才渐渐的回复正常。 虽然远隔千山,但是通过电话中传来的声音,陈京依旧能够想象得到电话线那头那个女孩的模样,瓜子脸蛋,一定是短发,眼睛很大,高高的鼻梁下面的双唇特别的红。 一想到对方的模样,陈京就难掩心中酸涩的味道,他长长的吸气,然后又长长的呼气,直到头脑完全冷静了,他方道:“小燕,我没能去德高,我依旧留在了澧河,而且可能相当长的时间内,我都没法离开这里!” 沉默,电话那头的沉默。 陈京也沉默,两人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却谁都不说话。 “以后不要打电话了吧!”不知过了多久,陈京先说话。 “嗯!”女孩轻轻的应答,声音极低…… 近乎发泄一般的挂掉电话,陈京握话筒的手微微的颤抖,先前的兴奋顷刻之间化为虚无,他的情绪变得极度低落。 邹燕是大学四年的女友,大学唯美的爱情遭遇了走入社会后现实的冲击,顷刻间就变得七零八落了。 刚进入公务员队伍的时候,陈京还憧憬过自己和邹燕的爱情,但是事业上遭遇接二连三的打击,尤其是被下放到了澧河县这个偏远的不毛之地后,这段感情就自然死亡了。 偶尔,陈京会想一想这个女人,但是在多舛的现实的压迫下,陈京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和对方已经渐行渐远了,心中的那个影子也渐渐的淡去…… 可是今天…… 猛然一拳砸在桌面上,陈京将脑袋凑到桌上放着的小镜子面前,他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布满血丝通红的眼睛。 那里面有什么?有不甘?野心?**? …… 早上的第一件事,陈京通过家里电话打给纪委,主动要求交代问题。 也许是陈京副局长的身份起了一点作用,纪委副书记王庆和他谈了十分钟,然后王庆同意陈京过纪委谈话。 打了这个电话,陈京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不慌不忙的去上班,一路上他故意行色匆匆,径直奔自己的办公室。推开门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办公室早就已经被人打扫得一尘不染了。 除此之外,办公室中多了几盆绿色的植物,一个地球仪,外加全新茶几和新沙发。 整体的布局格局没有大的变化,但是房间里面的东西这样一充实后,立马就感觉品味不一样了。 陈京不动声色的坐到办公桌后面,办公桌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沓文件,他翻阅后发现,这正是昨天自己叮嘱严青准备的近一年来林业局印发的所有通知、通告一类的文件。 陈京翻开文件认真的看,大约十多分钟,严青敲门进来,脸上挂着笑,道: “陈局,您办公室我做主稍微布置了一下,不知道您是否还满意?” 陈京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点点头道:“这样一布置舒服多了,关键是你这些资料整理得及时,体现了不错的效率!” 严青讪笑道:“您过奖了,我就是做办公室工作的,这些资料都很熟悉!” 陈京放下手中的文件,道:“现在非常时期,林局要求一切从严从紧,但是另一方面,我们局的工作又不能停滞不前,这是很重要很关键的。作为办公室主任……” 陈京说了一个半截话,话风一转道:“对了,老严,我听说你和老蒙还有关章是老伙计了,是这样吧?” “呃……那个……”严青被陈京的这个突然袭击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如是平常,他大可坦然承认。 但现在,局势这么敏感,严青又怎么好回答? 陈京笑笑道:“你不要紧张老严,现在我看有些矫枉过正了,大家的神经都太过敏了!值得这么过敏吗?昨天我跟老蒙表达过类似的观点,今天我跟你说说。 有一点你们要清楚,我在负责的工作,就绝对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工作。即使是有问题,我也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拆台来的,更不是搞秋后算账的……” 正文 第五章 陈京的用心【求推荐、收藏】 办公室很安静,陈京的讲话已经结束很久了。 严青自进办公室就站着,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坐下去。 现在林业局的情况很清楚,赵文龙出问题,拔出萝卜带出泥,后续肯定会有很多的问题出现。 普通局里的干事就算了,都是老油条,手上没有什么实权,究竟是死牛还是死马跟他们关系不大。但是像严青他们这种手上有权的骨干就不一样了。 姑且不说他们本身就存在违规的行为,即使不存在问题,局里的人事变动跟他们的前途也是直接挂钩的。 尤其是严青,他是办公室主任。 如果局里的一把手换了,他这个主任还能够继续干下去?干不了主任,他还能往哪里调? 人挪死,树挪活那得看情况,在林业局处于多事之秋的时候往外调,调到哪里都是坐冷板凳的。没有哪个领导敢用一个可能存在问题的人。 严青很紧张,他不住的瞅陈京,他第一次觉得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竟然从来就没有看透过。 这两年来,陈京给人的印象就是不成熟,有点才华喜欢显摆,浑身上下又还书生意气,动辄就是闹情绪,尥蹶子。 局里的领导对他头疼,局里的下属却拿他不当回事,在林业局的局领导中,也就数陈京处境最尴尬。 可这样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老练了呢?难不成这小子一直都是深藏不露,等的就是关键时刻扮猪吃老虎? 一念及此,严青浑身不舒服,屁股入座针毡,心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更想到陈京是省城下放来的,其背景谁都不知道,他甚至怀疑林中则是否知道陈京的底细。 严青越想越荒谬,同事了几年,连别人的底细都没弄清,这简直是太不可想象。 “陈局,听您一席话,我这茅塞顿开,您一句话顶十句,您放心,局里的事我负责帮您盯着,有什么问题,我直接向您汇报,等待您的指示!”严青道,他决定暂时无限的向陈京靠拢。 不得不说陈京的话打动了他,在目前的林业局,就他陈京一个人最安全,就冲着这一点,严青靠拢陈京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咚,咚,咚!”有人敲门。 严青起身准备开门,陈京摆摆手,冲着门口道:“进来吧!” 他说了一句进来,眼睛却故意往下看,他桌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份关于《森林防火》的文件,那是去年秋冬的文件,现在春暖花开,这文件就是废纸。 但他却看得很认真,他足足看了十几秒钟,再抬头。 “哎呀!唐局啊,你这……!你有什么事儿给我一个电话,我过你那儿呗,你没必要亲自来一趟!老严,麻烦你一下,给唐局上杯茶,来来,过这边坐!” 陈京看清来人,非常热情的上前打招呼,来人不是别人,林业局另外一位副局长唐连。唐连主要分管人事,另外绿化办等方面的工作他也负责。 唐连的为人平常喜欢笑,也算是有点实权的局长,和陈京的情况完全不同。陈京落魄之人,边缘化的角色,他和唐连鲜少打交道,今天唐连过来,陈京还真有些意外。 唐连四十多岁,生得微胖,带着一副眼镜,头发有些卷曲,虽然其貌不扬。但是说话和走路的板眼,很有几分领导的风范。 有些吃惊的从严青手中接过茶杯,唐连忍不住多看了陈京一眼。 陈京在林业局是什么人物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今天两人这样相对一坐,唐连却感觉和自己想象的相差极大。 陈京的言谈举止,包括严青的细微神情,无一不在显示,在这个地方,陈京是真正的主人。办公室主任严青的主人是什么人物? 那平常不都是林中则扮演的角色吗? 掀开三才杯的杯盖,唐连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茶,道:“小……陈局啊,我今天是来找你诉苦的,这么说吧!最近我们林业局出了一些事儿,这大家都众所周知的。 但是出了事儿工作还得开展不是?最近下面人抱怨多,说是很多工作被卡死了,我们局很多部门无法正常运转了。你说这……” 陈京笑嘻嘻的道:“唐局,你指的是我工作范畴里的事儿吧!你向我抱怨,我向谁抱怨去?局长一声令下,那么大一摊子事就全都扔了过来,你说我这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啊! 再说,林业局上下谁都知道我平时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工作方面,还需要同志们多帮衬,多提点我啊!” 唐连脸上笑容满面,开玩笑道:“我只听说陈局是年少英才,不学无术如跟你挂上了钩,天下都是不学无术之徒了。好了,那些烦心的事儿不提。 你这初挑大梁,老兄我其他的帮不上你,就只能帮你拓宽一些人脉。 这样,今晚下面几个站的头头进城,非得要大家一起聚聚,你老弟我们一起……” “唐局,好意心领了!你说这事弄得,人家请你,我跟着凑过去干啥?”陈京笑道。 “陈局,这话说得有些不靠谱了,平洞乡林业站朱森林你知道吧?就他请客,大家都是熟人,你说这话不是见外吗? “去!去!一起去,这事你别推辞,听老哥的!”唐连态度很坚决。 陈京面含笑容,连连点头,道:“那好,既然唐局态度这么坚决,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唐连一听这话,大喜过望,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唐连忽然一拍大腿道:“哎呀,险些忘记了,人事局催的一个文件让我今天上午务必送过去,我这得先走了! 陈局,晚上的事儿不能忘记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坐局里的车过去,就这样说定了!” 陈京起身要送,唐连连连拱手拒绝,两人终究还是热情的到了门口,陈京目送他远去。 茶水的温度依旧,陈京回到办公室细细的品着茶,心中却在琢磨唐连的意图。 两人虽然是同事,但以前从来没有打过交道,唐连如此“热心”,究竟是唱的哪一出? 陈京抬手看看表,想着下午要去纪委,晚上又还有饭局,手上还有一大摊子事熟悉,这才一天的功夫,自己就从无所事事,变得好像很忙了一样。 “陈局,关于您用车的问题,我这边有个安排!现在局里一共是五辆车,原则上是林局用一辆豪桑,剩下的两辆普桑一直都是赵局和唐局在用。 其他兄两位领导(工会主任、纪检组长)比较偏爱那辆旧猎豹,有一辆皮卡车现在很少用,您看……”严青凑上前道。 “随便,你不用担心我有迷信!再说,局领导都不配专车,大家用车都是因公,哪里有那么多的顾忌呢?”陈京道。 “那就行,我回头给司机小梁叮嘱一下,小梁这小伙挺懂事,勤快!”严青喜出望外。 “行,怎么都行!你先去忙吧!”陈京摆手道。 严青告辞退出,恰走到门口的时候,陈京道:“老严……” 严青立马站定回头,陈京面带笑容,道:“刚才我和唐局的谈话你也听到了!我刚才细细琢磨了一下,我觉得有些工作我们不需要那么死板啊! 我对工作不熟悉,各位股长站长们熟悉啊。 我看这样办吧,以后我这一块的工作,大家都分头负责。没必要事事都汇报,大家拿主意,我来签字认可,先就走这个流程了! 就以你的工作来说,有些住你可以大胆的去做,不要束手束脚,那样反而对工作是不利的……” 严青呆立当场,怔怔说不出话来,他嘴唇掀动数次,终究没发出一个音。 陈京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但是字字句句都听得严青内心震撼不已。 陈京要干什么?他是要放权,他竟然要大大方方的将手上的权利都放下去? 严青当了这么多年的办公室主任,他对自己手上的权利认知非常的清楚,无论是林中则还是赵文龙,他们都是看中权利的领导,这也让下面的人发挥空间很窄。 今天的陈京反其道而行之,难不成…… 严青凭直觉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 “行了,你先去忙吧!我跟你说这事,就希望你牵头把我的想法向其他人知会一下,听听同志们的意见。”陈京最后朝严青摆手。 轻手轻脚的替陈京将门关上,再一次抬头的时候,严青竟然有长吁一口气的感觉。 他和陈京这才谈几次话,他心中对陈京已经完全是刮目相看了。 就在他关门的那一刻,他突然洞察到了陈京的用心…… 林中则将一摊子事扔给陈京,看中的就是陈京的根底浅,就料定了他稳不住脚跟。 陈京现在将权利这样一下放,与之对应的责任也就下放了,大家手上有了实权,干劲足不说,陈京也等于反将了林中则一军。 拿着自己用不上的权利大肆的送人情,这完全就是拆台的同时又笼络人心,这一手一般人想不到,因为一般人不具备这样的心胸。 严青极富深意的回头瞅了一眼陈京的办公室,他心中的信心突然之间膨胀了,腰杆挺得笔直! 正文 第六章 纪委书记【求收藏、推荐】 澧河县纪委谈话间被党旗国徽装点得庄严肃穆,唯有墙壁上挂的那副“廉洁奉公,执政为民”的字画没有走传统的套路,有书家风范,经过宣纸裱糊,很有雅致的味道。这样似乎能够让谈话对象的内心稍微放松一些。 纪委书记易明华今年四十八岁,个子不高,眼睛也不是很锐利,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其都是普通而平凡的。 今天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有些老土的那种,但是衣服非常整洁干净,熨得平平整整,似乎从这一点能够显示出他的严谨和严肃。 他的目光柔和,没有任何的侵略性,他上下打量陈京,道:“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你的《楚江赋》大好,文采飞扬,实在是颇为难得!” 陈京有些受宠若惊,这样的感觉在陈京身上其实并不多见。 当初他刚来澧河的时候,眼界很高,他在省人大待过的人,见过的高官不计其数,区区澧河县的一群小虾米,还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可是在澧河待了两年,他才深刻领悟到官场的森严等级。 在省级层面上,那是一方世界,而在澧河县这个舞台,却又是另外一方世界。 如果孤立的认为在省城待过,见的世面多,到下面就一定怎么地。那种想法就太幼稚了,在澧河县这块地方,县委常委才是真正的实权人物。 以陈京现在的身份,根本就进入不了澧河政坛的主流,他以前不以为然的县委常委,在他下放澧河的两年,他连见的机会都很少,现在他心中才幡然明白,自己原来很幼稚。 “易书记过奖了,《楚江赋》还是我大学时候的信笔之作,那个时候年少轻狂,一味的想标新立异,毫无社会经验,写的东西有些浅薄了!”陈京谦逊的道。 这话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当年他写《楚江赋》的时候,那时候省报刊登了,学校出面将他吹捧得很高。他自己更是忘乎所以,认为自己凭一支笔,就可以纵横楚江没问题。 现在看来,那个时候的自己天真得有些可笑,姑且不论文章高低,就是当年那种吹捧,大家都是各自有各自利益。 学校吹捧,那是学校要名,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楚江师范大学人才辈出。报社配合吹捧,那是基于当年陈京所进单位的授意。 那个时候全国正强调提高干部素质,不拘一格提拔人才。陈京恰好赶上了这阵东风,这一吹捧,当年省人大办公室就大出风头,成为了全省吸纳青干的典型成功单位。 当时的陈京哪里看得透这些?那个时候,他其实就是一只猴子,自己还天天对着太阳飚劲,以为自己天天向上呢! 今天陈京来纪委,他是有备而来。 他昨天深思熟虑,觉得自己既然来纪委,那就不能单纯的为了敷衍蒙虎。 凭陈京现在的位置,他来纪委交代问题,一般最多纪委常委出面一下那就很了不起了。能够惊动易明华,那只说明林业局的这个案子,问题不小,领导非常重视。 既然领导重视,陈京觉得自己就得重视。在官场上,能够和领导谈话的机会不多,那就得珍惜,这是一个心态的问题。 以前,陈京有一段时间心态急躁,认为要改变自己的现状就得找关系,特别关注县委领导、组织部领导等等这些手上握有人事权的领导。 事实证明,那些想法都是不成熟的,县委书记、党群书记、组织部长,那根本就是他这样的副科仰望的存在,这些人家里的门槛都被人踏塌了,怎么轮得到他这个外来户? 事实证明,陈京的急躁是没有任何效果的,现在经历了报社的事,陈京的心态稳定了一些,看问题角度也渐渐有些变化了。 陈京今天交代问题,主要是交代自己在林业局工作期间,所涉及到的可能违规违纪的问题。 这类问题陈京不多,基本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但是陈京汇报得颇为仔细。 一年前,局领导一行人去红云山林场考察?考察归来,陈京发现自己包里多了200块的红包,这个钱他没上交,这算不算违纪? 半年以前,峰山乡违规采伐,当时林业局执法队下去执法,罚没了人家木材两车,共计五十多立方,当时这笔木材处理局里委托陈京办,陈京将之处理得5000块人民币。这笔钱直接作为局经费,这算不算违规? “好了,陈京同志。你今天的问题交待得很认真,很彻底!从你交待的这些问题中,我能够看到你成长的轨迹,这一点是让人欣慰的。”易明华满含微笑道。 他的笑容冲淡了房间的紧张气氛,陈京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官场中的人和事,永远不是孤立存在的,陈京今天交待的问题听上去鸡毛蒜皮。但是每一件事,陈京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所谓以小见大,通过一些小事,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大的问题。 易明华作为纪委书记,是纵横政坛多年的人物,陈京丝毫不怀疑其工作能力,他相信自己今天的主动出击,一定能够帮到易明华。 “有一件事情我要特别跟你说!”易明华的脸色变得严肃,“林业局现在处在多事之秋,但是这一块的工作非常重要,我们澧河是一个林业大县,林业工作不可轻视。 所以,我希望这段时间,你能够站出来多做点工作,我相信,你是能够做到的!” 陈京一愣,连连点头道:“我一定尽力!” 易明华点点头,忽然眉毛一扬,道:“你是省城人,但是澧河话也会说?” 陈京尴尬一笑,道:“本来是不会说的,我们省城话和澧河的方言相差比较远。但是工作需要,来这边后我自己学的,入乡随俗嘛!现在说得也不好,有些四不像。” “不错了,不错了!”易明华摇手笑道,“我看过你的文章,今天再见你真人,感觉和我想象的有差距啊!” “让领导失望了,我……”陈京脸有些红。 “你不要紧张,我说你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省城来的人,大城市文艺青年,来我们这个偏远小县能沉下去,这就是了不起的,非常值得肯定!”易明华正色道。 “领导过奖,过奖了!”陈京连连起身陈谢。 他有些奇怪,觉得易明华这些话有些多余,但是能够和易明华交流到这些,他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林业局工作的问题,陈京已经下定决心要把握机会,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出击过来纪委。至于易明华说肯定云云的话,陈京自然不会当真,但是领导的肯定,这都是鼓励,陈京也会再接再厉。 总的来说,今天的谈话算是比较愉快的,易明华罕见的说要送送陈京,陈京受宠若惊的同时,看出易明华好像不是作伪。 他暗暗留心,将桌上的一本《国学》专刊拿在手上。 纪委谈话间在一楼,易明华所谓送,也就是将陈京送出门在走几步到楼梯口而已。 陈京到楼梯口,再走几步,才有一间休息室,蒙虎此时就在休息室里面忐忑不安的抽烟。 陈京推开休息室的门,蒙虎马上起身,陈京却突然扭头冲着快要消失在楼梯口的易明华喊道:“易书记,您留一下步!” 易明华脚步一顿,回头道:“怎么?小陈……” 陈京一笑,以一种轻快的口吻道:“书记,您这一送我,我内心一激动就犯错。”他拿着手中的那本专刊晃了晃,“这上面写着不能带走,我这却拿在手上了!” 易明华愣神,迅速笑了笑,道:“算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书你拿回去学习吧。那是我私人订的刊物,上面有我的名字,就当送你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头我写个学习心得交给您!”陈京玩笑道。 就在这个时候,蒙虎出来休息室,陈京拉着蒙虎道:“老蒙,这是易书记!” 蒙虎彪形大汉,在这种场合却紧张拘谨,他慌忙道:“易……易书记好……” “易书记,这就是我们的执法队长老蒙。” 易明华笑容早已敛去,不,他的脸上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笑容。 他的眼睛依旧不是很犀利,但是他的目光流转,却让蒙虎觉得自己在对方的眼神下无所遁形,他根本不敢和易明华对视,直接低下了头,背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嗯!”易明华轻轻的哼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回头径直上楼,只留下一个朦胧的背影。 陈京拉了拉蒙虎,两人默默的出门直奔大街,一路上两人都沉默,蒙虎紧跟在陈京后面亦步亦趋,而陈京则昂首阔步,行走间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儿。 一双柔和的眼睛透过纪委办公楼那幽深的门户看着陈京等两人的背影,不知过了多久,眼睛的主人咂巴咂巴嘴,忽然扭头,道: “小刘,通知开会,一号会议室。今天晚上大家都辛苦一下,加一下班……” 正文 第七章 唐连的饭局【求收藏、推荐】 房山宾馆是澧河县唯一的星级宾馆,同时也是县委县政府指定的接待单位。 时间虽然已经到了九十年代末,但是作为偏远贫穷县的澧河县老百姓的物质生活还是不富裕。 陈京徒步走在澧河县的街道上,此时夕阳西下,街边的烧烤的小摊已经开工了,水果摊的老板嚷嚷着叫卖,炸臭豆腐的摊前,几个馋嘴的小学生围着摊主讨价还价,小城的热闹和喧嚣在这个地段展露得最为淋漓尽致。 从这条街道往前走,转个弯,便是房山宾馆的大门。 房山宾馆依山而建,建筑采用苏式结构,改革开放后,宾馆经过了重新的整修,在其中加入了很多园林的元素,这让整个宾馆看上去环境很清幽。 宾馆的餐饮对外开放,每天来这里吃饭的人络绎不绝,毕竟,县城有点身份的人想找个体面的地方不容易,房山宾馆算是一个很体面的地方。 今天,唐连约定的地点就是这里。 说起来很惭愧,陈京来澧河县几年了,房山宾馆却没来过几次。 现在的人手上有了点钱的都喜欢攀比,能经常出入房山宾馆,在澧河人的心中那定是非富即贵的人,陈京显然不属于这样的人,他就这样徒步走进来,他身边尽是人在门口迎来送往,寒暄客套,一个个红光满脸,范儿十足。 陈京曾经很羡慕那些手眼宽,走到那里都有熟人呼来喝去,称兄道弟的人,认为那种人肯定就是混得很风生水起的人。 但是现在,陈京的看法在渐渐的改变,真正的领导又有多少愿意抛头露面哦,在场面上走的,基本都是领导身边的人。 别的不说,就说林业局的林中则,他为人其实非常低调,可他几个侄子却在澧河路子很野,少不了要打他的旗号。林中则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正科级实职干部,他都这样,何况是其他的更高级的领导? 进了宾馆餐饮二楼,在楼梯口,陈京看见了唐连。 唐连旁边站着一个四十岁样子的高个子中年人,陈京认识,此人是平洞乡林业站站长朱森林。 “唐局!”陈京淡淡道。 唐连回头看见他,脸上露出笑容,道:“陈局来了,就等你呢,你可迟到了,记得罚酒啊!” 朱森林眼睛在陈京脸上打了一个转,陈京伸手和唐连握了一下,手便缩了回去。朱森林这才叫了一声:“陈局!” 平洞乡在澧河县来说并不富裕,但是平洞乡森林覆盖面积高达百分之九十五,是名副其实的林业大乡,所以平洞林业站是整个澧河最大的站,朱森林在全县林业系统倒算是一个人物。 可能是因为对陈京固有印象的问题,朱森林并没有多寒暄,一声陈局都叫得不是很心甘情愿。 唐连倒是精明,见场面有些尴尬,他笑道:“走吧,进去!进去,马总和几位女同志可能等急了!” 包房里面有三人,两女一男,男的四十岁不到的样子,一身西装,很体面也很有风度。他见到唐连忙站起身来道:“唐局,很久不见啊!您还是这样年轻。” 两个女的,其中一个女孩是王杉,王杉今天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蕾丝边的外褂,头发梳成了一条大马尾,显得非常的清丽。 另外一个女子成熟一些,但也很年轻,皮肤非常的白皙,一抹低胸的长裙露出那诱人的沟壑,穿着算是非常前卫了。 唐连和男子握手,两人显得很熟络,然后唐连扭头对陈京道:“这位是马文华,马总。老企业了,最早干的是平洞乡镇企业,现在私人干了,比我们这些混机关的强啊!” “唐局折杀了,折杀了!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看这位老弟这么年轻,定前途无量!”马文华道。 陈京笑了笑,一旁的王杉道:“马总,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这可是我们林业局陈局!” 马文华微微一愣,脸一红,道:“陈局好,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陈京摆摆手道:“你别听王杉的,今天吃饭不提什么局,能认识马总这样的企业家,我是非常高兴的。” 从进门到现在,陈京终于明白,今天这顿饭自己可能算是编外人,看这架势,马文华可能才是请客的人。这家伙请客的对象都没有完全弄清,估计其中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谁会用这个心? 唐连还是朱森林? 马文华不愧是生意人,反应速度很快,他道:“陈局快人快语,我老马真是佩服。今天这样,我们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哎,马总!”陈京打断马文华的话,“我可事先申明,我不能喝酒,今天谁让我喝酒,这饭我就不吃了!” 陈京这话说得严肃,马文华脸上的表情僵住,一下不知道怎么应答。 朱森林皱皱眉头,嘴中嘀咕了几句。 唐连神色也有些尴尬,但一想到今天的事儿,他咳了咳,道:“老马,这事我作证,我们陈局最近身体真有问题,不能喝酒!这没关系嘛,我们几人开怀畅饮,我们陈局是楚江大才子,他用言谈助兴,绝对是一雅事!” “那也好,那也好!”马文华接过话头,场面终于缓和了。 几人分宾主坐下,朱森林坐在陈京的对面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同时他又惊讶唐连的态度。 陈京算个什么角色?怎么唐局搞得都对他有些忌惮呢? 唐连心中其实也有些窝火,今天这顿饭他是毫无疑问的中心人物,但从进门到现在,他扮演的却是圆场的角色。 陈京在林业局谁都不鸟他,但是大家对他的脾气都是知道的,典型的文人脾气,说尥蹶子就尥蹶子,谁的面子都不给,有时候好似完全不通人情世故一般。 今天陈京说不喝酒,唐连心中的确是忌惮,生怕一个说不好陈京拂袖而去,事情没办是小,丢了面子事大。 唐连都有些后悔自己先前的设想了,早知道陈京这家伙个性如此怪异,就不该起那个念头。 酒菜上齐了,马文华充分发挥了他商人的长袖善舞,桌上的气氛渐渐融洽。几人推杯换盏,渐渐话题就开了。 酒为色之媒,酒桌上有两个美貌的妙龄女子,似乎让桌上三个好酒的男人更多了兴致,扯着扯着,大家就扯出了一些荤笑话。 尤其是朱森林,脸上挂着一幅色眯眯的笑容,一双眼睛老往王杉身上瞅,说话的嗓门也越来越大。 “唐局,来,我们干一杯!我平洞林业工作这些年得益于唐局支持,在此我感谢了!另外,我有个提议,我们现在喝一杯说一个笑话,谁说的笑话好笑,大家都鼓掌,谁说的笑话不行,那就得罚酒!”朱森林道。 他将杯中就一干而尽,道:“老马,你先来!” 马文华脸也喝得脸通红的,先前的风度早就不知所踪,他充其量就是个农民企业家,有了两个钱,好装,现在酒精一考验,立马恢复了本性。 他一拍大腿道:“好,我先来!” 他眼睛瞅向身边的女人,似笑非笑的道:“话说某个地方搞计划生育,老人封建思想严重,有个老婆子就很反对,乡里通知适龄妇女要上环,老婆子坚决不让儿媳上。 当时搞得很僵啊,计生干部没办法,为了完成任务,他就悄悄对老婆子讲‘你不让儿媳上环,那行,你代替上环,让我好交差!’ 没想到老婆子答应了,可是,老婆子有四个儿媳啊,医生给老婆子上了三道环,第四道环如论如何也没法上了。 面对这种情况,老婆子拍了拍医生的肩膀,道:‘难为你了小伙子!上三道够了,再上一道如果成功,俺都要成奥迪了……” “轰!” 整个包房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两个女孩脸涨得通红,尤其是王杉,她扭过脑袋,将头藏在了陈京的身后,看样子是想笑,但却硬是不好意思笑出来。 唐连哈哈大笑道:“好你个老马,你肚子里还真有货,平常还真看不出来啊!” “老马这个不错,我来一个!”朱森林道。 他清了清嗓子,眼睛扫向王杉这边,嚷嚷道:“小王怎么了?看我们陈局帅气,已经芳心暗许了?” 王杉将头从陈京背后露出来,满脸通红,眼睛瞅向陈京,陈京却借机喝茶。 王杉神色见有些失望,也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起来。 这时朱森林清嗓子开说了,他道:“有一个美貌少妇怀孕,逢人便说,她怀孕的时候,梦见了自己在梧桐树下看见有凤凰向她飞来,所以她将来的孩子就叫凤梧。 有一人听了很多遍,就觉得有些受不了了,就问少妇说,如果你那天梦见自己是在芭蕉树下,看见有一只鸡向你飞过来,你将来的孩子又该叫什么呢?……” “扑哧!” 马文华身边的女人先忍不住笑出声来,王杉一时来没明白,还喃喃的念了一句:“鸡……芭蕉……啊……” 一屋子的哄笑,王杉早就满脸通红,猛然将头扭过去,下意识的将脑袋噌在陈京的背上,屋子里的气氛暧昧到了极致…… 正文 第八章 是个圈套? 【新书上传需要支持啊,现在分类榜都上不去,真是感到乏力啊!】 包房,男人的劝酒声夹在着女人的笑声,在酒精的发酵下,男人荷尔蒙的气味弥漫。 在这样暧昧的氛围中,包房中的男女们之间的距离正在无限的拉近,整个场面变得越来越融洽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陈京显得有些异类,朱森林的笑话讲完,下一个轮到的就是陈京或者唐连了。这里面有点讲究,唐连和陈京两人都是副局长,两人谁先似乎体现着某种身份。 马文华最先,然后是朱森林,按照这样的循序渐进,最后讲笑话的应该是最有身份的人。 这个问题其实是很细节的东西,可是在这样的场合,越是细节的东西越能体现人的微妙心理。 马文华满含微笑,冲着陈京道:“陈局,您是江南才子,我们大老粗说的东西都太没水平了,还望您指点啊!” 他说得很委婉,但这话其实却是把陈京放在了唐连的前面。 陈京轻轻的笑了笑,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他扭头看向唐连道:“唐局,今天大家气氛很好,可是我琢磨,还是有什么事儿吧?真没什么事儿?” 唐连神色一滞,脸上的肉挤了挤,陷入了沉吟。 过了一会儿,他夹了一夹菜,道:“是有个事儿,老朱,你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朱森林看了陈京一眼,道:“是这样,今天我和老马进城,主要是来解决木材出山指标问题的。老马承包我们平洞山林场,投入上百万,可是最近局里对木材实施了一刀切的禁运,这不合理嘛! 我们现在提出保护原生林,但是对经济林的开发还是必要的嘛,我知道局里现在也是多事之秋,所以我这次来谁都不找,就找唐局来帮忙了……” 唐连摆摆手,道:“话不能这样说,局里现在既然多事之秋,你再来添乱就不应该嘛!” 唐连将眼神投向陈京,道:“陈局,对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陈京摊摊手道:“我不知道喽,局里的业务我一点都不熟悉,你问我真是问错对象了!” 唐连一愣,朱森林瞟了一眼陈京,脸上露出一丝讥诮,马文华虽然没动声色,但是他注意力却明显转向了唐连。 唐连摸摸下巴,眼睛瞟向王杉两女,忽然引开了话题道:“两位美女,多吃菜,吃菜!不要因为我们谈工作,你们就受冷落了……” 唐连发话,场面又是一番寒暄。 一直做足了板眼,唐连才道:“马总,这个问题我看可以这样看,林业保护问题,这是大事。我们宁愿从严一些,所以目前新的木材砍伐指标肯定是不能批的。 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年你承包林场的时候,我们也是有约在先,林场经济林的采伐,要服从生态环境要求,要计划采伐。 而针对平洞等几个乡镇的封山育林的措施,这是局党委会在充分调研过后做出的决议,这个怎么能随意更改?即使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那也得是局党委会重新研究,任何个人是没办法在这个问题上表态的。” 唐连言辞肯定,好像直接把话封死了。 但是陈京心中清楚,这样的谈话是一个成熟政治人物必须具备的素质。 为官之道,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把权责中的责先扒干净。封山育林不是小事,朱森林刚才提的要求,往大了说,那是要动摇局党委做出的封山育林的决策。对这个问题,唐连态度必须明确。 今天唐连这样一明确,以后出了任何问题跟他就没有关系了,有问题这都是下面的人出了乱子。到时候别人向给他扣帽子,那都是扣不上的。 唐连这样一说,场面有些冷清,马文华显得有些尴尬,朱森林则有些沮丧。 足足冷场了半分钟,马文华清清嗓子道:“唐局的话句句中肯,我受益匪浅。我个人行商的信条就是坚决拥护党的政策法规,绝不挣违法乱纪的钱。”他自顾抿了一口酒,继续道: “既然封山育林是局党委的决议,今天这事就不提了,我坚决拥护局党委的决议!” “好!我早就看出马总是视大体的人,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唐连热情的举杯,神采飞扬。 两人碰杯,又是一番互相吹捧,说了一会儿,马文华将杯子一放,脸色一正道: “唐局,陈局!有一件事情还需要您二位帮忙!我拥护封山育林的决议,这一点绝无异议!但是,现在我已经采伐的木材,还有很多存放在平洞林场,针对这批木材,局里是否考虑暂时解除一下禁运? 不然,这些木材都是露天堆放的,时间一长木质腐烂,这笔不必要的损失太大了……” 唐连皱皱眉头,道:“有这种情况?”他眼睛瞅向朱森林,“老朱,有这种情况吗?” “有,怎么没有!封山育林的事当时局里没说详细,我们以为只是封原生林,所以这个精神我就没有及时向老马传达,这都是我工作失误啊!”朱森林神色有些窘。 唐连点点头,扭头对陈京道:“陈局,这个问题你看怎么解决!你可别跟我打马虎眼,这个问题现在可是你的工作范围内的事儿。” 陈京面无表情,端起桌上的茶不紧不慢的喝着,他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绕了天大的圈子,最后就在这里等着了。 如是两年前的陈京,他是看不出其中的猫腻的,但是现在的陈京,他一眼就看出了这里面的门道。 所谓封山育林,最重要的就是禁运。 只要禁运一松,所有的政策就成了废纸。 马文华现在有多少木材没有运出去?需要多少车才能运出去?这些都是很模糊的事儿。 即使把这些都弄清楚了,陈京都清楚,只要给马文华十个立方的放禁指标,马文华就能够运走几百方木材。 毕竟运输的环境变化太大了,太不好控制了!事后更没法跟踪,只要当场没有抓住,事后基本上没办法弄清楚…… 今天这餐酒喝下去,只要松一下口,后果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暗骂一声唐连狡猾,陈京内心有些憋闷,唐连这家伙太精明了,好听的都让他说了,责任一点不担就把皮球扔给自己,完全把自己当成的冤大头了。 可陈京清楚,如现在拒绝,不仅显得不近人情,而且会给他在林业局的生存带来很多不利的因素。 马文华不是一般的人,这人是林业局的财神爷,县政协委员。 今天的话说到这份上了,马文华成功的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很悲情的位置上。通过他的话,可以想象一个场景,几百方的木材在露天风吹日晒,作为老板的马文华内心该是多么的焦急。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找领导想想办法,领导却是毫不通融。这样的领导怎么能够服人心?这样的领导不是让我们关注林业的优秀人士心寒吗? 所以,陈京现在是进亦忧愁,退亦忧,彻彻底底的面临的难局。 陈京恨不得一脚踩塌唐连那张大脸,这个家伙口口声声说帮忙,现在哪里是帮忙?简直就是给自己设了一个大套,这个套如果钻进去了,可能再就出不来了。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这个问题一定得解决!”朱森林道,他一拍桌子,“我们平洞为大局牺牲了多少?前几年,其他乡镇乱砍伐的时候,就数我们乡最老实,我们的生态保护得最好。 不夸张的说,我们平洞的山林,完全可以推迟封山育林的,我们的自然林和经济林,还有很大的储量,在科学的规划下,完全可以再开采两到三年。 但是,局党委做出了决议,我们为了大局,完全忠实的执行封山育林的决议! 我们讲了这么大的风格,现在这么点小事,局里都不能跟我们解决,我第一个不服!” 朱森林脾气上来了,说话倒是有一股子气势。 他这个气势显然是冲着陈京来的,作为下面主要站的站长,朱森林在林业局也是老资格,今天他仗着老资格,就是要给陈京脸子看,让陈京更加没有犹豫的空间。 他摆出的架势,是无论如何,这个问题要解决,解决不了,他一定就要闹下去。 如果陈京斗气拒绝了,朱森林闹到了局里,最后这个问题让他解决了,以后陈京完完全全就成了笑柄了。领导也绝对不会有好印象。 但是,陈京如果退缩表了态。 以后朱森林这样的人必然更加骄横,陈京怎样驾驭这样的角色? 一股难言的怒火从陈京内心升起,一个副局长,当到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够失败了。 他不断的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他脑子里面在疯狂的运转,想着办法,在不经意间,他眼睛瞟到了王杉的脸上,他罕见的从这个女人的脸上读到了一丝担忧,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感到了一阵温暖。 毕竟他只有25岁,25岁有这么多经历,一个人要面对现在这样的局面,对他来说太不容易了,他内心需要承受的压力,需要忍受的痛苦,都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正文 第九章 手腕【求收藏、推荐】 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陈京准备找打火机,王杉啪一下将打火机点燃送到陈京的面前。 陈京凑上前点燃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笑笑道:“怎么?我感觉有些冷场,刚才都是兴致盎然的,这一谈事,场面就冷下来?” 马文华愣了一下,忙起身道:“大家都吃都喝。”他端起酒杯向王杉道:“王小姐,来,老哥敬你一杯!我们的林业之花今天能赏脸,我太荣幸了!” “马老板客气!”王杉笑得很甜,起身和马文华碰杯,浅浅的喝了一口。 她微微有醉意,双腮微红,眼神朦胧,女人味儿极其浓烈,有一种难言的勾人味道。 朱森林看着王杉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马文华一干而尽的时候,他正要站起身来端酒杯,陈京拍手道:“马总好酒量,人也爽快,能交到马总这样的朋友,真是很荣幸啊!” 马文华愕然而笑,道:“陈局看得起我,我马某真是太荣幸了,可惜……” 陈京摆摆手道:“没什么可惜的,对了,刚才你们讲已砍伐木材的事情,目前平洞林场还有多少木材没有运输出来啊?我总得知道一个数不是?” 陈京将话题扯到了正事上,马文华喜出望外,但马上又装作有些为难的道:“这个有些多了,这几年林场砍伐计划都在下半年,去年冬天砍伐的木材因为大雪封山,没法运出来,所以……一共总计有接近一百立方。” “一百立方?那有五大卡车,价值好几万啊!” “可不是……所以还希望领导能够考虑一下我的难处,这样的损失我们承受不起啊!” 陈京沉吟了一下,扭头看向唐连,道:“唐局,你的意思是要给予考虑?” 唐连一愣,没料到陈京会杀个回马枪,他咳了一下,道:“这个工作现在是你分管的,当然,硬要问我的意思,我是赞成的。不仅是为了工作,就冲马总这豪爽的个性,我们作为朋友能帮,那自然也要帮不是?” “好!这话我爱听!”陈京拍手道,他斜睨着马文华,“马总,我们初次见面,今天这顿饭吃得很开心,我很高兴,尤其你喝酒的精神让我很受感染。今天这事我可以拍板,这个忙我帮了!” 马文华微微愣神,忙站起身来,一副感动莫名的样子,道:“陈局爽快……” 朱森林也很高兴,道:“陈局果然性情中人,以后需要我老朱,您尽快开口,我定然不说二话……” “别,别!”陈京笑容一敛,“你们俩别给我戴高帽子,说句实话,这个事儿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我今天拍这个板是要承担责任的,以后林局一旦不满意,追究起来,那是不得了的事儿!” 陈京脸变得很快,刚才笑嘻嘻的脸立马变得分外严肃,这让马文华和朱森林两人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一时非常尴尬。 “好了,好了!陈局就别逗他们了,待会儿吃饭后,我们找个地方唱唱歌,那个时候再定,你看如何?”唐连在一旁打圆场。 “好,那也好,我马上给沿河歌舞厅那边联系订位子!”马文华手忙脚乱的要出去打电话。 陈京心中暗暗好笑,所谓唱歌什么玩意儿的,实际上就是要马文华出点血。 唱歌是一方面,那个场面比较杂,马文华如果上道,递个红包什么的也很方便,看唐连那模样,他的好处多半已经得了。陈京这样一发飙,他以为陈京是在这方面不满意呢! “得了,老马就不用打电话了,吃了饭,我还有事情!”陈京制止了马文华。 “马总是个爽快人,我也是个爽快人。今天这样,这个忙我不会白帮,一共一百立方的木材,十个立方一杯酒,你喝足十杯酒,你这一百方木材的运输禁令我立马签字解除。这个要求不高吧?”陈京道,他神色认真,没有一丝玩笑之色。 可这个要求一提出来,马文华当场色变。 十杯白酒,本来酒就喝得差不多了,再下去十杯,那得胃出血不可。 唐连脸色也变了,他实在没料到陈京虚晃一枪,竟然在这里下了一个大套,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陈京面无表情,掏出一根烟出来吞云吐雾,他摆出的架势是没有商量。由于事先他做足的功课,现在他的话说出来,显得水到渠成。 帮你办这么大的事儿,让你喝几杯酒都不行,你眼中还有没有领导? 陈京的这一军将得厉害,马文华几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暗暗的苦笑,马文华深深的瞅了一眼陈京,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轻视面前这个年轻的副局了。 人家毕竟手上有权,虽然这个权利不稳固,有时候由不得他,但是在整个权利运行中,他稍微动点小指头,就让人吃不消了。 “陈局,这喝酒的事儿,一个人喝缺点味道!您看这样行不行,马总的酒分我一半,我们两个人喝,那样大家都觉得有趣不是?”在关键时候,马文华旁边的女人出来救驾了。 她一直不说话,这一开口说话,一股掩不住的娇媚味儿让人骨头先酥了一半,几乎让人难以拒绝。 陈京哈哈一笑,道:“两个人喝这个提议好!”他眼睛瞅着女人精致的脸颊,一直看得对方浑身不自然,他方道:“不过你不行,好男不跟女斗,你和马总喝,缺少了斗酒的兴致!” 他顿了顿,道:“这样老马,我也不欺负你。你代表企业界,我们林业系统也派出一员悍将,你们一对一,一共十杯酒。你们猜拳也好,讲风格也好,兄弟情深也好,我都不管,我只认酒!” “老朱,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我早就听说我们平洞林业站和企业界关系一直很好,招商引资上成果卓著。可我看到的都是文字上的东西,真假不知道,今天你就和老马两人给我们来个现场。 就让我和唐局见识一下,我们平洞林业站和平洞木材老板之间的默契配合和兄弟情深,老唐,你也想看吧!” 唐连哭笑不得,朱森林当场傻眼,他站起身来想拒绝,但陈京话说到这个份上,而且把唐连也拉进来了,他怎么拒绝? 官大一级压死人,陈京再不济,也是林业局领导。关键是陈京的话无懈可击,如果朱森林反对,这完全就是无视领导,破坏了官场上最不能触碰的底线。 那样一来,本来处于绝对被动的陈京,立马变得非常主动,今天所有工作变得没有价值的同时,唐连还下不了台。 唐局最要面子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破了他的面子,关键的时候没给他捡脸,那绝对是不能考虑的,那是葬送自己仕途的事情,朱森林怎么能干? “真他娘的犊子!”朱森林肚子里窝火,他恨不得一口将陈京吞下去。 “这小子狗屁业务不懂,拿着手上的权利打飘飘,这样的废柴竟然能混到副局长的位置上,天理何在?”朱森林心中不住的嘀咕。 “怎么了?老朱,你还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呗,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是不是不给马总的面子,还是干脆就不给唐局的面子?”陈京一连三问,连珠炮似得让朱森林处于了绝境,脸涨得通红。 局面至此,陈京心中终于暂时出了一口恶气。 朱森林和马文华一肚子的不情愿,但是此景此景,他们必须强颜欢笑,而且必须杯酒必干。 看着面前两个喝酒的男人,陈京忽然觉得有些厌倦,同时也深深的领悟到了权力的魔力。 权力的运用这门学问太大了,陈京本来已经处在了绝对的劣势地位,但他只是稍微的拨弄一下,直接的结果就是两个七尺男儿必须喝进医院。 陈京似乎能看到两个男人就在自己的股掌之间跳跃,那种感觉极其的微妙。 曾经的陈京是非常讨厌玩弄这些东西,但是今天他非常清楚自己不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今天不玩一手,以后这两个家伙必将得寸进尺,陈京还能够干事? 人就是这样贱,人善人欺这话就是铁的真理,在官场上永远做老好人,很多时候都是行不通的。 一想到这个道理,陈京心中豁然开朗,他的心情也一下好了起来。他心中非常清楚,这件事情不能这么结束,十杯酒痛苦是暂时的,如果就因为十杯酒,陈京就开了这么大的口子,以后留给陈京的后患是永久的。 没有人甘心当那个冤大头,陈京自然也不愿意,要成功妥善解决此事,这里面的道行太深了。 不知为什么,陈京内心忽然觉得很兴奋,那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权利的角逐和博弈,陈京以前很排斥,但是现在,他尝试过了,却觉得其中滋味无穷。他要改变自己现在的状态,他要改变家人朋友眼中的自己,这一切都只有自己努力,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到自己,这一点陈京认识得非常的深刻…… 正文 第十章 摊牌【求推荐、收藏】 没有下半场,因为朱森林和马文华两人没有经受住酒精的考验,两人都喝得烂醉如泥了。 陈京拒绝了唐连邀请,选择的独自回家,在澧河,他的人脉很窄,基本是没有朋友,所以像今天这样出来吃饭的机会非常的少。 平常他上下班就是两点一线,很少逛县城,而从他的内心,他也就没有想过去了解这个地方,但是今天,他突然有了这个**。因为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要改变现状,就得从澧河开始。 在澧河,陈京要有朋友圈、人脉圈,甚至在澧河,要有政治根基,这可能是陈京现在唯一可把握的事情。 晚上的小县城街道上已经冷清了,昏暗的路灯将陈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陈京独自走在街道上,手上夹着一支香烟。 这一路上,陈京脑子里面都在高速的运转,他仔细回想这几天来的点点滴滴,认真总结琢磨这几天自己处理事情的各种细节,他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人性把握,人情世故,这是一门大学问,而对掌权者来说,如何运行权利,这更是深不可测的学问。 很多年,陈京都与这些无缘,而现在他终于初窥门径,了解了一些皮毛了。 回头想想自己的过往,陈京都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白活了,而现在再展望未来,陈京对自己的前景是充满了信心! 长时间,陈京脑子里面回荡的画面都是刚才朱森林和马文华两人烂醉如泥的模样。 仅仅从这幅画面,他就领悟到了极多的御人之道。 说起来,今天陈京是身不由己,马文华提出的要求,在那种情况下,他根本就没有能力拒绝,如果拒绝,可能后果会难以想象的糟糕。 而唐连和朱森林也根本就没把陈京当回事,一切都是他们故意设计好了,就等着陈京钻入他们的套子里面。 这样的形势对陈京是非常被动的,如果是以前的陈京,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处理。 但是,今天,陈京分寸把握得很好。 暂时的虚与委蛇换来的是对朱森林和马文华沉重的敲打,十杯酒含义不止是十杯酒,这是一种气势和态度,至少让他们两人知道,陈京不是一个软柿子。 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陈京轻哼了一声,这几天的时间,他在林业局已经做了足够的铺垫了,是时候做一点事情了!今天马文华这件事情就恰好,陈京决定就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这一路上,陈京脑子里面就想这事该如何着手,每个环节该如何巧妙处理,他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一直快到林业局家属区,陈京抬头,看见了一处熟悉的地方,他心中涌现出一阵暖意。 澧河这个地方烧烤很流行,在林业局家属区门口,老徐烧烤摊就是陈京经常光顾的地方。 烧烤摊是两口子开的,男人姓徐,女人别人也叫他徐婶,两口子为人都特实诚。陈京第一年下放澧河县,那一年他情绪抑郁,根本没有脸面回去过年,年三十他出来吃烧烤,可那样的日子又哪里来的烧烤吃? 可老徐夫妇却热情的把陈京拉到了屋子里面,一起吃了一顿年夜饭,那顿年夜饭很简陋,可是陈京至今难忘。 “小陈,回来了?”徐婶老远看到陈京,热情的打招呼。 陈京含笑点头,他本来不想吃东西,但犹豫了一下,他向老徐挥挥手道:“徐叔,老规矩,外加两瓶啤酒。” “好咧,你先坐,马上就好!”老徐热情的道。 陈京趁机给蒙虎打了个电话,老徐将酒送过来,陈京自顾开了一瓶啤酒开始喝。 还没喝几口,旁边桌子的几名青年其中有一个黄毛小子嚷嚷道:“老板,你他娘的搞的什么烧烤?怎么还烤蚊子吃啊?” 徐婶闻言连忙上前,道:“怎么可能有蚊子?小伙子,让我看看?” “看,看你娘的毛啊!这顿吃喝你他娘的还想要钱?”另一名青年火气很冲。 他模样很嚣张,放了狠话站起身来视线左右逡巡,有旁观者向他们投去异样的眼神,他双眼一瞪,道:“看他妈什么看,没看过大哥喝酒啊!” 他这一喝,周围几桌吃东西的人都将钱扔到桌子上,灰溜溜的闪人。 整个烧烤摊就剩一桌子人和陈京。 “小兄弟,咱都是小本生意,你这吃顿东西事小,赶跑了我的客人,我这怎么养家糊口啊?”徐叔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论理。 “老东西,你他娘的还养家糊口,你的东西吃坏了兄弟们的肚子,这笔账还要找你算呢!”黄毛青年大声道,他拿起一个啤酒瓶猛然砸在桌面上,一桌子杯碗瓢盆四处乱飞,狼藉得不成样子。 陈京皱了皱眉头,上前走到老徐和徐婶边上道:“徐叔,今天先收摊吧!这事……” “嘿!你小子给老子滚蛋,别他娘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黄毛青年怒声道,他上前就扭着了陈京的衣领。 陈京个子高大,黄毛青年又哪里揪得住他? “兄弟们,并肩子来!这外地佬不识抬举!”黄毛大声道。 一桌子青年遽然围拢过来,陈京暗叫一声不好,正要后退想办法找个趁手的家伙,忽然听见一声大喝:“谁在这里撒野啊?都给老子住手!” 陈京扭头,原来是蒙虎过来了。 蒙虎是正统部队出身,现在林业局执法队又配有电棍,他掏出电棍,电棍上的电弧喷射老远,几名抄家伙靠拢的青年当场被击倒。 其余几个没靠拢的小子纷纷后退,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小眼睛青年眼尖,认出了蒙虎道: “蒙哥,我们是雷哥的人……” “谁他娘是你蒙哥,你回去告诉雷鸣,让他收敛点,别他娘的尽跟老子整事儿。老徐的这个摊子在这一块出了名的地道,你们惹到这里来了,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蒙虎怒声喝道。 他威风凛凛,很有一股子悍勇的气度,可他目光流转,落到了陈京身上,神色立刻变得柔和,有些讨好的道:“陈局,您没事吧?你放心,今天这事没完,我明天就给东城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杀杀这帮家伙的气焰。” 陈京摆摆手,道:“没事,没事!” “滚!”蒙虎双眼一瞪,冲着小眼睛青年喝道,一帮小子屁都不敢吱一声,灰溜溜的闪人了。 去了一帮捣蛋鬼,徐婶两口子上前对陈京和蒙虎两人千恩万谢自不在话下,老徐看向陈京的眼神也明显不一样了。他刚才听蒙虎叫陈京陈局,在老百姓的潜意识中,局长那就是了不得的大官了。 陈京既然是局长,老徐这小陈是叫不出口了。 陈京看出了两人微妙的神情,他也不点破,只是让两口子重新整治点东西,他和蒙虎就在露天对饮。 陈京的性格本就有直爽的一面,今天他心气很足,说起话来颇有气势,给蒙虎的印象又和前几天不一样。 两人酒过三巡,蒙虎终于忍不住了,他道:“陈局,我蒙虎就是个粗人。以前我对你有诸多不敬的地方,那是我猪油蒙了心。今天我蒙虎撂句话在这里,以后我蒙虎一定……” “得,得!”陈京摆手打断蒙虎的话,“你别尽跟我整胸口碎大石的那一套,今天我约你出来喝酒,就不是想听你这一套的!” 蒙虎一愣,脸唰一下通红。 陈京眯眼看着他,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道:“老蒙,你是扛过枪打过仗的兵,当时在越南前线,你立了功!凭你的这个资历,你应该会有更好的前途,可你一直都上不去。 林业局的执法队长,你在这个位子上干了六年了,人生有多少个六年呐……” 蒙虎眼睛在陈京面庞上逡巡,似乎想弄清陈京的意图。 陈京笑笑道:“刚才你说了,你是个直爽性子。恰好,我也是个直爽的人。就这样说吧,现在林业局我负责以前赵局的工作,我不容易啊,我需要大家的支持和配合。现在我们局正处在一个整肃的阶段,这对我来说是个机会,我得把握住这个机会啊……” 陈京似乎有了醉意,端起酒杯喃喃自语似的说话。 这些话蒙虎听在耳中,脸色却变得十分古怪,陈京的话他哪能不懂?所谓的把握机会,无非就是要把握机会培养自己的人。 蒙虎是不是陈京的人如果是,那可以求得平安,如果不是,那可能就得被扫地出门! 如果是以前,蒙虎听到陈京这话,估计会当成笑谈。但是今天,现在,他却是听得心惊胆战。 从纪委大门出来的那一刹那,蒙虎就觉得自己以前太小看陈京了,这个陈副局长一直是韬光隐晦,其实心机深得很,如果他真要动手,自己可能就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朱森林你认识吧?今天我们就说说他的情况……”陈京淡淡的笑道,他扭头冲老徐道,“徐叔,再上点牛肉串……” 正文 第十一章 动手了?【求收藏、推荐】 蒙虎自转业以来就在林业局,除此之外,蒙虎平常为人豪爽,在澧河县颇有人脉,算是很有手眼的人。 陈京能够得到蒙虎的帮助,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成,有了林业局执队在手上,陈京等于拥有了强制机器,林业方面的很多处理,他就得心应手很多了。 和陈京的心中踏实相比,唐连最近心神有些不宁,自从他去陈京办公室,看到办公室主任严青对陈京谨小慎微的神态,他心中就不舒服。 而那天在饭桌上,他明明吃定了陈京,却没料到这小子还真有些手段,硬是让他将马文华和朱森林狠狠的修理了一番,在气势上出了一把风头。 唯一让唐连感到欣慰的是,陈京说话算话,回到局里就签字通过了平洞站的《关于平洞林场储存木材解除禁运的相关申请》。 “朱森林……”唐连咂巴咂巴嘴,心中念着这个名字,他一双手轻轻的敲打着桌面。 朱森林这个人唐连是很重视的,因为这个人有一座大靠山,他的表舅就是现任澧河县县长马步平。而马文华和马步平虽然没有关系,但两人都是榆树乡马家屯的人,这层关系知道的人不多,但唐连心中是非常清楚的。 林中则这些年一直很照顾朱森林,全局上下,林中则谁的面子都不给,唯独朱森林有时候发飙,他会宠一点,这里面的道行就在这里。 林中则是靠拢马县长的人,马县长将朱森林交给他,他不得不多一些照拂。 目前林业局的局势风雨飘摇,赵文龙首当其冲的被双规,这中间不涉及到县里的角逐那是不可能的。马县长和舒书记是越临换届,斗争越激烈,林业局这一波风刮得真急…… 在唐连看来,赵文龙的问题暴露了,林中则出问题也就不远了,唐连被林中则压了这么多年,终于赢来了可以翻身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是不容放过的。 目前,局势迟迟不明朗,唐连判断,这是马县长对林中则的态度还不明朗。 林中则追随马步平有些年了,这样一员有之臣,同时又是悍将,真要下决心放弃,还真不是那么轻易能决断的。 而唐连在这个时候和朱森林接近,借机弄点事情出来,这也许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唐连的算盘打得很响,事儿他来策划,陈京帮他完成。一旦平洞封山育林的口子出了问题,追查起来,和他唐连断然是没有关系的。 到时候林中则对陈京恨得牙痒痒,而朱森林早就记恨上了陈京,结果他唐连左右逢源,一旦林中则被调离林业局,林业局的这杆大旗将由谁来抗?他唐连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另外,局内的努力是一方面,对大局的判断,唐连依旧认为马步平的力量不容忽视。 现在舒马斗,看上去舒书记占据了上风,其实舒书记换届是必然离开澧河的,马步平则不然。这中间的差别太大了,马步平这些年在政府经营的力量,只要能够扛过这一波,后面的前景是绝对可以预见的。 所以,唐连认为,林业局这块地方,即使林中则走了,马步平也不可能在林业局局长的人选上让步。 唐连现在和朱森林的关系融洽,如果林中则出事和朱森林扯上了关系,唐连的存在就既可以掌握林业局的大局,又可以给朱森林擦,保朱森林平安。从这一点说,马步平考虑唐连接替林中则的几率极大。 政治博弈,最担心的就是内乱,朱森林如果在这个时候出问题,马步平少不了要因此落下口实,凭马步平的智商,他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房间里茶香袅袅,唐连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看着林业局的大门,他脑子天马行空的想着各种厉害。 他不断的梳理自己的思路,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考虑几乎万无一失,完全没有破绽,可以说是进攻犀利,没有风险。 想到得意处,他不由自主的开始哼起了最钟爱的黄梅戏片段,他的目光在林业局院子里逡巡,最后眼神定格在了院子东头桂花树下的那辆黑色的豪桑上。 林业局就那车还上得了台面,可惜那是林中则的专车,也许…… “嗯?”唐连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衬衫配黑西装,风度翩翩,那不是陈京是谁?陈京走到黑色豪桑面前,一巴掌拍在车前盖上,一双女人一般柔嫩的双手轻轻的抚摸着车身的曲线,就如同抚摸情人的腰肢。 唐连脸色变了变,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厌恶。 “这个小子,狗屁不是还狼子野心,他真以为猜透了自己的心思?还当我唐连也是赵文龙之流了……”唐连心中暗道,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 陈京他看不上,这个所谓的城市文艺青年,在政治上就是白痴,不仅如此,这小子还眼高手低,走到哪里都是一副城里人的范儿,让人看着心中就觉得恶心。 这样的角色在澧河政坛怎么能成气候?不仅不能成气候,恐怕连生存都会是很困难的。 想到这里,唐连脸上露出一丝狠辣的笑容,看向陈京的眼神眯成了一条缝,就如同一只猫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叮,叮,叮!”桌上的电话铃急剧响起来。 唐连微微的皱眉,有些不情愿收回自己的目光快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我是唐连,你是哪一位?” “唐局,我老朱。这是怎么回事?局里现在究竟有没有人主事?这不他娘的乱弹琴吗?”电话那头朱森林粗着嗓门吼道。 “老朱?怎么了?出事了?”唐连有些发懵。 “执队那帮家伙谁给他们胆子了?这帮家伙不由分说,来我平洞就打人,直接把平洞林场给封了,所有库存的木材全部被封存。还扬言要行政拘留马文华,马文华已经被他们带往县城了。”朱森林大声道。 “什么?执队?你是说蒙虎?”唐连嘴发苦,“这怎么可能,平洞林场是我们林业局多年的先进单位,蒙虎再不知分寸,他也不可能干这样的蠢事啊!” “什么不可能,我们乡派出所都拦不住。我们王书记和邵乡长气得只骂娘,劈头盖脸的找我问情况,这事我是彻头彻尾的不知道啊!”朱森林道。 “你现在在什么位置?”唐连皱眉道,这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时他也想不到问题出在了哪里。 “我两个小时就到县城,这事局里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他娘的,是谁跟老子玩阴的,我跟他没完!”朱森林在电话中终于没能控制住情绪,爆了粗口。 唐连脸色连变,正要开口说话,对方却啪一声将电话挂断,丝毫没有给他留面子。 唐连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抓起电话就接办公室,办公室严青不在,他一连问了三个人,问林局长是否上了班,对方都一问三不知。 他又拨执队的电话,蒙虎不在,接电话的人是个小姑娘,问什么都要等蒙队长回来才知道。 唐连心头不由得有了火气,他挂了电话,放下手中的茶杯就冲出去,刚刚还直到楼梯拐弯处,迎面就一头撞上了陈京。 “唐局,这么急干什么?有什么急事?” 唐连神色颇为尴尬,他咳了咳,道:“陈局,听说执队在平洞封了平洞林场,还抓了林场的人,其中还使用了暴力,这事是真的吗?” 陈京神情颇为平淡,他哂笑了一下,佯装吃惊的道:“有这事吗?这个老蒙,我只让他例行去检查了一下平洞那边的情况,他竟然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看来这里面是有料啊,等他回来,看他怎么汇报吧!” 唐连如遭电击,当场**了,他想过各种可能的情况,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陈京在其中作祟。 看陈京那一副云淡风轻很坦然的样子,饶是唐连城府很深,他也忍不住伸出手道:“陈……陈……,你太莽撞了,你知道平洞是什么地方?平洞林场又是什么地方? 封林场,抓人这么大的事,就是林局都不敢擅作主张,需要和大家商量,你……你……” “老唐!”陈京面色一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何曾看到我离开过县城一步?是我们的执队长的步子迈大了,是非曲直,一切都需要等蒙虎回来才能知道。” 唐连嘴巴连连掀动,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陈京叹口气道:“多事之秋啊,真是多事之秋!前两天才和老蒙去纪委,今天他这就是发的哪门子疯,真是让人不省心呐!” 陈京边说边扭头自顾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唐连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仔细回想陈京的话,他越想觉得越乱,越想越觉得难以捉摸。 不经意间,唐连的后背直冒凉气,多年的政治博弈让他拥有了超凡的直觉,凭直觉,他感到了不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想可能太一厢情愿了…… 正文 第十二章 陈局长发飙【求推荐、收藏】 自从办公桌椅换了新的,陈京就喜欢躺在椅子上看东西。 陈京看东西不一定和工作有关,就像现在,他看的东西就和工作毫无关系,《滴天髓阐微》,一部玄之又玄的命理学著作。 陈京的才子之名不是沽名钓誉得来的,他平常阅读量很大,而且博览群书,在他的意识中从来没有必读之书,也没有不可读之书,这种随性的个性,成就他才子之名的同时,也让他在仕途上屡屡受挫而不得志。 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陈京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也许就是他重新开始最大的契机。 他博览群书,这是他最大的资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五千年,这其中官场文化,人性文化专著是非常多的。所谓一点悟,则事事悟,大致可以用在陈京的身上。 现在的陈京,如被人醐醍灌顶一般,虽然不能说对很多事情融会贯通,但是他已经摸到了门径了,凭他的智商和情商,他对自己的前途非常的有信心。 点燃一支烟,陈京眯眼看书的样子很专注,很用心。 严青已经进来很久了,他一直没有打扰陈京,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以前严青看不起陈京,怎么看都觉得陈京不顺眼。最近几天,他改变了思想,放下了过去的成见,开始重新去了解陈京。 他却是越看陈京,越觉得陈京很是不凡。 唐连约陈京去吃饭的事儿,严青多少听过了一些。 陈京将朱森林和马文华两人灌醉的事儿不是秘密,但仅是如此,还体现不出陈京的厉害。 给平洞林场的木材放行是陈京刚刚签字通过的决议,这前脚刚刚迈出去,陈京立马就变脸,硬是让蒙虎把平洞林场给封了。 这一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根本不像是陈京这个年龄的人能够干出来的,朱森林那个小子可不好惹,在林业局谁不让他三分?陈京这几年在林业局虽然被边缘化,但他不可能连朱森林是何许人都不知道。 知道朱森林不好惹,陈京还偏偏惹这尊太岁,这股子气势的确不凡,说不定真是有备而来。 另外,严青对陈京带蒙虎去纪委的事情可是清楚的,按照蒙虎的说法,陈京和纪委易书记熟悉得很,两人谈了话,临走的时候易书记还送他东西来着。 易书记是澧河强势派干部,人称易剥皮,这个外号可不是说易明华小气,而是说易明华办案严。 澧河近几年政治斗争闹得很凶,但是廉政却在整个德高市排在前列,这和易明华的强势是分不开的,在澧河政坛,易明华算是一块比较响亮的招牌。 陈京能和易明华有关系,在严青眼中则更是神秘,他觉得自己这几年真是猪油蒙了心了,整天的琢磨局里的领导,竟然没有看明白陈京的城府。 “陈局,您下午不出去?”严青轻声道。 陈京“嗯”了一声,忽然从椅子上弹身而起,道:“出去?出哪里去啊?为什么要出去?” 严青尴尬的咳了咳,讪讪的笑了笑,道:“朱森林的脾气比较急躁,他刚才来局里大闹了一番,您还是暂时避一避吧?在局里起了冲突,传出去不好看,再说您用不着……” “朱森林来了?那正好,你让他过来见我。我倒要看看他这个平洞林业站长是怎么当的,平洞林场往上报说以开采的成品木材100立方,实际上他们从去年到今年,一直就没有停止开采过。 好家伙,整个平洞满山遍野是木材,足足超过了400个立方还多。他们这是干什么?是当局里的通知为一纸空文,还是当我们这些实际办事的人好糊弄?”陈京嗓门扯得很高,猛然一拍桌子,调门更高。 “怎么?你们都怕朱森林?我陈京不怕,我不仅不怕,我还下决心杀杀他这股子阳奉阴违的做派。我已经跟平洞王清闲和邵名(党委书记和乡长)打电话了,让他们立刻进县城做出解释,否则平洞的这起事件我立即上报县委县政府和市局。 老严,你也别劝我,我知道朱森林和马县长多少有些关系。庶民犯法和王子同罪,我不相信朱森林不懂这个道理。说得不客气点,朱森林这是在给马县长脸上抹黑,往马县长身上泼脏水,我这次揪住了他,我看他以后有何面目面对马县长……” 陈京嗓门越来越高,一向文静的他变得怒不可遏,看那架势,只要朱森林此时敢来,他就非揪住他将他撸到底,这股子气势还真挺骇人的。 严青就从来没有见过陈京发过火,今天这一发火,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劝慰。 澧河真是个大炼缸,文艺青年也变成了大老粗,发起火来也能把天给点燃。 “你先去忙,朱森林来局里闹,你直接让他上我这儿,我让他闹个够!”陈京余怒不歇,向严青下了逐客令。 严青嗓子眼正犯堵,连连告辞出来,一出门,刚迈步走几步,就看到了朱森林神色阴晴不定的站在外面的走廊上。 严青立马呆立当场,神色变得分外古怪,他拍了拍额头,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一些才道:“老朱,你还要进去?” 朱森林呼吸急促,脸因为的急促的呼吸而涨红,他用手指着陈京办公室的门,“他……他……他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他……他……” 朱森林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似乎又有什么难言之隐,硬是不敢真冲进陈京的办公室找他论理。 “咣当!”陈京的办公室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瓷器或者玻璃和地面亲密接触,发出不规则的声音频率是如此的刺耳,让两人都痴痴的顿住,忍不住打冷颤! 朱森林的气似乎消了一些,严青见此情景,皮笑肉不笑的道:“老朱,局里对你没有秘密,你想去哪里都畅通无阻。你自便吧!” 严青摇摇晃晃的离开,朱森林一个人来回在走廊里面踱步,情绪非常的急躁。但他终究没敢敲陈京的门,他三步变做两步走上到三楼,直奔唐连办公室,咚咚敲了半天门,里面没人应答。 他揪住了路过的人一问究竟,人家告诉他,唐局压根儿就没上班,出去应酬了。 朱森林心中憋一口气没地方发泄,猛然朝唐连办公室的门啐了一口,最后心一横,就要直闯林中则的办公室。 恰恰在这个时候,他腰部的BP机响个不停,他取下来一看号码,皱了皱眉头,找到局办公室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一通他压低声音道:“是谁打我电话?” “我是王清闲,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比他更低沉的声音。 朱森林一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像霜打了的茄子,“王书记,您进城了?” “我能不进城吗?上次县委和县政府分别召开会议,会上舒书记和马县长都曾先后强调林业是高压线,任何一级党委政府不能碰这个高压线,谁碰了这条高压线,谁自己负责擦屁股! 你倒好,你自己就是林业系统的人,天天给我胸口碎大石,表决心,最后自己都站不稳脚跟,我平洞林业管理怎么能够没有疏漏?” 朱森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猛拍自己的脑袋,努力想解释几句,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 “我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在澧河宾馆,你马上过来我这里!我告诉你,你少跟我惹乱子,不然谁都救不了你!”电话那头,平洞乡党委书记王清闲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 朱森林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明明是他陈京和蒙虎睁眼说瞎话,怎么现在就成了他朱森林百口莫辩了? “王书记,这么大的事儿,可不能让我和马文华两人背黑锅。平洞林场马文华再蠢,他怎么可能露天堆放那么多木材?400立方,整整几十大卡车,价值数十万,这分明就是蒙虎漫山遍野搜出来的。 他是把这些数字凑在一起,屎盆子全都扣在林场的头上,他这是栽赃,他这是污蔑!” 朱森林气得浑身发抖。 平洞乡书记王清闲已经50多岁好远了,一头的白发笔直往上梳着,显得非常的有威严。 他一双眼睛特别的有神,他的眼神停留在朱森林的脸庞上久久不语,良久,他哼了一声,道:“林业局关于封山育林的通知去年就下发了,局文件明确告知各乡镇,年底之前所有的库存木材必须清空,否则当违规处理。 这次执法队在我们平洞搜出了400多立方的新砍伐木材,而整个平洞有库存木材的就只有平洞林场,你说这些木材不是平洞林场的,又是谁的?” 朱森林一愣,脑子里转过弯来了,这批木材不管属不属于平洞林场,他朱森林都是脱离不了干系的。 他索性承认是平洞林场的,那样林场是县级龙头林木企业,疏通一下关系,问题解决可能还容易一些。否则,他一旦把事情弄复杂,弄得陈京和蒙虎要彻查到底,那一篮子的问题说不清道不明,后果更是难以预料。 正文 第十三章 问责乡里【求收藏、推荐】 朱森林有些沮丧,平洞林业站长说来容易做来难,像平洞这样的乡镇,森林覆盖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老百姓屋前屋后的林木,只要采伐下来就都是钱,在这样的一个乡镇,要封山育林,杜绝乱砍乱伐又谈何容易? 老百姓容易管,难管的是整个利益链条,就说这四百立方木材吧,真要弄清楚这四百立方新砍伐木材的背后原委,他朱森林可能真要进纪委豁出去才能把问题交代清楚。 陈京厉害啊,他分明是自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分明是自己出尔反尔,现在却成了他占道理,变成了朱森林和马文华两人不地道。四百立方的新伐木材这个大屎盆子让他硬生生的扣在了平洞林场脑袋上,谁也不敢把这个屎盆子拿开。 澧河宾馆套房里面,平洞乡党委书记王清闲,乡长邵名,另外一人就是一脸郁闷的朱森林。 王清闲正在用宾馆的电话,他满脸含笑,态度热情,和刚才的严厉严肃判若两人。 “哎呀,陈局长你是大忙人,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是你再忙,也得卖你王老哥一个面子。晚上我们不去场面大的地方,我们平洞乡野之地,登不得大雅之堂。我们就去河西土菜馆,吃那里的炖小鸡,一顿便饭……”王清闲请客吃饭功夫很精深。 这连磨带泡的,根本就容不得陈京拒绝,看他那架势,如果陈京今天不赏脸,他亲自去局里都要把陈京拉去吃饭。 在这样的盛情难却之下,陈京拒绝不了,只好满口应承下来。 在一旁的朱森林见到电话中陈京惺惺作态,而王清闲还低声下气,他心中的火气还是难以压抑,等王清闲挂了电话,他道: “王书记,邵乡长,木材的事情,我看大不了乡里把事情担下来,就说我们乡发展旅游,砍伐木材是修建民俗建筑用的,几百立方算什么?我们要上千立方木材,我们还得找局里申请砍伐指标! 我看陈京他是不是真的能做得了我平洞的住,到时候林局批了,他陈京还能怎么地?” 王清闲沉默不语,自顾点一支烟吞云吐雾,一旁的邵名神色严肃,道:“老朱,你平常脑袋挺灵光的,今天怎么就一根筋呢?几百方木材涉及几十万人民币,这个事情乡里能随便就担下吗? 如果乡里担下了,以后我们平洞的封山育林还有谁会响应?你脑子里面全装了浆糊是不是?” 朱森林红着脸,低着头,自知那条路行不通,他嘴中嘟囔道:“我只是随便说说嘛!我就是看不得陈京的小人得志!” 王清闲咳嗽了一声,一手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一双眼睛猛然瞪得像铜铃,道:“乱弹琴,你说这话就是态度不到位!对上司不尊敬,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你这是哪门子的觉悟? 难怪也会惹出祸事来,你以为你那点背景真的能管用吗?你别忘记陈局长的身份,人家是半个记者,省报市报的熟人一大把。你惹恼了人家,人家一支笔就 可以将你送下地狱。 今天晚上吃饭你也要去,不仅要去,而且还得态度诚恳,给我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反省要深刻,否则平洞你就不用待了,送走了你这尊瘟神,我平洞林业自然就安宁了!” 王清闲语气极其严厉,完全是批评的口吻,朱森林红着脸,被骂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他平常行为我行我素,气焰嚣张,不把人放在眼里。 但是在平洞,他却很怕书记王清闲,王清闲本身威望高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王清闲是表舅马县长非常倚重的人,平常王清闲去表舅家做客,那都是要受热烈欢迎的。 在朱森林还在读书的那会儿,王清闲和马县长就认识了,那个时候两人都还没到现在的级别,但是那个时候的关系一直延续道现在,在朱森林的心目中,王清闲那就是和表舅一样的存在。 …… 河西土菜馆位于县城的西城区,这一方背靠大山,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那种依山傍水的好院落。 从一般生意人的眼光来看,河西土菜馆的位置的确是偏远了,但是这个地方常年车水马龙不断,来此吃饭的人络绎不绝。 说这家馆子的味道好可能只是一方面,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家馆子环境搞得比较豪华,另外,这家馆子靠背比较扎实。 河西土菜馆的老板姓郑,叫郑爽,是澧河县城的一名人,号称黑白两道他都吃得开。但说到其真正的身份,他是县里主管经济的副县长潘明镜的外甥。 有了这关系,先前和潘副县长走得近的人自然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慢慢的,大家关系的枝枝蔓蔓越来越庞杂,来这里吃饭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再之,郑爽此人经营有道,不仅馆子的装修与时俱进,而且服务也是非常的到位。只要他自己在土菜馆,重量级的客人上门,他都会亲自打招呼,要么送烟,要么敬酒,搞得大家都有面子,这一来二去,很多人就把土菜馆当成了聚餐的首选之地了。 王清闲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一到,直接被服务员带到了包厢。 而就是在这里,陈京第一次见到了郑爽,郑爽最多四十岁,穿着一件很潮的风衣,人有些瘦,但很干练。 他的风衣没有扣,内面的衬衫扎在裤子里面,露出崭新的金利来皮带,那范儿很有老板的派头。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上拿着的手提电话。 那么一个像砖头的玩意儿,在澧河县城目前还是身份的象征,就以整个林业局来论,目前就还没有一部手提。 “王书记啊王书记,您老最近是归隐田园了吧!我可是很久没见您老啊!”郑爽笑嘻嘻的道,他一双手张开,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向王清闲面前凑,似乎想通过一个别开生面的见面礼来证明他和王清闲之间的关系就是和别人不同。 王清闲脸上的神色不变,微微的皱眉道:“小郑啊,你少跟我来这一套。真要是欢迎待会就给我们打个大折,我们小地方来的人,你这个财神爷得多照顾!” 郑爽忙收起嬉皮笑脸,换成了一副正经模样,道:“王叔就是缺少幽默感,打折那还用说吗,对王叔,我们永远都是最优惠的。” 王清闲摇摇手,自顾坐下,郑爽这才回头和邵名打招呼。 朱森林挤上前说了一句:“郑老弟!” 郑爽看见朱森林,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老朱就是被王叔骗了,这一上山一年多,大把青春都洒在了山里面,真是为人民服务啊!” 两人握手,朱森林表情有些尴尬,道:“我们哪里能跟你比,没你的那头脑啊!” 郑爽哈哈一笑,正要说话,他一眼瞅见了陈京,他顿了顿,道:“这位是……” 陈京淡淡的笑了笑,道:“王书记的客人,你有些面生了,我不是澧河人!” 郑爽伸出手来,道:“来了澧河就是澧河人,王叔的客人都是了不起的人……” 两人握手,陈京的眼神不经意的从朱森林的脸上瞟过,朱森林心有些虚,本来挤上前了又缩了回去,落在了陈京的后面。 一屋子四个人,有了一个很自然的排位,王清闲第一位,邵名紧随其后,陈京第三,朱森林末尾。 自进河西土菜馆,王清闲就没有主动和陈京说话,先前在外面的热情似乎一瞬间就变得冷淡了。而郑爽号称在县城黑白两道通吃,却连陈京这个林业局副局长都认不得,这个场面还真有戏剧性。 陈京稳坐在椅子上,神情平淡、自然,从他的脸上看不到哪怕一丝的情绪波动。 郑爽自然不会打扰几人太久,他一一和大家打完招呼,他便起身告辞出门…… …… 朱森林很郁闷。 凭他对王清闲的了解,王清闲的做派是外软内硬,在整个澧河政坛,王清闲不好惹这是众多周知的事情。 别看陈京一通电话王清闲就拉着邵名屁颠屁颠的来县城了,请神容易送神难,王清闲来县城,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打发的。 按照朱森林的设想,今天这顿晚饭陈京和王清闲两人会有一番比较激烈的交锋,在朱森林的眼中,陈京最近完全就是和疯狗一般,林中则给了他有点小权,他完全是忘乎所以的要表现。 他表现什么?表现他茅坑石头,又臭又硬的本事? 朱森林想的就是陈京在王清闲面前也使出他那套臭石头本领,王清闲何许人也?他岂能容陈京随便得寸进尺?最终的结果必然是陈京灰头灰脸,说不定还惹出大乱子来。 如是那样的话,朱森林也算是出一口恶气了…… 正文 第十四章 统统没收!【求收藏、推荐】 包房里面四个人,大家推杯换盏,气氛是越来越融洽。 尤其是陈京和王清闲两人,两人今天才是初次见面,但却好像是一见如故一般,两人是越聊越投机,最后竟然还称兄道弟了起来。 朱森林想象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出现,陈京也没有像茅坑的石头一般臭硬,相反他出奇的好说话,本来朱森林想象的几个难以沟通的问题,陈京处理起来就举重若轻,轻轻的不露痕迹的给一笔带过了,根本没有在预想的地方发难。 而王清闲也一直对陈京很客气,他老辣难缠的一面丝毫没有流露,处处都当自己是乡下来的乡官,局领导又什么要求,他拍胸脯做保证,那态度是非常的好。 “陈老弟,我再敬你一杯!我王清闲痴长几岁,平洞巴掌大一块地方,我的工作还处处出现疏漏,还劳烦你老弟给我擦屁股,说起来惭愧啊!”王清闲端着杯子再一次向陈京敬酒。 陈京端起酒杯,道:“王书记客气了,谁都知道王老德高望重,平洞的林业一直在全县是抓得最好的,我们局如果不是得益于你的帮衬,平洞的生态能有今天这般?” 两人碰杯,同时将杯中的酒干了,王清闲斜睨的目光看着朱森林,道: “小朱,你们陈局的话你可听清了?林业站不仅要在乡党委乡政府的领导下展开工作,上级主管领导更是你们要尊重要的。这个问题你们要反思,尤其是你要反思! 今天陈局在这里,你可以表个态嘛!” 朱森林脸涨得通红,站起身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可他双眼一触及王清闲的眼神,立马浑身一激灵。 “陈……陈局长,我们站工作没做好,没有弄清平洞林场的实际工作情况,我首先要检讨。平洞林场更要严惩不贷……” “好了,好了!朱站长,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没有什么东西是十全十美的。”陈京淡淡的道,他指了指一桌子菜肴,“就像这一桌饭菜,道道都是美味佳肴。但是你看那个是麂子,这个是穿山甲,这些都是保护动物。 我们作为林业工作者,吃这样的饭菜,是否是心中会犯堵?” 朱森林一愣,抬头看向陈京,陈京的眼神刚好和他的目光对视,陈京的眼神很清澈,非常的清澈。 “那陈局,我们平洞的事情局里的处理意见是……”朱森林试探的问道。 陈京沉吟了一下,摸摸下巴道:“平洞林场要严肃批评教育!你朱站长嘛,看是否考虑换个工作岗位,你在平洞也呆几年了,可以进城了!” 他压低声音,以一种温和的口吻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孩子该上初中了吧!孩子的初中要在县城上,乡下的教育资源终究差了很多,你进县城,对整个家庭都是有好处的。” 朱森林嘴唇掀动,想说点什么,却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内心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听陈京讲话,好像是领导在推心置腹的关爱下属一般,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调进城的事情,朱森林早就考虑过了,但一直迟迟做不了决断。 县城的关系网复杂,尤其是离表舅太近了,担心别人在这其中整事,表舅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当然更重要的是现在局里没有什么好的位置,有些闲差拿几块钱的死工资,根本养不活婆娘孩子,远比不上他这个平洞林业站站长那般实惠。 朱森林一直无法没做决断的事情,今天让陈京一锤定音做了决断,朱森林瞬间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陈京的话还没有结束,他话锋一转,继续道:“至于查处的木材问题,就一切当罚没处理吧!这一点毋庸置疑!” “啊?那个……”朱森林脸色一变,张口说了两个字又觉得不妥,神色却是大变了。 他是听明白了,陈京敢情是要将四百方木材全部充公,直接没收了! 四百立方木材不是小数目,堆在一起那都是一座小山了,按照目前木材市场的行情,四百立方木材那也是好几十万,在现在这个时代,公务员的工资一月还不够一千块,几十万是很多公职人员一辈子都没见过的财富。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朱森林心中清楚这些木材背后的利益链条。 那都是乡里甚至县城各路神仙打了招呼的东西,某某领导一个电话,林业站就开个口子。这口子一开,堆积起来就是几百上千立方,现在被查处的这四百多立方木材还只是其中一部分。 现在如果按照陈京所说,将这些木材全都没收,不知要得罪多少的人。 朱森林连屁大点事儿都干不了,别人肯定会对他暗中有些看法,他想继续待在平洞可能都不成了。 一想到这些,朱森林又是入座针毡,他恨不得把事情挑明了说。 现在他是两头背黑锅,到头来两头不讨好是必然的,他将求救的眼神投向王清闲和邵名,邵名佯装喝茶,王清闲点头表态道:“对局里的处罚结论,我们坚决服从!” 王清闲一锤定音,朱森林立马蔫了。 他忽然察觉到了陈京骨子里面的狡猾,陈京提出罚没四百方木材的事儿,等于是帮王清闲和邵名唱了黑脸。 最近平洞乡屡次召开林业工作会议,逐级传达林业工作和封山育林工作的重要性,乱砍乱伐的情况之所以无法杜绝,很大程度上就是有些地方情面碍不过去。 木材这东西是资源性的东西,就以澧河县论,也不是个个地方都产木材的,所以县里几个木材主产区,盯的人不少。 王清闲和邵名也想把林业工作做到一步到位,省除一些后患。今天陈京唱了这个黑脸,人都让他得罪了,王清闲和邵名两人坐享其成,他们又哪里会反对陈京的意见? 想通这一节,朱森林心中暗暗叫苦,敢情自己为啥要招惹陈京这块茅坑的石头,他要出风头,连带着把自己也带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大家吃吃喝喝到大约十一点的样子,陈京抬手看表,站起身来说有要事一定得先走。 事情已经谈完,王清闲也就没有强留,三人把陈京送到菜馆门口,陈京忽然回头对王清闲道:“今年年尾的时候,雪压木的指标可以放松一些。到时候你们往局里打报告,我来审批!” 朱森林一愣,正要张口说话,邵名上前紧握住陈京的手道:“那就太感谢了!有你陈局一句话,我平洞上下都对你感激莫名!” 王清闲城府比较深,但此时他眼神中也多了很多柔和。 所谓雪压木,这是一个专业术语,在封山育林期间,所有的木材禁止砍伐,而雪压木就是每年因为大雪大风而自然损坏的木材。 这些木材本来都没有固定的指标的,但是没有固定的指标,下面就会阳奉阴违,没法管理。 长期的经验归总,发展到今天,雪压木已经成了一个特殊木材指标的代名词了。 每个乡镇,为了这个指标,每年是争破脑壳,陈京主动提出给平洞将雪压木指标放松一些,自然能够让邵名和王清闲对其好感大增。 客人走了,三人重新回到包房,朱森林进门就向王清闲抱怨:“这姓陈的自己要出风头,自己是块臭硬石头,他也强迫让我跟着他走,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也就他能干出来。 王书记您说,这几百方木材都没收了,你让我怎么跟别人交代? 我朱森林就这么无能,领导交代的屁大点事都办不了,以后我还怎么在澧河立足?” 王清闲端起茶杯,手上点着一支烟,青烟袅袅,他的眼神一直瞅着窗外的青山,深邃悠远,对朱森林的牢骚他恍若未闻。 邵名凑到王清闲的旁边,压低声音道:“书记,您……,我也觉得陈京的做法有些冒失了,您是不是跟林局打电话沟通一下?” 王清闲摆摆手,嘴角出了莫测高深的笑容,道:“以后年节进城的礼品多备一份,陈京的这份不能少!” 邵名一愣,道:“书记,林业局以前只有林局有,赵副局都没有备的。” 王清闲摇摇头,道:“陈京和赵文龙不一样,这个事情你一定要记得,不要忘记了。”他站起身来,眼睛瞅了一眼朱森林:“走吧,吃也吃了,喝了喝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他先迈步出门,一双手背在后面,头上的丝丝银发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腰杆挺的笔直。 “了不起啊,年轻人敢于作为就是值得鼓励的!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老家伙个个畏首畏尾,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王清闲喃喃的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和邵名以及朱森林两人说话。 正文 第十五章 守在门口的女人【求收推】 【新一周冲榜,兄弟们,砸点票票啊,要收藏和推荐啊!】 喝得有点高,陈京回去有些头重脚轻。 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好久没像今天这样敞开喝了,上一次敞开喝酒还是大学毕业的那会,大家喝散伙酒,那个时候年少轻狂,千杯不醉。 掐指算来,大学毕业也不过就是三年以前,但是这个三年对陈京来说,经历得比过去二十多年还要多,现在的他和三年以前的他,已经完全是两个人了。 陈京不是傻瓜,在官场上忌讳的就是树敌太多,他心中对此很清楚。 没收平洞乡查处的400立方木材的决定的确很艰难,400方木材背后的东西太深了,陈京私下让蒙虎查过,据说县城某局的局长,一个人就有一百方木材。 一百立方木材,按照500块一立方来算,那就是五万块钱,相当于一个普通公职人员5年多的工资了。 陈京做这个决定,必定得罪一批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陈京是有深入考虑的。 第一个考虑,陈京目前在澧河太平庸了,白白的背了一个才子之名,在林业局窝了两年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偶尔发表几篇文章在市报省报,除了和他熟悉的几个人知道外,由于没有谁拿这事炒作,他依旧是冒不了头。 在官场上混,不怕被人恨,更不怕被人喜欢,就怕被人遗忘和无视。陈京现在手上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他必须得整出一点动静来,被人喜欢的动静难整,就得整点被人恨的动静。 领导物色人才,其实很多时候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的,陈京继续沉默是完全没有机会,与其如此,陈京还不如搏一把,利用手上掌控的资源,好好的烧几把火,做点实际的事情出来。 陈京现在的做派,和他的固有性格是高度契合的,陈京以前就是书生意气的人,仗义执言是他的本分,现在他手中握了权,不做点快人心的事儿,倒显得有些不合他的本性了。 除了第一个考虑外,陈京还得考虑林中则的因素。一方面林中则敢于用陈京,就是因为陈京个性突出,如果陈京搞得滴水不漏了,他哪里敢继续用陈京? 另外,陈京还得考虑林中则目前的压力。 现在外面到处说林业局不行了,林中则要倒台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林业局来几次大的行动,等于是以实际行动来粉碎这些流言蜚语,这对稳定整个林业局是有利的,林中则也是喜闻乐见的。 而这其中,朱森林也是陈京很重视的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份很敏感,陈京拉这个人一同下水,就是要利用他敏感的身份做掩护。 目前澧河的局面是很微妙的,凡属涉及到县委层面的争斗问题,那都不是小问题,朱森林看似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是他毕竟和马县长扯上了关系。任何人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不能不仔细的斟酌慎重。 醉意微醺,陈京脑子里有很多关于王清闲的影像,这个王清闲在澧河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而在澧河科级实职的官员中,他的资历是非常老的,在澧河政坛,王清闲算得上是个人物。 但是今天,王清闲表现得非常的和气,陈京是第一次接触这个王书记,但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个人的印象就是出奇的深刻。 不夸张的说,接触到了王清闲,陈京才算是真正的接触到了澧河政坛最核心一层的人物,陈京虽然来澧河两年了,这两年的功夫,其实都是靠边站。 所以,在陈京的内心,他把今天当做了一个开端,今天这顿酒也因此有了特殊的意义。 漫步往自己的宿舍走,在林业局家属区外面,今天没有见到徐叔两口子的烧烤摊,他就在徐叔经常摆烧烤摊的地方,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一些。 林业局家属区来来往往的熟人不少,陈京不希望自己醉酒的姿态被太多人看到。 等陈京酒醒得差不多了,他再摸索着回自己宿舍的时候,已经凌晨过了。 楼道有些黑,悉悉索索,陈京摸着钥匙。 一道手电筒的光亮突如其来的照射过来,陈京有些难以睁开眼。 “你……你就是陈局长吗?”一个女人的声音。 陈京有些懵,摸出钥匙往前走几步,凑近才看清对方的容貌。 女人应该还不到三十岁,穿着比较朴素,手上戴着袖笼,头发梳得很整齐,发髻挽在头上。她的皮肤很白皙,面容姣好,身材看不清楚,但从身高看,她的个头不矮。 让人最为疑惑的是,女人手上抱着一个孩子,男孩子大约三四岁,早已经在他的怀里睡熟了。 “你是……”陈京疑惑不解,大半夜的,一陌生妇女,抱着孩子蹲在自己家门口,这是哪门子的事儿。 女人没回答陈京的话,只是上下打量陈京,过了半晌,才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咋这么年轻呢?你是不是陈局长啊?” “我是陈局长,同志,你直接说事儿吧!”陈京道。他抬手看看表,十二点半了,这哪里来的一个女人呢? 女人有些拘谨的抱了抱怀里的孩子,看得出来,她在这里待的时间够长了。陈京隐约还看见,她脚挡住的还有一只皮箱,好像是远行而来。 但这人口音又是地道的澧河腔调,陈京一时无法判断对方的身份。 “我叫徐丽芳,门口摆烧烤摊的老徐就是我爸妈!”女人道。 陈京一愣,道:“哦,哦,我知道,我知道,那徐姐,你这是……” “上次我家烧烤摊被雷哥的人找麻烦,是你出面帮了忙,我这特意来谢你呢!”女人笑着道,她抱着孩子有些吃力,边说话边麻利的换了一只手。 “那个小事,不用谢!徐叔都是老实人,我们算是老朋友了。偶尔有几个地痞闹事也不算大事……”陈京道。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用钥匙将门打开了,进门开灯,女人站在门口畏畏缩缩不知道该不该进。 陈京刚开口想说话,女人却开口道:“才不是呢,那天雷哥的人就是故意去找茬的。他们早就放言了,让我爸妈的生意做不下去,我家烧烤摊摆到哪里,他就让人砸到哪里……那天亏得是你,不然……” 陈京皱皱眉头,他隐隐约约感到事情有些复杂,女人口中的雷哥陈京也听过了其名声。 在澧河这一带的地痞流氓中,这个雷哥算是一个头。县城算不上黑社会,但是雷哥算是带有黑社会性质团体的头领了。 陈京仔细的再次打量女人,女人的容貌的确颇有姿色,即使是素颜,依旧风韵流露。 说起来陈京和老徐两口子算是熟人了,而且陈京还在老徐家吃过年夜饭,但从来就不知道老两口还有一个女儿。当然,陈京也没有问他们家里的人员构成。 女人见陈京没有阻止自己讲话,话匣子一下打开了,她说话很利索,虽然条理性不强,但是没用多少时间,陈京终于听懂了女人表达的内容。 女人的男的两口子关系搞不好,男人在外面胡乱赌博,将家里的钱输得精光。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男人偷偷出门打工了,将女人留在家里对付那些债主。 徐丽芳一个女人,又哪里能够应付这样的局面? 当时徐丽芳在县城的某老板家做保姆,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她就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老板。 这老板很热心,给她出主意,想办法,最后还帮她利用关系让她跟她男人离了婚。这婚离了,徐丽芳自然就不用面对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可她正舒一口气的当口,又有事儿来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帮她的那个老板原来是看中了她的姿色,某天趁老板娘出去后就对她提出那个要求。徐丽芳哪里肯做那种不堪的事儿,自然是百般推脱抵抗。 男的屡次要求被拒绝,最后恼羞成怒,威胁徐丽芳,称如果她不从,就让那些债主继续来找她要债。 徐丽芳吓得不轻,工作也不敢要了,就连夜从老板家里逃了出来,由于没地方去,就带着孩子躲在了自己的父母家。 可是那老板神通广大,硬是找到了徐丽芳的所在…… 然后这后面的这些什么烧烤摊闹事啥的,一切的一切根源都是因为前面的那件事儿…… 女人娓娓道来,眼泪哗啦啦的掉,最后她道:“我想好了,澧河我是呆不下去了,明天大早我就准备带着孩子出去。在外面做点啥伺候人的活儿,能够养活咱娘俩就行了。 可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爸和我妈。 今天的烧烤摊又让人砸了,我爸还被人打了,我妈哭得不行,就让要来找你,被我爸拦住了! 他们不来找你是怕麻烦你,可烧烤摊是他们的命根子,我这张脸皮反正早就有城墙那般厚了,我也不在意再求一次人……” 女人双膝一弯就跪了下去,陈京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护着她。女人劲儿大得很,性子又倔,拦也拦不住,硬是让她给跪了下去…… 正文 第十六章 究竟是谁? 【兄弟们,再砸点票子吧!离新书总榜仅仅一线之差了!可能就差你手上的那几票了!】 陈京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那些嫉恶如仇,打抱不平的侠客,只存在于小说和剧本中。 生活在现实中的人,更多的习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人自扫门前雪一般都是明智的做法。 但有一件事陈京从内心也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一个楚楚可怜的颇有风韵的少妇哭哭啼啼的跪地相求,那的确是很难拒绝的场面。对徐丽芳的要求,陈京没有拒绝,当然不是因为后面的原因。 细细的数陈京来澧河两年来最值得的事情,想来想去竟然是他结识到了老徐夫妇。 不得不说这个答案有些滑稽,甚至有些荒唐。 一个青春年少,处在事业奋斗最黄金年龄的人,事业上毫无建树,在工作中和生活中几年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事情,却因为一对陌生夫妻的一顿饭而印象深刻。 “你说说那个人的名字吧!我看澧河是哪些人还干这欺男霸女的事儿。”陈京以一种无所谓的口吻道。 女人有些难为情,脸上染起了两朵红霞。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了一个名字:“他叫……郑……郑……爽……” “郑爽?就是那个在河西开土菜馆的郑爽?”陈京有些惊讶。 女人使劲点点头,脸上露出肯定的神色。 陈京皱皱眉头,用手捶了捶头部,感觉很发懵。 而就在此时,女人怀里的孩子醒了,孩子醒来,一见陈京,张口“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嘴中大叫:“坏人,坏人!” 女人用力的拍了拍孩子的后背,道:“叔叔不是坏人,叔叔是来帮外公的。” 女人目光流转,看向陈京道:“孩子小,不懂事!” 陈京有些尴尬,上前伸手想摸摸孩子的头,小孩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有些警惕的看着陈京。 “你叫什么名字啊?”陈京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一些。 “徐彬!”男孩看上去胆小,但声音很洪亮,他刚刚睡醒,眼睛还肿肿的,模样很可爱。 陈京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没有问这娘俩今晚怎么过夜,明天什么时候的车出门,出去的方向在哪里等等这一切的问题。 女人的世界和他无关,实际上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处理那些事情。他答应女人的请求不是因为女人,而是因为徐叔老两口,他们是陈京在澧河两年来,唯一感到温暖的人。 夜已经深了,女人抱着孩子拎着简单的行囊走了,去的是县长途汽车站的方向,说是要赶最早的一班车去省城。 陈京自然不会送客,但是女人走后,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是睡不着。 郑爽! 一想到这个名字,陈京脑子里就会想到那个热情和气的土菜馆老板,处处给人面子,处处让人觉得受到了重视,典型的生意人,有后台而不自骄,这样的人前途无量,最是混得开。 这样的一个人,其背后竟然会有这么不堪、复杂的另一面? …… 蒙虎个子一米八十以上,坐在陈京的对面,宛如一尊小山一般厚重,那是一尊大块头。 蒙虎率领执法队在平洞的行动,算是他向陈京递送的投名状,查了平洞的事儿,从此他就和陈京绑在了一条绳上,再也难以分开了。 而这次事件中,蒙虎也见识到了陈京那文质彬彬面具后的果断与狠辣。 对朱森林和马文华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前面给了人家承诺,背过身去就往他们致命的地方捅刀子,让两人各自都倒大霉却又有苦难言。 更厉害的是,陈京将平洞查处的四百多立方木材全部没收,将处理木材的款项全部充公做封山育林专项经费。这个举动被外面解读为肥了局里,亏了乡里。林业局这几年到处喊资金,喊钱的事儿,一直都是局主要领导的重要工作。 能喊到钱的领导,这其实是一种极大的能力体现,局里上上下下对这样的领导都会高看一眼。 现在陈京倒好,直接将乡里违规砍伐的木材罚没充公,这一下就是几十万银子。 这些钱可都是很多人积攒了很多年的私房钱,蒙虎对此是非常清楚的,陈京把这些钱充公,不知多少人内心在滴血。 最近几天,外面说林业局和陈京怎么怎么的消息就开始多了起来,这自然是某些人恼羞成怒了,开始想尽办法要整事了! 决策果断,敢得罪人,这两点蒙虎都十分佩服陈京。 陈京反过来用这两点来教训蒙虎,蒙虎现在需要的就是得罪人,执法队长,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儿。 如果林业局的执法队长整天长袖善舞,和和气气,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说林业局没问题,世界上有谁信? 所以对陈京的要求,蒙虎是眼一闭,一跺脚就干了。这事儿干完了,现在回过头来想,心中还真是舒坦。而林业局的口碑也因为平洞的这个案子,一下上扬了很多。 平洞临近的长梯雁、大店河、五方坪、红玉溪等几个乡镇,听闻了平洞的案子后,书记乡长都高度紧张,亲自部署严厉打击私砍乱伐,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平洞的突击行动,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对全县的林业秩序的维护有相当积极的贡献。 作为执法队队长,蒙虎在这次积极贡献中,充当了排头兵的角色,这对目前陷入困境的他来说,这样的贡献作用太大了。 “陈局,平洞的案件我们做得好,做得彻底!说起来这都是你决策有方,我们只是跑腿的,主要的功劳是你的。”蒙虎笑嘻嘻的道。 和陈京接触的次数多了,蒙虎面对他的时候也非常自然了,两人相处得融洽,平常也就不会太严肃。 “蒙队长,你是执法队长,你第一个冲上前线的,说到功劳,你是头功!”陈京道。他话锋一转,“你和朱森林据说关系不错,这件事情会影响到你们的关系?” 蒙虎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多少是有些影响的,森林这个人人不错,办事也让人放心,就是原则性有时候差点。” “人无完人嘛!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想把老朱调局里来,你们以后的关系要搞好!”陈京道。 “调局里?调哪个部门?局里现在有空闲的位置吗?”蒙虎奇道。 陈京淡淡的笑了笑,道:“没有现成的就挤一挤嘛!老朱搞经营会计是一把好手,就让他去计财股嘛!” 蒙虎脸色一变,闭口不说话了,计财股现在的股长是关章,朱森林去计财股了,谁来当股里的头儿?说到资历,朱森林可不弱于关章,说到能力,朱森林也只强不弱,背景就更不用说了。 朱森林去了计财股,关章的位置必然尴尬微妙。 蒙虎深深的瞅了陈京一眼,心中肃然。陈京自接手赵文龙的工作以来,先后将严青、自己等人都收编了,唯独关章的态度不是很明朗,陈京终于要对他动手了。 在现阶段的林业局,陈京要做到这一点还真不难,关章管计财这么多年,别的不说,就是下面各站每年给他孝敬的香烟和酒都不是一个小数目。陈京揪住这个说事,局长会上就没人敢保关章。 上头有纪委盯着,局里的主要领导都战战兢兢,谁会为关章惹祸上身 想到这些,蒙虎的心中是复杂的,他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不是舵把转得及时,恐怕自己也就是关章的下场吧! “老蒙,待会儿三点钟,我会去局长办公室汇报工作。到时候我会将近期的工作对他做详细汇报,争取跟你争一个全局通报嘉奖。另外,今年年底的优岗你的希望也很大,你要好好把握机会!”陈京道。 “谢谢陈局,我一定继续努力!”蒙虎道,态度异常的诚恳。 “这就对了,工作有了目标就会有积极性!还有一个消息我跟你说,我正在考虑给你们执法队新增一辆执法车,全新猎豹怎么样?那家伙动力足,四轮驱动,上山下乡最方便!”陈京笑道。 蒙虎猛然站起身来,眉开眼笑的道:“那就太谢谢了!我想台车都想疯了,现在有了车,我们队也就结束刀耕火种的历史了。但是这经费……” “怎么没有经费,经费不是你捞回来的吗?”陈京瞪眼看着蒙虎。 蒙虎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陈京哈哈大笑,却忽然收拢笑容,凑上前压低声音道:“还有一个事情你得去查,要一查到底!” 蒙虎表情变得严肃,认真的道:“什么事情!” 陈京凑过去在蒙虎而边低于数句,然后退开道:“你听明白了吗?” 蒙虎木然的点点头,脸色却已经变得煞白,他怔怔的看着陈京,似乎想说话,却又开不了口。 “怎么?你不敢?”陈京嗓门拉高! “敢,有什么不敢的!只是……” “既然有这个胆子就没有只是,放心大胆的去干,出了问题我兜着。此次调查要严密细致,执法动作要迅速突然,要整出影响力来……”陈京神色严肃,语气强硬! 正文 第十七章 局长谈话【求收藏、推荐】 春夏之交的阳光已经有很强的力度了。 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林中则办公室的一半都在阳光的照耀之下。 一般这样的天气,林中则都会将他那绿色的百叶窗帘拉上,那样屋子里面的温度就相当低一些。 但今天,他没有拉窗帘,任由外面的骄阳肆虐的照在地板上,房间里的温度升高,他就只穿衬衫。 林中则办公室右侧的墙壁上,挂着的是澧河县的全景地图,今天他捋起衣袖,夹着一支烟,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盯着地图看,似乎坐在家里他就要看清整个澧河的一草一木。 最近这段时间,林中则深居简出,每天两点一线的上班,不会见客人,也不出去应酬。 而他的上班,基本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坐就是一整天,局里的同事平常都难见他一面,林中则这样的做派,无形中也增加了他的神秘感。 林业局内部就有很多传言,说林局长要调走了,林业局要调新局长前来就任。 而今天,林中则的房间门一直开着,窗帘也没拉上,来来往往的同事,都看见局长在工作,中午林局的午饭在食堂吃的,吃饭的时候林局不断和熟人打招呼,态度热情自然,丝毫不像是闭关很久的模样,秩序似乎在慢慢的回到原来的轨道。 下午两点上班,林中则的办公室迎来了第一位客人,副局长唐连向他汇报工作。 唐连进门的时候,林中则还拿着放大镜仔细的琢磨地图,足足等了半晌,林中则才抬头道:“老唐来了,坐,坐!我让小王给你上茶。” 小王是王杉,王杉是办公室的人,又负责接待,平常林中则来了客人,喜欢找王杉给客人上茶一类的。 只一个电话,王杉就过来了,他给林中则上了一杯祁门红茶,正要问唐连喝什么茶的时候,林中则忽然劈头问唐连:“老唐,如果我们局人事要调整一下,你有什么意见?” 唐连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的想去摸杯子,王杉连忙将擅自做主泡的一杯绿茶送了过去。 唐连接在手中,道:“局里的人事调整不好建议啊,最近局里有些人心不稳,人事调整的时机可能很值得研究。” “是啊,是要好好研究!县里的意思,我们局可能要增加编制,增加一到两名副局长,增设一些机构。成立全县木材检查总站,成立森林公安局,扩大监察室人员编制。这些我们都是可以给予意见的。”林中则道。 唐连手抖了一下,站起身来,道:“这个消息我可是今天才听闻啊!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 林中则摆摆手道:“别说你事先不知道,这是县委和县政府的决策,我事先都不知道!马县长今天打电话来了,县里正式确定了要申报澧西国家自然保护区的目标。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们林业局要加担子,现在这些固有的人马已经不够了,我们还得扯大旗干!” “那太好了!这个消息振奋人心啊!”唐连激动的道。 林中则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振奋人心的消息多,前几天在平洞查封四百立方木材,拉了整整二十卡车,这件事情也是震动的全县,是不是也算振奋人心?” 唐连摸了摸鼻子,神态有些尴尬,良久他咳嗽了一声,道:“陈副局长年轻有为,做事大刀阔斧,的确是涨了我们局的威风!” “老唐你谦虚啥?陈京还说是在你的指导下取得的成绩呢,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指导过?”林中则半真半假的道。 唐连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道:“这个陈局,幽默,幽默,呵呵,幽默啊……” 他笑得甚为尴尬,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他和陈京之间的微妙关系,那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陈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搞得唐连被动得一塌糊涂。他精心的算计和设计全被陈京这个不按常规的套路给破坏了。 现在陈京在外面出了风头,平洞的事儿不仅全县皆知,市日报也做了特别的报道,县电视台也跑去凑热闹。 这一闹腾起来,受伤了一批人,连平洞乡党委和政府的一把手都被通报批评了,却成就了陈京的好名声。唐连嘿嘿一笑,道: “这个事儿陈局处理得好啊,报纸和电视新闻上都报道了,平洞的案子就是在陈副局长的领导下取得的。我看了报道了,报道的水准很高,陈局才子之名不虚啊!” 林中则的神色平淡自然,古井不波,没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唐连瞅了一眼他,觉得话还没说透,他顿了顿,又道:“林局,我建议以后我们得加强教育。让大家都清楚,咱们局取得的一切成绩,那都是在局党委的领导下取得的,没有局党委的领导和支持,个人哪里会有出成绩的机会? 过分突出的强调个人,这就是不合理嘛!” 林中则摆摆手道:“陈局做的是得罪人的事儿,敢作敢当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唐连嘿嘿一笑,道:“但愿是我想多了,林业局能出能人,是谁都高兴的事儿!就怕……”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刚才说的事你回去仔细想想,回头给我打个建议报告,然后我们党委碰头开个会,理个条陈出来再往上报!”林中则打断了唐连的话道。 唐连碰了一个钉子,肚子里憋一肚子话没办法说,只好无精打采的离开了林中则的办公室。 再一次拿起放大镜,林中则嘴中哼起了小调。 这一眼望过去,地图还是那副地图,但前几天看上去还是死气沉沉,现在看上去却是有山有水,真山真水就在眼前。 说起来,这一切都只因为心态的变化,林业局上空的阴霾盘旋得太久了,而正因为这个时间漫长,阴霾过后的晴朗天空才显得可贵。 就在昨天,县纪委正式对林业局副局长赵文龙的案子做了定性,将这个案子定性成个人违纪行为,和林业局其他人员无关。 县纪委的决定上报县委后,县委立刻召开常委会议,县政府早就提出的增加林业局编制、扩大林业局人员组成的意见终于在常委会上获得通过了。 不仅驱散了阴霾,还砸过来一张大馅饼,林中则的心情想不高兴都难。 林业局扩编,从现在的40多个人扩编到100多个人,机构由现在的11个增扩到18个,这标志着从此以后,林业局就走向了发展的快车道,县重量级的科局办中,林业局就有了一席之地。 “陈京!”林中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甩了甩瘦瘦的胳膊。 以前林中则还真没发现陈京的本事,没想到这个大城市的文艺青年,真正干起事来还很有一股子狠劲儿。不管是歪打正着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也好,陈京毕竟是给林业局带了荣誉。 这个荣誉太及时了,可以说是雪中送炭,林中则甚至都认为,纪委这么快对赵文龙的案子定性,就是受到了这件事儿影响。 “咚,咚!”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这一次,林中则扔掉了手中的放大镜,门一被推开,他便笑嘻嘻的迎上去,道:“陈京啊,你这个好小子,给我们局是涨大脸了,干得不错,值得祝贺!” 进门的就是陈京,陈京笑得好像有些腼腆,过了半晌才道: “我这纯属歪打正着,那天唐局拉我出去吃饭。在饭桌上当时马文华就提到了储存木材的事情,说林场砍了一百方木材没来得及运出去,让局里是否能够想想办法。 我当时没想清楚其中的关窍,就满口答应了。可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就让蒙队长去查,没想到一查就出问题,直接搜出了几百方木材。骑虎难下了,得罪人也得把这批木材扣了不是?” 林中则哈哈大笑,道:“你说得轻松,又有几个人有你这般有魄力?你真是干得不错,我已经上报县政府,可能考虑给你一个通报嘉奖!” “我看通报嘉奖还是给蒙队吧,他是真正杀在前线的人!”陈京认真的道。 “他的奖励不会少的,这一点你放心!”林中则干瘦的手,挥得铿锵有力。他话锋一转,道: “行了,陈京,今儿我们就随便聊聊,工作的事情我都清楚了,刚才严青、关章几个都自己找我聊过了,没什么事儿,一切都正常,这都是你的工作做得好啊!” “是局长领导有方,我啥都没干!”陈京洒脱的摆手,神色间没有丝毫的异常。 狡兔死,走狗烹,这话传承了千年,林中则轻飘飘的一句话,其内涵极深。严青和关章直接向他汇报工作了,以后陈京分管的工作,他还能做多少主呢? 也许林中则的这个说法只是试探,但是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的心思,陈京自然也洞察不了林中则的内心。 正文 第十八章 权利心机【求推荐、收藏】 【书评区有很多热心的书友为《官策》出谋划策提建议,南华十分感动!从成绩和数据上看,官策的确还不行。 但大家不要忘记,当年《布衣》开局的惨淡!那时是完全的无人问津啊!但是后来,事实证明,布衣是一本有价值的书。 南华的书,说得狂妄一点,真不是小白书。我努力的想写小白书,那也画虎不成反类犬,这也是转型失败的原因。 我重新回来,实际上是重新定位,我自己明白了自己特点,以后再也不会改变了!写自己风格的东西,交和自己性情相投的书友,本就应该这样……】 林中则个子很瘦,穿着白色的衬衣看上去有些单薄。 他和陈京聊天身体略微的前倾,被烟熏黄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时常敲打着桌面,这个姿势似乎能给人一些压迫感。 “局里的机构要增设,人员要大幅扩张,林业工作已经被县委县政府纳入到了重点关切的工作范畴中,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喜讯!”林中则言辞很兴奋。 陈京点点头,道:“这个消息我也知道了,我们澧河县就是一个山区县城,重视林业是必然的。我们县领导能够注意到这一块,这是对我们工作最大的鼓励!” 林中则畅快大笑,道:“这是机会啊,尤其对你们年轻人是机会。我们年级大了,这辈子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你陈局不一样,你今天才二十……” “二十五岁!”陈京道,“机会首先是澧河林业的机会,我个人能否进步,那得看我个人的努力了!” “说得好,说得好!”林中则今天似乎很高兴,脸上一直笑容满面,“明天下面几个站负责人来局里汇报工作,到时候会议你主持一下。” 陈京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道:“林局,我正要跟你汇报这事。明天上午我可能要请假,说起来有些滑稽,纪委搞了一个廉政宣传片,这个宣传片的讲解稿搞了几次领导都不满意。 我这不是沽名钓誉有点小名气吗?易书记昨天打电话,非得让我去看看这个片子,把讲解稿润色一下。你看这事……” 陈京神色有些无奈,林中则脸色微微起波澜,点头道:“这是好事,好事!我都差点忘记你是咱楚江才子了,什么稿子有你出马,那绝对是没有问题!” “林局这么有底气,我这信心都足了一些!说句实在话,我压力很大。易书记可不是一般的人,国学造诣很深,我们这些后辈做事情大都浮在上面,谁能担保他就一定满意?”陈京叹了一口气,道。 林中则眼神闪烁,不经意间瞟向陈京,眼神中尽是琢磨的味儿。 陈京去过纪委,这事自然瞒不过他,他隐隐约约还知道陈京和易书记见过面,而且还相谈甚欢。 易书记在县委领导中,属于不容易接近,而且性格古怪的领导。可能是因为他纪委书记的身份,一般的干部都不敢太去琢磨他。 人人都知道易明华书记做事有手段,风格硬朗,敢于办案。实际上了解易明华的人很少。 林中则对易明华是了解的,易明华在做乡党委书记的时候,林中则当时也是乡班子成员。易明华写得一手好文章,精通爱好古文诗词,这一般的人不知道。 陈京耍笔杆子灵活,博了一个楚江才子的名声,不排除他和易书记以文相交,惺惺相惜的可能。 林中则有些狐疑不定,他今天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琢磨不透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了,这前前后后才多久的功夫,陈京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呢? “局里人事的问题,这是我们下一阶段要考虑的问题,县里的意思是我们提建议方案,充分尊重我们的意见。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也比较敏感,开会不容易商讨,我准备单独和几个主要领导谈话,私下先征求你们的意见。 将你们的意见归总后,然后我们再统一开会商讨,你今天就说说你的看法吧!”林中则换了一个话题。 陈京重新端起茶杯,他揭开杯盖,茶杯中已经空了! “让小王给你上茶!”林中则摆摆手,冲门口喊了一声。王杉含笑过来给陈京添水。 陈京最近见王杉内心就觉得有些不自然,趁这个当口,他沉吟了一下,道:“林局,说句实在话,人事方面我资历浅薄,哪里有什么意见? 只有一点,那就是我希望我们林业局能够多一些新鲜的血液。我倒不是觉得我们林业局现有的人员不行,而是觉得我们局既然要大干,要扩张,那就得更有气魄一些,改变更彻底一些。 我刚才来之前,听外面有人议论,说谁谁要提拔一类的话。 这个议论我们内部说说没什么,如果外传,那后果还说不定有多严重!” 说到这里,陈京瞟了一眼林中则,林中则双眉拧成一团,正在侧耳倾听,陈京咳嗽了一声,声音猛然提高道: “说得不好听点,我们局有些同志是否有问题,这还是没有影的事儿。纪委对文龙同志的案件定性了,这不能说明我们林业局内部就一片清明了,我认为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那你认为……”林中则凑上前,神色凝重的问道。 陈京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谁知道呢?这对我们甄选和任用干部是一个考验!我们推荐任用的干部,如果被证实是有问题的,领导会怎么看待我们局领导班子?” 林中则脸色一变数变,一双眼睛精芒闪烁,不断的在陈京脸上逡巡。 今天天气晴朗,一扫多日的阴霾,林中则本是心情大好,自觉得驱散乌云见了太阳。 可陈京的这几句话,却如同一通一盆冰凉的冷水,将他从头淋到脚。林中则不是没想到过陈京说的这种可能,但是他认真思忖后,觉得这种做法上面没有必要。 可是现在经陈京这样一说,刚才陈京又扯到了纪委易明华,林中则再想到易明华这个人做事不按常规的风格,他心中一下没有底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林中则又哪里能做到这一点,?他这些年在林业局苦心经营,把林业局经营成了铁桶阵,搞成了他个人的一言堂。 这些种种,怎么可能又没得罪人?有些决策恐怕不止是得罪人的问题,那中间还有很多的猫腻,虽然有些东西是天衣无缝的,但是这个世道,又哪里存在天衣无缝? 林中则沉默,陈京却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品茶。又过了一会儿,陈京道:“局长,还有一事要跟你汇报!” “关于珍惜动植物资源保护的问题,我认为我们也不能够停留在表面,最近我在琢磨这件事儿!我让老蒙查了一下我们县城餐馆,我们县城餐馆经营野味多达十多家,这其中就有好几家涉及珍惜动植物。 我让老蒙找几家典型,我们搞个专项行动,这事儿还得您首肯!” 林中则眯眼沉吟了片刻,点头道:“这个事儿是个好事。我们马上要成立森林公安局,森林公安局是从源头上做工作,你的这个想法是从渠道着手。从渠道着手,可能会有更大的社会影响,你自己把握着干吧!” “行!那就这样,局长的时间宝贵,我就不多打扰!”陈京站起身来告辞。 “你这小子!”林中则指了指陈京,他从茶几下面拿出一黑色油纸袋,里面装了两条精品烟,“这家伙你拿去抽,我不抽这烟放我这是浪费!” 林中则拿起手中的白杆毛白沙晃了晃,“我抽这个才能止瘾,再好的烟都比不上这个。” 陈京微微愣了一下,也没客气,从林中则手中将烟接过来,道:“我这不算受贿啊,领导给下属东西那属于吃大户!我这是典型的吃大户!” 陈京说毕,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变得融洽起来了,两人的关系似乎就此拉近了很多,陈京出门,林中则亲自送他到门口。 刚到门口,林中则拍了拍陈京的肩膀道:“对了,你等一下!” 林中则返回自己的办公桌,拿了两沓材料过来塞在陈京的手上,道:“这是关章和严青送过来的书面工作汇报,太忙了,我根本没时间去翻。以后这块工作你要负其责来,这两个家伙都有些滑头,不太好管,有时候要动些脑筋。” 说到这里,他再一次拍了拍陈京的肩膀,道:“你是有办法的,这一点我对你有绝对的信心!” 陈京笑嘻嘻的道:“我尽最大的努力!绝不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和信任!” 两人握手道别,陈京夹着两沓材料不紧不慢的离去,林中则目送他远去,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敛去。 从新回到办公室,外面的阳光依旧明媚,春光无限好。但是林中则总觉得和刚才不一样了,坐下去后浑身不舒服。 他站起来在房间里面转悠,最后眼睛望向窗户,阳光从窗户射进来,射得他睁不开眼。 他“唰!”“唰!”把窗帘拉上,房间里面的灯光立刻暗去,他长吁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宛如被抽了筋的软体动物一般,浑身乏力。 正文 第十九章 香车?美女 【官策QQ群号:10612643,人目前还少,但是聊得比较热烈!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加入!】 陈京要去纪委的事儿是真的,纪委搞个廉政宣传片,讲解稿搞了三番五次都满意不了,也不知是谁出主意,硬就是有人想到了陈京。 至于什么易书记给陈京打电话云云,那都是陈京胡说八道。 易明华人家县委常委,管的是一县大事,一个宣传片的定稿他哪里有精力亲自过问? 下面的人想把这个宣传片搞好,让易书记满意倒是真的,下面的人都知道易书记水平高,比较讲究内在的东西,不然纪委的一个宣传片,又怎么会想到请外人来帮忙? 陈京去纪委其实没什么事儿,纪委副书记王庆召开了一个碰头会,会上办公室的几支笔杆子和陈京一交流,陈京给出了自己的意见,稿子很快就定下来了。 有一点值得提一下,陈京对易明华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上次他拿的那本《国学》刊物,上面有很多易明华的读书记录。都是读书人,陈京通过这些只言片语的记录,大致也能了解易明华的知识结构。 在碰头会上,陈京就比照自己对易明华的理解发言,果然他一语惊四座,大家争议比较大的几个地方,很快就有了统一的意见。 问题解决了,王庆还亲自将陈京送到门口,他个子不高,其貌不扬,但是一双手很厚实有力。 他握着陈京的手,饶有兴致的道:“凭你的这笔杆子水平,待在林业局的确是屈才了,如不怕林中则说我挖他墙角,我都想让你来纪委了!” “别别,王书记。纪委目标太大,我不敢来,再说我林业系统也处在整肃的阶段,这个时候离开是不恰当的。”陈京玩笑道。 王庆摇了摇手,道:“林业局有问题,不代表你有问题,实际上你是没问题的,这一点大家都清楚!” 陈京愣了一下,连忙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得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王庆的话透露了一个信息,林业局的事情果然还没有结束,赵文龙的问题定性,不意味着林业局的问题到此为止! 陈京今天和林中则所说的话不过是信口而言,没想到事情还真跟他想的那样,这其中还有文章。 陈京迅速做出判断,纪委现在手上肯定是有了一部分材料了,之所以没有动作,有可能是材料还不够充分,或者是准备再观察,要放长线钓大鱼。 想到这一点,陈京又想到了林业局增加配置的事,增加几个副局长,这里面是不是简单的为了增加配置?这个问题恐怕不一定,很有可能是林业局要动大手术的预备动作。 …… 作为一个城市的文艺青年,陈京有些独特的嗜好,比如说他常常喜欢拿本书,选择一家安静的咖啡厅一个人坐坐。 在澧河这样的偏远县城哪里有咖啡厅这种玩意儿?所以,陈京的这个嗜好,这几年都没法享受到。 唯有在澧河东城,靠近澧河边上有一家茶楼,这个地方的环境优美,平常生意不瘟不火,却恰恰可以给人一个安静的看书环境,陈京有空的时候会来这里坐坐,也算聊胜于无。 喝茶是陈京来澧河以后才学会的,第一次喝茶的时候,茶味苦得让他差点吐掉。 好在茶的特点是苦尽甘来,苦中有甘,甘中藏香,久而久之,陈京也学会了一点品茶,倒也能够品出一些滋味了。 读书方面,陈京最近读完了《滴天髓阐微》,现在又读《穷通宝鉴评注》,这两本书都是关于命理的玄学著作,其根据都是古代朴素的阴阳五行学说,如果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纯属瞎扯,跟科学沾不上边。 但陈京读书视角不同,读玄学书,他一般都用哲学的方法来读。命理学实际上就是讲宿命,宿命本身就是种哲学,讲哲学就有它独有的看问题和思考问题的方式和方法。 不得不说,中国古人的思考问题的方法是值得今人借鉴的,再说,世间的是是非非,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命理学玄之又玄,却偏偏有他可取的地方,这也是陈京不排斥这类著作的根本原因。 上好的雨前毛尖,外面下着蒙蒙雨,房间的温度不冷不热,拿着一本很有嚼头的书仔细看,这是陈京生活中最大的乐趣之一。而今天他在小茶馆呆得异常的怯意和舒适。 《穷通宝鉴评注》包含的内容颇多,从简单的五行术数,到十二地支五行遁藏、天干活化、干气数定诀等等,有些东西不是简单的理解,而是需要记忆的。陈京读一会儿,会将书合拢看向窗外又想一会儿。 窗外的细雨如丝,屋檐上的雨一滴滴的滴在地上,在地上捡起小的水花,发出滴答的响声,那种感觉太美了! 一辆雪白的蓝鸟车从细雨中缓缓进入陈京的视野,陈京的的目光立刻被它所吸引。 蓝鸟是好车,尤其是澧河这样的地方,一般机关就是桑塔纳,私家车鲜少有人拥有,即使有,可能就是吉普、皮卡一类的车,在这座县城能够开上进口车的人屈指可数。 陈京比较喜欢车,单纯的喜欢,没有占有**。就如同某些人喜欢马一样,也就是欣赏其风姿。 就像这款车,陈京站在这个角度看,配合这样的天气,如果驾车的是个女人,而且是穿长风衣的女人,这幅景致可能就趋近于完美了! 车越来越近,近到终于可以看见驾车人的模样了。 陈京微微的眯上了眼睛,车主是个女人,很美的女人,长发披肩,皮肤白皙,远远看上去就可以看到其高高的鼻梁和那双灵动的双眼,是个美女无疑。 女人的衣服米色,看不清具体的款式,看是从衣领的配饰看,应该就是风衣。 陈京淡淡的笑了笑,将手上的书放在了桌面上,捧起茶杯饶有兴致的观赏着外面的雨中的香车美女。 车速由快而慢,到小茶馆门口的时候,小车恰好停下来。 女人拉开车门下车,这一下陈京终于看清了女人的身材和准确相貌。 她身材高挑,年龄看不清楚,从气质上看应该就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从她下车关门的动作看,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标准的都市职业女性的范儿,这样的女人在澧河陈京今天是第一次见。 女人目光流转,停好车,她将眼神投向茶楼,然后漫步往这边走来。 陈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最美的景致过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窗外除了多了一辆洁白的车以外,没有任何的变化。 从宿命的角度来看,陈京如果现在才出现在窗口,这个世界可能就不会有人知道刚才有那样一副看上去很美的景致,没有人知道的这幅景致,究竟它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上? 想到这个问题,陈京又忍不住笑了,哲学类的书看多了,脑子里常常有些绕。 但是陈京又感谢这些书,不然这几年在澧河早就憋疯了,冷落和寂寞的时候看看书,心情郁闷的时候看看书,郁郁不得志的时候看看书,这成了陈京唯一的爱好了。 现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忙碌,陈京再看看书,感觉浑身舒坦,美到了极点! 茶楼是卡座的形式,一大间房子被隔开,分成一个一个的小单元。 陈京坐的小单元靠窗,有朋友的时候,对面还可以坐一个人。 “你好!”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陈京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属于女人的香味。 他猛然抬头,心里吃了一惊,面前是个女人,竟然就是刚才驾车而来的风衣女子。 “你好!”陈京点点头,“你是……” 女人露齿一笑,她整个人如同一朵盛开的荷花一般,让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受到了感染。她的牙齿洁白整齐,闪闪发光,给人一种干净的美感。 “陈局长,您真是贵人啊!总想找你,可惜没有门路,今天通过朋友得知你在这里喝茶,我这就冒昧前来了,还望你海涵!”女人轻声笑道,她并没有介绍自己。 陈京有些发懵,他搜寻自己的记忆,他的确想不起来自己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女人很随便的坐在了陈京的对面,陈京心念转动,他忽然想到在澧河县能够开蓝鸟私家车的人屈指可数,对方可能以为自己认识她,可是…… 女人有些自来熟,她坐下后很快招呼服务员给她上茶,然后又自作主张的点了一些小吃。 “怎么,陈局!您还没想起我是谁?”女人道,脸上盈盈的笑意不变。 陈京摇摇头,道:“不瞒你说,我来澧河虽然有几年了,但是一直都是靠边站,没机会结识澧河的社会各界。平常上班就是两点一线,加上本身思想上有些包袱,所以以前鲜少去关注澧河的人和事。 我还真的不认识你!虽然我知道在澧河县你肯定是有身份的人。 我也不相信你认识我,你现在是认识我,那一定是有人指点了你,一个星期前你认识我吗?不认识我吧?” 正文 第二十章 查封河西菜馆【求推荐、收藏】 女人的一双眼睛很大,没有化妆,但是长长的睫毛依旧很有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金璐,金玉酒楼就是我的生意。”女人主动伸手向陈京。陈京点点头,努努嘴道:“坐吧,不用那么客气。” 金玉酒楼陈京听过,在县城唯一可以和房山宾馆竞争的就是金玉酒楼,酒楼不提供住宿,只有餐饮。金玉酒楼餐饮的特点就是山里特色,据说设施很豪华,追捧者很多,县城的有身份的人都喜欢光顾那个地方。 陈京没有去过金玉酒楼,也不知道经营这么大一家酒楼的人竟然是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 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很自信,陈京也能够想象,能在县城开数一数二酒楼的人,其手眼必定很宽,在澧河这个地方想冒头,没有背景关系,那想都不用想,肯定冒不了头的。 女人坐在陈京的对面,服务员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给她,她手捧茶杯,目光流转,举止十分优雅。 她的眼睛瞟向陈京手上线状本书,轻笑道:“陈局是个雅人,选择这个地方喝茶读书,今天我来倒是叨扰了!” 陈京淡的笑笑,道:“金总能来这个地方,而且是来找我的,说句实在话,我很是受宠若惊啊!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到你!” 金璐眼神闪烁,似乎有些惊讶陈京的开门见山。 她沉吟片刻,道:“是这样陈局,我听说局里正在组织搞全县餐饮的突击检查,主要是检查野味餐馆的供货来源,不瞒您说,我金玉酒楼搞野味是一个特色,澧河特色嘛,没有野味怎么能称得上有澧河特色?” 女人顿了顿,道:“我今天来得有些冒昧,但是我就是想强调,那就是我们的货物来源绝对是正路,而且很多货物并不是于我们澧河。我知道,现在澧河在申请自然保护区,对这事,作为澧河的一员我也是相当支持的。 我个人愿意出一笔资金来支持我们澧河的林业和生态保护,就不知道陈局是否能够综合考虑一下我金玉酒楼的实际情况!” 陈京皱了皱眉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抬头道:“是蒙虎跟你说的吗?” 金璐和他目光对视,略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是蒙哥说的,他说让我要办合的经营手续!” 陈京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无奈,他查餐饮的灵感于河西土菜馆,于郑爽。陈京现在思路很清晰,县委和政府一直强调林业,书记和县长都亲自过问林业工作。 而县里又确定了要申请自然保护区的大方向。在这样的情况下,林业执要硬起来,要做一些大动作,拔一些刺头,搞一些有社会影响力的案子出来,这是必然的。 陈京的思路不止是查餐馆,他还要封餐馆,河西土菜馆他第一个要查封,河西土菜馆的相关负责人,他也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他的计划是这样,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中途会杀出一个不打自招的金璐,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今天金璐既然主动找来了,那金玉酒楼必然也就是有问题的。 陈京沉吟不语,金璐却在仔细观察他。 陈京说得对,以前金璐还真不知道澧河有陈京这么一号人物。金璐在澧河的关系宽,识人广,一般稍有点名气的官员她都认识,而且和这些官员打交道,她也特别的有经验。 所以对陈京这个副局长,金璐是有绝对信心搞拈的,他的金玉酒楼开了好几年了,这一路来遇到的麻烦多不胜数,但金玉酒楼照样车水马龙。 遇水修桥,逢山开路,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做生意本就是这样。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一点金璐一直都这样认为。 “金总,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一步了,我就不隐瞒你了!蒙虎的话说得有些委婉了,林业局这次不是检查餐饮野味的进货渠道,而是要查封几家影响力大,群众反映强烈的野味餐馆。 本来金玉酒楼我还不知道存在问题,今天你来了,想来是有问题的了。 我个人建议,你最好立刻改正酒店的经营思路,这个办可能最稳妥可行!”陈京道。 金璐眼睛一眯,听出了陈京言语中的强硬意思,她笑了笑,道:“陈局年轻有为,这一点值得人佩服。但是澧河经营野味的可不止是我金玉酒楼,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陈京淡淡的笑笑,道:“什么年轻有为,你心里是想我初生牛犊,不识厉害,好出风头吧?我知道不止是金玉酒楼,我自己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金璐脸色连变,极度尴尬。 而就在这时,金璐的手提袋中滴滴的响起来,金璐打开手提包,从内拿出一部手机,她看了一下来电,皱皱眉头接听。 “我是金璐,什么事情?” “……啊……你说的是真的?” 金璐明显很震惊,眼睛瞅向陈京,神色已经起了很大的变化。 “好,好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回来再说!”金璐的结束的电话。 陈京抬手看看表,一晃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这时间流逝还真是快啊,事儿应该办得差不多了吧?…… “你的消息够灵通嘛!果然是步入了信息时代啊!”陈京轻笑道,“不错,正如你刚才接到的消息,今天我们第一家查封的餐馆就是河西土菜馆!我们做事都是有证有据的,用不了多久,河西土菜馆违向客人兜售珍稀野味的证据就会向全社会公布。” 金璐的脸上有些泛白,但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整个人依旧很镇定,她沉吟良久,道:“为什么第一家是河西土菜馆?” 陈京笑了笑,神色有些腼腆,道:“说起来你不信。我来澧河两年,澧河好吃好喝的地方我从来就没去过。前段时间平洞乡书记王清闲请我去河西土菜馆,好家伙,上菜就是炖黄麂,请我这个林业执的吃野味,而且是珍惜动物,我查封河西菜馆证据都不需要。 所以说起来是河西土菜馆倒霉,如果那天王清闲请我去你那儿,我如果吃到了类似的东西,那第一个封的可能就是金玉酒楼了,说起来就这么简单!” 金璐怔怔的看着陈京,脑子里忽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说到陈京,她刚进来的时候有些瞧不上,觉得对方年级太轻,根本不可能有多少城府和处事经验,她稍微用点手段,必然可以将事情迎刃而解。 可是她和陈京交流几句,陈京言语间处处强硬,这不由得让她觉得陈京是个愣头青,不谙官场规则,急近利想出政绩,不识得厉害。 而当她接到电话,得知河西土菜馆被封的事情后,又感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因为陈京可以不认识自己,但他不可能不认识郑爽。 郑爽那是黑白两道通吃的角色,官方背景极深,绝对属于那种长袖善舞的家伙。郑爽在澧河的根基,要动岂能那么容易?金璐根本就不相信陈京有这样的魄力! 封河西土菜馆,这无啻是给郑爽封面一巴掌,如果这个事情郑爽就将这口气咽下去了,以后郑爽还能在澧河混下去? 所以郑爽的反击是必然的,陈京说起来是个外来户,在澧河势单力薄,而且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小的副局长,他想和郑爽及其背后的力量掰腕子还嫩了一些。 金璐忍不住想问问陈京深层次的原因,她万万没料到陈京会给她这样一个哭笑不得的回答。 陈京的话说得很实诚,的确就是河西土菜馆倒霉,陈京如果不去那里吃饭,他怎么会知道那里经营珍惜野味? 不知道这个事儿,后面的一切想都是不成立的,即使那天徐丽芳说得事儿,陈京依旧了解了郑爽其人,但是没有这个由头,他也不能拿人家奈何的。 金璐将杯盖盖上,道:“陈局,说句冒昧的话,莫非你和郑爽有仇?” “好了,金总,你不用套我的话。也不用说些挑拨离间的话。你既然说到这里了,我还真不怕告诉你,郑爽这人我还真不太喜欢!不是说他澧河黑白两道通吃吗?我这次就碰碰试试,我倒看看他能把我怎样!”陈京轻声笑道。 他顿了顿,语气一转,眼睛看向金璐道:“不过金总,我对你印象倒不错,所以我还真不想封金玉酒楼!所以啊,我劝你改变一下经营思路。澧河特色不一定是野味,这一点你要转变观点。 要不然下次我封了金玉酒楼,别人问我原因,我就会告诉他,我本不知道金玉酒楼的事儿的。只是金璐自己上门找我说起这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都主动找我了,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所以啊,我第二个就查封了金玉酒楼!” 陈京说得一本正经,但他的话却又充满了戏谑和玩笑,金璐的脸罕见的泛红,斜睨陈京的眼睛中多了一丝嗔怒。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县长马步平【求收藏、推荐】 澧河县县长马步平是澧河本地人,几年以前,澧河县准备搞自治县,马步平就是借那波风上位的。 后来澧河县自治的事儿泡了汤,但马步平的政治羽翼已经丰满了,澧河县长的位置他坐得稳如泰山。 澧河人对马步平的评价分成截然不同的两派,喜欢马步平的人,认为马步平工作任劳任怨,为澧河县建设和发展劳心劳力,到处奔走,可谓是鞠躬尽瘁。 而不喜欢他的人,则认为马步平能力欠缺,思想保守,别的县搞经济发展思路广、办法多,唯独澧河县这几年的经济没有多少起色。这和马步平的保守是有很大关系的。 马步平的家没有住在县政府家属区,他的老父老母还健在,他在西城的山上有一幢老房子,他一家子都住在老房子里面。 作为县长,县政府的一把手,平常应酬多,门户也宽,企图靠近他巴结他的人自然不少。别说是马步平,就是县里一般的分管副县长,平常家里都是迎来送往,客流不息。 但是马步平对此很反感,他最不喜欢下面的人上他家,每遇到这种情况,他往往都是毫不留情面的。所以他的家里一直都很清静,别人不敢触他的霉头。 从县城到他家,到了西城后,有一条刚好够小车行驶的沙子路,路从山脚到山顶,笔直往上的,县里的老百姓常常戏称这条路是“通天大道。” 每天这条路上的行人很少,但是这附近的老百姓每天都能看到马县长的车,无论寒暑,马步平晚上都必定回家,除非是在外面出差! 马步平山上的老房子是一幢小白楼,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不种花草,种的全是菜,院东还喂有鸡,完全是农家小院风格。 朱森林通过简陋的围墙看到院里的一切,他将手上拎着的两瓶酒放在地上歇了一口气,暗自摇摇头。 “表舅就是太低调,太不懂得享受了!堂堂的县长,天天住这种房子……” 对这幢小楼,朱森林轻车熟路,他自己推开院门,院子里有老人在收拾蔬菜,他笑嘻嘻的凑上前,道:“舅公身子骨儿还是这么硬朗啊!” 老人扭头看向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道:“森林来了?又拎东西干什么?” 朱森林笑笑道:“这是给舅公您拎两瓶酒,您年纪大了,稍微喝点酒活血脉,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老人挥挥手,道:“进屋,进屋!你舅在屋里呢!” 朱森林一听马步平在屋子,他缩了一下脖子,有些笑不出来了。 屋子里面马步平夫妇都在,朱森林叫了一声舅妈,马步平的夫人亲自给他张罗茶水。 马步平正在看报纸,他身材魁梧,头发浓密,坐在沙发上,腰杆笔直笔直! 知道马步平底细的人都知道,他文化水平不高,特殊时期的时候出去当兵,回来后分配了工作。马步平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都是他一步一个脚印,实实在在走上来的。 很多人说马步平上位是他机会好,说那些话的人,都是不了解他的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马步平做事向来一丝不苟,很有一股韧劲儿和倔劲儿,对他的这两个性格,即使是他的政敌也是不得不佩服的。 “舅~”朱森林冲马步平打招呼,他心中底气不足。 最近平洞林业的事儿闹得太大,作为平洞林业站长,说起来他责无旁贷。 如果仅仅要承担责任,朱森林是敢作敢当的人,他断然不至于畏首畏尾。 陈京那小子阴得很,不仅没让他承担责任,反倒给他弄了个嘉奖,表彰他在查处平洞私砍乱伐木材过程中的突出表现。 林业局怎么知道平洞有私藏木材?平洞地域广阔,大山延绵不知有多远,几百方木材藏在山中,哪里可能会露出形迹?如果没有人指点,执法队怎么可能一去就全都抓现成的? 陈京是有意识的把朱森林塑造成这样一个角色。 朱森林心中堵得慌,因为有些事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今天他见马步平,能不心虚? “呜~”朱森林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眉头抬头瞅朱森林。 朱森林双腿并拢,有些惶恐的坐在朱森林的斜对面,这时马步平的眼神才投向他,道:“在平洞干出成绩了?想进城来了?” 朱森林刚坐下,身子一下从椅子上弹起,道:“舅舅,你可别相信外面的那些谣言,在局里,那姓陈的副局长是个小年轻,对人睚眦必报,我就是让他给穿小鞋的人,不然……” “不然怎么?不然你得成护林英雄是不是?给了你通报嘉奖,又给你申请调回局里任职,这还是穿小鞋?如果这是穿小鞋,林业局恐怕人人都想穿这样的小鞋吧?”马步平嗡声道。 朱森林满脸通红,马步平的老婆在一旁看不过去,冲丈夫道:“好了,好了!回到家里就不要谈工作,森林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这是发哪门子的火哦!” 马步平将手上的报纸折叠好,放在桌面上,道:“你在林业局待着,关键的时候就得要有股子正气。平洞林木的事情内情究竟如何,我相信你是清楚的,你们的领导没让你承担责任,包庇了你,你倒好,反过来说人家给你穿小鞋。 有没有这样不识好歹的人?难不成将你打倒,给你处分,你反倒就高兴?你这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思想就不正!” 朱森林呼吸急促,心中憋着一口气难受得他想拿脑袋撞墙,他今天才体会到陈京的本事,这家伙小刀子杀人不见血。搞得自己几方不是人,吃了亏还不能说出来,内情一说出来还变成了不识好歹。 “陈京查平洞乱砍乱伐的事,他是歪打正着,根本就不是有意识、有计划的行动。马文华有些冤了,他可是我们县的林业龙头企业,这些年广在平洞投资就多达数百万人民币。 这样的人让他亏吃大了,以后谁还敢往平洞投资?这完全就是打击人的积极性嘛!”朱森林依旧不死心。 马步平眯眼看向朱森林,哼了一声道:“什么?歪打正着?有计划有意识的行动?一听你这话就是没当过兵的人,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哪里来的那么多计划? 如果平洞的事情先做计划,来来回回一折腾,估计连一块树皮都查不到!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马步平神色缓和了一些,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柔和,道:“评价一个人要客观,什么是歪打正着?平洞的案子是歪打正着,这件事也是歪打正着吗?” 马步平指了指桌上叠好的报纸,朱森林犹豫了一下,拿起报纸。 德高日报第二版头条《珍爱动物,保护环境——记澧河县林业局重拳出击,严打珍惜动物终端消费场所。》 报道配有图片,图片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幢熟悉的房子,房子上面的招牌写着“河西土菜馆”五字,招牌下面的大门紧闭,上面贴了封条,封条上澧河林业局的字样很明显。 马步平手抖了一下,连忙看文章,越看脸色愈发惊讶。 文字很长,整版都是,还配有插图,插图主要是一些环保人士曾经提出的抗议图片,以及菜馆屠宰野物的现场。 从文风看,整篇文章一起哈成,正气凛然,看这篇文章,脑子里就能浮现出那些奸商蛊惑不法分子盗猎野味的场景,以及那些珍惜动物惨死在人类双手上的凄惨景象,非常具有画面感和煽动性。 马步平一口气看完,一直到最后看落款,“澧河县林业局/陈京”,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没错,眼睛好得很,的的确确就是陈京的名字。 这篇报道很人性化,没有歌功颂德,只有简单的以情动人,虽然标题是讲澧河县林业局重拳出击,内容没涉及任何重拳的字样,更没有出现常规报道中的那些胸口碎大石的文字。 所谓胸口碎大石,就是要坚决怎么怎么地这一类的话…… 朱森林不得不承认,他自己都被这篇文章感染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处在了澧河林业局这个团队中很光荣。 他放下报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头脑渐渐的清醒。 “陈京真够厉害的,竟然连郑爽的餐馆都敢封!他这是想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吗?”朱森林心中觉得有些迷茫。 “从消费终端着手,从餐桌着手打击私贩珍惜动物,这是一个全新的思维,这个思维啊……”马步平音调拉得很长,“好,好啊……” 说到第二个好字的时候,马步平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几上杯碗齐飞,震落一地的茶水和瓷块! 朱森林噤若寒蝉,不敢做声,他第一个意识是郑爽出事了。 郑爽有事牵扯到潘明镜是必然,潘明镜是县里新一届班子常务副县长的最热门人选,会不会因为这个事儿影响到他的提拔? 更进一步,潘明镜出事,会不会影响到马步平的整体盘算?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倒霉朱森林【求推荐、收藏】 朱森林的心境很复杂。 陈京是他一直都不怎么看得上的人,可是就是这个陈京,让他吃足了苦头。 想起那天晚上五杯白酒下肚,肚子里像火一样的烧,整个人痛苦之极的情形,朱森林至今还心有余悸。 他是拼了命的在喝酒,因为啥?还不是陈京出幺蛾子,把局面引到了他不得不玩命的境地? 五杯白酒换平洞林场木材运输畅通,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马文华会算这个帐,所以他喝酒一点不含糊。朱森林当时也是这样想,所以他也是豁出去了。 可是陈京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刚刚签字解除禁令,反手就让执法队进入平洞,查了平洞的私砍木材,干脆还把平洞林场给封了。 朱森林长这么大就没被人这样玩过,所以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但是今天,当他看到报纸,得知陈京让执法队将河西土菜馆给查封的消息后。他的心情却又暗自有些爽! 河西土菜馆是郑爽的产业,郑爽这小子,仗着有几个小钱,平常根本不把人看在眼里。郑爽馆子里的那些所谓的土特产,走平洞来的多,可是从来就没见过这小子上门说句话。 有一次平洞站查了一批蛇,郑爽这小子直接和赵文龙搭上了线,赵文龙打电话给朱森林,让他将那批货放了。 当时依着朱森林的脾气,这事就得给郑爽那小子一点颜色瞧瞧,给他弄到底,可是后来想想郑爽在澧河的势力,以及郑爽这人睚眦必报的个性,朱森林还是咽了这口气。 但是自此以后,朱森林见到郑爽虽然面子上和气,内心却是对他嫉恨上了,只是人家郑爽长袖善舞,在澧河越混越出名堂了,朱森林这样的政府小职员根本没法拿人家奈何。 但是今天,陈京却硬是揭了郑爽这块盖子,直接就将他的土菜馆给封了。 朱森林清楚,陈京的这个动作,很快全县就都会知道。舅舅是何许人?堂堂的县长,一天日理万机,全县的大事都忙不过来,哪里有空关心这些小事? 可连他都这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可以想想这件事的影响力有多大。 一想到这里,朱森林又感叹长期呆在山里的确是信息闭塞,县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根本不知道,从这个方向看,调进城是大方向。 从马步平家出来,朱森林直接返回了自己在县城的家。 所谓家,也是老婆刚刚张罗好的,是局里的家属楼,房子环境一般,条件尚可,孩子上初中了,再苦不能苦孩子,朱森林一咬牙,决定让孩子进城上学。 读书多的人了不起啊,朱森林内心深处还是承认这一点的。 就像陈京这个小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干事儿的确是漂亮,查一家餐馆,又是上报,又是上宣传的,呼呼啦啦就出了大动静。 如不这样,郑爽是澧河的地头蛇,陈京单枪匹马怎么和他斗?现在把事一下捅大了,郑爽一下落入了众目睽睽之中,他想要做什么动作就不得不深思熟虑了。 林业局家属楼,朱森林尽是熟人,他这一进门,听到到处都在议论陈京封郑爽餐馆的事儿。 在一些大姑大姨口中,陈京那是威风凛凛,正气凛然,他敢于得罪权贵,硬是以雷霆手段拿下了河西餐馆,让人拍手称快!这是为林业系统争光,是林业局要露脸的大事。 听着这些个人主观倾向和个人臆想极强的议论,朱森林不住的摇头,以前朱森林也听过一些关于陈京的议论,只是那些议论大都说他小年轻,骄傲轻狂,书呆子,在澧河迟早要混不下去云云。 这两种议论前后差距如此大,这只能说明陈京最近的确气运很旺,正在走上坡路。 在家属院晃悠,朱森林甚至能感到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想来他和陈京的事儿也正在被人津津乐道,他一想到那一摊子事,心情就舒服不起来,恨不得用一块布将脑袋盖住,避免让人家看见。 家里,婆娘正在看电视,新买的彩电两千多块,看上去像看真人一样清晰。 朱森林的老婆和他同姓,也姓朱,叫朱桂花。年龄比他小不少,虽然是山里出来的人,但是好打扮,很有城里人的范儿。 朱桂花一见朱森林回来,她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朝朱森林招招手,道:“老朱,过来坐,过来坐!你刚才去表舅家了吧?表舅跟你说了什么吗?” 朱森林摆摆手,道:“能说什么?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朱桂花笑嘻嘻的凑过来:“咋不高兴了?你的事儿我知道了,你还瞒我?今天和我林局老婆打麻将,林局老婆都告诉我了。” “什么事儿告诉你了?”朱森林皱眉道。 朱桂花眉头上扬,一下就来了兴致:“就你的事儿呗,你调局里了!局里这次要增加编制,听说除赵局的位置要人顶以外,还要增加两名副局。林局和表舅的意思都想让你更进一步,这可是个大喜事啊!” 朱森林一愣,道:“你都听谁说的?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 朱桂花疑惑的看了老公一眼,道:“你不知道?人事保密你可能还真不知道!但是你想啊,你这次立了功,平洞的事儿全县叫好啊。再说在局里你资历也够,凭你的资历……” “立功,立功,立个屁功!妇道人家懂个屁!”朱森林嗡声道,他一听“立功”两字心里就蔘得慌,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陈京。 “你这是咋了?吃枪药了?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朱桂花火气也不小,从沙发上站起来劈头就和朱森林对干。 朱森林常常的嘘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道:“你呀,就不要一天管那些八卦的事儿了。现在局里多事之秋,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是说你们陈局长干的那事儿吧!”朱桂花接过话头,“大家都说陈局长有正气,事干得好!郑爽那人就是太张扬了,这些年在澧河搞得很多人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陈局长这次出头,很多人都拍手称快呢!” 朱森林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对这一点他还是有共鸣的,至少陈京封河西土菜馆的那事,他朱森林都觉得心里舒坦。 朱桂花话匣子打开,立刻就变得有些滔滔不绝了,她不住的将她这几天在县里道听途说的那些消息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盘托出,越说越起劲。 最后她道:“老朱,我还听说你们陈局长和郑爽是有私仇的,陈局长早就对郑爽不满意了,这次就是借这个机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朱森林不胜其烦,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陈京和郑爽以前认都不认识,哪里来的私仇?” “这我可不骗你,我听执法队王军的老婆说的,她说郑爽四处弄女人,好像惹到陈局的相好了。郑爽是啥人啊,黑的白的,软的硬的,一点都不讲究,好像还打了人,陈局年轻气盛,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哟!”朱桂花表情分外的肯定,又透露出几分神秘。 说完,她似乎又觉得不带劲,双目瞪向朱森林:“老朱,我可跟你讲,进了城,如果你也像别的男人一样乱搞女人,老娘我骟了你!” 朱森林打断她的话道:“好了,好了!越说越不靠谱,典型的道听途说,扯到十万八千里了。” “什么道听途说,现在林业局谁不知道执法队蒙虎就是陈局的一跟屁虫,从执法队出来的消息,八成错不了!”朱桂花嘴上不服输。 朱森林争不过婆娘,干脆懒得动嘴,掏出一支烟点上,一个人闷头抽起来。 他现在一安静,脑子里就是陈京。 尤其他想到自己以后要和陈京在一个局里共事,他心中就堵得慌…… “叮,叮……”电话铃声倏然响起。 朱森林正要站身去接电话,朱桂花一手拦住他:“我去接,我就喜欢接电话!” 她眼明手快,三步两步走到电话旁抓起电话道:“你好,我是朱站长的老婆,你找朱站……” “哎哟,林局长啊!你好,你好……对,在,在……”朱桂花的调门变得出奇的快,她迅速扭头看向朱森林:“老朱,林局长找你,你快啊……” 朱森林一听是林局的电话,他也不敢怠慢,快步走过去抓起电话,电话里传来林中则温和的声音: “森林啊,听说你住进院子了?对条件还满意吧?” “满意!局长,我还没谢谢您呢!我这工作还没调动,你就给我安排了宿舍,让我没了后顾之忧”朱森林客气的道。 “你说之间还说这话?”林中则佯怒道,“这样,今天你嫂子整了一桌好菜,你和桂花弟媳一块过我这儿,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算是为你们进城安家接风洗尘了,怎么样?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怎么不方便?”朱森林还没说话,一直在旁边偷听的朱桂花早就咧开了嘴,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澧河郑爽! 【开书以来,很多书友鼎力支持,让官策慢慢的成长。目前,粉丝榜,台湾书友阿歷居首,紧随其后还有三名舵主,分别是宇文、老王和毒药。粉丝榜总人数六十多人,虽然这个数据并不值得骄傲,南华依然感激。 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布衣我们一起走过的那段岁月让人怀念,目前《官策》还很弱小,需要大家的呵护,南华从内心希望,官策能够在大家的支持下成长起来,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我们一起努力冲!有票的砸票,今天达到3700票,南华表示压力山大,爆菊的痛苦很难受……】 郑爽是地痞出身,澧河的说法,潘明镜和郑爽两舅甥是标准的官匪一家。 当年郑爽混社会的时候,潘明镜在公安局,有个公安局当领导的舅舅罩着,郑爽在澧河是肆无忌惮,道上郑哥也是赫赫威名,是名副其实的澧河一霸。 后来潘明镜没在公安局了,郑爽也摇身一变搞起了企业,先是当包工头包工程,有了钱就搞了一家建筑公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郑总之名又开始在澧河家喻户晓。 说起来土菜馆只是郑爽的一个很小的附属产业,但是这个附属产业就好比是郑爽的脸面,平常他就是依靠这个产业来游走四方、搞关系、拓人脉的,现在陈京让人给他封了,这无疑就是扯下了郑爽的面皮,让他的脸没地方搁。 陈京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名扬整个澧河县,他在澧河工作了两年,澧河父老乡亲对他是一无所知,而现在他只做一件事,他就一下成了澧河的名人。 澧河社会各界都知道了林业局出了一个陈副局长,不是本地人,这家伙是个硬茬子,初掌大权,立威竟然立到了郑爽的头上,大家对这一事件都表示高度关注,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件事将会怎么收场。 巴掌大个小县城消息传播速度本来就快,而人们天生八卦的本事又在其中发酵,很快人们对事件的关注就不仅限一个角度了。 陈京的身份细节竟然奇迹般的开始在澧河小县城中开始被人津津乐道,二十五岁的副局长,省城下放的干部。有很多人都开始揣测陈京的背景,对于这个问题在澧河甚至还出现了好多版本。 这些版本大都大同小异,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大家都断定陈京来历非凡,上面让陈京下来摆明是熬资历、摔打来的,回去以后准要提拔,将来肯定是大官。 有些人还讲,现在澧河乱局还只有陈京这种后台硬的人敢管,只是陈京这一管却让县里的这些头头脑脑们为难了…… …… 烟是极品的芙蓉王,一双修长的瘦手两根手指夹着烟嘴位置,烟雾袅袅。 另一只手,食指上一枚熠熠生辉的钻戒很惹人眼。 这双手的主人一身睡袍,豪华的真皮沙发上他端坐其中,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妖娆女子紧贴着他而坐,女人的身体柔若无骨一般,处处透露出一股风骚的媚劲儿。 “郑哥,你越来越厉害了,刚才人家都受不了了!”女人嗲声道。 男人细眯着双眼,仔细的盯着女人的面庞,嘿嘿一笑道:“喂不饱的骚狐狸,你还有受不了的时候?” “郑哥,你……”女人嗔怒的瞅了男人一眼,男人哈哈一笑,用手摸了一把对方的胸脯,道:“以后不要叫郑哥,要叫爽哥!知道吗?” 女人格格一笑,道:“爽哥,爽哥!郑哥你真会开玩笑!” 男人嘴角抽动了一下,声音忽然转冷:“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女人一愣,脸上的惊慌之色一划而过,旋即她又恢复了刚才的妩媚,道:“郑哥,你真是坏死了,人家……” “啪!”男人倏然起身猛然一巴掌甩在女人脸上,女人凄厉的尖叫一声,被一巴掌扇得老远,跄踉几步扑到在地上。 “X你妈!老子的话你听不懂吗?叫爽哥!”男人猛然站身吼道,“爽哥,爽哥,你她妈叫啊!” 女人嘴角沁出了殷红的鲜血,脸上五根手指印异常清晰,此时的她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风情,疼得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爽哥!”女人咬牙叫了一声。 男人愣了一下,抬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前方茶几上冲的两杯热气腾腾的新茶,被他一脚连茶几踢翻,茶水洒一满地,杯子在地毯上被摔成几瓣,本来整洁的房间变得狼藉不堪。 “咚,咚!” “进来!”男人眉头一挑,朗声道。 “郑哥,雷哥来了!”门口一二十多岁的小个子青年轻声道。 “来了就进来啊,还到老子这里做客啊?”郑爽没好气的道。 “哈哈!”两声轻笑,门口出现一鸡冠头的30多岁的男人,男人一件黑马甲,下身罩一条牛仔裤,肩头的龙凤刺青似乎是在往自己身上打二流子标签一般,很引人注目。 “老郑,你这一生气冲个娘们发什么火啊?那事我听说了,不就是一小破副局长吗?他算个逑啊,要不老子叫手下兄弟出手给他废了,我看他娘的还识不识好歹!”刺青男人大大咧咧的道。 “雷鸣,你少他娘的说风凉话,老子让你办的事儿你办了没?”郑爽冲刺青男咧嘴道。 雷鸣似乎不太怕郑爽,他自顾从郑爽坐的沙发扶手上拿了一支烟点上,很惬意的吸了一口,这才扭头看向郑爽道:“老郑,这事做不了!那女的已经跑了,就剩那俩卖烧烤的老家伙了。 蒙虎你认识吧?这俩老家伙他保下了……” “屁大点事做不了,你还有脸来我这儿?”郑爽瞪了一眼雷鸣道。 他沉吟了一下,忽然一愣,道:“你说啥?刚才!” “我说那女的已经跑了!” “不是,你说谁保了那俩老东西?” 刺青男愣愣的看着郑爽,道:“蒙虎啊,有什么不对吗?老郑你可不要怪我没警告你,这小子可不要轻易招惹,他可是个真敢玩命的主儿!” 郑爽眉头拧成一团,脸色异常的阴沉。 蒙虎就是陈京的狗腿子,蒙虎没事保个烧烤摊干什么?郑爽早就听到了一些外面的传闻了,传闻说什么他惹到了陈京的女人。 这个荒诞不羁的话,他还真听到心里去了。 他就两个爱好,一个就是贪财,另一个就是好色,钱就是祖宗,色就是老祖宗,他以前和陈京素不相识,如果真是结怨了,因为女人的可能性最大。 郑爽心念电转,想到了家里那个一挤就能出水的保姆,又想到了那个他仅仅见过一面,甚至还不记得面容的陈京。 他实在无法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但是郑爽敏锐的感觉到,这中间是绝对有联系的。因为那姓陈的小子来澧河两年屁事都没干,偏偏就这个时候飚疯劲儿?如果不是有原因,他是哪根筋出了问题? 不得不说,现在郑爽很被动。他和陈京不同,陈京整个就是一个光脚丫子,外地人,在澧河一直都默默无闻,谁也不知道这号人物。 但是郑爽现在是整个澧河的鼎鼎有名的郑总,现在他旗下的河西土菜馆就这样被那姓陈的封了,如果他郑爽就这样认栽了,找不回场子,以后他在澧河必定威风尽失。 而要找回场子,又不能走直接的那一套,真要在这个时候,陈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郑爽跳黄河都洗不清了,那样才是真正的被动了…… 从内心深处,郑爽是不愿意和陈京较真的,和陈京较真无论胜负,他都占不到便宜。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他又不得不发! “老郑,你这大老远专程把我叫过来不可能就那点屁事吧?还有什么事?说吧!”刺青男雷鸣嗡声道。 郑爽皱皱眉头,眼神中精芒闪烁,他道:“我叫你来就是告诉你,这段时间你要管好你的人,不要给我惹麻烦!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这一波得趟过去才行。” 雷鸣嘿嘿一笑,道:“老郑,你有些神经过敏了吧!不就封了一家小餐馆吗?那就是芝麻绿豆的事儿,你有必要搞得这么较真吗?” 郑爽叹了一口气,暗暗的摇头。 他虽然是**出身,但却越来越不愿和**谈话了,这帮家伙终究是头脑太简单,和他们论心机,端真就是对牛弹琴,太乏味了…… 他起身慢慢踱步到房间的电话机旁,沉吟良久,他拿起电话筒,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是郑爽,你做一件事吧!把这些年来我河西土菜馆给各机关、各单位以及私人的所有孝敬名单给散出去,不要搞得太精确,模模糊糊最好!更不要留下案底,要神不知鬼不觉,你听明白了吗?”郑爽淡淡的道。 他没有等电话那头的回答,他便将电话挂断了! 他嘴角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他郑爽的河西土菜馆是那么好动的? 一个小小的土菜馆,牵涉到多少利益链条?这些所有的利益链条串起来就是一座山,一座山的力量,个人又怎么能够抗衡得了? 难怪那个姓陈的小子以前在林业局混了几年都出不到头,那样的心智,怎么能够登得了大雅之堂?现在一朝得志,语无伦次,完全是不知天高地厚,还真当澧河就是他说了算了? 想到这些,郑爽又不禁有些得意,他的出身虽然不好,年轻的时候打打杀杀,没过什么安分日子。 但他很庆幸,他有一颗聪慧的脑袋,这个世界上有一颗聪明脑袋,才是最宝贵的资源……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吓破了胆? 【推荐票的要,今天3700票的任务看来悬了,有票的兄弟,砸点票子啊,南华菊花受不了啊!】 执法队队长蒙虎五大三粗的个子,脸上菱角分明,而办公室主任严青则个子不高,但肥肥胖胖,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给人的感觉有些滑稽。 他们的对面,陈京端着一杯茶细细品着,眼睛却看向了窗外。 这里正是陈京经常光顾的东城茶楼,陈京今天请客,请两人喝茶。 蒙虎到底是当兵出身,到哪里都是腰杆笔挺,一动不动。严青则不行了,他肥胖的个子窝在沙发里,这天儿又热,他浑身只痒痒,脸上的汗珠涔涔而下。 陈局长请两人喝茶,就好像真只是喝茶一般,他自顾端杯茶饶有兴致的欣赏窗外的风景,将两人丢在一边干坐,一句话也不和两人说。 相比蒙虎,严青心理活动似乎更多一些。 上月工作汇报,他起心是将书面汇报材料递交给陈京的,但是他终究没敢得罪林中则,直接向林中则做了汇报。 可是林中则又将那些材料给了陈京,陈京再拿那些材料找他。 这样转了一个大弯,转得严青别扭得不行,最近一段时间他都不太敢和陈京碰面,夹在局长和副局长中间做人,太难了,严青最近特别的有精神负担。 但是今天,严青的思想包袱不在这些方面,今天他坐在陈京对面,就浑身不舒坦,好像有跳蚤在身上爬一般,身上痒得不行,坐不住…… 陈京封河西土菜馆的事闹得太大了,这么大的事儿闹出来了,他不想着去妥善处理、善后,竟然有闲心喝茶,严青在佩服的同时,心中也是慌得不行。 一直都以为陈京是个文艺青年,可是他最近干的这几件事,哪一件事是文艺青年能干出来的事儿? 第一件事查平洞,搞了整个澧河西北乡镇都是鸡飞狗跳。 平洞的事儿还未了,现在他又将郑爽的餐馆给封了,惹上了郑爽这么一个有钱有势的**,他这是图的啥? 从内心深处,严青是希望暂时能和陈京保持距离的,这个陈局长太危险了,胆子越来越大,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郑爽是那么好惹的?真以为平洞那一次歪打正着出了一点成绩,他就可以得寸进尺? 严青从内心就觉得陈京还是太年轻了,急功近利又缺乏政治经验,这样下去,三个月内,他必然会自己把自己玩完。和这样的人走得太近,无啻于靠近一个炸药桶,随时都会受到牵连,将自己的政治前途全部葬送掉…… “严主任本来要赶着写工作报告,竟然能够来赏脸喝杯茶,真是太难得了!”陈京冷不丁的道。 严青一愣,忙道:“陈局说笑了,再忙陈局请客我也不能不赏光啊!” 陈京轻笑一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道:“真是如此,我就太高兴了!严主任,你今天心神有些不宁,有什么事儿在心中吗?说一下!” “没……没……没有,真没有!”严青有些结巴,不知为什么,他现在越来越怕陈京,他现在面对陈京,竟然比面对林中则还紧张。 陈京细眯着眼从他脸上扫过,眼神停在了蒙虎脸上,道:“他没有,蒙队长就一定有,说吧!畅所欲言,把你心中的想法都说出来……” 蒙虎脸色变了变,终于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他沉吟片刻,道:“陈局,我觉得我们这次可能莽撞了!现在外面的局面越来越失控了,环保局、工商局甚至公安局、检察院都有人对我们得行为的出了质疑,都认为我们的做法太不妥当。 这样下去,我担心局里承受不住压力,到时候我们完全被动了。” “你有些后悔执行了我的命令?”陈京扬眉道。 “这……”蒙虎脸色变得很尴尬,他为人不擅掩饰,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郑爽是不是个坏家伙?河西土菜馆这些年经营了多少国家明令禁止上餐桌的珍惜动物?凭这一些,河西土菜馆我们该不该封?”陈京一连提了几个反问句,他眼神瞪着严青,严青目光拼命的躲闪,不敢和他对视。 陈京的这三个反问,让房间的气氛陷入了冷场。 蒙虎和严青两人对望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 政治的博弈不是该与不该,更不是替天行道,郑爽坏,河西土菜馆该封,这都是废话。 郑爽这么多年在澧河耀武扬威,河西土菜馆云集了澧河社会各界名流,这是硬道理,这内面的东西能够用简单的好和坏来界定吗? “陈局,河西土菜馆牵扯出的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链条,这个利益链条的每一个环节,都可能是保护伞!我们林业局的根子太浅了,而且我们的做法也的确有很多漏洞,很多地方经不起推敲,有些莽撞了!”严青道,说这话他是鼓起勇气的。 陈京眯眼看着两人,脸上似笑非笑。 蒙虎和严青两人均感到尴尬,终于,过了良久,陈京淡淡的笑笑,道:“你们真当我陈京就是个愣头青?做事情只知道莽撞,不知道深思熟虑?” 蒙虎和严青两人默然无语。 陈京哈哈一笑,摆摆手,道: “你们啊,说起来还是一肚子的疑惑,尤其是蒙队长,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被我陈京拉了下水,这一下把你坑惨了,是不是?” 蒙虎尴尬的咳了咳,脸涨得通红。 陈京轻轻敲着沙发的护手,语气忽然变得认真,他看着两人道:“你们的疑虑我一一给你们解答。首先,我们查封河西土菜馆的动作,是目前林业局所需要的,林局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和你们想的会绝对不一样!” 蒙虎和严青两人一愣,彼此对望,一脸的迷茫,他们有些不明白陈京的意思。 而就在这时,陈京又道:“捅破了天,也比纪委查出问题要好,所谓好死不如赖活,就是这个道理!” 陈京这话一出口,蒙虎和严青彻底石化,足足等了一分多钟,两人彼此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震惊。陈京的意思很明白了,现在林业局一直被纪委盯着,全局上下人心惶惶,而林中则这个局长更是深居简出,低调谨慎到了极点。 在这个时候,有个转移注意力的大事发生,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机会更容易将水搅浑然后蒙混过关? 这事说起来是陈京挑起的,他林中则一点责任不需要担,即使有责任,那也是一点领导责任,恶人都让陈京做了,林中则坐享其成,他会从背后捅陈京的刀子?除非他脑子出了毛病!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蒙虎和严青也不是傻子,他们甚至还进一步想到。 如果这次陈京失败了,陈京固然受到了处分甚至被清除出林业局,但在老百姓的心中,林业局终究是敢于执法,可圈可点的。那个时候林业局完全是一个悲情的角色,在那个时候县委县政府不会不考虑这种情况的。 陈京一个人的牺牲,换来林业局全局的好口碑,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在这个时候,投点小小的资,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林中则多精明的人,他看不到这一点? 几乎就在一瞬间,蒙虎和严青两人瞅向陈京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蒙虎,陈京揣摩他的心思很彻底,他这几天没一天睡好觉,天天都在后悔自己做事欠考虑,上了陈京的这条贼船。 而最近几天朋友给他的电话也比较多,基本都是负面的东西,不夸张的说,蒙虎内心完全是悲观的,他的内心远没有他外表表现得那么处之泰然。 但是现在,陈京略微的点了一下事情的关窍,一件本来他认定莽撞的事情,内面竟然还包含了另外的一块天地…… 这对人的信心是个极大的鼓舞,蒙虎的精神面貌一下高涨起来。 “蒙队长,现在外面对我们不利的传言很多吗?”陈京淡淡的道。 “很多!环保局张局长说我们狗拿耗子,自然保护区是他们该管的事儿。检察院和工商局内面好像有领导说我们的执法不符合相关规定程序,属于非法执法! 公安局谭局长说我们是乱弹琴,做这么大的动作不告知他们,对他们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干扰…… 这些压力必然已经汇集到县委县政府领导那里去了,我听说这些汇总的信息,是一面倒的对我们不利……”蒙虎侃侃而谈,一谈到这些东西,他的心情似乎又变得很沉重了。 陈京脸上露出冷冽的笑容,道:“你们就因为这些吓破了胆?”他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水溅出,整个楼面都一震: “你们才是真的可笑!那些狗屁信息我先不说,我只说一件事!我现在就去写一篇认错检查,然后让相关部门将我严肃处理,你觉得会是怎样的结果?”陈京脖子上青筋毕露,神态非常激动,“那样的结果是,全县的老百姓会对我们的政府彻底失望!县里的领导都吃干饭的?他们看不到这一点吗?他们敢让我写这个检查?”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赶尽杀绝! 【官策第一个堂主华丽诞生,感谢阿历!另昨天打赏的兄弟宇文成烨、冰梦友缘、飞啊啊、三山四海、莫问莫愁、对节白蜡等一并感谢,谢谢支持】 蒙虎和严青两个偌大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 而他们的对面,一个才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却依然坐着! 蒙虎和严青两人被陈京的话彻底镇住了,陈京的话简单直接,直接说了最坏的情况,这让他们蓦然发现,即使最坏的情况,结果竟然也不会太糟糕。 陈京封河西土菜馆的事儿,老百姓的看法是一个极大的筹码,县领导不可能不考虑这个问题。而对陈京来说,这是他的一张非常有利的牌!蒙虎和严青竟然都忽略了这一点。 “正气!正气!”陈京余怒未歇,冲着蒙虎和严青大声说话,“我们做事做人要有一股子正气,我封河西土菜馆堂堂正正,证据确凿,他郑爽就算是天王老子,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看看你们两个刚才的那副德行,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哪里还像一个敢于负责任的官员?” 陈京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你们脑子想的什么?满脑子都是小家子气的勾心斗角,我说郑爽该查,河西土菜馆该封,这就是我的根本立足点,你们从内心深处还耻笑我,觉得我不谙政治,不懂官场的规则,是个愣头青,我说你们真是他娘的坐井观天! 我今天撂句话在这里,我管他什么狗屁环保局张局长,还是公安局谭副局长,还是什么检察院、工商局相关领导。他们如果真有胆,这事都过去三四天了,我陈京还可以安安心心的坐在这里喝茶? 他们只敢在背后嚼嚼舌根子,我们是非法执法,他们怎么不来查我们非法执法?都是一群他娘的纸老虎,都是一群缩头乌龟……” 陈京越骂越起劲,蒙虎和严青两人听得可是心惊胆战,他们看陈京那怒气冲冠的模样,那股子气势他们以前从来就没见过,还真有一股正定胜邪的威压…… 而陈京嘴中说出的话,那也是气势极大,放眼县城的各个科局,他一一将他们挖出来指点一番,颇有英雄睥睨的意思。看他那气势,整个澧河根本就没有几个让他看得上的官员! 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和舍我其谁敢作敢为原来只有一线之隔。 说起来陈京来澧河也有两年了,在此前,整个林业局上上下下都将陈京看成了前者,就在数分钟之前,蒙虎和严青甚至都还把陈京看成了前者。 但是现在、此刻!蒙虎和严青两人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们已经看清了陈京骨子里面的那种胸怀。 讥笑别人年轻,不懂政治,其实自己才是真正的看不明白,不懂! 这样的感觉让蒙虎和严青两人都觉得脸红,两人都是在政坛滚了十几年的人物,自以为已经深谙政坛法则了。 可是,他们的思想经陈京以分析,立马变成了小孩子过家家,看问题太肤浅了,根本就看不到问题的关键点! 陈京的一通臭骂,让严青和蒙虎两人都乖觉得像小学生一般,先前两人的种种疑虑,此刻全都烟消云散,两人低眉顺眼,脸都是通红通红的。 过了很久,蒙虎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道: “陈局,既然您这样说,这个问题县里应该支持我们才对啊?怎么现在的局势演变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呢?这样……” 陈京摆摆手,打断了蒙虎的话,道:“你想不明白吗?今天的茶钱你买单,我告诉你原因!” 蒙虎红着脸,样子有些憨,道:“行!我买单!今天听您一席话,我都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以后……” “不要说以后,你知道我这人最不喜欢胸口碎大石!”陈京打断蒙虎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现在的局势之所以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只是因为大家都和你们一样的思维。 他们等着盼着我们去找他们,那样他们就神气起来了,我们害怕了,主动去承认错误了,他们能不神气吗?” 陈京冷冷一笑:“我陈京做人做事有一点是十分确定的,那就是看准了才做,做了就不会轻易屈服!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强别人就怕你,你先心虚了,别人反而觉得你软弱可欺,恨不得爬到你头上去。 那些什么劳子的张局长、谭局长等等,利用的就是人的这个心理,他们这一出招,果然就起到了效果!你们两个不当即吓破了胆了吗?” 蒙虎和严青脸更红,两人都坐下来地头喝闷茶,又过了一会儿,蒙虎抬头道: “不对啊,陈局!这样的局面如果让他演变下去,对我们会越来越不利!县领导一旦扛不住压力,还得拿我们局动手。大不了舆论方面重新引导一下,那样的话,我们还是不行啊!” 陈京现在依仗什么?依仗的道德制高点!可这个东西虚无缥缈,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外面局面本来就对陈京很不利了,陈京如一直拖,他的这个制高点迅速就会失去作用,那个时候怎么办? 说起来,陈京这次能够查封河西土菜馆,胜在出其不意,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如不是这样,陈京怎么可能有机会查封河西土菜馆?如果郑爽早有准备,人家早把方方面面的关系打点妥当了,凭林业执法队的那几号人,恐怕根本控制不了场面。 陈京的突然袭击成功了,那只是暂时的,郑爽现在展开的反击就很犀利,林业局现在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如果这个压力得不到妥善的解决,陈京迅速就会处于不利的位置了。 陈京不说话,他点了一支烟,端起杯中的茶细细的品味。 他的眼睛又望向了窗外,窗外阳光明媚,蜿蜒的澧河水碧绿碧绿,几叶扁舟在河面上游弋,渔夫的鸬鹚扑腾扑腾的在水面上欢腾,好一副如画的景致。 陈京面含微笑,缓缓开口道:“郑爽这个人平常太嚣张,太肆无忌惮,这一次吃了我们的亏,我们狠狠的打击了其气焰,我看还是在人民群众中引起了很大的共鸣的。”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眼睛看向蒙虎,道: “但是光共鸣不够,这样的情况,总得有人落井下石,总得有人同仇敌忾!我们抛砖引玉带了这个头,就该有人紧随其后跟上……” 蒙虎一愣,脑子里面似乎抓住了一点什么,他忙问道:“陈局的意思……” “封了他的菜馆既然是第一步,砸了他的公司,掀了他经营的娱乐场所,这些都是可能有的嘛!”陈京寒声道。 “什么?砸他的公司?掀……这……这……”严青脸色都变白了,这又不是黑社会抢地盘,堂堂的林业局,能够干这样的事儿? 陈京哼了一声,道:“我说的是可能有,不是一定有!我们堂堂的政府单位怎么可能干这些违法乱纪的事儿?但是我们不干,不代表没有人干。 那些长期被郑爽压制欺负的人,他们一直不都跃跃欲试蠢蠢欲动吗?还有什么时候比现在的时机更好?郑爽脑子里想的是我们,天天关注的是我们,他疏于防范,他的防守漏洞百出,千疮百孔……” 陈京的语气很淡,但是蒙虎和严青两人听在耳中,却如雷贯耳,振聋发聩! 什么是可能有?有时候可能有就是一定有,而一定有就是有也要有,没有创造条件也要有! 陈京的可能有是什么意思?傻瓜都能听出来他的可能有的意思就是后者。 封了郑爽的河西土菜馆,这就已经够轰动的了。如果接下来郑爽的公司被砸了,经营的宾馆歌舞厅被掀了,这个事情就会更轰动,出乎意料的轰动。 一念及此,蒙虎和严青两人脸色都变白了! 他们均瞅着对面的陈京,怔怔说不出话来,这个陈局也太狠了。刚刚还堂堂正正的一通训人,那是大义凛然,正气十足! 现在动起手来,直接就使最狠的招儿,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裸的要赶尽杀绝,不给郑爽留后路。 两人越想,心中越是怦怦跳,眼前文质彬彬的陈京哪里是什么文艺青年?哪里是什么书呆子?杀伐决断,手腕之强那是蒙虎这个在战场上打过滚的人都比不上。 郑爽现在天天想的是约束自己的手下,避免那些流氓地痞乱来,尤其担心那些家伙会找陈京的麻烦,从而让他落下口实。 可是他永远也想不到,陈京却反过头来以攻为守,要对他实施反攻倒算。一旦郑爽全线都遇到困境,那个时候谁还质疑林业局查封河西土菜馆的事情不合理合法? “郑爽就是一个群众公愤极大的混蛋!”这就是陈京要达到的目的! 要不然,为什么林业局查封了他的饭馆后,立马就有这么多愤怒的老百姓积极响应? 陈京的手段太刁毒、阴狠了,简直是不可思议,太不拘一格,太不按常规出牌了。大热的天,严青和蒙虎两人后背都直冒冷汗,此时此刻,即使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和陈京这样的人做对手,太可怕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局长的支持【求推荐、收藏】 【今天的推荐票不是很给力,难道周末大家都休息了?】 依旧是茶楼。 严青已经离开了,仅剩蒙虎一人。 蒙虎没有坐着,而是毕恭毕敬的站在陈京的旁边,陈京手按在茶杯的杯盖上,坐在沙发上大马金刀,就如同一位指挥大战的将军。 “陈局,您放心!一切我都可以妥善安排,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正如你所料,郑爽的确是结了不少的怨,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人鼓动,他的内部非乱不可。这个思路不容易想到,我都疏忽了!”蒙虎语气恭敬。 他的个子很高,人如其名,“虎”字在其外貌形象上体现得特别的明显。 今天本来他情绪有些低落,刚开始还显示不出虎气来。但现在,他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真有一股虎虎的气质。 陈京淡淡的道:“坐下,我没问你这些。你这大高个站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有什么大人物在喝茶呢!” 蒙虎沉稳的一笑,缓缓的坐在了陈京的对面。此时的他,对陈京充满了敬畏和信服,之前所有的思想包袱全都没有了。 陈京轻轻的笑了笑,眼睛又看向了窗外。 对付郑爽,说起来陈京所用的办法并不一定光明正大。如果是迂腐之人,可能还真不会用这样的办法。 陈京博览群书,尤其是熟读史书,他自然不是迂腐之人。所谓“邪人用正法,正法亦邪。正人用邪道,邪道亦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陈京对这些看得很透,倒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金玉酒楼是怎么回事?你千万不要说跟你没关系!”陈京皱眉道。 蒙虎脸色变了变,道:“金璐跟我是朋友,当时你没有说清情况,我以为你让抓典型是冲着金玉酒楼去的!所以……” “你乱弹琴!”陈京勃然变色,“你怎么做执法队长的?行动还没开始,你就私自泄密,你这样的行为,在战场上,就直接要枪毙的!英雄难过美人关,怎么?你这么大年纪了,这参不透这个?” “不是……陈局,我和金璐可没有那种关系!”蒙虎连忙辩解,“是我错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你告诉我行动目标是河西土菜馆,我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当时我想,只要不是金玉楼,其他任何地方我都豁出去了,这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不然……不然……” “不然你根本就不敢封河西土菜馆是吗?”陈京接过了他的话头道。 蒙虎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是我胆子小,也是我想多了!这从部队出来久了,在机关待的时间一长,就没锐气了,做事总是瞻前顾后的,我……我……” 他面色一正:“不过陈局,以后我不会了,以后只要是你的命令,我定然毫不犹豫的执行,这次我服你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陈京摆摆手:“你回头让金璐少趁火打劫,你看看她金玉楼门口挂着什么标语?这个女人啊……” “我听说了,她打出了坚决支持林业局保护珍稀动物的口号,金玉楼要带头示范取消野味餐厅,她还大作秀,把野味餐厅给封闭了起来!”蒙虎道,说到这些,他又有些好笑。 “金璐看来还是看得准大势的,他就知道陈局你一定……” 陈京双目一瞪蒙虎,道:“你少来灌**汤,这个女人是吓破了胆,什么狗屁大势,她能看懂什么大势?” “好了,好了!你去忙,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今天来看书,这一页书都还没看呢!”陈京向蒙虎下逐客令。 “那行,陈局您继续享受,我马上去安排行动,你就等我好消息!”蒙虎道,他心情大好,虎虎生风的迈开步子蹬蹬的往楼下跑,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陈京细细的品了一口茶,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脖子,慢慢的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长短经》,今天可以读读《长短经》! …… “哎哟,哎哟,老婆!你轻点,轻点,我……我……”朱森林杀猪一般的惨叫,他的耳朵被老婆朱桂花拎得老长,疼得他龇牙咧嘴。 “姓朱的,你给老娘听着,今天这事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你到底办不办?”朱桂花的嗓门如打锣一般响亮。 “办!办!我马上去办还不行吗?”朱森林哭丧着脸屈服了。 朱桂花将手一松,朱森林马上用手捂着耳朵退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就差被沙发给吞噬掉。 朱桂华此时却凑过身来,笑眯眯的道:“老公听话,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烟酒齐全,保准体面!” 朱森林默然不语,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闷头吸烟。 去林中则家吃顿饭,本来朱森林是怀着期望去的,他调进县城现在看来是板上钉钉了,就是具体的职位还没确定。 按照他的资历,进局里出任任何股室的一把手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现在林业局要增加编制,朱森林对副局长的位子自然也是心怀觊觎的,也许今天见林中则,这件事情就有眉目了。 另外,林业局最近多事之秋,刚刚赵文龙被纪委双规的一波风刮过,副局长陈京又接二连三的不安分。 他在平洞出的风头风声还没过去,现在立马又在县里整出了更大的动静,直接和郑爽对掐上了。不夸张的说,陈京这是给林业局惹了大麻烦,林业局这次可能要因为他在全县各局、办中丢大脸。 凭朱森林对林中则的了解,林中则肯定容不得陈京如此放肆,林中则的手段狠辣阴毒,他如果对陈京不满,陈京能够有好日子过? 可是朱森林万万没有料到,他和老婆去林中则家吃顿饭,吃饭到中途,林中则忽然放下碗筷批评他不尊重领导,不和主管领导搞好关系! 林中则的话说得比较直白,他道:“森林,陈局年龄虽然比你要小,但是他毕竟是局里的主管领导,你三番五次的和他对着干,你这是什么觉悟?最近我听闻了很多关于你对陈局的不良言辞,你这种思想可是要不得的。” 朱森林当时被林中则说得脑袋发懵,他辩解道:“林局,怎么你也这样认为,陈京……” 林中则脸色变得严肃,打断他的话道:“陈京是你叫的吗?我看你的思想还是没有转变过来!实话跟你讲,这次你进局里工作,局里正在考虑新增副局长人选的问题。 资历方面你自己清楚,你不是最有优势的。你能否把握这个机会,这一切都还要看你自己。 但是像你现在这样,和局里现有的领导关系搞这么僵,你让领导怎么提拔你?敢不敢提拔你?” 朱森林脸红脖子粗,坐在他旁边的朱桂华一听情况这么严重,他连忙插嘴道:“林局长,森林有时候就是一根筋,不知道转弯!您就放心吧,他和陈局之间的矛盾一定可以化解的,我这就回去安排,给陈局带点家乡的土特产,到时候让森林当面给他道个歉。 我相信陈局是领导肚里能撑船,肯定不会和我家森林一般见识的。” 林中则抚掌而笑,道:“森林啊,我看弟妹都比你看得清楚!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在提拔的关键时刻,不能够但凭个人好恶做事! 马县长为什么把你放到平洞?他就是想让你多磨砺摔打,把身上的菱角给磨平喽! 这都几年了,你还是这种心性,怎么能够行?我看你还是回去反思反思,和弟妹商量商量……” 朱森林心在滴血,心里憋屈得恨不得一脑撞死在墙上。这个世界上,要说最恨陈京,可能就是数他现在莫属了,他三番五次的被陈京玩弄于鼓掌之间,尤其想到那天喝了几杯酒的痛苦和屈辱,他恨不得拿刀砍人。 现在要他对陈京摇尾巴示弱,还得假惺惺的涎着脸陪笑,这简直就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林局,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陈……陈局这次搞的那个封餐馆的行动,这……这明显有些莽撞嘛!自然保护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的林业监管也需要 一步步的完善,现在这样贸然行事,不仅容易落下口实,一旦失败,对我们局的权威和威信也是一种极大的伤害。 我们林业局这么大个局,做事不能……”朱森林据理力争。 林中则皱皱眉头道:“不能怎么?保护林业、保护澧河的动植物资源,这是县委和县政府多次指示强调过的。年初县委舒书记、马县长都讲话指出,林业是高压线!既然是高压线,我们步子迈大一点有什么不可以? 再者,陈局是年轻干部,年轻干部有冲劲,有干劲,敢于决策,敢于干别人所不敢干的事儿,只要这件事是对我林业工作有利的,就应该支持!对陈京的行动,我是支持的! 我们局现在就缺这种精神,我们的同志们总是瞻前顾后太多了……” 林中则侃侃而谈,朱森林脸涨得面红耳赤,憋得像个红脸关公一般,浑身都在发抖……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要调动吗?【求票】 【昨天打赏的兄弟:宇文、飞啊啊、阿历、huaihuailang、一辈子守候、想做流氓、对节白蜡,一共七位兄弟,南华鞠躬感谢! 另,最近副班宇文老大为官策成长劳心劳力,其他还有很多兄弟响应帮衬,南华在此一并感谢,啥都不说了,努力码字,绝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河西土菜馆被林业局陈副局长命令执法队给查封了,这个消息这几天在澧河成为了最热门的话题。 在体制内,县里各单位各部门都对这件事津津乐道。 陈京惹大麻烦了,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然而事实也像大家所预料的那样,事儿过了几天,县里的各个部门都有人对林业局陈京的动作提出了广泛的质疑。 这些质疑虽然只吹风不下雨,但是随着质疑声越来越多,工商联、其他餐饮服务单位等等这些见风使舵的机构都开始蠢蠢欲动了,有人给他们撑腰,他们出面开始向政府施加一轮又一轮的压力。 压力最大的可能还是餐饮搞的一个西城罢餐,县城西城区某天中午,所有的饭馆齐关门,送快餐的影子都不见。整个西城区竟然没有一家可以吃饭的地方,西城的几家学校、机关单位,还有几家国企对此反映强烈。 县工商局以及县政府相关领导去那边调解,所收到的效果甚微,这些所有的行动,大家都指向了林业局的非法执法。 似乎只要处理了林业局的非法执法这件事,整个县城才能太平,整个澧河才能和谐! 风声越来越急,县里的一些头头脑脑据说开了碰头会,而林业局局长林中则也被紧急叫到县政府开会,所有的这些发生的事儿,似乎对陈京是越来越不利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陈京这次在劫难逃,要为他的冒失付出代价的时候。 澧河忽然爆发了更大的新闻,郑爽的辰博建筑公司被人围了、并砸了,郑爽拥有的一家宾馆和一家歌舞厅被人在墙壁上写大字报,水电被人切断,宾馆的餐饮设施被毁坏,歌厅的音响设施被彻底废了。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郑爽在听闻公司被砸,在去处理问题的途中被不明身份的人袭击并殴打,据说打得吐了血,当场被送往医院。 很多人都看到了处于县城繁华街道上的郑爽的鸿雁宾馆雪白的外墙上,有人用毛笔写的字:“恶霸流氓郑爽该死!”,“郑爽不死,天理不容!”,“支持陈局长!”,“陈京局长我们支持你!”,“陈局长为民做主!”。 这些字迹歪歪斜斜,但是很好辨认,过往的群众老百姓将这条街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看西洋镜。 几乎在一个小时内,这些所有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城,传遍了澧河社会各界。 为了避免更加严厉、过激、大规模的冲突,县长马步平紧急召开办公会,他命令公安局全体出动,县委常委、公安局长李生道亲自率队上街维持秩序,疏散群众,全县的公安系统进入紧急状态,整个县城都是风声鹤唳! 这样的突变让所有人都傻了眼,公安局整整忙了一天,才基本把这些各个现场给控制住。现场控制住了,但是这些发生的所有的事,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县城,整个县城的舆论氛围出现了和以前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郑爽终究是有民愤的,这些民愤一直藏得比较深而已,普通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平常只是把委屈压在心底。 而这件事发生则成了一根点燃人们心中愤怒的导火索,据说当天晚上,郑爽老家易周镇就有老百姓去镇政府放鞭炮。而郑爽老家后山的他家橘园晚上起火,三百多棵橘子树被烧精光。 很快,城西拍档菜馆的老板们就举报郑爽,说他们被强迫不能做生意一天,目的就是要给政府施压,让政府罢了陈局长的官。 就这样,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件事情发生,后面接二连三的事情统统发生了,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很快形成。 郑爽在澧河称霸多年,他曾经欺压过的人不计其数,在接二连三的大事发生后,终于,整个堤坝全部崩溃了,郑爽很快就成了过街的老鼠,在澧河造成了人人喊打的局面。 郑爽黑势力渗透的很多行业,诸如交通运输、的士车等等行业,大家纷纷开始造反,有的还开始游行找政府主持公道,打郑爽、反郑爽成为了澧河社会各界共同的声音…… …… 县政府三楼,县长办公室。 马步平端坐在办公椅上,他穿着衬衣,但是袖口捋了起来,看上去有些怪异。他身材很高大,眼睛非常有神,头发根根竖起,胡须茬子没有完全刮干净,整张脸看上去有些粗犷。 他双眼一直看着坐在他面前的陈京,似乎要给对方无尽的威压。 “县长,您该批评就批评,我都虚心接受!我知道这事虽然过了,但是对我封河西菜馆的事儿,领导们看法还是有分歧的,今天我过来就有心理准备!”陈京诚恳的道。 马步平眉头皱了一下,旋即轻轻一笑,道:“你不止会写文章,还会干事,你这样的人才难得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是名扬整个澧河了,整个澧河都知道了你陈京陈局长。” “歪打正着,歪打正着了!我事先都是没有料到的。”陈京道。 今天他第一次和马步平说话,以前他只是开会的时候远远的瞅他一眼,马步平给他的整体印象很深刻,这个人是典型的粗中有细。 外面的秘书进来给陈京上了一杯茶,马步平指了指陈京道:“梁秋,这就是陈京陈局长,你不是说他文章写得好吗?现在他就坐在你的面前了!” 梁秋30岁的样子,长得有些胖,他主动伸出手来和陈京握手道:“陈局,你的大作我可是经常拜读,说句实在话,我对你的笔杆子是佩服莫名啊!” 陈京和他握手,略微有些尴尬,道:“梁主任客气了,太客气了!我舞文弄墨可能行,说到功底扎实,可比不上你们这些老办公室的笔杆子,写的东西常常有些浮,没有你们细致。” “好了!你们不要互相吹捧了!”马步平打断陈京的话。 他指向梁秋,道:“他这个副主任马上就要卸任了!组织部的任命下来了,他马上就要出任易周镇党委副书记,今天是最后一天在这幢楼办公!” 陈京愣了一下,道:“恭喜了,执政一方那又是另外一篇文章,梁副书记做得肯定也是精彩的!” 梁秋下放陈京并不奇怪,明年就是大换届了,党政一把手提前到位,今年年底县委书记和县长就得到位,马步平可能要动一动,在这样的情况下,马步平将身边的人放下去,给他们一个前途和发展,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接下来,马步平的话则让陈京大吃一惊。 马步平指了指梁秋对陈京道:“所以啊,陈京。今天我让你来,主要是和你谈谈话,梁秋走了,府办这边缺了一大块,我想这块工作你来补上,你有没有信心做好啊?” 陈京一愣,当场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他今天来县政府,做的心理准备是关于郑爽的事情。 郑爽这件事县里已经做出了决策,县各部门的的枪口也早就转向了,但是这事的最终定论还没出来。 陈京想的是,马步平可能要在这件事情上问一下他的看法和意见,或者是通过他来进一步了解一些情况。 他怎么也没想到,马步平把他叫过来,是跟他讲工作调动的事情,他事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完全是茫然无际,措手不及! “马县长,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都……” “没有准备现在可以准备,我今天只是征求你个人意见,这个事儿最终还得走组织程序,组织部的同志还要跟你谈话。目前这还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你明白?”马步平道。 陈京点点头,他脑子里飞速的转动。 这个抉择不容易,因为换届在即,进政府办前途实在是难以预料。 现在陈京进政府办做副主任,服务马步平,可一旦马步平调动,一朝天子一朝臣,陈京又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无解,但是对目前的陈京来说,做自己擅长的工作,进自己擅长的领域,这是难得的机会。从林业局进政府办,这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跨越,这种跨越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 “好了,小陈,你用不着纠结。你回去认真考虑一下,用你们写文章的人来讲,就是斟酌斟酌,推敲推敲!哈哈……” 马步平笑起来声音很浑厚,给人一种相当的亲切感,让人心里特别的舒服。 “不用考虑了,如果有这个机会,我愿意进政府办工作!只是我早几年,性格方面比较古怪,服务不好领导,经过了这几年的学习和沉淀,我感觉进步了一些,希望我能够让领导满意!”陈京道。 马步平扭头看向梁秋,指了指陈京,道:“你看到没有,还没开始干事情,他就想把我当实验品了,楚江才子果然是有些风范的……” 梁秋笑了起来,马步平说完更是哈哈大笑,两个人都笑,陈京也只有陪着笑,一屋子的笑声充斥在其中,陈京不禁有些心潮澎湃,他的思绪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站稳脚跟【求推荐、收藏】 【愚人节快乐!兄弟们,过节也别忘记砸票了!】 和马步平的谈话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了,调动没有任何动静,陈京心中也就彻底放下这件事了。 根据小道消息传,最近县委关于人事问题的会开得比较胶着,各乡镇班子的微调,县委领导分歧比较大。另外,县直各单位人事变动,近期比较频繁,这似乎也显示着在县委层面上,高层的角逐有些白热化。 在这样的形势下,陈京清楚,自己的调动问题恐怕不是马步平一个人说了算的问题,说起来自己最近风头有些过了,恐怕有些领导对自己会有看法,从中作梗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不过陈京对这个问题看得比较开,自从经历了平洞林场案和河西土菜馆案以后,陈京迅速成熟起来,内心的信心也足了。 从客观上来说,他的知名度也出去了,在澧河县他从原来的默默无闻,现在已经成为了年轻干部的排头兵和表率,能做到这一点,他已经比较满意了。 而这些所有,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陈京的精神状态,过去有些压抑、无奈、困惑的心态,现在都在渐渐恢复正常,而这又是一个良性循环。心态的改变,带来的是工作和处理事情方式方法的更加老到和全面,在林业局的几个副局长中,陈京已经俨然成了第一副局的架势。 林业局增加编制,新增两位新副局长都从乡镇调上来的,严嵩和李鹤年,两人年龄都过了四十岁,其中严嵩的年龄还过了五十岁,两人为人都比较平和,都是在乡镇干了多年副职的人,早被打磨得滚圆滚圆的了,锋芒敛得很好。他们的到来,林业局上下倒是融融恰恰,没有任何微妙的局面出现。 按照预先的安排,还差一名副局长,按照陈京的意思,朱森林现在在计财股,他能否提拔至副局长的位置,目前还不确定。 而以前计财股股长关章则被下放到易周镇担任林业站站长。 对关章的下放,林业局知内情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陈京分管计财股以来,关章在他面前是阳奉阴违,处处使绊子,耍小手段。 陈京在局人事会上,拍桌子说了这事,分管人事的唐连替关章辩解,直接被陈京接过话头,让把计财股的工作给唐连负责,唐连当即下不了台,林中则出来打圆场,提出把关章下放。 陈京就提议把关章下放到易周镇。 陈京的这个提议再一次显示了他做事的阴狠的一面。易周镇是澧河三镇之一,条件非常的好,是全县经济发展的排头兵。 可是这个地方是平原,一马平川,老百姓都种棉花种水稻,哪里来的林业?有人戏称,易周林业站存在的价值,主要是防制易周东边的两个茅草山包秋冬火灾,其余一年上头无所事事。 关章也是个犟汉,调令下达后,他尥蹶子不去上班,在局里吵闹要下海经商,还在局里破口大骂陈京。可是他骂得凶,被陈京带到办公室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出来立马乖觉了,屁颠屁颠去上班了,那平和的脸色当时看到的人都觉得奇怪。 陈京在局里的威信通过这些事情完完全全的确立了,局里的那些老油条现在看到他,比看到林中则还紧张。 这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朱森林。 朱森林和陈京之间的矛盾现在全局皆知了,朱森林以前在局里面就是有名的刺头,性格最是桀骜不驯,有时候林中则的话他都是不听的。 但是自从和陈京对手了几次,弄得灰头灰脸,最后搞得实在没了办法,被老婆拎着耳朵,提着重礼主动到陈京家里承认错误,摇白旗祈和。 最初,局里的一些同事对这些说法嗤之以鼻,根本不信,可是后来大家看到朱森林在陈京面前那副乖觉的样子,由不得大家不信。计财股的同事感触最深,朱森林以前给人的感觉是大大咧咧,从来就不拘小节。 可是现在他对计财股的工作要求,那是一丝不苟,每天的工作都有记录,然后周末汇总,装订成册送到陈局那边汇报,那副谨慎的样儿,让计财股的一帮子下属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试想朱森林是什么人其表舅就是堂堂的县长,靠山硬得让人咋舌,可是陈京却将他训得服服帖帖的,仅此一点,就可以说明朱森林的确是彻底失败的,而陈京也因为这一点,更让局里的人感到敬畏! 在林业局站稳了脚跟,这只是陈京近期的收获之一! 陈京最近也刻意的利用一些机会开始慢慢的渗透整个澧河的官场体系,平洞林木的事情得罪了一些人,陈京也找一些机会和这些人接触接触,一是告个罪,二是表个态,表态自然是在血压木方面,多少给平洞一些补偿,这也算是仁至义尽,给平洞开个口子,缓和一些关系。 而在河西土菜馆事件中,那些曾今对陈京口诛笔伐的领导,随着郑爽的玩完,他们也是纷纷的改变的口风,有些人主动打电话给陈京告罪,有热情的还请客吃饭。 陈京不是迂腐之人,更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此一时彼一时,对这些友好的橄榄枝,他是一一接下,对吃饭的要求,他基本也不拒绝,这一来,澧河政坛人脉竟然一下就开始广阔起来……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句话一直都是饱受人批评的话,但陈京却觉得这话是有道理的。 就以他目前的境况论,他从被人轻视,被彻底边缘化,到现在站稳脚跟,成为整个澧河政坛比较有名的新星,说起来,他就是做了两件比较成功的事情。 这两件事情究竟能创造多少政绩姑且不论。 关键是这两件事情,每一件事情影响都大,而且每一件事情难度都大,是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陈京成功的把它们做了,一下便凸显了出来,才有了今日的成绩。 …… 徐叔住在西城区靠河边的低矮的胡同中,以前这是老供销社的宿舍,供销社垮台,这里暂时没有处理,就租出去了。 徐叔两老就只租一个套间。 今天家里搞了一桌子菜,徐叔还特意跑到澧河北站酒坊买了特色的澧河“包谷烧”。 条件比较简陋,但是场面比较隆重,陈京一进屋,见到这幅场景,他当即道:“徐叔,我让你们两老简单点搞,你们偏偏不听,搞这么一桌子菜,咱就三人,能吃完吗?” “能吃完,能吃完!”徐婶喜滋滋的接口道。 陈京出面将郑爽干倒,这件事传遍澧河,当天晚上陈京回家,徐叔两夫妇就在林业局家属楼的大门口拦着他给他叩头。 老两口当时是泪流满面,感激涕零,搞得陈京倒是束手无策。 郑爽就是老两口心头的一块搬不开的大石头,有这个恶霸在,他们一家的生活就不得安生。 生意做不了,女儿不敢露面,甚至有家不能回。说起来,女儿婚姻的不幸,说不定都是和这个家伙有关的。 作为传统的老实巴交的农民,徐叔老两口的思想倡导的都是与人为善,遭遇欺负,想到反抗是比较少的,更多的是忍受。 这样的忍受是很痛苦的,是无奈的,他们从来没想过,会这样轻松的从那件事中摆脱出来。 陈京查封河西土菜馆,并以此为契机,最终将郑爽彻底的击溃,郑爽出事了,老徐老两口从内心是彻底解脱了。郑爽的事对陈京有多大意义,对澧河有多大意义,这些和他们的生活毫无关系。 对他们而言,陈京扳倒郑爽,那就是救了他们全家,他们就得感激涕零,就得将陈京当大恩人来看。 陈京在澧河无亲无故,所以隔三差五,徐叔两老就会整一桌子好菜请陈京过来大快朵颐一顿,陈京还不能推,推辞老两口就会心中犯堵,徐婶眼泪更是哗啦哗啦的流。 所以,这一来,陈京到成了他们家的常客了。 陈京喜欢和徐叔一家子打交道,他们淳朴、简单,和他们打交道永远不用设防。 酒是澧河“包谷烧”,陈京和徐叔两人对酌。 酒过三巡,门外窸窸窣窣有人喊门,徐婶过去开门,道:“哎呀,妹子来了,还有妹夫!来……来,过来坐!我这……” 进来两名五十上下的男女,女的和徐婶样貌有些相似,男人个子矮,还有些瘦。 看两人的穿着都比较体面,应该生活都是不错的。 男人有些自来熟,他进门,一见一桌子饭菜,便道:“哥啊,你这小日子过得可真不赖,这一桌子菜,好家伙,真是了不得啊!” 徐叔瞟了两人一眼,有些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喝闷酒。 陈京看得出来,徐叔好像不太喜欢这两人,但从这局面看,两家应该是亲戚无疑。 徐婶倒还热情一些,给两人搬过椅子,招呼两人坐下,道:“妹子,妹夫,你们先坐,老头子就那个脾气,你们多担待一些,担待一些!”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他是局长?【求收藏、推荐】 【兄弟们,新的一周开始了,《官策》这一周在榜上占据什么位置?一切都由大家来决定! 三项东西,会员点击、推荐票和收藏,希望兄弟姐妹们能够多帮衬,南华真的需要支持,只有你们的支持《官策》才能走得更高,才能被更多的人知道。】 徐婶的妹妹两口子分别叫谭初娥和范思名,两人都是城东电厂的职工。 澧河目前国企的改制还没有铺开,国企在很多老百姓心中还是神圣的,国企的职工,那是人们羡慕的“铁饭碗”。 徐叔为人和气,但是脾气却很硬,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咂咂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公家人登我家门,那自然是有事的,老范,有事说事!” 范思名有些尴尬,他用手松了松脖子上雪白的衬衫扣子,眼睛瞟了一眼陈京,lù出疑huò之sè,道:“这位后生面生得很,是……” 陈京笑了笑,正要说话,徐叔道:“有事说事,别瞎捣鼓!你公家人的时间不是钱吗?浪费得起啊!” 陈京抿嘴好笑,看这情形,他也能想象两家的关系。 范思名家的条件要好一些,平日肯定是看不上徐叔一家子。不然徐叔断然不会如此冷嘲热讽了。 今天看来范思名上门是有求于人,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忍耐。 范思名搓搓手,道:“哥,你这就别寒碜我了,范哲也是你的外甥不是?现在看他马上就要毕业了,工作分配还没有眉目,我和老伴不是急得不行吗?” 他旁边的谭初娥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我和老范这几天是病急乱投医,都急得不行了。” 他们夫fù两这样一说,徐叔沉默了,不再说话。 徐婶在旁边道:“哲哲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谁不希望他有个好饭碗,你们今天既然来了,要借钱就开口,我和老徐两人给你凑!” 谭初娥似乎颇为感动,她拉着徐婶的手道:“姐,还是你贴心!我们刚才去老范的几个兄弟家,一听要借钱,那家伙脑袋是摆成了圆圈……” 范思名叹了一口气,道:“你少说两句,要怪也只怪如今一些当官的贪,不送根本就办不成事儿,送了还不一定能办成事儿!你说这是造的哪门子孽……” “你说啥?别瞎抓乱说!”徐叔脸sè变了,叱呵道。 范思名被骂得有些莫名其妙,眉毛一挑,道:“哎,我说哥,你这不对啊,怎么今天觉悟突然高了?我可是听说你最近有贵人相助,不会遇了贵人,思想觉悟一下就高了吧!” “你那事送钱没用!”徐叔嗡声道。 范思名一愣,乐了,道:“哦,我明白了!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想借钱,你绕这半天弯子……”他扭头看向老婆,“你刚才说啥?说我兄弟不仗义,你看看,你的姐妹兄弟都仗义?” “妹夫,你别这样说!咱做点小本生意,能有多少积蓄?老徐……”徐婶碰了碰自家老头子。 徐叔哼了一声,道:“我说了,他那事送钱不管用!” 范思名这一下火了,道:“徐寿参,你咒我的事儿不成是咋的?怎么就不管用了?没钱借就不借,我不稀罕,怎么还话都不会说了?” “老婆子我们走,我就不信没了徐屠夫,就得吃带毛的猪!” 范思名怒气冲冲,临了还瞪了徐叔一眼:“你一辈子就是个卖烧烤的,就凭你这张臭嘴,你能干成啥事?” “你等一下!”徐叔喝住他,范思名扭头道:“怎么了?不借钱还不让走了,你还想说啥,你说!” 徐叔盯着范思名,道:“哲子那娃是学的啥?是苗木吗?” 范思名愣了一下,点点头,道:“是啊,怎的?” “你是想让哲子进林业局吧?”徐叔斜睨着范思名。 “是啊。哲子考大专差分,搞的是秀峰管理区的委培名额,现在秀峰管理区都要改制了,哲子单位不就没了吗?和哲子一同搞委培的,都自谋出路了,哲子回我们县,也只能去农业或林业局做点事儿了。”范思名说到这些又是颇有感慨。 他老婆谭初娥插嘴道:“哲子在县城工作俺都没想,能到下面乡里搞个铁饭碗,那都是万福了!现在单位难进,咱又没关系,没背景,哪里能够有多少办法哦!” “范思名!”徐叔突然道,他直呼其名让范思名一脸的狐疑,他左右看了看,实在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忍不住道:“徐寿参,你有毛病吧!大白天的,一惊一乍吓死人。” 徐叔指指陈京,道:“他就是林业局陈局长,你刚才不是要送钱吗?你现在跟他送,你看他要不要?” 范思名两口子一听这话,同时呆若木鸡,怔怔说不出话来。 陈京笑笑,道:“我的确是陈京,你们刚才说的事我知道,秀峰是有一批委培生要安排,暂定有个三三制,自主择业占三分之一,农业局安排三分之一,然后我们林业局安排三分之一,是这样吧?” “是,是,是!”范思名一连说了三个是,脑袋鸡啄米似的猛点,脸通红通红,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陈……陈……局,我们……这真是有眼……有眼不识泰山了!”范思名结结巴巴,终于把一句话表达清楚了。 他一双眼睛总忍不住往陈京脸上瞅,心中打鼓,却又忍不住想,看面前这年轻人也就和自家儿子差不多年纪,怎么人家就是局长了呢? 范思名是特殊时期时候的工人出身,没什么文化,上大学有文化的儿子是他最大的骄傲。 现在他这个最大的骄傲,拿来和人家年轻人一比,差得又太远了,一时他心中的感受是复杂的。 而他老婆谭初娥则更比他紧张一些,红着脸站在他的身后,身子都有些发抖。尤其她想到自家老头子刚才骂当官的怎么怎么的,这些话让人家局长听到了,他还能不追究? 一旦追究起来,自家儿子的事情不就泡汤了吗? 重新落座后,范思名就坐在陈京的下首位置。他眼瞅着陈京和徐叔推杯换盏,喝得兴起,聊得热乎,他就忍不住揉眼睛。 自己这个连襟是个啥,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那是斗大的字不识几个,职业也就是是个泥水瓦匠,现在摆烧烤摊的。怎么他就能够和林业局的年轻局长结识呢? 而且看他们这架势,关系非同一般…… 范思名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猛然想到老徐的烧烤摊不就在林业局的家属楼外面吗?是不是这年轻人经常光顾烧烤摊,然后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老徐(w)ìng格豪爽大方,不爱算计人,这些范思名都是知道的,还真说不定就因为这个原因,人家领导赏识他了。 一念及此,范思名不由得感叹老徐的狗屎运好,而另一方面,他心里又猫爪似的痒痒,只希望自己的这个连襟能帮自己的儿子说几句话。 为了儿子工作的事,范思名最近是茶饭不思。 好不容易拼了老命把儿子大学送毕业了,结果待业在家,那就真成了笑话了。在澧河,大学生没事干的事还是大新闻,那绝对是一件很耻辱的事儿。 上一次儿子回来,邻里之间就有人说怪话,隔壁王工的儿子和范思明儿子同岁,人家只上初中,后来干包工头发了财,娶了公家人做媳fù。现在人家回过头来看范哲,说是大学生,工作没着落,婆娘更是没影儿,人家可是看不上喽。 “范叔,你也喝几杯,你儿子的事儿不急,我回去帮你看看!我们林业局现在也需要技术人员,行政编制不行,弄个事业编制,也是有发展的。只要他自己心态够好,将来还是tǐng有前途的。”陈京主动和范思名讲话。 范思名受宠若惊,站起来感谢又觉得不妥,一时手脚又有些不协调。 陈京笑了笑,不再难为他了。 他忽然想到了读书的事情,有本书中讲过,人的品格修养和他的地位、知识、财富等等这些东西其实是关系不大的,陈京经常体会这件事。 就像徐叔,不过就是一个卖烧烤的人,没文化,没地位。 但这样一个人仅有的淳朴和单纯让人肃然起敬。他的世界很简单,就只觉得陈京好,陈京对他有恩,那他和老伴就得把陈京当成亲人甚至恩人看。 在这个过程中,不存在刻意的巴结,也没有做作的虚情假意,一切都是那样真实、平实,让人从内心觉得舒服,觉得就和家里相处一样没有隔阂! 陈京从来澧河经历了长时间的抑郁,现在终于腾飞。 这样的腾飞,带给他的变化是巨大的,他由一个无所事事的人,现在变得应酬不断。每天迎来送往,每天打交道,寒暄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一步步迈进浮华的世界中。 但是他的内心却是异常清醒和冷静的,他能够分得清真假,就像现在这样,和徐叔举杯对酌,内心的宁静和温馨,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真。外面的浮华被隔在了窗外,杯中酒入喉的时候,陈京清楚自己还是那个陈京…… C!。 正文 第三十章 两大美女【求推荐、收藏】 【一本好书需要大家帮忙宣传,《官策》也需要大家帮衬!有能力宣传的书友,还望多宣传一下,我们众人拾柴火焰高! 另外,官策还需一名副版主,要求有充足上网时间,认真负责,善于发帖活跃书评区气氛。请喜欢官策而且符合条件的朋友踊跃申请,南华审核…… 重申一下官策群:10612643,这个群我们要精心经营的,朋友们可以踊跃加入】 陈京终于搬出了林业局家属楼。 搬家的主要原因还是日益增多的应酬,经常有人上门拜访,有时候应酬很晚回来,喝得高了影响也不好。 另外,家属楼都是住的局里的人,以前陈京在林业局说不上话倒没什么,现在他在局里树立了权威,和下属住一个院子,经常早晚碰面,总有一些别扭。 陈京新家的选址选在了他最钟爱的茶楼附近,那里虽然有些偏,但有那种一层楼的瓦房,房租不贵,环境还特别清幽,陈京就选择了这样一处院子,全租了下来,住起来倒是特别的舒服。 从他住处出来大约一百米就是街道,这一带属于新城区,人不多。值得一提的是,县人事局的办公大楼就在这个地方。 这一天中午时分,陈京回住处,刚走到人事局门口,就被一则告示吸引住了。 《关于委培、定向毕业生工作分配综合考试的相关通知》。 白纸黑字的通知是人事局印发的,通知的主要内容就是针对几年前国营单位委培、定向的一批毕业生就业分配的一些条条款款。 在大中专毕业生还没有完全自主择业的澧河,每年各单位委培和定向生不少。 但是近几年,国企改革已经开始,有些国企已经不存在,或者面临改制。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有相当一批毕业生面临毕业就要待业的窘境。 这样的情况在澧河的老百姓中反映强烈,县委县政府也高度重视应届毕业生对就业的诉求。 而这其中,人事局组织这类毕业生综合考试重分配就是其中的措施之一。 目前,全国公务员考试已经在兴起,虽然只是局部性的考试,地方差异巨大,但是上面的各级政府已经在倡导这种新型的吸纳人才的办法。澧河舒书记对这一块很重视,人事局组织的定向、委培毕业生综合考试,就被定性为澧河本地的公务员招生考试。 陈京关注这个事,还是因为他想到了上次在徐叔家,他答应了徐婶妹妹和妹夫,他们的孩子的就业问题。 现在县里统一规定,所有单位要人,凡属行政编制,必须通过人事局统一考试择优录取,县委把人才招聘和吸纳当成了一件防止**的大事来抓。虽然这个做法有些治标不治本,但是县委的这个态度,到基层还是有些反响。 这几年人事局组织的综合考试是越来越热,在全县年轻人中掀起了一股热潮,这就是这个综合考试取得的成绩。 “哎,帮我拿一下!”一个清丽又有些随意的女声在陈京旁边说话。 陈京扭头,面前的女孩带着黑框眼镜,个子有些娇小,瓜子脸,皮肤白皙光滑,尤其是牙齿洁白闪着荧光,给人的感觉很干净。 女孩手上拿着一个塑料手袋,另一只手拿着一瓶水还有一个面包,他将塑料手袋递给陈京,想来是想将水瓶拧开。 陈京笑了笑,接过塑料手袋,女孩打开水,咕噜咕噜的灌了起来,毫无淑女风度。 灌了几口水,她又啃面包,边嚼边道:“怎么样?今天考试成绩不赖吧?咦,十一点半就考试完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陈京心中暗暗好笑,他明白,对方是把自己当考生了他也懒得解释,便道:“你不也没回去吗?” 女孩笑笑,一双眼睛很明亮,这才几下,一块面包她已经啃得差不多了。她喝一口水,将最后一块面包啃完,将身子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你也在等人吗?”她朝人事局里面努努嘴,样子有些神秘。 陈京摇摇头,佯装吃惊的道:“等人?等什么人?” “哦!”女孩一见陈京这种反应,好像松了一口气,人马上恢复的正常。 陈京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道:“真是的,搞个考试你还带男朋友啊?没有他保驾护航,你就考不好?” “才不是呢?谁带男朋友,你都想哪里去了?”女孩道。 陈京嘿嘿一笑:“不是男朋友还有谁值得你等?莫非你是等人事局长,等他下班了,你好上去套套近乎?” “你这人真逗!”女孩嘻嘻笑道,露出洁白的皓齿,她犹豫了一下,凑过身子来,道:“你知不知道,其实人事局搞的这考试没用,其实各单位招的人都基本内定的。” “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陈京皱眉道。 女孩见陈京不信,她瘪瘪嘴道:“我还骗你不成?实话跟你讲,我们委培生要进行政编,要么有关系,要么有钱送,要不然肯定没希望!” “不是三三制吗?怎么就没希望了?”陈京疑惑的道。 “哦~,我明白了,你是学农业的是不是?”女孩看着陈京的眼睛发光,“我跟你讲,这次有几个专业的委培生可是不愁单位,农业、林业好像都能找到单位。” 她咂咂嘴道:“不过要找到好单位,那还得靠关系!比如现在进林业局就特难,没有关系根本就进不了!” 陈京饶有兴致的笑笑,道:“林业局是好单位?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女孩挑眉道,“看你的样子,真是个书呆子。我跟你说,林业局在增加编制,据说今后几年,我们县林业要当重点来抓,国家拨专项资金来搞生态林业。还有……” 女孩脸上染上了一丝红霞,道:“你不知道,林业局出了一个年轻的局长,据说才20多岁,现在在澧河好出名呢!我们大学毕业都过20了,可人家20出头都是局长,这差别太大了!” 陈京一愣,哈哈笑起来,女孩嗔怒道:“你笑什么?我跟你说正经的,今天我们面试的时候,还有好几个人表决心,他们说也要努力工作,要在几年中获得提拔,也要成为陈局长一样的年轻干部!” 陈京敛去笑容,认真的点点头。 憧憬是年轻人最宝贵的东西,想自己几年前刚参加工作,那个时候也不是满脑子憧憬吗?只是陈京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成为了年轻人奋斗的目标。 女孩似乎有些遗憾,道:“可惜啊,我肯定进不了林业局。家里给我安排是组织部,我都不想去呢!” “组织部是好单位啊,容易提拔,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呢!”陈京道。 “我知道,只是……”女孩话说一半,她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陈京的身后,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道:“不好意思,姐!我刚才没看到你。” 陈京扭头,一辆白色的蓝鸟悄无声息的停在了他身后大约两米远的地方。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金璐,金玉酒楼的老板金璐。她戴着一副无框的太阳镜,上身是简约款的女式T恤,下身水磨牛仔裤,身材高挑的特点被衬托得淋漓尽致,她的皮肤白皙,在阳光下透出丝丝的红润,一双眼睛明亮有神,目光流转间,便是风情万种。 女孩已经凑到了金璐车边,道:“怎么样?姐,一切顺利?” 金璐“嗯!”了一声,眼睛却还是看向陈京,陈京抬抬手,道:“你好!” “你更好!大领导,你照顾我妹妹这么久,我请你喝一杯?”金璐指了指不远处,陈京经常光顾的茶楼。 “算了,不叨扰金总了!改天我们再喝茶。”陈京拒绝了一个很诱人的邀请。 金璐给陈京的印象还不错,这女人很聪明,陈京查封河西土菜馆,这女人在金玉酒楼就大肆作秀,摆出一副坚决支持林业的架势,还自己把自己的野味餐厅都贴了封条。 说起来,金璐的做法算是支援了林业局的行动,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说明了她的精明。 她趁大家都关注这事的机会将金玉酒楼好好的广告了一番,而且陈京查封西城土菜馆的争议本来就大,现在金璐再这样一作秀,陈京想找她的麻烦都是不可能的了。 “你们……”女孩有些吃惊的看着陈京,“你和我姐认识?” “我只认识金玉酒楼的金总,我可不知道是你姐!”陈京笑道。 女孩有些狐疑的打量着陈京,又扭头看向金璐:“姐,他是谁啊?什么领导啊?” 金璐轻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不是天天念叨林业局陈局长吗?他就是陈局长……” “他……他……他……他?”女孩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滚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陈京,那模样有些骇人。 陈京摊手道:“你可没问我,我住这附近,路过这里……” “你……你……你……”女孩有些洁白,支吾了半天,她忽然一顿,然后道:“走,去茶楼坐坐!我姐可不常请客,你愿不愿意都得去,谁让你刚才故意骗人!” 女孩替金璐拉开了车门,金璐长发披肩,她抬起双手,优雅的理头发,胸部的空门大开,那两团凸起特别的突现。 陈京不过是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便觉得头晕目眩,嗓子眼很是干涩。他不得不承认,金璐的确是个很美的女人……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美女晚餐 【昨天打赏的兄弟:宁夏石化、青枫舞、历史使者、对节白蜡、宇文成烨、老周老周。感谢捧场了! 官策推荐票每天都在稳步上升,这一点南华感到很欣慰。只要每天都能进步一点点,新书榜的节节后退,南华也不会太受伤了。 《官策》我们自己跟自己比,南华坚信不走重生的路线,也能够写出好作品,兄弟们!你们说是吗?】 茶香四溢。 小美女能说会道。 “认识一下,我叫杜青,你可是我们的偶像,很多人都很崇拜你呢!”女孩微眯着眼睛,看陈京的眼神尽是琢磨的味儿。 “你好!你也很不错!”陈京道。 “你才25岁,有很多人说你家里背景特硬,是不是这样?”杜青有些八卦。 “是啊!”陈京笑着点头:“我爸妈都是老师,我爷爷也是老师,你说背景硬不硬?” “老师?”杜青皱眉:“那也不见得硬啊,外面的一些人果然喜欢胡说八道!” 杜青说话,金璐一直含笑,因为叫的功夫茶,冲茶、添茶都是她在做,她的一双手修长洁白,动作优雅灵活,配合她平静美貌的气质,这冲出的茶,似乎都比平时要香一些。 “金总好手艺,这茶的味道比平常要好很多!”陈京赞道。 “那你刚才还不来?”杜青嘟囔道,“我可跟你讲,放眼整个澧河,想喝我姐茶的人,那得从这里开始排队到城西。” “你这小丫头!”金璐嗔怒道,手一颤,一只茶杯掉在了茶几上。 陈京细细的抿着茶,心中琢磨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女人很美,风情万种,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能在澧河这样的地方,经营一家最顶级的酒楼的女人,不可能是个简单的女人。 所以陈京对面前的女人,纯粹是欣赏,实际上这样的感觉很好,至少对付女人经验不多的他,在面对这样一位堪称殊色的女人的时候,能够做到很平静。 茶杯掉落,金璐不自然的抬头瞟了一眼陈京,陈京神色自若,她的眼睛却迅速挪开。 “哎,陈局。我听外面传言,你针对郑爽,封河西土菜馆,起因是因为女人,是不是啊?”杜青的胆子很大,熟络以后,她直接抛出了八卦的问题。 金璐微微皱眉,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过分,但她却又低眉侧耳聆听。 “我不是澧河人,在澧河也没有女人啊!”陈京倒不在意这个问题,“作风问题在我这个年龄还不存在,我女朋友都没有呢!” 金璐又抬头看了陈京一眼,一旁的杜青鬼精灵,道:“姐,你老瞅陈局干啥呢?是不是觉得陈局人不错啊,你不会……” “你这个死丫头……”金璐有些脸红,神色却坦然了一些。 她毕竟不是一般的女人,面对尴尬的时候,非常善于处理。有时候故意坦荡一些,反倒利于场面的控制。 陈京抿嘴好笑,道:“金总是我们澧河的名人,你刚才都说队伍排得很长,我可是没有竞争力啊!现在这年头,就数我们这些人最尴尬,说是有前途,前景在哪里却又看不到……” 陈京后面的话倒说得颇有感触。 他的很多同学,就像老范,人家现在在省城有车有房,老婆马上过门,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不比陈京窝在这山旮旯里强? 金璐的目光流转,在陈京的面庞上逡巡,开口道:“陈局,你这个年龄,怎么说话就有了萧瑟的味道?是不是在我们老百姓面前,就得要把自己说得惨点? 现在整个澧河都知道你是最有前途的年轻干部,组织部已经将你列为了重点培养干部了,很多人都羡慕呢!” 陈京摆摆手:“绝无此意,我是实话实说!有感而发!” 金璐抿嘴笑笑,一双异常灵动:“你从来没有去金玉酒楼吃过饭,是因为要避嫌吗?” “避嫌?”陈京哈哈大笑:“避什么嫌?男女之嫌还是其他什么嫌?” 杜青在一旁格格好笑,道:“男女题根本不用避嫌,你没结婚,我姐没嫁,哪里需要避嫌?” 饶是金璐为人大方,听杜青这话,她脸上也火辣辣,道:“你这个妹子,尽捣乱!陈局避嫌是避免和我们这些有前科的菜馆接触,害怕落下口实……” “那是没有的事!”陈京否定的金璐的话:“你金玉酒楼吃一顿多少钱?我一个月工资能吃了几顿饭?说起来,我们局算是清水衙门,再说我一个副局长,也不是主事的人,局里的接待我不负责!” 金璐抿嘴不语,杜青笑道:“你不负责接待,你负责什么?你专门负责执法,专门负责封别人的菜馆吗?” “执法我负责一部分,另外我还负责跑腿,帮领导写写文章,送送文件啥的。以后你进了组织部了,那也是我们的领导了,说起来,我以后还得靠你照呢!”陈京玩笑道。 杜青性格随意,心智还不怎么成熟,一听陈京这话,她知道陈京在涮她,也不生气,而是扭头对金璐,道: “姐,我感觉压力好大哦,我马上就是局长的领导了,以后我在澧河横着走路应该没人敢把我怎么样吧!” 金璐吃吃好笑,她手腕优雅的摆弄的茶壶,给陈京的杯子将茶添满,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陈京,道:“陈局长,森林公安局成立,蒙哥请客的地点就是我那里,你不会告诉我,你不到场吧?” “我……呃……”陈京讪讪的笑笑,森林公安局成立,蒙虎被任命为第一任森林公安局局长,这是可喜可贺的事儿。 蒙虎自己也很高兴,请客的事他和陈京说过。 但陈京那天恰好没时间,他得回省城参加妹妹的婚礼,本来这事不算什么大事,但是现在刚好说到了这个点上,陈京如果说去不了,还真让人觉得他是故意不去河西土菜馆的。 “蒙队长请客那天时间不对,那天我得回省城有事……”陈京道。 杜青皱皱鼻子道:“那就是说还是去不成哦,你堂堂一副局长,来澧河几年了,竟然没去过我姐的酒楼吃饭,说出去都没人信!” “得了!今天待会儿我请客,我就去见识一下我们澧河第一酒楼的风光!”陈京洒然摆手道。 金璐一愣,有些吃惊的看了陈京一眼,杜青却拍手道:“那敢情好,我肚子正饿了,我们现在去都行!” “你肚子饿了?”陈京上下打量杜青,“你刚才好像才吃面包!” “呃……我没吃早餐,那面包就权当是早餐了!我们现在去吃的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午饭。”杜青一本正经的道。 陈京用目光询问金璐的意思。 金璐没有反馈,但电茶壶的电源已经被她切断了,泡茶的紫砂壶也被她摆放到了一边。 见此情形,陈京站起身来,道:“那行,咱走吧!参观一下金总的酒楼!” “欢迎领导视察我们菜馆!”金璐笑道…… …… 吃一顿饭并没有太多的故事。 毕竟,陈京和金璐以及杜青都还只是初认识,尽管大家是年轻人,但是真正成为朋友,如此短时间的接触也是不可能的。 陈京已经过了那种对女人充满幻想的年龄,金璐的风情万种的确是让任何男人难以自持,但是陈京很清楚自己和对方身份的距离,所以,面对金璐,他一直保持得很淡定,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 至于杜青,陈京就当她是个孩子。 虽然生理年龄,两人相差并不大,但是心理年龄,陈京觉得自己已经和小丫头不是一代人了。 也许在社会上滚打几年后,杜青会迅速的成熟起来,但那是以后的事了,并不是现在。 吃饭的时候喝了一点酒,金璐喝酒后脸颊泛起带胭脂的红色,一双眼睛更是如水一般灵动,又似雾一般朦胧,当真是媚到了极致。 陈京有几个瞬间,内心都有很强的冲动,很想一把搂过对方,恣意的爱怜一番。陈京清楚,那种冲动和理智无关,那是人类最原始,也是最真实的**的冲动。 吃饭结束,金璐自然不会真让陈京请客。 在这样的时候,陈京也没有过分矫情,用杜青的话说,今天吃一顿饭算是认识了,以后大家见面那就是朋友。 杜青的话陈京深信不疑,这个女孩还像白纸一样单纯。 但是对金璐,陈京内心的感觉却要复杂得多,因为严格的说起来,他和金璐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 两人的生活基本是处在两条平行线上,一顿饭,只是两条平行线停顿的节点,吃过这顿饭,两人又会走截然不同的人生。 更重要的是,陈京内心比谁都清楚,两个年龄差不多的男女,非亲非故,非同学非同事,成为朋友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 金玉酒楼陈京今天终于算是见识到了,不愧是澧河数一数二的餐馆,设施和服务都堪比省城酒楼,金璐一女流之辈能够独自经营这样一家酒楼,陈京是自愧弗如。 看了金玉楼,陈京不由得从内心感叹“百无一用是书生”。 他拒绝了金璐要送他的建议,他独自一人回家,从金玉楼到东城,他沿河而走。望着蜿蜒曲折,碧波荡漾的澧河水,陈京文人的多愁善感又来了。 抱负是什么?理想是什么?梦想在哪里?这些让人曾经想起来热血沸腾,现在却尽是无奈的问题困扰得他思绪纷飞……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常务副局长【求收藏、推荐】 【今天的推荐票好似不行了!筒子们,我们不能放松啊,后面的敌人很凶猛,很勇猛!】 林业局成立木材检查总站、森林公安局,朱森林被调整为木材检查总站站长,蒙虎被确立为森林公安局第一任局长。 陈京被正式确定为林业局常务副局长、党组副书记。 对陈京的这个任命,也标志着陈京去县政府办的事情完全没有了可能。 对这个转变,陈京是有心理准备的,最近县委县政府对林业的关注明显增强,林业局的发展也是一日千里。以前林业局冷冷清清,现在是门庭若市,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不断涌现,几乎就是在一个月之内,林业局便由原来的四十多人,扩充到了目前的一百多人。 按照发展规划,林业局东城办公大楼的扩建工程已经上马,林业局新家属楼的建设也被提上了日程,预计下半年破土动工。 林业局新配车三辆,两辆新桑塔纳,外加一辆猎豹吉普。 另外,整个林业局办公大楼和大院重新装修,工程已经动工,现在整个林业局上下是热火朝天,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对于陈京的任命程序很有意思。 组织部副部长韩家亲临林业局宣布组织决定,下午陈京和林业局局长林中则又同时去县委接受谈话。 在县委,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卞兆南接见了两人,在谈话中,卞兆南态度比较明确,目的是让林中则多给陈京加一些担子,另外,他也特别强调林业局各分管负责人要分工明确。 看来,上面对林中则在林业局搞一言堂,搞独立王国是很有看法了,卞兆南的谈话,针对性很强。 林中则的脸色一直都很白,谈话完毕,陈京和他两人从县委出来,陈京邀请他晚上一起吃饭,林中则冷哼一声,找了一辆的士径直走了。 陈京暗暗的摇头。 他心中清楚,林中则不一定是生自己的气,但在他看来,林中则现在的脾气是没有必要的。 林业局的形势目前很好,作为局长,林中则正是可以大展才华的时候。只要他摒弃固有的老思想,在局里多一些民主,林业局的发展绝对是一日千里,而他完全也可以借此功成名就。 而就在林业局人事调整的第三天,县委县政府决定申请火栗尖自然保护区的筹备小组在县政府工作会议上被确定,林业局陈京被确定为筹备小组副组长之一,筹备组组长由常务副县长王涵阳担任。 另外,县委确定的举办全国茶文化节的领导小组在县委工作会议上宣布成立,领导小组由县委书记舒治国亲自担任组长,县委副书记、县长马步平担任副组长。 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陈京被确定为茶文化节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 一连两个有县林业局参与的县重点项目,陈京都作为林业局的领导走到了最前台,这件事情在澧河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稍微有政治嗅觉的人都已经清楚,林业局林中则的时代恐怕要结束了,虽然目前林中则依然是林业局局长、党组书记,但这更多可能只是一个形式了,明年各级班子换届,林中则的政治生涯可能要提前走到尽头了。 相比于林中则的英雄落幕,陈京的崛起成为了澧河政坛最亮丽的风景,陈京在澧河蛰伏了两年,这两年整个澧河对他的存在完全是忽略的。 但是,陈京一朝崛起,通过了平洞和查封河西土菜馆两件事,一下名扬澧河,澧河上下谁都认识了这位从省城下放的年轻局长。 按照陈京目前的情况论,明年换届,他出任澧河县林业局局长几乎没有了悬念。 而陈京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最近他频频下乡视察,在刻意的了解林业局的全面工作,同时从内心深处,他也在深入的思考澧河县林业发展的思路和方向。 不夸张的说,陈京现在是踌躇满志,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一扫以前的低迷,对工作已经完全投入了。 他现在的状态,让他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的话,“人生总是在几个瞬间变得成熟的”。他以前不太听得懂这句话,但现在他却对此理解很深刻。 万丈高楼平地起,一切都要把握现在,才能拥有未来。 把现在自己所能掌控的掌控好,把自己能做好的做到极致,这其实就是未来…… 针对对澧河县林业的发展,陈京经过了仔细调研,科学论证后,分别向县委和县政府提交了长达数十页的建议书。建议书的全称为《关于我县林业规划发展的思考和建议》。 《建议》的核心即是,林业发展如何紧贴以经济建设为纲这个思路走,林业发展如何服务地方经济建设,生态环境保护如何和地方经济发展相互协调。 陈京的思路很清晰,那就是澧河县林业的发展必须要服务于经济建设,要充分发动群众,全民共同发展林业,在维护生态,保护澧河动植物的同时,要让农民在经济上看到希望。 另外,陈京在其中重点提及到了澧河县林业发展和农业发展互补的新思路。 澧河县一共六十多万人口,农业人口占据了百分之八十,农民的增产增收主要要靠大力发展农业。在南部平原地区,政府可以大力狠抓农业生产。但是在西北部广袤的山区,经济发展一直找不到好的方向。 陈京提出林业发展的新思路,就是基于林业如何紧扣农民增产增收这个思路。 在这上面,陈京是多方面用心。 作为一个政坛新星,他现在颇受关注,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工作方面,他必须要有所作为。 但是,陈京现在向上面提建议,打报告,算是走上层路线。全县科局办几十个,想走上层路线的又岂止是陈京? 就以澧河县论,哪个科局办不希望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受到县委、县政府领导的重视?在这样的情况下,陈京是不占优势的,他过于表现,可能还会引起其他单位人的风言风语。 在共和国,人性就是如此,人性善嫉妒,陈京的风头已经出过头了,再继续出风头,那就明显走错了方向! 在这样的背景下,陈京才想到了联合协调的思路。 林业和农业可以互补联合,现在农业局年年就被农民增产增收问题困扰得焦头烂额,农业局徐彬雅局长天天为这事四处奔波,想办法。在这样的局面下,陈京不担心他的思,农业局不配合。 实际上,陈京就已经放出话去了。 他在全国茶文化节筹备会上和农业局廖伟副局长聊天,就半开玩笑的讲,农业局多忧愁,根本原因就是什么事情都想一个人干,一碗饭想一个人吃。 这些林业局、水利局,有些资源可以互补利用,没人开口要,主动送上门,又担心热脸贴冷屁股,有时候是很难办。 廖伟一听这话,当晚就要请陈京吃饭。 陈京自然不肯这么早就把调子放下来,对廖伟的邀请是断然拒绝。没想到,第二天就接到徐彬雅的电话,他以前和徐彬雅从来没见过面,但徐彬雅在电话中一口一个陈老弟的叫,好像两人交情有几十年一般。 陈京的态度很明确,徐局想吃饭,那对不起没时间。徐局想谈两局协调合作,陈京表示欢迎。 陈京对合作的思路很清晰,他的合作思路已经写在了《建议》中,这份建议已经递交给了县委和县政府领导。徐局是心有多大,那前途就有多广阔,如果《建议》能够得到县委或县政府相关领导的重视,那澧河农业发展前途无量。 徐彬雅老狐狸一样的人,他自然明白陈京的心思。 陈京对自己的心思也不藏着掖着,农业局要进步,林业局也得要有成绩,要合作,双方就得精诚团结,陈京甚至提议,可以把县旅游局领导也纳入新农业发展的阵营中来。 陈京不担心徐彬雅不出力,现在林业局的发展势头谁都看得到,从四十几人,一下扩充了一倍多,达到一百多人。 在今后几年,县委和县政府对全县林业工作肯定是要重点抓,所谓重点抓,那就是资金、人才、政策方面的倾斜,有钱有人有项目,这就是大蛋糕,这样的大蛋糕谁不眼红? 徐彬雅又不是吃素的猫,都是几个红尘中打滚的世俗人,明知机会和风险并存,明知饵后面是钩子,就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和冲动,这就是人性。 徐彬雅这里走了这个思路,陈京这一路视察县里西北乡镇,他的思路和对付徐彬雅的思路如出一辙。 林业局有款、有钱、有项目,这些都有,这些项目和钱肯定是要投到基层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投到哪里,投到什么乡镇,这个事情另议。 “财散人聚!”陈京很清楚这一点,一块大蛋糕拿出来大家分,陈京只当握刀子的人,刀柄是什么?刀柄就是权柄! 权利的运行的魅力就在此,不是利用权利把人怎么样,而是要让人主动过来,其运用领悟,难以言传,存乎一心!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有人请客【求推荐、收藏】 【昨天又有很多兄弟豪爽打赏:涩蕉、血潍、乐观派大佬、青枫舞、浮生19、没落的秦、宇文成烨、宁夏石化、亵渎的根、(w)h6(444)0、ying3282720。南华鞠躬感谢各位兄弟。 其中宁夏石化兄成为晋升《官策》执事,可喜可贺!】 徐叔的外甥范哲进林业局的事情,陈京没有藏着掖着,林业局现在缺人才,范哲林业大学苗木专业科班出身,而且其顺利的通过了人事局的综合考试。 陈京直接和唐连打招呼,要求唐连将范哲安排进了林木种苗工作站。 提起唐连,这其中又还有故事。 对陈京出任常务副局长、局党委副书记,唐连内心是最不平衡的。他唐连资历比陈京老,人脉比陈京广,陈京凭什么爬到他头上? 就凭陈京在平洞和河西出了两拨风头? 唐连的政治斗争意识很强,手段和方法也有,但是判断形势的能力明显是短板。 在他想来,陈京出任常务副局长,而且上面明确要求林业局日常工作由陈京负责,林中则内心肯定会不平衡,肯定情绪最多。 所以,唐连是理直气壮的抱林中则的大腿,三天两头跑到林中则那里抱怨。 就在陈京安排范哲进林业局的当天,唐连就趁中午的机会跑到林中则办公室,茶只喝一口,他便道:“林局,您看看我们局现在的态势,有人是要搞一言堂啊!人事问题竟然事先都没有征求我的意见,直接打招呼就是要安排人。 我林业局又不是谁家的菜园大门,谁想进都能进的?” 林中则端着一只白色的瓷杯沉吟品茶,有些心不在焉。最近他除了出席必须要他出席的活动外,他基本又重新回到了深居简出的生活。 林业局现在大事小事都是陈京在抓,林中则管的所谓方向战略,那就是一句空话,林业局这个舵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了! 见林中则无动于衷,唐连站起身来,将身子凑到他的面前:“林局,我就搞不懂了,林业局局长是您,书记也是您,怎么现在就是他陈京发号施令了?他眼中还有没有您这个局长?全局上下,现在都唯他陈京马首是瞻吗?” 林中则眼睛眯成一条缝,以一种平和的目光审视着自己面前这个有些竭斯底里的副局长,良久,他淡淡的笑了笑,道:“行,这个问题我们今天议一议!” 说完,他抓起刚刚给局领导配置的程控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只有片刻,陈京便敲门进来,恭谨的叫一声:“林局长!” 林中则淡淡的点点头,陈京刚刚将门掩上,林中则便劈头盖脸的对唐连道:“老唐,你对陈局有什么不满或者意见建议,你现在就当面对他说!我来做裁判,看你们说得谁有理?” 陈京一愣,看向唐连,唐连则当场变成了傻鸟,满脸通红,尴尬到了极点,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没,没……我只是对人事的问题有些疑虑,我……” 陈京看唐连的那副神情就能判断出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暗暗冷笑,唐连看上去很机灵的,有时候做事却是愚蠢。 现在上面明显是在打压林中则,在这个当口,林中则会在林业局出幺蛾子? 即使林中则内心再不平衡,再不舒服,他对陈京也得绝对支持。支持陈京工作,是一个态度,有没有这个态度,就决定了林中则是否在改变。 林中则自己心中很清楚,如果他再执迷不悟,后果绝对会很凄惨。 所以在现在这个时候,陈京在林业局越又作为,林中则反倒是越安全,越有利的。 唐连竟然看不透这一点,企图抱林中则的大腿,这不是要把林中则当枪使吗?林中则是什么人?其能上唐连的当? “人事问题一直都由唐局负责,我只是提一些意见和建议!这次委培生都是从人事局通过考试过来的,对其中一人的具体安排,我做了指示的,老唐,你对我的这个意见有疑虑?”陈京皱眉问道。 唐连脸成了猪肝色,背后议论人本来就不光彩,现在林中则把陈京叫过了,让他和陈京两人当面锣、对面鼓的讲清楚,他哪里能讲清楚? 官大一级压死人,陈京现在管林业局日常工作,方方面面的工作他都可以过问。 别说是人事局新分配过来的应届生的具体安排问题,就算是股长、站长的安排问题,陈京说要怎么安排,唐连还能阻挠陈京的意志? “唐局有意见但说无妨,没有意见我就先去忙,不打扰您和林局谈话了!”陈京淡淡的道,他边说边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盒茶叶放到林中则桌面上:“茶叶一盒,火栗尖的雨前茶,我这次去平洞了,硬是让王清闲书记从他们的私房茶中给我找的。我跟他讲得很明白,我们林局就只喝雨前茶……” 林中则脸上露出笑容,道:“老王懂我啊,把茶留下你去忙,我和老唐再交交心!” 陈京不知道林中则和唐连两人怎么交心的,反正自此以后,唐连是要多规矩有多规矩,比另外两个新副局长更加收敛了…… 范哲能进县局林木种苗工作站,他们全家喜得不行。 工作在县城,而且是行政编制,又还享受职称工资,这完全不是委培生的待遇,正儿八经全日制大学毕业分配,分配得好才有这个待遇。 范思名两口子最近是天天往徐叔家跑,送这送那的,一番好的感谢。 而且两老又还让徐叔出面,非得请陈京去他们家吃饭,陈京盛情难却,还真吃了一顿地道的澧河大宴。 陈京看得出来,别说老范两口子高兴,就是徐叔两老内心也是高兴的。 两老本来心地就善良,外甥能够有个好的工作,他们自然欣慰。更重要的是,通过了这个事儿,两姐妹家关系融洽了。 以前范思名有些看不起老徐家,觉得他们一家都是公家人,老徐两老搞个烧烤摊,怎么能够和他家平起平坐?再说老徐脾气硬,见范思名也是冷嘲热讽的,两家的关系因此很紧张。 现在则不一样了,说起来,范哲能够分配得这么好,那基本是老徐出的力。 如果不是老徐,陈京断然也不可能知道有范哲这样一个人,范思名可能钱花了,到头来工作还搞不到现在这般满意,这一来一去差别太大了。 范思名虽然有些势利,但归根到底还是几个老实人,得了老徐家这么大的好,以前的势利都化为了愧疚,现在头倒是低下去了…… …… 杜青进县委组织部,非得要请客,陈京是逃都逃不掉。 请客的地点又是在金玉酒楼,陈京去的时候,酒楼包房一屋子人。 男男女女都很年轻,陈京看得有些眼花,他都怀疑整个澧河最潮的一帮年轻人都进了这间屋子。 杜青小丫头,推着他的后背,将他推进屋子,然后挥动双手,扯开嗓子就叫:“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我跟大家介绍,这位就是林业局那位厉害局长,陈京!杜爽现在遵监狱,就是我们陈局长的杰作,怎么样,我有面子吧!今天把他都请来捧场了!” “哦,哟!”一屋子人欢呼,女孩子尖叫,齐齐凑过来想看仔细一些。 “别,别!”杜青挡在陈京面前,神情有些激动,“你们别花痴,别吓到了我的贵客,我的贵客,你们知道吗?” “你的贵客我们知道,我们不吓他,只是想认识一下,我们可早就久仰大名啊!”一花格子裙女孩嘻嘻笑道,主动伸出手来和陈京打招呼。 陈京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轻轻点头:“你好!” 屋子里终于安静,陈京也顺利落座,刚坐下,两年轻小伙一人端一杯啤酒过来,毕恭毕敬:“陈局,不介意叫你一声陈哥!我二毛,他叫王林,我们这辈子没服人,现在就服你陈哥!我读书不行,好打架,但现在想当警察了,我干郑爽那帮鸟毛玩意儿…… 我俩今天敬了一杯,我们干了,您随意……” 两小伙一人一杯啤酒干净,早有人给陈京塞了一杯酒在手上,陈京也是一饮而尽,整个场面一下火爆起来。 陈京几乎就在一杯酒的功夫,一下成为了所有人的中心。 面对这么多男男女女敬酒,陈京哪里能够坚持住,好在他毕竟久经考验,抽了一个空,将在一旁笑嘻嘻看热闹的杜青拉过来,道: “各位,你们都是杜青的朋友,我跟你们讲组织部是什么地方,组织部就是提拔干部的部门。以后我们杜小姐就是组织部领导了,你们这个时候还不抓紧和她搞好关系,更待何时?” “哟,嗬!” 又有人起哄欢呼,杜青周围立马围拢了几人,陈京趁机抽身。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肚子,微醺醉意,看着这一群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岁,但是头脑还是一张白纸的年轻人,他心情复杂…… 三年说起来很短,但三年却能改变一个人。 三年前的自己和眼前的这群年轻人是一样的,但是现在,他已经是一名很称职的副局长了,从一名大学毕业生,到一个百人局的副局长,这一段心路历程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大蜕变,陈京现在只能从这群年轻人上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忽然变化【求推荐、收藏】 年轻人喝酒,酒到杯干,气氛热烈火爆。 陈京已经成功的从其中解脱了出来,他独自点着一支烟,靠在包房外慢慢的品着。 他和屋子里这帮人年龄相差不大,但却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和他们相处,陈京感到很轻松,没有一点压力,这种感觉不错! “陈局长,很有雅兴啊,这个地方风景很好呢!” 陈京扭头,金璐俏生生的站在身后,她的头发烫得有些卷起来,一张脸却显得更加精致了。兴许是晚上的缘故,她的嘴唇显得特别的红,唇线的弧度柔和而性感,衬托得她整个人风情款款。 “你好!”陈京点头笑道。 金璐格格的笑,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她腰肢扭动,款款靠近陈京。 陈京能够清晰的嗅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特别的体香,他让开了半个位置,金璐和他同站在了窗口。 “上次我拜访了严主任,主要是关于林业局接待的问题,严主任说非得你签字才行,我本想拜访你,没想到你已经先批下来了!”金璐道。 陈京吸了一口烟:“那是小事,严主任可以做主的,我签字只是一个流程!” “你倒是挺相信下属的!”金璐笑道。 陈京轻轻一笑,道:“我们政界不比企业,在企业,老板是天,我们在单位则要尊重老同志,严主任这些都是局里的老人,他们的意见自然是要积极采纳!” 金璐沉默不语,两人之间似乎缺少话题。 不知过了多久,金璐忽然抬头:“陈局,有一件事我还没谢谢你!” 陈京盯着她,眼神中很是疑惑,金璐道:“听说郑爽已经宣判了,劳教三年,他在澧河算是完蛋了!即使他将来出来,东山再起的机会也很少,我很感谢你干这件事情!” 陈京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掀开的嘴唇又闭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件事澧河人民都感谢我,不止你一个!” 金璐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她几次想开口说话,都没有说出口。 最后,金璐嗔瞪了陈京一眼,道:“你这人真是,跟你说话怎么总就缺少话题呢?” “嗯?我怎么没感觉到?”陈京挑眉道。 “你就不会问,为什么我要谢你?你就只会把我划成是澧河人民中的一员?”金璐道,微微带着薄怒,又似乎是在开玩笑,她一双灵动的眼睛闪烁,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有精灵在跳动,端真是美到了极点。 陈京看得心中一荡,本来就有酒意的他,竟然感到有些难以自持。 不夸张的说,金璐是陈京在澧河见到的最漂亮,同时也是最有韵味的女人…… 似乎感受到了陈京的异常,金璐的脸颊也泛起了红晕,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哈,你躲在这里,让我们一通好找!”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破坏了现场的气氛,杜青摇摇晃晃的往这边走来。 她满脸通红,脚下蹒跚,一眼看见金璐,她愣了一下,笑道:“姐,你也在啊……” 金璐见杜青这幅样子,她皱皱眉头道:“你这丫头,看你喝成什么样子了,今天就这样了,不许再喝酒了!” 金璐扶着杜青,眼睛望向陈京:“也真是的,这群孩子疯,你这个大孩子也疯吗?” 陈京无可奈何的摊摊手,摇摇头,道:“我也没办法,我和他们有代沟了!” 金璐吃吃的笑道:“你就老气横秋吧!青青真的喝醉了,我得送她回去!” 陈京摆摆手,道:“你自便吧!我酒足饭饱,也得走了!” 陈京解开衬衫最上面的钮扣,用手拍了拍脑袋,让脑袋清醒一些,然后迅速转身往楼下走去。 金璐一愣,张张嘴叫了一声:“哎!”想再说话,陈京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她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努力的想动一下,杜青的身子靠着她像一块棉花糖一般既粘又软,她轻轻的叹口气,用力扶着杜青,又几次忍不住回头望向楼梯口,良久,才缓缓离去。 …… 夏风,陈京站在澧河的河堤上感受着河风的凉爽。 他脑子里面有一个人儿总是在跳跃,她长发飘逸,她身材高挑,她脸颊精致…… 陈京不得不承认,金璐的美丽让他内心有一股很强烈的躁动,他离开匆匆得有些狼狈,就是因为这股躁动,他担心自己的理智控制不了内心的**和情感。 对这个女人可能谈不上爱,但是任何男人都拥有的**和爱美之心,让陈京在面对金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免疫力在无限度的降低。 陈京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男孩,就像现在,他想着金璐的风情,心中却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 “邹燕现在还好吗?她现在在哪里呢?” 陈京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他眼睛望着澧河的尽头,那里是一片黑暗。他忽然有一种**,他恨不得立刻长一对翅膀就这样飞到省城去。 他想家了…… “啊……”一声轻微的哼声,陈京一愣,猛然回头,河堤上的桂花树下,一个黑影抱着大树一通狂吐。 陈京皱皱眉头,正欲转身立刻,恍然间,他依稀感觉黑影的轮廓自己很熟悉。 他犹豫了一下,慢慢的靠上前去,借助路灯的微弱光线,他看清了对方的面容,这不是县府办副主任,县长马步平的秘书梁秋吗? 梁秋已经在上个月下放到了易周镇出任党委副书记了,今天他怎么在这里喝得醉熏熏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陈京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他凑上前道:“梁主任,梁主任,你这是怎么回事?” 梁秋继续吐着嘴中的秽物,冲天的酒气和秽物的味道刺鼻的难闻,他嘴中的哈喇子流很长很长,陈京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掏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梁秋接过纸巾,胡乱的擦擦嘴,终于抬起头来。 他醉眼朦胧,眼睛眯成一条缝:“你……你……是哪个?你管我干什么?老子喝点酒也要人管吗?我跟你讲,老子谁都管不了!” 梁秋本来文质彬彬的脸上,此时尽是凶狠的神色,他用力的挥舞着胳膊,脚下蹒跚不稳,就要向陈京扑过来。 陈京连连后退,梁秋道:“你不要走,不要走!你不要以为马县长就这么不济事,我跟你讲,县长今天已经去省城了,他……他舒治国是整不死马县长的……” 陈京一愣,脚下停住,上前拉过梁秋的胳膊,道:“梁主任,你冷静点,我是陈京,林业局陈京!” 梁秋醉眼盯着陈京的脸上,喃喃的重复:“陈京?林业局陈京?” “哦,哦,我想起来了!楚江才子嘛!我知道,我知道,县长很赏识你,很赏识你啊……”他推开陈京的搀扶,“我没醉,没醉!县长这次去省城,就是要解决盘山镇问题的,多大一点事啊,能够难得到马县长?难不到,难不到……” 梁秋声音说得很大,这个地方离金玉酒楼不远,陈京皱皱眉头,扶着他招呼了一辆的士。 梁秋的家陈京不知道,他只好将梁秋送到了农业局宾馆,到宾馆,陈京和农业局廖伟副局长打招呼要了一间房,将梁秋送到房间里,让服务员熬醒酒汤给他喝。 一直等到梁秋沉沉睡去,陈京才自顾回家休息。 回到家中的陈京又怎能睡得着?他意外的碰到醉熏熏的梁秋,让他听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马步平可能遇到麻烦了! 舒马斗在澧河不是秘密,舒治国和马步平两人就斗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两人都棋逢对手,互有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 今天陈京如果不是碰到梁秋,他断然不会知道马步平的情况,梁秋何许人也?那是马步平的绝对心腹,政府第一秘全县闻名,他借酒浇愁到这种程度,这说明马步平这次是遇到了极大的麻烦了。 陈京再联想到县里近期的人事变动,他越想心越惊。 别的不说,就说现在林业局,林中则处于如此尴尬的位置,这真是县委领导对其有了很不好的看法吗?这个问题如此认为,恐怕有些简单了。 林中则这么多年都追随马步平,现在他被挂起来,这个信号还不明显? 还有平洞乡王清闲,陈京这次视察平洞,明显感觉王清闲的言谈举止和以前差别很大,举止远没有以前那般从容,而且黑眼圈很深。 王清闲在澧河政坛算是老资格的乡镇党委书记,他和马步平是多年的交情,王清闲的憔悴,是否和马步平有关? 这样多方面一联系,陈京脑子里面越想越觉得梁秋的话假不了,一时他思绪万千,对整个澧河政坛的事情,他都禁不住要梳理一遍,他的嗅觉告诉他,澧河政坛正在酝酿一次大的变化。 也许整个澧河政坛的洗牌就在近期,一旦那样,自己何去何从?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提前进省城【求推荐、收藏】 【昨天打赏人名单:老周老周,哥被姐杯具鸟,沙一粒888,lm(w)y,萝卜~~白菜,涩蕉,宇文成烨,宁夏石化,没落的秦,镇西关,天使や疯狂。谢谢各位兄弟们捧场。 兄弟们,看书不要忘记砸票啊,早上起来,看见《官策》已经滑落新书榜了,心拔凉拔凉啊!我们一定要行动起来,挺起来!不能够萎靡不振啊!】 陈京在澧河属于无根之萍,他博览群书,非常清楚,这样的状态是很危险,很不稳定的。 正因为如此,他一直想走一走上层路线,可惜在澧河他实在是根基太浅,上面没有门路,他是没有办法可想。 最近,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为什么会被组织任命为常务副局长,而且上面还明确要求林业局的日常工作由他来负责,仅仅是因为他在平洞和查封河西土菜馆的事情上面立功了吗? 外界对陈京上位的普遍解读是这样,但是陈京自己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站不稳脚跟,陈京在林业局的两个大动作,影响力大这是真的,但是他干这两件事情的功过是非,在澧河政坛是颇有争议的,仅凭这两件事情,陈京就被委以重任,恐怕会招致不少人的反对。 陈京根基如此浅,如果反对的人多,组织会坚持让他来主持林业局的日常工作? 今天,困扰了陈京这么长时间的问题,他终于看清楚了一些。 马步平遇到了麻烦,靠马步平最近的人必将首当其冲,林业局现在最受关注,而林业局林中则又是绝对马步平的嫡系,在这样的情况下,揪住林中则辫子,适当的压一压他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压林中则,挺陈京,这其实就是一步棋,林中则和陈京可能都只是过渡人物,林业局最终的领导班子可能得另外确定! 现在的林业局,要力挺陈京,实际上就是要借陈京的风头,将林中则在林业局经营多年的根基一一的扫平拔除,一旦林业局不姓林了,陈京的存在的价值可能就不大了,陈京也没有可能在林业局树立超过林中则的威信。 到那个时候,陈京和林中则两人都离开林业局,整个局也照样平稳过渡,不会出现任何硬着陆的情况。 一念及此,陈京一下从床上竖起来,背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陈京的这些推断并非是无的放矢的,因为陈京见过马步平,作为县长,马步平想把陈京调进县府办的意向非常明确。 可是最终陈京没有成行,这中间的原因可能和马步平遇到的困难是有直接关联的,陈京目前不属于澧河任何一方,这样干净的一个人,不正是最好的缓冲人选吗? “省城”!“盘山镇”“问题”!这三个关键词,是梁秋一直念叨的。 盘山镇有什么问题需要马步平去省城解决?去市里都解决不了吗? 陈京从床上起来,打开灯,墙上就是挂的澧河县的地图,他手指轻轻在地图上滑动,移动到盘山镇的位置,他一个地名一个地名的仔细看。 “盘山水库?” 陈京倏然明白,马步平作为一县之长,能够完全陷入困局的只有可能是盘山水库的问题。 盘山水库是澧河近十年来最大的基础建设工程,投资五个多亿,水库蓄水主要用于水力发电。 而盘山水库修建遇到最大的问题,也是迄今为止还在搁置的问题,就是移民补偿的问题,修建水库涉及到五个乡镇,一千多户老百姓,近七千人的移民。 这批移民由澧河县全面主导,而困扰澧河县连续几届党委政府的就是这个问题,移民上访,移民闹事成为了澧河近几年最不稳定因素。 一念及此,陈京几乎笃定了马步平进省城所为何事,他百分之一百的跑水利厅去了…… 夜已经深了,陈京的头脑却是越来越清醒,他点燃一支烟来回在房间里面踱步,在房间里转悠了一会儿,他又开门到外面院子里面继续转悠。 今天晚上的天空很美,月亮露出半个脸,满天都是星光。 陈京内心进省城的**变得无可遏制了,省城是他的家,在那里有他的父母、亲人和朋友,还有,马步平在省城的事情会顺利吗? 如果不顺利,自己是否能够从中做一些文章? 回省城是陈京既定的决定,因为妹妹要结婚,陈京必须赶到妹妹的婚礼。 但是妹妹陈灿的婚礼在一个星期以后,陈京排的日程不是现在就过去,但是今天,陈京忽然想马上进省城,越快越好! 陈京非常的清楚,自己现在拥有的这一切,很有可能只是昙花一现,自己的这个林业局常务副局长,根本就是个过渡棋子,一旦澧河政坛大洗牌,自己在澧河得罪了这么多人,自己又没有站队,整个澧河哪里会有自己的位置? 这个危机,让陈京的内心极度的纠结和紧张,同时也刺激他的大脑一直在高速的运转。 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拥有的东西就这样失去,他必须要用尽一切办法去为自己搏一把! 办法在哪里? 陈京家在省城不错,但他出身就是普通教师家庭,认识的人无一不是普普通通的人,省人大他倒是认识几个领导,但是他一共在省人大一年都没待到,而且那个时候,他在人大就是一个小虾米,哪个领导还记得他? 至于曾经的那些同事,有几个倒有联系,但是现在社会,现实得很。 陈京被流放到澧河,早就成为了同事们的笑柄,现在陈京求上门去,那些人能帮上忙的机会微乎其微,陈京还得忍受他们那些异样的眼神…… 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陈京的精神处于高度的紧张中,他在院子里来回转悠,步子越来越快。 时间就在他迈步间悄悄的溜走了,不知不觉,天际已经现鱼肚白了。 陈京又一次的将手伸进烟盒,烟盒已经空了。 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手将烟盒揉成一团,一拳砸在院子里的一棵老樟树上,草草的理了理衣衫,开院门出去到街上。 一辆的士过来,陈京挥挥手。 “农业局宾馆!”陈京指指前方,神态变得异常坚定! …… 农业局宾馆在县城有点名气,澧河县是个农业大县,农业局接待任务重,搞个宾馆最初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 这都是计划经济的产物,但是现在农业局将这个宾馆搞得有声有色,这倒成了澧河一个特色的存在。 “梁主任,来,喝碗粥,喝酒多了伤胃啊,早上喝粥养胃的。”陈京将一碗小米稀粥放在梁秋的面前笑道,农业局宾馆的自助餐品种很多。 梁秋点点头,道:“陈局,昨晚真谢谢你了,我这人呐,就是好喝酒,喝酒误事!” 此时的梁秋早就恢复了其一贯的文质彬彬,他的言辞还是保持了政府第一秘惯有的滴水不漏,好像昨天他酒后所说的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一般。 陈京才不和他绕圈子,自己也搞了一碗稀饭,坐在了梁秋的对面,道:“梁主任,我昨天听你说马县长去省城了?是为了盘山镇移民的事儿吗?” 梁秋喝了一口粥,道:“陈局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现在是易周镇的父母官了,县里的事儿,我哪能清楚呢?” 陈京笑笑,道:“那是我多心了,本来省水利厅赵副厅长是我爷爷的学生,我还问是否能帮上一点忙呢!” 陈京嘴中塞一个大包子,眼睛没瞅梁秋,只指着包子道:“这包子味道好,味道真好,梁主任来一个?” 梁秋手上拿起一个包子,一双眼睛却朝陈京脸上逡巡,支吾了半天,道:“怎么?陈局,你近期要回省城?” “是啊!”陈京吐了一口气,“我的宝贝妹妹要嫁人了,我这个当哥哥的能不回去?这一回去,又是大把钞票,小妮子讲了,她家的电视机和影碟机这一套我包了,我这一年的积蓄就要打水漂喽!” “那恭喜,恭喜啊!”梁秋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们澧河在楚城有常驻联系人,就在临江宾馆。这个负责人叫文建国,我的一个老兄,你回去可以找找他嘛!”梁秋道。 “那有些不合适吧!”陈京摆摆手道,“我这个澧河的小虾米,去省城还惊动我们县驻楚城的联络办主任,这谱儿有些大了吧!” “陈局,这话有些见外了!都是澧河的父老乡亲,在外地就是亲人,你这个省城地头蛇,难不成进了城就不认我们这些父老乡亲了?”梁秋嗔怒道。 “这……”陈京略微犹豫,良久,他道:“老梁,老文我不认识,你既然说省城我是地头蛇,我就不知道老文是不是也是这个想法。我一个林业局副局长,那就是芝麻绿豆啊……”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老文为人最是谦虚,都是长期在外面跑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梁秋有些急躁。 陈京呼呼啦啦的将一碗粥喝完,将碗往桌子上一放,冷眼看着梁秋,道:“不是应该!要绝对!我明天到省城,你让他给我家里打电话,或者打我BP机……”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欲擒故纵【求推荐、收藏】 【推荐票票要给力一点啊!榜单现在差距细微,可以说是岌岌可危呢!】 楚江省省会楚城,楚江省第一大河楚江将楚城一分为二。 楚城是一座老城,也是一座非常有文化底蕴的城市,陈京就在这座城市长大,这座城市的街头巷尾,甚至一条小胡同,对陈京都是亲切的。 当汽车驶入楚城汽车总站停稳,陈京拉开窗户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 这座城市的空气远比不上澧河那般纯净,但是,这里是家乡,陈京深深的吸气,嗅到的是家的味道。 从车站出来,陈京谢绝了乘车,一个人就漫无目的的走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背着不重的行囊,那种感觉是从骨子里面的舒服,他找了一个电话亭,操着楚城话和老板搭了几句讪才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好!三江文化传媒,我是范江,您哪一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陈京嘻嘻一笑,道:“我找‘犯贱’,你能让他接电话吗?” 电话那头一顿,立马对方声音就变调了:“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妹的大日子不是还没吗?” “回来先看看我们范总嘛!听说提拔为总监了?你们文化传媒老总眼睛瞎了吧?”陈京继续挖苦自己的死党。 “得,看你气色不错,一定是有喜事。中午一起吃饭,我看看咱们京子是不是真的变成乡里巴人了。”范江道。 “那就这样,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等你!不见不散!” 范江的个子不高,肚腩却不小,说到身材和陈京相差有些远。当年两人在大学,说到笔杆子硬,范江也比不上陈京,反正处处陈京要盖过范江一头。 但是范江毕业后从商,现在已经是一家文化传媒公司的分部总监了,属于标准的都市精英白领,他公司分了股票,买了房子,马上要娶老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在周围的人看来,范江混得要比陈京牛多了,陈京现在就是一个“三无”乡下人。 不过不管别人的眼光怎么看,也干扰不了陈京和范江两人铁哥们的关系,陈京在楚城鼎城大厦的名典咖啡厅坐下半小时,范江西装笔挺笑嘻嘻的过来了。 两人不握手,陈京站起来,两人来个熊抱,紧接着便听范江尖叫一声:“我他娘,你轻点,真成了乡里巴人了,出手这么重!” 陈京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对望一眼,相视笑了起来。 兄弟见面,叙旧的话不多,尽是瞎扯淡的话,两人聊天打趣说了半小时,范江眼睛一眯:“京子,你这次回来是有事吧!怎么?我能够有机会为你效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有些敏感了吧!我没事就不能找你?”陈京嗔怒道。 范江上下打量陈京,摇摇头道:“你他娘是家都没回,我不信我比妹子还亲,你不先见陈灿,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陈京哈哈大笑,道:“懂我者,老范也!三江传媒神通广大,我的确是有事要你帮忙!” 陈京向范江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范江听得眉头拧成一团,过了一会儿,他斜睨着陈京,道:“哎,你小子行啊!和县长都搭上了关系!怎么?提拔了?” 陈京点点头,道:“大致可以这样说吧!这事你能不能办?” 范江皱皱眉头,道:“我试试?” “试个屁啊,必须要办成,我们澧河马县长来一次省城不容易,你以为他天天在这里游山玩水吗?领导的日程满得很!”陈京怒道,他话锋一转,声音拔高:“你不要以为你这是在帮我,我实话跟你讲,这对你们公司的业务也是有利的。现在你们要转变思路,赚钱的机会在下面……” “行了,行了!这个事儿我来做还不行吗?我来做!”范江苦着脸,样子有些委屈。 陈京哈哈大笑,举杯才发现这是一杯咖啡…… …… 澧河县驻楚城联络办地址在临江宾馆。 一般的县城在省城设立联络办的情况并不多,澧河在楚城设办公室,一来是因为澧河地处偏远,信息闭塞,需要一个对外联络的窗口。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澧河这几年移民的问题很严重,联络办在省城主要的任务就是跑关系,要斡旋解决这个问题。 驻楚城联络办主任文建国,他是正儿八经的科级干部,兼任澧河县政府办副主任,是很受马步平器重的人。而马步平派文建国这样老持沉重的干部长期待在省城,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对移民问题的重视。 文建国今年快50岁了,资历非常的老,做事也非常沉稳老练,在澧河政坛,他曾经也是很知名的人物。 但是最近几天,文建国心情有些烦躁,马县长亲自进省城来跑移民问题,这让他压力很大。澧河盘山水库的移民问题,一直都是扯皮事,这是困扰澧河几届党政班子的老大难问题。 这样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问题,牵涉到很多单位和部门,想一蹴而就怎么可能? 马步平的处境文建国知道,换届在即,上面对马步平的使用一直存在争议,据说有个别领导对马步平的工作能力有些看法。 而在澧河,舒治国就死揪着这一点不放,处处针对马步平。 马步平当年上位,对全县人民做了三大承诺,他一届干完,三大承诺三大落空。而这其中,他最大的承诺就是要解决盘山水库移民妥善安置问题,可是到现在,这个问题还没解决。 最近,盘山水库的移民频频闹事,还有直接堵县政府大门的事情发生。 马步平的名字也被他们改了,改成了“马吹牛”,“马空炮”,另外,还有三波移民准备越级上访到市委和市政府,幸好被县里人及时发觉,制止了,不然后果更是难以控制,不堪设想。 马步平在澧河两边受夹击,市里的风声又对他不利,他是一步被动,步步被动,如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又怎么会孤注一掷的亲自进省城? 他进省城那就是相当于古时候的御驾亲征,如果他这次到楚城一点成绩都没有,就那样灰头灰脸的回去,澧河人民会怎样看他?市委领导会怎么看他?澧河县的同仁们会怎样看他?这些都是非常耐人寻味的。 为领导排忧解难是当下属的职责,文建国一直都深深的履行这个职责,可现在他是能力有限,没法儿想。 昨天,澧河梁秋打电话给他,说澧河的一个叫陈京的副局长是省城人,他家里和水利厅赵副厅长有硬关系,赵副厅长是他爷爷的学生。 梁秋让文建国和陈京联系,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文建国当时接到梁秋的电话就觉得不靠谱,赵副厅长赵前进在水利厅倒是能说得上话的人,但是他现在被组织派到新加坡学习半年,怎么这个叫陈京的小子偏偏就是他有关系?事儿就这么巧? 另外,就算这事是真的,那也解决不了问题。文建国在楚江住了两年,这两年内,他将水利厅都跑成了自家菜园门,两年以来,他什么关系没走过? 就说赵副厅长他也见过,而且还给他送了一副围棋,当时还聊得不错。 关键是澧河的问题并不是水利厅一家就可以妥善解决的问题,就是有硬关系又怎样? 但是文建国现在是苦无对策,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还是连续联系了陈京几次。 第一次联系,他打陈京的BP机,对方没有回电话。 第二次联系,他打陈京家的电话,他家里很吵,接电话的是个女的,操一口楚城话,调子高得很,说了一句陈京不在,还没等文建国继续说话,就挂了电话。 文建国锲而不舍,又第三次打陈京的BP机,这次陈京终于回电话了。 电话那头吵得很,尽是音乐声,陈京嗓门扯得老大,文建国自报的身份,陈京扯着嗓子道:“哦,我知道,是文主任啊!今天刚回来,一帮朋友吵着闹着要接风,事儿就这么急吗?” 文建国气得只吐血,他急得团团转,人家在夜总会潇洒得很呢。 可正因为这样,文建国对这事上心了,他在省城待了几年,待人接物多,看陈京这做派,就像是典型的公子哥儿。这群人一天没正形,但是后台硬,路子野,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都有办法,真要用好了,是很能干事的。 文建国一来了精神,态度立马转变,对陈京是又热情又客气,连哄带骗要和陈京见面。 陈京语气硬得很,要见面可以,得第二天才行,而且第二天早上还不行,至少得中午。陈京没有多说话,也没等文建国回话,啪一声把电话挂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出馊主意【求推荐、收藏】 【今天南华外出,这章是自动发布的,很担心票票啊,希望兄弟们不要忘记支持了!】 文建国抬手看表,十二点半,离约定时间过了半小时了,还没见到那个陈京。 文建国略微有些焦躁,现在马县长天天就呆在宾馆套房里面,虽然看上去精神不错,但是文建国总觉得马步平情绪不稳定,文建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是黔驴技穷啊! 昨天和今天,文建国两次往水利厅以及其下属的移民局打电话,说澧河马县长想拜访相关领导,得到的答复统统都是领导日程忙,暂时安排不过来。文建国自然清楚,这些都是客气话,人家领导根本就不想见马县长。 一县之长在下面牛气哄哄,进了省城,随便从单位拎出来的都是处级干部,再说全省有八十多个县,哪个单位会把县长当太大的事儿?不夸张的说,马步平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 “你是文主任吧!我就是陈京。” 文建国一扭头,一牛仔裤,一花格子衬衫,配着一副墨镜,很年轻,十足的公子哥儿样子,这就是陈京? “你好!”文建国点点头,微微起立,陈京按在他肩上压了压,其时服务员过来,陈京用地道的楚城话道:“上一杯哥伦比亚,快点!” 然后陈京一屁股坐在文建国对面,摘下眼镜,揉了揉蓬松的眼睛,道:“迟了一会儿,昨天睡得有些晚!” 文建国一直在观察陈京,他没有再寒暄,而是冷不丁的道:“陈局,我听说你认识赵副厅长,可赵副厅长在新加坡学习去了,这……” 陈京抬头看向文建国,皱皱眉头道:“是吗?这样还真有些麻烦了……”他嘴上说有些麻烦,脸上表情却满不在乎,他用手敲打着桌面,忽然道:“文主任,你觉得如果赵副厅长没去新加坡,这事就一定能成吗?” 陈京语气一变,一改刚才的慵懒,变得认真,道:“澧河水利移民问题,是很复杂的问题,如果那么容易解决,你文主任还需要在这里住几年?我可跟你讲文主任,有些事我帮忙可以,但我不做承诺。 你在省城待了几年,想必也知道省城的水有些深,我也不是孙悟空,什么都能做得到……” “那是……那是……”文建国立马迎合,脸上的神情彻底舒展了。 陈京的话是说到他心坎上了,此时文建国终于相信陈京是有几分本事的,不是那种别有用心,过来胸口碎大石的人。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奇怪,如果陈京过来就是大包大揽,文建国自然会怀疑他。陈京一来就把丑说在前面了,这一下就抓住了文建国的心。 文建国本来是束手无策,现在一下抓到了陈京这根救命稻草,他之前稳重形象全都层层崩溃了,开始向陈京大倒苦水,他说得可怜兮兮,只差眼泪没流下来。 陈京品着咖啡,认真的欣赏着文建国的表演,当然可能也是对方的肺腑之言。 但是陈京现在只是想笑,他根本就不认识赵副厅长,他昨天也没人给他接风,他从踏进楚城干的一切,都是瞎扯淡的事儿。 现在看来,他干的这些欲擒故纵,扯淡的事儿不是画蛇添足,文建国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人家在省城老老实实的跑了几年的关系,背后又有澧河这样一个县的支持,要唬住他,不用些手段怎么行? 现在看来,陈京的这些手段是发挥作用了,文建国是在向陈京交底。 文建国底交得很扎实,陈京听得眉头越皱越深,听到最后,他心是透凉透凉的了,他不由得笑自己先前想得有些天真了。能难倒马步平的事又岂是那么容易解决的?澧河移民的问题,那是剪不断、理还乱,越搞越复杂。 盘山水库的动工时间,原定是95年下半年,但是后来省里改变既定决议,决定提前一年动工,这一年的提前让澧河县委县政府负责的移民工作非常被动。 当时澧河县拿到的消息,盘山水库大坝高318米,移民的范围是按这个大坝高度操作的。可是后来,大坝建成只有288米高,楚江水电集团对移民这一块的补偿只认288米高大坝的这个应该移民范围。 这中间差30米,那完全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30米就牵涉到了近千人的搬迁,总安置资金高达两千多万近三千万,这是第一个分歧的地方。 第二个扯皮,当初根据政策,对一部分农业人口的搬迁,可以在搬迁过程中解决一批人的城镇户口,当时这个比例是省移民局统一确定的。在政策确定的时候,当时城镇户口还是香馍馍。 但是现在,很多农村人口意识到了城镇户口的弊端,他们不愿意再以牺牲安置资金为代价,盲目的追求城镇户口。 当时政策制定的时候,特别强调资源,但是省移民局却把比例固定,这样一来,移民安置资金又出现了一笔较大的缺口,这笔缺口现在成了省里委屈,市里委屈,县里更委屈,不知道如何协调处理。 省移民局对这事也在统筹规划,但是具体移民的问题,并不是单移民局拨款,还牵涉到楚江水电集团。楚江水电集团却又能拿出准确的补偿根据来,完全站在了理的角度,这扯来扯去,根本就达不成共识。 文建国说得仔细,他边说边观察陈京,陈京本来听得心透凉透凉,但他一看文建国的神态,他连忙打起精神来朝文建国摆手道: “文主任,你别说了,这些东西我头斗大了,绕得我晕头转向!” 文建国摊摊手,道:“这不是吗?谁遇上了这些事不晕头转向?” 陈京打断他的话劈头问道:“这样,我问你,马县长现在精神状态怎么样?” 文建国叹口气道:“能怎么样?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别人一听说澧河领导来了,躲都唯恐来不及,哪里接见马县?” 陈京皱眉,道:“文主任,这就是你做事欠考虑了!马县来省城,不管事情有没有进展,你也不能让他整天就呆在酒店里面无所事事,你得尽地主之谊,让马县多了解一些省城的情况……” 文建国一愣,连忙拍拍脑袋道:“你看我这是急糊涂了,陈局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样,明天我就安排马县和茶科所领导见过面,一起吃个饭……” “文主任,别介!这事不能那样干!”陈京打断文建国的话,“现在的马县重要的是放松,首先精神要放松,你安排省茶科所领导,一谈又是工作,你让他怎么放松?” 文建国神色变得谨慎凝重,他仔细打量陈京,此时他才第一次体会到面前的这个小青年不是那么的简单,考虑问题很细致,接待领导很有经验! 这一次,文建国是真的放下了架子,他凑近陈京,道:“陈局,您有什么好办法?只要你有办法,我文建国给你磕头都行,看马县天天这样愁眉苦脸,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啊!” 陈京轻轻的笑笑,道:“文老哥,你跟我这么客气干啥?说起来在楚城,我算是地头蛇,这么点小事,我自然来安排!” 他顿了顿,眼睛盯着文建国,道:“文主任,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些年我澧河人艰苦奋斗,外出打拼的人很多。就以省城来说,我澧河人来省城工作的就数以万计。这其中有相当一批澧河老乡,都混出了名堂,有的还混出了大名堂。 我来牵个头,让澧河同乡会筛选几个有一定影响力的澧河人,让他们尽一尽地主之宜,出门不忘家乡嘛!家乡的父母官来了,他们应该尽地主之谊嘛! 再说,这些人那也都是咱澧河的骄傲,我相信马县也很乐意见见他们,见见自己子民中的精英,这是给他们鼓励,同时也是要告诉他们,让他们发达了不要忘记家乡……” 文建国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眼睛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陈京话还没落音,他已经鼓起了掌。 “哎呀,陈老弟!你真是我的救星老爷,你这个思路太好了,你说我这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其实手头澧河老乡不少……”文建国道。 “我说我来牵头,就是要避免你请那些和体制擦边的人,我们就请几个搞企业的,大家才是一个圈子嘛!”陈京道。 “对!对!对!应该这样,应该这样。”文建国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那行,这事我们立刻行动,我现在就带你去见马县,他乡遇故知,马县一定会很高兴!” 陈京抿嘴好笑,文建国一激动就语无伦次,什么叫他乡遇故知?自己和马步平能够算是故知? 事情能够进展到现在这一步,陈京内心是满意的,在省城见马步平和在澧河见马步平那完全是两个概念,在澧河马步平是一县之长,高高在上。但在省城,他的光环淡去了,在这样的场合和他见面,又哪里能够和在澧河相比?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澧河精英【求票】 省城的天气热,马步平却穿得很整齐。 桌上放着宣纸,马步平紧握毛笔,笔尖在宣纸上游走,笔走龙蛇:“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 马步平的字很有跳跃感,用澧河方言说就是很野,有一股子欲破苍穹的气势,谁都挡不住一般,好像笔尖在下一刻就要飞出去一样。 陈京不好打扰马步平的习字,他饶有兴致在旁边观看。 《岳阳楼记》篇幅不短,马步平写得快,考验的不止是书法,更是记忆力。 一直写到了百余字,写到“淫雨霏霏”,他笔尖顿了一下,“虎啸猿啼”他又顿了一下。一直转到下一段“至若春和景明”他速度明显放慢,写到“锦鳞游泳”的时候,他的笔噶然刹车! 马步平满头大汗,这幅子写到这里却也算是废了,整篇的章法出了问题,单个字看上去很有看头,但是通篇看上去则明显凌乱了。 “嘿!”马步平将笔搁置,叹了一口气。他一抬头,看见陈京,不禁咦了一声,陈京连忙趁机道: “马县长好,听闻您进楚城了,我是第一时间过来拜访您!最近我妹妹结婚,我请假回来了!” “哦,哈哈!”马步平畅快一笑,忽然收住笑容,朝站在一旁的文建国道:“陈京要来,你怎么不早说?知道他要来的话,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嘛!” 文建国有些丈二摸不到头脑,陈京却笑道:“马县长谦虚了,你这幅墨宝还是挺有价值的,一往无前的那股子气势,就在这幅墨宝中体现得很明确了!” 马步平目光在陈京脸上打一个转,哼了一声,道:“你倒是会说话,但听你这话,就好像我只会蛮干一样,终究是写不下去嘛!” 陈京慌忙摆手,道:“我没那个意思,我没那个意思!”他从身后拎出一袋喜糖:“马县,这袋喜糖就算礼物了,不会太寒碜吧?” “不寒碜,不寒碜!”马步平神态缓和了一些,他接过喜糖,打开,剥了一颗糖果放在嘴中:“嗯,不错,不错,很甜!怎么,婚期定了?” 陈京点点头:“定在本周末,我这当哥哥的就是被抓壮丁了,今天如不是来见您,可能还不会放过我!” 文建国轻手轻脚的将茶杯放在陈京面前,陈京朝他点点头。 文建国道:“县长,您这一天没出门,身体都吃不消了吧!陈局长今天来了,我们晚上安排丰盛一点?” 马步平淡淡的笑笑,眼睛看向陈京:“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 陈京一愣,下意识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您在省城的消息,还是梁主任跟我讲的呢!” 马步平哈哈一笑,道:“不知道好,不知道心不烦!我跟你讲,我这次进省城,是抱定了破釜沉舟之心,我听说你会能掐会算,你给我算一算?” 陈京当场懵了,陈京读书的事,一般人可不知道,陈京精读命理著作的事儿,更是鲜少有人知道,马县长是怎么知道的? 刚才进书房的时候,陈京就看清这房间布置隐隐是个风水局,他目光流转,一眼瞅见窗口的水晶球,他拍了拍脑袋,明白马步平原来也是有此爱好的。 这倒让陈京有些哭笑不得,对命理著作,他读并不代表信,他看问题都是辩证来看的,又哪里会拘泥于命理理论? 他脑袋中仔细斟酌,正要开口说话,一眼瞅见马步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心中一动,道: “命运不可信!我读的书多不错,但我那都是站在外面读的,没有身处在内面。县长此行成败,一切都得看您的具体操作和努力,那些命运之谈,纯属无稽!” 马步平眼睛死死的盯着陈京,陈京心扑通扑通跳,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否惹了对方的禁忌。 良久,马步平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娃子还不是个死读书的人!”他指了指文建国,道:“老文,你听到没有?我们党的干部,天天就钻研那一套东西,那能成事? 我在澧河的时候,你天天给我电话,说我此行不利,让我不要过来。我就偏不信这个邪,我过来了! 昨天你有给我一卦,说我立马有转机,这个又是你瞎扯的,对不对?……” 马步平冲文建国一通发飙,文建国耷拉着脑袋,不吭声,脸色涨得通红。 陈京却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幸亏没草率,不然此时被批的可能就是他了。 马步平能够做到一县之长,岂是易于之辈?在澧河的时候,陈京断定马步平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此时的他情绪一定很低落。 但现在,马步平就在他的面前,马县长神采奕奕,声若洪钟,哪里有半点情绪低落的样子? 陈京暗暗笑自己的浅薄,马步平是澧河土生土长起来的干部,他从一放牛娃做到今天的一县之长,他的经历算得上是一段传奇。一个走过了这样一段路的人物,大风大浪不知经历了多少,又岂是那么容易屈服崩溃的? 不知为什么,就在此前,陈京内心还一点信心没有,但是此时此刻,他忽然对马步平有信心了! 这种信心来得毫无朕兆,但是却是异常的强烈,好像马步平的言谈举止,就能给人强大的信心,这一点太奇妙了! …… 陈京到丽都酒店的时候,好家伙,他吓一跳! 陈京让范江利用关系,找几个澧河籍,在楚城混出名堂的人,给他们一个机会,近距离的接触一下澧河的父母官。 他万万没料到,范江一下给他找了几十人。 看到酒店一间小型的会议室被挤得满满的,陈京头就有些发懵。 但他转念一想,也释然了!澧河人在外面,那基本都是白手起家搞起来的,草根上来的人,即使有了钱,那也还是草根。在别人眼中,那就是个暴发户。 澧河人在省城想有点政治诉求,那基本是瞎扯淡,不可能。 而澧河马县长过来省城,这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俗气一点讲,请县长吃顿饭,认识一下,以后回澧河,在乡里乡亲里面吹吹牛,那保管是一堆的崇拜眼神。 务实一点讲,这些人在虽然人在楚城,但他们千丝万缕的关系还在澧河。对他们来说,出来挣到了钱,回去固然是有面子。但是能够和县里的父母官搭上关系,以后在澧河办什么事情一马平川不说,他也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陈京今天穿着很正式,西装笔挺,嘴唇抿得很紧,看上去成熟,隐隐还有一股子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气质。 他一个个的和小会议室的人握手,寒暄,接他们的名片,记他们的名字。这些平常牛气哄哄的企业老总,现在都陪着笑脸,范江对陈京的介绍是陈局长。至于是什么局的局长,则是含糊其辞。 陈局长,又是县长身边的人,那绝对是澧河政坛未来叱咤风云的人物,此时不趁机拉点关系,更待何时? 陈京一边和这些人握手,一般盘算着这些人的底细,澧河是个贫困县城,陈京还真低估了澧河人的智慧。就这一屋子人中,竟然个个都是几百万甚至千万身家以上的人物,有几个人更是楚城知名企业的老总级人物。 陈京将所有人都问候了一遍,然后走上前台,拍拍手道:“今天很高兴能够在楚城见到这么多澧河的老乡,澧河的精英!马县长得之你们要热情的招待他,他十分高兴,他来叮嘱我,让我和大家先见过面,聊一聊,在这里,我代表马县长感谢各位了!” 热烈的掌声,个个脸上都是笑脸,陈京朝他们鞠躬。 陈京的话不多,说了这句话,他便再不画蛇添足了,此时范江拉过一五十多岁的富态中年人,陈京伸手道:“洪董!”,陈京刚才见过此人,这个人正是丽都酒店集团的董事长洪亮,在整个楚城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中年人也伸出手来,道:“陈局长好记性……”一旁的范江道:“洪董是你们同乡会的会长,你有事跟他讲!” 陈京含笑点点头,有些为难的朝洪亮道:“洪董,老乡们热情的确让人感动,但是马县长是个低调的人,我们这……” 他指了指这些所有人,洪亮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道:“我明白,陈局您觉得多少人合适?” 陈京沉吟,半晌道:“不能超过六个人,主要是个代表性嘛!马县过来主要是忙其他的事情,太铺张了不好!” “行,我知道!”洪亮点点头,他不仅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眼神中更是显得兴奋。 范江从背后给陈京一个大拇指,陈京皱皱眉头,道:“这样,洪董,我想见见这六个人,单独见一见,你看行不行?” “行,一切我来安排,我们去贵宾室!”洪亮热情的道,他亲自带路,陈京和范江两人紧跟其后,陈京固然是神色稳重,不动声色,范江则有些神气活现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求推荐、收藏 【求推荐、收藏!昨天打赏的兄弟:哥被姐杯具鸟、(w)un(w)un98620,宇文成烨,宁夏石化,老周老周。感谢兄弟们的支持!】 菜是红烧肉,另外还有外婆菜和臭豆腐,地道的楚城风味。 陈京吃起东西来是狼吞虎咽,范江则一愣不愣的坐在他正对面,筷子都没动一下。 “怎么了?老范,你忙了一天,不知道饿啊!”陈京皱眉看着范江,感到今天对方有点不正常。 “今天应该喝点酒!”范江一字一句的道。 “喝酒?要喝你喝!我懒得喝。”陈京没好气的道。 范江忽然站起来,一手扯着陈京的衣领,脸凑到陈京的近前,陈京脸色一变,道:“我靠,你干啥?你毛病啊!” “别他娘的吵!”范江嗓门一开,更大,“我只想他娘的看清楚一点,什么时候你这么牛逼了?刚才那可是丽都酒店集团的洪亮啊,还有李万福珠宝的老板李丛生,楚江机场集团副总周环…… 这些都是牛逼哄哄的人物,我见他们那都是毕恭毕敬,可你……你……” 范江一连说了两个你,松开陈京的手,一屁股坐在原位,道:“老子今天觉得我这二十多年白活了,兄弟,你牛!你牛!” 范江扭头冲着服务员叫:“来酒,来酒,炸弹二锅头,来两瓶!” “你是少见多怪吧!真要喝酒?”陈京皱眉道。 “要喝酒!你现在有些理解你当初的选择了,我们充其量就是个给别人打工的奴隶,而你则不同,不同啊……”范江有些感慨。 “我就说呢,你上学的时候,什么都比我牛!怎么大学毕业了,反而就混回头了,跑到澧河那个旮旯去了!今天我明白了,我还自我感觉良好,原来整个就是个**,太**了!”范江用力的拍脑袋。 陈京淡淡的笑了笑,他内心深处很汗颜,今天他是很牛,但这不过是狐假虎威,有马步平这张牌在后面,他底气十足,是做足了板眼! 洪亮将确定的六个人一一带过来和他谈话,陈京一个个的和他们交流,态度自然是和蔼的,但是这样的谈话完全是对等的,隐隐陈京还有点把关的意思。看到几个大佬其中有人还有些忐忑的神情,一旁的范江心里是完全失衡了。 因为他一直以为陈京混得很糟糕,现在看这几个省城有名的有钱人,经常动辄就冲三江传媒发火的大佬,在陈京的面前就像小学生一样乖觉忐忑,这和他心中想象的形象相差太远了,他简直都不敢相信陈京就是他那个曾经很迷茫、很落寞的好兄弟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和陈京上次见面间隔还很短,但是两次见面反差极大,这样范江对政治又有了新的理解了。 另外,陈京明显比以前沉着稳重了,他言谈举止,给人的感觉都颇有城府,让人不可轻视。要不然,今天陈京见个个都是成精一般人物,陈京又哪里那么容易镇住他们? …… 六名澧河籍老板宴请父母官的宴会就在丽都酒店,马步平欣然参加。 丽都酒店洪亮这些人,无一不是久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搞气氛、拉关系的水准相当的高,整个宴会的气氛非常的好,让马县长很开心,同时又不显得过了分寸。 马步平在酒桌上讲话,高度肯定了澧河老乡们闯省城取得的成绩,同时他也代表县委县政府欢迎各位老板返乡投资,马步平承诺,只要是桌上的这几位老板回乡投资,肯定给予最优惠待遇。 另外,马步平还谈到,针对一些有政治诉求的老板,县里可以出面给予积极斡旋,可能让县、市甚至省一级政协占据一席之地。 马步平的这个承诺,取得了积极的反响,几个老板都乐开了花。 他们事业做起来了,但本质上在城里眼中还是土老板,企业也大都是家族企业。这样的企业在地级市或者县级单位显得很牛,但放在省城,他们的存在也就不过如此了。 在省城人的眼中,他们有地位,但那种地位也不过就是有钱人而已,跟那些真正的企业家,经常和政府高官频频对话的精英老总的差距还是相当大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们赚到了钱,自然希望有更高一级的追求,现在马步平能够做这些承诺给他们,虽然这只是酒桌上了话,但是有了这番话,等于就和马县长建立了关系,以后这个关系继续保持,就一多了一条路子。 这些都是精明的商人,他们自然知道这条路子的价值有多大,所以对今天的这顿请客,他们是相当的满足。 一顿饭吃完,丽都有现成的娱乐中心,大家又去娱乐中心唱歌喝茶。 马步平今天的兴致很高,作为一县之长,他从澧河来到省城,可以说是反差巨大。他人在澧河的时候,走到哪里都是黄土铺地,净水泼街,身后屁颠屁颠的跟着一帮人,那是前呼后拥。 可是进省城后,他要办个事情处处碰壁,省城任何一单位的门户之深,都不是他这个县长能够完全深入的。 但是今天,能有这样一顿愉快的晚餐,让他离开故土,依旧能够感受到他作为一县之长的威严,他的心情可想而知,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时候,他处于困境,这样的愉快更是难能可贵。 晚上唱歌,洪亮凑到陈京身边请示,问叫女孩子合不合适,陈京摆摆手道:“唱歌嘛!我们不应该歧视女同胞,应该让女同胞广泛参与!” 洪亮一听这话,他自然明白陈京的意思,他赶快安排,安排来的女孩都是公司的正式员工,没有一个风尘女子。 为了不让人误解,洪亮让自己的老婆和儿媳妇一起过来,这样的感觉有男有女,有点小暧昧,但气氛却是健康的,高雅的。 马步平一连唱了两首歌,将话筒交给了后面人,陈京躲在一旁吃水果抽烟,马步平向他招招手。 陈京连忙凑过去,马步平指指沙发让他坐下,道:“你是爱动脑筋的人,你这个地主之谊尽得好,是真的用心了!” 陈京笑笑,道:“只要马县满意就好!我尽地主之谊虽然是碰巧,但我可一直都惦记着去政府办是真呢!” 马步平一愣,他似乎没有预料到陈京说话如此直接,但旋即,他笑笑道:“只要顺利过这一关,你的调动我拍板了!” 他一说话,和陈京相视一眼,两人同时笑起来。 马步平接着道:“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这次省城之行,我自己是有个计划的。这个计划我一直没跟大家说,明天我们在临江宾馆有个会,你也来参加吧,大家一起再议议。” 陈京连忙站起身来,有些受宠若惊,而就在此时,唱歌的那边起哄要马步平再献歌一曲,马步平站起身来,大声道: “来一曲就来一曲,就来纤夫的爱吧!我考验一下你们这些小姑娘的胆量!” “哟!”一阵起哄,大家纷纷鼓掌,而一名小姑娘红着脸拿着话筒上前陪着马步平唱歌,一老一少唱得不亦乐乎! 陈京拿着杯子,杯中的红酒殷红如血,他冷眼看着这喧闹的一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中分外的舒坦! 刚才他和马步平说的几句话很随意,但是这几句话却非常重要,马步平承认自己要过这一关,他能说出这话,实际上就是初步接纳陈京了。不是自己人,他能把自己的窘境说出来? 另外,陈京对马步平的判断是正确的,马步平不是那么简单莽撞之人,一县之长能是简单莽撞之人? 马步平对自己的省城之行是有计划,有想法的,他迟迟没有动作,可能是另外有目的。这个目的恐怕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陈京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自作主张,他先前想过很多办法,他一个办法都没有用。现在看来,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否则极有可能画蛇添足了! 而陈京对梁秋说省水利厅赵副厅长是他爷爷学生这话,恐怕也只要梁秋把这话当成了有价值的东西了。马步平可能不知道这话的存在,文建国知道这话,却更知道其一文不值。 陈京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这些瞎扯的东西最好不要有了,在这个圈子中,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别说马步平这个层面自己暂时还远远达不到,就是相比文建国,自己的火候都差了很多。 如果不是文建国被事情困扰,如果不是文建国不了解陈京,而这个地方又是在楚城,陈京本身是楚城人的话,陈京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就接近到马步平的…… 正文 第四十章 陈家骄子! 陈京一共三兄妹,他的姐姐陈婷月已经结婚了,而这次结婚的是他的妹妹陈灿。 陈京的父亲陈之栋和母亲钟秀娟都是小学教师,父母现在双双休息在家,日子过得清闲是真,但是没有什么闲钱,和普通工薪阶层的退休夫妻没有两样。 因为妹妹出嫁的原因,陈京家这几天非常的热闹,家里伯父、姑姑以及在楚城的表亲都聚在一起,陈京家亲戚不多,他这一代连表兄妹算上一共才十个人,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整个大家庭算是比较和睦的。 陈京自小在家里属于大家疼爱的对象,家里宠得厉害,但长大参加工作这几年,整个大家庭又对陈京的遭遇感到很失望,这是一种很复杂甚至有些矛盾的心理。 陈京的父亲陈之栋这两年对儿子都不给好脸子看,他是老思想,“父母在,不远行”,陈京现在流放到澧河那个穷乡僻壤,宁愿受那份苦,也不愿在省城上个体面的班,这让他很不理解。 别人的儿子远行都是去首都,去香港,甚至出国留学,他的儿子出去是去乡下。 就算是去乡下,陈京干脆去藏区、边疆几省,打着支援边疆的口号,过去表现几年,那也有面子,陈京偏偏去整个楚江省最偏远的澧河县,提起这事陈之栋就觉得窝囊。 不仅陈之栋窝囊,陈家的人都觉得陈京太老实,太死读书了,如不是家里还有老爷子罩着,陈京休想在澧河待这么长的时间。 陈京回省城好几天没有待家里,大家就都对他有意见了。 等陈京兴高采烈的回家,陈之栋劈头就问:“这几天疯疯癫癫,我们瞅了你一眼就不见踪影了,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京被老爸问得哑口无言。 陈灿凑上前,道:“哥,你不会在活动想回省城吧!那可不容易哦,你要活动也得等我的大事办完后才行,这几天你可不能再乱跑了!” 陈京抬手给陈灿一个爆栗:“你这小妮子,怎么跟哥说话呢!就学人家阴里阴气的。” 陈灿嘻嘻一笑,陈京大姑妈家的表姐黄丽也在,她嫁得好,婆家搞工程的,有钱,平常在家里她的范儿也最足。 她扭头对陈京,道:“我说京子,你别怪小灿挖苦你,你这也是的,堂堂的大学生,哪里找不到事做?只要你应一声,我让你姐夫帮帮你,找个国企上班,楚江重工怎么样? 在那里面上班,不比你现在有面子啊!” 黄丽顿了顿,话锋一转,对周围的几兄妹道:“我经常讲,读书多了容易犯傻,咱家京子就是一个例子。小时候哦,家里个个都夸他,我们这些人都是乱无一用,就是京子最棒。那就是放个屁,都是京子放得香。 现在怎么样?现在我们这十兄妹,后面没成年的咱不说,走入社会的几个,京子……” 陈京咳了咳,脸色有些难看,黄丽表姐为人就是这般势利,再看家里,他老公闫名架着二郎腿,翘着莲花指和堂哥下象棋,陈京自进来这么久,他就正眼没瞧过。 陈京的大伯陈之华在一旁观战,对陈京的进门就仅仅就是皱皱眉头。 陈京靠向母亲钟秀娟的身边,母亲拉着她的手轻轻抚摸,陈京心一下就释然了,种种负面情绪烟消云散。 “赢了,赢了!小黄皮,跟我下棋,你水准差了一些!”闫名的嗓门大,堂哥陈哲一脸谦虚的道:“我都说下不赢你了,你非得要逼我下,你这不是硬要蹂躏我吗?” 陈哲这几年跟闫名混,也混出了一点样子,昨天陈京隐隐听他们讨论车的事情,估计是要买车了,气势也是牛得不行。 “好了,好了!都静一静!”伯父陈之华说话了,“今天我看都来得差不多了,小灿的婚礼我们女方这边先摆酒,现在酒店、首饰、嫁妆都没订好,对方人家条件好,我们可不能堕了陈家的颜面,今天你们能来的几兄妹都到齐了,我们分一下工……” 陈之华说到此处,他皱皱眉头眼睛瞟向陈灿:“怎么?小灿,你今天还这身装束?今天还上班?” 陈灿笑笑道:“今天最后一天上班,我过去就向主管请假,我不是卖珠宝吗,今天首饰也得去店里选呢!” “我去,我陪小灿去!”黄丽凑到陈灿身边,另一只手拽着他老公,“我和阿名去李万福珠宝……” “那我就去给妹子看嫁妆,床柜什么的!”堂哥陈哲道,另外还有两位表妹则要求去电器城。 “月婷姐,那你们就去安排酒店的事儿。”黄丽临时充当家长的角色,他瞅了一眼陈京:“京子,你刚回家,陪舅舅舅妈,作为机动人员!” 一通安排结束,一屋子人大家兴高采烈的去忙活了,就留陈京和几个老一辈。 姐陈月婷和姐夫汪国瑞最后走,两人倒拉着陈京说了好些话,汪国瑞也是老师,为人忠厚,他拍了拍陈京的肩膀:“京子,别往心里去,丽姐他们都是心直口快!哥支持你,好好干啊,才25岁,多年轻啊!” “哥,你真当我受打击了?”陈京似笑非笑的道。 陈月婷捏了捏陈京的脸颊,有些心疼:“你都瘦了!在外面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呢!” 陈京心一暖,笑了笑,想说话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姐姐自小疼爱自己,两姐妹敢情非同一般。另外,陈月婷结婚都三四年了,还没有小孩,这也是整个家里都很担心的事儿,陈京这次回来就感到姐姐明显比以前憔悴了,眼角出现了鱼尾纹。 陈月婷和陈京说了几句话,一把拽着陈京离开客厅,从手提袋里拿出一沓钱塞过来:“京子,你去阿灿那里一趟,咱家妹子嫁人,可不能沾别人的便宜,这些钱你拿着。” 陈京一愣,立刻明白姐的意思,陈月婷对黄丽夫妇的傲气也颇为不满,担心买首饰的时候出现状况,灿灿会受到委屈! 陈京拉着姐姐的手,道:“姐,你不用给钱,钱我有。” 陈月婷瞪了他一眼:“你的钱是有大用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得跟我找个弟妹了,这钱能乱花吗?” 她说完,扭头便走,拉着老公便出门,陈京怔怔的站着,心中感觉酸酸的,有姐姐疼爱的感觉真好。 …… 陈月婷的担心是有道理的,陈京赶到陈灿上班的店面的时候,他正看到黄丽和闫名在那里和人争执。妹妹陈灿站在一旁,神态很尴尬,满脸通红。 黄丽针对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工作服的中年女人,她嗓子有些尖,调门很高:“你们李万福管理怎么这么死板?我妹子结婚就多请三天假,这都不可以吗?这样吧,我买你们一万块钱的首饰,你给我妹子多批几天假……” 中年女人摇摇头,道:“不行的,我们公司有规定,婚假只能是那么多天,不能延长!这个不是我能做主的,您就是买十万块钱的东西都不行!” “这么个破营业员的工作,还这么多条条框框,干脆不干了!”闫名在一旁嗡声道,他扭头看向陈灿,“灿灿,你在这一月挣多少钱?” 陈灿上前道:“表姐,表姐夫,你们行了!公司有公司规矩,我请这几天假够了!” “够什么够?你结婚,我和你姐夫送你们桂林旅游的套餐,你们难道不用吗?你不会看不上我这个表姐,这点面子都不给吧!”黄丽打断她的话。 陈灿面红耳赤,她又到中年女人面前,道:“花姐,我请假三天,您看不要工资行不行?” 中年女人哂笑,道:“公司的规定不可以更改,任何人也不得例外!除非你不干了,否则请假的事断然不可能!” 女人的嘴唇很薄,她顿了顿,舔了舔嘴唇,嘟囔道:“有几个臭钱的暴发户,来我们李万福显摆,真是……” 黄丽耳朵尖,一下听到这话,立马上前要找她论理,陈灿上前拦着她,黄丽瞪了陈灿一眼:“灿灿你怎么……你就跟你哥一样没出息,怎么我二舅家你们三姊妹就这么胆小,你怕她什么?她还能吃人不成?” 陈灿拼命拉着黄丽,眼睛扫向周围的人群,一下看见陈京,她如遇救星般叫了一声:“哥……” 陈京从围观的人中出来,一手将黄丽扯开,黄丽直愣愣的看着陈京:“京子,你……你……你好啊……” 陈京不理他,径直走到中年女人面前,道:“你就是店长?” 中年女人气没消,冷冷的点头,陈京笑笑:“怎么?请假的事就一点商量没有?” “我们李万福是全省连锁,规范化管理,任何人都不可能有例外!”中年女人冷冷的道。 “陈京,你是不是男人啊,屁大点事都怕惹,有你姐夫担着你怕啥?还用得着去求这女人?”黄丽声音很大,“让灿灿把工作辞了,咱不伺候了,灿灿以后工作的事,包你姐夫身上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请假风波【求票】 【昨天打赏的兄弟:老周老周,宇文成烨,雨云,ying3282720,宁夏石化。谢谢你们! 兄弟们,推荐票很不给力啊,看书的兄弟们,千万别忘记砸推荐票啊!】 场面很尴尬,陈京两边不讨好。 他表姐夫闫名皱皱眉头,低声对黄丽道:“你们家这些人,都是没什么出息的,我看呐,你二舅家这次嫁女,不靠我们帮衬,非得闹出笑话来不可!摊上这么一帮子亲戚,真是哭笑不得。” 闫名在后面抱怨,陈京却在和店长对峙,陈灿听到了表姐夫说这话,她心中委屈得不行,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她自小就和陈京最亲近,陈京现在被人家笑话,她比自己受委屈更难受。 “哥,你走吧!”她凑到陈京身前,扯了扯他的衣袖,眼泪都出来了,“咱这工作不做了,反正建子不想让我上班的,我们就回去吧!” 陈灿咬牙说出了辞工的话,她本是要强的女孩子,嫁人了她也不想让老公养着,而对这份珠宝店的工作,她也很珍惜。 女孩子没上过大学,能够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工资还不低,很不容易,她内心是一百个不愿意离开这家珠宝店的,可是看哥哥的样子,这场面再胶着下去,肯定会伤哥哥的自尊心的。 陈京回头冲陈灿笑笑,轻轻的摸了摸陈灿的脸颊:“好了,不要哭!事情总有解决办法。” “那这样,公司规定既然这样严格,你这里有电话,我给你们上司打个电话,我自己跟他沟通,你看行不行?”陈京冲中年女人淡淡的道。 中年女人一听陈京这话,乐了,嘻嘻一笑道:“那行啊,我这电话任你打,你打过去啊!我看你找谁?” “哥,别打了,我们回去吧……”陈灿拽着陈京,她有些不忍心看哥哥继续在别人面前丢面子。 一旁的闫名瘪瘪嘴:“丢人现眼,说来说去还是害怕失了那个破工作,打电话求人,还不如当面给人磕几个头呢!” 陈京面色淡然,好像没听见闫名说话一般,走到柜台上拿起电话,从衣服里面翻出几张名片看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片刻电话接通,听陈京的声音:“是李总?我陈京!……客气了,是这样,我有个朋友是你公司的员工,因为结婚想请几天假……” 陈京的语气平和,将情况对电话说了一遍,等了片刻,陈京道:“那行,行!” 陈京朝旁边满脸疑惑的中年妇女努努嘴:“让你接电话呢,你们老总!” 中年女人脸色微微的变了变,从陈京手中接过话筒,便听见内面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是哪个分店的?我是李丛生!” “李……丛……生?”中年女人一下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她脑袋一懵,舌头一下就转不过弯来了:“李……李……李总?您……您……” 很快,周围的人只看到她腰弯得像虾米一样,嘴中重复的就两个字:“好的,好的,好的……” 电话并没有打很久,又听女人说两个字:“是妹妹……” 然后再说几句话,女人将电话挂断,脸早涨得通红,刚才薄嘴唇能说会道的中年职业女性形象彻底被颠覆,她似乎一下就变得木讷了。 “陈……陈先生!”女人对陈京做的第一个动作是鞠躬,不是点头示意的鞠躬,而是腰杆弯了下去,成九十度的大鞠躬。 “李先生刚才批复,可以给陈灿请假三个月!奖金工资一切正常,刚才我……我……”女人想起刚才自己说话的斩钉截铁,现在又不得不改口服软,她就感觉舌头短了一截,说话变得结结巴巴含混不清了。 “三个月?”陈灿惊呼一声,“哪有婚假三个月的?”她眼睛看向陈京,脸色变得极其古怪,她实在不明白,哥哥刚才是跟谁打的电话,怎么店长会一下拘谨成这个样子了。 即使是楚城的高级区域总监,店长也是可以和对方开玩笑的,要知道自己的店长可是李万福的老人了,李万福的高层有很多人都认识她的。 陈灿惊讶,黄丽和闫名也有些傻眼,他们怔怔的看着这一幕,有些反应不过来。看陈京这一身有些土里土气的装束,他刚才找的是什么能人?怎么事情会发生这么多的转变呢! 黄丽头脑简单,得理不饶人,她冲上去冲着中年女人嚷道:“你刚才不是说你们公司规矩严格吗?怎么?刚才多请三天假都不可以,现在却一下可以请三个月婚假了?” 中年女人脸涨通红,神态尴尬到几点,支吾了半天,又朝陈京鞠躬:“陈先生,李总的指示,今天您所有的消费都八折优惠,刚才陈灿选的首饰我马上让人包装好!” 陈京笑笑,正要开口说话,黄丽又抢口道:“你们什么意思,为什么绕开话题,我就一个妹妹,结个婚首饰还用打折?” 中年女人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又要鞠躬,而就在此时,店门被人推开。 所有人同时扭头,外面有点小雨,一辆黑色的七系宝马停在店门口,推门的是两名西装笔挺的青年人,他们将们推开,同时将手中的伞撑开,一左一右的就站在店门口。 另外还有两名西装青年人将车后门拉开,同样撑着伞,车后座下来一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男人生得高大魁梧,一双眼睛特别的炯炯有神。 两名撑伞的青年垫着脚才勉强够得着。 男人一下车,眼睛就定格在了陈京的身上,脚步变得很快,老远就伸出手来: “哎呀,果然是陈局长!陈局长光临我这个小店,我们这真是蓬荜生辉了……” 陈京脸上挂着笑,上前两步伸出手:“怎么?公司的总部就在这附近?” 来人不是别人,李大福珠宝的老板李丛生,他的籍贯就是澧河人,严格说起来,是他父亲是澧河人,李丛生倒没在澧河生活过。 洪亮把李丛生拉入澧河的同乡会中,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壮大一下声势,充一下面子,李丛生作为商人,对这样不用付出太多,却能广交朋友的事情自然是乐意的。 而这次澧河老板联袂请父母官马步平吃饭,气氛确实搞得挺好,马步平在宴席上海给足了李丛生的面子,李丛生从内心,自然是对那天吃饭非常满意的。 而他今天正到上班的路上接到陈京的电话,陈京所在的分店又在总公司附近,他让自己就径直过来看看。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李丛生从来就不错过给人戴高帽子,给人撑面子的机会,他深知国人都好面子,对国人来说面子就是天,对这种不用付出实际东西,只需让人觉得有面子的事儿,李丛生最是喜爱。 李丛生紧握这陈京的手,嗔怒道:“陈局,你跟我见外了,家里有喜事也不告知一声,怎么?嫌我老李一介商人,攀不上你们这个书香官宦门第?” 陈京晃了晃手:“李总日理万机,我就担心打扰了您工作。” 李丛生哈哈一笑,眼睛却看向了站在旁边早已经痴痴傻傻的陈灿,道:“你就是陈局的妹妹吧?果然亭亭玉立,马上要当新娘子了,心里感觉怎样啊?” 陈灿脸通红通红,双眼尽是激动之色,他在李万福工作多年,公司的创始人李丛生先生已经被很多领导、培训师、以及同事们神化了,李万福的企业文化其中就有崇拜李丛生的部分,陈灿年纪也不大,自然受到了这种企业文化的影响,对她从未见面的李丛生,从内心深处是膜拜的。 可现在,她一直崇拜的老板,竟然就站在她的面前,而且紧握着哥哥的手,两人好像是老交情一般,这让她觉得特别的不真实,宛若在梦中一样。 还有,李丛生叫哥哥局长,哥哥现在是什么局长?什么局长这么厉害,能够让老板在他面前如此恭谨? 陈灿变得木讷,黄丽两口子也差不多。 说起来黄丽和闫名,也就是家里有俩小钱的主儿,平常喜欢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几个小钱。 这样的人其实从骨子里面还是有些自卑的,他们在比他们差的朋友面前有多显摆,当他们遇到比他们强的人之后,内心就相应的有多自卑。 两人见识再浅,也知道李丛生其人,在楚城步行街街头,那李万福的巨幅广告上,李丛生手拿钻石象征财富的形象整个楚城人都见过,这样一尊大菩萨,竟然出现在李万福的一家分店中,而且目的是为了见他们的表弟陈京。 在此之前,无论是黄丽还是闫名,两人对陈京都是抱有很深的偏见的,总认为陈京窝在澧河那个旮旯,那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那就是乡下。省城人认为全省除省城以外的地方都是乡下,这大致就是楚城人妄自尊大的优越感。 在他们想来,陈京整天打交道的就是一些乡里巴人,又哪里想过陈京竟然黑瓶子装酱油,连李丛生这样的大佬都认识? 而且看两人握手寒暄的样子,那不止是认识那么简单,完全是交情匪浅呢,陈京带给他们的这种反差,完全不止是让她们错愕那般简单…… 正文 第四十二章 马县长风范 【兄弟们,官策上了三江榜推荐,大家千万别忘记砸三江票!推荐票、三江票南华都猛力召唤! 兄弟们,给你砸票啊,我们一起冲啊!!!!!】 “京子,哥这车有点小毛病,车里有股油味儿,你可要克服一下!”闫名笑嘻嘻的对坐在车后座的陈京道。 陈京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道:“我没事!” 闫名通过后视镜,见陈京似乎要休息,他连忙又殷勤的道:“那行,京子,你先休息,我们一会儿就到了!” “你绕一下吧,走环城,我去临江宾馆,我去那边有点事!”陈京淡淡的道。 “好咧!”闫名神情依旧热情。 今天买首饰,最后李丛生首饰一分钱都不要,陈京推辞还不行,李丛生口口声声咬定陈灿是他公司员工,公司员工结婚,公司是要有所表示的。 陈京最后没办法,只好邀请李丛生参加陈灿的婚宴,目前证婚人这事还没最终确定,陈京就拍板,请李丛生来担当陈灿结婚的证婚人,李丛生欣然应允,这事最终就这样定了。 陈灿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差点给乐晕了过去,黄丽也是羡慕得不行,李丛生,那人家号称亿万富翁,这样一个人担任证婚人,结婚的这对新人该多有面子啊。这样的婚礼如果拍照留念,或者录像留念,那绝对是一辈子最值得骄傲的回忆。 最后,李丛生亲自送陈京出门,这让闫名不好意思将自己的车门打开,人家的车上百万,闫名虽然也是有车一族,但一辆旧桑塔纳,怎么跟人家比? 好在陈京丝毫不在意,还准备招呼的士,闫名这才将车开过来,陈京上车,李丛生一直挥手直至闫名从后视镜中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闫名这下是彻底的震撼了,他不止一次想拉着陈京刨根问底,问问陈京究竟是啥局长。 但一看陈京那淡淡的,有些酷酷的神色,他的话就堵在喉咙中说不出口。 毕竟,在先前闫名清楚自己说的话是很伤人自尊心的,现在想想他都恨不得自己掌两下嘴,觉得自己的嘴怎么就那么贱。 人就是那样,陈京其实一直都没变过,以前陈京在他面前也是沉默寡言,有些拒人以千里之外。可那时候闫名总觉得是自己这个表小舅子没啥出息,在乡下待久了,接触乡里巴人多了,变得内向了,他可是很看不起陈京的。 可是现在他看陈京同样的摸样,他却又觉得自己这个表小舅哥那是城府深,一直是深藏不露,从省里下放到地方,那一定是升官了,而且肯定官儿不小,手上绝对是有实权的那类人。 他家里是做工程的,平常搞的最多的,最敏感就是关系。像陈京这类实权官员,就是他们家里那是下最大力气都是要巴结的对象,所以,几乎是下意识的,闫名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如果是一般人,先前对陈京如此做派,让他一下就变脸可能有些困难,可能颜面上还过不去,但闫名骨子里面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商人,气节啥的根本就和他沾不上边,所以脸变这么快,竟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夫唱妇随,闫名这样,黄丽更是变脸快。她女人心思细腻,懂得迂回,自从上车后,她就找陈灿搭讪,那高帽子像不要钱似的一顶顶往陈灿脑袋上扣,那种大姐疼爱小妹的形象,被黄丽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会儿说化妆师梳头发伤头皮,灿灿结婚的头发她一定要亲自梳,一会儿又说结婚用的手镯最重要,她明天得拿去到普济寺去替灿灿求大师开一下光,这一路唠叨下来,陈京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 陈灿倒是喜滋滋的和黄丽表姐聊得很欢,她今天高兴可不止是因为老板给她的婚礼做证婚人那样简单。她更高兴的是自己的哥哥竟然如此深藏不露,现在看到一向爱显摆,喜欢炫耀的表姐和表姐夫处处说话都是一副讨好的模样,她内心感到特快意、满足。 陈灿可没有陈京的那境界,她把自己定位为一俗人,平常表姐不最喜欢说二舅家的孩子怎么怎么没出息吗? 现在她们处处放低姿态,连称呼二舅和二舅妈的语气都亲热了不止一倍,这就是哥哥挣来的面子,这就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车开得很平稳,闫名忽然将车放缓,回头道:“京子,临江宾馆到了,就这里,再怎么走?” “你走右边的那个廊道进去!”陈京淡淡的道。 闫名应了一声,心中有些纳闷,他以为陈京是要到临江宾馆内面见什么客人,心中还觉得陈京果然事儿多。 临江宾馆在楚江虽然不算什么,但是也算是一个带了星的酒店,在普通老百姓眼中,那地方还是有钱人去的地儿。 可是这旁边廊道黑忽忽的,进去干什么?再说,这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一条通顺的道,也忒不起眼了,平常好像就没人走过一样。 按捺住心中的疑惑,闫名将车慢慢的开进廊道,前行大约一百米,忽然前面豁然开朗,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坪,草坪上点缀着高大的乔木,视线更放远一点,楚江尽收眼底,这简直就是别开洞天,好一处美轮美奂的地方。 这是哪里? 闫名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黄丽反应很快,道:“哇,这里是临江公园后面,经常逛临江公园,看到后面有房子,就不知道怎么走,原来从这里可以穿过来!” 陈京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搭讪,只是道:“就这里吧,你们先回去,我可能要晚一点才会回来!” 闫名将车挺稳,准备找陈京说两句话,陈京却自顾拉开车门下车了,他步行到一处别墅的门口,按门铃,很快就有人来开门,陈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闫名等人的视线中。 闫名一直看到陈京的影子没了,他才咽了一口唾沫,好像有些意犹未尽一般,怔怔半晌才道:“真是个好地方呢!京子住这么一个神仙住的地儿?他……他……” “嘟,嘟!”两声,闫名回头,他的车没有靠边停,挡住了别人的路了。 后面来的车一共两辆,一辆奥迪,一辆奔驰,全是好车,闫名觉得自己的桑坦纳跟人家比就是拖拉机一样。他连忙发动汽车靠边,好一阵手忙脚乱、狼狈不堪,陈灿在后面看得抿嘴好笑,她亮晶晶的眼睛却看向哥哥刚才进的那幢别墅。 真的好气派了,看来哥哥在下面混出名堂了。 一念及此,陈灿又有些愧疚,她觉得自己有时候还挖苦哥哥,虽然她的内心是希望哥哥能够不那么固执,但换个角度想,又何尝不是对哥哥的不信任? “以后一定得相信哥哥!”陈灿心中暗暗的告诉自己。 她那种儿时就有的对哥哥的崇拜情节,再一次在她内心重新燃起,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有一个疼自己的老公,还有一个厉害而且还宠自己的老哥,别的女人又哪里有这般运气? …… 马步平果然是有想法的,而这次马步平来省城,也是有充分准备的。 他将一沓厚厚的材料分别给陈京和文建国两人看,这些所有的材料都是关于盘山水库移民的材料。 陈京看得非常的仔细,他越看对马步平是越佩服。马步平整理的这些材料,实际上是把每笔资金的来源和用途做了详细细致的追踪,看这些材料,完全就是一份政务公开的材料。 政务公开目前在共和国还只是有少数发达地区在用这个术语,在内地还很少提及政务公开。 现在马步平干的这事就是政务公开,他将移民涉及到的资金全部公开出来,让所有有疑虑的人过目。这一来是让大家心安,更重要的是撇开责任。按照马步平整理的这些材料,澧河县在移民问题上没有挪用一分钱,而移民存在分歧的每一个点,这份材料都标注得很清楚。 真要扯皮,这些点就是权责的关键点,澧河在道理上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马步平背着双手,他高大的身躯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他嗡声道:“我们澧河这些年,为了移民的事劳心劳力,不仅要下面做工作,到上面还得求爹爹拜奶奶。而经济方面,我们澧河在经济上不仅没有问题,反而为了应急,从财政补贴了三百多万到移民款中。 盘山水库的投资不是我澧河项目,造福的也不止是我澧河的百姓,但是承担责任却让我们全都占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马步平的语气变得很愤愤:“这次进城,我马步平不是来求爹爹拜奶奶的,是论理来的。如果这个问题相关部门再不引起重视,再不解决,我就直接去找省府分管副省长,我要在党内打个官司,我要在党内搞个行动……” 马步平越说越激动,陈京和文建国两人听得面面相觑,同时站起身来。 马步平要干什么?他这是要撒泼放赖是怎么的?去省府撒泼放赖?陈京和文建国两人对望一眼,两人均是一脸不可思议。而陈京对马步平其人认识又深了一分,马步平有马疯子之名,听他这番话,果然有疯子的风范……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当官当如马步平【求收推】 【新的一周开始了,兄弟们,《官策》算是进入了新书期最后的一周了,在新书榜上,我们官策最终能到多高的位置,一切都将由这周决定。兄弟们,挥舞你们手中的票票,我们冲吧!!!!】 马步平读书不多,土家族人,自幼家境贫困,他的成长完全是靠自己打拼的,以他小学完小毕业这个起点,现在做到了一县之长的位置上,单此一点,他就是值得佩服的。 虽然,马步平的上位有很多运气的因素,而马步平其人在澧河也饱受争议,他的文化水平不高就是他最大的软肋,澧河县在他执政期间,经济建设方面鲜有成绩,很多人都认为他能力存在缺陷。 但这样一个人物,只有近距离接触之后,方能感觉到其人的不凡。所谓闻名不如见面,陈京和马步平不过是接触几次,他内心深处,对马步平就已经是非常佩服了。 其他的特点不说,单说马步平的短板,在谈到经济建设方面,马步平的很多观点都让陈京非常吃惊。 马步平对整个澧河的经济特点,澧河人的思维习惯,澧河的传统文化和民风民俗了解极其深刻,可以说是信手拈来,而马步平对澧河经济的理解,全都是基于他对澧河的这些认知而来的。 在他看来,发展澧河经济,不能盲目,不能一味的追求多投资、多上项目,也不能一味的追求多招商,多搞开发区。而应该本着澧河经济本身的特点,发展符合澧河的特色经济。 马步平的这个想法让陈京非常吃惊,同时也让他彻底的改变了对马步平的固有认知。 早些时候,陈京经常听外界对马步平的很多评论,尤其是负面评论,他都认为是有道理的。毕竟马步平的小学文化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已经烙进了陈京的内心。殊不知,马步平这么多年的工作实践,在工作学习,在学习中实践,早就有很高的理论文化修养,不夸张的说,在很多方面,他的知识面并不逊于陈京这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从马步平身上,陈京也彻底改变了自己对官员的固有认知,以前他心高气傲,认为自己总要强过别人,现在他方知道,自己那是坐井观天,小视天下英雄了。 就马步平而论,他作为一县之长,他的想法和意志只是一方面,这些想法和意志如果形成统一认识,然后逐级的贯彻下去,这里面大有文章。马步平有想法,但不一定能够实现,这常常很现实的问题。 如果把这几年澧河经济没有起色的责任全部归咎到马步平身上,这是绝对不公平的! 另外,马步平这次敢于单枪匹马的进省城,在澧河的很多人看来,他是被逼无奈,包括陈京起先都是这样看。 但现在,陈京却看到了马步平敢于担当,勇于承担责任的一面。用马步平自己的话说,他作为一县之长,在快要卸任之际,拖了这么多年的移民问题还没有眉目,他责无旁贷。 所以,他进省城不怕别人说他失败,他进省城是抱了必胜之心。 这个问题没法再拖是客观情况,这个问题解决得了更好,如果解决不了,他创造条件也要解决。他这个县长不当了,他这个官不干了,这个问题也要解决! 马步平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颇具气势的,他高大魁梧的身躯挺得笔直,他当过兵的眼神很有杀气,他手握成拳,拳头醋钵大小,一拳擂在茶几上,一屋子的杯水齐飞。 陈京不是刚出道的雏儿了,热血沸腾的情况已经很少经历了,但是今天,在面对马步平的激昂讲话的时候,他内心是激情涌动的。 “为官当如马步平!”陈京心中甚至有了这个感慨! 今天的会议,马步平并没有透露具体的突破细节,他最后让陈京和文建国两人随时准备,一旦他要用人,两人要随叫随到,两人的BP机要24小时开通,要及时回复电话。 会议前前后后只开一个多小时,马步平送陈京出门,两人握手告别,马步平道:“陈京,家里有喜事要吭声,回头跟建国交个底,我们也是要去喝杯喜酒的。” 陈京一愣,尴尬的笑笑,道:“县长能莅临,咱家是蓬荜生辉了,只是……” 马步平摆摆手道:“没有只是,就这样说好了,不出意外,摆酒的时候我一定到!” “那太感谢了,太感谢了!”陈京心中有些激动,马步平能够参加妹妹的婚宴,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对陈京的肯定。陈京这次提前回省城,目的就是找机会和马步平接近,现在能达到目的,他的心情是很惬意的 …… 陈京回家的时候还早,推开家门,他就感到气氛很不正常。 客厅坐了很多人,姐姐、姐夫、父亲母亲,以及一些亲戚都在,就是没看到妹妹还有黄丽两夫妻。 陈京推门进来,陈之栋嗡声道:“你妹子他们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陈京皱皱眉头:“他们还没回来吗?我让他们先回来的啊?我刚才有点事耽搁了!” 陈之栋脸色有些不好看,闭上嘴不再和陈京说话。一屋子人都不理陈京,陈京觉得有些尴尬,跑到姐姐和姐夫身边,正准备落座。 堂哥陈哲开口道:“怎么回事?大姐让你们去订个酒店都弄不妥,这灿灿结婚,如果换成七喜酒店,这婚就没法结了。你们不要面子,我们还得要面子呢!男方那边就嫌我们这一家条件差,和他们门户不对,现在摆个婚宴还搞个三星级酒店,那不更让人寒碜吗?” 陈月婷脸色很不好看,正要开口说话,姐夫汪国瑞道:“我们去的时候,宴会厅已经被别人订了,灿灿结婚的那天日子好,结婚摆酒的人多。我们从酒店出来,在周边一通好找,最终才找到七喜酒店。 如果再不订七喜酒店,回头连三星级酒店都找不到了,到时候更麻烦!” 陈哲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道如此,就该我们去订酒店。大姐和大姐夫都是教书人,就是太斯文,不敢和人家争。如果我去,我看谁敢跟我抢,不就是花俩钱吗,你给人家多点钱,人家自然乐意给你。”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就一个妹妹,我定个酒店还怕花钱?当时要是能订下来,我花再多钱也订了!”陈月婷争辩道,她心中有气,胸口微微的起伏,脸色非常难看。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吵也没用!”大姑妈站起身来嗡声道,她眼睛扫向陈哲:“哲子,你再给你姐夫打个电话看看?让小闫和小丽回来,看看他们能不能想办法!” 陈哲摇摇头:“我刚才跟哥打手提了,他手提关机!打姐的BP机到现在还没回话。”他扭头看向陈京,语气变得不耐烦:“京子,你怎么搞的,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跟着姐和姐夫能亏了你吗?我这些年跟姐夫混,还不是越混越红火吗? 你还当现在是读书那会儿,大家都看成绩呢,你还当自己最牛逼吗?” 陈京皱皱眉头:“大哥,你就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你们刚才说的是哪家酒店啊?” “哟呵!”陈哲乐了,“我说你牛逼,你还真牛逼了,什么叫没用啊!你知不知道咱这是帮谁家做事啊,你帮你家!我们都上心,为灿灿的婚事急得团团转,你这个当亲哥的倒无动于衷,嫌我们瞎扯了?你这是哪门子道理!” 陈京恨不得站起身来砸陈哲一拳,可他转念一想,用不着跟他一般见识,哂笑了一下,把椅子朝姐那般挪了挪不说话了。 陈婷月可没陈京这般好脾气,见弟弟被骂,她站起身来道:“哲子,你说什么话呢!你弟弟京子现在是不咋地,但人家至少是自力更生,没有跟别人屁股后面靠溜须拍马混饭吃。咱家兄妹没出息,但我们一不偷、二不抢,堂堂正正,活得也是自在的。 远比有些人,有俩小钱就忘乎所以,爸妈都快不认识的强……” 陈哲一听这话,噌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姐,你说谁呢?你……” “咚,咚!”门在此时被敲响,大伯陈之华拦着陈哲,陈之栋去开门,大姑妈一看门口,乐了,扯着嗓子道:“小闫和小丽回来了正好,这几姐妹乌眼儿鸡似的,吵起来了,刚好你们来评评理。” 来人正是闫名夫妇和陈灿,陈哲一见闫名连忙凑上去:“哥,姐!你们回来了啊!就等你们回来,这婚结不了了……” 陈哲帮闫名接手上的东西,闫名手一抬,道:“别介!”,陈哲接了一个空,他趁机回头用手指着陈婷月和陈京坐的位置: “你看他们姐弟,事儿没办成还牛逼得不行……” 闫名好似没听见他说话,黄丽进门就笑嘻嘻的,老远就冲着陈月婷这边笑,那模样热情得不得了。 所有人见这一幕都很疑惑,而接下来更是让人大跌眼镜,闫名凑上前,走到陈京身边,笑呵呵的道:“京子,你还在我们前面回来了?来,听灿灿说你最爱吃麻辣口条,刚才我们逛的时候,我就顺便跟你捎了一点,你尝尝?”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酒店风波!【求收藏、推荐】 陈家一家子人呆若木鸡。 所有人都看着闫名在陈京面前那副殷勤的样子,甚至有人开始揉自己眼睛了。 闫名是何许人,陈家上下谁都知道的,平常仗着有俩钱,眼睛望着天上的,陈家的兄弟姐妹他就没一个瞧得上的,动辄说就说自己闫家怎么地排场。 就在今天早上,闫名正眼都没看过陈京,怎么这才几个小时的功夫,他就这么乖觉了?回来还小意的给陈京带了他最爱吃的口条,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巴结陈京的意思很明显。 陈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呆呆的看着眼前闫名那副殷勤样,整个人完全傻掉了。 黄丽笑嘻嘻的道:“今天灿灿的首饰最满意了!我们的新娘子漂亮喽!” 她边说边又殷勤的跑到陈月婷身边,道:“大姐,我刚刚和灿灿一起看了一条裙子,特适合你,我做主给你买下了,你回头看看满不满意?” 她递过一个手提袋过来给陈月婷,陈月婷还没回过味儿来。 黄丽平常眼中哪里有她这个大姐?平常和和气气的说句话都难,今天还送起东西来了?这份热情陈月婷脑子里面一时转不过弯。 陈京看着闫名如此作态,他暗暗摇头,再看看这一屋子人古怪的表情,他淡淡的道:“行了,谢谢你!今天辛苦你和表姐了,陪灿灿逛了一整天!” “不辛苦,不辛苦!灿灿我是当亲妹子看的,帮她操办婚事那就是自家事!”闫名连连摆手道。 陈京笑笑不再说话,而此时陈哲上前对闫名附耳低语,把没订到酒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最后道:“表姐夫,这一切得您拿主意,你看七喜酒店行不行?灿灿的婆家人家可是大户人家,挑剔得很的,这三星酒店能说得过去吗? 闫名皱皱眉头,犹豫了一下,道:“这事得二舅和大舅两老拿主意,三星酒店差是差了点,但是租不到更好的,能有什么办法?”他态度谦虚,说是让陈之栋和陈之华拿主意,眼睛却不住的往陈京身上瞟。 大姑妈凑上前道:“小闫,你两个舅舅能有什么办法?有办法就不用等你来了,你在外面做生意,认识的人多,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我们哪怕多花点钱,也得搞个体面一点的酒店不是?” 闫名眼睛不住的往陈京这边瞟,陈京却和陈婷月说着话,黄丽一看这样,觉得自己老公也可以露一下脸。 白天在珠宝店陈京露了大脸,那也不是意味着陈京就什么事儿都能摆平,只是看陈京那派头,闫名是怎么样也比不上人家的。但是比不上陈京,那也得比得过家里其他人,那也是家里地位的体现。 “老公,你就打几个电话,找找张总他们想想办法,只要比七喜强就行了!”黄丽道。 闫名一直瞅陈京,见他没有反应,也就不再犹豫,拿出手提,就在客厅扯着嗓门打电话,一通通电话打过去,基本都是拒绝。渐渐的,闫名额头上沁出汗珠了,从口袋里面掏出手帕只擦汗。 “真是的,这是什么黄道吉日,他娘的到处都是结婚的,这东城四星以上酒店都没空位,多给钱都不行!”闫名放下手提抱怨道,“再就看西城那边了,可那边又太远,是不是不方便?” “那边太远了,再说西城酒店的价格普遍高于这边,另外我们给宾客印的请柬都是丽都酒店,如果就这样换的话,我们请柬全得重印,还有花篮横幅拱门这一些都得重新印字,这又得花一大笔钱。”陈之栋接口道,他沉吟了半晌,一拍大腿,“得了,就定七喜吧!咱家不讲那排场,再说咱家嫁女,只要闺女厉害,嫁出去后,那也不会被人看不起。” 陈之栋发话,他是老板,这一下算是决定了。 闫名脸上讪讪,道:“二舅说得对,丽都酒店这就这几天牛哄哄,平常人气还没七喜旺呢,咱结婚就是喜事儿,七喜七喜正好!” 闫名说完,正要看众人反应,却突然听到陈京讲话。 他急忙扭头,看见陈京已经站在了客厅的电话边上拿起了话筒:“喂,我找一下洪总!我临江办事处的。” 陈京拿着话筒等了片刻,他才道:“洪总好,我陈京!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个事得求您帮一下忙!我家妹子结婚,一直就计划订……” 陈京讲话很快,很快就将情况说完,接着道:“你看方不方便安排?我家小门小户,万一没有大宴会厅,搞个偏厅也行。都怪我们疏忽了,不知道丽都生意这么火爆,订迟了……” “行……行……我等你电话!” “啪!”陈京将电话挂断,房间里落针可闻。 陈京刚才跟谁打电话?丽都酒店?丽都酒店的什么洪总? 不止是陈家一家人惊讶,就是闫名也惊讶莫名,上午陈京在李大福珠宝和李丛生聊得像兄弟一样,现在又直接和丽都酒店的老总通电话,真是乖乖,这个陈京究竟认识多少牛逼的人物? 陈哲还没有回过味来,嘟囔了一句:“真的假的,不是说丽都没了吗?” 陈月婷夫妻也是面面相觑,最后陈月婷过来拉着陈京道:“京子,丽都我和你姐夫上去去磨了一上午,他们实在没地儿了,我们这都没办法,你打个电话能成?” 陈京笑笑,摇摇头道:“我也只是试一试……” “叮,叮!”桌上的电话响起,陈京走上前抓起电话:“喂,哦,我是!行啊,那好,那好,没问题,没问题……” “感谢啊,太感谢了!不用这么客气,真不用客气……” “啪!” 陈京再次挂电话,陈婷月第一个站起身来,道:“真的能行,这怎么可能……他们这……这……” “我们去几个人看一下场子吧,那天有几家结婚办酒,酒店需要合理调配场地。”陈京道。 “我去!”闫名第一个道,陈哲此时脸色异常难看,他还有些转不过弯来,这一屋子人都瞅着陈京,大家眼神的微妙变化他是看得一清二楚,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这个只会读书,老实巴交的堂弟,怎么变得这么有手段、有神通了? 和丽都酒店的老总通电话?当初搞空调工程,丽都酒店一个后勤总监就牛得不行,闫名和自己将对方当做皇帝一般供着,陈京现在竟然能够直接和其老总对话? 陈哲满肚子疑惑,最疑惑的则数陈之栋夫妇了,他们老两口整天愁哦。 儿子的事儿就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他们担心陈京在乡下待久了,以后一事无成。现在陈京也二十五岁了,找女朋友谈婚论嫁也完全适龄了。可现在陈京的条件,城里有哪个大姑娘看得上他? 陈之栋两老平常叹气最多的就是这事,但今天,陈京轻描淡写的一通电话,却让他们感觉到了儿子好像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从周围人的眼神,和陈京通电话的语气都能听出来。 陈京说起话来的板眼,那明显是领导说话的板眼,这一点老两口可不陌生。 “要不咱都去看看,看个心里踏实!”伯父陈之华提议道,他的一双眼睛老往陈京脸上瞅,心中疑惑,又有些不信。 一大家子下楼到院子里面,闫名的一台车根本不够坐,陈哲便招呼说要打车过去。 陈京摆摆手,说不用打车,酒店待会有车过来接。 只等一两分钟,小区门口就进来一辆豪华加长款的商务车,标志很醒目,竟然是宾利。 几个年轻一代看着这车脸色当即就变了,整个楚江省宾利车都是屈指可数的,而丽都酒店的这辆宾利更是这家酒店最亮的一张名片,楚城稍微懂一点的人,都知道丽都酒店有一辆加长宾利。 虽然有人传言,说这辆车来路不正,还有人说这辆车就是别人一辆已经淘汰的玩意儿,但是丽都酒店拥有这东西,那就牛得不行,平常大家从远处看一眼,都可以和朋友们炫耀半天了。 宾利车进来一路畅通无阻,车停在陈家一众人面前,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下车,径直走向陈京,道:“陈局长,我来晚了一点,还望您见谅!”他顿了顿:“现在出发吗?” 陈京点点头:“出发吧,你们洪总太客气了!” 年轻人笑笑,热情打开车门招呼一众人上车,闫名早将钥匙扔给了陈哲,他自己屁颠屁颠的跟在了陈京的后面。 到了丽都酒店,丽都酒店的运营经理早就等候多时了,她直接给了陈京平面图,让他自己挑地方,丝毫不提丽都酒店其他人已经订位的事情。这个场面倒搞得陈月婷夫妇一肚子郁闷,早知道这样的情况,让京子来这一切不都轻松搞定了吗?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妹妹大婚【求收藏、推荐】 【昨天打赏的兄弟:中金黄金,公子何,血液,博士文天,pniu,宁夏石化,九天玄尾狐,老周老周,宇文成烨。谢谢兄弟们的支持! 兄弟们,推荐票和三江票不要忘记投!南华在此鞠躬感谢各位了!】 陈灿的婆家姓史,公公史文明是楚城临江区发改局的副局长,早几年还是非常有实权的。 但现在年龄到站,退居二线,不再管具体事务了,风光跟以前是不能比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史家比之陈家门户要大很多,条件也要好很多。按照史文明的意思,儿子结婚的婚事,就由史家一力操办,两家以后就是一家人,能者多劳,史家条件好一些,就多出点力无所谓。 但陈家这边,对史文明的提议嗤之以鼻,陈家的观念,家里再穷,儿女结婚的事儿还用不着占别人的便宜。所以,最终决议是男女双方各自摆酒,陈家在东城区,就在东城区摆酒,而史家在临江区,就在临江区摆酒。 两家摆酒的时间间隔刚好两天,先女方摆酒,后男方摆酒。 史文明年龄50出头,人微胖,整个人的长相非常的有气派,一看就是贵人之相。 而他的儿子史建长得也很英俊,在国税局上班,属于很有前途的那一类青年。 史建是家中独子,平常史文明老两口疼得他不行,他们对史建找陈灿作为儿媳妇,起初是持反对态度的。 陈灿没上大学,没有正式的工作,另外家境也不是很殷实,史文明老两口觉得两家有些门不当、户不对,但后来,随着彼此的了解,陈灿为人大方,品性好,陈家也是书香之家,老两口心结也解开了。 尤其是史文明退居二线后,人走茶凉,他对这些名名利利的东西也就看得淡了。陈灿这个儿媳妇人品也确实让人没话说,史文明最终便点头同意了这桩婚事。 虽然,最终的结果是美满的,但在史家人的内心,他们对陈家人隐隐还是颇有心理优势的。 女方办酒的酒店定下来后,史建兴致勃勃的告诉老爸,说陈家订的酒店是丽都酒店,史文明听了以后,就连连皱眉,当即就道:“都是一家人,没必要争那个排场嘛!宴席差不多,在丽都一桌子就贵好几百块,这算下来就是好几万,这种铺张浪费有没有必要?” 史建听老爸这样说,立马噤若寒蝉,他心中却嘀咕。老头子平常最喜欢讲排场,什么都讲个面子,这次灿灿家找了一家体面酒店,却就成了铺张浪费了? 可这话史建只能在心里嘀咕,面上却不敢流露丝毫的。 他老妈在一旁看电视,戴着老花镜哼着歌儿,听父子两在这边唠,忽然眉头一皱,碰碰老头子:“老头子,老石的儿子结婚不也是那天吗?”他眼睛看向史建:“建建,你刚才说什么酒店?” 史建重复道:“丽都酒店啊,怎么?石勇也在丽都酒店!” 老婆子一愣,一拍遥控器,坐起身来,道:“可不是吗!就是丽都酒店,怎么搞的,我们可跟他家撞车了!” “石福明好显摆,我们和他撞车,他还不得瑟得让我这张老脸没地方搁啊!”史文明脸色很难看。石福明是史文明两人是多年的同学,两人进入政界后,行政级别一直差不多。 史文明在发改局干副局长,石福明当时是东城区建设局副局长,两人手上都有些实权。那个时候两家也走得近。 可是后来,史文明退居二线,组织给了他一个正科待遇,石福明却因为小史文明两岁,他竟然更进了一步,成了建设局的党组书记。 虽然说建设局是局长负责制,但是石福明作为党组书记,面子上还是非常风光的,比之史文明要好了很多。这事史文明一直在心里憋着,而两家的关系也因为这些微妙的心里渐渐的疏远了。 “无巧不成书,偏偏在这个时候和老石撞车,这让我们怎么好见面?”老婆子嗡声道。 史建也觉得有些棘手,建议道:“要不我们让灿灿家换一家酒店?” “换,换什么换!”史文明嗡声道:“怎么?我见到了老石就一定得绕道走吗?这是哪门子的狗屁道理?” 史建满脸通红,他老妈用遥控器打了一下史文明:“不换就不换,你冲儿子吼什么吼,你有种冲石福明吼去!” 史文明紧抿嘴唇,哼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自顾回书房去了。 …… 天气很好,丽都酒店门口的大广场升起的一个个大彩球,将这一块区域都装点得喜气洋洋。 今天是陈灿的大日子,陈家上下齐齐到酒店迎来送往,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喜气的笑容,没有哪怕一丝毫不和谐的影子浮现在众人的脸上。 史文明夫妇今天是新人父母,他们今天穿着焕然一新,尤其史文明,偌大年纪了,还穿着一套深红色的唐装,本来发白的头发被染成了乌黑,整个人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丽都酒店的主宴会厅分为上下两楼,上下两楼分别被两家包了,陈灿的婚宴在楼上,而楼下就是石福明家娶媳妇的酒宴。 石福明和史文明是老伙计,这才一个照面,两人早就将手握在了一起,石福明道:“这真是无巧不成书,我的计划是上下两层楼全包下来的。看后来丽都非得说不能那样包,我这就退了一步,我还真不知道今天是建建的好日子,如果我当时坚持了,以后我哪好意思见你老兄啊!” 史文明淡淡的笑笑:“今天是女方摆酒,我们的日子在两天后,在临江那边。” 石福明一愣,哈哈笑道:“我就说嘛!如果是男方的日子,怎么连我都不通知?” “建建这孩子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我看找的媳妇应该不赖吧!我看长得倒挺漂亮的。” “现在是自由婚姻,那都是孩子自己的事情,我和他妈都是当甩手掌柜!”史文明道。 石福明摆摆手,颇有同感的道:“谁说不是?就说我儿媳妇吧,医学博士,当初我和老婆子担心哦,担心他们小两口搞不好,别人家的闺女太厉害。可后来,人家女孩子学历高、有本事是不错,但人家脾气更是好,我们现在一家不是挺和睦的吗?” 史文明笑了笑,脸上的肌肉有些僵,他可是看出来了,今天石福明排场搞得很大,从进门广场到宴会厅,一条彩球的廊道,全被石福明独占了。而相比石福明的排场,陈家搞得就寒碜多了,就在门口立了一个拱门,还没有立正。 石福明似乎还意犹未尽,又道:“选择丽都酒店,我看中的就是这个广场,有排场不说,停车位管够。这亲戚朋友开车来,车位都不跟他们安排,这也说不过去不是。 对了,老史,你们安排的车位够不够?如果不够,我这边可以协调,我这里还有地下车库没用呢!” 史文明咳了咳,脸色有些难看了,石福明好显摆的毛病又患了。他现在手面比史文明宽,有身份的宾客肯定比较多,他说车位的话,这不摆明是寒碜史文明吗? “爸爸,爸爸!”一年轻西装小伙凑过来,石福明指了指史文明:“怎么?不认识史伯伯吗?一惊一乍的!” “史伯伯好!”青年冲史文明点头,然后凑到石福明身边:“楚江机场周总的车在外面,他们搞的花篮很隆重,怎么您邀请了他吗?” “周总?”石福明眉毛一扬,“你说的是周环吗?哎呀呀,我这何德何能啊,怎么还惊动了他了?” 史文明皱皱眉头,心中暗暗震惊,周环的名头可是很响的,虽然其只是楚江机场集团的副总,但是其主要是年轻,在楚城这块地方知名度很高。 石福明还真有些能耐,摆一场酒宴,竟然能请动周环这样身份的人,他不就一区建设局党组书记吗?说穿了就一个非实职科级而已,哪来这么大的面子? 而就在这时候,门口人群躁动,很多宾客都好奇的往门口瞅,史文明垫着脚尖终于看清了周环。 周环西装笔挺,后面跟着四个彪形大汉,他这一路走过来,很多人跟他打招呼,周环面目含笑,朝众人频频点头。 石福明挤开人群,神态有些激动。而就在此时周环的眼睛刚好落在石福明的身上,他微微愣了一下,石福明开口道:“周总……” 周环双手伸出来,快步往这边走过来,石福明往前迈步,正要快步迎上去,他身后窜出一黑色西装的小伙,小伙腰杆挺得笔直,步子平稳有力。 “周总你太客气了!你还真亲自过来了,我可是受宠若惊啊!”年轻人哈哈笑道。 “陈局长,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家这么大的喜事,我周环知道了能不到吗?”周环哈哈大笑道,他快步上前,和年轻人一双手紧握在一起。 “怎么?那几个老家伙还没来吗?看来就数我性子急了!”周环道。 “马上就到了,刚才李总打电话,十分钟之内必定到。” “他应该要最早到,他可是今天的证婚人,他这个表现,我们待会儿可得要罚他酒了!”周环哈哈笑道,和年轻小伙相谈甚欢。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事情紧急【求收藏、推荐】 石福明怔怔的呆立当场,脸色涨红,尴尬到了极点。 而史文明也有些丈二摸不到头脑,但他听周环叫小伙子陈局长,他心中念头转动,心想莫非这孩子就是儿媳妇的哥哥? 他是听说儿媳妇有个哥哥在体制内,但据说这孩子下放了,去的地方比较偏远,家里人都急得不行,但现在看这孩子的模样,哪里是不得志之人? 小伙子自然是陈京,他可不知道石福明和史文明之间的机锋,他只是真的没料到,周环也会来喝自己家的喜酒。 陈京冲陈灿招招手,一身新娘子打扮的陈灿拽着老公史建上前,陈京笑道:“这是周总,年轻人的楷模,他今天专程来参加你们俩的婚礼,你还赶快谢谢人家?” “谢谢周总!”陈灿笑嘻嘻的道,史建也客气的递烟。 “郎才女貌,郎才女貌啊!”周环哈哈笑道。 陈家一众人对陈京的能量基本都适应了,他们倒是好奇,今天除了周环,还有多少人会来,陈京会给人带来多大的震撼和惊喜。 石福明此时已经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他凑到史文明身边,嘿嘿一笑,道:“老史,行呐!结了一个厉害的亲家啊!我说你什么事情不要藏着掖着嘛,是什么情况也跟咱介绍一下?”他指了指陈京,“这个后生面生的很,是在哪个局负责的,咱怎么就不认识呢?” 史文明心中暗暗苦笑,别说石福明弄不清陈京的身份,他自己也弄不清陈京的身份。听周环客客气气的称陈局长,那对方必然是局长无疑,至于是哪里的局长,他也是一头雾水。 周环之后,很快很多陌生的面孔一一的出现,来的客人都是开的车,最差的也是日系进口车,这草草一算,竟然有十多个人。在这些来宾中,史文明和石福明认识其中一些。 比如李万福珠宝的李丛生,还有龙城鞋业的游洪城,这都是很有实力的企业家。而这些所有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冲着那个什么陈局长去的。 石福明和史文明从开初的惊奇,到后面渐渐的麻木的,他们在政界摸爬滚打一辈子,混到最后,也就是两个非实职正科级。可现在看人家小伙子,年轻轻轻,估摸也就是二十出头点,那是被人团团包围住,人人口称局长,那气场大得让两个老家伙都不好意思站出去迎宾。 石福明喜欢排场,在广场上挂了一溜的气球,就是要看上去气派一些。 可是那些气球是死物,哪里有这些活生生有身份的人气派? 看着这些一个个脑满肥肠的有身份的人,经过一楼宴会厅上二楼,常常是一楼石福明这边的客人向他们行注目礼,很多客人都开始嘀咕,楼上摆酒的是哪方圣神,怎么来这么多牛逼的人捧场? 史建不知什么时候窜过来,凑到史文明身边,道:“爸,你还在这里干啥呢?马上仪式都要开始了,大家都等着呢!”他顿了顿,脸上的兴奋压抑不住,道:“爸,你猜今天证婚人是谁?李丛生,李万福珠宝的李丛生,我的乖乖,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说句实在话,我现在还真有些紧张呢!” 史文明神态有些窘,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道:“建建,你看老爸这样穿着合不合适,要不,我还是换一件西装吧,这样穿着害怕亲家笑话了!” 史建一愣,上下打量着老爸,昨天他跟父亲说,让父亲穿着正式一些,可是当时史文明态度很不以为然。 看史文明那架势,他来参加这个婚宴,就是给陈家天大的面子一般。今天这才一会儿功夫,怎么他就这么不自信了? “得了,爸!灿灿的爸妈也穿唐装呢,咱中国人,穿唐装好,真好!”史建给史文明打气。 而这时,陈京从门口迎送客人上楼从这边擦身而过,史建忙叫道:“哥,哥……” 陈京扭头看向这边,史建冲陈京笑笑,道:“这是我爸!爸,这是灿灿的哥。” “哎呀,老爷子好!老爷子好!”陈京伸手过来,态度非常热情。史文明则有些拘谨,伸手过去,道:“陈局……” 陈京一愣,摆摆手道:“老爷子你这儿称呼可折煞我了,你叫我京子得了!证婚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吧!小建你们先去忙,今天客人有些多,我再在下面待会儿!” “好咧!”史建笑道,史文明含笑点头,陈京早扭头往门口走了。 就在他扭头的当口,他面前刚好被石福明挡住,他连忙往右,没想到石福明也往同一方向躲,陈京又向左,石福明又是同一个方向。 陈京干脆站住,石福明这才木讷的挪开,陈京含笑冲石福明点点头,道:“恭喜老爷子了!” 石福明红着脸,口中连连道:“恭喜!恭喜!”他那神情分明有陪笑的味道,史文明在一旁可是看得十分清楚的。 …… 结婚宴席已经正式开始了,陈京依旧站在酒店门口东张西望。 老实讲,今天来这么意外的客人,陈京是根本没有料到的,他没料到洪亮会将他家摆喜宴的事情在同乡会中通知,这一通知,好家伙,那天陈京见过的大部分澧河籍的企业家都来了。 这让陈京受宠若惊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乡情的厉害。说起来,自己的级别并不高,之所以能够让这么多人前来捧场,除了占了马步平的光外,很大程度都是乡情的因素作祟。 在楚城这个地方,澧河人组成一个圈子大家团结,大家抱成团。陈京在这个圈子中接触过,大家就都给他一份面子,都说澧河人齐心,仗义,通过这件事,陈京也大致有了解了。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也不排除是澧河人精明。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如果陈京不是因为是马步平身边的人,大家都认为其是马步平的心腹,估计今天来的人也断然不会这般齐整了,其实这和人的势利无关,说起来,这大致只能算是物以类聚。 来宾越来越少了,陈京依旧没有看到马步平和文建国,他心中有些失望,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有些释然。 马步平是何许人也?人家堂堂的县长,他又怎么会记得这些小事?文建国估计也是不会亲自来的,毕竟自己的底细人家清楚,在他眼中可能没有把自己当回事。 陈京脑子里胡乱想着,他又想马步平的事情进展情况究竟怎样了,这两天他忙着家里的事,也没有主动和文建国联系。事情解决了,还是遇到麻烦了?这些都一无所知,陈京心中想着这些,又不禁有些乱。 “滴,滴,滴!”腰上的BP机急遽的响起。 陈京摘下机子一看,脸色变了变,连忙到酒店前台按照号码给回拨过去,两声盲音后电话接通。 “你好,我陈京,你是哪一位?是不是文主任?”陈京道。 “我是文建国啊,你现在在哪里?”文建国的声音有些急促。 “我妹妹今天结婚,我在丽都酒店,有什么事情?”陈京脑子中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用手捧着的话筒,将外面的嘈杂隔在了外面。 “不管有什么事情,你现在都得马上来临江宾馆,出事了!你给我听着,一刻都不要耽搁,马上过来,你听到了吗?”文建国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他没有说具体的事情,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出事了” 这三个字,让陈京心里一个激灵,下意识的道:“什么事情?我能够做什么?”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马上打的过来,越快越好!“文建国沉声道。 陈京不敢再问,啪一声将电话挂断,他快步上楼到宴会厅。此时宴会厅一派喜庆,新娘子和新郎的证婚仪式正处于**的时候,下面人起哄,亲戚姐妹间的逗笑,大家都其乐融融! 陈京站在门口远远的看了一眼这个场面,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打消了和父母告别的念头。 他迅速转身下楼,一路小跑到酒店门后招手拦停一辆的士。 “师傅,临江宾馆,快点!” 陈京坐上车,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 文建国的电话来得急,而且听他的语气,事情应该是很紧急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紧急? 真是发生了紧急的事情,为什么偏偏就打电话给自己?自己赶过去能够帮得上什么忙呢? 马步平不是在临江宾馆吗?他如果遇到了困难,他都解决不了,自己又怎么解决得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陈京的脑海里浮现,他毫无目标的一通胡思乱想根本不得要领,到最后,他干脆不做他想,缓缓的闭上眼睛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起来……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李代桃僵【求收藏、推荐】 陈京赶到临江宾馆的时候,文建国一脑门的汗,在办公室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文主任,是个什么情况?”陈京径直走进去,劈头问道。 文建国一见陈京,身子顿住,朝他招招手,道:“你先坐,先坐!我们坐下聊,小齐,给陈局长上茶!” 小齐是办事处的服务员,事业编制,年龄三十上下,干瘦干瘦。陈京从他手中接过茶,根本就没想过要喝,放下茶杯又问道:“马县长没在吗?” “昨天晚上回澧河了!”文建国叹了一口气道,他双眼盯着陈京,眼睛眯成一条缝:“澧河出事了,马县昨晚是紧急赶回去的,事情很棘手!” 陈京瞳孔一收,手轻轻的颤了一下,他在想,澧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够惊动马步平不得不赶回去,这一定是重大事故。 房间里面一下陷入了沉默,文建国一双眼睛不住的在陈京脸上逡巡,过了半晌道:“怎么?你不问个详细?” 陈京摇摇头,道:“我在等你说,你找我肯定是酝酿好了,我再说可能还大乱了你的思路。” 文建国嘴角翘了翘,苦笑摇摇头,道:“你倒是老持沉着,我比你是大大的不如,从今天早上起,我的方寸就有些乱啊……” 他用手猛一拍桌子,陈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拍惊得身子一抖,文建国才开口道:“屋漏偏逢连夜雨,昨天马县刚走,今天省城就出事。今天一大早,省水利厅移民局,就有几十上百号澧河移民堵在门口闹事讨说法,搞得整个水利厅不得安宁,厅领导措手不及! 刚才水利厅单副厅长就来了几次电话了,要见马县长,这个时候我哪里去找马县长见他?我这是急得团团转,一点办法没有,这不才把你叫过来吗?” 陈京咬咬嘴唇,一颗心渐渐的往下沉,他掏出一支烟点上,闷头吸烟不发一语。 澧河出事马县长紧急返回,今天早上澧河移民去水利厅闹事请愿,这两件事是孤立存在的吗?如果这两件事是孤立存在的,马步平在省城待了这么多天,怎么就没事情发生,偏偏等他一走,事情就来了? 这是一个陷阱! 陈京迅速对此有了判断,这是针对谁的? 答案也是呼之欲出,自己和文建国可能还不够身份让别人动用这么多资源,马步平的身份和地位刚好合适。 “怎么了?你对这个事情有什么想法?”文建国朝陈京努努嘴道。 陈京皱皱眉头,深吸了一口烟,道:“这事情很棘手,同时也是很被动,马县来省城这么多天,天天要见厅领导。厅领导现在主动打电话要见他,他人又回了澧河,这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陈京端起茶细细的品了一口,心中在盘算事情的走势。 实际上,他现在手上掌握的情况有限,凭他了解的信息,根本没办法来判断这事情的最终走向。他现在能做的是,考虑自己的进退问题。 目前的情况很清楚,要么他就跟着马步平一条路走下去,最后成王败寇,放开手搏一把。 要么,他现在退还来得及,和马步平划清界限,这次澧河之行就当没见过马步平,明哲保身。 他轻轻的闭上眼睛,肺中充斥着浓烟,他的大脑此时在高速的运转,马步平言谈形象在他脑海中像放电影一般的浮现,尤其是在谈及移民问题的时候,马步平谈话掷地有声,态度坚决,有理有据,这个印象很深。 澧河盘山镇的移民问题很突出,七千多移民的生产生活问题,一直是困扰盘山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大事件。用马步平的话来说,一个省级工程的移民问题,让一个县级单位全部承担,这个担子太重了,澧河作为一个省级贫困县,根本就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 所以,马步平的观点既是,在这个问题上,澧河县委县政府可以挺起腰杆来,可以据理力争,甚至可以拍桌子骂娘。因为这个问题,是真正关系到澧河老百姓实际利益和整个澧河稳定的大事件,这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陈京抿了抿嘴唇,他内心有些耻笑自己的瞻前顾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渐渐的变得冷漠了,当年热血年少轻狂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思忖这么多利弊得失的。 经过了三年的历练和摔打,陈京从青涩走向成熟,但是成熟如果需要用一个官员基本的良知和责任为代价,这样的成熟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陈京猛吸了一口烟,他将浓浓的烟憋在肺中,过了很久才吐出来,他将手中剩余的烟摁在烟灰缸中,内心确信,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是真正必须做、很正确、很重要的事情。 “文主任,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一定配合你解决目前的困难!”陈京朗声道,他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腰杆猛然挺直。 文建国眼睛微眯,眼神中尽是精芒,他点点头,道:“很好!很好!”他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道:“马县现在不在,就是我现在紧急通知他,他也不可能今天赶回来! 但是下午三点半,移民局移民二处王凤飞处长是必须要见到人,到时候单副厅长也要一同见人,现在马县长不在,就你代替他去。” “什么?我?”陈京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不行吗?你不去,难道我去?”文建国反问道,他笑了笑,道:“你放心,你身份我都跟你编好了,县政府办移民工作小组副组长,这个身份可以去。另外,这边的情况我已经和马县通了电话,这个做法他是同意的。 而且他让我转告你,只要你对付过这一波,后面的都不用你负责,他会亲自处理!你听明白了?” 陈京点点头,笑笑道:“你这是欺骗,我怎么都觉得我们俩是在欺骗上级。” “话不能这样说,陈局!你不是迂腐之人,非常之时,要做非常之事,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很好的应付现在的难题。”文建国道,他喝了一口茶:“今天移民围堵水利厅和移民局大门的事情,情节很恶劣。但从另一个角度也说明,我们的移民问题是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再不解决,老百姓都要造反了!” “所以,你今天去要放开,胆子大一些。虽然见的是领导,但是我们有理,我们也要据理力争!”文建国看向陈京:“陈局,你的能力我是充分相信的,说句实在话,这个任务很艰巨,很不容易! 如果不是限于厅领导认识我,知道我的身份,我是断然不会让你去的,现在……” “行了,文主任,这事到此为止!三点半,现在刚好一个小时,我看差不多可以出发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这个移民小组副组长,对澧河的移民问题的了解肤浅得很,待会儿我们在路上你要给我恶补,我们来个临阵磨枪吧!”陈京道。 “好,我们出发!你这个心态不错,就以这个心态见领导!”文建国道。 …… 门口两尊大青石狮子,地面上精致的地板砖光可鉴人,楚江省水利厅,楚江省移民发展局两块牌子并排挂着,牌子上面正中位置,硕大的国徽高悬,庄严肃穆的气氛一下就衬托出来了。 在门口外来车辆登记,文建国快步下去和门口站岗的警卫打招呼,片刻,陈京乘坐的汽车缓缓进入了这座看上去庄严而幽深的门户。 文建国隔老远向陈京挥手,舞动了一下拳头,做出鼓励的姿势。 陈京淡淡的笑笑,点点头。 水利厅和移民局在一个大院里面,移民局的办公大楼在左侧主楼,没有人指引,陈京一个人拎着公文包往楼内走。 这一路走过来,他的心情都有些激动,因为今天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太特殊了,太没心理准备了!作为一个林业局的副局长,现在让他摇身一变,变成移民工作小组副组长,这个转变太大了。 陈京一直在想个问题,马步平返回了澧河,为什么今天一定是自己来,自己最了解移民工作吗? 整个澧河驻省城联络办,除了文建国这个主任外,其余还有没有人。另外,马步平这次进省城就完全是单枪匹马吗?他身边任何一个人,不都比自己了解这一块工作吗? 陈京开始没有仔细想,这一路来,他仔细想这事的前因后果,他越想越觉得事情的疑点很多,不仅是疑点多,简直是有些诡异! 一想到这些,陈京有些乱方寸,心中更是紧张。可是事到临头了,由不得他反悔,一口唾沫一颗钉,答应的事情,再怎样也得做,他强自镇定心神,按下电梯向上的按钮。 “叮!”电梯门打开,内面没人,陈京迈步走进去,电梯门缓缓关上。 就在这个时候,陈京心中一动,他蓦然想到一种可能,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伸手按下移民二处所在的楼层,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欲凯旋【求收藏、推荐】 六月的天,孩儿的脸,刚才还雷声隆隆风雨疾,现在却已经是云收雨散,太阳重新照耀大地,天地之间一片清明! 雨后初晴,房间里面显得特别的明亮。 书房的书桌上面铺着宣纸,马步平穿着洁白的衬衫,衬衫熨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他的头发往上梳,发型用发胶定住,整个人显得异常的精神。 此时的马步平正挥毫泼墨,笔走龙蛇,他双眼瞪得老大,眼睛死死的盯在宣纸上,他的呼吸也由缓而快,起初毫无声响,到后来清晰入耳。 文建国静静的站在书桌前面,他屏住呼吸,认真的看着宣纸上的字,偶尔他会将眼睛挪到马步平的脸上,但是很快他便挪移开去。 马步平爱写字,文建国对他的这个爱好很清楚,所以,在给马步平安排下榻地点的时候,笔墨纸砚这文房四宝可是他亲自挑选的,现在看来,这东西用处不小,马步平用得很顺手。 “建国,有什么话就说,不要憋在心里!”马步平的声音响起。 文建国连忙上前一步,沉吟了一下,道:“县长,这么重要的事情,让陈局长去办,是否有些草率了!万一……” “你现在觉得草率还可以挽回吗?”马步平声音猛然拔高,文建国讪讪一笑,道:“看来县长对陈局长是有信心的,他青年才俊,也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马步平的笔锋猛然一顿,他皱皱眉头,将毛笔拿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用两根手指慢慢的将毛笔上一根脱落的狼毫取下。 “你刚才不是说草率吗?现在就改变态度了?”马步平淡淡的道,眼睛没有看文建国。 文建国嘿嘿笑了笑,道:“县长您重视人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你用人、选人、提拔人向来不拘一格,就说这一次,你对陈京的甄选就是大手笔。倘若陈京真是人才,今天他必然就会带来喜讯!” 马步平眼睛挪向文建国,看了他良久,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有些自矜的道:“我用人从不盲目!我先要观其神,然后要看其行,最后还要验其品。这些东西在现代书上都是看不到的。 要发现一个人才、选拔一个人才不容易,有时候手笔不大就不行,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嘛!” “县长高见,我今天又涨见识了!”文建国笑道。 文建国跟随马步平多年,对马步平可以说是了解到了骨子里面。就以文建国而言,他从普通干部,一步步成长为马步平身边的亲信,就经历了一个相当长的历程。 回想这些历程,文建国常常会感慨莫名,有些事情如果让他再经历一遍,他对自己依旧是毫无把握的,这样的感觉,让文建国常常都觉得自己很侥幸。 说起马步平这个人,在澧河人中一百个人有一百种说法,而关于马步平上位的话题,则更是众说纷纭。但在文建国看来,马步平最成功的地方就在于其谨慎,而谨慎之最,在于用人。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用人从不盲目,他重用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他仔细筛选过的。 所以,在用人方面,他很少出现纰漏,这可以说是他最成功的地方。 当然,对这个问题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马步平用人谨慎,也导致了他用人保守。凡属他没有亲自筛选过的人,他一律不重用,而一个人要进他的法眼,则又是难上加难,这在澧河已经成为了制约马步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了。 想到这些,文建国又有些羡慕甚至嫉妒陈京,这次马步平进省城,目的就是为了解决移民问题的,这个问题之关键,可以说决定马步平的今后的政治生涯。 在这样重大的问题面前,马步平竟然敢于考验陈京,敢于放手让陈京上前台,马步平魄力惊人是一方面,陈京的幸运更是重要的。 当然,陈京能走到这一步,也不完全是幸运。 陈京在面临难局的时候,能够迅速决断,敢于应承下这个有些荒谬的任务,这一点文建国就很佩服。当时他就想,要么陈京是一张还没有涂黑的纸,要么陈京已经洞察了一切了,凭陈京的年龄,他能够看透这么多东西吗?文建国有些不太相信! “坐,坐!不要站着了!”马步平指了指沙发,他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笔架上:“今天你这一打搅,我这一副字又不理想,心中有杂念啊!” 文建国慢慢坐在沙发上,马步平眼睛看着他,沉吟了片刻,道:“看人首先要看人品,陈京的人品是不错的,这一点是让人欣慰的!” 文建国默然,马步平的意思很明确,当时文建国给陈京通报情况,那情况明显就是极其不妙的,马步平紧急回澧河,省城又在同时出事,这等于是两边下雨,马步平能够顾忌得过来? 如果马步平顾忌不过来,他的政治前途究竟还存不存在?如果马步平在这次彻底失势了,陈京辛辛苦苦追随一个没有前途的人,又有什么意义?不仅没有意义,反而有可能成为炮灰,这又是何苦? 这样多的事情,就在很短的事情要斟酌,然后做出决断,其困难可想而知。 文建国当时就很不看好陈京,可他万万没料到,陈京竟然没有退缩,一口将事情全都应承下来了。马步平说陈京“人品”好,他没有反驳余地。 文建国很清楚马步平,马步平最反感的就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作为传统观点根深蒂固的人,马步平对“忠”字看得特别重! “你的工作也做得很好,这两年你辛苦了!”马步平淡淡的道。 文建国笑笑,道:“辛苦谈不上,我这一切都怨不得别人,都只能怨我自己!谁让我当初警觉性不高,犯下了错误?在省城待几年,我视野开拓了,心境和以前更是大不相同了……” “怎么?听你这话,你是静极思动了,你对自己的前途有什么规划?”马步平道。 文建国一愣,被马步平突如其的问题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念头转动,很快就明白马县长这话是另有所指的。 当初马步平进省城,单枪匹马,文建国内心就很是打鼓,感到压力比较大。他担心万一马步平在省城工作没有做好,他必将是责无旁贷的。 所以,那几天,他和澧河很多人频频联系,主要是了解情况。 但是这个事情又不能孤立的看,文建国和澧河频频联系,真是一心为马步平的工作?是不是在了解马步平在澧河遭遇的局面? 这个事情文建国自己都说不清楚,如果说他一点没为自己考虑后路,这话太牵强了。但是,文建国身上马步平的烙印很重,这是事实,另外,文建国了解马步平,他非常清楚,凭马步平的能力,舒治国想要把他整得累累如丧家之犬不容易。 但是这些内心世界,文建国又怎能一一剖析?所以马步平这句“静极思动”让他内心凛然,沉吟不知如何作答。 说起来,文建国被派往省城,也是事出有因的。以前文建国管国资办,是县国资办主任。 国资办在国企改革的时候,那是牛皮哄哄的部门,文建国当年在国资办也是风光无限的人物。 可惜人红是非多,国企改革改制中,有多少内幕和黑幕,这事恐怕谁也说不清楚。文建国操刀这事,有很多事情他是根本就身不由己,基本算是陷下去了。 后来有人举报国有资产贱卖,检察院派一个调查组一查,问题一大把,文建国作为国资办主任,他难辞其咎。 好在当时处在特殊的历史时期,那个时候国企改革是热潮,甩包袱、丢担子的口号喊得很响。县委对这件事情最终的处理,是考虑到社会影响和人们参与改革的积极性,没有严格按照法定程序办。 但饶是如此,文建国在澧河是没有合适的位置了,当时刚好县里决定在省城搞个联络办,文建国就成了联络办主任,现在一晃有两年了。 “回去吧,这事情搞完了回去,澧河现在缺的就是干部!”马步平叹口气道,文建国一听这话,精神一振,正要开口说话,马步平朝文建国摆摆手,道:“去吧,去吧!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将陈京接回来,他回来之后,直接带到我这里来,他今天的战果我自己问!” “是,我马上过去!”文建国站起身来,“但愿结果不会太糟糕!” 马步平轻轻的笑了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仰躺在沙发上似乎是要闭目养神。文建国出门,轻轻的将门关上,脚步声渐渐的远去。 马步平眼睛猛然睁开,眼睛望向门口,人一下从沙发上竖起来。 他快步走到电话机旁边熟练的拨了一个号码,片刻电话接通,马步平沉声道:“我是马步平,我后天回来!准备庆功宴会,搞隆重点,把房山宾馆三楼包下来!”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陈京发飙!【求推荐、收藏】 省移民局顶楼,移民二处小会议桌,长长的会议桌陈京坐在右侧,左侧坐着移民二处处长王凤飞,会议桌正中是省水利厅分管投资的副厅长单建华。 王凤飞个子不高,微微发胖,戴着一副黑框眼睛,人看上去很干练。 而单副厅长年龄比较长,头发稀疏,操一口地道的楚城口音,说话外地人听上去有些含混不清。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凝重,单副厅长沉默寡言,草草说了几句话就高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似乎是要睡着一般。王凤飞则话语很多,进门就劈头盖脸的给陈京一通批评。 陈京大部分的时候选择沉默,偶尔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笑意,一切都显得很程式化。 王凤飞自陈京进门,他就一直在琢磨这年轻人,面前这人太年轻了,而且一口纯正的楚城话,怎么也不像是来自澧河那个偏远地区的干部。 陈京的态度一直很好,但王凤飞总觉得眼前这小子有些吊儿郎当,没把自己当回事,这样的感觉很奇怪,没有任何来由。 “你们必须为这件事情负责任!”王凤飞再一次提高了嗓音,“情节太恶劣了!公然围堵省级机关的大门,这是干什么?这成何体统?你们澧河党委政府怎么就这个能力?”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眼睛盯着陈京:“还有,你们澧河县的马县长前几天分明一直在省城,怎么今天就突然之间不在了?他是干什么去了?是在躲避责任,还是真有其他另外的原因。 我可以明确的说,责任躲是躲不了的,我们一切事情,权责都要搞清楚。任何不按正规的流程,任何过激的行为,都是责任问题……” 陈京轻轻的端起桌上的白开水,浅浅的饮了一口,他眼睛平视着王凤飞,忽然冷不丁的道:“今天我们澧河的移民围堵水利厅和移民局,我们澧河要承担责任。如果明天我们有移民围堵省委和省政府,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王凤飞一愣,就像是一只正在打鸣的公鸡脖子一下被人捏住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后面还拖着嘶哑的尾音,他眼睛怔怔的看着陈京。陈京将水杯放下,道:“今天我是来解决问题的,现在的问题是澧河的移民闹事闹到省城来了,今天他们水利厅和移民局已经出现了过激的行为。我澧河驻楚城联络办现在也已经紧急行动做工作了。 就在我刚刚进这里来之前,我还和那些移民代表见过面,我告诉他们,我来省城的目的和他们一样,也是来解决问题的。但王处长说了半天,除了把我澧河说得一无是处以外,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 陈京的声音抬高,隐隐竟然是质问语气。王凤飞睁大双眼,怔怔的看着陈京,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很清楚陈京的身份,对方就是县委办的一个工作小组组长,顶多也就是科级干部。而王凤飞的移民二处,是副处的架子,王凤飞本身还是正处级干部。 他面对陈京,有一种很强的心理优势,因为彼此之间的身份差距的确比较大,他今天找陈京目的是解决问题,但是王凤飞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澧河县必须要先管好自己县里的人,这是个前提。 但是陈京这话一说出来,态度明显很强硬,根本就没有任何低头的意思。 “陈组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们不仅不约束移民闹事,还要纵容移民闹事。这些不守规矩的移民在水利厅和移民局闹事了还不够,还要去省委省政府闹事,你这是哪门子理论?”王凤飞嗡声道。 陈京淡淡笑了笑,道:“澧河移民问题,困扰澧河这么多年,这是为什么?这仅仅是我澧河的问题吗?当初省移民局给我们划定的移民区域,是依照大坝328米划定的,可后来,实际大坝只有288米高。 这个30米误差,直接的损失就是几千万,这个问题究竟谁负责?移民局和水利厅有没有责任?” “有责任没责任是你说了算吗?”王凤飞一拍桌子嗡声道,“具体权责的问题,得省发改委调查组组织专门的人调查后才能认定,认定是谁的问题,就是哪方负责,你怎么就能够随便说是我们的责任?” 陈京皱皱眉头,他感觉到了王凤飞的难缠,王凤飞本身就立足点高,他和陈京谈话是居高临下。另外,王凤飞这官腔打得水平比较高,三下两下就把矛盾的关键点给扯开了。 陈京心中隐隐有火,尤其他看王凤飞那副居高临下的摸样,他心中更是不快活。 王凤飞生气,他的火气也不小,他将杯子在桌面上顿了一下,道:“王处长,我现在可以明确跟你讲,我澧河县的移民问题,我们已经整理出来了所有移民款项的支出明细记录! 这些记录已经全部向移民公开了,我们澧河没有乱花一分移民款,不仅没有乱花,我们财政为了应急还填了几百万进去! 盘山水库是省级工程,我们澧河县委政府出心劳力又花钱,最后却成了最大的苦主,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陈京说到这里,心中一股气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他想到盘山水库的问题,澧河牺牲了多少耕地和林地支持国家水利枢纽工程,为了盘山水库工程,澧河是讲了大风格的。 但是到头来,澧河县委和政府倒成了冤大头了,到处跟人家擦,还得看人家得脸色,还得装孙子。 “啪!”陈京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猛然一拍桌子,吓得王凤飞一震,就连单副厅长原本一条缝的浊眼,也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时尽是审视。 “今天有移民来水利厅和移民局闹事,这就说明移民局和水利厅的工作存在问题!我们已经把盘山水库所有的一切问题全部公开了,在这个工程中,谁的工作又疏漏,谁没有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陈京就是一个小科级官,我没有那么多忌讳,今天王处长和单厅长既然找我谈话,我就豁出去了说! 我担任移民工作组副组长,我的责任就是要为移民争取利益!我这个官当不当无所谓,但今天,你们移民二处和水利厅必须把观点扭转过来!今天不是我澧河求你们移民局和水利厅办事,而是这么多年,我们县委县政府一直在帮盘山水库工程擦! 你们这些省级单位、中央国企高来高去,留一大摊子问题给我们基层,我们辛辛苦苦给你们擦,你们不仅没有丝毫感谢和同情,反倒摆出一副牛哄哄高人一等的架势!这简直就是强盗逻辑,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陈京开始讲话还有些拘谨,话一说开他彻底进入了状态,人也站起来了,椅子也拉开了。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水,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手一挥继续道:“今天,我澧河县委政府已经承受不了这种压力了,数以千计的老百姓失去了土地,失去了家园,没有了生产资源,他们生活没了着落,没了保障! 民以食为天,老百姓没吃的了,他们要干什么?他们要造反!是造反!你们知道吗?” 陈京的头伸出去,恨不得贴到对面王凤飞的脸上,王凤飞连连后退,用手指着陈京,一脸惊恐:“你……你……你……冷静!冷静!” “我能冷静得了吗?昨天澧河已经发生大事了,马县长回去就是紧急处理事故去了!澧河一方几十万人口的大县,就让一个盘山水库拖累得已经不成体统! 这次我和马县两人已经有共识了,我反正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这次我们来省城不是来求爹爹拜奶奶的,我们是来打官司的。搞不好,我们去省委、省政府,甚至直接去京城,我们要打赢这个官司! ……” 陈京越说越激动,小会议室的嘈杂声已经引起了整层楼的注意,移民局很多人都往这边赶过来看西洋镜。 王凤飞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堵在会议室门口,大声叱呵外面的人散去。然后又回头向陈京摆手:“冷静,冷静!陈组长,你冷静一下!不要大声喧哗!” 王凤飞这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语气已经软得近乎哀求,先前高高在上的王处长形象又何曾在他身上有丝毫的流露? 陈京翻开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一盒录像带,放在桌子上,道:“这是录像带,我们准备打官司的东西。你们看看,看看……” “录像机,录像机!”王凤飞亲自找到录像机的位置,现在已经是VCD时代了,但是录像机也是常用的,移民局会议室就配着。 陈京的录像带放进去,迅速就出现了画面…… 画面闪烁不清楚,拍摄的人不是很专业,但是拍摄的内容却是触目惊心,王凤飞看得只皱眉头,单副厅长也看得眉头紧锁,望向陈京的眼神尽是意味深长…… 正文 第五十章 这就是官场!【求收藏推荐】 【感谢书友水刀,豪爽打赏一次性成执事。另外,血液,宁夏石化、老周、博士天文、公子何、笑一个嘛、**、中国黄金、霚里看埖等兄弟,这几天也均豪爽打赏,南华在此鞠躬感谢各位!!!!】 楚城正处盛夏,很热! 楚江边,夜色中的楚江被两岸的霓虹装点得美轮美奂。 楚江边的街头小吃馆,一瓶啤酒,几串烤肉,几块臭豆腐,陈京自斟自饮。 今天他在省移民局算是大闹了一场,这场大闹可以说是闹得酣畅淋漓,闹得浑身舒坦。 他想起省移民局移民二处王凤飞处长的那副表情,他这一杯杯酒喝下去都觉得沁人心脾,王凤飞显然是高来高去习惯了,没有遇到陈京这样敢于在省移民二处拍桌子骂娘,而且是越骂越不受控制的角色。 为了安抚陈京的情绪,他关上会议室大门,最后只差将胸口都拍碎了! “只要你冷静,一切好商量!”、“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一起想办法。”等等这些话都是王凤飞当时给陈京做的承诺。 不得不说,陈京的这次发飙是很成功的,澧河移民从澧河来到了省城,而且出现在了水利厅以及移民局的大门口,这已经让水利厅和移民局大为惊慌了。现在陈京这样一发飙,亮出的态度是澧河县委县政府已经黔驴技穷,无能为力了。 如果真是这样,澧河上访的人进了省委甚至上访到了中央,这事最后论起责任来,水利厅和移民局都难辞其咎。 澧河陈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是省水利厅和省移民局他们可是省级重量级单位,他们又岂能因为澧河这个问题而让他们的权威和声名受到影响?所以陈京这一大闹,可以说是闹在了水利厅和移民局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 王凤飞当场手忙脚乱,单建华副厅长最后也出面和陈京表态,他的表态比王凤飞分量更重,他道:“你先不要闹,今天的事情我们已经开了厅党委会,会议决定,澧河的问题,今年无论如何都是要解决的。 澧河一县的问题纠缠了这么多年,之所以迟迟解决不了,的确是存在很多客观的原因。 但是这一次,我们可以绕开这些客观原因,我们可以多方面,多渠道想想办法,只要我们上下齐心,哪里有问题解决不了的?” 王凤飞和单建华两人态度的转变,显然是具有决定意义的,而陈京这次“闹事”取得的根本性的成果,就是得到了他们相对明确的态度。 算是成功了吗? 陈京暗暗的摇了摇头,心中的感觉极其复杂,通过这件事情,他才真正的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陈京踏进水利厅大门,他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行动,是马步平的一次试探。试探也许是多方面的,首先可能是对陈京的试探,试探自己的胆量、魄力,试探自己的心性。 另外,也是对水利厅和移民局的试探,试探他们真正的态度,试探他们的底线。 这件事情做砸了没关系,毕竟陈京的位置比较低,充其量就是一个副科级干部,真要追究责任,陈京代表不了澧河县委县政府,一个小角色,厅领导局领导怎么追究? 另外,陈京闹一场也没关系,陈京就是一个小角色,年轻干部不知道厉害,不识厉害,有些真性情,比较耿直,这些话都可以说。这事县领导批评几句,然后让陈京再负荆请罪,最多就是这么地了,伤害不了澧河和水利厅以及省移民局之间的关系,破坏不了澧河县委县政府的形象。 马步平厉害,单单从这一件简单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其做事用心之深。 创造条件让陈京进水利厅,这既是对陈京的考验,也是对付水利厅和省移民局的怪招。 陈京根本就不信今天上午水利厅门口闹事的移民是自发的,这些所有的事情极有可能就是一套组合拳,马步平在省城待了这么久,酝酿的可能就是这套组合拳。 陈京在这套组合拳中,是个临时拼凑的棋子,但是这一步棋却是神来之笔,这一步棋体现了马步平极深的功力。 陈京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一县之长做事的思虑和手段,同时他也见识了马步平的识人、鉴人、用人的出其不意和胆战心惊。 说起来,今天陈京就充当了一颗棋子的角色。谁都愿意当手握令旗的将军,谁又愿意当棋子? 但是陈京却深深的知道,自己今天的不容易,能够被县长当棋子,可能是澧河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这就是现实!好在陈京歪打正着,在这整个事情从发生,到现在的每个环节,他竟然都没有出现明显的差错。 如果文建国打电话让陈京去水利厅和移民局的那个时候,陈京有哪怕丝毫的犹豫或者思想摇摆,陈京这次处心积虑进省城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虚无,他会永远的失去马步平的信任,他和马步平将永远都要处在平行线上了。 一念及此,陈京又忍不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在当年,年少轻狂,那个时候总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总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认为只要有才华,就一定会有出息。 陈京抱着这个信念,他处处碰壁,处处不得志,曾经一度,他内心极度的抑郁和困惑。时至今日,他心中才清楚,大千世界从来不缺乏的就是有才华的人,自古以来,怀才不遇的比比皆是!这个世界缺乏的是洞察人性,懂得生存之道的人。 就以马步平来看,他身边有多少有才华的人?又有多少有才华的人想接近他?这个数字可能是惊人的,但是有多少人能够被马步平所认可?这个比率是相当低的。 这就是官场! 陈京对官场的理解无形中又深刻了很多,也许陈京认为自己还是幸运的,因为自己还有做一颗棋子的机会! “滴,滴,滴……” BP机的声音,陈京起身叫老板结账,沿街找了一家电话亭回电话。 电话是文建国打的,文建国的声音很洪亮,他道:“陈局长,你让我一通好找!这样,马县赶回省城了,在少康酒楼吃饭,他让我跟你讲,要你马上过去!” 陈京佯惊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我去少康酒楼?那个……文主任,我今天……” “陈局,今天的事儿马县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年轻干部真性情嘛!你冲冠一怒那是为了我澧河的百姓,他能够怎么责备你?最多就是罚你几杯酒而已。不用担心,有兄弟我也在,不会让你吃亏的。”文建国在电话中哈哈笑道。 “那好,我马上过来!我在东城,都不知道坐什么车过来呢!”陈京道。 “哎呀,陈局廉洁啊,打车过来嘛!你堂堂林业局长,如此寒碜?”文建国嗡声道。 电话挂断,陈京望着电话话筒摇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良久,他猛然转身走到大街上,伸手招呼一辆的士:“师傅,少康酒楼……” …… 好丰盛的一桌饭菜,马步平大宴宾客,陈京进去的时候,眼睛看得有些花。 文建国在外面就给他介绍过了,今天的客人有省委督查室副主任邵名,省政府政研室主任洪伟刚,省委党校的几名老师,还有竟然就是水利厅的单建华副厅长。 陈京进门,这一屋子都是领导,他向所有人鞠躬,道:“各位领导好!澧河陈京给领导见礼了!” 一屋子人看着他,马步平嘻嘻向陈京招手,等陈京走到近前,他道:“好你个陈京,胆子了不得,你今天在移民局是出了大风头了,可你想过没有,你是爽快了,我这过来应该从哪里开始给你擦屁股?” 他拍了拍陈京的肩膀,扭头看向旁边的省委督查室的邵名主任,道:“老邵,我澧河培养的干部,就两个字——耿直!刚才单副厅长不是说我澧河干部了不得吗?今天大闹移民局的小同志就是这个愣头青!” 邵名年龄很轻,四十岁不到的样子,他很有些矜持,眼睛看着陈京,道:“果然年轻,年轻人喝酒是好手!” 马步平哈哈大笑,又拍了拍陈京的肩膀,道:“小陈,还不跟单副厅长敬酒?不光要敬酒,还得承认错误,态度要诚恳!” 陈京端起一杯五粮液走到单副厅长身边,举杯道:“单厅长,白天小子无状,情绪完全失控了,对领导不敬,实在是对不起!” 单副厅长眯眼看着陈京,脸上没有任何笑容,等了半晌,他开口道:“刚才我和你们马县已经讲了,水利厅这次可以给澧河开个两千万的口子,这两千万是应急资金。后续解决方案我们立刻就出台,澧河移民问题我们在三年内彻底解决。 问题我可以解决,但是我对他也有要求,我的要求很简单,澧河年轻干部的火爆脾气我见过了,澧河年轻干部的酒量我还没见过,小陈,你说这事怎么办?”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因果报应!【求收藏、推荐】 【十二号打赏名单:宇文成烨、trye2008、宁夏石化、创兴置业股份有限公司、乐观派大佬、血液、老周老周,谢谢各位兄弟们!!!!】 因果报应! 陈京以前从来就不信! 但是今天由不得他不信,就以喝酒来说,他曾经灌得马文华和朱森林两人进医院。但是今天,单副厅长发话了,陈京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说得好听点,今天陈京是为了整个澧河在喝酒。但实际上他清楚,今天喝的每一滴酒,都只是因为彼此身份的差距需要用酒精来稀释。 酒是个好东西,酒好像是无所不能的! 陈京在移民局大闹一场,虽然他有理,但终究是没把上级放在眼里,得罪了上级。站在单副厅长的角度,这事如果不追究,他颜面和威严何在 但这事又不能认真的追究,既然不认真,酒在这个时候就恰好是一个最好工具,单副厅长的身份和尊严就因为陈京喝得酩酊大醉而得到了维护,这说起来真的很微妙,但这就是官场中的潜规则。 陈京在移民局闹得多痛快,他的酒就喝得多痛苦,酒精刺激的不光是他的**,更是他的精神和神经。 陈京甚至怀疑,人的野心和进步之心都是因为酒精的刺激而来,因为陈京在酒入喉咙的时候,他的**就异常的强烈,男人在烈酒的刺激下,对权利的追求变得无可遏制…… 最后,陈京醉了,等他醒的时候,手上吊着点滴,马步平就坐在他的床边。 他挣扎着想起身,马步平一把按住他,笑嘻嘻的道:“你可不能乱动,要好好休养!你这几杯酒,就是救了澧河移民于水火之中,整个澧河移民都得感谢你陈京!” 陈京笑了笑,浑身像散架一般的虚弱,他虽然知道马步平这话说得不靠谱,但这话听在耳中竟然是很舒服的。 “陈京,我马上就赶回澧河了,这次我们省城之行卓有成效,回去后马上就要把这些成效落实!一刻都不能耽搁!”马步平道,他顿了顿,眼睛望向陈京:“你还在省城继续留几天,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处理,具体什么事情,建国会跟你说!” “行!我反正在楚城都呆一个星期了,不在乎再多待几天的。”陈京笑道。 马步平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那就行,你办事,我放心!” 看着马步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陈京挣扎着竖起身来,他真的想把马步平看得更清楚一些。 在认识马步平之前,陈京听闻了很多关于马步平的传闻,开始他比较相信那些传闻,后来他觉得传闻有很多不实。但现在,他却认为那些传闻全都是胡说八道。 马步平城府似海,高深莫测到让人难以看清其内心世界。 即使是他最亲信的文建国,他又能了解多少马步平手上的资源? 其口口声声说在省城没资源,可在少康酒楼吃饭,省委督查室副主任,这是省委核心部门的要员,省政府政研室的负责人,这也是省政府领导身边的人,他们都在。单副厅长马步平也早就认识,这些在以前马步平又何曾表露过? 陈京之前想马步平策划了一场大戏,目的就是要刺激省水利厅和移民局领导重视澧河。现在看来,事情可能没有陈京想象的那般简单,马步平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可能只有他自己清楚,又岂能是陈京能够猜透的? …… 陈京留在省城两大任务,第一大任务是水利厅上下关系打点他要负责,这次澧河移民问题,是由水利厅直接干预的,没走移民局这边操作。 考虑到事情紧急,水利厅是用新项目的名义立项拨款的方式给澧河补充资金,立项名称叫盘山水库枢纽工程辅助工程,整个工程总投资就是两千万,这两千万一次性到位,实际上就是让澧河缓和移民问题的。 涉及到钱,这就是一条链条,这条链条每个环节的关系都需要打点,一个地方都不能落下。 马步平留陈京处理这件事情,也算是他给陈京的一个信任信号,同时也是一种变相的奖励。跑关系、打点,这内面的东西很深。首先经济方面陈京把握就比较灵活,有些送礼的东西,究竟花了多少钱,只有他自己清楚。 这次是几十万的大打点,陈京如果手脚不干净,手上留个十万八万,谁又能知道?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另外,打点关系接触的人,这都是实打实的领导。陈京在为澧河县委政府处理的同时,其实也是拓宽自己的人脉。 至少他这一路送下来,水利厅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他是全认识、并且打交道了。这些都是领导,都混了个面熟,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找他们,又比陌生人强了不止一点半点了。 陈京留在省城的第二大任务,就是要代替马步平去看望澧河妇联在省城搞的一个妇女人才培训就业指导俱乐部,这个什么俱乐部的名字很怪异,很不伦不类。 另外,陈京代替马步平也是不伦不类,他一林业局副局长,怎么能代替县长?哪怕是县府办的副主任都比陈京适合一些。 陈京把自己的疑虑跟文建国说,文建国皱皱眉头道:“马县交代的任务,你就去办!他都没觉得不伦不类,你怎么会有这个观念?” 陈京听文建国这话,他就不再说什么。 而文建国此时又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情是马县没提到的,这事也得你去办!” “单副厅长喜欢盆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外省找到了一盆够档次的盆景,这个盆儿是价值二十万。但是最终卖家急于出手,成交是十万块成交的。这个盆儿你要给单副厅长送过去。” 说到此处,文建国眼睛瞟向陈京:“这里涉及到一个多出十万块钱的问题,这笔钱马县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就支持妇联工作了,到时候你要把这个礼物给妇联的同志们带上。” 陈京皱皱眉头,点点头,道:“这笔钱在哪里?” 文建国摆摆手道:“钱的问题你不用操心,到时候你去俱乐部,回头我负责把钱转到那边帐上。” “为什么这样操作?那我去还等于是空手空脚啊!”陈京道。 “怎么是空手空脚?难不成你非得拿着现金支票过去,那就是沉甸甸的支持?”文建国有些不高兴了。 陈京哈哈一笑,道:“老文,我自始至终不见钱,我可开不了口说给多少给妇联支持的话。要支持你支持,马县没跟我交代的事情,这样瞎送温暖的事情我不做!” 他不理文建国的窝火,他指了指文建国办公室的工人刚刚搬过来的盆景,道:“这就是送给单副厅长的盆儿吗?这个不错,这个盆儿我可以送!” 文建国冷冷的嗯了一声,神色有些不愉。 陈京抬头道:“怎么?文主任,你有什么疑虑就说,我陈京最不喜欢藏着掖着。” “没……没疑虑,你安排人把盆儿送过去吧!”文建国有些不自然的道。 一盆盆景十万块不算天价,好的盆景上百万都有可能,玩这些东西的都是有钱的主儿,他们玩的是个喜好,谁有能说清那个盆值多少钱? 在送礼方面,陈京态度很明白,他只负责送,具体的钱由文建国负责。 如果文建国给他钱也可以,但是给了钱,这钱怎么送,就得陈京说了算。 至于文建国说一盆盆景二十万,成交价十万,还有十万支持妇联工作,这些帐一笔笔交代得很清楚,钱陈京一毛都没看到。文建国想陈京同时把盆和十万块钱都让陈京给处理了,这样的事情陈京是不会做的。 谁知道盆景多少钱的成交价?谁又知道文建国究竟给了俱乐部多少钱?陈京怎么可能会当这个冤大头? 陈京只答应送盆,其余一概不管,这事最后有什么问题,陈京就跟经办半点关系都没有,他钱都没碰过,怎么会有问题? 文建国眼睁睁的看着陈京请人将办公室的盆景挪走,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陈京这人起初看上去像个公子哥儿,但是接触了几次,文建国才渐渐发现这小子滑溜得很,真的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文建国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化蛇添足了,不该让陈京干这送盆景的事儿,这事他一个人干可能还好一些……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俱乐部的女人【求推荐、收藏】 去妇联妇女人才培训就业指导俱乐部和送单副厅长盆景,这是一个动作。 文建国的画蛇添足,让陈京清楚了这一点。 按照文建国给的地址,陈京终于找到了那个什么妇女人才就业指导俱乐部,他人到了那个地方,才看清,这里压根就是一家时尚养生馆,哪里又是什么妇女人才就业指导俱乐部? 养生馆是个新鲜事物,尤其是在楚城这样经济还欠发达的城市。正因为养生馆的新鲜、高端、健康,这也让养生馆成为了高端人士出入频繁之地。 陈京没有看到妇女人才就业指导俱乐部的牌子,他看到的牌子是“青春韶华”俱乐部的招牌。 他进入“青春韶华”更像是接头,他先花了一万多块钱办了一张会员卡,这里养生服务名目繁多,教练阵容豪华,设施设备齐全,整个俱乐部占地面积恐怕超过四五千平方米。 陈京在俱乐部工作人员的热情介绍下参观完整座俱乐部,最后他被带到了俱乐部的办公楼层,在董事长的办公室门口,他终于看到了那块和澧河县妇联有关的牌子。 陈京在董事长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等了五分钟的光景,一名很青春靓丽的女孩过来很客气的冲陈京道:“陈先生,我们董事长有请!” 陈京站起身来,冲女孩点点头,忽然道:“你们董事长贵姓?” 女孩有些诧异,回头瞅了一眼陈京,道:“姓许!” 董事长办公室很大,地面上蓝色的地毯松软松软,人踩在上面像猫一样,脚步不发出一点声响。房间有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整个房间都是冷色调的布局,但偏偏不让人觉得有冷意。 墙面雪白,天花顶中间欧式的吊灯典雅大方,四周配着精美的射灯,灯光亮着,奢华中带有一种大自然的清新豁然之意。 陈京踏进这间办公室,就如置身在画中一般,他只觉得房间内的一切都是美轮美奂的,很小的一个细节,都匠心独具,体现出了房间主人心思的精巧。 董事长办公桌是墨色的,桌子很大,上面放着一尊狮子的金色雕塑,雕塑不是走的正统路线,而是带有卡通的味道,金色狮子嬉闹、游戏的形象栩栩如生,非常的卡哇伊。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短发,面容洁白,化了淡妆,隐隐一点红色的眼影点缀,让她整个人在职业装的包裹下,流露出一种婉约妩媚的味道。干练中的妩媚,陈京只看一眼就难以挪开眼眸。 女人目光平视,她也看到了陈京,但她既没起身,也没有微笑。她仅仅上下打量陈京,眼神中有一种内敛的侵略性,让陈京感到很不舒服。 “许董,你好!我叫陈京!”陈京冲女人点点头道。 女人嘴角微微翘了翘,唇角的轮廓很性感,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晶莹如玉,她眼睛继续锁定陈京,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所来何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吗?” 陈京淡淡的笑了笑,道:“我久仰‘青春韶华’俱乐部的大名,今天专程过来办一张养生会员卡。你们的工作人员很客气,带我参观了整座俱乐部,最后便将我带到了你这里了。” 女人眉头微皱,眉毛微微的挑起,良久,她站起身来方道:“澧河水土养人,人才辈出,什么时候澧河又出了你这样年轻的人才,我还真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 陈京依旧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内心对面前的这个女人已经很警惕了。 女人不简单,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仅将事情挑明了,隐隐还有居高临下的矜持。从外表看,女人谈吐随意,态度温和,但是那种骨子里的矜持,更让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骄傲。 没有轻视陈京的表情,但是陈京却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被人漠视了。 “俱乐部也是名不虚传,上下我都参观过了,很好,很有想法,潜力更是巨大!我有幸见到许总,更是高兴,甚至有些受宠若惊!”陈京认真的道,“许总工作忙,我也不便多打扰,我就立即告辞吧!” 陈京决定脚下抹油,离开这个地方。他已经不是那种热血的年龄了,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轻视,内心就会有疙瘩。 更不会因为见到了一个骄傲的女人,就疯狂的去挥洒自己过剩的荷尔蒙,幻象去千万百计赢得别人的好感。 他很清楚自己的使命,他今天来这里就是一个任务,见到这个姓许的他的任务就完成了。虽然,马步平说得隐晦,但陈京自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视察”这个俱乐部的要点了。 陈京的到来就是一个信号,信号有了,再有一笔钱入账,钱从哪里来,路子就很清晰了,事儿大致就是这样的。 姓许的是什么人,姓许的和某某是什么关系,那些都不是陈京需要知道的,他自己也不想知道。 生活很复杂,社会很复杂,太多的东西太复杂,但是陈京总在努力的让自己过得简单一些。 “我叫许云峰!”女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全名,她顿了顿,道:“马县长的下属果然个个不一般,陈先生如此年轻,也更是出乎……” 许云峰话说半途,她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许姐,老躲在办公室干啥呢?也不怕身上……” 又是一个女人,女人推门很急促,没看到其人,声音就先听到了。 陈京心中一动,猛然扭头,女人也就这时恰好看到房间有人,两人双目对视,陈京先冲对方笑了笑,道:“金总好!” 女人睁大眼睛看着陈京,她今天穿一条黑点白底的束腰裙,下身穿着一双细跟的高跟皮凉鞋,没有穿丝袜,露出洁白如凝脂一般的皮肤,那精致小巧的脚丫子浑然天成,端真是让人窒息的美。 女人正是金璐,澧河的金璐! “格格!”女人轻轻的笑了两声,“陈局长,这个世界还真是小了,没想到我来楚城也能遇上你啊!” 陈京含笑不语,许云峰眉头挑了挑,嘴唇动了一下又闭上,沉吟了一下,才再开口道:“璐璐,你先坐一下,我让人给你和这位陈……局长上茶!” “不用!”陈京抬手止住了许云峰,“许总,今天我们初次见面,能认识你很高兴,我就不打扰你和金总的谈话了!” 金璐眉头一皱,道:“怎么?陈局长,见我来你就要走,看来我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陈京面不改色,道:“金总不要想太多,我这次回来家里事情太多,忙得不可开交,你是真的不能多耽搁!” 他说完,慢慢往后退,一直退到门口,才冲许云峰点点头,然后扭头开门,门口脚步声很轻,渐行渐远…… 许云峰转动绿色的百叶窗的螺旋,百叶窗的缝隙中陈京健步如飞,极其的直奔俱乐部的大门。 “你认识这个叫陈京的人?”许云峰没有回头。 她的问话没有回音,金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陈京远去的背影。 “他在澧河很出名吗?”许云峰碰了金璐一下,金璐这才听清许云峰的问题,她脸颊微微泛红,道:“不算出名吧,不,应该算出名,不过也就是近一两个月的事情。” “怎么了?璐璐,你对这个人有些那个?”许云峰眯眼瞅着金璐。 金璐扭开头去,轻轻的笑了笑,道:“许姐你开什么玩笑,我这种人有谁要哦,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家能看得上咱?” “男人是要用这里去抓的!”许云峰指了指自己的心,“璐璐,这个男人你可以抓一抓!” “嗯?”金璐嘻嘻一笑,饶有兴致的道:“许姐怎么这么说?” “你相信许姐我的眼光吧!”许云峰莫测高深的道,她用手捋了捋头上的短发,“男人看美丽女人的第一个眼神,决定了他的高度,要懂得去识别男人,怎么去识别男人呢?通过女人看男人呗!” “是吗?我不太懂!”金璐轻笑道,她话锋一转,道:“对了,许姐,他来你这里干嘛?又来行贿受贿的?” 许云峰皱皱眉头,摇摇头,道:“不是!他来办养生馆会员卡的,从此他就是我‘青春韶华’的会员了。他是个很懂得利用资源的人,所以以后这里会是他经常过来的地方,你如果听我的话,就多在这方面动动脑筋吧!” “我才不信呢!他那么忙,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时间泡养生馆?”金璐道。 许云峰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轻笑道:“刚才不是极力否定自己对这个家伙有那个吗?怎么?现在就这么上心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梦想在何方? 【看一眼粉丝榜,粉丝榜新添血液、宁夏石化两舵主,执事以上粉丝终于突破了十人,这个成绩可喜可贺! 另外,热烈祝贺血液成为《官策》副班!最后,昨天打赏的兄弟名单如下:中金黄金、雨云、冬天里的鱼儿、博士文天、血液、宁夏石化,南华鞠躬谢谢大家了!】 给单副厅长送盆景,这是陈京最后的一个任务。 他仔细琢磨手中长长的礼单,他总觉得这份礼单有些地方考虑并不周全。 送单副厅长盆景,需不需要给移民局移民二处王凤飞也意思一下?站在澧河县的角度,文建国这边是没有安排的,文建国的说法是这些处长副处长,年节都有送礼,他认为送礼没有必要太过频繁。 但是站在陈京的角度来看,他既然到单副厅长那里负荆请罪了,王凤飞这边礼数也不应该缺的。 陈京是个做事果决的人,在王凤飞办公室,他看到了围棋棋盘,书架上还有棋书,他斟酌了一下,就到棋具店给王凤飞买了一副棋,一副上好的云子围棋价值五千多块,这些钱都是陈京从长长的礼单中“挤”出来的。 陈京拎着棋子到移民二处,径直敲王凤飞的门。 王凤飞正在办公桌上用放大镜研究地图,陈京拎着东西进去,两人一碰面,他脸上的神色一滞,旋即,脸转阴,道:“你还来我这里干什么?” 陈京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道:“王处,前几天的事情我情绪过激了,说的话有些偏激,今天我过来负荆请罪!” 王凤飞皱皱眉头:“负荆请罪?那我可不敢当,你有何罪之有?要有罪都是我们的罪,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让你们基层遭遇麻烦了!” 陈京听出了王凤飞语气中的不快,他也不生气,脸上依旧挂着笑,道:“王处,您大人大量,还跟我这么一个小角色一般见识啊!”陈京指了指茶几上的围棋,道:“宝马送英雄,这副棋是我自己的一点心意,这不是行贿受贿,您可一定要收下!” 王凤飞连连摇头,道:“东西不要,东西不要!你这是逼我犯错误,你的态度我知道了,但是东西你得拿走!” 陈京一看王凤飞态度坚决,他当即道:“这样,王处!我看你也是棋道高手,我们可以比划比划,以胜负来定这副棋的归属,你看怎样?” “你会下棋?”王凤飞眉头一挑,眯眼看向陈京。 陈京点点头:“会一点点,平时有这个爱好!” 陈京下围棋还是上大学时候的事情,说起来他的棋艺还不错,当年他在大学围棋协会很能唬一些人,但那个时候心性浮躁,自视甚高,下棋争胜之心太强,下不出什么好局来。 今天他和王凤飞下棋,心性和当年不可同日而语,对棋的理解自然也不自觉高了很多。以前好争的地方,从现在的视觉一看,退一步竟然又是另一块天空,陈京竟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一盘棋对陈京没有任何负担,他这几年经历的烦恼和苦恼都被排除在了外面,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棋局之中,一局一世界,在一局棋中,他酣畅淋漓的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个性和才华,竟然物我两忘。 王凤飞是弈坛强手,他的棋和他的人一般严谨干净,他执黑子先行,一路将优势牢牢的把握在手中,一局棋下到最后,陈京最终以六目半之差败北。 王凤飞眯眼瞅着陈京,眼神中多了一丝欣赏的味儿,他轻轻的笑笑,道:“小陈,棋能下到你这个样子,的确不容易了!你的棋境界比我高!” 陈京摆手道:“境界是虚的,棋艺是实在的,王处长的确是强手,我不如!这样一副好棋,只有王处长能够配得上,棋我就留下来给您了!” 王凤飞一愣,用手指着棋,道:“你这……” “有什么不对吗?你的棋艺比我高,这副棋不送你,能送谁呢?”陈京道。 “你耍赖!”王凤飞指着陈京道,“不过说起来还是我疏忽,行吧!这副棋我就收下了!” 王凤飞将棋收下,转到办公桌后面悉悉索索拿出一把折扇:“你送我一副棋,我送你一把扇子,我们礼尚往来!” “唰!” 王凤飞潇洒的将折扇打开,白色的折扇正中书:“拙言守中”四个字,字的落款写着:“双耳书於京城。” 王凤飞将扇子递给陈京,陈京只瞅一眼,脸色一变,抬头道:“这是聂棋圣的墨宝?” 王凤飞笑笑,道:“是啊,聂圣是我的一个长辈,送这个扇面给我,也是对我的鼓励!今天我转送你,希望你也能沾点大师的仙气!” 陈京连连摆手:“王处,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个扇面太贵重了,我可不敢要!” 王凤山将扇子塞在陈京手中:“我说送你,就送你了!你不要婆婆妈妈的,我这人很少收人礼物的,这么多年你们澧河给我送的那些瓶瓶罐罐我都让人给退回去了,今天你这副棋我收下了,算是破例了! 为什么会破例?就因为你我是棋友相交,彼此有个共同爱好,既然如此,我送你一副扇面,你又推辞干什么?” 陈京这才将扇子接过来,道:“王处这样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我这来一趟省城不容易,下次再来我定然联系你,我们得再切磋几盘!” 王凤飞哈哈大笑,道:“好!一言为定,我们切磋几盘!” 王凤飞亲自送陈京到门口,陈京一路从移民局出来,他心中琢磨,才明白敢情文建国没有给王凤飞安排礼物,并不是他漏算了人,更不是王凤飞只是处干的原因。 而是王凤飞不收礼! 王凤飞身处机关,却不受机关规矩的束缚,单此一点,就可以料定其来历不凡。 再听他北方的口音,又还有聂棋圣的墨宝,其身份背景可以呼之欲出了,其十有**是从京城下来历练的干部。如果是这样,王凤飞前途将是难以限量的,难怪其看上去是如此的年轻。 …… 办了一张养生馆的会员卡,虽然这其中有很多的内情,但是这张会员卡却实实在在是真的。 一万多块钱的一张卡,既然办了,不用也是白不用。陈京的家离“青春韶华”的距离又不远,所以趁在省城的这几天,陈京天天晚上都来这里健健身。 养生馆服务很多,有专门的女子美容专区,有传统中医理疗专区,还有健身专区。 陈京去的就是健身专区,能在高档健身房健身,并且有专业的健身教练指导,陈京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陈京曾经梦想的生活,就是类似这样的生活。工作舒适开心,闲暇的时候,能够有充足的时间享受生活,不用为自己的生计问题考虑太多。 现在他的状态离自己的理想距离还有十万八千里,但是趁这次在省城待的机会,忙里偷闲体验一下都市精英人士的生活,也算是聊胜于无…… “陈局长,你现在可真悠闲啊!怎么?您现在天天留恋省城的繁华,都不准备回澧河了吗?”金璐一身运动装,在陈京隔壁的跑步机上很潇洒的向陈京喊话。 陈京脑子里正想事情,突然听到金璐的声音,他忙扭头,道:“金总好!我在省城还待两天就回去,你说我留恋省城繁华,你不也一样吗?” 金璐今天穿着一身运动装,以前盘起的长发全部散开,扎了一条马尾,看上去很健康,很有活力。 运动过后,陈京全身是汗,在休息区,他和金璐一人点了一杯果汁,两人肆意闲聊。 “陈局,你觉得如果在澧河县也搞一家养生馆,会不会有市场前景?”金璐嘴中含着吸管,双眼瞟着陈京。 陈京点点头,道:“很有前景啊,我看澧河目前可以搞一家特色养生馆。” 在这里遇到金璐实在是让陈京感到意外,但是运动过后,能够有美女在旁边一起聊聊天,这样的感觉也着实不赖。 金璐聊天没有章法,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很随意! 聊了养生馆的事情,金璐忽然又道:“陈局,你是省城人,你在澧河工作几年后,应该会回省城吧?” 陈京笑笑摇头:“回省城的可能性极其渺茫,可能我这一生都奉献在澧河也说不定的。” “是吗?”金璐眉头一挑,一双如水的眼眸盯着陈京。 陈京缓缓的品了一口果汁,忽然抬头道:“不说这个话题吧!待会儿我请你喝一杯,你是否肯赏光?” 金璐一愣,显然对陈京的这个要求很意外,他沉吟了一下,爽快的道:“当然没问题,我很荣幸!” 夜色,楚城,风景很美。 有酒有女人,陈京内心忽然有些多愁善感。 这座城市是如此的熟悉,但陈京今天却猛然觉得很陌生。 他曾经的理想和这座城市已经渐行渐远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这一辈子可能都难以重回省城了,他现在一个小小的副科级,他要爬到什么位置,才能跨县调动?跨市调动? 他曾经的爱情在这座城市也已经没了踪迹,大学相恋的恋人,别人已经出国了,据说她有极大的可能永久的在国外居住。人往高处走,别人已经乘坐梦想的翅膀远走高飞了。 可是自己的梦想在哪里?自己的归宿在哪里?这杯酒入肚,心结却怎么也难以解开!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回归! 华灯高照,酒吧卡座旖旎暧昧,陈京醉了…… 金璐端起杯子轻轻的晃了晃,杯中的红酒殷红如血。 今天两人喝酒,言语很少。 陈京没有谈任何关于他自己的事情,但是金璐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曾经的故事,这样的感觉很奇特很微妙。 无疑,陈京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虽然他很年轻,但他已经有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他举起酒杯,眼睛望着窗外,那种迷离的眼神,让人从内心有一种很强的触动。 金璐就感到很触动!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金璐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种很强的接近陈京的**。 “陈局长,您过两天回澧河,我过两天也回去呢!我们一起回去呗!”金璐开口道。 陈京醉眼朦胧,眼睛望着金璐,半晌,摇摇头道:“不了,我明天清早就回去!” 金璐一愣,脱口道:“你之前不是说还待两天吗?怎么突然之间这么急了?” 陈京笑了笑,抬手看看表,慢慢站起身来,道:“今天的酒喝得很愉快!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是受人管制的人,身不由己,有很多事情自己是做不了住的。” 他按了按服务铃,服务员进来,陈京朝服务员招招手:“结账买单!”他话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元塞在对方手中,“应该这个数差不多了,多的也就不用找了吧!” 陈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眼睛看向金璐:“金总,今天感谢你赏脸陪我喝酒,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喝!今天只能到这里了……” “你……”金璐有些迟疑,“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陈京连连摇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我就住这附近!” 下楼,陈京很容易招呼到一辆的士,金璐眼睁睁的看着的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她狠劲的咬了咬嘴唇,眼神中尽是失望之色…… …… 澧河,县长马步平从省城凯旋归来,两千万的移民安置专项资金到位,这笔钱让盘山水库的移民问题基本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这两千万是很有意义的,除了解决移民的燃眉之急以外,更重要的是这笔钱让盘山水库的移民问题彻底解决有了希望,困扰澧河多年的移民问题能够有希望彻底解决,这对整个澧河来说都是一件大喜事。 当然,马步平从省城凯旋的意义不仅止于此,前段时间,澧河政坛风传的马步平和舒治国之争,马步平陷入绝境的传闻,因为马步平这一漂亮的回归而烟消云散了。 马步平的回归,县政府在房山宾馆搞了一个盛大的聚餐,马步平在聚餐会上的重要讲话被县电视台屡次播放,而与之同步,县晚报也花大篇幅报道了这次移民专项资金到位的大喜讯。 马步平趁火打铁,在他回来澧河的第二天便视察盘山水库周围的几个乡镇,以一种相当的高姿态向全县人民承诺,盘山水库移民问题将永远成为过去式,县委县政府决心已定,在三年之内解决移民一切遗留问题。 陈京从省城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这一波大喜讯风波,近距离感受着澧河上下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喜悦和如释重负,陈京对盘山水库的移民问题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也许,他这次进省城还真是很有意义的。 至少,在这两千万资金到位的过程中,陈京还是略微的尽了一点绵薄之力,只能说是绵薄之力,但是能够参与其中,这也许就真的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吧! 陈京从省城回来的第二天,马步平视察林业局,县长亲自过问林业工作,这对整条林业战线是一件大喜事。这一方面体现了县委县政府对林业工作的重视,而从另一方面,也体现了林中则和陈京两人在县领导心中的位置。 马步平在林业局的视察并没有接见局班子所有成员,他是单独将陈京和林中则叫到了林中则办公室谈话。 马步平开头第一句话就讲:“中则,陈京,以后在林业工作方面,你们两个必须拧成一股绳,这一点是我首先要强调的。林业工作在今后几年,重点是国营林场改制、全县的退耕还林工作,另外,还有百万亩经济林的工程。 这三个重要工作,都是和全县经济和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你们一定要把这些工作努力的抓好!” 林中则和陈京同时点头,林中则还忍不住深深的瞅了陈京几眼,马步平的意思他是领悟到了,他真没有料到陈京竟然能够攀上马步平这条线。 马步平似乎没有看到林中则和陈京之间的微妙,他顿了顿,指了指陈京,道:“陈京,以后局里的日常工作你还得要挑大梁,但是在很多大事方面,你要充分尊重林局的意见,你们要互相配合,工作一定要做出亮点来!” “陈局长年轻,才华横溢!我绝对认真配合他工作!”林中则爽快的道。 陈京低头不语,心中却在仔细揣摩马步平的讲话。马步平选择陈京刚回林业局这个时机来视察林业局,这说起来,应该对林中则的帮助是非常大的。 相比陈京,林中则是马步平的绝对心腹,这一点更为澧河政坛所熟知。陈京靠拢马步平,并被马所接纳,这还是近段的事情,在澧河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还不是很广泛。 现在林业局的局面是陈京手握权柄,林中则处处收缩,马步平这个时候到林业局视察工作,这不是挺林中则又是什么? 马步平自然是不会这么简单考虑问题的,但是马步平的真实意图,陈京现在的确是琢磨不透…… “马县,今天来局里一趟不容易。我看这样,我们晚上安排一点活动,打打牌,你看如何?”林中则凑上前道。 马步平皱皱眉头:“打牌?你说我是该答应呢,还是要拒绝?现在县里的事大把大把,哪里有时候打牌?” “劳逸结合!县长,弦绷得太紧也不好,适当的放松一下,对工作更有利,这可是您教导我们的。”林中则笑呵呵的道。 马步平微微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摆摆手道:“你这个老林,我说不过你!行吧,打牌就打牌,我还真好久没放松过了。不过不到你们局里打,你联系一下梁秋,我叫上涵阳,我们四个老对手切磋一下,你看怎样?” “那好,那好!我马上去安排!”林中则连连点头道。 “可是县长,我们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先吃饭……”陈京插言道。 “不了,吃饭哪里都可以吃!不一定得到林业局吃,你们局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这吃吃喝喝的事少一些是好事!”马步平脸上笑容满面。 马步平这样说,陈京便闭口不再说话了。 林中则提议打牌其实是一种试探,他想看看陈京在马步平心中的分量。陈京如果能够参与牌局,那说明陈京是马步平真的很看重之人,但现在马步平却直接点了对手。 他的老秘书梁秋,常务副县长王涵阳,林中则,然后就是他自己,他的这个名单,将这间房间的陈京排除在了以外,这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了马步平目前还是不是十分信任陈京吗? 陈京脸上的神情古井不波,他在省城和马步平有过近距离的接触,他心中清楚马步平的心思是琢磨不透的。既然琢磨不透,陈京也就不琢磨。 林中则这个试探能够起到多大作用,这其实很难说。但是陈京能够隐隐感觉到,马步平现在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陈京和他之间的关系,陈京的这个感觉,完全只是自我感觉,并没有什么根据的。 但是陈京有了这个直觉,他在面容上就有反应,他在潜意识中也就刻意的和马步平保持距离。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重任在肩【求推荐、收藏】 【紧急,十万火急!三江票全面告急了,有三江票的兄弟,千万要支持一下南华,我们已经领先一个星期了,最后这几个小时,千万不要让别人超越了!!!! 投票方法,点首页三江,进去后可以看到《官策》然后点投票即可,投一票还涨积分哦! 另,昨天打赏的兄弟:霚里看埖,血液,火烧公公,天涯故客6131,宁夏石化,公子何,雨云,山南海北,老周老周,南华鞠躬感谢各位了!】 林业局三大重要工作之一的国营林场改革的工作,最终落到了陈京的肩上。 所谓国营林场改革,是指一批老的林业企业,要响应中央国企改革的号召,县里要勇敢甩包袱,要将这批企业处理好,为财政减负。 在澧河,这样的国营林场改革其实已经开展几年了,几年以来,全县大多数的国营林场都实施了改革。而陈京接到的任务就是要对县最大的国营林场,红土坡林场实施改革。 关于红土坡林场一摞一摞的资料从档案室调出来,陈京的办公桌上堆得满满的。 陈京闷头吸着烟,脑子里面却尽是林中则那干瘦脸颊露出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红土坡林场是块硬骨头,不好碰!县里国企改革搞了几年,红土坡林场还是原来的模样,困难问题一大把,这谁都知道,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解决呢?”陈京缓缓的摇了摇头,他心中清楚,自己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在手上了。 但是这个情况,陈京是没法回避的,国营林场改革这是历史潮流,不可阻挡。另外,现在林业局内部很微妙,陈京在主持日常工作,如果他遇到了困难就退缩,别人怎么看他这个常务副局长?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陈京现在干的就是这个活儿。 从接手红土坡林场改革这个事情开始,陈京就没睡个一个囫囵觉,红土坡林场横跨三个乡镇的地界,分别是大店河乡、五方坪乡和红玉溪乡,以前林场作为企业存在,是县里直属单位。 但是现在林场改革,林场的大把资源最终往哪个乡镇倾斜,这是他们很在意的事情。 另外,红土坡改革究竟怎么改,目前县级单位国营企业改革,说穿了就是卖国有资产,将包袱甩掉,让私人接盘国企,化国企为私企。但是这样的改革方式,运用到林场改革方面,存在的问题很多。 林场的资产,更多的是林业生态资源,这些资源的开采和利用往往和企业的经营是有矛盾的。 企业经营追逐的是利润,但林业生态资源是不能过度利用的,林场的私有化无法杜绝林业资源的过度开采,这在目前澧河是个矛盾。 而更重要的问题是,林场职工失业的问题,林场职工的失业不比城镇企业职工的下岗。林场职工下岗,他们面临的不仅是收入来源的完全断绝的问题,更面临的是无家可归。 他们以林场为家,在山上建房,现在国家把林场和山都卖了,他们去哪里? 如果将他们安置在城镇,他们在城镇又哪里有生存技能? 就以红土坡林场为例,目前整个林场职工多达百余人,这些人都在林场安家,他们都是城镇户口,但他们现在都过着近乎农民的生活。他们耕种都在林场,林场不景气好多年,县财政的钱优先补偿了城镇的企业职工,林场职工收入一直非常微薄,这些人的安置,一直都困扰着政府。 前几年一些中小林场的改革,到目前为止,存在的问题就非常多,林业局和国资办都被人从背后戳脊梁,尤其是国资办,这几年国资办领导换了一茬又一茬,很多领导都是栽在国企改革的问题上。 新任国资办王潜主任就明确表示,林场改革因为有其特殊性,林场的改革应该要林业主管部门为主导,国资办密切配合,而不应该国资办主导了。王潜将这个皮球踢到林业局,陈京现在就勇敢的将这个皮球接住,等待他的自然是严峻的考验! 在红玉溪乡政府,关于红土坡林场改革的第一次会议在这里召开,中午集餐,几个乡的领导和红土坡林场的头头脑脑轮流来向陈京敬酒。王杉这次作为陈京随从人员随行,她眼睁睁的看着陈京被一群老狐狸团团围住,难以招架,她眉宇之间是难以掩饰的担心。 红土坡林场改革,这么大的林场,近十万亩林地,其中有茶叶生态林、经济林、原始生态林等等,这就是一块大肥肉。国营林场在国家的手中挣不了钱,但是一旦改革分割变卖资产,则立马就会是另外一方天地。 别说红土坡林场,就是前几年改革的平洞林场、长梯雁林场,这些地方都承包或者变卖给私人经营,几年下来,私人发了大财,山上的林木却是全遭了殃,林场职工无家可归,这样的贫富反差,立马就引出了一系列的社会矛盾。 现在红土坡林场要改革,场面立马就火爆了起来,别说是有钱投资的人蠢蠢欲动,就算是各乡镇的头头脑脑,他们也是热心得很。他们脑子里面还在想将红土波一分为三,三个乡镇都有份,大家各自搞一块,搞活一方经济呢! 陈京现在负责这样大的一个改革,他能够做到一碗水端平?即使一碗水端平了,最终林场改革后,会不会造成国家林业资源的巨大损失?红土坡一百名职工怎么安排?也是走买断的路子吗? 今天开会仅仅是第一次会议,会场就是上百人的阵仗,大家都等着陈局长大手一挥,然后大家就可以拿林场开刀呢! 陈京被人团团围住,而跟随陈京一起来的国资办方明副主任和农业局廖副局长,两人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杉甚至忍不住要上前拉着陈京,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陈局长,我可是从平洞赶过来参与红土坡林场改革论证会的,说起来,林场经营这几年困难真的不小。但我听说这次红土坡的改革是您主导的,我投资的信心一下就足了,我这不就赶过来看了。 我服你陈局长,你大公无私,一定能够端得平这碗水,只要国有资产走公开拍卖的路,我看我们这个改革就一定能够成功!”马文华在这种场合碰见陈京,昔日的两人的疙瘩早就烟消云散了,他是一脸的谨慎和恭维。 陈京笑笑道:“你老马是有实力的,对林业方面也是有经验的,对这样的企业家我们要欢迎!” “陈局长,老马有经验,我的经验也不差啊!”红土坡林场的老场长王国舒凑到陈京面前笑道。 王杉在一旁皱了皱眉头,王国舒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昨天陈京刚到,他就利用地主的便利非得请陈京一行吃饭。吃饭就在他家里,他的婆娘年轻有几分姿色,在席间眼睛里都要长出钩子来,给陈京敬酒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那风骚的媚样让人想吐。 面对王国舒的热情,陈京脸上依旧笑容满面,冲着王国舒一通恭维,几个男人凑在一起笑起来总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见此情形,王杉不由得摇摇头,心中想男人本来都是一个样,权利、金钱、女人就是他们的死穴,陈局长少年得志,初掌大权,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住这些诱惑? “小王,你去通知司机老梁,我们下午回县城!”陈京忽然扭过头来对王杉道。 王杉微微一愣,连忙点头,陈京周围早有人凑过来,王国舒道:“陈局,怎么下午就走了?你这来得太匆匆了,我们都还没有尽地主之谊呢!” 陈京哈哈大笑,道:“今天开了会,有了成绩,我就得赶回去汇报。最终改革的问题,县委领导肯定要过问,等领导问了再汇报,是不是晚了?” “陈局思虑周到!汇报是应该的,应该的。”王国舒连忙道。 酒足饭饱,众人簇拥,陈京几乎是被数十人送行,这样的场面堪比县常委的待遇。 司机小梁和陈京比较熟,车行了一段,他玩笑道:“陈局,您现在是大受欢迎了,这样热闹的场面,我还从未见过呢!我估摸您这排场,这辆车是配不上您了……” 王杉坐在前面,目光流转,眼睛瞟向陈京。 陈京皱皱眉头,冲王杉道:“你冲我瞟什么?你认为我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吗?我跟你讲,我脑子清醒得很!” 王杉连忙将目光挪开,脸唰一下红了,一颗心跳得很快,但心中却有一种难言的高兴。她支支吾吾半天,道:“其实……其实林场那些职工很苦的,昨天我和梁师傅在林场门口,还遇到那些人呢!” 司机小梁嘿嘿一笑,道:“是啊,那帮人日子难过喽!这帮家伙真是投错了胎,干什么林场,想种地没田,想进城,又是个十足的乡巴佬,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事能怎么弄?” 陈京皱皱眉头,轻轻的摇下车窗,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他现在对红土坡林场的改革,可以说是没有主意,更谈不上把握。但现在,不知不觉,他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了,县里都关注着红土坡林场的改革,和这事有利益关系的人,都想分一杯羹。 和这事没有利益关系的人,都躲得远远的,像躲瘟疫一样躲着。 陈京现在想找人承担责任,是一个人没有,可大家都怀着各自的用心在冷眼旁观着事情的进展,似乎都是在等陈京唱一出独角戏呢!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是妥协吗?【求推荐、收藏】 红土坡林场改革,如果走私有化路线,目前竞争者非常多。 这批竞争者中,红土坡林场的现任场长王国舒应该是最有优势的人,他对林场业务熟悉,懂得经营。另外,他在澧河人脉比较广,筹备资金相对容易。 除了王国舒,马文华条件也不错,他本身就是搞林木的,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资金充足。在平洞,他的林场经营搞得很有特点,对平洞当地的经济有很多积极的贡献。 当然,参与这次红土坡林场竞争的人,远不止他们两个,陈京从红玉溪回县城,来县城活动的人立马就成了大气候。 陈京在县城转悠都不敢回家,因为家门口堵着的就是送礼的人。办公室陈京也不敢回,往林业局跑,找关系、找路子的人也不计其数。陈京的BP机铃声没有停过。 不仅是下面各乡镇对红土坡林场改革热衷,就是县城,很多人都盯着了这块肥肉。 “局长,抽支这个烟,我的朋友从香港带过来的,外国人好这口!”陈京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雪茄递给林中则。 林中则眯着眼睛,从盒子中拿出一颗烟,嘿嘿笑道:“就你陈京懂得我的死穴,知道我好这一口,这雪茄好,够劲儿,我就是买不起啊!” “那你就都拿去抽,我不好这玩意儿!”陈京将一盒雪茄塞在了林中则手中。 林中则捏着烟盒,自顾找了一把沙发坐下,沉吟了一下,道:“红土坡林场的事情,你有了一个什么章程没有,现在外面很热闹啊!” 陈京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点上,道:“林局,不是跟你诉苦,我近一个星期,简直是头没挨枕头,我是绞尽脑汁,想不出招来。怎么?林局,您今天屈尊我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好的指示?” 林中则连连摇手,道:“我能有什么指示?这事既然你负责,那你就是决策者,我不干扰你的决策,只是,过两天县委要开会商议红土坡林场的事情,我在想这个事情,我该如何向领导汇报!” 陈京皱了皱眉头,用手轻轻的拍脑袋,道:“反正这样,办法我暂时没有,方案目前也没有!县委领导如果催得急,我人倒是个大活人,领导如果找到我,我也就这么跟他们解释!” 陈京顿了顿,话锋一转,道:“林局啊,我现在是没法做决策,更没法安心工作。我天天受骚扰,我一接手红土坡林场的事情,七大姑、八大姨的全都上门找我了,我现在根本应付不过来。 我琢磨,越是急的事儿越是急不得,这么多人为林场的事上心,这里面就一定存在问题。 而另一方面,国资委、农业局我们相关兄弟单位,他们又躲瘟疫似的躲着这事,看架势是让我们唱独角戏,全县百万双眼睛都盯着我们局,我能够轻举妄动吗?” 林中则点燃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抿嘴闭口不语。 陈京沉得住气,以不变迎万变,这一手手段高。 林中则最近几天,天天也是不得安宁,下面乡镇的电话、社会上的关系电话倒罢了。关键是领导打的招呼,他没办法一口回绝,谁都知道他是林业局的一把手。领导打招呼,要了解一下红土坡林场改制的事情,他能说不知道? 不仅林中则这样,林业局班子成员大家都面临这个问题,林业局的几个副局长,最近也是频频找林中则交心、诉苦。 这一来,让林中则很被动。 本来,林中则的算盘是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陈京,他就不管不问了。 可是现在的局面发展,已经由不得他不管不问,不仅是他要管要问,整个林业局在这件事情上都脱不了干系。 陈京沉得下去,他这一沉,至少让林业局的班子,大家都得进入局中来承担这个责任。 林中则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陈京,他扔掉了责任的同时也扔掉了权力,现在领导的招呼一个接一个的来,他哪里能够表态?所以他的压力是非常大的。他不表态,领导那里没法交差,他一旦表态,刚好给陈京尥蹶子的借口,林局既然表态,那说明林局有办法解决红土坡的问题,他陈京还有必要站在风口浪尖吗?不夸张的说,陈京这一手“沉”字诀,一下就让林中则陷入了两难境地。 林中则抽着烟,两根手指头有节奏的敲打着沙发的扶手,他沉吟良久,忽然开口道:“陈京,有个事儿很棘手!王国舒你知道吧!这个人和县委赵副书记关系匪浅,就这几天的功夫,赵副书记已经给我来几次电话问情况了。 领导亲自打电话过问我们林业系统的工作,我总不能推得一干二净。这个事情你要想办法,你最好是主动给赵副书记回电话过去解释,这个没有问题吧?” 陈京一愣,道:“赵副书记也关心红土坡林场的事情?那舒书记可能也消停不了吧,我的天啊,我们的林业局能够被这么多领导关注,看来真是了不起啊!” 陈京心中窝火,一手将手上的烟头摁在烟灰缸里面掐灭。 他恼火一来是因为林中则,林中则不是省油的灯,进退两难的局面,他干脆就放下了面子,把事情挑明。把赵副书记的问题转嫁到陈京的身上,陈京面对林中则可以沉得住气,跟赵书记解释,也能这样“沉着”吗? 林中则这是要反将陈京的军! 另外一个原因,陈京是恼火国资办和农业局,这次林场改革,林业局是主导,但是国资办、农业局几个协助单位根本就是甩手掌柜。屁大点事都推给林业局做,他们生怕沾染上一点腥味儿。 如果只是这样,陈京还不至于愤怒,陈京恼怒的是国资办和农业局的几个家伙,隐隐和林中则连成了一气,把高帽子责任都往陈京头上推,完全是把陈京放在火上烤,其用心不可谓不深! 赵副书记什么身份的人?他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会直接给林中则打招呼?谁都知道国企改革这摊子水深不可测,赵副书记那点觉悟没有,会贴着脸过来找林中则? 赵副书记作为县委常委,联系县财政,国资办和他关系紧密。赵副书记如真有心了解红土坡林场的改制,他直接找国资办了解情况的可能性要比找林业局大得多。 赵副书记如果找到国资办,国资办能够推不知道? 陈京稍微转动念头,他就能听出林中则话语背后,所隐藏的各种关系。 王杉轻手轻脚进来给两位领导上茶,房间里面很安静,两个男人彼此沉默,但是王杉能从他们的沉默中嗅到彼此的机锋。 林中则在澧河经营了几十年,从上到下,他所掌握的关系和人脉,岂是陈京能比的?陈京想在林业局真正的冒头,这恰恰是触到了林中则敏感的神经。 前段时间,县委层面争斗激烈,马步平处处被动,林中则暂时退缩忍让,但此一时,彼一时,马步平高调从省城回来,顺利将最棘手的移民问题妥善解决,而且其一回来就视察林业局。 林中则岂能还让陈京在林业局撇开他另立山头? 红土坡林场改革这个烫手山芋陈京接不住,一旦接不住就会出问题,陈京现在在澧河的根底本身就脆弱,犯任何错误,对他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小王,你帮我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陈京忽然指了指案头的资料对王杉道,此时的王杉正准备出去。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放下热水壶开始忙活。 她心中很奇怪,陈京向来对她是不冷不热的,今天怎么还主动提出要自己帮忙了? 女人的心思很敏感,王杉更是如此,她手中忙活,却在竖起耳朵听陈京说话…… 陈京叹了一口气,语气中似乎很无奈,他道:“局长,红土坡林场改革的事情,我初步设想还是要搞私有化,目前大家商讨的意见,下面的人倾向是将林场一分为三,三块分开来卖。 卖家现成有,王国舒比较合适,另外马文华也可以,除了他们以外,有实力的人还大有人在,我们可以多找几个,采用拍卖的方式嘛!” 王杉手顿了一下,手上拿着的一份文件差点滑落。 红土坡林场还是要走以前国营林场改革的老路?几万亩林场拆分了卖,陈京将来必定要被人戳脊梁骨! 林场改革有前车之鉴,前面几起改革都引起了巨大纠纷,最后县里处理不下来都找了替罪羊,陈京现在表这个态,他难道没有想到自己的后果? 不知为什么,王杉心中很是失落…… 在林业局的众多领导中,她对陈京近期的表现是非常佩服的,但现在陈京亲口说要拆分林场私有化,这是绝对的妥协! 对权利和有钱人构成的势力的妥协! 陈京想过没有国营林场还存在的一百多号职工吗?王杉心中暗暗苦笑,她们这一批公务员的悲哀——理想和现实差别太大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傀儡局长【求推荐、收藏】 【新的一周开始了,兄弟们,千万不要忘记投推荐票啊!推荐票多多益善!!!!!!!】 王杉和陈京属于同龄人,她们代表的是新时代公务员。 王杉有些势利,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在这个名利圈中生存,她不势利又有什么办法? 她不是出身高贵的人,她进公务员队伍那一年,她的父母双双下岗,家里的重担她要承担很大一部分。作为一个女孩,要在机关混,她如不懂得机关的政治,她又如何能生存? 但是势利是一方面,人都有两面性,王杉在加入公务员队伍的时候,心中何尝不是怀着雄心壮志? 她也想自己能够做一名好的公仆,受人民尊重,为人民办事。她甚至还想,有朝一日做一个受人崇敬的好官。 可是现实物欲横流,她的梦想还没来得及展开,就立马被击得粉碎,和所有现在走入社会的年轻人一样,她首先面对的是生存问题。没有生存,何来理想? 要生存就要世俗,要生存就要融入名利这个大染缸中,这就是现实! 可是陈京,曾经林业局最不靠谱的副局长,他的一朝崛起,却让人眼前一亮,至少王杉的眼睛是亮了。 陈京在平洞查封非法砍伐木材的大手笔,在县城查封郑爽土菜馆,并最终让郑爽锒铛入狱的手段和勇气,让王杉从内心寻找到了那种久违的激动。 通过陈京,王杉内心深处已经潜伏数年的梦想得到了激发,她的事业方向在何方?陈京似乎就成了一个很好的模范! 不夸张的说,王杉不是单纯的对陈京心生爱慕,她担心陈京,更多的是她把陈京当成了和她同龄一代公务员的佼佼者,她希望陈京能够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这样对她来说,也不会觉得前路是如此的迷茫! 但是,陈京今天对林中则的妥协,让王杉内心透凉透凉,她终于知道自己太天真了,陈京怎么可能摆脱得了现实? 红土坡林场改革,多方压力集在陈京一个人身上,很多双眼睛瞅着他,他完全是处于风口浪尖,是在火上烤! 澧河政坛,一批老狐狸,都在为各自的利益精打细算,在林业局林中则又对陈京早就心怀耿耿。国资办、农业局,他们巴不得林业局主导的改革出乱子,这样他们倒显得是苦主了。 放眼整个澧河政坛,又有多少人真正的站在了红土坡林场职工的角度、站在国家利益的角度考虑问题? 陈京深处这个大漩涡中,他又怎么能够坚持原则? 将红土坡林场分割然后卖掉,用卖掉林场的部分钱买断林场职工工龄,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王杉想到自己的父母工作一辈子,现在老无所养,天天需要出去做工补贴家用,她对红土坡林场的改革内心就感到酸酸的。林场有很多是国家的森林资源,涉及到生态环境保护,涉及到珍惜动植物资源的保护,这样的改革怎么能够草率? 他王杉一个办公室普通科员都明白的道理,县里面那么多头头脑脑难道不明白? “哗啦啦!” 王杉走神,桌上的一摞资料多米诺骨牌一般唰唰的掉到了地上。 她心一惊,她刚要伸手,眼睛却看见一双有力的手将地上的文件迅速收拢。 “行了,你先出去吧!今天你听到的我和林局的谈话,你要绝对保密!”说话的是陈京。 王杉猛然抬头,才发现办公室林中则已经不在了,陈京和林中则后面谈了一些什么,王杉竟然丁点都不知道。 “好的,陈局!”王杉点点头,慢慢的后退,陈京皱皱眉头,指了指桌上的开水壶:“这个带出去嘛!你出去叫严主任来我办公室一趟!” …… 王国舒今天感到神清气爽,不仅是因为他这趟去县城,在发廊里找了两个妹子功夫着实了得,弄得他欲仙欲死。 更重要的原因是,县里对红土坡林场改革的初步意见出来了,不出所料,县里急于丢包袱,对红土坡林场的改革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研究来研究去,终究决定还是要卖。 这个喜讯太了不起了,只要红土坡林场卖,红土坡林场红玉溪这一块地方就逃不出王国舒的手掌心。 这一块区域,几百亩良种茶园,千亩的红杉经济林,还有林场的名优茶叶加工机械都是崭新的,只要能拿下这些资源,那都是摇钱树,王国舒有把握在三年之内把投出去的钱全都收回来。 其实说投钱,也投不了多少钱,林场要卖,拍卖就是个形式。王国舒是红玉溪地头蛇,谁跟他争?真遇到争的人,私下里给人一点识相费,事儿也很容易摆平。 买林场的钱,那根本就不算钱,从银行现成的贷款,用林场做抵押!完全是空手套白狼! 一想到这些诸多环节,王国舒内心就舒坦。 回到家,婆娘看到王国舒一脸春风得意,上前就给一个香吻,道:“老王,怎么了?看你这模样,是事情有进展了?” 王国舒哈哈大笑,狠劲拍了一巴掌婆娘的肥臀,道:“托你的福,县里基本对这事定了调子,林场还得卖,分开了卖,红玉溪这摊子属于我们**不离十了!” 婆娘一愣,旋即哈哈笑起来,身子紧紧贴在老公身上用力的蹭:“就知道你老王能行,县里的关系跑得怎样?要不要我的火力支援?” “要你支援个屁!你这骚婆娘!”王国舒狠狠的摁了一下婆娘的脑袋:“那天那姓陈的小白脸过来,你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那天如果我不在,我看你是要将他就地正法吧!” 婆娘笑声更大,姿态更是放浪豪放,道:“你他娘就知道吃醋,那个什么陈局长啊,还真是一颗好嫩白菜,吃起来味道一定不错。不过,老娘干这一切,不全都为了你的事儿吗?” 王国舒嘿嘿笑了一声,道:“那姓陈的小白脸就是被人推上前台的一尊傀儡,他根本做不了主。将来就是个替罪羊的主儿,你看过电视上播的《侠客行》吧!他就是那长乐帮帮主,将来是要送走的!” 婆娘皱皱眉头,道:“我咋看不出来呢?我看林书记他们对他都很尊重他啊!” “尊重个屁,那是给他高帽子戴,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哪里能够在澧河这个圈子中打滚?红土坡林场,这么大一块肥肉,他来主刀分肉?真是撑死他一点不过分!”王国舒冷冷笑道,“这次我进城,上上下下打点就花了一万多块,将来事成,每年孝敬一分不能少。这么多弯弯绕绕,他姓陈的能够一一看得透?就是看透了,他能够一一解决吗?” 王国舒说到此处,推了推婆娘,道:“去整点好酒好菜,我今儿把书记他们叫来喝几杯!姓陈那小白脸的事儿不提了!” 婆娘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她眼瞅着面前这些男人,咋一个二个就那么多鬼心眼呢?她就一点都看不到。 但说到那个细皮嫩肉的陈局长,她还真觉得有些可心,如果真如老王所说,将来要被送到“侠客岛”,那未免真太可惜了…… 婆娘一个人瞎琢磨,她转念一想,“侠客岛”那是个好地方啊,很牛逼的地方,喝一碗粥都牛的没边的。这姓陈的局长人家说不定也就是那扮猪吃老虎的石破天呢,谁又能知道? “老王,咱得一块林地就心满意足了!得罪人的事儿你可千万别干,那姓陈的局长说不定人家也是有大来头的,你惹了人家,将来说不定得种下祸根!”婆娘凑到王国舒面前道。 王国舒一瞪眼:“你她娘的今天骚劲儿真来了?你再提姓陈的,老子今晚整得你下不得床!” “好了,好了,不提了,小心眼儿,老娘是好心的叮嘱你,让你别当那出头的鸟儿!”婆娘甩开王国舒的胳膊,扭头进屋做饭去了。 王国舒瞅着婆娘那一扭一扭的大肥臀,脸上露出别样的笑容。 陈京?他才不会得罪呢,最恨陈京的可是马文华那个暴发户。 那小子以前就是个泥水瓦匠,现在手上有了几个钱是语无伦次,天天西装领带的,愣是装起了文明人儿,着实很让人恶心。 陈京年轻气盛,扒了马文华那一身伪造的文明皮,整得马文华是彻头彻尾的没面子,这个仇马文华能够忘记? 马文华那小子阴着呢,花钱又舍得,这一次看他是使啥招儿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暗算【求收推】 【昨天(15号)打赏人员名单如下:宁夏石化,血液,雨云,冬天里的鱼儿,八戒忆兄弟,太阳饿太阳,镇西关,老周老周。南华鞠躬感谢各位的豪爽打赏!非常感谢!!!!】 从农业局宾馆出来,汽车开得有些慢,小城的喧嚣就在窗外,整个澧河小城也都在陈京的眼皮底下! 连续一个星期住宾馆,陈京不止是身体上觉得水土不服,更重要的是精神压力之大,让他夜不能眠,几欲神经衰弱。 立于风口浪尖、被放在火上烤的滋味不好受,现在整个澧河都盯着林业局,大家都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态来看陈京怎样来导演红土坡林场的改革。 陈京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很多人热情恭维背后的冷笑,他们是在等着盼着看西洋镜,捧得越高,摔得越惨,这句话似乎是对陈京的预言。他现在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那阵势比县常委还宏大。 然而现实却是,陈京就踩在一根很细的钢丝上面,只要他稍有差池,他将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为官难,少年得志为官更难,陈京千方百计出头,现在却成了一只十足的出头鸟,放眼整个澧河,不知多少人是怀着讥笑的心态在欣赏着陈京上演的独角戏呢! “吱呀!”一声,汽车挺稳。 陈京皱皱眉头,车停的位置,恰好在金玉酒楼的门口。 在这种情况下看到金玉酒楼,陈京心情极度复杂,他不久前还和金璐在省城喝过酒,这其实才几天的功夫,但在陈京的意识中却觉得很久远了。 不得不承认,陈京在面对金璐的时候,内心常常会悸动。 那个女人太美了,那种妖娆的风情,任何男人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尤其是那晚喝酒,灯光的旖旎暧昧,金璐微醺醉意,那一夜怎么看都是个有故事的夜晚。 但最后的时候,陈京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他内心升腾起来的一切**,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没有事业,没有金钱,又凭什么找女人? 金璐是什么女人?一个女人能够在澧河独立开一家顶级的酒楼,而且还认识省城许云峰那样的妖孽,又岂是易于之辈? 陈京觉得,自己和金璐不是简单的配与不配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既然不是一路人,又怎么能够在一起呢? 陈京那晚在省城可以说是仓皇逃窜,而自此之后,陈京就不太愿意经过金玉酒楼,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内心饱受各种压力的煎熬,他更不愿意看到金玉酒楼。 这是男人一种很微妙的心思,没有勇气得到一个东西,是自卑,在陈京身上有这种自卑。 而当面临困难的时候,自卑会成几何级数的增长,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再面对那个东西,他的内心可想而知! “陈局,王杉就在前面,要不要捎她一段?”司机小梁回头道。 陈京皱皱眉头,摆摆手道:“不用了,今天我们不去上班,你把车开到江边茶楼,我们去喝茶!” “喝茶?陈局……”小梁惊讶的扭头,由不得他不吃惊,他是司机,他知道最近陈京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天天一个囫囵觉都睡不上,今天怎么可能有时间喝茶? “怎么?你听不明白我说的话吗?”陈京嗓门拔高! 小梁不敢再说话,一脚踩油门,汽车迅速启动离开…… 陈京如释重负一般的将胸口的一口浊气吐尽,他用手摸索车座上的书,今天他随便拿的一本书,竟然是《太上感应篇》,这是一本经典啊。 陈京轻轻的翻动书页,眼睛看向窗外,缓缓开口道:“我的行踪你待会儿打电话告诉严青,对其余的人一概保密,这几天我们就在茶楼喝茶,严青有什么急事,自然会过来找我!” 陈京说完这句话,用力的拍了拍车后座坐垫,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兔子急了还咬人,狗逼急了还要跳墙,何况自己这么大一个活人呢?” …… 朱森林总觉得自己是在做贼,从林业局到金玉酒楼,这么远一点路,他这一路心神不宁,老觉得背后有人盯梢,老是回头不住的瞅后面。 到金玉酒楼门口,他一眼还瞅见了陈京的车,他差点扭头撒腿就跑,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没有当上林业局副局长,朱森林现在担任林业局木材检查总站站长,这个位子也是令他非常满意的,他手上的实权比一般的副局长还实惠,而且行政级别也是副科,以后上升的空间还比较大,各方面都不错。 今天马文华请客,朱森林进到包房后,还在不住的擦脑门上的汗。 “哎哟,我的朱站长,你这是怎么弄的?一脑门子的汗?”马文华热情起身招呼朱森林。 朱森林摆摆手,道:“老马,我知道你有事,最近我事情比较多,你有事就直接说事,别搞太多的弯弯绕!” 马文华一愣,旋即笑起来,道:“森林,咱可是一个村里的老乡,我这进城请你吃顿饭,就一定要有事吗?咱们这交情,还有我们的县长族叔,那跟一家子有什么区别?你今天怎么就这样说话呢?” “得,得!老马,你那点小心眼就不要跟我显摆了!”朱森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马文华,良久,他道:“老马,你实话跟我讲,你在这时候找我,是不是又有什么阴招了?你还是对陈京的那事念念不忘吧?” 马文华嘿嘿一笑,道:“森林,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啊!” 朱森林用手使劲的敲了一下桌子,道:“马文华,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陈京那小子不好惹,咱没事不要去招惹他,他风头劲,得罪的人多,自然有人看不过眼会收拾他,轮得到咱去趟这浑水?” 马文华连连摆手,道:“森林,我真不是要怎么地。今天让你来是跟红土坡林场改制有关,这一点没错,但是绝对不是针对什么人!更不是针对领导。” “那里找我来干什么?”朱森林嗡声道。 马文华凑到朱森林身边,压低声音道:“准确消息,红土坡林场要卖,我心里琢磨,这卖林场的事咱可是经历过的,那场面太闹心!咱平洞林场闹的那几出,我至今想起来就心有余悸,所以这事,我们得琢磨一下!” 朱森林瞳孔一收,道:“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马文华摇摇头:“消息来源不能透露,但是消息绝对准确!千真万确!” 朱森林沉默不语,一个人闷了半天,他哼了哼,道:“我还以为陈京还真和别人不一样呢,看来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红土坡还是要走大家意料之中的那条路!”他顿了顿,眼睛看向马文华:“马文华,你用了什么心?你说说?” 马文华阴阴的一笑:“我哪里用什么心,我只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先通报到红玉溪那边,我们看看反应,听听人民群众的心声啊!” “你……”朱森林脸上大变,用手指着马文华:“你……你这是要鼓动职工闹事,这样的消息,能够就这么放出去吗?上次我们平洞林场的教训你忘记了?我们当时派了工作组下去做工作,最后还出了大问题,现在你……” 朱森林话说一半,他猛然领悟到了马文华的意图。 马文华将火引到红玉溪,红玉溪那是王国舒的地盘,焦头烂额的是他王国舒。 当然,如果红玉溪出事,有人闹事,陈京这个主导红土坡林场改革的人,必定难辞其咎!到时候县里追究责任,陈京如论如何逃避不了责任! 王国舒和陈京,这两个人都是马文华不喜欢的人。 王国舒仗着自己是林场的老场长,在红土坡林场的改革方面,恨不得将好的地方全都吞下去,留给马文华一点残羹冷炙,那都好像是天大的施舍了。 而陈京更就不用说了,陈京查封平洞几百方木材,屎盆子硬生生的扣在了马文华的头上,让马文华不得不当一回冤大头,罚了款是小事,关键是他的“体面”没了,弄得全县人笑他马文华是个倒霉鬼。 “一箭双雕啊!”朱森林心中暗道,他眼睛盯着马文华,此时的马文华志得意满,酒杯里的二锅头慢慢的一杯,自斟自饮好不快活。 朱森林又想到陈京,陈京年纪轻轻,脸上总是挂着一幅孩子般的笑容,看上去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雏儿。 可是真的这样简单吗?朱森林对陈京可是最了解的,他在陈京面前是实实在在吃足了苦头,曾经一度,朱森林恨不得把陈京的骨头都啃掉。但现在,朱森林看到马文华施展出如此妙计,他心中竟然没有半分快感。 马文华毕竟是个商人,搞的事情上不得台面,干事偷鸡摸狗一样的,怎么能登大雅之堂?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被同情的对象【求推荐、收藏】 【昨天打赏人员名单:涩蕉,雨云,宁夏石化,冬天里的鱼儿,(z)u淬火,火烧公公,血液,沉默741852,天涯故客6131,tn与与,南华鞠躬感谢各位! 另,血液副版主成功升任《官策》堂主,南华在此专门感谢!兄弟们,投票要成习惯,目前我们的票还不行,都快二十万字了,日推荐票还没法过千啊……】 红土坡林场的职工闹事,这个消息犹如一颗石子扔进了平静湖面,荡起的涟漪由一个点,迅速四散而开,整个县城在一天之内都知道了这事。 红玉溪派出所所有干警出动,县森林公安局的稽查队数十号人第一时间赶赴红玉溪,迅速的将事态控制住,但是这个事情的臭味,却怎么也掩盖不住,整个澧河为之震动。 红土坡林场改革的县委层面的汇报会即将要召开,在这个当口出现了职工闹事,而且声势极大,这件事情影响极其恶劣,全县上下,所有关注这一事件的人,都暗暗为主导这次红土坡林场改革的林业局捏一把冷汗。 这次红土坡林场改革,由林业局副局长陈京牵头,一时外界对陈京口诛笔伐的人到处都是。说陈京太年轻、不堪重任,又说陈京不认真,不懂基层等等各类人不计其数。 县里的谣言满天飞,很多老百姓对红土坡林场改革的方向更是失望,整个红土坡林场改革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 一杯清茶,茶是上好的清明毛尖,茶香袅袅,淡淡的,宛如清风拂面。 陈京品着茶,手中拿着一本《胡雪岩启示》认真的读,外面天气阴沉,迷迷茫茫的天际,让人觉得异常的沉闷。 “陈局长,林局在局里很生气,您还是过去一趟吧!”王杉语气近乎祈求,红土坡林场职工闹事,整个林业局天都塌了一半,陈京却选择了逃避,这让王杉内心极其的无奈。 逃避能解决问题吗?现在事情到了这种程度,陈京难辞其咎,过了这几天,他以后还有机会来这里喝茶?外面还有司机专门陪护着? “是谁让你过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陈京瞪了一眼王杉,语气不悦。 “是严主任,严主任也是急得不行了,让我过来找您!”王杉道,他顿了顿,犹豫了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道:“陈局长,事情遭遇这样的突变,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但是事已至此,我们积极面对,未尝没有转机。 企业改制闹事的情况并不少见,这次红土坡职工闹事,事态已经控制住了,后续工作如果做得好……” 王杉话说一半,后面的话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在她看来,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怎么安慰陈京都是自欺欺人,陈京在这个年龄,遭遇了如此大的打击,他怎么能够不消沉? 陈京眯眼瞅向王杉,摘掉了眼睛,用眼镜布使劲的擦拭。 “你想让我回局里,严主任也要我回局里,这都是你们的意思,林局长有说过让我回去吗?”陈京淡淡的道,神情古井不波。 王杉一愣,一时语塞,陈京将手中的书合拢,用鼻子轻轻的嗅了嗅杯中的清茶,嘴角冷冷的一笑:“行了,你先回去吧!蒙虎马上过来了,我有些事情跟他谈谈,明天县委召开林场改制的专题会议,很多事情该到确认的时候了。” 外面下雨,王杉望向窗外,眉头微蹙。 她看得清楚,雨中一辆洁白的小轿车往这边疾驰而来,迷雾中的白车很惊艳,车停在茶楼下面,车上下来的人更是惊艳。 金璐! 王杉闪过一道异彩,一个让女人都心生爱慕的女人,就这样款款的进了这间茶楼。 王杉凭直觉,她竟然感觉那个女人在和自己对视,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而就在她纳闷的时候,陈京将手上的书放在了桌面上,缓缓站起身来,道:“怎么?金总是被什么风吹过来的?” 王杉扭头,金璐满脸笑容往这边走过来,她的目光没有在王杉身上停留片刻,她道:“现在整个澧河满城风雨了,你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喝茶?我金玉酒楼很多人茶余饭后都在说你呢!” “你不会告诉我,你来这里是专门看我的吧?”陈京问道。 金璐脸微微一红,眼睛迅速的瞟了一眼王杉然后又迅速的挪开,她道:“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很吃惊?” 陈京眼睛在金璐脸上划过,女人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稍微的化了一点淡妆,一张脸精致之极,配合其窈窕多姿的身材,当真是美到了极点。 陈京只觉得小腹一热,连忙挪开了目光,他指了指面前的座位,道:“今天不是个喝茶的好时候,请坐吧!” 金璐身上的香味很淡,但很勾人,她就坐在陈京的对面,两人都沉默。 金璐的眼神一直在陈京身上逡巡,外面关于红土坡林场和陈京的传闻甚嚣尘上,说陈京宿醉欲自杀的都有,如果单听外面的传言,陈京这次是彻彻底底的要完蛋。 金璐听这些东西心中莫名烦躁,她来茶楼纯粹是无意之举,但她实在没料到,陈京就在茶楼中,而且身边还有美女相伴。 金璐从陈京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颓废的样子,陈京的脸颊一如既往的干净,他整个人依旧能给人一种浓浓的书卷味,这样的感觉很舒服。 “这样书生气的人,在官场上打滚,他能够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吗?”这是金璐经常想的一个问题。 金璐不太相信陈京能够和那些老狐狸周旋,她有心想劝陈京不要太在仕途上执着,但这样的话,她又怎么能够说出口?她以什么名义说呢? 轻轻的喝了一口茶,陈京心中感到有些柔软,他能够看得出来,无论是金璐还是王杉,这两个人内心还是来安慰自己的。 不夸张的说,陈京现在面临的是四面楚歌的境地,在这样的境地,还能够有人不避嫌,能够陪着喝一杯茶,这实属是很不容易的。 考验一个人,需要用困难和逆境,顺风顺水的时候,众星捧月,那又能说明什么? 唯有懂得雪中送炭的人,才能真正的值得信任和交往,这才是朋友啊! 轻轻的摇了摇茶杯,杯中的茶不多了,陈京暗暗的冷笑。他心想,现在澧河政坛,可能大家都觉得自己完了吧!一定是这样的,不然怎么会连金璐这样的局外之人都惊动? “陈局长,有些事你可以放开一些,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金璐嘴唇亲启,露出其晶莹洁白的牙齿。 陈京淡淡的笑了笑,点点头:“谢谢,我想得很开,你不用担心!上次在省城,那天喝得有些多了,走得有些仓促,不好意思了!” 金璐眼睛轻轻的眨了眨,嘴唇抿了抿,给了陈京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知道仓促就好,那天我也喝了很多呢……” 王杉看着陈京和金璐,听着两人的对话,她倏然明白,两人原来是老交情,听上去关系还很不一般。她心中吃惊,隐隐又还有些别样的味儿。 但是此时此刻,陈京遭遇前所未有的困难,这一切心思,又哪里能够有展露的空间? 陈京眼睛看着金璐,又瞟向王杉,他忽然之间不太喜欢这个感觉了。 因为,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面前的两个女人都是安慰他而来,自己有什么值得安慰的?自己真就这么不济事吗? 连两个不懂政治的女人,对自己都有了同情,放眼整个澧河,又有多少人会觉得自己能够顶得住压力,能够掌控得了大局? 当初自己接手红土坡林场改革案子的时候,那个时候林中则根本就是一种玩味的心态,可能整个澧河,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能够妥善处理这件事情吧! 信任有时候显得很宝贵,没有信任,陈京在别人眼中永远都是乳臭未干,都是不成熟,都是不堪重用,陈京永远也无法独当一面! 在没有信任的基础下,让陈京肩负红土坡林场改革这么重的担子,这是什么?这是对年轻干部的培养和锤炼吗? 陈京认为不是,他认为这就是彻彻底底的耍猴,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了一只不知天高地厚,飘飘欲仙的猴子了,大家都来耍,都来玩儿,目的就是要眼睁睁的看着陈京如何完蛋。 一杯茶,陈京一口气一饮而尽,这完全是饮酒的风范,哪里是喝茶的风度? “金璐,明天晚上安排一桌酒菜,要最好的包房!我要请客吃饭!”陈京放下茶杯开口道。 “明天?”王杉一愣,“明天不是县委针对红土坡林场召开专门会议的日子吗?那个日子对陈京不啻于末日,他在那个日子请客吃饭?” “行了,我走了!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陈京站起身来道,茶楼外,停了一辆猎豹的越野车,蒙虎一身制服往这边招手,陈京很快走出去,上车,汽车风驰电掣而去。 两个彼此并不熟悉的女人呆立当场,她们两人的眼神不自然的对视,彼此似乎都能感觉到陈京最后那一瞬间气势的变化。 难道?…… 正文 第六十章 县长点将!【求推荐、收藏】 县委,一楼的大会议室今天布置一新,会议还没开始,但是整个会场的气氛却是异常的凝重。 今天的会议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县委领导听取红土坡林场改革的相关报告。 红土坡林场改革,由林业局主导,国资办和农业局辅助配合,目前改革方案还没出台,却已经出现了职工聚众闹事的情况,无疑,这样的情况很糟糕,这也似乎注定了今天的会议不会轻松,在会上,县委领导说不定对红土坡林场改革会有新的批示。 林中则今天来得很早,他干瘦的身躯很惹眼,他出现在门口,国资办主任王潜,副主任方明两人凑了过来,王潜指了指会场主席台,道:“老林,原计划只有舒书记和赵副书记几位主要领导出席的会议,你看看……” 主席台一长溜的椅子,桌子上的水牌涵盖了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人大政协也有领导来参会,看来出事以后,县里对红土坡林场改革的事情,已经非常重视了。 林中则微微的皱眉,他用手指了指农业局的座位那边,道:“廖副局长来了,老徐却比你沉得住气一些,他就没有来!” “谁说我没来啊!出了这种事,我不来能行吗?”农业局徐彬雅局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凑到林中则面前,道:“老林,不是老哥我说你,你掌控大局的能力是越来越不行了,事情还没开始,自己先乱了套,你说你……哎……” 徐彬雅连连叹气,林中则脸色非常阴沉,他眼睛扫视会场,努力的寻找着陈京的影子,却没有看到。 而就在此时,门口传来爽朗的笑声,会场所有人几乎同时起立,大家齐齐的看向门口。 县委副书记、县长马步平背着双手和县委副书记赵一平两人谈笑着往这边走来,两人一进门,赵一平神色很严厉的瞟了一眼会场,马步平则眯着双眼,眼神柔和平静。 “县长好,赵副书记好!”有人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 两人频频点头示意,马步平踱步到林中则面前,道:“怎么没看到陈副局长啊?今天他是真正的主角啊!” 林中则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保证他今天一定会来……” 马步平不再言语,他抬头四顾,几个关注这边的人连忙挪开目光,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 陈京的确来了,他的车停在县委门口,他自己一路急行直奔县委一号会议室,在县委办公楼下,他迎头撞到了纪委方明华书记,他连忙停住脚步和方书记打招呼。 方明华对陈京有印象,他一双如电的双眼从陈京脸上滑过,点点头,道:“不用急,会议还要等几分钟,我也会参加你们的会议的!” 陈京笑了笑,神色有些不自然,方明华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县委领导,对方明华他是有很深印象的。 作为纪委书记,他参加红土坡林场改制的汇报会干什么?陈京心中很疑惑,但是又不方便开口问,方明华永远严肃的脸,也不会让陈京看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你最近都没写文章了吧?好久没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文章了!”方明华冷不丁的道。 陈京一愣,心中暗暗苦笑,最近一段时间,他俗事缠身,尤其是近两个星期,天天压力山大,睡觉都难以入眠,又哪里还有心思写文章? “写写东西,终究是好的,再忙也是可以挤出时间的!”方明华道。 陈京暗暗汗颜,道:“方书记您说得对,我最近的心思的确是太浮了,是该反思!” 方明华脸上难得的挤出一丝笑容,看向陈京似乎要说话,他顿了顿,眼睛却看向了陈京后面,此时他的脸完全化开,陈京这才发现,方明华的牙齿原来如此的白。 “书记……”方明华道。 陈京身子定住,只觉得背后强大的气场压过来,他艰难的扭头,终于看清了来人。 来人身着一条普通的黑裤子,蓝色的衬衫扎在裤子里面,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微微的有些发胖,看上去很儒雅,很亲切,这不是县委书记舒治国又是谁? “书记!”陈京道,方明华伸出了手,陈京却不能做这个动作。 方明华和舒治国两人握手,彼此很热情,方明华指指陈京道:“书记,他就是陈京!” 舒治国的眼睛在陈京的脸上停留,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今天你要认真汇报,大家都看你的戏!” 陈京低头道:“我一定认真,一定让领导满意!” 陈京看不到舒治国的表情,但他能够明显感到舒治国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这完全是一种心灵的感应!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小陈也一起吧!”舒治国大手一挥,自己大踏步往会场,方明华和他并肩而行,陈京落在后面。 会场中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的往三人身上聚焦,县委书记舒治国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县委书记后面跟着陈京,陈京也连带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不错,陈京今天理应是“主角”。 但是他这个主角的出场的方式出乎所有人的意外,他怎么能以这种方式出场?不应该是累累如丧家之犬吗? 陈京走得很慢,一直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林中则就坐在旁边的座位上,他朝林中则点点头:“局长早!” 林中则眼神闪烁,轻轻的“嗯!”了一声。 陈京的对面是国资办王潜和方明,陈京冲两人点头,两人却恍若未见一般,陈京再扭头看向农业局廖副局长,廖伟正和徐彬雅攀谈。 陈京淡淡的笑了笑,坐下去,他刚坐下,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的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 今天的会议由县委办王副主任主持,会议开始,气氛就很紧张,因为是汇报会,国资办王潜主任先讲话。 他劈头就冲着林业局来了,他道:“红土坡林场改革,目前进展到现在,我们国资办还没有收到任何方案性的东西,整个红土坡林场改革的专题会议,目前也仅仅召开一次。 这让我作为国资办的负责人,今天很难向领导汇报改革的进展,我们为什么迟迟出不了计划?为什么迟迟没有定论?是我们调研不够,还是我们的领头人不敢决策?” 他顿了顿,眼睛瞟向陈京这边,继续道:“还有,想必都知道,红土坡林场的改革方案未出台是事小,但是方案未出台,怎么就有职工闹事?为什么我们控制局面的能力这么差?我们的工作做得充不充分? 这些都是问题,我们必须重视解决的问题,我认为,今天的会议,我们要商议出这些问题的解决办法,我们最好是分清权责……” 王潜侃侃而谈,他的讲话犀利而富有攻击性,完全是将矛头指向林业局方面,他就坐在陈京的斜对面,他喷出的唾沫可以直接洒到陈京的脸上。 王潜一通讲话完毕,整个会场死寂,所有人都料到今天的会议会很艰难,但是谁也没料到,会议一开始,王潜就会开炮,如此开炮,分明就是让林业局陈京下不了台。 “我也来说几句!”农业局徐彬雅按下话筒道,“刚才王主任讲了目前红土坡改革的情况,实话讲,目前我们的改革遭遇这样的困难,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首先,我们工作肯定是没有做到位的,我们农业局给予红土坡林场茶叶加工厂的扶持政策都出台了,但现在发生了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搞得很被动。 今天是汇报会,不是批评会,不好听的话我就不说了! 我只说,红土坡林场改革,需要我们局配合的工作,我们绝对不拖后腿,在这里,我可以代表农业局表这个态!” 会场再一次陷入寂静,徐彬雅讲完话,也没有人鼓掌,大家的目标都看向了林业局林中则和陈京,而今天与会的领导,一个个也都颇为尴尬,分管林业的副县长王守强一双眼睛不住的瞅舒治国和马步平。 舒治国做得端端正正,一双手平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眼睛不知望向了什么地方,一语不发。 而马步平则手中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谁也不知道他在写什么! “林局长,这次红土坡林场的改革,是你们主导的,你来说一说情况吧!”王守强终于忍不住,按下话筒开始点将。 林中则脸色颇为难看,他清了清嗓子,眼睛左盼右顾,良久,他道:“很遗憾呐……” 他刚刚开口,县长马步平猛然抬头,将手中的钢笔插上,道:“林局长,你等一下。我上次去你们局视察,当时你给我汇报,说红土坡林场改革的事情,是由陈副局长挑大梁的。 今天看来大家对红土坡林场改革的进展和现状都不太乐观,我看还是让陈副局长来说一下原因吧,刚才王潜不是说了权责分明吗?我们今天就权责分明一次嘛!” “唰!”“唰”所有人的眼神同时射向陈京,县长亲自点将,陈京避无可避,他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我有话要说!【求收藏、推荐】 【昨天打赏人员名单:火烧公公,宁夏石化,诉尽平生云水心,游荡客,雨云,血液,沧海百變生,老周老周,公子何鞠躬感谢各位豪爽打赏!】 国资办副主任方明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看着陈京。 陈京看上去颇为平静,但是在方明看来,这一切都只是这个还稚嫩的年轻人还在拼命的撑着。 在澧河政坛,陈京这样的年轻人是没有生存空间的,太年轻没经验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其风头太过了,澧河的政治土壤就是论资排辈的,陈京这样的小年轻想凌驾于这帮老家伙之上,谁能愿意? 在方明看来,让陈京来主导红土坡林场改革,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红土坡林场改革牵涉到的关系之广之复杂,改革难度之大简直是前所未有,陈京年纪轻轻,根基又浅,他有什么本事、什么资历、什么威望来主导这样的改革?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有人要整陈京,要找借口把陈京给轰下去。 方明不介意在这件事情上配合一下,陈京下去对大家都好,省得天天有个年轻的榜样在那里干杵着,大家都闹心。 今天的会议是一场批斗大会,王潜的第一个发言就给今天的会议定了调子。 整个大会议室都是沉默的,但整个大会议室都是充满火药味的,大家的矛头都指向了陈京,县长马步平更是点了陈京的将,陈京怎么面对县委和县政府的领导? “咳,咳!”陈京清了清嗓子,本来有些白皙的脸,染上了一层很不自然的红,他的双眼忽然之间精芒闪烁,整个人几乎在一瞬间,就变得气势迥异。 他的腰杆挺起来了,头抬得很高,他本来有些凌乱的头发,似乎一下都变得很顺畅了。 “舒书记,马县长,各位领导!今天开会的目的是红土坡林场改革的汇报会,但是很遗憾,今天关于林场改革的实质性的汇报并没有,作为主管这次改革的负责人,我陈京表示很惭愧!”陈京的声音很清脆,他嘴中说很惭愧,但是神色丝毫不变,没有一点点惭愧的样子。 他眼神如电,在人群中逡巡,声音猛然拔高:“大家都知道,最近在红玉溪乡发生了恶劣的林场职工闹事的事件!这件事情一发生,全县就沸沸扬扬,议论纷纷!不得不说,这件事情消极影响出乎想象的大。 但是……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其发生的原因是什么?发生这件事情,暴露了多少的问题,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大家请不清楚!” 陈京的语气一顿,眼睛看向国资办王潜,道:“王主任?你清楚吗?” 王潜一愣,他没有料到陈京会问他问题,他不自然的笑了笑:“陈副局长真幽默,这件事情我国资办又没参与调查,我怎么清楚?” 陈京轻轻的笑了笑,道:“好!王主任回答得好,你没有参与调查,你不清楚!但我现在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各位领导和我们的同志们,这件事情我已经彻底调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很清楚了! 今天,我就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在这里说一说,我们大家都议一议,我相信今天的汇报会,一定会是一个很成功的汇报会!” 陈京说话掷地有声,态度硬朗坚决,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他,因为在所有人想来,陈京今天必败无疑,可是现在看陈京这副姿态,这哪里是失败者的姿态? 县委书记舒治国一直空洞的眼神,蓦然间似乎有了光彩,他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陈京,眼神中尽是不可捉摸的味儿。 陈京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手上拿了一盒老式的磁带和录音机,他鞠躬向四周,手轻轻压下,道:“大家请听第一段录音!” 磁带咔咔的转动,大约过了十几秒钟,录影机中出现了一个深沉的声音:“我叫蒙虎,不用多介绍你王国舒也认识我。这次红玉溪林场职工闹事事件,我们经过多方调查,已经很确定是因为林场职工听到了不实的谣言,他们担心林场会被分割拍卖,他们会无家可归,所以才发生的一起恶性的暴力事件! 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这个谣言的源头就是你这里……” 录音机中蒙虎的声音很清楚,场景是蒙虎对红玉溪红土坡林场原场长王国舒的审讯…… 王国舒起初拼命抵赖,但是很快,他就招架不住蒙虎的进攻,开始妥协:“蒙局长,这不是谣言,真不是谣言!我不过就跟老婆说了说,然后请了几个朋友吃了一顿饭,在饭桌上可能……可能说漏了嘴……” “怎么不是谣言?分明就是谣言!你知不知道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蒙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但很快,声音中断,陈京在此时按下了录音机。 会场安静得近乎窒息,陈京修长的手指在录音机的按键上轻轻的抚摸,动作轻柔,就如同抚摸情人的脸颊。 “王国舒场长,想必在座的很多人都认识,他前几天一直活跃在县城。他人一回红土坡林场,立马就是职工闹事!大家知道为什么吗?”陈京的眼睛如刀,声音变得极其严厉:“因为王国舒从县城带回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就是红土坡林场要分割拍卖,政府要彻底的将林场资产全部卖给私人。王国舒因为这个消息管不住自己的嘴,让林场职工也听闻了这个消息,最终才酿成这一起恶**件……” 陈京的声音再次拔高,语气变成了质问,道:“我现在问在座的人,王国舒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谁?什么渠道?有没有人能告诉我!” 陈京的声音很大,整个会场都被他的声音震动,会场下面的人都纷纷变色,会场县委和县政府的各位大佬脸色也变得分外凝重而严肃。所有的人眼神都看向陈京,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陈京必定还有下文。 陈京的眼睛犀利如刀,他刀锋一般的眼神从众人面前划过,很多人竟然都不敢和他对视。 “徐局长,你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出来的吗?”陈京这一次问话农业局徐彬雅局长。 徐彬雅的表情明显没有王潜刚才那般自然,他顿了顿道:“陈局,有话请直言,无需绕弯子!” 陈京笑了笑,点点头,道:“好,直言,不绕弯子!很好!” “方明方副主任,廖伟廖副局长,我现在问你们,我们什么时候有过关于红土坡林场将要分割拍卖的决策了?你们两个人有什么权利私自自作主张,肆意向社会人员透露散布这些虚假消息?”陈京出招突然,调转枪口就将矛头指向了方明和廖伟。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方明和廖伟两人几乎同时从座椅上弹起来,方明脸色煞白,道:“陈局长,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散布了虚假消息?” 陈京眼睛看向廖伟:“廖副局长,你什么意见?” 廖伟脸色阴沉,鼻孔中轻轻的哼了一哼,道:“我廖伟从来就不散布虚假消息!没有证据的话,我怎么能说?” 陈京嘿嘿一笑,道:“怎么?你们不承认?我们可以继续听审讯录音!”陈京冷冷的一笑:“大家如果觉得王国舒一个人的录音不行,我这里还有对马文华的录音。如果录音听不清楚,王国舒和马文华暂时都被我控制住了,他们可以当场指正!” 陈京话锋一转,矛头指向王潜和徐彬雅,道:“王主任,徐局长,你们是什么意见?” 王潜脸色极其难看,他劈头问方明:“老方,这是怎么回事?王国舒那边的消息是不是你泄露的?你实话实说!” 方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泛起一股不健康的潮红,他嘴唇掀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他的头低了下去,所有人都看明白,方明这是默认了! 徐彬雅脸色一变,猛然扭头看向廖伟:“老廖,你呢?” 廖伟将头扭到一边,沉默不语! “怎么?”王潜猛然站起身来,他情绪明显激动,他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良久,他对方明道:“老方,今天这么多领导在,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交代清楚!如果真是如陈副局长所言,你们完全是凭空捏造,这就是造谣!作为国资办的副主任,放出不实消息!你……你……” 王潜一连说出两个你,后面的话却再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刚才他上来就将矛头指向陈京,对陈京好一通口诛笔伐,把自己国资委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可现在方明竟然干了这种事,而且陈京掌握的证据确凿,让人无可抵赖,王潜这张老脸哪里有地方搁? 此处如果有一个地缝,王潜肯定会立刻从地缝中钻进去不冒头…… “这个事情要严肃处理,一定要严肃处理!”开口说法的是农业局徐彬雅,他在澧河政坛,是出了名要面子讲体面的人,廖伟这事干得毫无体面可言,完全是匪夷所思,让他作为局长都跟着颜面扫地,他怎么能够忍受? “我有话要说!”廖伟猛然座椅上站起身来,他的声音近乎竭斯底里!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下不了台【求推荐、收藏】 盛夏的天,外面烈日炎炎,会议室虽然有空调,但是温度依旧很高。 但是此时,林中则干瘦的身躯,却是冰凉冰凉。 他斜倚在座椅上,感觉呼吸有些困难,陈京就在他的旁边,他努力的想将陈京看清楚一些,但总觉得视力很是模糊。 林中则一生自负,他尤其自负的是自己的手腕和心(w)ìng,即使是在纪委调查林业局最严的时候,林中则深居简出,但是他的内心依旧思虑清晰,他从没有认为自己有朝一日,会江河日下! 陈京!他不过是自己手中的一把刀,林中则启用陈京,放权陈京,不过是为了缓解林业局他自己面临的压力。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陈京这个rǔ臭未干的小子,会有一天,让他彻底的玩完! 直到此时,就是这一刻,他心中才清楚,他从来就太轻视陈京这个年轻人了,而作为一个才25岁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的城府和手腕,这也让林中则从内心感到栗然和无奈。 “也许自己是真的老了吧!”林中则第一次有了廉颇老矣的感叹! 林中则让陈京负责主导红土坡林场改革,他最初的心思就是要有个由头将陈京的头摁下去,因为林中则深刻的感觉到,在林业局,他的掌控能力和以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红土坡林场的改革,这是一块硬骨头,不仅是难以操作,而且这其中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关系太广了。林中则自己都觉得此事十分难办,陈京在澧河毫无根基,他怎么可能能顺利的处理好红土坡林场改革这个案子? 在林中则看来,陈京的失败没有悬念。 陈京就是一颗弃子,这颗弃子可能会让林业局遭受一些损伤,但是在林中则看来,陈京这把用过的刀能够有个归鞘,这些损失是值得的。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陈京竟然可以乱拳打死老师傅,其心机深沉,布局周密,竟然不经意间就布下了一张大网,林中则自以为智珠在握,现在一不小心,却成了陈京网中之鱼。 林中则和陈京上一次谈话,他对陈京步步紧逼,陈京百般“无奈”,向林中则“交底”。 陈京当时无奈的表情,低mí的情绪,至今林中则都记得清清楚楚。是陈京亲口给林中则讲,他对红土坡林场的意见还是要立足于分割拍卖! 林中则又哪里知道这中间有诈?他第一时间就将这个消息透lù给了方明和廖伟,然后方明和廖伟两人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最后引发了一次大的事故。 这一切都只是陈京故意布下的饵,他以这次事故为点,反攻倒算,不仅将国资办和农业局算在了其中,其根本目的就是要把林中则卷入其中…… 红土坡林场的改革不是林业局主导的吗?林中则作为林业局的局长就是散布林场改制方案消息的第一人,是他说林场要卖的,和他陈京一点关系没有。陈京所调查的一切,最后矛头全都指向了林中则。 通过陈京的调查,他一直追溯“谣言”,最后“谣言”追溯到了林中则那里,这个事情怎么弄? 这只能说明林场改革的主导一直都是林中则,陈京不过是一直被méng在鼓里的人,现在全县上下,澧河政坛大家不都把眼睛盯着陈京吗?陈京现在就在县委大会上上演一出绝妙的“乾坤大挪移”,让所有人都看清事情的“真相”。 这些所有的布置,都是陈京布下的,但是事情到最后,他却是如此的“无辜”。 那些在外面说陈京太年轻,魄力不够,威望不够,能力不够的人,当他们知道这个“真相”后,他们还会对陈京纠缠不休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陈京通过他所谓的彻底调查,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不仅是干净了,而且还能够很容易搏得别人的同情。所有人都只会觉得林中则太yīn险,他自己一肚子馊主意,却把陈京推到前台当替罪羊。 幸亏陈京做事认真,最后才一级一级的往回查,最后查到了这个“乌龙”。 林中则的后背,汗水早就浸湿了衣服,他用尽平生的智慧,却怎么也破不了现在的这个局,他浑身冰凉,因为他清楚,这就是彻彻底底的一个死局! 他不敢相信,布这个局的人是陈京,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个刚进局里,整体书生意气,高来高去的小年轻,怎么会有如此的城府和计谋,他这一手,是彻底的把林中则的底都掀开了…… 会议室的气氛凝重得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 方明和廖伟,两人面对一把手的勃然大怒,他们没有理由为林中则讲义气,虽然他们也知道的来龙去脉,他们更知道,这事如果全部捅破了,对林中则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管不了这么多了。 方明不住的喝水,他的眼睛老是让陈京身上瞅,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还觉得陈京是个彻头彻底的悲剧人物,这个愣头青,这个小青年根本就无法在澧河政坛生存,他会被澧河这帮老家伙嚼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然后滚回去。 这前前后后只有才几分钟,方明猛然发现,自己才是彻头彻尾的一个悲剧,就好像下棋一样,往往觉得自己下的一步棋高妙,但直到对手的棋下出来后,才看清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下了一手臭棋。 廖伟额头上全是汗,他手捂着话筒,手竟然微微的颤抖,他沉吟良久,微微的朝陈京点头,朗声道: “我们不是造谣的,我们听到林场改制的方案,这都是从你们林局长口中亲耳听到的!” 他顿了顿,道:“我和老方可以向组织做检讨,因为我们不该过早泄密,但是如果说我们造谣,我们绝对不承认!我们当他晚上和林局一起吃饭,林局亲口说林场改革还是要走分割拍卖的路子。 后来,我和方副主任见到了王国舒和马文华,我们也只是说了一个大致意向,是他们自己太过得意忘形,下去胡乱说,最后才一传十……” “好了!”一直没说话的领导,赵一平副书记开口打断了廖伟的话,“认错态度就要诚恳,认错了,又还为自己辩护,这是认错吗?” 廖伟和方明满脸通红,而林中则此时脸sè早已经苍白! 会场所有人眼睛都看向了林中则,林中则用力的想站起来,他竟然觉得双tuǐ发软。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今天,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来面对这么多双眼睛。林场闹事的风bō,他的下属查来查去,查到最后,竟然查到了他的头上,一切竟然是他泄密的缘故,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荒唐的事情? 陈京的开场白就说得很清楚了,关于红土坡林场改革的具体方案,根本就没有商讨出来,既然没有商讨出具体方案,林中则作为林业局局长、一把手,他怎么就能够胡乱的说话? 他说的这些话,是真的代表他自己所想,还是另外有其他的用意? 不管是那种情况,林中则现在解释不清楚,他有一百张嘴都百口难辨。 现在事实就是,林场改革要走分割拍卖这条路,最早是从他口中讲出来的,而现在引发的一切事故,都是因为他的这句话引起的。 那今天的汇报会变成批斗会,批斗的对象应该是谁?是陈京吗? “林局长,廖副局长说的是事实吗?”赵一平嗡声道。 林中则嘴抿得很紧,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站起身来,可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就在这个时候,陈京忽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扶着林中则,哈哈笑道:“林局长,今天晚上你要请客啊,你我的赌局,终究还是你输了!” 林中则手抖了一下,眼神很mí茫的看着陈京,陈京意味深长的一笑,用力按按他的肩膀,林中则再一次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各位领导!各位同志们!”陈京声音洪亮:“红土坡林场改革这个任务从落到我林业局肩膀上开始,我们全局上下,就一直很紧张!为了林场的改革,我们三番五次的开会商讨,认真调研,一直都没有达成共识! 在这样的情况下,全局上下信任我陈京,让我陈京来挑这个大梁,来担任红土坡林场改革的负责人,我更感到压力巨大!” 陈京顿了顿,眼睛向四周逡巡:“我认为,要搞好红土坡林场的改革,首先第一条就是我们要有一支敢于实干、敢于承担责任、敢于拼搏、觉悟高,思想纯洁、纪律(w)ìng强的团队。 当时,我对林局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林局表态,林业局精兵强将任我挑,但是红土坡林场改革,牵涉到这么多利益,牵扯到这么多环节,这支团队仅仅是我林业局需要精兵强将吗? 所以,我当场和林局长打赌,我要让他亲自看一看,我们现在主导林场改革的是一支什么样团队,现在……” 陈京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端起杯中的水润嗓子,而会场很多人在此时都脸sè大变…… C!。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做东请客【求收藏、推荐】 【昨天打赏人员名单:血液,老周老周,雨云,跨鹤程高,冬天里的鱼儿,四火,宁夏石化,雨云,沧海百變生南华鞠躬感谢各位的豪爽打赏!谢谢你们……】 陈京的声音洪亮而深沉,他今天戴了一副黑框边的眼睛,整个人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不少,他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得异常的成熟而稳重,他俨然就是一位唱独角戏的大牌明星。 “同志们啊,红土坡林场改革还没有开始,现在就发生如此恶性的事件,这实在是让人痛心!当初,我和林局长有意要透露这个消息出去的时候,也根本就没想过会有如此严重糟糕的后果。 我相信我们都能看清,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子!” 陈京话锋一转,毫不客气的道:“首先,是我们的某些同志没有责任心,没有纪律性,没有原则性!我们的这支改革团队存在很大的问题!红土坡林场的改革,是我们林业局主导不错,但是其他兄弟单位配合也很关键! 我说句不好听的,即使是你不配合,你也不要添乱子,不要下套子,不要在背后捅刀子!” 说到捅刀子三个字的时候,陈京难掩气愤,语气很重。 国资办方明和农业局廖伟两人脸早成了猪肝色,此时面对陈京的“咄咄逼人”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击余地。 陈京比他们想象的更厉害,陈京没有将林中则逼到死路,他在一刀劈到了林中则头顶的时候收手,吓林中则一个大小便失禁。然后他却巧妙转身,将屎盆子往国资办和农业局脑袋上扣。 好像林场改革迟迟没有进展的原因,都是因为国资办和农业局不作为、拖后腿造成的,他林业局是在替国资办和农业局背黑锅。 可是此时此刻,根本没有辩驳的余地,事实就是方明和廖伟两人毫无原则性,将上午才听到的“绝密”消息,下午就泄露出去了,陈京是站在了道理的制高点上,他完全可以指鹿为马! 不仅是方明和廖伟两人被逼得毫无退路,就连国资办王潜和农业局徐彬雅也被陈京敲打得面无血色。王潜最好面子,他开场就将枪口对准陈京,这一通猛放枪,最后竟然被陈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他想抵赖都不行! 而徐彬雅更是遭了无妄之灾,陈京的怒火是冲着廖伟去的,廖伟一直嫌陈京年轻,他乐于看西洋镜,对陈京的事情处处掣肘! 还有,廖伟和方明两人和林中则暗通款曲,目的不就是要摆陈京一刀,甚至要置陈京于死地吗? 陈京现在反攻倒算,在维护林业局威严和声望的同时,打压国资办和农业局,同时彻底将廖伟和方明两人置于死地。经历了这一次事情,下一步纪委就该找他们调查了,他们在各自的单位还能被重用? “陈京不好惹!” 会议室很多人都有了这个共识,能进这间会议室的人,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对红土坡林场改革内面的各种纠葛,很多人都是门儿清的,陈京在陷入绝境,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能够绝地反击,而且反击如此犀利,一出手就是指向别人的命门,这简直是太漂亮了! 不仅是漂亮,陈京手段张弛有度,他放过林中则,把方明和廖伟往死里整,也体现了他极好的大局观。 林业局的尊严和声望是大局,皮之不存,毛将安附?林业局这块牌子不容玷污,所以林中则的事情,陈京巧妙化解,那是人民内部矛盾。 但是国资办和农业局的两位则完全不一样了,陈京对待政治对手的狠辣体现得很彻底,这很符合他年轻人的硬朗作风…… 陈京踩完人,头也不回,他迅速将话题拉到了红土坡林场改革上面。 他道:“除了团队的因素以外,红土坡林场改革第二重要的就是我们的思想观念问题,我们的政府,是不是充分尊重人民群众的诉求,是不是充分代表人民群众的利益,我认为这个问题我们都要思考!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谣言,就会酿成这么大的事故?是不是我们的改革的方向有问题? 我们要多思考,多想办法,多创新,只要我们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来开展这次红土坡林场的改革,我坚信,我们的改革一定能够成功,一定能够共赢,一定能够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 陈京的三个一定,会场立刻有人鼓掌,很快掌声连片,连县委领导都开始鼓掌。 县委书记舒治国扭头和马步平两人窃窃私语,谁也不知道两人在谈什么,但是两人的目光不住的瞅向陈京,这让人们很容易想到两位大佬说的话和陈京有关。 今天的陈京已经给人太多惊奇了,也许过了今天,澧河政坛就得重新审视陈京的存在了。 陈京的崛起很突然,这中间有太多的偶然因素,陈京以前的表现,无论是针对平洞林木的事情,还是针对封餐馆的事情,他在澧河政坛给人的印象都是年轻气盛,年轻人好表现,年轻人急于出头。 但是今天,陈京却让所有人见识了他的手腕和风格,国资办、农业局,这都是澧河重要的县直属单位,这里面打滚的人哪一个不是鬼精一般的人物? 可是偏偏他们就阴沟翻船,硬是被陈京突然出手拿住,他们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陈京是很有手段的,而他的风格之硬朗,更是让人眼前一亮。他对付方明和廖伟的手法,那简直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根本没留余地,让很多老混政治的人都感到内心恻然。 很多人都在从内心审视,在思量以后得罪陈京这样的狠角色,究竟值不值得。 政治就是这样,政治从来就是愣头青的坟墓,但是作风硬朗狠辣,同时智慧手腕高超的人,则往往是政坛的强者。现在的陈京也许还很稚嫩,有些手段还比较粗糙,但是他的布局和格局,却是具备了大家形象了。 林中则脸一直都没有血色,陈京就在他的旁边表演,对!就是表演,彻头彻尾的表演! 陈京表演到越后面,越让林中则坚信,今天的这一切,都是陈京精心设计的。就在今天之前,陈京处处示弱,处处被动,好像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把自己置于了四面楚歌之境。 这不过是他的以退为进,他退一步既麻痹了对手,同时又是蓄积力量,谁又能想到乳臭未干的陈京,其在暗中竟然布下了如此精密的棋局?? 这一败败得不怨!林中则内心很清楚这一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陈京较之他当年,要强太多、太多了…… 陈京的表演还没有结束,他代表林业局最终给县委领导出示了一份关于红土坡林场改革的书面汇报。整个书面汇报长达万余字,林中则对其中任何一个字都不知道。 但是,事已至此,他能够说陈京代表不了林业局吗? 他不仅不能这样说,还得举双手赞成陈京的意见,陈京已经把他架到了那个高度下不来了…… …… 会议散了,领导们陆续离开,陈京和林中则两人拖在后面。 两人没有说话,事情到了这一步,话语已经没有太多的必要了,彼此的角逐胜负已经分晓了,林中则败得很彻底。 “那个书面汇报,回头给我一份,我们党委会研究学习一下。红土坡林场改革,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林中则缓缓开口道。 “一定不辜负领导期望!我们要努力!”陈京笑道,他这句话说出口,如释重负,从此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林中则的妥协意味着,在红土坡林场改革的问题上,他会全力支持陈京! 农业局徐彬雅和国资办王潜凑过来,陈京笑笑,自动退后一步,林中则微眯着眼睛看着两人,良久,开口道: “老王,老徐!在说别人之前,在指责别人之前,先要管好自己的手下!口口声声说派精兵强将支持我们工作,嘿嘿,兵果然精,将果然强啊!” 徐彬雅和王潜两人红着脸,徐彬雅终究脸皮厚一些,他凑上前道:“林局,陈局!是兄弟对不住二位,今天之前的事,我鞠躬向两位道歉了。我们还得看以后,我老徐保证,以后我农业局绝对不在红土坡林场改革的问题上掉链子。” 徐彬雅说了一个开场白,王潜连忙插嘴道:“是啊,是啊!徐局说出了我的心声。今天我做东,请林局和陈局两人,晚上咱们聚一聚,房山宾馆,如何?“ 陈京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不劳王主任,我已经在金玉酒楼安排了一桌,我和林局请二位,还希望二位千万不要推辞……” 王潜和徐彬雅一愣,刚刚散会,陈京什么时候安排的? 陈京淡淡的一笑:“两位老兄,你们不要有疑虑,这顿饭昨天我就订好了,就等今天散会后咱一起过去呢!” 王潜和徐彬雅对望一眼,相视无言,两人再看陈京那隐隐还有些稚嫩的笑容,两人同时不自然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预订风波【求推荐、收藏】 金璐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来来往往进金玉酒楼吃饭的食客,很多人都在议论今天县委的会议,红土坡林场改革这么大的事儿,今天县委就要听取职能部门的汇报,今天的汇报会会是什么结果? 红土坡林场是不是在今天就要决定分割拍卖? 能进金玉酒楼吃饭的人,都是澧河有身份的人,他们除了议论事情本身以外,他们还热衷于议论改革所涉及到的关键人。 陈京无疑是个关键人,陈京负责主导改革,从目前社会已经知道的消息来看,陈京不仅是毫无作为,反倒是没有掌控好局面,没有做群众工作,从而导致了红土坡林场职工大闹事。 在稳定是第一责任的今天,陈京无疑是犯了错误,没有成绩又犯错误,陈京还能够担任多久的领导? 金璐平常不喜欢听客人说话,但是今天她却不由自主的去听这些议论,她越听心中越烦,越不得安宁。 她和陈京接触了几次,陈京人年轻,才华横溢,人也富有朝气,的的确确就是个人才。以金璐的眼光来看,陈京弱一点的地方可能就是经验和历练,但这些东西,假以时日,都会慢慢的积累的。 在金璐的心中,陈京的前途无可限量。 但是现在,陈京竟然一下就遭遇到了这么大的危机,红土坡林场改革,凭陈京的资历和威望,他怎么能够掌控局面?这绝对是有人要借机打压他,这一种打压方式太过厉害了,陈京一旦在这件事情上翻船,那必定是元气大伤,很难复原了。 金璐有些惋惜,惋惜中又有些无奈,澧河的政坛乌烟瘴气,年轻人总难以冒头,陈京也许也会在这个大染缸中失去自我,最终碌碌一生? 这个念头在金璐脑海中萦绕,她怎么也驱散不了。 她有一点点喜欢陈京,或许还谈不上是爱,她也很清楚陈京的心思,她总希望陈京能够勇敢一些,可是事业上如果不顺,事业上如果遭打击,陈京又怎么能够勇敢呢? 时间飞快的溜走,金玉酒楼一号包房一直空着,今天要包房的客人很多,但是金璐一直都没把一号包房放出去。 她在等待,尽管希望不大,但她依旧没有放弃。 “金总,已经六点了,一号包房的客人还没来,是不是……”大堂经理龚灿恭谨的向金璐建议,目前的客人很多,金玉楼的包房已经非常紧张了。 “再等等!客人不可能百分之百的准时的!”金璐瓮声道,她的语气很不好。 “可是有客人已经自己找到一号包房去了,我们也没办法拒绝不是?”龚灿又道。 金璐皱皱眉头,而就在此时,隐隐听到包房区有人在争吵。 “包房都空着也不用来招待客人?别的客人就是客人,咱们就不受欢迎吗?”一个有些嘶哑的男声在外面质问服务员。 “对不起,方局长,一号包房是别人预订的,客人马上就到!”女服务员的声音有些单薄。 “谁订的?我上次订包房,你们都说最多保留到六点,现在六点过了,怎么别人就有这么大的特权吗?”客人不依不饶。 龚灿凑到金璐身边道:“是城建局的方渐鸿局长!” 金璐吐了一口长气,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这个方渐鸿真是有些yīnhún不散。 方渐鸿是德高市人,他担任城建局局长是在县委书记舒治国的干预下上任的。以前澧河只有城建科,属于建委,城建局是舒治国上任后,考虑到澧河未来的发展,将城建这一部分独立出来,设立了城建局。 目前城建局只是副科的架子,方渐鸿也是副科级,但是城建一向有实权,所以方渐鸿在澧河政坛倒算是一号人物。 方渐鸿比较年轻,刚刚三十出头,三十出头能够独挡一面,这在澧河政坛也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方局长,今天实在不凑巧,一号包房是真的被领导预订了,定金都交了,实在是没有办法!”金璐袅袅出现在包房区。 方渐鸿不是单独一人,他一行还有一个大高个外加一个胖子,三个人都是德高口音。 方渐鸿一看到金璐,一双眼睛只差长出钩子来,眼睛不住的在金璐身上逡巡,脸上lù出yīn柔的笑容:“金总出来了?我这每次来金玉楼,就是想看看金总的风华,可惜,也就只有在客满的时候,能够有这份荣幸!” 金璐脸sè不变,道:“方局客气了!方局一向照顾我们的生意,我一直都很感jī呢!只是今天没办法,一号包房已经被客人先预订了!” 方渐鸿脸上继续挂着笑,金璐的话他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一双眼睛极其不老实的瞅着金璐窈窕身材的凸显部位。 方渐鸿好sè,金璐早是他垂涎的对象了,经常对金璐纠缠不休。 以前金璐对其总是虚与委蛇,方渐鸿却是步步紧逼,后来金璐改变了策略,经常是躲着方渐鸿,方渐鸿每次到金玉酒楼就会故意惹点事,然后引金璐出来。 但今天方渐鸿找的这个茬子却不好处理,的的确确,现在酒楼包房都满了,一号包房空着,方渐鸿咄咄逼人,是该让给他吗? 金璐很讨厌方渐鸿的那双眼睛,更讨厌这个男人的厚脸皮,没有风度。 “金总,方局长今天来就是来吃饭的,而且就是要这个一号包房!金玉楼的规矩,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了六点还保留包房的,怎么今天预订一号包房的客人又有什么不一样吗?”从楼梯拐角处闪出一人,哈哈笑道,这人竟然是马文华。 他凑到方渐鸿面前,道:“方局,不好意思,来迟一步了!” 方渐鸿点点头,眼睛却依旧停留在金璐身上不挪开,又笑了笑,道:“金总,你还真有点奇怪,澧河县是什么人物这么大牌,订着金玉楼的一号包房放了鸽子,你金总竟然还不敢取消?” 龚灿看这架势,心中有些急,她凑到金璐面前,道:“金总,我估mō陈局今天不会来了,我们……” 金璐脸sè一变,道:“你不要插嘴……” “咦?你说谁?陈局?哪个陈局?不会是林业局的陈京吧?”马文华耳朵好使,听到了龚灿的话,连忙插言道。 金璐神sè闪过一丝尴尬,马文华察言观sè,知道自己猜中了,他哈哈大笑,道: “金总果然对林业局陈副局长另眼相看,可惜,今天陈副局长是不可能来吃饭了。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马文华大包大揽,神气活现,方渐鸿眉头微微的一拧,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冲着金璐道:“我道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原来是林业局的陈副局长,嘿嘿,陈副局长好兴致啊,今天这种日子他竟然还订了酒席!” 他扭头过来,马文华就在他的身旁,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今天方渐鸿过来吃饭,是马文华请客。方渐鸿人在政界,但是他sī下还做了一些生意,打一些擦边球。 马文华和方渐鸿搭上关系较早,两人以前就有一些生意来往,这一次马文华约方渐鸿,也是和木材有关!方渐鸿在城建系统有关系,马文华准备在德高搞一家木器加工厂。 马文华的打算是他出钱,借助方渐鸿的关系圈一块地,然后方渐鸿占一部分干股。 以前马文华和方渐鸿有过几次接触,但是那个时候方渐鸿有些矜持,认为马文华实力不太行。现在马文华手上红土坡林场很快就要拿到手了,他有了这个底气,今天便再一次请方渐鸿,两人旧事重提。 场面很尴尬,马文华和方渐鸿得之预订包房的是陈京,两人都忍不住好笑,今天县委召开红土坡林场改革的汇报会,这是全县都关注的事情。 今天的会议,陈京必定会遭到群起围攻,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红土坡林场改革未开始就出乱子,作为主导改革的负责人,陈京哪里能够逃脱干系? 陈京今天会议结束,必定是灰头灰脸,哪里可能还会参加什么饭局?这事说起来简直都是个笑话…… 金璐看着马文华和方渐鸿两人那种嘲讽的神情,她的心渐渐的往下沉,她心中清楚,那两个家伙嘲讽的对象是陈京,他们对陈京是赤luǒluǒ的蔑视,好像陈京订了一间包房,就是天大的笑话一般! 金璐心中又一种莫名的难受,鼻子有些发酸,陈京是她有好感的男人,可这个男人在别人眼中,竟然是如此被轻视,她又怎能高兴得了? “金总,金总!陈局一行来了,陈局……” 门外迎客的服务生忽然从拐角处钻出了冲金璐嚷道,金璐一愣,抬眼望过去却没看见人,他正yù迈步,就听到了声音: “陈局长,今天你是主角,你先请,先请……” “徐局,王主任,你们这是干什么?是不是看到林局没来,你们就埋汰我啊?” 陈京的声音清晰入耳,他说话的当口,人已经出现在了楼梯拐角处…… C!。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尽兴!【求收藏、推荐】 【感谢黄药师的冷笑豪爽打赏,直接成为本书执事,另外,昨天打赏人员名单:公子何,雨云,火烧公公,宁夏石化,d(w)t768888,唐古鱼,冬天里的鱼儿,涩蕉,血液。南华鞠躬感谢各位兄弟的鼎力支持!】 陈京左边是国资办主任王潜,右边是农业局局长徐彬雅,他们两人一左一右,将陈京夹在了中间。 三个人后面,跟着蒙虎和严青,另外农业局和国资办的两个副职也在陪衬着,这么多人,大家簇拥着陈京一起出现在金玉酒楼包房区。 他们一出现,在走廊直接和方渐鸿撞了一个正着。 陈京和方渐鸿不认识,王潜和徐彬雅两人倒是认识方渐鸿,但是平常他们打交道少,另外城建局是副科的架子,方渐鸿级别没他们高,所以王潜和徐彬雅都不算很热情,只是礼节性的和方渐鸿打了个招呼。 马文华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点懵,他瞪大眼睛,迟迟反应不过来。 等他恢复意识,上前热情的和王潜以及徐彬雅打招呼,却碰了一鼻子灰,无论是王主任还是徐局,脸色都比较难看。 马文华鬼精一样的人,马上明白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眼睛望向陈京,正要开口说话,陈京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马文华只瞅一眼,就觉得心中发凉,忍不住往后退缩。 陈京神色变化很快,他很快视线从方渐鸿和马文华身边挪开,眼睛看向金璐,道:“金总,稍微来迟了一点,我订的位应该还在吧?” “在,在!陈局订的位置,无论如何我都要留着!”金璐笑嘻嘻的道,她的言语是充满了客套,但是神情却是真的。 她笑得很真,她眼角的清晰的纹路可以为证,此时她的内心难以用语言表达。当陈京找她订包房的时候,她内心觉得陈京是在放弃,是在玩笑。 而今天整整一天,金璐内心都很不开心,她的不开心缘由很复杂,但都和陈京有关。 她思考过陈京可能遭遇的各种可能性,她唯独就没有想到过陈京会全身而退,怎么可能全身而退?陈京年纪轻轻,在澧河毫无根基,他一个人独自面对如此多的压力和困难,身后又有人掣肘捅刀子,他的失败似乎是注定的。 尤其是这一次,明显就是有人设套,目的就是要整倒陈京,陈京又怎么可能逃脱得了? 但是事实,陈京并没有开玩笑,他昨天说要订包房是认真的,因为今天他真真切切的就来了。 金璐不方便老是瞅陈京,她的眼睛便在方渐鸿和马文华两人身上逡巡。 方渐鸿年轻干部好面子,走到哪里让人看上去都有个架势,但是现在,他自己是硬撑着,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但是他的随行人员都侧身贴到了墙,他的光华完全被陈京所淹没。 至于马文华,刚才他还神气活现,提到陈京一副轻蔑不屑一顾的样子,但是此时,他却佝偻着背,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在陪着笑。 金璐觉得莫名的快意,陈京终究是她没有看错的,他果然了得,今天看现在这架势,就可以判断他是毫发无损。 金璐不太懂政治,但是她清楚,陈京的出场,已经镇住了很多人了,至少眼前的方渐鸿和马文华就被他彻底的镇住了。 “方局长,我说陈局一定会来的吧!”金璐吐气如兰的笑道,“所以您别怪罪我,凡事都有先后,一号包房是陈局订的,我是不能给您的!好在现在客人在散,只要您稍微等一会,马上就会有空位出来!” 金璐边说话,边招呼服务员迎接陈京等人进房,金璐就是这样一个小女人,她根本不介意在这个时候借着陈京的势,让方渐鸿难堪一下。 金璐这话说完,陈京才把视线投向方渐鸿,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城建局方局长?我林业局陈京,今天有些不恭敬了,不知道你也要订一号包房,如果方局不介意,要不我们一起?” 方渐鸿脸色有些涨红,他好面子,这个场合是万万不能生气的。 但是,陈京实实在在的让他没面子,他堂堂的局长,毫无风度的抢别人预订好的包房,而且还被预订者一头撞上。 另外,他先前对陈京的种种不屑一顾,现在陈京就站在了他的面前,看这架势,陈京俨然是今天的主角,农业局徐局长和国资办王主任都是陪衬,这哪里是方渐鸿想象的场景? “你好!久仰大名了!”方渐鸿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是陈局长先预订的位置,我们换个地方就行了!” 他冲马文华努努嘴,马文华眼睛瞟向陈京,嘴唇掀动,似乎要说什么。方渐鸿看得连连皱眉,恨不得甩手就不管马文华。 陈京的视线并没有在马文华身上停留,他经过方渐鸿身边,伸手和他握了握,道:“方局长交友可要慎重啊!” 方渐鸿皱皱眉头,有些丈二摸不到头脑,陈京却没有多说,在几人簇拥下,他进到了包房,包房的门迅速带上,内面只听到陈京几人欢快的笑声。 今天这顿酒陈京喝得很尽兴,林中则没有来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这并不影响陈京喝酒的心情。 国资办王潜和农业局徐彬雅,他们两人今天是尽全力陪着陈京喝,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陈京今天在会上是彻底的敲打了国资办和农业局,陈京的敲打让王潜和徐彬雅都很惶恐。 陈京的敲打也彻底的暴露了国资办和农业局在配合林业局工作方面的不尽心,那么多领导都在,王潜和徐彬雅又把大话夸在了前面,他们脸上怎么挂得住? 所以,甭管是愿不愿意,他们要亮出诚意和态度,这是必须的。 方明和廖伟两人犯的错误,需要他们来擦屁股,作为一把手,有时候也十分的无奈。 王潜一个劲的给陈京道歉,说自己没有管好下属,并拍胸脯表示,从今往后,国资办一定全力配合陈京工作,他甚至可以亲自在抓这一块工作。 相比王潜,徐彬雅更是态度积极,陈京在之前就提到了农业局和林业局广泛合作的事情,当时徐彬雅就非常看好。 徐彬雅老持沉重,林业局内部有矛盾,他怎么也不可能会参与其中的,但是廖伟这一次的确是犯了错误,这让徐彬雅觉得面子上实在是难堪。今天晚上这顿饭,他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抚平陈京内心对农业局的芥蒂。 三个领导是主角,蒙虎和严青等人都是配角。 这一次陈京能够成功过这一关,蒙虎和严青两人是出了大力的,蒙虎自打脑门上印上了陈京的标签,现在他对陈京是言听计从,从控制闹事现场到突击审讯调查,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而严青则负责给陈京充当眼线和耳目,每一天局里发生的事情,外面发生的事情,严青向陈京一天一汇报。 他是管办公室工作的,林业局重要的文件、信息,基本都要从严青手中过,严青彻底靠拢陈京,陈京在林业局就是尽握主动。 陈京频频的举杯,他心中却感叹莫名,王潜和徐彬雅,他们的堂堂的局长,如果不是特殊的情况,他们怎么可能如此的低声下气? 这也恰恰说明,现在这个世道依旧是强者的世界,你强硬,比别人强,你压人家一头,别人就尊重你,就惧怕你。否则,别人就不把你放在眼里,就轻视你! 昨天的陈京和今天的陈京,又何尝有分别? 但昨天,整个澧河政坛又有谁不是以同情、怜悯、讥讽甚至嘲笑的眼光来看陈京? 今天的会议,陈京果断亮剑,他将自己周密布下的局层层揭开,弄得针对他的人都是灰头灰脸,毫无面子。 可以想象,过了今天,澧河政坛对陈京必将是截然不同的评价和态度。徐彬雅和王潜两人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就很好的印证了这一点! “王主任,徐局!关于协同配合的问题,我看这个问题还是不能有大变化!人孰能无过,方明副主任和廖副局长,两人都是性情中人,只要他们端正态度,吸取教训,我看红土坡林场改革的事情,还是他们负责比较好! 改革还没开始,就临阵换将,这可不一定吉利啊!”带着微醺的醉意,陈京忽然对王潜和徐彬雅道。 王潜和徐彬雅两人对望一眼,均觉得不可思议,道:“陈局,这件事……” 陈京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道:“这件事情另有内情,如果把红土坡职工闹事的问题归咎到方主任和王局长的头上,我个人认为不合适的,对这个案子,我们要认真细致的弄清责任,不能包庇人,也不能冤枉人!” “陈局……我老王在这里谢谢你了!回头我让方明自己来给你负荆请罪,只要你能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王潜颇为动情的道。 陈京哈哈大笑,举起酒杯:“来,来,咱喝酒,今天不谈工作了,工作改天再谈,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夜色!女人! 真的喝醉了,陈京独自站在澧河边的堤岸上,夏天的河风凉爽,吹得他头发凌乱。 今天陈京在红土坡林场改革汇报会上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红土坡林场改革这个担子太沉了,牵扯的关系很多,尤其是陈京的威望还不够,无论是在下面乡镇,还是在县各单位层面上,都没有人支持他。 林中则将陈京推到这个位置上,就是赶鸭子上架,就是要出陈京的洋相,让陈京摔跟头。 陈京骨子里面是倔强的,林中则要让他摔跟头,他偏就要出其不意,整得大家都不好过。陈京和林中则袒露心扉,那就是一个饵,林中则大意失荆州,以为陈京真的是黔驴技穷,他第一时间把这个情况和廖伟以及方明通了气。 然后这就是一副多米诺骨牌,一层层倒下去,最终就引发了林场职工闹事。 林场职工为什么会闹事?其实不仅仅是坏消息的因素,这其中必然是有人挑拨的,马文华在这其中扮演了关键角色,马文华永远也想不到,他的“一箭双雕”好计谋,恰恰是陈京设计中很重要的一环。 林场职工闹事,是陈京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他揪住这事不放,迅速可以追根溯源,可以将这些所有链条上的人都一网打尽。 陈京把林场闹事的责任全部归咎在泄密上,他可以趁机把自己的责任扒得干干净净,同时让国资办和农业局下不了台,对方明和廖伟两人反攻倒算,然后剑指林中则,让林中则引火烧身。 陈京做到了这一步,他回过头来又可以放方明和廖伟一马,因为他反手过来又可以把林场职工闹事归结为别有原因,别的原因是什么原因?其根本原因是有人挑拨离间,这个人就是马文华。 陈京的这一手,可以置马文华为绝境,同时又可以将他和国资办以及农业局紧张的关系缓和。 方明和廖伟虚惊一场,最后戴罪立功,经过了这一番折腾,以后再借他们胆子,他们也不敢对陈京阳奉阴违了。 到目前为止,陈京的手腕都是成功的,但是这样锋芒毕露的手段,并不是陈京的本意。在县委汇报会上发飙,拉风是不错,但是毕竟得罪人,更重要的是给领导留的印象会不好。 一个好的干部,做事情应该是润物无声的,像陈京这样需要借助县委汇报会这样的平台发难,从而达到自己目的和手段,这本身就说明陈京能力上有所欠缺,实际上,也恰恰是如此,陈京领导红土坡林场改革,对他来说,的确是巨大的挑战! 点上一支烟,陈京细细的品味,他的面前就是潺潺的澧河,澧河水夜晚看不到,只能听到水波荡漾的声音。 陈京轻轻的闭上自己的眼睛,用心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今天一天,陈京耗费的精力太多了,不夸张的说,今天陈京是奋力厮杀的一天。从四面楚歌的境地,他单枪匹马的杀出来,这很不容易,足以让陈京感到心力憔悴! 胜利了! 但是陈京没有胜利和突出重围的喜悦,红土坡林场的改革之路任重而道远,今天这只是迈出了第一步,以后还有多少困难? 让陈京负责红土坡林场改革,就是小马拉大车,但既然已经造成了这样的格局,陈京也是个倔强的人,他暗暗下定决定,红土坡林场改革的问题,他无论如何都要做好。 不仅要完成这个任务,而且要做得漂亮,要让各个层面的人都满意! 一缕淡淡的清香,如兰如麝,陈京嗅一点便浑身一震,他倏然扭头。 他身后不远处,金璐亭亭而立,她穿着一条紫色的百褶裙,脚下穿着细根高脚的皮凉鞋,在夜色中看不清脚下的皮肤,但是却能看清她晶莹的脚趾,一闪一闪的,甚为诱人。 她的脸部在路灯的掩映下很清楚,精致的脸颊如凝脂般洁白,双唇殷红,唇线清晰,微微有些湿润的嘴唇,更显性感撩人。 河风吹拂,吹乱的她的秀发,却更突显了她窈窕多姿的身形,灯火阑珊,朦胧夜色,佳人如玉,今晚的金璐太美了! “嘿!黑漆漆的这么有兴致?”金璐樱唇亲启,露出洁白的牙齿,人款款走近,陈京心跳突如其来的加快了。 “怎么?我打扰你了吗?”金璐眉头一挑,道。 陈京摆摆手:“没有,今天喝得有点多了,沿河走走,吹吹风,顺便醒醒酒!” “仅此而已?”金璐反问道,“我看不止是如此吧,应该也是想着心事的!” 陈京轻轻的笑笑,算是默认了。金璐用眼角瞟了陈京一眼,嗔道:“你们男人,心思真的多,谁也看不懂你们!” 陈京抿了抿嘴唇,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道:“很多事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不想自己的生活简单一些呢?谢谢你了,我知道你替我担了心!” 金璐脸一红,眉宇间闪过一丝羞怯,眼睛瞟向陈京,道:“你知道就……” 后面的话听不清楚,声线像蚊子一样细了。 朦胧中,陈京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真是美到了极点,此时的金璐,双颊泛红,又哪里是平日在外面风里雨里的女强人形象? 一股莫名的冲动在陈京内心升腾,酒为色之媒,陈京酒喝得高,胆子也比平常大不少。 他倏然动作,伸手拉过金璐,金璐脸色一变,道:“你……”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陈京已经吻住了她的嘴。 “唔,唔~~” 金璐嘴中发出声响,似乎有些抗拒,但是很快,她便彻底放弃了抵抗。 美人温软如玉,陈京将其搂在怀中,不断升腾的**如同潮水一般,一**的袭来,陈京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儿揉碎,却又担心弄疼了对方…… “京,这里不行……”金璐用尽全力挣脱陈京的臂弯,终于吐出了几个字。 但陈京根本不管场合是否对,他的嘴又贴了上来。 这一次,金璐也彻底的丢盔弃甲了,本来生硬的动作变得圆转,并开始对陈京的进攻做出回应,两人好一通激情的长吻。 “滴,滴,滴……滴,滴,滴……” 陈京的腰间忽然有声响,BP机上的闪灯不住的闪烁,陈京起初根本顾不得,但是响声一直不停,他终于推开金璐,摸到自己的腰间。 “电话号码53开头?” 陈京的酒意在顷刻间清醒,道:“金……我要去打个电话……” 金璐一手拉着陈京,眼睛中露出嗔怪的神情,道:“急急匆匆,毛手毛脚,我这里有电话呢!” 金璐的手提包一直都挽在手上,她从提包中取出手机递给陈京,陈京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老总果然不一样,有手机,俺们平头百姓现在可还不行哦!” 金璐白了陈京一眼,道:“你再贫嘴,就真是找打了!你别忘记你可是局长,我在你面前才是平头百姓呢!” 陈京拿着手机,拨号,电话拨通,他冲金璐摆摆手,两人同时安静! “你好,我是陈京!刚才谁给我电话?”电话一接通,陈京开门见山的道。 “陈局长,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吗?”电话那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陈京微微的愣了一下,迅速笑道:“哎呀,文主任啊,什么时候从省城回来的?怎么就没跟我打个招呼呢?”电话竟然是文建国打来的。 “陈局,没打招呼,说明我不是回来做客的。我这把年纪,在外面跑的时间够长了,该落叶归根了!”文建国认真的道。 “哦?那恭喜文主任,听你这语气,那定然是高升了!”陈京笑道。 “高升什么?你小子还取笑我了!”文建国笑骂道:“我暂时回来,高不成低不就,没地方可去,只能先在政府办待着。小梁不是下放了吗?县长身边没人,暂时我就替代小梁了!” 文建国话锋一转,道:“陈局,晚上我们去一趟县长家,就现在,你有没有时间?” 陈京一愣,抬手看看表,道:“现在快十点了,这时候去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你不知道吗?去县长家都得晚上,得等他家老人休息后去,现在这个时候刚刚好!”文建国道。 “那行!我现在在金玉楼沿河大堤上,你过来找我!” 陈京和文建国两人约好了见面的地点,挂了电话,陈京将手机还给金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得有事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金璐格格好笑,嗔怒的瞪了陈京一眼:“你有事就去办事,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陈京尴尬的笑了笑,神色大窘,闹了个满脸红。 金璐笑得更是畅快,花枝乱颤,她挥一挥手,道:“不打扰你巴结领导了,我也回去喽!” 她脚步轻快,手腕着手提包就像小姑娘一般慢跑,行了大约十几米,她身子猛然顿住,扭头道:“陈京,今天的事情你要记住,一定要记住!” 陈京呆立当场,金璐却悄然远去了,只留下淡淡的余香!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通天大道【求收藏、推荐】 【昨天打赏兄弟名单:老周老周,雨云、浪漫渔夫硬汉,唐古鱼,宁夏石化,血液,感谢各位兄弟们的豪爽打赏支持!!!!】 “通天大道”是澧河人都知道的一条路,马步平的家住在山上,到他家必须走一条从山脚到山顶的路,人们把这条道就说成是“通天大道”。 马步平的家不好进,实际上,在澧河,鲜少有干部敢跟马步平送礼。 所以,“通天大道”一直在,但是敢于走通天大道的人却是很少,陈京以前也没去过,今天是第一次! 坐着县府办的车,陈京和文建国两人一路闲聊,直到车停稳,司机让两人下车,陈京拉开车门,迎面扑来的便是一股山野的泥土气息。山上的橘子树花开,青涩的橘子花气息特别的浓。 盛夏夜晚各种虫子鸣叫响彻山野,在漆黑的夜里,只看见一幢小楼中依稀有灯光射出,文建国告诉陈京,那便是马步平的家。 马步平的家有一个小院子,文建国对这里一切都轻车熟路,没见他怎么动作,小院的门就被他打开了,他回头向陈京招招手,道:“我们从后门进去……” 陈京连忙紧跟文建国,他一想到后门,不禁有些其他的联想。 小楼下面很黑,一条青石小路蜿蜒曲折,文建国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支手电,微弱的手电光,照着两人绕到小楼的后门。 文建国轻轻的敲门,过了大约半分钟,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马步平的老婆王霞。 王霞穿着比较时髦,左右两手都戴着价值不菲的戒指,她冲文建国点点头,道:“建国,你今天才回来吗?” 文建国笑笑,道:“可不是?我把楚城的事儿处理完了才回来。”他收掉手电筒,将手电筒递给王霞:“嫂子,这根电筒你帮我保管一下……” 王霞此时已经开了路道灯,陈京不经意的瞟了文建国的手。 文建国手上除了手电,竟然还有一个红包,红包厚厚实实,一看内面装的东西就不少。 王霞很自然的接过东西,道:“老马在楼上……”她一眼瞅到陈京,道:“这位……” 文建国笑笑,道:“陈局,这是嫂子,你不会不认识吧?” 陈京冲着王霞点点头,道:“嫂子好,我是林业局的陈京,今天专程来向马县长汇报工作的!” 王霞轻轻的笑了笑,道:“汇报工作?那可都是白天的事情!晚上老马也是人,他也要休息呢!” 陈京当即无语。 文建国事先根本就没跟陈京讲来马步平家的禁忌,他自己拿着东西来,搞得陈京两手空空很尴尬。 另外,文建国竟然也不向介绍陈京,而是反问陈京怎么会不认识王霞,陈京以前又没见过王霞,他怎么能认识? 借助灯光,陈京初略的打量王霞,王霞额头有些狭小,下巴却颇为肥厚,嘴唇有些薄,一双眼睛闪烁不固定,其一身穿着时尚,头发烫成波浪纹。 陈京想到马步平平常朴素随意的装束,怎么看都觉得王霞和马步平有些不登对。 他又想到曾国藩《冰鉴》中的记述:“脱谷为糠,其髓斯存”,神之谓也。“山骞不崩,唯石为镇”。骨之谓也。一身精神,具乎两目;一身骨相,具乎面部,开门见山,此为第一。 从王霞面相上看,她这个面相是典型的心思缜密,精巧,贪财令色之相。 陈京博览群书,相术命理的书他也看得多,但是从来不会主动去将遇见的陌生人套用那些理论,但是今天,他一看到王霞,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些,可能是王霞长得的确是颇有特点吧? 陈京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进退,文建国则和王霞谈笑风生,陈京只能跟在他后面。 通过楼梯,三人上到二楼,那里可见一间布置得极其雅致的客厅,客厅地面是实木,欧式的真皮沙发,头顶的吊顶美轮美奂,客厅的窗帘豪华大气,房间中还摆着很多的绿色植物装点,客厅的正中的墙上,马步平手书的大字:“清心、认真”。 这四个字很简单直白,但是却给人一种很朴实的感觉,陈京一进客厅,便被这幅字吸引住了。 王霞招呼文建国落座,却好似没有看见陈京一般,文建国笑着对陈京道:“陈局,坐吧!来县长家可不用太拘谨了!” 陈京嘴角微微翘了翘,一语不发,文建国老持沉重,办事能力强,说起来是个难得的人才。但这人终究是器小了一些,陈京靠拢马步平,他便以老前辈自居,倚老卖老。 上次在省城,文建国就对陈京有指手画脚,而今天,他又故意不跟陈京说马步平家的一些忌讳,让陈京出洋相。他甚至还故意和王霞表现得很随意,他似乎是在以此来向陈京证明,他是马县长家的常客,是马县长真正看重的人。 尴尬的场面持续时间不长,很快从内间就听到了脚步声,马步平一身睡衣的踱步出来了。 他的眼睛先看见文建国,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又看向王霞,嗡声道:“不是让你睡觉吗?怎么回事?” 王霞正在给文建国和陈京冲茶,她将茶杯往茶几上一顿,道:“建国要来,我几年没见到了,见见建国怎么就不行了?倒是你,每天晚上像夜猫子一样,吵得一屋子人跟这里睡不着觉,你怎么就不管管你自己?” 马步平闭口不语,他眼睛看向陈京,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一些,冲陈京点点头,道:“我们去书房喝茶,建国你就不用去了,你嫂子想见你,你们就好好叙旧吧!” 马步平淡淡的道,陈京站起身来紧跟马步平,而王霞道:“老马,喝个茶怎么也要去书房?你干脆把床也搬到书房去,就在书房睡!” 马步平一脸不悦,陈京有些尴尬,马步平道:“我们走!” 从客厅到书房的距离很短,但是马步平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后,陈京却感觉到了另外一方天地。 刚才的客厅现代时尚典雅,马步平的这间书房却是简朴、自然、随意,房间的装修很简陋,没有任何可圈可点的地方。说自然,是因为书房里的书柜,书桌,椅子都很协调,没有一件东西会让人觉得突兀。 而随意,则更是如此,书房中的书并不是整整齐齐的,桌子也不是整整齐齐的,有些书杂乱无章的堆着,陈京一眼瞅见的是马步平书桌上翻开倒扣在桌上的一本《国际金融学》的书籍。 “坐,随便坐吧!”马步平冲陈京摆摆手,陈京坐下,马步平亲手给陈京倒了一杯茶道:“这么半夜三更让你过来,你是不是很奇怪啊!” 陈京笑笑,道:“那倒没有,我总听人说您办公都在晚上,我就担心晚上来拜访您,会打扰到您!” “那是谣传!”马步平脸色一**,“我晚上办什么工?你看外面这环境,是个办公的环境吗?”马步平指了指门外的方向,语气有些牢骚。 陈京闭口不说话,涉及到马步平的家事,陈京不好开口说什么。 “陈京,你是正经的全日制大学生,这一点是十分让人羡慕的。而你更是大学生中的佼佼者,你对自己要多一些信心啊!”马步平道。 陈京点点头,道:“谢谢县长教诲,我定然铭记!” 马步平笑笑,道:“年轻的时候多一些挫折,多一些经历,这其实都是积累,都是财富,都是好事!”他指了指茶杯,“喝茶,这是真正的雨前茶!” 陈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马步平又道:“人情世故,为人处世,这是一门大学问,这是你们年轻人要多斟酌的东西,你总体来说是很有悟性的,比之我们年轻的时候,要好太多了!” 马步平语气平和,和他平常粗犷豪放截然不同,他说的话很朴实,但是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似乎具有特别的魔力一般,陈京听得很有感觉,连连点头。 “好吧!我们谈正事!”马步平道。 陈京连忙坐正,马步平哈哈笑道,“你不用紧张,不用紧张!我们的正事和工作无关!” 马步平快步走到书桌旁边,拿起那本《国际金融学》凑到陈京面前,道:“这书我看得头大,很多东西根本就看不懂,你看看这些红笔印记,都是我不懂的地方。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这个大学生给我讲讲……” 陈京一愣,他眼睛扫向书页,果然看见红笔标记,上面写:“国际游资流动规律的理论分析”,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还有很多其他红笔标记的东西,有些是马步平自己用笔写上去的。 只看一个页面,上面全是黑色和红色的蝇头小楷,陈京看得暗暗心惊,不禁抬头望向马步平。 马步平有些尴尬的笑笑,道:“我们这代人是被特殊时期耽误了,肚子里没学到东西,有时候真恨自己学识浅薄!现在的领导干部,要领导一方搞经济、谋发展,学识不行怎么能行? 我想是自己捂在被子里面偷学,但是这些大部头,光靠自己琢磨,又哪里能够琢磨透?”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县长夜谈【求推荐、收藏】 《国际金融学》陈京在上大学的时候学过,但那个时候,这门课程又不是专业课,他哪里认真钻研过? 实际上这门课程还真有些难,国际货币、国际结算、国际贸易等等知识繁杂,不动脑筋,基础差是难将这门课程融会贯通的。 陈京的经济学知识本来就不是很强,大学学了一些,但是很多都是他踏足社会以后,慢慢领悟的,现在让他拿着《国际金融学》的大部头教材去给别人讲解,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很快他就被马步平问得满头是汗,他的脑子飞快运转,但有些问题终究还是他自己似懂非懂,无法做到深入浅出。 倒是马步平有时候的顿悟,然后将自己的理解说出来,让陈京学到了不少。 “很好,很好!你提点一下,我果然领悟了很多,有些不太懂的地方,今天也一下融汇贯通了!”马步平道,他脸上喜气洋洋,笑得甚为开心。 陈京汗颜的笑笑,道:“县长,您太客气了,实话讲这门课程我也没学好,很多地方自己都解释不明白呢!” 马步平摆摆手,道:“你们基础好,有底子,学起来容易!经济学的东西你要好好学,要认真学,以后我还要经常问你!你大学毕业有几年了,可以搞个在职研究生嘛!就学经济学!” 陈京点点头,道:“我以后一定多看这方面的书籍,是该认真学习,您这么大年龄了还在学习,何况我们年轻人?” 马步平哈哈大笑,道:“你知道这个道理就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你是才子,知识渊博,但是人文知识固然重要,社会科学知识也不能轻视,以后的领导干部,必须要是专家,我们这批人落伍了,跟不上时代步伐!” 马步平言辞真挚,语气中难掩遗憾,这无疑给陈京极大的信心。 相比马步平,陈京的起点要高很多,知识也要丰富很多,底子更要强。另外,陈京比马步平也年轻了几十岁,有几十年的光阴可以拼搏,怎么能现在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注定碌碌无为呢? 陈京忽然觉得很惭愧,曾经他意志消沉过,曾经他对自己的前途是如此的没有信心,但是现在仔细想想,他又觉得自己有如此不错的起点,还有如此年轻的身体,一切条件比之当年马步平不知好了多少倍,马步平能够脱颖而出,走到今天这一步,自己难道就真的不如他吗? 感受到了陈京有些激昂的情绪,马步平会心的笑了笑。 陈京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马步平看来,年轻人最重要的是那股子气势,陈京就有那股子气势,敢于挑战,有那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勇气和决心。 更重要的是,陈京拥有斗争的智慧,面对四面楚歌的境地,他能够单枪匹马杀出重围,仅此一点,他就是难得的人才。 红土坡林场改革这副担子放在陈京身上,实在是有小马拉大车的嫌疑,但是这辆车陈京真的已经拉起来了,万事开头难,第一步既然已经动了,谁又能一定说陈京就不能够担下这副担子? “陈京,你的改革思路和方案我看过了,很有想法!但是对你的思路和方法,我个人的态度是一切都要以事实说话。你现在提到的股份制改革、林场经济林优化、林场原生态林的保护计划,这一切都只是你的设想。 你是好笔杆子,你的计划也有诱惑力,实话讲,我看了你的文字,我都心动了!”马步平笑道,他从桌上翻出陈京递送的汇报材料继续道: “目前来说,县委和县政府对你们的实质性支持是没有的,你要做的,就是要合理调研,认真调研,以理服人,将方方面面的关系都理顺理清楚,总之一句话,一切都用事实说话,用成绩说话!” 陈京神色严肃,认真的点点头,道:“放心吧!县长,既然我这匹小马已经拉动了这辆大车,我就一定要拉下去,一直要拉到终点。我在林业局干的这一任,我一定要把红土坡林场的问题给解决好,给拿下来!” 马步平激赏的点点头,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眼睛颇有深意的看向陈京,道:“我跟你说个事儿吧!” “那还是二十年前,我刚从农村出来,乡里安排我教书!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自己就是个特殊时期的高中生,其实初中水平都没有,可是当时校长偏偏安排我教高中数学。 我哪里懂高中数学?于是,我第一时间找到校长诉苦。 校长跟我讲,教学安排,是多方面征求意见后做出的决定,他首先要征求老同志的意见,然后才统筹考虑分配工作!我当时是新来的,别人都挑了工作,就剩下高一数学没人教,就留下给我了!这是第一! 第二,高中老师比初中老师每月多一块五毛钱,对新进老师,学校也弄不清其真实本事,你如果能教好高一数学能够教好,就说明你是高中老师的水平,以后学校你就是骨干。 ……” 马步平侃侃而谈,就像拉家常一样,看着马步平捧着茶杯,将自己的过去往事一一道来,说到有趣的地方,还不忘自嘲几句。而说到印象深刻的地方,又充满了缅怀的情绪,陈京怎么也难将此时的马步平和位高权重的一县之长联系起来。 平常的马步平形象总是那般严肃威严,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一般,即使陈京当时在省城碰到他,马步平依旧是范儿十足,又哪能想象,他还有如此普通的一面呢? 说到马步平的心机,陈京有时候想想,都会觉得凭自己的本事,根本就琢磨不透。 在省城,马步平对陈京的考验和甄选,虽然是信手拈来,但是陈京现在想象,依旧都觉得是步步惊心! 从省城回来,陈京立刻又陷入了困境,面对林中则的打压,面对威望不足,四方不服,处处掣肘的窘境,马步平根本就恍若未见一般。 陈京在压力最大,最困难的时候,他几乎谁都靠不上,那个时候他想到过马步平,可是那个时候的马县长又何曾注意到了他? 陈京不知道自己这次如果被林中则彻底拿住了,彻底栽了跟头,马步平会不会拉自己一把,会不会再给自己一个机会!这个问题可能永远都难以有答案,但是有一点,如果今天的会议,陈京彻底的栽了跟头,是觉得不会有今天晚上的这番零距离接触的。 想到这些,陈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庆幸自己一直不曾放弃,庆幸自己有一颗倔强不服输的心! 马步平是什么人?人家堂堂的一县之长,放眼澧河,不知有多少人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就想和他搭上哪怕一丝的关系。他的眼界又岂是一般人能比的?陈京如果真是一愤青,一个只有书生意气的愣头青,马步平又哪里能够看得上? 不得不承认,马步平回忆自己的这段过往,是很有针对性的。他在告诉陈京,小马拉大车的事情,他曾经也干过! 他的故事还告诉陈京,一头小马,首先面临的不仅是拉车的问题,还有人们固有观念中的论资排辈、长幼有序的思维习惯。陈京的工作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困难? 很大程度上都因为陈京威望不够,根基浅薄,像方明、廖伟这些人,他们个个资历和年龄都比陈京要强,让他们听陈京的,他们在内心深处就有本领的抵触情绪。 而到了下面的乡镇,各乡镇的一把手,个个更是独挡一面的厉害人物,要让他们听陈京的,更谈何容易? 但是,马步平的故事中,又还又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只要陈京能够克服看似不可能克服的困难,最终就会得到丰厚的回报!人民的固有观点是可以打破的,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努力,都是能够做到的,这一切都要看陈京自己如何掌控和把握了! 马步平的故事很朴实,他要表达的道理更朴实,现在针对红土坡林场改革,整个澧河不是七嘴八舌的多吗? 对付这些七嘴八舌唯一的方法就是用实际行动,用事实让他们闭嘴,好一句用“用事实说话,用成绩说话!” 陈京仔细品味这马步平的这些话,他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是啊,一切都要用事实说话,用成绩说话,这就是基层工作不同于那些高来高去机关工作的区别。 陈京下放基层几年来,今天才真正的体会到现实的复杂,小说上经常出现的那些有高层背景的年轻官员,一下基层就利用手上关系和后台背景大杀四方的情况纯属瞎扯淡! 就以红土坡林场的改革为例,这中间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关系有多少?不踏踏实实,实实在在的去平衡这些利益诉求,不去动脑筋找到合适的突破口,就想高来高去的解决问题,根本就是胡扯!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暗招! 王杉今天头有些懵。 本来她这几天情绪都不高,尤其是今天。 今天是红土坡林场改革汇报会后的第一天,那个要命的汇报会,一直都是王杉的噩梦。 本来,她被安排到负责红土坡林场改革工作这一块来,她内心是非常乐意的,毕竟,陈京一直都是她有好感的人,能在陈京身边工作,能够零距离的见识陈京工作的方法和特点,她一度很jī动,期望也很高。 但是现实和她想象的相差太大了,陈京面临了重大的困难,而在重大困难面前,陈京也不得不妥协,最终极有可能会在红土坡林场改革的事情上彻底的翻船。 王杉的人缘不算太好,尤其是在女同事中的人缘,王杉人生得漂亮,漂亮到大多数女人对她都会心生妒忌。 而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王杉为人傲气,有些势利,在林业局内部,有限几个女同事都是家里没什么背景,平常又喜欢八卦,对人说三道四的阿姨级人物,王杉从内心深处对她们也不怎么看得上。 所以最近几天,王杉一直在办公室就是那几个八卦女人冷嘲热讽的对象,女人骂人含沙射影的,王杉本来心里就不舒服,听了这些话,更是难受。 但是今天王杉一进办公室,办公室刘大姐就夸她穿的裙子好看,问是不是新买的,弄得王杉一愣一愣的,有些丈二mō不到头脑。 王杉再三强调这条裙子是旧裙子,刘大姐极其夸张的捂着嘴巴,另一只肥手在空中捏着莲花指,道:“哎呀呀,这裙子真是太合你的形象了,我怎么看就跟新的一样,今天你这个形象,走出去那些男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王杉心中嘀咕,她仔细的收拾自己的办公桌,认真的梳理最近发生的事,实实在在想不到刘大姐怎么会突然对自己热乎起来,以前背着自己就数这女人话最多,说自己是狐狸精都不止一次。 “刘大姐,今天没什么事儿吧?”王杉挑眉问道。 “没事,能有什么事儿呢?我们林业局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哪里会有事儿发生!”刘大姐脸上的肥肉都挤成了一团。 “要说有事儿……” 刘大姐正要说话,严青夹着文件夹从门口神采奕奕的走进来,他一进门径直走到王杉身边,道:“王杉,收拾一下,准备去红土坡!今天我们开两台新车去,你的重点是要照顾好陈局长,女人的心细一些嘛!” 王杉呆立当场,彻底变傻了。 去红土坡林场?还是陈京的头儿?这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我……我……我这……” 说不上是jī动还是紧张,反正王杉说话结结巴巴,有些语无伦次! 她又想到自己以前每天都安排是要替陈京打扫办公室卫生的,但是今天自己好像忘记了,一时她觉得有些无措! “怎么了?小王?身体有些不舒服?”严青关切的问道,旋即,他轻轻的一笑,道:“你这个小同志啊,就是脑子里思想不坚定,年轻人思想不坚定是大忌,最忌讳的就是左右摇摆! 只要看准了方向,那就要坚持,一点挫折一点困难就把你吓到了,这样的人如何才能成事?” 严青摆摆手:“去吧,去吧!去忙,我刚才从陈局办公室出来,看到乱得不成样子,你的工作很失职啊!” 严青教训完王杉,自己一点都不恼,照样器宇轩昂的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嘴里还哼着时下流行的《还珠格格》主题歌,那是策马奔腾,好不得意。 王杉此时终于豁然开朗了,看严青那神气活现的样子,他浑然忘记了自己当年就是根墙头草,只是这一次,他不知怎么押在了陈局身上,这一下估计赚大发了,他这心里正美滋滋的呢! …… 王杉认真的拖着地,一趟地她拖了三遍,地面上简直是光可鉴人了! 她实在是不明白,陈京为什么抱着双手,就坐在办公桌后面一愣不愣,好像心事重重一般。 照说,陈京这次大获全胜,应该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他怎么是这幅模样呢?和想象的实在是差距有些大了。 “是在扮深沉吗?”王杉脑子里蹦出这个念头,她迅速摇摇头否定了,陈京这个男人她是看不透,但是可以肯定,他绝对不属于那种装的人。 “好了,一个地板拖了三遍,你还准备拖几遍?”陈京忽然开口道。 王杉手脚同时定住,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陈京瞪了她一眼,道:“你去一趟档案室,把红土坡林场这次闹事最凶的几名职工的资料给我拿过来,然后收拾一下,我们十点钟出发去红土坡!” “好,好的!我……我马上……”王杉有些语无伦次,她丢掉拖把就准备走,走了两步,又意识到自己可能犯错了,又回头拿拖把,好一阵手忙脚乱。 陈京本来严肃的神情,看到这一幕,他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京以前一直都不太喜欢王杉,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势利,但是真正接触了,还是能看出王杉很有可爱的另一面。其实客观的说,势利又有什么不对呢?一个势利的女人,往往成熟,生活经历也丰富。 就以一个成熟人的思维来说,又有几人能拍着(w)iōng脯说自己不势利? 一直看到王杉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陈京才收回目光,王杉今天穿着一条牛仔裙,上身穿着polo杉,搭配很协调而富有活力。尤其是刚才拖地的时候,她身材妙曼的曲线凸显得极其yòu人。 (w)iōng部那yòu人的两团,裙下那若有若无的暧昧,无一不是挑动男人那yù望的神经…… 今天去红土坡林场,这是陈京昨晚在马步平家就想好的,当时他不好直接提困难,他就希望马县长能到红土坡林场视察一下,能够给红土坡林场改革的工作打打气。 马步平当场将文建国叫过来问日程安排,文建国却把他的日程说得满满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陈京没法坚持,只能装出一副遗憾的神情,对马步平不能前往红土坡林场表示遗憾。 但是在陈京内心,他对文建国却是彻底的有了芥蒂。 文建国对陈京有敌意,这一点毋庸置疑,就说文建国所谓的这些日程安排,陈京不是外行,如果真是合理调整日程,取消一些是完全可以的。文建国故意把有些日程说得不能取消,目的就是阻挠马步平去红土坡! 泥菩萨都有几分火气,文建国对陈京是连续搞了几次坏,陈京这一次终于记在了心头。 好在马步平并没有让陈京完全失望,他当即给县政府办刘明辉主任打电话,让他协调一下,看第二天政府哪位领导能够将工作压缩一下,去红土坡做一个调研。 清早刘明辉打电话给陈京,说常务副县长王涵阳日程安排得过来,王县自己也很想去红土坡看看,他让陈京迅速安排陪同,这才有了今天陈京的红土坡之行。 刘明辉在电话中给陈京交代得很清楚,他道:“陈局,王县长只能有四个小时的时间,路上来回一个小时,在红土坡最多能够待一个多小时,所以安排方面要紧凑一些,你要动脑筋!” 陈京连连表示没问题,他正要准备结束通话,心中突然一动,道:“刘主任,真是太谢谢你了!昨天我和文副主任诉苦,说红土坡这边希望能有个县领导过去镇镇场子,他当即就跟我讲,马县肯定不行。 他拍(w)iōng脯给我说一定给我争取王县,没想到今日一早您就给我打电话来了,难怪一大清早,我们院里的喜鹊叫呢!” “支持林业工作、支持国企改制,这是现在政府工作的重点,谢谢的话你就不用多说了!”刘明辉笑道,在电话中,他语气平和,似乎根本就没在意陈京的话。 但是陈京清楚,官场上越是不在意,其实往往就越是在意。 一般县长的日程安排,很多时候都是县府办主任把关的,文建国虽然是府办副主任,但实际上他只能算是马步平的秘书。 县处一级的秘书,都是工作秘书,主要是写稿子,耍笔杆子。领导生活方面用心往往不多,县府离领导最近的人,往往是政府的大管家刘明辉才对,文建国的种种做派显示,他在某些方面也许并没有按固定的分寸。 陈京没有害人之心,但是文建国实在是三番五次的针对他出幺蛾子了,不给他上点眼药,以后还真不知道他要怎么蹬鼻子上脸。 C!。 正文 第七十章 王县长视察【求推荐、收藏】 王涵阳陈京以前从未接触过,但是凭借第一印象,王涵阳给陈京的感觉,其是个严肃寡言的人。 这次王县长的出行,县委办主任刘明辉亲自陪同,刘主任很干练,说话言简意赅,在车上和陈京交流,他就开门见山:“陈局,这次王县视察红土坡,重点就是要看望红土坡林场的职工,要安大家的心。 另外,听取各乡镇领导大家对林场改革的意见和建议,这也是必不可少的。我实话跟你讲,王县下红土坡视察的消息一传达下去,红玉溪、大店河、五方坪几个乡反应都很积极,具体日程安排,可能不能全按你事先给我的那个表来。” 刘明辉咧嘴一笑,手一挥,道:“但是我给你一个特权,今天午饭王县肯定要在下面吃,这个我让你来安排,你看怎么样?” 陈京心念电转,叹了一口气,刘明辉算够意思,把事情说得很明白。王涵阳这次林场之行,给陈京镇场子可能只是一个目的,另外的目的可能还是要了解红玉溪、大店河和五方坪几个乡主要领导对红土坡林场改革改制的意见。 这一点是陈京目前不太愿意看到的,红土坡林场改制,各乡镇的利益和红土坡林场以及林场职工的利益,目前还没有协调好。林场十几万亩林地,以前一直都是独立于各乡镇存在,从基层乡镇的利益来看,他们当然希望林场改革方向是朝他们发展地方经济有利方向靠拢! 澧河西北山区,谋发展的面很窄,其中林木资源就是一个重要的资源。有些乡镇这些年经济方面之所以卓有成效,是和林木资源的开发密不可分的。 最近几年,县委县政府考虑到申报自然保护区的因素,开始收紧林木资源开发,鼓励各乡镇在发展经济方面多动脑筋,多想办法。尤其是最近,林业局开始主导在西北山区展开封山育林行动,可以说彻底的锁死了西北几个山乡的木材输出渠道。 这对西北山区经济发展是有非常大的负面影响的,在这个时候,红土坡偌大一个林场的存在,周边的几个乡镇又怎么能不垂涎yù滴? 陈京最近面临的压力很多,他主要还只考虑自己团队内部的压力和县级层面的压力,来自各乡镇的诉求他还来不及顾及到,这些方方面面的矛盾他要一一的捋清楚,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王副县长下红土坡,陈京从内心深处不希望他听到各乡镇大佬过多的牢sāo。 他沉吟的半晌,忽然开口道:“刘主任,你看我们安排在虎头山木材检查站吃饭怎么样?虎头山那一带是林场最偏远的地方,但是那里的职工却是最苦的,我们……” 刘明辉连连皱眉,挥手打断陈京的话,道:“你简直是胡闹,虎头山那里的路况你知道吗?那么险的路,万一出问题,你能负责?” 他顿了顿,又道:“再说王副县长此行又不是视察木材检查站,有必要去虎头山吗?” 陈京摇头苦笑,也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虎头山是林业局木材检查站最偏远也是最重要的一处要塞之地。 整个西北山乡木材运输检查一共有三道屏障,虎头山就是三道屏障中第一道屏障的核心,从源头控制木材乱砍乱伐,虎头山检查站肩负重要的责任。 陈京忽然想到虎头山,是他把自己想象成王涵阳了,他想自己如果是王副县长,自己视察红土坡林场,就得到虎头山。 在那里,才能真正的视察到红土坡林场最珍贵的原生态林区,同时也才能见到红土坡林场最雄浑壮阔的景致,陈京去过一次虎头山,他登上虎头山俯瞰整个红土坡原生态林区的时候。 他从内心深处感到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大山无言,但是他却感染了陈京,让陈京在那一刻,对自己的使命认知是如此的清晰! “就去虎头山吧!小陈说虎头山,那定然有他的道理的!”一直在巴士车座上打瞌睡的王涵阳忽然睁开眼睛道。 刘明辉没料到自己和陈京的谈话,王涵阳一直在听,他扭头,脸上lù出尴尬之sè,道:“王县,您的时间太紧,虎头山路途遥远,山高路险……” “再险也是澧河的土地!你说远,我们就只去虎头山嘛!”王涵阳道。 陈京忙道:“那行,我马上给朱森林打电话,我让他这个检查总站站长亲自安排生活,保证原生态……” …… 朱森林这一天是忙得焦头烂额,他是仓促接到陈京的电话,得知王副县长要视察虎头山检查站,并要在虎头山检查站吃午饭。 当他接到这个电话,双tuǐ就发软,直接叫了检查站的稽查车直奔虎头山。 最近这段时间,朱森林在局里就躲着陈京,虽然种种局面对陈京的确是非常不利,不夸张的说,陈京完全是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但是朱森林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他一直关注的县委汇报会上传来了惊人的消息,陈京在会上大展神威,不仅扭转了局面,而且还一竿子捅到了底,狠狠的敲打了国资办和农业局,在会上硬是让一众头头脑脑下不了台。 收到这个消息,朱森林心中震惊的同时,又有些庆幸,他庆幸自己没有头脑发热和马文华同流合污,不然这一次陈京反攻倒算,说不定自己又要成为炮灰。 今天上班,朱森林心情是非常复杂的,但他万万没料到,陈京会直接给他电话,让他亲自到虎头山检查站待命。 这让他心中很犯嘀咕,王县视察怎么一定要到虎头山?是不是虎头山检查站出了什么大事? 另外,朱森林最担心是不是陈京对自己又有了新的看法,又准备从木材检查这个环节给自己一个教训? 从内心深处,朱森林硬是怕陈京,以前他在林业局牛哄哄,连林中则都要给他几分面子,那个时候朱森林日子是多惬意潇洒? 但是现在,陈京就是朱森林的克星,被陈京暗中教训了几次,朱森林心理yīn影极大,他想破脑壳都觉得陈京就是个妖孽,被陈京缠上了,那真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虎头山检查站矗立在县城和西北山区最大的屏障虎头山的山顶,西北山乡通往县城的车辆必经过虎头山,所以虎头山木材检查站是扼守咽喉的位置,这里也就成了澧河木材检查第一站。 王涵阳副县长一行到虎头山,给虎头山这个只有三个人的检查站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人气,早已经在此恭候已久的红土坡林场过来的职工代表,已经把检查站的小院就挤得满满的了。 王涵阳办事比较雷厉风行,他站着和职工代表交流,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很有一股子领导的气势。 他道:“红土坡林场改革,我们县委县政府的总体要求是要充分考虑职工的利益,要把职工的生产生活问题和林场生态资源保护放在第一位。要把林场改革和传统的国企改革区别开来。 要把林场职工的生产生活状况和城镇工人的生产生活状况区别开来!” 王涵阳的讲话很细、很朴实,他澄清了前段时间关于林场要分割拍卖的不实谣言,很坦诚的向大家表明了他个人和县委县政府对林场改革的态度。 最后,他还拉着陈京的手向红土坡林场的职工代表介绍,道:“红土坡林场改革的负责人就是陈京同志,我们选择林业局的领导来负责林场改革,就是考虑到林场的特殊(w)ìng,以及我们林场职工对林业的特殊感情。 陈京同志责任心很强,虽然年轻,但是处理事情的能力强,应对突发事件、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强,县委县政府领导充分信任他,我们坚信,红土坡林场改革工作,在陈京同志的统筹下,一定能够给党和人民交出满意的答卷!” 掌声雷动,陈京也颇为动情的鼓掌,红土坡改革的工作,陈京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自从接手这个工作以来,他身上的压力就没有放松过。 但尽管如此,他依旧饱受别人的质疑和议论,哪怕是进一步,办小指头大一点事儿,陈京都感到异常困难。今天,王涵阳能说这番话,这无疑对陈京来说是及时雨,陈京有自信,他基本能够稳住阵脚了! C!。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决不饶恕【求推荐收藏】 王涵阳的这次视察,对陈京的工作帮助是巨大的,说是雪中送炭一点不为过。 一件事情能不能办成,能不能有影响力,很多时候重点就是在领导是否关注,红土坡林场改革,以前一直都是林业局在主导,县委县政府领导究竟是什么态度,都不是很明朗。 这无形中会增加工作的困难,尤其涉及到需要多个单位和部门协同配合的时候,陈京本来根基就浅,他的工作又没有领导的大力支持,别人能推就推,能拖就拖,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这一次,王涵阳的红土坡之行,却完全扭转了这个局面,陈京很快就感到了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王涵阳的能量,至少红土坡林场的几个乡镇,几个一把手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甭管是不是出自本心,他们对红土坡林场的表态都是坚决服从大局,服从县委县政府统一规划和部署,对陈京的态度也务实了很多。 以前他们捧着陈京,内心深处其实根本没把陈京当回事,但现在他们也意识到了陈京不是易于之辈,对陈京多了很多从内心的尊重! 虽然,让他们完完全全的配合陈京,这依旧还很有难度,但是走出了艰难的第一步,对以后工作的开展,无疑是个很好的铺垫! …… 虎头山检查站,陈京站在虎头山顶可以将整个红土坡林场原生态林区域尽收眼底。 这一眼望过去,树木葱郁,高大的枫树,的银杏,四季常青的松树,这一大片林区都应有尽有。这一片原生态林,里面最古老的树种已经有了千年的高龄,整个林区内部,落叶积厚达一米多,整个澧河县,保存最完整的原生态林,就是放眼望过去的这片林木。 这片林木就是红土坡林场的一部分,红土坡林场培育珍惜树种幼苗、采集珍惜植物标本,培育野生菌种等等工作,都是依赖于这片原生林。这片原生林不用毁坏,它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王涵阳视察虎头山检查站,坚持爬到了山顶,在山顶,他指着这片林子对陈京道:“看见眼前这片林子了吗?从解放后的大开荒到大炼钢,后来又是特殊时期十年动乱,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这片林子依旧在,我们不得不感叹这就是一个奇迹! 保护好这片林子,这是你们做林业工作者要谨记的责任,保护好这片林子,他给人们带来的财富,要远远超过毁掉它所带来的暴利! 我们有些领导干部鼠目寸光,看不到长远,看不到我们的子孙后代,但是我们看得清楚的人,却不能做傻事,不能做遭子孙后代唾弃的事情!” 陈京点头道:“是啊,看到这片林子,心胸就自然开阔,就感觉到自己的责任巨大!” 王涵阳淡淡的笑了笑,他生得很瘦,个子也不高,但头发梳得很整齐,根根竖起来,显得很精神。 以前陈京和王涵阳没有接触过,总觉得王涵阳过于严肃了,可能不太好相处。但是真正接触过王涵阳,陈京却又感觉他很平易近人,很有自己的原则和风骨! 在红土坡林场改革的问题上,王涵阳是真正关心的,这一点让陈京很感动,也很受鼓舞。 王涵阳的眼神很犀利,他眯眼看着陈京,道:“小陈,红土坡林场改革困难很大!你能够不畏困难,做这件事情,这本身就是值得鼓励的!” 他话锋一转,指了指前面起伏的山岚,道:“我告诉你一个诀窍,如果你遇到了困难、解决不了的困难,你就到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来看看这片林子,然后你再想能不能解决,如果依旧解决不了,这就不是你的过错了!” 王涵阳副县长早已经走了,但是他的话依旧萦绕在耳边,无疑,王涵阳这些话,陈京是记在了心里的。站在虎山看山,也许会成为陈京一个很独立特行的习惯! “陈局长,蒙局长他们早就来了!”王杉在陈京身后提醒道。 “唔!”陈京点点头,他回过头看向王杉:“昨天休息得还好吧?” 王杉一愣,旋即脸通红,听陈京这话,总让人有其他的联想。昨天王涵阳一行人回了县城,但陈京几个林业局的人却留在了虎头山。晚上,虎头山检查站腾出几间房做客房,陈京一行就下榻在了这里。 山里的条件有些清苦,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蚊虫多,蚊香那玩意儿也不太管用,陈京昨晚一夜睡眠很差,他这才有了此一问。 感受到了王杉的尴尬,陈京笑了笑,道:“我们下去吧!别让蒙局长他们等急了!” 陈京现在到红土坡,林场场长王国舒他不好见面,而周边的几个乡镇,他又不愿意去,也只有这虎头山林场作为暂时落脚点似乎恰当一些。 蒙虎在检查站外面和检查站长刘凡聊得很畅快,见到陈京过来,他飞快迎上来,伸出双手道:“陈局下来视察住虎头山,你说你让我们这些到乡镇住宿的人情何以堪啊?” 陈京摆摆手,佯怒道:“你老蒙就生了一张阴损的嘴!” 蒙虎哈哈大笑,笑得好不畅快,他伸手朝身后招了招,一穿着警察制服的30多岁的沉稳汉子走上前来,蒙虎道:“陈局,汤奕阳,红玉溪派出所所长!” 陈京伸出双手,汤奕阳话不多,和陈京握手,他道:“我和老蒙是战友!” 陈京一愣,道:“也是上过战场的?” 汤奕阳笑了笑,有些腼腆,蒙虎在一旁插话道:“老汤当年是我们连最猛的兵,战场上还负过伤,差一点就立功!他比我晚一年转业,进了公安局,至今还是个派出所长!” 陈京含笑不语,他听出了蒙虎嘴中的牢骚,他也看得出来,汤奕阳和蒙虎两人关系很铁。 在处理红土坡林场闹事的问题上,汤奕阳是出了大力的,陈京实在是该好好谢谢他,蒙虎今天带他过来,就是这个意思。 “走,去屋子坐,喝茶去!”陈京摆摆手,他忽然回头对蒙虎道:“老蒙,你上次控制的几个闹事的职工都放了吧?” 蒙虎摇摇头,道:“哪里放了,都让县公安局谭副局长给要过去了,他说是县里领导对闹事的事情很重视,局里要录个口供?” 陈京脸色微微一变,道:“你都给他了吗?” 蒙虎摊摊手,道:“给了啊!人都是老汤控制的,我森林公安局的牌子控制闹事的人还有些不合理!” 陈京看了汤奕阳一眼,神色缓和了一些。 三人在检查站的小客厅坐下,站长刘凡给三人上茶后识趣的退了出去,蒙虎端起茶喝了一口,道:“陈局长,有个事我跟你汇报一下,公安局谭局让我给您带个话,希望你能够高抬贵手,放马文华一马! 马文华那小子我昨天见过了,吓得屁滚尿流的,见到我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样的软骨头,踩他还嫌脏鞋! 要不陈局你就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这小子一条生路?” 陈京一愣,蓦然间他脸色大变,公安局谭秋林带走了林场带头肇事的人,又让蒙虎给自己带话,他这是摆出要死保马文华的架势啊! 红土坡林场为什么会有闹事的事情发生?根本原因就是马文华的煽风点火,挑拨生事!陈京在汇报会上,把这件事情的原因归咎到方明和廖伟他们泄密上,这只是一种斗争的手腕,目的是敲打一下这两个倚老卖老、阳奉阴违的家伙。 陈京最终还是要把真相挑明的,挑明真相,其实就是为方明和廖伟他们洗脱部分干系,然后也不对王国舒赶尽杀绝。 陈京的规划是一套组合拳,现在谭秋林带走了林场闹事的职工,意图是如此的清晰,他要保住马文华! “你乱弹琴!谁让你大包大揽的?林场职工闹事是儿戏吗?闹事的原因和真相究竟是什么,这是县委和县政府领导都十分关心的问题。某某人的一句话,就可以将一切都抹平吗? 你蒙虎的原则性去哪里了?”陈京几乎是突然发飙,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 蒙虎被陈京骂的满脸通红,他怔怔了半晌,才长吐一口气,道:“我又当了一次猪脑子了,让谭秋林这老家伙骗了!这狗日的老东西!” 蒙虎呸了两口,然后瞪了一眼汤奕阳,道:“老汤,你实话讲,这里面的那些什么道道,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我知道你狗日的脑子比我灵活!” 汤奕阳沉稳的笑笑,对陈京道:“陈局长,这事怪我和老蒙马虎了,谭局长是先要的人,然后才说到马文华的事,马文华当场也在,扮相也确实可怜,老蒙可能是生恻隐之心了!” 陈京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此时的他渐渐冷静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冲蒙虎瞪了一眼。 “你马上去办,把马文华的事情办成铁案,我知道你有办法的!”陈京寒声道,蒙虎最怕听到陈京这种声音,他当即起立拉着汤奕阳:“老汤,这事你得出力,我们今天一定要把事情办妥!” …… 【《官策》走到今天,终于强推了!不错!就是强推,强行推倒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跟随官策走的书友,大家都看到了,官策自上传以来,从更新量来说,字数是同类书中最多的,这一点大家可以比较! 另外,官策质量方面的好坏就需要书友们评判了,从论坛数据看,官策的质量在同类书中应该不算差。 但是!南华要说的是但是! 我们走到今天,官策何曾冒个头?我们上过推荐榜没有?分类推荐榜都没上过!我们上过点击榜没有?分类点击榜都没上过……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如此的无人问津?南华实在是难以理解,说句实在话,今天官策能够强推,真的是被强行推倒的,南华不想用勉强这个词啊!! 兄弟们,我们不能这样沉沦啊!南华需要兄弟们的力挺支持啊!我究竟需要如何做,才能够有荣幸得到您的一张推荐票和收藏?我辛辛苦苦的码字一天,仅需要你举手之劳的支持,难道这都做不到吗? 强推,我们最后冲击榜单的机会,南华没有野心,我只想上上分类的榜单!难道这个水平都达不到吗???? 南华拜托兄弟们了,真的拜托了,官策需要大家的呵护和支持,我们才能壮大,才能越来越精彩……】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女人饭局【求推荐、收藏】 人情常常很难! 就以马文华这事论,陈京和谭秋林也是熟人,谭秋林在澧河政坛也算是有鼻子有脸的人物,他都求到面前来了,陈京是不是应该卖个面子? 但是马文华的问题不是单纯个人的问题,他的问题牵涉到方明、廖伟还有王国舒等等一系列得问题。如果红土坡林场闹事的责任最后不弄清楚,不归咎到马文华身上,方明和廖伟还有王国舒等人就要承担主要责任。 这个责任追究下来,这三个人都要被排除出红土坡林场改革工作之外,这无疑不是陈京想见到的。 陈京现在对红土坡林场改革工作的态度是用新人不如用旧人,廖伟和方明,说个人能力,都是顶呱呱的。他们在基层工作这么多年,方方面面的关系和人脉都非常的扎实,只要他们有心,他们完全可以成为陈京的助力。 而王国舒,虽然这个人野心很大,但是他担任了这么多年的红土坡林场场长,其工作经验之丰富,又岂是一般人能比的? 红土坡林场内部究竟有多少问题?红土坡林场改革究竟应该走什么样的路子,王国舒是最懂林场的人,这样的人陈京如果不善加利用,就太可惜了! 所以陈京对谭秋林的请求,他是断然的置之不理,不仅是不理,他还第一时间勒令蒙虎出面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然后公布于众。 谭秋林想保住马文华是一厢情愿,陈京根本无需自己出手,只需要将这个厉害关系向王潜、徐彬雅他们稍微的透露,他们要比陈京积极得多。尤其是王国舒,他抱着大宗材料直奔县政法委反应情况。 陈京意思到那里,县里很快就形成了对马文华痛打落水狗的一股风潮,马文华一夜之间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了。 马文华在澧河滚了这么多年,平常就喜欢打擦边球,真要追究起来,他的屁股哪里能够干净得了?很快马文华的一点老底被人扒得干干净净,而红土坡林场闹事挑拨造谣的罪名自然也就安在了他的头上。 县检察院动作迅速,立刻对其提起公诉,法院迅速受理,马文华锒铛入狱只是时间问题。 马文华倒了,陈京也把谭秋林彻底的得罪了,据小道消息称,谭秋林在暗中甚至放过狠话,称一定要让陈京好看! …… 连续很多天没有下雨了,澧河的气温终于进入了一年最热的季节,陈京独自在家的时候,成天就穿着个大裤衩! 这段时间,陈京三天两头跑红土坡,红土坡林场的实地调研、困难问题、改革阻力等等材料,他准备了一摞又一摞,关于红土坡林场改革的会议也频繁开了很多场了,目前,各个层面已经基本达成了共识,那就是红土坡林场是澧河的招牌,是澧河林业生态保护和经济发展相互相成的代表。 这样的单位改革不能够走传统国企改革的老路,传统国企改革为了甩包袱、丢担子,很多工厂至产权都实行了拍卖,企业职工也纷纷下岗买断,国企变私企成为了一股风潮。 但是红土坡林场不是普通国企,林场改革也不能够走分割拍卖的路子。 县委和县政府开会研究,正式成立了红土坡林场改革领导小组,陈京被任命为改革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县领导对领导小组提出的要求是,红土坡林场改革既不能完全走私有化的路子,又必须要达到甩包袱、减负的目的,还要能妥善安置林场职工。 这三个要求可以说对领导小组提出了极高的要求,最近陈京等人感到压力很大,大家工作起来都比较认真投入。 有一件事值得一提,那就是陈京和金璐的关系最近进展速度很快,自那天陈京酒后“放肆”以后,算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金璐本来对陈京就颇有好感,两人一有空就约在江边茶楼喝茶,虽然目前两人的恋情还没浮出水面,但是私下里两人牵手、说笑已经十分随意了,彼此也都觉得难以抵挡对方的魅力…… 但是两人的发展也仅此而已,陈京最近精神压力实在大,工作也异常繁忙,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和金璐小聚,这也算是繁忙工作中的一个点缀。 从现在的势头来看,爱情似乎离陈京很近了,事业呢?陈京常常在一个人思考问题的时候,会暗地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工作做好,做得方方面面都满意! …… 徐叔请吃饭,理由是女儿徐丽芳从外面打工回来了,一定要找个机会感谢一下陈京。 陈京老远就闻到澧河特有的腊肉香味。老徐家比较简陋,厨房和客厅间没有门,只用布帘子隔开,陈京从客厅掀开布帘子忽然觉得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紧接着他便嗅到了一股香味。 “啊……”一声,女人的惊呼,陈京一愣,呆立当场。 一个女人,上身穿着polo衫,下身着一条蓝色的短裙,头发扎的是马尾,脸上化了一点淡妆,不算很时尚,但是很有小家碧玉的味道,尤其是胸部坚挺的两团,鼓鼓囊囊的,polo衫的领口还若隐若现的露出沟壑,当真是十分的诱人。 “陈……陈局长……”女人终于看清了陈京,本来涨红的脸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徐姐!”陈京冲着女人点头,几个月不见,徐丽芳的变化很大,到底是去了大城市,穿着前卫了很多,不像以前那般土里土气了。 女人身后跟着一个小孩,走路有些蹒跚,但是个子不矮了! 徐丽芳拍了拍孩子:“叫叔叔!” “叔叔好!”小孩很乖巧,陈京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小孩咧嘴一笑,道:“叔叔,你就是我妈妈的男朋友吗?” 童言无忌,可是这家伙一说出口,一屋子人呆立当场,徐丽芳最是尴尬,她满脸通红,拍了孩子脑袋一把:“你这个小屁孩胡说什么?真是……” 老徐老两口倒是乐呵呵的,老徐笑道:“这个小家伙机灵呢!刚才我和他外婆说要给丽芳重新找个婆家,他这就上心了!只是他眼界高了一些,呵呵~” 陈京面对这个场景也不好说什么,也只能尴尬的笑。 徐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席间老徐老两口又再一次提起感谢陈京的话,徐婶还颇为动情,她道:“陈局长,我家丽芳能够回来,这全都是因为你将那个天杀的郑爽给处理了,不然我老徐一家哪里来的日子过?”她指了指徐丽芳: “丽芳,你还不谢谢陈局长还等什么?” 徐丽芳连忙站起身来,竟然要给陈京磕头。 陈京脸色大变,哪里敢接受这个重礼,连忙一把将她扶住,徐丽芳人生得靓丽,但是劲儿却很大,陈京一把竟然有些扶不住,两人身子挤在了一起。 “你别,徐姐,我们不兴这一套!” 徐丽芳态度坚决,道:“俺要谢你,又没有其他的本事,您是公家人,也不稀罕俺啥,我就给你叩几个头!” 一旁端着碗自己吃饭的小屁孩徐彬放下碗筷用手指头划脸部,哇!一声哭了出来。 陈京连忙道:“你看,吓着小孩子了吧!我们俩在这里坚持,小孩子还当我们在打架呢!” 徐丽芳这才放弃了固执,扭头将孩子抱在了怀中。 经过了这一闹,大家在饭桌上也尴尬了很多,而就在众人饭要吃完的当口,门口急匆匆走来一名和徐丽芳年龄相仿的女人。 “丽芳回来了?果然是啊……” 女人也是面容姣好,穿着比徐丽芳还要洋气一些,徐丽芳一见她,放下手中的孩子,迎上去:“是殷虹啊,我正准备去找你,没想到你倒先找到我这里来了!怎么?我听妈说你想跟我出去?” 女人进屋和老徐两老打招呼,一眼瞅见陈京,眼神有些怪异,她没说话,而是俏生生的坐在了徐丽芳的旁边,将嘴巴凑徐丽芳旁边低语几句。 徐丽芳脸通红,瞪了她一眼,道:“你胡说什么?人家是陈局长,郑爽就是他……” 女人疑惑的看着徐丽芳,又瞅了瞅陈京,半晌,她格格笑了起来。看得出来,她性格比徐丽芳要泼辣很多,她眼睛看向陈京,道:“陈……那个,我和丽芳可是好姐妹呢!她说你是局长,能把郑爽都扳倒,是真的是假的啊?” 她笑声更大,又接着道:“我看八成是假的吧!哪有你这么年轻的局长,你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丽芳从外面带来的男朋友?” 陈京微微皱眉,他的口音相比澧河本地人没那么地道,这个殷虹八成是发现了这一点,产生了怀疑! 殷虹看陈京不做声,笑得更得意,道:“那这样,你帮丽芳扳倒了郑爽,让她可以摆脱纠缠,我现在也遇到了麻烦!我被雷鸣那个鬼缠得无处可躲,你郑爽都可以扳倒,雷鸣更不在话下吧?小帅哥,你行不行啊!你帮姐姐,姐姐可是有报酬哦!”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反赌之风好【求推荐、收藏】 【兄弟们,昨天我们的推荐票还不错,我们一定要再接再厉,把推荐票砸得再猛一些,那样我们的位置就更高一些……】 房间安静得很,刚才还口无遮拦、肆无忌惮调笑陈京的殷虹,此时脸sè通红,藏在徐丽芳身后吐舌头。 老徐今天罕见的发了火,陈京在他眼中那是了不起的官,殷虹不知天高地厚,不分尊卑乱说一通,老头是忍无可忍,终于狠狠的将殷虹训了一顿。 老头发火,殷虹终于相信徐丽芳刚才不是在胡说,可是她一双眼睛不住的偷看陈京,她实在想不明白,眼前的陈京年纪如此轻,怎么可能就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殷虹和徐丽芳可不一样,她是真正在社会上打滚的人,澧河郑爽是什么角sè她是最清楚的,郑爽被扳倒的事在澧河已经传得很开了,她实在有些难以置信,在澧河呼风唤雨这么多年的郑爽,会栽在这样一个年轻人的手上。 陈京面对这个场面有些尴尬,他摆手对老徐道:“徐叔,算了,算了!小殷也是开个玩笑,大家在家里随便说话,没有必要搞得太严肃嘛!” 陈京说话了,老徐的神sè缓和了一些。他对陈京道:“殷虹这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人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w)ìng子倔得厉害!她妈妈死得早,老殷又是个烂赌棍,这孩子……” 老徐边说边摇头,他沉吟了片刻,忽然看向殷虹:“小虹你刚才说谁缠上了你?雷鸣就是那个流氓头子雷鸣吗?你这孩子怎么就尽惹那些亡命之徒!我还纳闷你怎么要跟丽芳出去呢,原来也是……” 老徐边说边摇头,从怀里掏出烟卷用打火机点上吧嗒吧嗒的吸烟。 陈京眯眼看向殷虹,道:“你既然受到了雷鸣的威胁,为什么不向公安机关反映情况?” 殷虹瞅了一眼老徐,忍不住瘪嘴道:“向公安局反映情况那不是自投罗网吗?雷鸣在公安局吃得开的很,公安局的谭局长每年都收他的孝敬,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够斗得过他?”他轻轻的哼了一声,道: “怪只怪老娘我瞎了眼,这些年怎么跟了他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陈京默然无语,社会如此,有时候也的确让人无奈。 作为社会中的一份子,尤其是作为公务员中的一份子,陈京常常都感觉很多事情力有未逮,又何况是一平头百姓? 殷虹口中的谭局长自然是谭秋林,谭秋林在澧河政坛混得不错,但是在某些方面口碑并不好,看来很多时候某些传言并不是空(w)ué来风,还是有些根据的。 陈京自然不会在殷虹面前拍(w)iōng脯说些什么牛哄哄的话,他不仅没拍(w)iōng脯,反而觉得内心惭愧得很。 就说这一屋子人,大家都围着一个桌子坐着,吃着一样的饭菜,但是陈京却明显和他们有很远的距离,这种距离并不是陈京叫一句徐叔和徐姐能够拉近的,这种距离就是等级,森严的等级! 陈京也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对这种等级有很敏锐的感觉! 陈京想到了很多,想来想去,终究还是自己的实力太弱了,没有实力何来能量,没有能量又怎么能够改变这个现有的世界? …… 说到谭秋林,谭秋林的事儿就来了! 清晨上班,办公室主任严青一脸严肃的向陈京汇报,昨天在红玉溪,红土坡林场改革小组的几人聚众赌博,被公安局抓了!抓的人中都是林业局的办事员,其中还包括红土坡林场场长王国舒。 严青汇报完情况,他前脚刚出门,méng虎的电话就来了。 事情méng虎第一时间已经知道了,他劈头就道:“红玉溪的事儿就是谭秋林搞的鬼,这年头打牌的人多了,偏偏就抓了我们林业局的几个人,这不是冲着你是冲着谁? 这个情况是汤奕阳跟我讲的,这件事是谭秋林一手策划的,他插不上什么手,看这架势,你得亲自去公安局领人啊。” 陈京沉吟不语,谭秋林陈京是得罪过的,他得罪谭秋林原因很复杂,但不管怎么说,陈京的道理是站得稳脚跟的。他想到过自己以后和谭秋林可能不好见面,但是他万万没有想过,谭秋林是个如此睚眦必报的人。 这事才过去几天?谭秋林这么快就反手报复,还真是一个狠主儿啊! 陈京和méng虎通完话,正在斟酌处理办法,王国舒的老婆又打电话过来,这个平常看上去颇有风韵的女人,在电话中哭哭啼啼,道:“陈局长,您可不能丢下咱家老王不管啊,自打上次闹事的事情过后,咱家老王就下定决心跟您的,现在工作刚刚展开,竟然就遇上了这事,这该让老王如何办啊……” 陈京劝慰她,道:“嫂子,你不用急!王场长好打牌,这次给他一个教训也是好事!我马上去公安局一趟,了解一下情况,我保证这事顺利解决?” “真的能解决?我家老王现在可还是戴罪立功的时候,县里不会因为这事将他一撸到底吧?”女人有些怀疑的道。 陈京嗡声道:“林场马上都要改制了,王场长的工作更换只是迟早的问题,具体怎么调整,那得通盘考虑,不是一件事情就能决定的!好了,先这样吧,我保证老王毫发无损的回来!” 女人一听陈京这个承诺,心情一下好了起来,那股子风韵又来了,说什么陈局长下次到红玉溪一定要到家里坐坐云云,实在是让陈京觉得有些吃不消,最后,女人还不忘留下一串极其夸张的长笑! 谭秋林果然不会轻易的将此事揭过,他直接将聚赌的事情捅到了县里,硬是让他在澧河小县城整出了一股风bō,公安局还专门把这个案子当成了严打赌博、群众官员一视同仁的典型案子。 县委副书记赵一平的办公室,陈京的脸sè很难看,情绪有些低落。 赵一平今天专程就红土坡林场改革领导小组聚赌的事情找陈京谈话,赵书记不苟言笑,一向严厉,今天他对陈京的批评也是毫不留情。 “王国舒、方明、廖伟这几个成员,都是你在县委拍(w)iōng脯保证过不会出问题的人,现在你看看……聚众赌博,影响多恶劣?红土坡林场很多职工连维持基本生活都异常困难,我们的改革领导小组却整天生活腐化、堕落,你让老百姓怎么看?”赵一平语气严厉。 陈京沉默不语,这个时候做任何解释都是狡辩,赵一平说生活腐化堕落那就是腐化堕落!陈京总不能说,所谓的腐化堕落不过是几个同事闲得无聊,凑在一起打打牌,仅此而已吧! 陈京一直沉默,赵一平看向陈京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颇有意味的道: “陈局长,红土坡林场改革,是在县委的部署和领导下开展的。你在工作中,要时时刻刻维护县委形象,你自己要这样做,你更要要求下面的人也要这样做。 要时时刻刻的和组织保持思想上的一致,要加强学习教育,要时刻保持警觉,尤其是在现代社会,方方面面的yòuhuò巨大,我们的党员干部更要从严要求……” 陈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赵副书记绕弯子的本领果然强,陈京听了半天,终于明白赵一平是对自己和县委汇报不充分有意见。 红土坡林场改革领导小组,是在挂在政府下面的,而陈京所在的林业局也是政府直属单位。一般情况,陈京有事情都直接向马步平汇报,赵一平这番话敲打的意思很明显了。 一涉及到县委层面的斗争,陈京就觉得复杂,最近据小道消息传,县委和政府的关系日益紧张,尤其是马步平和赵一平两人矛盾jī化,据说都是和马上要来临的换届有关系。 陈京对待这些传言从来都是只听不传,现在看来,他所采用的措施是不错的,至少他自己目前还没有卷入这些高来高去的博弈中去。 从赵一平的话中,陈京听到的也仅仅是敲打和不满而已,陈京还没有听到更深的机锋! 挨了训,陈京做了口头检讨,赵一平给公安局打电话让他们放人,让陈京亲自到公安局去接。 陈京到公安局的时候,王国舒等人正在办手续签字,被关了两天,头发被强行剪成了平头,样子有些怪异。而情绪方面,往日的神气活现早没有了,情绪萎靡到了极点。 他一见陈京,眼泪哗哗就下来,带着哭腔,道:“陈局,我老王对不住您,给我们改革组抹黑丢脸了!” 陈京皱皱眉头,喝道:“屁大点事,看你孬成了啥样,哭什么哭?马上跟我回去!” “陈局长!”门口谭秋林高高瘦瘦,他踱着方步进来,眼睛瞟了一眼王国舒,便落在了陈京身上。 “最近严打反赌,这是一股风气,在红玉溪这几个兄弟是撞枪口上了。我早不知道他们是红土坡林场的人,不然,哪用你亲自来接?”谭秋林满脸推笑,神情异常的诚恳。 陈京摆摆手道:“谭局太客气了!好赌的人给他们一个教训也是好的,利剑高悬嘛!也算是给他们留了个念想!这个反赌之风好!” 陈京说完,招呼王国舒几人,所有人乘一台车风驰电掣而去,谭秋林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脸sè极其yīn沉! 【昨天打赏的名单:(z)huaseng、南冥老妖怪、龙抬头、唐古鱼、宁夏石化、老周老周、血液、雨云。谢谢各位兄弟打赏支持,真的谢谢了!!!】 C!。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要像陈局一样作为 陈京的反应是很出谭秋林意外的,在谭秋林想来,陈京年轻气盛,最近在澧河又混出了名气,面对自己的时候,总会lù出一点锋芒来。 但是陈京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陈京表现得很平淡,没有丝毫的火气,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就好像平时遇见谭秋林,两人随便闲聊几句一般。 陈京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城府,的确是了不起。谭秋林甚至想,自己因为一件小事就去得罪这样一个在澧河政坛冉冉升起的政治新秀,是不是真的有必要!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要一路走下去的…… 红土坡改革领导小组成员聚赌的事情,的确给陈京带来了一些麻烦,为了消除这件事的消极影响,陈京是多方斡旋,最终这件事情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而关于红土坡林场改革的方向问题,陈京通过向县委和县政府提交的多份建议,县委和县政府几次开会商讨,目前已经比较明朗了!陈京提出,将红土坡林场主要经营的范围分割改制。 将其中的茶叶加工厂和经济林场独立出来,而原生林交由林业局暂管,以后原生林的维护和支出,将由茶叶加工厂和经济林经营的收益来补贴。 陈京的这个思路,在澧河政坛一度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大家的争议主要集中在具体操作方面。 目前之所以进行国企改革,主要原因就是要减负! 而减负的前提就是目前的国企都处于亏损状态,红土坡林场也不例外,红土坡林场多年入不敷出,政府每年都需要对林场补贴。 陈京提的这个方案听上去可行,但是如何让茶叶加工厂和经济林场盈利,这是最大的问题,而争议的焦点也就在这里。陈京是否有把握让林场扭亏为盈,另外,陈京如何改制才能让林场摆脱吃大锅饭不合理体制的束缚,这都是目前改制存在疑虑的地方。 陈京目前也感到压力,他很清楚的知道,红土坡要扭亏为盈,必须要招商引资,对红土坡林场实施股份制改革。 林场股改,如何能够找到投资人,找到投资人后又如何运营公司,这都是需要陈京去考虑的问题。 红土坡林场不仅仅只是一块山林,它更是一个企业,它本身有资产还有负债,另外它还有一百多号人需要养活,陈京需要做的,是要对这家企业改制调整,让企业盈利,从而真正的解决红土坡林场的问题。 另外,澧河县的森林覆盖面积高达百分之七十,除了红土坡林场以外,全县还有十几家林场没有改制。红土坡林场改制的成败,将直接关系到这些林场未来的改制和发展,这也是压在陈京身上的担子。 撇开这些不谈,就以陈京个人来论,陈京现在已经处在了事业的关键当口。红土坡林场改革的成功与失败,将直接决定陈京的前途。 关于陈京以及红土坡林场改革的是是非非,目前在澧河已经有太多的议论了,是骡子是马,最终还得看结果。陈京能否让那些质疑声闭嘴,他能够做的,也唯有将林场改革搞好…… …… 澧河终于有了第一场雨,久旱逢甘霖,这一场及时雨给整个澧河都带来了一丝清新。 陈京和往常一样上班,由于红土坡林场改革的步伐越来越紧,红土坡林场改革领导小组的牌子已经挂在了林业局,领导小组实际一把手就是陈京,而林业局抽调到领导小组的办事员也多达十几人。 这样的架势,让改革领导小组成为了林业局单位中的单位,林业局的几辆好一点的车,现在都为领导小组服务,在林业局内部,能够进小组,俨然已经成为了受领导重视的象征了。 能够做到这一点,不仅是陈京的原因,林中则对红土坡林场改革的态度早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了,他在林业局内部会议上多次强调,红土坡林场改革,是林业局目前头等大事,全局上下要齐心协力把这个工作抓好、抓落实。 他还讲,红土坡林场改革关乎林业局的荣誉,林业局由一个四十多人的小单位,因为种种原因,现在扩张到了一百多人的大局,这样的发展速度,在整个澧河都是绝无仅有的。 经过了重新整合的林业局究竟行不行,究竟能不能干事,红土坡林场改革这件事就是最好的试金石。 有了林中则的力tǐng,陈京在林业局内部工作起来完全是畅通无阻,而以他为首的,在林业局内部挂牌的林场改革领导小组,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全局非常特殊的存在了。 楼梯口,陈京站定身子,他手上的烟还剩一多半没抽,马上进入无烟区,陈京边把剩余的烟抽完,边认真琢磨马上要召开的工作会议。 “范哲,你小子真的很能混,一点也不像是委培生,我听说你马上要进改革组了,这个消息是真的吧?”隐隐约约,陈京听到楼梯拐角处有人议论改革组的事儿。 范哲陈京倒不陌生,这小伙进林业局还是陈京办的,最近随着改革组工作的深入,红土坡经济林改制方向的讨论已经展开了,现在继续苗木和经济林护理开发的专业人才,范哲就是占了这个便宜进改革组的。 “王景,别说混不混的,多难听啊!你现在不也是和我一样要进改革组吗?你还说我!”范哲道。 叫王景的小伙嘿嘿一笑,道:“别提了,我比你早毕业两年,而且我是林大全日制毕业生,今天才受到领导的重用,说句实在话,很惭愧啊!” 陈京向前迈一步,刚好通过拐角能够看到说话的两小伙,两人都很年轻,他们也是瘾君子,也都在抽烟。 王景个子不高,皮肤有些黑,一笑起来牙齿洁白洁白,很有几分天然的真诚。而范哲个子高高,皮肤白皙,则又是小帅哥的架势。 “范哲,今天我们来报道,我听说陈局要亲自和我们谈话,我心里很紧张,不知道待会儿说什么!”叫王景的黑小伙tiǎntiǎn嘴chún道,他凑到范哲身边,“我跟你讲,如果说年龄,和我咱们陈局是一年的,今天都25岁,可是你看看人家现在,再看看我,哎!人比人,气死人呢!” 王景很感叹,又道:“想当年刚考上大学,以为自己无所不能,那简直是牛气冲天。刚分配到局里的那会儿,我也是信心高涨,可是一不小心得罪领导,在长梯雁一待就是两年,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这次调改革组……” 王景越说话越多,范哲连忙拉他的衣袖,此时范哲已经看到陈京了。 王景还不明所以,继续嚷嚷道:“你拉什么?我是实话实说,整个林业局,现在我就服陈局!虽然陈局年轻是不错,但是他人正直,咱们这些啥背景没有的人,也只有跟着陈局这样的人干才有出路……” 范哲脸sè霎时变红,他终于不劝王景了,而是朝陈京恭谨的颔首,道:“陈局长好,我来改革组报到的!” 王景倏然回头,一眼看见陈京,表情极其夸张的凝固住,声音戛然而止,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本来黑黑的脸一充血,立马变成了绛紫sè。 “陈……陈……陈局……” 陈京笑笑,道:“你们两个看来也是老烟枪,我们三人都差不多,年纪不大,烟瘾不小,看来以后我们不愁没有共同语言了!” 王景在一旁尴尬不说话,范哲和陈京早就认识,他道:“陈局长爱抽烟就好,我父亲不抽烟,对抽烟很反感,我害怕进了改革组,您如果不抽烟,咱们这些烟枪没了生存空间!” 陈京哈哈大笑,朝范哲和王景摆摆手道:“行了,今天我们的谈话就在这里谈了,我代表我们改革领导小组欢迎你们两人加入。具体的工作你找王杉给你们分配,希望你们好好干,干出成绩来!” 陈京掐灭手中的烟头,结束了谈话,慢慢踱着步子往自己的办公室方向而去。 过了很久,王景似乎才缓过神儿来,拍了拍自己的(w)iōng口,道:“今天真的糗大了,竟然没有被陈局抓了个现行的!”他情绪变化很快,很快变笑道:“不过还好,陈京很亲切,我们三竿老烟枪,还真贴切啊!” 范哲笑了笑,望向陈京消失的方向,他能进林业局,这一切都是因为陈京。在范哲骨子里面,对陈京是很崇拜的,有意无意的把陈京作为自己的榜样,现在,他终于到陈京身边工作了,其实他内心的jī动丝毫不亚于王景,甚至还过之。 只是相比王景,他更沉得住气一些。 “一定要像陈局一样有作为!”范哲内心暗暗的给自己鼓气…… C!。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忽然进市【求收藏、推荐】 【兄弟们,推荐票一定不要忘记投啊!!!!目前在分类榜上都岌岌可危了!!!!】 原定召开的红土坡改革领导小组的工作会议取消。 陈京做出这个决定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子里面飞快的转。 刚刚接到马步平亲自来电,他要去一趟德高,让陈京陪同一起去! 这个电话有些仓促,这是陈京第一次接到马步平亲自打的电话,去德高究竟什么事情马步平言辞比较含糊。但是陈京的直觉告诉他,去德高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而且,马步平既然是亲自打电话,说不定还是什么私密的事情。 一想到一个“私”字,陈京心中一动,打电话叫严青过来,道:“我们改革组账上还有多少钱?” 改革小组成立后,因为平常应酬等等各方面的需要,在财务上早已经独立了。目前严青暂时负责小组的财务,管钱的事情他负责。 改革组是个临时拼凑的小组,而且小组的工作对象是一家濒临倒闭的企业,这也决定了小组的财务方面不可能充裕。陈京为拓宽财路想了不少办法,幸亏这个领导小组不是林业局一家,国资办隶属县财政局,陈京多方活动,县财政倒拨了几万块钱到改革组的账上。 “一共还有五万多一点,是不是现在要用,现金就两万多!”严青道。 陈京点点头,眼睛看着严青,道:“就拿两万过来吧!我马上要出去一趟,钱你用报纸包好,然后用橡皮筋缠上!” 陈京没有解释钱的用途,严青也没问,他办事效率很高,出去几分钟回来就递给陈京一个报纸小包,陈京接在手中捏了捏,放进了公文包。 “有什么事情你帮我盯着点,我去一趟德高,具体什么时候回没定!方明主任和廖副局如果有电话来,你让他们手头工作不要落下,紧急情况就打我的BP机!”陈京边说话边整理衣服。 严青将他送到办公楼外,要给陈京叫车,陈京摆摆手示意不用,走出局大门,随手招呼了一辆的士车一溜烟走了! 陈京在县府门口等了大约二十分钟,马步平的车终于出来了,没等陈京招手,司机小方将车开到了陈京的前面,陈京一看副驾驶上没人,马步平坐在后面,就他一个人。 “你也坐后面!”陈京拉开前面的门,马步平淡淡的道。 陈京开后门坐进去,“砰!”一声将门关上,车迅速开动,上了大马路,小方加速直奔德高市方向而去。 “你那个改革搞得怎么样了?”一直沉默了很久,马步平终于开口问话了。今天的马县显得精神不足,好像是没睡醒一般,蜷缩在车后角落,姿势极其慵懒。 “改革目前最大的难题是引资的问题!现在要改制,但是政府不能掏钱,我们必须吸纳民营资本搞股份制,但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好的,有价值的融资渠道!”陈京道。 马步平点点头,道:“搞个事情不容易,你这段时间跑上跑下倒是辛苦了!” 陈京摇摇头,道:“很惭愧啊,没出成绩即使辛苦了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因为没出成绩,越辛苦越说明能力不行,我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 马步平脸上露出笑容,精神似乎好了一些,他沉吟了半晌,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我曾经总结过,只有一个道理,那就是求人不如求己!任何事情等别人支持你,还不如自己努力! 别人找你,和你找别人,这个次序的颠倒就是天壤之别。你找别人,那是求人,别人找你,那是别人求你。红土坡改革的事情也是一样,红土坡改制,需要引资招商,机会对双方都是对等的,这是一件合作共赢的事,我们的姿态不能太低,这一点你要把握好!” 陈京认真的点点头,道:“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想的没您说的这样透彻!” 马步平点点头,笑了笑,看向陈京的眼神颇为欣赏。 “我休息一会儿,你也休息一会吧!到德高可能有些应酬,不能好好休息!”马步平道,说完他闭上眼睛,似乎完全进入了休息状态。 陈京脑子清醒得很,根本睡不着,他眼睛就瞅着窗外。 窗外的景致很枯燥,高速路两旁都是树,偶尔透过树可以看到一些城镇,陈京却都叫不出名字来。 澧河是德高最偏远的县,从澧河到德高市需要穿过三个县,虽然现在也有了全程高速,但是里程很长,也要几个小时才能抵达目的地。 说起来,这条路陈京并不陌生,前段时间为了能进德高日报社,这条路他往来频繁。 但是时隔几个月后,他重新走这条路,内心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了,现在他的内心很平和,他虽然走在这条路上,但他心中牵挂的依然是他的红土坡林场。远不像当日那般,走上这条路,就希望永远离开澧河那个鬼地方。 人的情感是很复杂的,在前几个月,陈京对澧河还是如此的反感和讨厌,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对这个地方已经有了感情了,澧河山多,山上的花花草草都很亲切,陈京在澧河待了几年,现在他终于慢慢渗透进澧河政坛这个圈子中去。 “小陈,如果把你下放去乡镇政府,你觉得比你现在如何?”冷不丁,马步平开口道。 陈京扭头,才发现马步平根本没有睡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 “这……”陈京有些沉吟,但旋即,他道:“红土坡林场改革的事情我得先拿下来,这个事情不拿下来,我自己都觉得遗憾太大了!” 马步平眼神闪烁,不住的在陈京面庞上逡巡,陈京心中暗自打鼓,不知道马步平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一问。 马步平想让自己动一动?陈京心中念头转动,他又想,是不是县里最近出了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情呢?就以陈京的工作而论,要说有事情,也就最近工作组出了一个聚众赌博的事情。这件事情不是孤立的事情吗? “林场工作最近遇到一些阻碍,这些我都听说过了!”马步平道,他用力将身子坐直,忽然冷哼了一声,嘴中“嘿嘿”几声笑。 “为官难,尤其是基层官员!我们是实实在在贴近人民群众的人,需要的是务实!出了力不一定讨好的事情常有!”马步平颇有感触的道,他话锋一转,“即使是做得好了,那总还是有人不满意的,这批不满意的人总会成为内心的痛啊……” 陈京默然,他没有贸然回答马步平的话。 在这样一个场合,马步平忽然说这番话,让陈京不能不联想此行的目的。 澧河政坛县委级别的争斗一直都没有停息过,县委层面牵扯到的利益极其复杂,从马步平今天的话中,陈京听到了很多的唏嘘感叹,是不是和他此时的心境有关系的? 如果是的话,马步平此时又是什么样的心境? 陈京的联想能力从来就很强,他想到马步平在澧河执政这些年,澧河社会各界最质疑的就是他的能力,认为他没有给澧河经济带来明显的起色。 马步平刚才所说什么出力了不一定讨好,是不是和此有关的? 陈京忽然想抽烟,他现在养成了习惯,思考问题的时候,总喜欢抽烟。 但是现在的场合是不允许他抽烟的,他便感觉有些别扭,内心有一种浮躁的感觉。 “你不想下去,你认为林业局的这副担子你一定挑得起??”马步平又道! 陈京手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前面开车的司机小方恰在这个时候减速,陈京和马步平的头都往前栽了一下。 “我乐于做现在的工作,林场改革的问题一日不落实下来,我们一日心里便放松不了!”陈京道,他没有多想马步平的话中可能有深意,他虽然有所察觉,但是有些地方,他不愿意深入去想,因为有的问题越想越复杂,最后反而弄得自己进退失据了。 和陈京说了这些话,马步平再没有说话了,眼睛又闭上,似乎沉沉睡去了。 而这一次,陈京可不敢真认为马步平是睡着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又会冷不丁的忽然问陈京问题。 陈京用眼睛瞟闭目养神的马步平,今天的天气不好,车里面的光线不是很明亮,马步平的睡态很安详。但是陈京却清楚,马步平此时脑子里面绝对是万马奔腾,不是在想多少问题…… 【感谢昨天豪爽打赏的兄弟:宁夏石化、阿斯蔺、小小粉蒸肉、雨云、老周老周、虚岚、镇西关、冷血67、宝贝慧慧、唐古鱼、天赤道、红尘中的人、david-ding、(z)huaseng、南冥老妖怪】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市委满秘书长【求收藏、推荐】 马步平和陈京就住在德高市委不远的滨江酒店。 整整一天,马步平彻底的消失不知所踪,陈京一个人待在酒店枯燥的等待。 傍晚时分,司机小方咚咚敲开陈京的门,对陈京讲,说马县让陈京过德高武陵食府。 陈京和小方两人直奔武陵食府,在武陵食府三楼的贵宾房,马步平正在里面,除了马步平,另外还有两个人。 马步平一见陈京,他招招手,对另外两人道:“他叫陈京,你们可能不熟悉,但是他的名气可不小,被称为楚江才子,是一支好笔杆子呢!” 马步平精神很不错,和车上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了,三人吃吃喝喝差不多了,菜肴已经收拾了,桌上只留果盘。 马步平喝了酒,他指了指他旁边穿制服的中年汉子道:“这是公安局市局胡棣胡局长!”他看向右边戴眼镜的英俊男子,“这是市委满延bō副秘书长!” 陈京连忙对两人鞠躬,道:“胡局好,满秘书长好!” 胡棣生得很黑,一对眉毛特别的浓,他冲着陈京笑了笑,道:“我是大老粗,可不懂耍笔杆子,你们这些才子得冲满秘书长招呼,他那里是容纳才子的地方!” 满副秘书长形象很好,白面无须,肚子微微有点肚腩,看上去很稳重又不失亲和力。 胡棣讲话完毕,他笑着摇头,良久,他眼睛看向陈京,道:“我知道你是省城下放的干部,省级机关招聘的都是精英,难怪你们马县将你当成宝似的,我们吃顿饭,他都要拿你出来炫耀一番! 胡局长说话可不全对,我们可容纳不下才子,我中华五千年文明,真正能称才子的又有多少人? 再说才子也干不好秘书的活儿,那些个才子,个个都是浪漫主义豪情,领导的讲话稿子让他们写,那还了得?” 胡棣和马步平均笑了起来,满延bō自己也笑了起来,陈京在一旁挂着淡淡的笑容,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老马,我看你这样得瑟,我趁今天这个机会考考小陈,你敢不敢让我考?”满延bō对马步平道。马步平皱皱眉头,摆摆手:“什么我敢不敢?我澧河才子还怕你考?陈京,市委领导要考考你,你可不能给我打马虎眼!” 陈京谦虚道:“满秘书长知识渊博,我可能力不从心……” 满延bō连连摇头,道:“我考人可从不考那些之乎者也,也不考你耍笔杆子,我就考你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你们马县叫你过来干什么的?就这个问题,给你回答,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思考!” 陈京一愣,他实在没想到满延bō问这个问题,这哪里是考试?分明就是玩笑! 可是市委副秘书长的玩笑,那能是玩笑吗? 陈京沉吟片刻,他眼睛瞅向胡局长,胡棣用牙签戳着水果嘎巴嘎巴吃得津津有味。 他连忙道:“几位领导刚吃完饭,接下来应该还有安排,马县叫我过来,肯定和接下来的安排有关系!” 胡棣放下牙签,一拍桌子,道:“这个话讲得朴实!”他冲满延bō嚷道:“老满,咱几个人就不用遮遮掩掩了,我们好久没见,要打牌就急(w)ìng些,小陈一来,对手都凑齐了,你们还等什么?” 满延bō咧嘴笑道:“就你这个老胡(w)ìng子急!我看你是最近油喝多了,急着给我们都倒一点吧?”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再说喝油多,我们哪里比得上执一方牛耳的老马?我们的输赢还得在桌子上见真章!”胡棣嘴上不饶人。 “见真章就见真章,我们马上走!”满延bō站起身来道,他眼睛看向陈京,拍了拍陈京的肩膀:“你还真是个秘书的苗子,你给老马做秘书屈才了,以后有机会还得往市里靠齐!” 陈京嘴chún掀动正要说话,胡棣凑上来道:“得得,升官发财的事情你们改天说,今天别说挡了我的财路!” 马步平忙道:“行了,都说了要走,你就一下都等不了吗?你这个(w)ìng子和当年一样急躁,难怪也升不了官!” 武陵食府旁边就是国际酒店,四个人直奔国际酒店套房,那里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陈京注意到,满延bō总走在最前面,他便猜测,这一切都是满延bō准备的。 前面的三个人,满延bō身为市委副秘书长,他的权利应该是最大的。马步平虽然是县级政府一把手,但政府一把手和县委书记比差了一些,他应该是比不上满延bō的。 而胡棣是市公安局副局长,行政级别有可能是正处或者副处,公安局是热衙门,就不知胡棣有多少话语权,但是从他表现出的气势看,他应该是tǐng有实权的。 从三个人的言谈来看,三人关系很好,应该是经常聚的人。 陈京很清楚,马步平在德高的关系可能在层层的展现出来,今天马步平对他不避讳,这也可能预示着马步平是将陈京纳入自己的核心圈子了。 进了房间,马步平提出上洗手间,他走了几步,冲陈京招招手,陈京连忙凑过去,马步平道:“身上有现金?” 陈京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厚厚用报纸包着的一沓钱。 马步平点点头,陈京正要拿出来,马步平却摆摆手,自顾进了卫生间! 等马步平出来的时候,胡棣已经坐在麻将桌上嚷嚷:“都过来坐!小陈我们坐对家。老满和老马两人对家!” 陈京只要坐过去,马步平笑嘻嘻的道:“今天怎么玩?玩个什么码?” “就玩个两百、三百吧!再小没意思了!”胡棣道。 陈京心中暗暗的皱眉,他突然想到了谭秋林抓赌的事,他抓的所谓赌徒,无非玩个十块二十块。现在市局的副局长却嚷嚷的要打两百、三百的麻将,谁才是真正的赌徒? 好在陈京毕竟不是迂腐之人,他心中所想脸上没表lù出来丝毫,只是道:“打麻将各位领导就要手下留情了,我牌技可是烂得很!” 满延bō呵呵一笑,道:“牌品好就行!我们看的是牌品。” 四人闲聊着,牌局就开始了,四人打牌,还有两个服务人员。 刚开始是一个女的,有了30多岁,看上去应该是酒店上班的。打了几盘,又进来一个女人,穿着时尚,挎着小白皮包,年龄看不清楚,长相很清新。 “小黄来了?”胡棣瞅见她咧嘴笑道:“满秘书长今天手气旺得很,开局就快把我们打趴下了!” 女人格格好笑,道:“好汉不赢头三盘,胡局是要躲这个风头吧!嘴上说输得厉害,心里盘算的却是要上演先输后赢的好戏呢!” 女人一说话,胡棣和马步平哈哈笑起来,满延bō也好笑,冲女人道:“给我冲杯咖啡!我再玩一圈就让你来。” 女人放下挎包,很熟练的就找到了咖啡,他只给满延bō冲一杯,也没问其他人要不要。 陈京不经意瞟了一眼这个女人,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市电视台负责跑党政的美女记者黄玲不就是这个女人吗?陈京认识黄玲是因为德高日报社人事科科长是黄玲的哥哥黄平。 当时陈京的钱就是送黄平的,黄平拍着(w)iōng脯说能把事儿办成,可后来陈京的调动还是泡汤。 陈京一直想找黄平,但是后来仔细斟酌,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他非常清楚,自己在体制内混,有些人可能就不能得罪,黄平兄妹就是其中不能得罪的人。 陈京的钱终究是没有白送,虽然调动没有成功,但是陈京和德高报社的关系却一直都很好,他的稿子只要发出去,报社一般都采用,这可能也是陈京得到的唯一安慰! 黄玲的名字陈京听过,在圈内很有名气,今天见其人,原来其背景是在满秘书长身上。 黄玲就坐在满秘书长后面看打牌,她眼睛一直就专注的盯着牌,对屋子里其他的人都不正眼看。 “胡了!”漫满延bō忽然道,陈京叹了一口气,他这一炮是陈京送上去的。 满延bō哈哈大笑道:“小陈,打牌可要沉住气!这是一个心(w)ìng的考量!”他将牌推掉,站起身来对身后的黄玲道:“我看你眼睛里都长出钩子来了,还是你来吧!” 黄玲也不推辞,坐上正位便道:“马县、胡局!”她眼睛瞟向陈京,“还有这位帅哥!打牌可要懂得怜香惜玉,你们都是绅士,可不能对我一个弱女子下狠手!” C!。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马步平的忠告 一场牌局陈京输了五千多,钱虽然不是自己的,陈京因为应酬回去可以报账,但是他心中依旧感到有些肉痛。 美女记者黄玲大赢一万多,可谓是大胜而归,马步平不输不赢,打了个平手,胡棣输得比陈京还多。陈京看到胡棣一脸无谓的样子,他不由得感叹自己真是穷苦出身,没见过世面。 五千多块钱在很多人眼中真的不算什么,就是一顿饭钱,或者是住一晚宾馆的费用,只是陈京目前还没到那个境界,他就是普普通通的出身,这么多钱几乎相当于他一年的工资了。 打牌完毕后,陈京和马步平回酒店睡觉,第二天一清早,司机小方就叫陈京,说马县要出去,让陈京陪同。 陈京洗漱完毕出来,马步平早就收拾妥当了,陈京脸唰一下红了,道:“马县,真该死,我这一睡过去就像死了一样!” 马步平淡淡的笑了笑,道:“如果你想当秘书,还真得加劲儿!”他顿了顿,挥挥手:“早餐就罚你不吃了,我们走!” 司机小方开车,汽车一直疾行,直奔西城方向。德高市也有一条大河叫武陵江,武陵江将德高市分成了南北两个部分,汽车不知不觉已经行驶在了沿江大堤上,武陵江的滔滔江水就在窗外翻腾。 这一路走过去,环境越来越清幽,一直走到一处别墅群区,汽车开进别墅区,进入了像方格子一般的大道。 小方的驾驶技术很娴熟,在方格子中行进,汽车一直很平稳。 “吱!”一声,汽车停稳,小方回过头来看向马步平,马步平点点头,他看向陈京道:“你身上还有钱?” 陈京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一个报纸包,昨天这个包要厚实一些,今天少了五千多块,薄了一些,但是陈京依旧用报纸将其包住了! 马步平嘴角翘了翘,露出一丝笑容,他看向陈京的眼神多了很多柔和。 陈京思路缜密,办事可靠,非常有悟性和天赋,有时候根本就不像是一名只有25岁的干部。但是从他用钱的这个细节,马步平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陈京的稚嫩,还是一张白纸啊,极有可塑性! 接过陈京的报纸包,马步平顺手放进手提袋,他拉开车门:“你们俩等我一会儿,我去一会儿就来!” 马步平下车后直奔一幢院子里满是葡萄藤的别墅,小方回头对陈京道:“这是市委方书记的家!” “方克波?”陈京脑子里闪出一个名字,他瞅了一眼小方,小方憨憨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为自己也姓方感到骄傲,殊不知他却不经意间给陈京透露了马步平的去向。 市委党群副书记方克波,马步平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他,目的不言而明! 陈京马上又联想到满副秘书长,他脑子中迅速勾勒出一条清晰的线,昨天的牌局是铺垫,今天马步平干的才是正事。 现在还很早,阳光刚刚从东方露个小脸,马步平选择的时机也够绝,在这个时候见方副书记的确是最为隐蔽的。 一念及此,陈京又对满延波的印象深了很多,看来这个满副秘书长影响力不小,很有能力!他牵线搭桥到这个时间,这说明方克波是很信任他的! 陈京脑子里面飞快的转动,思路简直是天马行空。 这次德高之行,对陈京来说是涨见识了,昨天和今天这样的场面他都是头一次经历。第一次和领导如此接近搞关系、拉近距离,这种感觉很微妙,陈京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就像是第一次交女朋友一样心情复杂,以此为界,陈京的世界观可能渐渐要开始新的篇章了! “马县回来了!”小方忽然道。 陈京连忙将思绪拉回来,他将车门打开,人却不出去,马步平走得很急,走到近前,他皱皱眉头道:“谁让你开车门了?” 陈京一愣,脸唰一下涨红,马步平阴沉着脸坐进来,把门关上,道:“回去吧!” 汽车开动,车中的气氛沉闷到了极点,马步平阴沉的脸,如同一块巨石压在陈京和小方两人心头,两人都觉得喘不上气。 车中安静到极点,偶尔小方换挡会发出一点声响,除此以外,再无任何声音,陈京坐在座位上挪都不挪动一下。 几乎可以肯定,马步平这次见方克波很不成功,具体情况马步平肯定永远不会说,陈京也无法揣测。 “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马步平忽然开口道。 陈京心一紧,额上的汗珠立马冒了出来。 “什么话?哪句话?昨天一天,马步平说了多少话?”陈京思绪纷飞,却真想不起来是哪句话,他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心情从未有过的紧张。 “记……记得……您说过求人不如求自己!”陈京道,慌乱之间,陈京想到的就是这句话。而这句话陈京印象也最深,同时又最符合马步平此时的心情。 马步平眼睛盯着陈京,神色渐渐的缓和了一些,他拉开手提包,从包里面将那个报纸包拿出来递给陈京:“没用上!” 陈京将报纸包接在手中,顺手放进自己的包里面,心情也渐渐镇定了! “你和小方先回去吧!我还在市里有点事情办!”马步平道,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陈京,陈京将名片接在手中,一眼看见两个字:“胡棣”。 “你和他已经认识了!以后需要帮忙就直接打他的电话!”马步平道,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莫测的笑容,“你跟他不用讲太多客气话!” 陈京怔怔的看着名片,他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会需要胡棣帮忙,自己一林业局副局长和市公安局副局长又有什么机会有交集? 一连串的疑问在陈京的内心滋生,但他嘴上却道:“谢谢县长,我一定好好保存这张名片!” 马步平脸上没有表示,他冲小方喊道:“把我送到国际酒店,然后我下车,你们直接回去!” 车上又恢复了寂静,马步平不说话,陈京便完全是无法可说,就这样在尴尬沉默的气氛中,汽车终于停在了国际酒店旋转门的前面。 小方下车帮马步平开门,马步平一只脚下车,而就在此时,他又回头看向陈京,道:“你的记性不错,我的话你能记住!” 他另一只脚迈下去,再一次回头,道:“我还告诉你一句话,平时不烧香,就不要临时抱佛脚,永远都不要干那样的蠢事!这话你应该记住!” 马步平抬步昂首进了国际酒店的大门,他刚才在车上的负面情绪早已经烟消云散了,从背影上看,陈京只看到其笔挺的腰杆,他的背很宽很厚实,总能给人一种很实在踏实的感觉。 “平时不烧香,就不要临时抱佛脚……”陈京仔细品味着马步平的这句话,心中思绪万千…… …… 从林场困难职工王五福家出来,陈京一帮人情绪都异常的低落,王杉不住的抹着眼泪,一张娇俏的小脸变得像猫脸一样花里胡哨的了。 陈京的心情很差,他瞪了王杉一眼,道:“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吗?哭就能够成功的把林场这摊子盘活吗?” 王杉脸涨红,使劲的用衣袖擦脸,强行的将眼泪止住了。 陈京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从林场大门走出来。林场改革步入了关键的环节,陈京召集全县有意投资林场的老板和个人开会,在会上,陈京把自己分割林场业务,分步将林场进行股份制改革的想法说出来,却遭遇到了所有人的冷遇。 主要原因是陈京将不能强行辞退林场职工放进了整个计划中,多数人就是被这一条吓走的!很多人根本就没看方案,一听说要用原场职工,立马就打退堂鼓,拉都拉不回来。 会议开不成功,在小组内部就出现了分歧,今天陈京就是带一帮子人,让大家看看林场职工生存的现状,目的是要在小组内部把阵脚稳住! 林场的职工的确生活很艰辛,刚才陈京他们去的王五福一家五口,天天啃的还是玉米窝头,几个月肉沫都见不到是常事。尤其是王五福的大丫头,九岁了还没上学,没鞋穿光着脚丫子,上身也是光着的,看得一帮人内心恻然。 “林场职工的问题要解决,这是我们改制林场的初衷!贱卖林场谁不会?我们这十几万亩林地,乱卖也是一笔不菲的钱。但是我们卖掉了林场,我们的生态要不要?我们职工问题要不要解决?这么多的人我们怎么安置?”陈京情绪激动,他使劲挥舞着手向小组主要班子训话! “我们要坚信,林场改制的方向是没有错的,我们的改制思路是完全双赢的思路。我们这次引资会之所以不成功,并不是我们的思路有问题,而是我们有些老板和企业没有端正态度,都把我红土坡当成了一块肥肉了!” 【昨天打赏人员名单:清兰可心、YLJ1(444)、湖北老实人、书友101221194907593、宝贝慧慧、宁夏石化、阿斯蔺、小小粉蒸肉、雨云。感谢兄弟们豪爽打赏!真的鞠躬感谢了!】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真推倒了!【求推荐、收藏】 【求收藏、推荐,兄弟们,推荐票给力一点点啊!我们的推荐票是逐日在递减,有推荐票的兄弟,千万别忘记砸票支持了!!!!!】 茶热气腾腾,茶香袅袅。 陈京窝在沙发里面,情绪很低落。 他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国企改革是不是只能走卖的路子,难道只有将国有资产卖掉,然后将那些职工像打发叫花子一样的打发掉,这才是正确的路子吗? 国资办主任王潜讲:“德高纺织厂多大的企业?那是数千职工,价值几个亿的企业,最后改制走的是什么路子?还不是走整体拍卖的路子?市里重点招商,引进港资4个多亿,现在就搞得很好,在全市影响力很大嘛!” 王潜这话意思很明白,对陈京的做法他不支持,认为陈京是在逆势而为。 陈京找徐彬雅协商,最近全县茶叶在搞统一品牌,陈京希望县农业局茶叶办能够以红土坡茶厂为试点,将澧河县整体茶叶品牌样板搞出来。徐彬雅态度暧昧,没有给陈京答复。 困难!困难怎么解决?如何解决?陈京现在还找不到答案。 “京,回来了就不要想太多了!来,这茶很好喝,你尝尝?”金璐今天穿着一套粉红sè的休闲运动装,整个人形象气质改变比较大。 以前的金璐,靓丽中透lù出一种职业冰冷,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而今天她这个装束,(w)ìng感妖娆自然不少,但却让人感觉很温馨,没有以前的那种距离感。 陈京端起茶杯细细的品味,他眼睛瞟向金璐,金璐注意到了陈京的视线,她将本来就鼓鼓涨涨的(w)iōng脯故意再tǐng了tǐng,lù出雪白如莲藕一般洁白的脖颈,脖颈下面弧线起伏,让人浮想联翩。 陈京心中忽然有一种带有戾气的yù望,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那就是立刻放下茶杯,将面前的这个女人搂在怀中,恣意的爱怜一番。 “怎么了?有些发烧吗?”金璐的声线柔和,她的手如凝脂一般洁白柔nèn,手就触在陈京的额头上,陈京心中的一切念想,被这一轻轻的一触,全部烟消云散了。 陈京刚才冲动了,动心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想那些,这让陈京感到惭愧! “红土坡林场改制,承包其实是个不错的思路,通过承包,然后逐步的将林场的国有股权稀释,这样做成本小一些,可以操作一些!”金璐低声道。 陈京皱皱眉头,道:“承包我们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承包具体方案如何?怎么操作?” 金璐笑笑,闭口不再说话了,她凑到陈京的旁边,像一只猫一样窝在沙发中,伸出手来帮陈京按背部。 “如果走承包的路子,我愿意投一笔钱呢!”金璐开口道。 陈京豁然转身,眼睛盯着她:“你为什么?” 金璐格格笑道:“你可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帮你的,我是真正看好林场的投资,尤其看好红土坡林场的茶厂!” “红土坡的茶厂,茶园成规模,是最方便管理和可塑的,只要管理得当,可以很容易就得到高档的茶叶加工原材料。我们澧河是全省的产茶大县,但是没有高端品牌,红土坡的茶可以在这方面突破!”金璐认真的道,她认真起来,形象气质完全变化,女商人的精明,女强人的犀利全都展lù了出来。 陈京微微闭上双眼,一语不发,既没有驳斥金璐,也没有就金璐的话表态! 金璐看着陈京,脸上的神情温柔似水,她很喜欢陈京的沉稳。陈京年纪轻轻,却总能给人一种极其成熟的感觉,而男人的成熟便是最有魅力的。 男人的魅力很多时候不是因为他口才犀利,而是他的沉默。 就像现在的陈京,他的沉默就像金一样珍贵,因为即使是金璐,也无法揣测到其内心所想。 两人相依相偎,陈京的手终于反过来搂着金璐的肩膀,将她搂入了自己的怀中,美女入怀,陈京压抑在内心的yù望再一次升腾,而这一次,陈京真的就(z)ěn下去了…… “嘤咛!”金璐轻轻的shēn吟,yù拒还羞的挣扎是那样的无力,却能liáo拨得陈京本已经升腾的yù望再一次攀升。 陈京的手已经触及到了敏感的部位,两人的呼吸均急促粗重,金璐的脸上更是染上了层层的红霞,那是动情的征兆! 这个女人太美了,妖娆到了骨子里面,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如此的拨人心弦,陈京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雏儿,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快…… 忽然用力,陈京将金璐抱了起来,金璐“啊……”一声尖叫,紧接着双手吊在陈京的脖子上,身子如八爪鱼一般缠过来。 陈京再也难以抑制内心的yù望,抱着怀中的人儿,直奔卧室!浑然忘记了此时还是大白天! “叮,叮,叮……” 桌上的电话铃声急遽的响起,陈京不管不顾,依旧很蛮横的往卧室冲。 他一把将金璐扔在chuáng上,人顺势倒下去,嘴立刻印在了金璐那jiāo艳yù滴的红chún上。 两条滚烫的躯体迅速扭成一团,桌上急遽的电话声停了又响,响了又停,chuáng上的两人却丝毫不顾,人类本能的yù望一旦爆发,任何理智都是土鸡瓦狗…… 好一出春光旖旎的风情…… …… 一切都结束了,陈京精疲力竭的躺在chuáng上,金璐窝在他的怀中,就像一只小猫。 两人的身体和着体液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彼此都懒得动一下…… “啪!”一声,火苗跳动,陈京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脑子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清醒! “嗯!”金璐轻轻的哼了哼,她满是红晕的脸上此时并未完全清醒,她的一双眸子脉脉的看着陈京,像是要滴出水来一般,她忽然想:“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男人呢?” 两人的沉默胜过言语,沉默让两人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那种淡淡的温馨谁都不愿破坏掉。 “滴,滴,滴……” 这次响的是陈京的BP机,声音清晰刺耳,陈京皱皱眉头刚要挪动身子,金璐哼了一声,一双手死死的抱着陈京的手臂。 “我只看一下,就一下!”陈京轻声道。 金璐伸出一个手指头,眼睛眨动,道:“就一下?” 陈京点点头,金璐嘿嘿一笑,凑上嘴巴在陈京的脸颊上轻轻的碰了一下! 陈京一愣,金璐却格格笑起来,道:“一下已经结束了,就这样了!” 陈京轻轻的抚mō金璐的手,道:“乖,我去看一下是谁的电话,电话好像来得急!” 金璐嘴角瘪了一下,道:“你看了电话,肯定马上就会走,是吗?” 陈京默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然将手上的烟头在chuáng头摁灭,竖起身来直奔客厅。 “嘟,嘟!”电话接通的盲音节奏固定而枯燥,但仅仅响两声,对方就接听了。 “我是陈京,刚才电话这么急什么事情?” “陈……陈局,我……我……那个,严主任已经过来找您了!我……是小钱。”接电话的是办公室小钱,说话紧张结巴! 陈京一听严青出来找自己,他立马意识到有事情,他脸sè一青,道:“什么事情?” “出事了,陈局,那个……那个……”小钱无法准确的表达,陈京皱皱眉头,道:“我马上过来,五分钟就到!” 陈京挂掉电话迅速穿衣服,金璐从chuáng上竖起来,陈京一把将她摁在chuáng上,道:“有急事,我必须马上走,你休息会儿再走,听话!” “什么事情?”金璐问道,她眼神看着陈京,尽是担忧。 “目前还不知道,可能是林场出事了吧!”陈京回答有些心不在焉,他穿好衣服,收拾好,然后快速出门。他的家有个小院子,他刚走出院门,就看到局里严青经常坐的那辆旧桑塔纳往这边驶过来。 司机看到陈京,连忙将车停住,陈京快步走过去,严青从副驾驶座上跳下来,一脑门的汗。 “陈局……,林局长出事了!” 陈京的脚步一顿,眼睛看向严青,严青凑过来道:“纪委王庆副书记在局里等着你!” “快走!”陈京钻进副驾驶,严青拉开后门,司机迅速发动汽车,直奔林业局而去。 车速很快,陈京和严青两人神sè都很凝重,林中则出事,这件事就太大了。纪委调查林业局的风声早就过了,很多事情都有了定论,怎么突然林中则就出事了呢?事先可是没有任何征兆啊…… 陈京脑子里面像放电影般的闪过易明华那张莫测高深又永远严肃的脸,尤其是那双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眸子,他隐隐觉得,林中则的出事,这里面牵扯可不会那么简单。 多事之秋啊,陈京主导的红土坡林场改革的工作本来就受阻,现在林中则又出事,这局面会向那个方向导向? C!。 正文 第七十九章 领导谈话【求推荐、收藏】 王庆没有和林中则私下谈太多话,他主持召开林业局党组班子会议,在会上通报了林中则涉嫌严重违纪,已经被纪检部门双规的消息。 整个会场非常紧张,会议从下午四点一直开到晚上七点钟,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王庆主要是逐一的和林业局班子成员强调目前林业局稳定的重要性,他明确提出,现在的林业局要在陈京副局长的领导下,要立刻消除林中则被双规的消极影响,局里的工作要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正常运转。 会议结束,王庆凑到陈京身边,道:“陈局,你还要牺牲一下休息时间,跟我去一趟县委,赵副书记还要单独跟你谈话!” 陈京眼皮一跳,他心想,这件事情怎么是赵副书记出面谈话?马步平就在政府,另外,事情严重,直接舒书记谈话不更有好吗?如果单纯是从案子本身情况通报,易书记是最恰当的人选。 现在赵一平和自己谈话,是谈什么? 和王庆坐一个车进县委,一上车,王庆那张紧绷的脸迅速放松了,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林中则同志也是老同志了,我们纪委多次收到关于他的举报,后来都因为证据不足,没有贸然行动。 这一次,嘿嘿……” 王庆笑了两声,后面的话没说,他不说陈京也不好问,唯有闭口不言。 “这次我们对林中则家里进行了搜查,很触目惊心!现金财物这些就不用说了,价值不菲的字画和古玩都不少!另外,我们还搜出了他专门的**记录,对自己犯的事儿,他是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 王庆颇有感触的说道,陈京扭头看了他一眼,他总觉得王庆说话有些多,林中则的情况应该是秘密的东西,陈京可以知道吗? 林中则家里有多少财产陈京不清楚,但是林中则有个专门记录本的事儿,陈京听闻过。 林中则记事很清楚,他口袋里就时刻塞着一个本儿,遇到了什么事情他就记一记,所以经常讲话他不拿讲稿都是出口成章,有些数据、情况他信口说来都是准确的,让人觉得其水平很高。 陈京也有记东西的习惯,但陈京记的没那么细,至于说像林中则那样,将自己犯的事都记清楚,那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忽然,陈京心中一动,他想林中则的笔记本中会不会记录他自己疏通关系,所做的各种打点信息呢? 一念及此,陈京心猛然往下沉,他再看王庆那随和略显肥厚的脸,心中便觉得有了丝丝凉意。 林中则是马步平一手提起来的干部,澧河上下,谁都知道林中则就是马步平的人,林中则现在在这个当口出事,是不是预示着更深层的问题正在挖掘暴露? 陈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车上没有烟抽,陈京静不下心来去想问题,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他闭上双眼不过是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 …… 赵一平有色眼镜背后,那双眼睛浑浊得让人难以捉摸。 他旁边坐着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黄小华,两位领导和陈京一个人谈话,仅此一点,似乎就能说明这次谈话的严肃性和重要性。 赵一平鲜少说话,黄小华说话比较多。 黄小华平常在澧河,人们对其评价都是说他为人和气,协调能力强。但是今天,他的一张脸绷得很紧很紧,活像陈京是他的债主一般,他似乎要用他紧绷的面皮,将陈京的情绪也带到一种严肃认真的状态中。 陈京的神色一直都比较平静,黄小华的反常并没有影响到他。 作为县委办主任,黄小华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在下面人眼中他是领导。但是在县委领导面前,他又是做服务工作的,尤其是在书记和副书记面前,黄小华更是要扮演不属于他自己的角色。 他的那张脸很多时候是为书记长的,就像现在这样,黄小华面皮紧绷,并不是他真的和陈京苦大仇深,而是他要替赵一平绷紧脸,要把事情搞得严肃一些。 而赵一平,他堂堂的县委副书记,怎么能轻易在一个小小的副局长面前就喜怒形于色? 陈京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他的脑子越来越来灵活了,考虑问题、分析别人的心理也越来越准确,就像现在这样,他坐在两位县委领导面前,他能够神色镇定自若,自信的来源就是基于他对事物和人性的洞察。 “林业局的工作一定不能出乱子,一定要保持局面稳定!不能因为林中则同志出问题,林业局全局就全都散了!”黄小华道:“当然,不排除林业局内部有些人人心浮动的情况,这方面纪检部门会配合你做工作。 对有问题的同志,我们查处是不错,但是对问题不是很严重,对只有些小毛病的同志,我们还是要以批评教育为主。所以,没有必要太过恐慌,更没有必要惶惶不可终日。 我刚才说的这些话,是县委领导的意思,也是舒书记的意思,你务必要传达到位,你自己也要以身作则!” “黄主任,我一定努力控制局面,我坚信林业局乱不了!”陈京认真的道,他心中有些纳闷,林中则既然出问题了,为什么县委不立刻安排新的局长人选,而让自己这个常务副局长来全面掌控林业局的局面。 这一点组织上是基于什么考虑的? 陈京真的特想抽烟,但是赵一平和黄小华两位领导都不抽烟,他怎么能够提出想抽烟的要求? “陈京同志,县委领导对你的能力是充分信任的,正是基于这种信任,才让你暂时负责林业局的全面工作。对你个人的思想觉悟,组织也是信任的,所以,你个人在工作中千万不要有思想包袱,要认真切实的把工作抓好、抓落实!”鲜少说话的赵一平终于开口了。 他一开口,就是勉励的话,让陈京刚才一直饱受压抑的心脏,有了一个释放的空间。 陈京认真的点头,道:“谢谢赵书记!” 赵一平淡淡的笑了笑,忽然道:“最近我听说你在外面跑得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红土坡林场改制的事情吗?” 陈京被赵一平跳跃的思维弄得很不适应,他怔怔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话。 “有一点我要跟你强调,任何的事物都要顺大势,都要和时代潮流相吻合。我们古人就有一句话,炎黄子孙都知道的,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在工作中也要认真把握这句话,不要思想太多,更不要思想太单纯,凡事要看清方向再走!”赵一平又道。 陈京平静的脸上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 赵一平的话颇有歧义,听上去是他在就红土坡林场改革的事情批评陈京方向没把握好。但是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用在这个地方恰当吗? 赵一平堂堂县委副书记,这点水平没有,他会用词不当? 陈京轻轻的摘掉自己的眼镜,用衣角边擦了擦,道:“谢谢赵书记,我定然谨记您的教诲!” 赵一平视线平视着陈京,不再说话,陈京神色依旧平静,他仿佛领悟不到赵书记言语中更层次的意思,又似乎正在领悟品味书记的话。 “赵书记……”黄小华起身,他从腰上取下手机,手机正在震动,赵一平点点头,黄小华起身出门。 陈京趁这个当口,终于将面前的水杯哪起来喝了几口水,一杯水下肚,他嘴巴仍觉得干巴巴的,但屋子里就两个人,他总不能期望赵一平给自己倒水。他起身朝赵一平弯腰,道:“赵书记,我去接点水!” 赵一平眉宇微微的皱了皱,几乎是用鼻子哼出来的声音:“去吧!” 黄小华出去了很久才回来,等他回来,陈京和赵一平两人早就没说话了,赵一平本来就带着文件来的,他一直盯着一份文件看,眼睛都不挪动一下。 陈京则手捧着水杯,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眼睛就直愣愣的盯着黄小华留下来的空椅子上,似乎那椅子就是奇怪的物事,值得陈京好好的研究一番。 “好了,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现在时间对你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你马上回去稳定局面!”这话又是黄小华说的,黄小华说这话的时候,赵一平眼睛根本没从文件上挪开。 陈京站起身来,朝两人微微弯腰道:“赵书记,黄主任,那我就先回去了!” 陈京轻轻的关上门,脚步声渐行渐远,但却很清晰稳重,赵一平侧着脑袋似乎在仔细的倾听。 黄小华凑到赵一平的身边,道:“赵书记,刚在接到电话,马文华开口了……” 【昨天打赏人员名单:天涯故客6131、冷血67、jesse168-hk、Hyming_101、知一知二、静心居士aa、宁夏石化、最爱ling、老周老周、、黄药师的冷笑。其中黄药师的冷笑兄直接打赏成舵主,特别谢谢!!] 正文 第八十章 情况很糟糕! 林中则被双规,这件事情似乎只是个开头,县检察院专门成立的小组对林业局全局进行调查,小组由县院副检察长刘军带队。 在一夜之间,林业局全局便被紧张压抑的氛围所笼罩,整个林业局股以上的干部,频频被传讯问话,局里的日常工作受到了严重干扰。 林业局小会议室,林业局常务副局长陈京和检察院刘军副检相对而坐,刘军神色严肃,眼睛盯着陈京道:“陈副局长,我们对林业局进行调查,是在县委领导的指示下进行的,我们的调查都是公平、公正的,不会冤枉人,更不会包庇人,你刚才说我们的调查影响了你们工作,这是一种什么觉悟?” 陈京暗暗皱眉,刘副检带队过来之前,蒙虎就给陈京打电话讲过,刘军和谭秋林两人是连襟关系,这次他带队调查林业局,估计花样会很多。 陈京对困难也是有估计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刘军搞的动静会这么大,四五个人的调查组就常驻林业局办公,搞得全局乌烟瘴气,林业局本来就很脆弱的大厦,经历刘军这样一闹,真有大厦将倾的危险。 陈京抽出烟点上,袅袅的烟雾在屋子里盘旋升腾,刘军厌恶得只皱眉。 他看这个陈副局长很不顺眼,他带队在全县无论到哪个地方,谁见他不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就偏偏这个陈京,不仅不怕他,而且对他的工作还处处掣肘。调查组连续几天喝的水都没人供,还需要大家自己买水才能生活。 “林业局要稳定,任何阻扰林业局稳定的动作,我都不支持!我陈京不怕调查,谁调查我都不怕,但是对你们这样漫无目的,没有证据的胡乱查,我认为是干扰!”陈京朗声道,“这个事情,我已经向县委相关领导反映了,如果林业局因为你闹得控制不住局面,这个局长就你来当!” 刘军脸上肌肉抽搐,用手指着陈京:“你……你……” 他做了这么久的副检,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陈京一个小小的副局长,这简直是目中无人。 他又想起谭秋林的话,他说陈京不识抬举,不知轻重,今天看来果然如此,这股风气不杀下去,这还了得? “陈副局长?不要认为你自己就是绝对干净的,我们已经收到了别人举报,其中就有关于你在局里独断专行,拉帮结派的举报,你能够说这些举报都是不实举报吗?所以对你,我们也是可以严肃调查的。”刘军嗓门拉高,声色俱厉! 陈京一听这话,也火了,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谁上你们检察院举报我?即使有人对我不满,那也找县委、政府领导。县委政府领导指示让你来调查我陈京独断专行,拉帮结派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要讲证据,不能听风就是雨,只要有确凿的证据,你们怎么办都行!” 陈京的气焰上来了,声势比之刘军一点不弱,刘军气得浑身打哆嗦,但陈京说的话他却无法驳斥,嘴唇连连掀动,想放几句狠话出来,又想陈京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放狠话又能起什么作用? “陈京,你气焰不要太嚣张,我……我实话告诉你,这次林中则的案子牵扯范围极大,一旦出问题,是谁都负不起责的,你这样的态度是很危险,极其危险的!”刘军道,他脖颈子通红,有些竭斯底里! 陈京也红了眼,道:“我踏踏实实工作,认认真真兢兢业业,我要负的责是我林业局工作成绩和绩效,其余的我一概不负责!你不要用大帽子扣我,我陈京不是吓大的,我现在态度很明确,你们调查可以,但不能搞得我林业局乌烟瘴气,难道我全局上下都不用工作了?就听你们调遣?” 陈京的嗓门粗,他如此大声说,整个林业局都快听得到,林业局局里的人都在侧耳细听,有些人听不清楚,就手中拿着一个杯子,摆出一副出去接水的架势,其实是要离小会议室近一点。 还有胆子大一点的,多半都是普通职员,他们干脆借机到走廊上抽烟,一双眼睛却老往小会议门口瞟。 “陈局发飙了!他发飙的对象竟然是检察院刘副检,这份胆量和气魄,让人不服都不行!”在走廊上,有人小声嘀咕。 林中则倒了,林业局人心惶惶的大多是和林中则关系紧密,手上有点实权的人。对于普通的职员,这事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所谓无官无职一身轻,大致就是这种情况。 刘军显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不断深深的吸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他内心燃烧的愤怒,却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理智,他冷静不了,今天他不将陈京的头摁下去,他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 “陈京!“刘军怒极反笑,他的声音变得阴柔,“你好,很好!我知道你依仗的是什么,嘿嘿!” 刘军的笑声极其阴,他的一双眼眸如毒蛇一般犀利可怖,“你不要以为你攀上的靠山硬,别人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实话跟你讲,这次我们澧河要有大变化,牵扯到的其中就有重量级的领导。 你思维不要太单纯,不要太简单,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年纪轻轻,如果在原则性、纪律性的问题上栽了跟头,那就谁都救不了你了!” 陈京的脸上微微的泛起红晕,他最好的办法是闭嘴,但是他却依旧开口道: “谢谢刘副检的提醒,我陈京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我也永远会记得自己的本职!” …… 陈京的一场大闹,林业局终于清静了很多,调查小组传讯完所有必要谈话的人后,终于离开了林业局,虽然调查工作没有结束,但是局里看不到那些一身制服,脸上永远冷漠严肃的调查人员了,林业局上下还是多了一丝生机。 陈京办公室,小沙发上,陈京蜷缩成一团,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让进门的王杉呛得不住的咳嗽。 “陈局……你……”王杉有些吃惊,“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这么白?” 王杉有些急,她快步凑上来摸了摸陈京的额头,“发烧很严重,我马上通知严主任,让他安排送医院。” “我没事!”陈京摆手止住了王杉,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王杉脉脉的眼神看着陈京,心疼之意溢于言表,她是越来越漂亮了,可能也是越来越会打扮了。她的身材本来就好,现在套上了职业装,唇红齿白中突出勃勃的英气,很有一股子制服美眉的味道。 她的身子离陈京很近,陈京能够清晰的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这股味道和金璐身上的味道又有不同,少了那份成熟妖娆,多了一丝清新。 “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陈京道,他手上的烟刚灭,又点燃另一支烟。 桌上的烟灰缸烟头已经满了,王杉眼神很快便湿润起来,道:“陈局,您不用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今天在外面也听到了一些传闻,那些多数都是有人造谣生事的。” “什么传闻?”陈京竖起来道。 “关于易周水泥厂下岗职工闹事的上访的传闻!很多人都在说,易周镇水泥厂的那些老职工在上访,说是水泥厂在改制过程中有人收了黑钱,水泥厂是被贱卖的!”王杉的口齿清晰,表述得很清楚。 陈京仰躺在沙发上,脑子里想易周水泥厂的事情,这不又牵扯到国企改革吗? 一想到改革,陈京马上就想到红土坡林场,最近这段时间,他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红土坡林场改革的事情中,他已经计划好了,准备再跑一趟省城,到省厅找找关系,看能不能找到一条路子。 可是他这个念头刚刚起来,现在就赶上了这样的突变,老实讲,他心中有些灰心了! 林中则出事,陈京隐隐就感觉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而检察院下这么大的力气泡在林业局,更让陈京心中阴霾丛生。 他和刘军之间的那场口角,是他经过周密考虑做的一个大胆的举动。 种种迹象表明,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遭,也许澧河政坛大的洗牌已经开始了,因为斗争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到了招招见血的地步。 “自己怎么就卷入了这件事情中呢?”陈京心情极度的糟糕、郁闷……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林业局乱不了。 矛头是指向马步平的! 陈京很快就有了这样的判断。 他脑子中马步平无精打采斜倚在车后座的影像异常的清晰,马步平那天说的话,见的人,陈京现在连极其细微的细节都记得非常清楚,也许事情在那一天以前就开始酝酿了。 陈京在林业局,算是远离了澧河政治漩涡的中心,他也无法及时的掌握到县委层面的动向,这个劣势,也造成了他目前很被动的局面。 外面现在传言很多,多数是在传易周镇水泥厂老职工上访闹事的事情,这个事情说起来就不简单。 国有企业改革,易周镇水泥厂作为以前澧河规模最大的国企,在改革中首当其冲。而主导易周镇水泥厂改革是马步平上任后打的第一枪。 当时,他以三千多万的价格将水泥厂卖给了华东的彩水水泥集团,这个价格在当时是很出乎人意料的,全县上下都把易周水泥厂的改制,当成了国企成功改制,政府成功甩包袱的典型案子。 但是这个事情一开始就有隐患,其中最大的隐患就是老水泥厂职工安排问题,彩水水泥集团要负责百分之二十,下岗职工怎么负责?如何才能负责?什么才叫负责?这本身就难以界定。 另外,彩水集团负责百分之二十,其他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又怎么办? 这只是其中问题之一,真正引发彩水老职工不满的是,今年年初,有消息证实,彩水集团购买易周水泥厂的三千万,根本就是县里给他们担保的一笔贴息贷款。 等于彩水集团一分钱没花就得了偌大个水泥厂,水泥厂经过了几年的运营,利润节节高升,但是职工安置问题没解决,他们却赚了个盆满钵满。 很快就有人对水泥厂的改制提出了质疑,市里还专门组织了调查小组才澧河县实地调查,最后这事怎么处理,市里一直没有明确的意见,曾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这事已经销声匿迹了,只到最近,这事才又突然冒了出来。 陈京现在想,易周镇水泥厂的改制和林业局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人要揪马步平的辫子,从易周镇水泥厂着手是个好思路,但是林中则的被双规,难道和水泥厂的改制还有关系? 易周镇是马步平的老巢,马步平真正开始活跃在澧河政坛,就是从易周镇开始的。当年他在易周镇干党委书记,大力发展棉花、柑橘,在帮老百姓脱贫致富方面干出了成绩,才被提拔到副县长的位置上。 这么些年,易周镇都是马步平重点经营的地方,但是易周镇和林业局又有何关系? 陈京想不透其中的原因,但有一点,他坚信这中间一定是有联系的,没有联系怎么可能事情就如此的巧合? 陈京隐隐感觉,林业局似乎被别人当成了马步平的一个破绽,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的位置就尴尬了!林业局由一个边缘的科局,一下成为了县委争斗漩涡的正中心,这样的转变实在是难以把控局面,把控不到局面,就不知道局面究竟会往什么方向走,这就是陈京感到郁闷的地方。 …… 蒙虎请吃饭,严青作陪,等到了那里,陈京还看到了汤奕阳。 严青和蒙虎是陈京在林业局绝对的亲信,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候,蒙虎带上汤奕阳,这其实是一种很强烈的暗示,汤奕阳是可靠的人! 当然,这个暗示只是一方面,汤奕阳除了可靠,更重要的是陈京现在需要像汤奕阳这样的人。他需要吗?陈京和汤奕阳握手,却拍了拍蒙虎的肩膀,这个看上去有些粗犷魁梧的大汉,心思其实比针还细,在领会陈京意图方面,水准极高。 “谭秋林搞了很多花样,他先是搞什么反赌,搞得我们很被动。现在他的那个连襟刘军又来我林业局一通折腾,全局上下本来就人心浮动,这样一来,更是雪上加霜了!”严青嗡声道。 他顿了顿,夹了一夹菜,“难不成他谭秋林就是铁板一块,真的没问题?我看陈局,我们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了,我们越是示弱,别人越是蹬鼻子上脸,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别人骑到头上的。” 严青今天说话和平日不一样,平日他谨慎,今天他锋芒毕露,隐隐有股子的锐气。 他是林业局办公室主任,说起来他是林中则最近的人,是林中则的心腹。林中则倒了,照说像他应该是最为紧张惶恐的,但是今天的严青很放松。 也许冥冥之中上天对严青是有安排的,阴差阳错,严青早就登上了陈京这条船,现在林业局老船倒了,陈局这条新船却还在顺风扬帆。严青顾不得去伤感老船沉舟,现在对他来说,重中之重,是要保证新船能够顺利的破浪。 所以,今天的严青表现得十分卖力。 严青卖力,陈局却对他很不满意,严青的积极,恰恰说明他的心慌了,心中不慌,要这么急干什么?从这一点来说,蒙虎的素质就体现出来了,不愧是真刀实枪上过战场的人,关键时刻养气功夫不错。 “我让你准备的事儿准备得怎么样了?”陈局问蒙虎。 蒙虎呵呵一笑,道:“早就准备好了,十斤山蘑菇,两腿黄麂肉。都是局里查处没收的东西,真要销毁又浪费了,领导能够用得上,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陈京笑了笑,不说话。最近省移民局就盘山书库移民问题的调研组要下来,带队的是二处处长王凤飞处长,陈京和王凤飞不打不相识,交了一个棋友。这次王凤飞过来陈京也不能没有表示。 山区的干部,要送就送土特产,稀奇古怪、花里胡哨的东西陈局淘不到,但淘点地道的山货,他还是能做到的。 这顿饭吃得比较枯燥,几个大男人吃饭,也就只能吃出这么个味儿来。 陈京自始至终没说关于最近林业局事故的话题,在他看来,现在形势扑朔迷离,这样的时候,乱动就是犯错,而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可能功亏一篑。 这是其一。 其二,陈京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急,陈京现在心中急不急?他当然很急,但是再急,他不能让下面人知道这件事情。他自己都慌了神,指望下面人怎么定神呢? 有一位官场先哲说过,为官之道,首先在装。这话以前陈京觉得偏激,现在他却越品越有味道,事实就是这么回事,装的确是一门需要熟练掌握的本事。 陈京需要装,那些大领导、大干部更是如此。 有时候外面谣言四起,某领导就出来在电视上露露面,视察一下工会,慰问一下妇联,其实这些种种,无非就是报个平安而已,这中间又需要多少装的功夫? 陈京默默的掐算,目前林业局最安全的可能就是办公室和森林公安局,另外、监察室、计财股、林政股、执法队陈京都能够完全掌控住。能够掌控这些,就等于掌控了林业局的核心,牢牢的把这些人握在手中,林业局就翻不了天。 想着这些,陈京忽然又想到刘军说的话,刘军说接到举报,有人反映陈京独断专行,拉帮结派…… 联想到刘军当时说这话的那副面孔,陈京就想笑,独断专行是要不得的,但是拉帮结派这个说法,真要是举报到领导那里去了,领导估计也会被如此没水平的举报弄得苦笑不得。 只要是在政界混,谁不拉帮结派?自古就有一个好汉三个帮的说话,在体制内,上下没有自己的人,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这是个基本常识,能够当上领导的,能够不明白这个常识? 林业局乱不了! 陈京暗暗的给自己打气,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霎时又好了很多,只要林业局不乱,他就有一座堡垒。 现在这个局面,外面风浪大,可以说是刀光剑影,这个时候能够有一座坚实的堡垒,在某种意义上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感谢水刀兄豪爽打赏10000起点币,另,昨天打赏的兄弟还有,血液、公子何、Hyming_101、宁夏石化、雨云、书友110416(444)2945519、古鱼,谢谢兄弟们支持帮衬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大杀局 省移民局调研组来澧河,移民二处王凤飞处长带队,县委办负责接待工作,县委书记舒治国亲自作陪。 陈京给王凤飞准备好的土特产很顺利的送了进去,其中并没有遇到任何困难,但据说县其他单位给调研组送的礼,都被王凤飞一一送回了。 陈京并不知道这些情况,当他接到王凤飞电话的时候,感到非常的意外。 王凤飞在电话中语气很放松,他道:“陈京,你这个礼送得有点违规啊,我看里面有珍惜动物吧,林业局长都像你这般送礼,那曝光出去,就是天大的新闻了!” 陈京道:“王处,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罚没的,我实话跟你讲,我们县委领导每年都找我们争取这些东西往上送,级别低了,还不容易看到这些稀罕玩意儿,所以王处,来澧河一趟,能够收获一些地道的土特产,您就将就着满足吧!” 王凤飞在电话中哈哈大笑,道:“行了!你就别卖弄嘴皮子了!过来房山宾馆吧,澧河实在是待得太闷了,过来我们手谈两局。” 王凤飞盛情邀请陈京过去下棋,陈京没法拒绝,他到房山宾馆贵宾楼层,王凤飞就站在走廊上向他招手。 “王处!”陈京语气客气恭谨,伸出双手。 王凤飞伸手拍了一下陈京的手臂,道:“不要搞那些俗礼,这几天我握手手都有些麻了,咱就不搞那一套了!” 王凤飞住的房间很宽敞豪华,陈京略微懂一点接待标准,他也知道房山宾馆就几处房子是高规格接待房,像王凤飞住的地方应该就是那种房,仅此一点,可以看出县领导对王凤飞此行的重视。 王凤飞先没有谈棋,而是指了指茶几上的报纸,道:“看看吧,我们楚江才子陈京的文章上楚江日报了,深山出鹞子,文章犀利啊!” 陈京伸手抓起报纸,第三版《县市级国企改革和国有资本流失问题探讨》,陈京“咦!”了一声,心情忽然之间涌出一股狂喜,这篇文章正是他的手笔,他写好后送德高日报,德高日报不发。 陈京就把这稿子送给范江,让范江推荐一下,范江看了稿子就冲陈京一通狂骂:“现在国企改革是风潮,中央都讲成功甩掉包袱,牺牲一些是值得的,你倒好,偏偏要唱些反调,这样的文章谁跟你发?” 陈京一听范江这样说,立马和他争了几句,把现在国企改革中普遍存在国资流失的问题和范江做了交流,两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下。 这通电话过后,陈京对文章发表的问题就不抱希望了,他实在没想到,这篇文章竟然在这个时候发表了,而且发表在省报上。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弄得陈京有些发懵。 他找到撰稿人姓名,不是陈京又是谁? “好个范江,果然是有几分本事!”陈京暗赞一声,王凤飞盯着陈京看,道:“怎么了?你笔下妙笔生花,自己都没管发表的事儿?” 陈京汗颜摇头道:“这文章能发表的确出乎自己的意料了,看来国企的问题,很多人已经意识到问题了,就不知道我这篇文章是福是祸了。” “行了,行了!”王凤飞摆手道:“你跟我一管移民的谈国企干啥?我们办正事。” 王凤飞早就准备好了棋,两人分坐棋盘两侧,没有猜先,陈京执黑,两人就杀起来。 陈京心中装的事儿很多,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他每天面临的压力都是巨大的,他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没有办法深度入眠。 他老是想到马步平,想到马步平那双不算锐利,但极具穿透力的眼睛,以及马步平说的那句:“林业局这副担子,你真能挑得起?” 最近几天,马步平lù面明显少了很多,澧河县就一个晚报和县电视台,平常普通老百姓很少关注这样的媒体,所以大家对马步平的出镜率减少并没有明显的察觉。 但是真正的有心人,还是能察觉到这些。 “马步平究竟遇到了什么问题?他有没有问题?能否抗得住?”这一切的一切,陈京都是不知道的,他总告诫自己,让自己不要想那些,但是却常常无法控制住自己,总忍不住要去想。 棋局胶着,陈京今天在棋盘上招招强硬,很快就将局面导向了乱战,整盘棋双方棋子均分成五六块,块与块之间都联系紧密,黑白双方交织在一起,杀得难分难解。 王凤飞脸上的神sè由开始的轻松,变得越来越凝重,他的棋本身就以思维缜密、算路精深取胜,但是这样乱战的局面,计算量太巨大了,他想做到步步不犯错,太难了。 王凤飞偶尔会抬头看陈京,他明显对陈京今天反常的棋路感到很奇怪。 说到基本功和算路,陈京明显要弱王凤飞一筹,但是今天的棋,陈京一上来就缠斗,双方短兵相接,陈京的表现就像是一头红眼的公牛,缠上了就不松,王凤飞拼命闪躲化解,好不容易将陈京杀死一块,回过头来看自己,才发现自己的一块棋在双方搏杀的过程中,已经无疾而终了。 他分析了一下局势,觉得自己的局面不差,他正想把局面导向平稳。陈京却又是强手频出,盘面又是烽烟四起,更大规模的战斗徐徐的拉开了帷幕了…… 一盘棋下完,两人谁都不说话,像两尊弥勒佛一样静坐着,均看着棋盘。 “这盘棋赢得艰难!”王凤飞叹一口气道,他抬头看向陈京,咧嘴道:“对你来说,这盘棋输得坚强。” “终究是输了!”陈京笑道,他嘴上说输了,脸上不见沮丧。这段时间太过压抑了,今天能导演这样一出大杀局,杀得满盘酣畅淋漓,心中的那口气出了,输赢又何妨? 王凤飞亲自冲了两杯咖啡,递给陈京一杯。 他指了指报纸道:“你的大作我仔细拜读过,的确是名不虚传!关键是你能在这个时候,写出这样有忧患意识的文章,这说明你是真正投入工作的,有工作实践的。 最近这一两年,我们国企改革步子迈出去了,迈得比较大,这是很大的成绩。但是,国企改革步子大留下的问题,在近期已经纷纷开始暴lù了,全省八十多个县,据说有一多半县存在职工闹事的情况。 省信访局据说每天都接到几十例和国企改革有关的上访,有的上访者甚至直奔京城,这个问题你这篇文章提得及时!” 王凤飞说话调理清晰,刚才他还让陈京不要和他一个搞移民的说国企改革,现在他自己说起来,却是头头是道。 陈京听得很仔细,听得也心潮澎湃,王凤飞的话和他心中所想,以及他最近主导红土坡林场改革所遇到的困难有极强的共鸣。现在的澧河,陈京主张的改革思路,推行起来真的太难太难了。 陈京对困难是感同身受的,正因为有经历,所以他才写出了这样一篇有些不合主流的文章来。 “你这里面举了一个例子,说到了林场改革的问题!”王凤飞话锋一转道,“这个问题我看可以将思维发散一下,原生林和经济林,你可以到省厅找相关单位,然后联系大学以及科研单位搞一个联合研究项目,目前省厅对这样的项目是可以提供支持的。 而至于你说到的茶叶基地,你文章中提到的承包思路就很好,但我认为你还可以走承包加政府重点扶持,省茶科所的关系你们不是很熟吗?可以由茶科所出面对企业做包装,专门走高档、有机食品路线,这是大有可为的,而且风险也是很低的。” 陈京坐直身子,脸上lù出欣喜的笑容,道:“王处,你这个思维发散真是太及时了,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呢!有这个建议,我最近就跑一趟省厅,但是我可跟你讲,我在省厅虽然认识几个领导,但凭我个人的能力办这样的事,还真是小马拉大车,力不从心! 所以,王处的面子我可要借一借的,我可是听说您王处可是省城大学通,介绍我认识几个教授这问题不大吧?” 王凤飞眯眼瞧陈京,连连摇头道:“你说我这是为哪一起呢?说着说着把我自己给绕进去了!行,你再准备一批上好的山蘑菇,搞点好野味,我陪你认识几个人。” 陈京没料到王凤飞会这么爽快,一时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言谢。 在这一瞬间,陈京忽然有所悟,最近他在精读老蒋解密日记,老蒋是个搞关系的高手,老蒋做人是“细微处见真功夫,结人于未发迹之时。” 何谓在细微处见真功夫? 上次陈京给水利厅单副厅长送盆景,他立刻注意到了王凤飞那边也要去,这就是细微。因为这个细微,才有了他和王凤飞两人的不打不相识,也才有了今天这番谈话。 “求别人不如求自己!”陈京又想到马步平的话,他嘴角微微的抽搐,心情忽然之间变得开朗了! C!。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想见见陈京!【求票】 赵一平轻轻推开舒书记办公室的门。 作为舒治国的副手,赵一平对舒治国是充分尊重的,赵一平是澧河为数不多的省派干部,他的根在省城,这也是他常常觉得很有优越感的地方。 舒治国一直都颇为尊重赵一平,在班子内部,舒治国算是维护了赵一平省派干部的骄傲和面子,从这一点来说,赵一平是很满意的。 当然,也有不满意的地方,赵一平对马步平就很不满意。 马步平仗着自己是澧河土生土长的干部,根本就没把外来干部当回事,就以赵一平论,他省派干部的优越感在马步平面前几乎没有。就以当初易周镇水泥厂改制为例,那个时候赵一平作为常务副县长是分管这一块的。 当时县里对易周水泥厂改制普遍认为比较困难,因为易周水泥厂设备陈旧,负债高,摊子又铺得大,很难有人敢接手这个摊子。 那个时候赵一平雄心勃勃,恰好又赶上了他省城的一个关系给他打招呼,说有什么好项目,千万别忘记跟他推荐。 赵一平就把易周水泥厂推荐了过去,别人派人过来一考察,挺满意的,当时就准备拍板把投资的事情定下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马步平横插一杠子,说要搞什么公开拍卖招标,那个时候彩水集团刚进入楚江省,楚江省把彩水当成了招商引资的一个大项目,省里都非常重视。 在那种情况下,彩水要进澧河,谁又能挡得住? 这事当时让赵一平很被动,他亲自跑到省城跟别人赔礼说不是,丢尽了面子。这件事说起来不大,但是别人通过这件事看到了赵一平控制局面能力,省派干部有没有面子,重要的是能不能在地方上说得上话。 马步平等于是让赵一平颜面扫地,很多次回省城赵一平都不好意思跟很多老朋友联系了。 自那件事情以后,赵一平和马步平之间就有了芥蒂,后来赵一平成了副书记,搬家到县委办公。他透过县委的大门,看到对面的政府大楼,他是越看越觉得心中不舒心,凡属政府办的事情,他渐渐都有了一种抵触情绪。 久而久之,他和马步平的裂痕自然越来越大,这一直走到今天,终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了! “马步平的屁股不干净!”一想到这个,赵一平心中就有些激动,在澧河,马步平最让人称道的就是他的清廉,如果能够把马步平的老底给掀出来,让所有人都看看清廉马县长背后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打击马步平的威望呢? “书记!这么急找我什么事情?”赵一平轻声笑道。 舒治国正坐在办公室看文件,他抬头看见赵一平,指了指前面的沙发道:“坐那边吧!” “你看看这篇文章,我们澧河人才辈出呢!”舒治国递给赵一平一张早晨的楚江日报,赵一平将报纸接在手中,瞅了几眼,眉头微微蹙起,他迅速翻到最后,一看落款作者,他脸色倏变,道: “这……这……嘿!” 赵一平如同一只受惊的刺猬,浑身的刺竖起来,却不知扎向何方。 “在省报发表文章,而且是关于国企改革的,观点新颖,思维缜密,对过去几年全省国企改革所存在的问题进行了深刻的分析和思考,这样的文章发表出来,是很有影响力的!”舒治国道。 赵一平低着头,脸上火辣辣的发烫,作为党群书记,宣传这一块他是要负主要责任的,但是现在澧河有人在省报发表影响力这么大的文章,他竟然不知道,这让他感到很措手不及。 “刚才市委宣传部蔡部长打电话了,表扬了我们搞政研的笔杆子硬,市宣传部还准备在全市各区县组织学习这篇文章呢!”舒治国道。 舒治国语气平和,面带微笑,言谈之间没有丝毫负面情绪流露。 但是赵一平心中清楚,舒治国这是在批评自己了。舒治国批评人从不脸红,遭他批评的人,那都得有悟性才能够听得明白。悟性差,理解不了意图,意味着以后见舒书记的机会就少了。 陈京! 一想到这个名字,赵一平脑海中便浮现出那个年纪轻轻,腰杆挺得笔直,总是一脸平静的青年干部。 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干净,话语不多,一张脸似乎永远都掀不起波澜来,怎么可能是他?他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 “嘿!文章是在说我们县的国企改革尽是毛病漏洞吗?这样的文章针对性很强嘛!”赵一平道,他现在脑袋有些发懵,最近他做的事情就是在清算国企改革的问题。 马步平主导的易周镇水泥厂改制不是国企改制的样板吗?赵一平就要从样板着手,要让人看清这个样板背后的问题。 现在倒好,他的工作刚刚展开,现在省报就刊登了澧河关于国企改革反思的文章,这怎么看,这文章都是响应配合他的,这让他感觉很荒谬。 这种荒谬让赵一平很不喜欢,甚至可以说很讨厌。 马步平就是一只狡猾至极的狐狸,赵一平和马步平争锋了这么多年,舒治国和马步平也交手了这么多年,每每到胜负关键时刻,马步平总能够整出让人措手不及的手段来,让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还被他反攻倒算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赵一平对一切反常的事情都反感,都警惕! “你去忙吧!我就告诉你这点事儿!”舒治国道,他端起了茶杯,赵一平一见他做这个动作,连忙起身。 他没有看舒治国,因为他非常清楚,看舒治国也看不出他内心的世界。 现在在澧河,大家都在围绕着换届动脑筋,就以赵一平论,他和马步平争无非争的就是下一任书记的位子。而后面有人争,争的是县长,副书记,每个人都想进一步,所以大家都积极。 唯一摸不准意图的人就是舒治国,舒治国他的意图在哪里呢?赵一平曾经试图去寻找,但是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按照常规,换届在即,舒治国的思路应该是保证稳定,包装成绩!他在澧河干了这些年,临走的时候把最后的一班岗站好,然后把这几年澧河的成绩好好的整理一下,让上面的领导都看看,自己多走走上层路线,这应该是舒治国该做的事情。 可是舒治国偏偏不这样做,下面大家争,他放任大家争,他自己冷不丁还蹦出来亮亮招,整个澧河政坛,大家上窜下跳,没一个安分的,也没见他舒治国出来稳定局面。 赵一平现在和马步平走到了这一步,舒治国一直就像观众一样在欣赏着双方你来我往的角逐,又何曾看到舒治国有过明显的立场? 一念及此,赵一平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舒治国手中的一把刀,自己所做得一切,也许就正是舒治国想做的事情,每当这种感觉强烈的时候,他的内心就非常的痛苦,也非常的害怕! 因为他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他所做的一切都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之下,一旦出什么差错,背后就会有一柄刀等着他。 为了这件事情,赵一平曾经晚上无法入睡,夜里醒来常常一身的冷汗。 但有时候,赵一平却又觉得舒治国是在帮他,是在充分的培养他,尤其是局面不那么紧张的时候,县委很多决策,赵一平都能够掌控,他很喜欢那样的感觉! 赵一平迈开步子,觉得很累,他得去认真的捋一捋思路了…… “一平……”赵一平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舒治国的声音,他身子顿住。 舒治国回头看他,道:“抽个时间,我想见一见这个陈京,你觉得可不可以?” 赵一平脸色变了变,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舒治国想要见谁,还需要副书记批准吗?赵一平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京我见过了!很年轻,林业局这副担子对他来说可能过于沉重了!但目前……”赵一平道。他话说一半,舒治国摆手道: “那些事情你多用点心,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大家共同商议!” 舒治国不再说话,赵一平便轻轻的替他掩上了门。 和舒书记打交道就是累,因为难以揣摩其意图,赵一平常常就揣摩不到舒治国的意图。整个澧河县,最能揣摩舒治国意图的人可能是黄小华,可黄小华又岂是他能够驾驭的? 【昨天黄药师的冷笑兄,水刀兄都豪爽万赏,我们堂主又新添一位。另外打赏的兄弟还有:宁夏石化、唐古鱼、血液、海边看天等兄弟,南华鞠躬感谢各位大大了!真心感谢!!!!】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书记要见【求推荐、收藏】 县委党校,为响应中央关于加强干部再教育,再学习相关文件精神,县委党校专门组织了短训班。 短训班主要针对的对象是副科以上在职年轻干部,县委舒书记很注重青年干部培养,党校领导也是肯动脑筋,搞的这个短训班很是别开生面。 短训班开班当天,舒治国亲自参加开班仪式,仪式之后,他忽然提出要和训练班学员交流,党校常务副校长高然连忙挑选了城建局长方渐鸿等几位佼佼者,可等他人挑好,舒治国已经让人把陈京叫到了一间会客室,两人聊开了。 舒治国这个举动让高然有些措手不及,他心怀忐忑的凑到县委办主任黄小华身边,道:“黄主任,是不是我们的工作做得有什么疏漏” 黄小华脸sè很严肃,道:“舒书记今天来是早就有通知的,工作是否有疏漏,你老高心中没有数?” 高然一听这话,更是心中不安,额头上的汗细密细密的沁了出来。 黄小华抽出一支烟点上,也没问高然是否要抽,他的心情比高然好不了半点。 凭他对舒治国的了解,他非常清楚,舒治国今天来党校,真正的原因可能就是要见陈京! 舒治国的这个意图让黄小华有些措手不及,作为离舒治国最近的人,竟然连这点情况都mō不清楚,这让他很难原谅自己。 陈京黄小华是见过的,不是很好对付,骨子里面的文人气息很深。 黄小华不太喜欢那类太会耍笔杆子的年轻人,但凡年轻人有了才,头都昂在了天上,什么尊卑、上下级观点就全然没有了,就以黄小华那天见陈京为例。陈京自始至终神sè平静,虽然嘴中客客气气,但他的内心,又何曾把黄小华当回事? 黄小华欣赏的年轻人是那种毕恭毕敬,腰最好要微微弯一点的年轻人,年轻气盛那不叫本事,年轻会装孙子才真叫本事,那种所谓的不卑不亢,那只是经历太少的缘故,黄小华总是这样认为。 但是现在问题是舒治国似乎和他的观点不同,抬手看看表,他和陈京这一聊,就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这半个小时,县委一帮子人,党校一帮领导师生,大家都干杵着等,舒治国内心肯定是清楚的。明明外面是这个局面,他还不急不躁,他这是要向大家传递什么信号? 舒治国是个含蓄的人,他想干什么,他的意图是什么,那常常需要下属去领悟,黄小华在领悟领导意图方面有特点,但是今天,他思维有些短路。 “滴,滴,滴!”黄小华腰间手机的响声很刺耳,手机一响,所有人都看向他。 作为县委办主任,他要随时跟随领导左右,随时充当领导的耳目,所以配有手机。 黄小华将手机取下来,一看来电,他才想起,今天县委另外一名书记赵一平要去开发区那边为体育馆奠基,这电话是县委办副主任洪皑打过来的。 “主任,出事了!开发区这边老百姓闹事,将体育馆奠基台给围了,赵书记被群众围在里面,形势相当危险!”洪皑在电话中语气急促。 黄小华一听,眉头立马拧起来,道:“怎么搞的?我不是提醒过你吗?让你和谭秋林两人控制好现场,要多注意场面的异常,你这是怎么搞的?” 洪皑那边很嘈杂,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现在场面很乱,谭副局长已经把所有的警力都抽调到了赵书记身边,他让我跟你打电话,看是不是可以采取一点非常规的措施!” 黄小华一听这话,手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非常规措施是什么?那就要动用武警中队支援了,那家伙一动,影响力就大了,开发区那边四通八达,明天整个县城都会知道这事。 县里知道了这事,市里马上就会有人传,在这样的时候,出现这样这样的损害澧河形象的大事,怎么得了? 黄小华没有表态,淡淡的说了一声:“知道了!你让他先向政法委周书记和李局长请示,听听他们的意见!” 黄小华挂了电话,额头上也沁出了汗,他向高然招招手,道:“书记爱喝咖啡,你派人给他送杯咖啡进去!” 高然一拍额头,道:“哎呀,我真是糊涂了,咖啡早就准备好了!我送过去吧!” 黄小华看看表,道:“你顺便提醒一下书记,就说夫人打电话过来了,好像很急!” 高然愣了一下,连连点头,屁颠屁颠的往舒治国谈话的会客室走去。 又等了十几分钟,黄小华听到会客室的门开了,他连忙快步走过去,一阵风声,从里面急匆匆出来一人。 “书……”黄小华话说一半,才看清出来的是陈京。 他脸sè旋即一yīn,陈京笑笑冲他点点头道:“黄主任好!” 黄小华点点头,脸上没有笑意,舒治国也在这个时候出来了,高然凑到舒治国身边,道:“书记,就留下来吃饭吧!我们都准备好了,不搞特殊,就在食堂吃,让书记您也体验一下我们学员的生活。” 黄小华一听高然这么说,他才意识到自己下了一着臭棋,他连忙凑到舒治国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舒治国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神态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的抬手道:“饭就不吃了吧!我们马上回去。” 黄小华心中叹了一口气,今天又得罪人了,高然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可高然又哪里能体会到他的苦衷? 黄小华左右看了看,陈京早就不见踪迹了!他心情舒畅了一些,今天事事不顺,和这个陈京横插一杠子是有关系的…… 车上,黄小华将开发区出事的事情向舒治国详细的做了汇报,舒治国一直在听,一句话也不说。车中的气氛也因此压抑到了极点,终于,黄小华有些承受不住了,他向司机道:“小黄,在前面十字路口停一下,我下去!” 舒治国不表态,不说话,事情不能拖,黄小华必须要着手去解决问题,黄小华有些无奈,但兴许这也恰是舒治国的意图。 身为县委大管家,不能为领导排忧解难,黄小华又有什么价值? …… 陈京今天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上午党校干部短训班报名,县委书记舒治国竟然单独和他交流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的交谈,舒治国就从省报发表的那篇文章开始谈,问了陈京很多问题,从陈京儿时开始,一直说到上大学,家里的情况两人也谈了很多。 陈京对这个谈话有些没有准备,而自始至终,他也没有mō清舒治国的意图。 这件事情过了,下午,陈京回局里又遇上了朱森林主动反映问题,朱森林反映的问题让陈京很吃惊。 他讲了他在平洞做林业站站长期间,当时林业局和平洞乡政府一起联合搞了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是个利民项目,目的是贯通平洞和长梯雁两个林区,说穿了就是在平洞和长梯隘两座大山之间架一座桥。 这座桥当时交通局资金紧张,那个时候刚好火栗尖申报市级自然保护区成功,所以当时县里的变通策略是架桥由林业局出面申请资金,具体项目招标施工由平洞乡政府和建设局来操作。 问题就出现在了这里,当时架桥,第一次挽拱的时候,赶上了汛期,桥拱变形,后来被鉴定质量不合格,给炸了!现在的长平大桥是后来重新建的大桥。 一座大桥,两次施工,当时县里和施工方德高路桥公司为责任问题纠缠了很长时间,最后整个工程竣工,县里一共花了300多万,这笔钱当时都是林业局申报的项目资金。 朱森林反映情况,当时工程责任划定,是政府催工太急,要负主要责任,本来只需200万大桥,最后花300万才建成。这中间多了一百万,但朱森林爆料桥梁主拱根本就没有炸,而是施工方用了小把戏,在原拱基础上进行了修复,所以,这一百万根本就是花了冤枉钱。 陈京一听这话,他霍然变sè道:“老朱,你这个玩笑可开不得,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朱森林神情很jī动,道:“陈局,都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敢开玩笑吗?当时炸桥是在晚上,炸桥的当天所有的现场全部封闭了,我还有建设局的几个人在那里负责监督的,我们听到爆破声,当时有人上去看了说爆破很成功。 然后第二天,我们每个人都收了一万块钱,这事就这样结了!” 陈京摆摆手,道:“没有亲眼看到,事情就不能够如此武断!” 朱森林神sè很焦躁,道:“陈局,这个秘密藏在我心里这么多年了,实话讲,有时候我晚上都难以入眠!这件事情一旦出问题,后果不堪设想!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局风声这么急,我真的有些害怕了!这事我还是坦白吧!” C!。 正文 第八十五章 下定决心【求推荐,收藏】 朱森林的主动交代问题,让陈京内心很警惕。 凭陈京的阅人经验,他看得出来,朱森林讲的话不是空穴来风的,朱森林的惶恐也不是伪装的。 这正是陈京警惕的根源。 因为朱森林这件事情至少说明了两点,第一点林业局是确确实实存在问题的,而且问题错综复杂,林中则作为在澧河政坛占据一席之地的官员,他的倒台,牵扯到的问题不会简单。 第二点,林业局现在人心浮动已经到了一个很临界的位置,朱森林的现象可能不是个别现象,而很多人内心惶恐的时候,会不会采用和朱森林类似的方式,这也是陈京很担心的问题。 如果林业局问题很严重,这样追根查底,整个局里的工作如何保障顺畅! 如果现在继续放任这样的现状,一旦出现问题人员出事,打个比方,出现逃跑的现象,那消极影响都会非常的大。 这样看来,林业局面临两难的局面,陈京也面临两难的局面。 好像不管往左还是往后,结果都会很糟糕,陈京保障全局稳定的计划都难以实现。 陈京实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县委层面的斗争会以林业局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局作为双方斗法主战场,现在看来,林业局越来越像是双方角逐的焦点之地了。 根据最近县里发生的大事,陈京认真分析过,首先易周镇水泥厂的事情,因为林业问题被调查的马文华,其前身是易周水泥厂的领导层,他是从易周水泥厂出来后自主创业发家致富的。 这是陈京唯一能找到将易周镇水泥厂和林业局联系起来的纽带,如果在平常,陈京找到这条纽带会让人觉得神经过敏。但是在近期,尤其是马文华出事后没多久林中则就出问题,然后易周那边闹得凶起来,这些事情一件接一件,似乎不会有这么偶然。 另外,平洞乡上马长平桥项目的时候,这个项目确立和初期施工,当时平洞的党委书记是现任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黄小华,而这个项目又是在王清闲担任党委书记的时候竣工的。 建设局方面,在当时平洞上项目的时候,建设局的局长是现任县委常委、澧河镇党委书记左秋明。 陈京将这些所有的东西串联起来,发现他根本无法判断一件事情引发后,局面会导向什么方向。县委层面大家的角逐,这些事情的最终的线捏在谁的手中,恐怕只有手上捏着那根线的人才知道。 陈京感到了很强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以前从未有过。 他觉得现在虎视眈眈盯着自己不止是少数那些自己得罪过的人,还有很多自己根本没有接触,以前从未有个交集的人。 就以朱森林为例,如果陈京不和朱森林接触,他怎么也不会知道朱森林背后是马步平。 朱森林主动交代问题,他是在向陈京示警,还是他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到马步平,抑或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人的心思是最多变,也是最复杂的,谁也不知道别人内心是怎么想的。 而政治最难以捉摸的是,你看到一个人,你看不到其内心,你甚至看不到他背后的人。 每个人内心多变,每个人又不是孤立存在的,各种关系一层一层往上,人的背后是人,再背后又是另外的人,这样编织起来的一张大网,谁在这张网中都占据一个节点,而一个节点出问题,牵扯的这是一大块。 …… 陈京很喜欢金庸先生,因为金庸先生有个观念,武学之道,静止其实是个很高的境界。 不管再高深的武学,只要一出招,就会露出破绽来,你用招数攻击对手,而对手也可以针对你的弱点对症下药。 陈京自己也喜欢下围棋,围棋中有一个说法叫“保留”,所谓保留,就是有些地方本来可以将双方的界限划清楚,但是故意不弄那么清楚,保留着不走。不走的目的,就是要保留变化,因为走了,变化就没了,没有了变化,有时候就意味着没有机会。 机会在变化中,变化又是保留而来的,也可以说是静止而来的。 就像陈京现在面临的局面,局面错综复杂、扑朔迷离,有多少变化,有多少方向,他根本就摸不清楚,在这样的时候,陈京除了以不变应万变之外,他又还能做什么呢? “一定要沉住气!”这是陈京对自己的叮嘱。 他和朱森林谈了一个小时,他主要谈了两点,第一点,朱森林能够主动交代问题,这个事情陈京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但是另一方面,陈京不主张朱森林把这个问题伸张出去,目前局面不宜再有事情发生,再发生什么事情,对全局不利!陈京向朱森林表示,决定是他做出来的,一切责任就由他承担。 如果纪委查到了朱森林,陈京一定会站出来帮朱森林说明情况,把朱森林曾经主动交代过问题的事实说出来,争取从轻处理。 最后,陈京对朱森林进行了鼓励,尤其是鼓励他要严把木材检查关,一定要把关把牢…… 陈京已经做好准备了,他内心很清楚,一场严峻的考验马上就要到来。 林业局这艘受了伤的舰船暂时在他的手上握着,但是舵杆他却难以把握,他现在目标是要操控这艘船按正常的航道行进,但是前面困难重重,四面都是人盯着,硝烟弥漫。 只需一枚小小的炮弹这艘舰船也许就会被击沉,船沉的那一刻,陈京也许就会跟随者粉身碎骨。 …… 开发区闹事的问题终于解决了,赵一平回到县委有些灰头灰脸,黄小华等在县委楼下跟他汇报情况。 赵一平朝他摆摆手,道:“对付这样的场面,你还是很有办法,开发区那边的动作以后你要多关注!” 他话锋一转,道:“这件事情我们要尽快让人调查,怎么突然会冒出这么多闹事的人?我们搞开发区,土地补偿政策不都落实了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严重的问题?” 赵一平这话说得有些气急败坏,他用上了质问的口气。 他回头和黄小华说话的时候,又瞅见了对面的政府大楼,一见政府大楼,他便想起马步平曾经在政府常务会议上掷地有声的讲:“我们澧河是个农业为主的县,我们县怎么才叫发展?我认为农民日子好过,农民收入增强,这才是真正的发展了! 我们这样一个县要搞什么开发区?现在全国每个地方都搞开发区,搞开发区好像成了一种时尚,我想说的是,我们澧河可不可以不要这种时尚?” 赵一平一想到这些话,他就觉得自己心头有人用针在刺,马步平那副独断专行的神情就在他脑海中打转,他情绪就忍不住要激动。 “这件事情要查到底!要查到幕后的黑手!要严查,严查!”赵一平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似乎是越来越不冷静了。 黄小华一直很谨小慎微的跟在赵一平的后面,跟到门口的时候,他腰上的手机响了。 他朝赵一平歉然笑了笑,道:“赵书记,您等我接个电话!” 黄小华拿着手机,转过身望走廊尽头走去,电话放在耳边,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黄书记,有人要翻长平大桥的事情了,最近在平洞王清闲跑桥头村比较频繁,我担心……” 黄小华拿手机的手颤了一下,他的脚步也顿了顿。 但是他的语气依旧很平静,道:“那个事情有什么好翻的?尽是一些陈谷子乱芝麻的事情,你让他们翻吧,你随时把他们翻的情况告诉我就行了!” 他将电话轻轻的挂断,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平洞,长平大桥!” 黄小华在心中想着这两个地名,一种极其烦躁的情绪在他内心滋生,他隐隐感觉他被某一双眼睛盯上了,那是一双绝对让人讨厌的眼睛! “一定要掐掉这双眼睛!”黄小华眼睛眯成一条缝,他心中似乎在下着某方面的决心! “黄主任,黄主任!书记找您。”黄小华倏然清醒,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回头看见舒治国的秘书赵文卓往这边走过来,神色有些急躁。 他心忽然一沉,他能够察觉到有事发生了,他连忙整了整衣襟,找到楼梯口快速下楼,直奔舒治国办公室。 【昨天打赏的兄弟有:夢想穿越的人、唐古鱼、ying3282720、宁夏石化、海边看天,谢谢五位兄弟豪爽打赏!!!】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血口喷人【求推荐、收藏】 【马上上架了,书友们多支持啊!】 舒治国书记穿着雪白的衬衫,熨烫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皱褶。他仅仅有一点小肚腩,除此之外,身材堪称完美,这在官员中是不多见的。 但是此时的黄小华却没有心思注意这些,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已经是第三封举报信了,举报的内容都和长平大桥有关,怎么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就还残留了这么多问题呢?”舒治国语气有点重。 黄小华嘴巴里泛苦,对这个问题,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凡事可一不可再,一次有问题可以原谅,多次出同样的问题,那也许就真有问题!”舒治国道。 黄小华的脸上火辣辣的灼痛,舒治国又道:“这件事情再不处理好,会出乱子的!” 舒治国没有说很多的话,但是每一句话都让黄小华背上冒冷汗。在他的记忆中,舒治国很少红脸,但是今天,舒治国红脸了,这意味着事情很严重,他很恼火了! 三封举报信,这样的举报信能出现在舒治国的桌面上,就有可能出现在马步平的桌子上,还有可能出现在市委领导甚至省委领导的桌子上。 现在这年头,上访告状的事情是越来越频繁,上访的级别也越来越高,很多问题只要有了苗头,就谁也担保不了这事最终会引发多大的乱子。 从舒治国办公室出来,黄小华从楼梯下楼,他路过赵一平的办公室,只听办公室里面赵副书记正冲着人发火,显然赵副书记还没从开发区的事情中走出来。 黄小华忽然想到某人说过,这个世界上,你想让别人不快活,首先自己就已经早于别人不快活了!你自己开开心心的,你会没事找事,千方百计的让别人不开心吗? 有时候想想这话,黄小华还真觉得有道理! 但现在,县委两位书记都不快活,他黄小华就更不快活了…… “黄主任,丁大中主席来了!”秘书小齐凑过来对黄小华低声汇报。 黄小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先和丁主席出去一下,有什么事情,你直接电话给我汇报!” 丁大中是平洞乡人大主席,和黄小华是老关系,黄小华在平洞做党委书记的时候,丁大中是副书记。 这次为了丁大中的到来,黄小华在房山宾馆订了一桌好菜,弄得丁大中很是受宠若惊。 一顿饭吃了一半,丁大中终于开口了,他道:“黄书记,王清闲现在四处搜罗当年长平大桥的各种材料,他还专门走访当年参加过修桥的工人,这个势头很危险呐!他这是要否定当年你在平洞的成绩啊!” 黄小华皱皱眉头,夹了一夹菜,一语不发。丁大中又道:“还有,赖皮三好像有什么把柄在王清闲的手上,王清闲现在把他吃得死死的,王清闲知道的很多信息,都是赖皮三提供给他的。” 黄小华脸色一变数变,道:“怎么?赖皮三还敢在澧河待?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丁大中道:“他倒没在澧河,但是从平洞穿过去不远就是楚北省的地界,赖皮三好几个相好都在那边,王清闲过一趟楚北,是一逮一个准!” 黄小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将桌上的水杯拿起来猛灌了几口水道: “王清闲这个老东西是疯了,他要干什么?长平大桥的事情,县委已经有定论了,他又把这些成年旧账翻出来,他……他……疯子!” “这个老东西就是疯了,现在他在平洞就是一手遮天,谁的意见他都听不进去!”丁大中附和道,顿了一会儿,丁大中道:“黄书记,要说长平大桥的事,真要是翻过来,那也得林业局这边有人出幺蛾子。谁不知道当年这个大桥,其实是林业局喊的钱修的? 林中则当年那个得瑟样,修一座桥,他林业局偏偏还要横插一杠子,说是要监督资金使用……” “好了,不要说了!”黄小华打断丁大中的话,他的语气变得冷静平和:“你先回平洞,最近不要轻易回县城,有事打电话给我就行!王清闲的做法是自掘坟墓,以后的恶果够他受的了!” “对,就是自掘坟墓!这个老疯子!”丁大中瓮声附和道,他咬牙切齿,模样甚至有些狰狞。 …… 送走了丁大中,黄小华的神色倏然变得极其阴沉。 他思忖良久,还是找到了纪委副书记王庆,明确告诉王庆,县委两位书记想知道林业局案子的进展情况。 王庆一脸惭愧,道:“黄主任,林业局的问题最近困难不小,我们控制了林中则,但是他知道我们手中的线索,对自己所犯的错误,他供认不讳。但是其他涉案人员有哪些,我们却是毫无办法。” 黄小华一听这话,勃然变色,道:“怎么会这样?是谁有那么大的能量让林中则硬是把问题全都担下来了?老王,你们纪委办案的方法是不是有问题?对这样的情况,你要多想办法,林中则越是这样深沉,就越说明是有问题的!” 王庆有些吃惊的瞟了黄小华一眼,黄小华说完这话,也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他干咳几声,从兜里掏出烟来。 王庆道:“林业局现在的情况也出乎我们的预料,陈京控制局面的能力很强,我们检察院专门抽了一个调查组进林业局,什么都没查出来。” 黄小华皱皱眉头,道:“我有些明白了,和着你们开始就是没多少底的,只知道林中则有问题就动手了,至于是否还牵扯到人,你们就是想借一把势,搞一搞恐吓,是这样吗?” 王庆脸涨得通红,黄小华的话说得露骨,但事情就这样。 林中则的案子他们有几个出乎意料,第一个出乎意料是林中则很清楚自己出问题的地方,他供认不讳,让人找不到继续深入的地方。第二个出人意料,王庆以为林中则倒台了,林业局会出现大面积恐慌,局面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动荡。 但是,事实上林中则出事后,在林业局掀起的波澜没有想象的大,常务副局长陈京控制局面的能力极强,整个林业局一直都是正常运转,最近局面更是和林中则出问题之前没有两样了。 凭王庆的办案经验,案子办到这样的地步,基本算是到头了,后续再弄下去,也不会有太多的结果。 纪委办案的规律就是这样的,纪委的敏感性,没有一鼓作气将事情办好,后续就得考虑方方面面的影响,再要办案,就需要更充分的证据。 王庆没有把自己的难处和黄小华沟通,纪委易明华书记的考量谁也不清楚,王庆也不是傻瓜,他也看出来最近县委层面上角逐激烈,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候,纪检问题往往会引发很多高来高去的角逐,此时少说一句话,兴许就会少惹麻烦! 从早晨上班,黄小华见了舒治国,然后又见丁大中,现在又见王庆,这一连串的事情忙下来,他心中是越来越烦躁! 忽然间,他有些失望,平时他这个县委办主任走到哪里似乎都是顺风顺水,在澧河来说,他在下面的心腹亲信也不少,能替他办事的人、想替他办事的人,不计其数。 但是在关键时候,黄小华发现自己还是孤独的,其他的人似乎都不可靠!这年头,有些事情,真的就得亲力亲为! 快下班的时候,公安局谭秋林副局长到县委,他一脸的涎笑,推开黄小华的门,道:“黄主任,您还没下班?” 黄小华一见他,脸色立马转阴,道:“你怎么搞的?我让你注意维护秩序,事情怎么搞成那样了?竟然让赵书记深陷险境,你这个现场总负责是怎么负责的?” 谭秋林神色尴尬,道:“我知道自己工作失误了,是特来向领导们做检讨的!” 黄小华神色缓和了一些,指了指沙发,道:“坐吧!”他亲自给谭秋林上了一杯茶,弄得谭秋林受宠若惊。 黄小华冲谭秋林摆摆手,道:“我经常跟你讲,做工作要细致,要认真,任何小错误都可能酿成大错,你老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谭秋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主任对我的教诲,我时常铭记在心!我在工作中也经常注意精益求精……” “你注意什么?”黄小华打断他的话,脸忽然再次转阴,“你注意细节的话,就不会跟刘军两人私下嘀咕!现在倒好,刘军带着调查组在林业局调查,现在反倒坐实了找茬的罪名,你说你们不私下嘀嘀咕咕,陈京会向县委反映这一情况吗?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县委领导们很被动?” 谭秋林屁股像被针刺了一般从椅子上弹起来,脸变成了酱紫色,道:“陈京这是血口喷人!他……他……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是抬举的家伙,这家伙说话从不讲证据,黄主任,你可千万别信这些话……” “好了,老谭!”黄小华手下压示意谭秋林冷静,“这些事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试想陈京一个副局长,而且是外地人。你和刘军两人合起来和他磕磕绊绊,最后还弄得灰头灰脸,这事谁是谁非,大家到底相信你还是相信陈京? 有时候你要动脑子想一想,事情有把握就做,做了就要做得漂亮,要不然就要安分些,不要闹了笑话,还装委屈,那是自己给自己掉价!” 谭秋林被黄小华几句训得面红耳赤,他心中的一团火也彻底的被点燃了,他脑海中不自然的又想起陈京那笔挺的腰杆和年轻的容颜,他的拳头不自然的收紧!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出招了 【架了,兄弟们,月票砸过来读阁!】 谭秋林走了,黄小华呆坐在椅子,外面此时夕阳西下,景致美到了极点。 他脑海中想到了陈京,那个看去还乳臭未干,但腰杆却挺得笔直的副局长。这个人写得一手好文章,这个人从省城而来,这个人是个好苗子啊! 一想到好苗子,黄小华又想到马步平。 他和马步平一样,都是土生土长的干部,而且两人都是少数民族。 说到工作能力,个人水平,黄小华又哪里弱马步平半点?黄小华真正自愧不如的就是马步平的布局。 就以林业局来说,林中则一直都被马步平掌控住,马步平不仅掌控住了林中则,而且在林中则的后面,还安排了一个陈京。 有人千方百计的要从林中则这条口子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揪住了林中则的辫子,把林中则扳倒了。 扳倒林中则后,很多人就在唱赞歌,以为林业局的问题,可以彻底解决了。 可是又有谁能想到,林中则没了,冒出个陈京,林业局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而陈京和马步平的关系,在澧河已经不是秘密了,陈京和马步平在省城一起办过事,后来两人又一起去德高办事应酬,有心人都记住呢! 黄小华摘掉眼镜,用眼镜布使劲的擦了又擦,再戴去的时候,发现整个世界都清晰一些。 从内心深处而言,黄小华真的不知道马步平下的什么棋,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黄小华已经不能坐着不动了。 舒治国的那句“再不控制住,会出乱子!”让他内心震动,舒治国口中的乱子,那是大乱子,那是了不得的乱子…… “平洞乡,林业局”,这两个地方是有联系的,在有心人的心中的的确确是如此,黄小华现在就隐隐能够看得清这条脉络…… “扳倒林中则付出了大代价,真正要将林业局控制住,又该花多大代价?”黄小华暗暗的摇头,这样的事情,也只有易明华这头老黄牛能够干出来,他是否知道揭开这块盖子,将意味着什么? 黄小华猛然端起杯子灌几口水,他一瞬间做出决定。 不管易明华惹出的这把火往那边烧,只要威胁到了自己,那说不得就只能在里面好好的搅合一下了! 现在不管平洞那边怎么闹,怎么整,黄小华都能够控制。他不能控制的是陈京,是林业局,别小看这个地方,这里面的东西深得很…… 黄小华对控制不了的东西,他内心就七八下,他心中就怎么也平静不了! “陈京必须要妥善的处理掉!”黄小华眼睛中精芒闪烁,嘴角露出冷冷的笑容,“但愿谭秋林不会太让人失望!如果连个陈京都对付不了,这样的人,又有什么用?” …… 林业局,陈京召开局股级干部以的会议,会议气氛紧张,场面异常沉闷。 今天的会议,主要是讨论最近木材检查频繁出现冲关,斗殴,袭关的问题,另外,最近整个澧河盗猎、偷砍林木,偷运珍惜动植物的情况忽然之间多起来了,森林公安局蒙虎刚刚逮住的一动物贩子,手竟然掌控了50多只活猕猴,还有3头活獐子,这都是国家明令捕杀的保护动物。 “陈局,现在我们很被动!这个叫老蛟的家伙以前是个蛇贩子,因为是老手,我们的人就疏忽了!没想到这家伙最近胆大包天,竟然敢动保护动物,现在这事惊动了市局,市局督察组近期就要下来,我现在人手不够,局面似乎有些掌控不住!” 会议之前,蒙虎给陈局汇报工作的时候,露出了老底。 盗猎分子,山贩子,偷运木材的家伙,多半都是混社会的,干的都是涉黑的勾当,森林公安局刚成立不久,而林业局执法队遭遇了最近几次调整,人手也不够。现在忽然之间乱起来了,林业局掌控能力弱的毛病立马暴露了出来。 最近周边几个县的检查站屡屡查处到从澧河这边放过去的山货,澧河林业局的能力正在被质疑,这样的局面真的很被动了! 陈京今天主持会议,神情一直很严肃,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此时下面乱子多,林业秩序忽然紊乱,这对林业局全局下的挑战是巨大的。 尤其是冲关事件和袭关事件,这是非常恶劣的事件,这对林业局权威是极大的挑战,如果这个问题处理不好,林业局在澧河老百姓中的声望会迅速下降,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这些问题要处理,陈京现在手又不敢使劲的用人,处处都显得缩手缩脚的。 就以检查站的事情为例,最近朱森林情绪很不稳定,现在全县林业秩序这样一乱,陈京怎么敢使劲的用他?再说,他本来就是惊弓之鸟了,用这样的人处理事情,又怎么能够担保事情一定能够处理好? 这些顾虑和担心,陈京在会都没有说,在会,陈京的讲话富有杀气和血性,他的态度很明确。 针对冲关问题,以后检查站要人手配备电棍,重要的检查站点,森林公安局要抽调专门的人协防,要备有枪支,对冲关的情况,一律鸣枪示警,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决把这个歪风邪气杀下去。 对于森林公安局和执法队人手不足的问题,陈京采用紧急策略,他将最近新进的年轻公务员全部抽调出来,让他们穿制服,加入到执法队伍中。年轻人缺乏经验,但是年轻人有血性,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是需要年轻人拿出血性的时候了。 保护地方动植物资源,严肃林业法规法纪的时候到了,任何一个林业工作者都必须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为澧河林业,做出属于自己的贡献。 陈京部署完这些紧急安排,他花了大力气做全局人员的思想工作。 他的思想工作分两层,第一个层,他特别强调一点,那就是不管怎么样,林业局乱不了,县委县政府、市局领导不允许林业局出现任何乱子,林业局也不能出现乱子。 第二层意思,陈京明确告诉所有人,林业局究竟有多大问题,决定因素是林业局是否是成功而彻底的履行了属于自己的职责,现在澧河突如其来的林业秩序紊乱,这就是考验林业局工作能力的时候到了,在这样的时候,全局所有人都要紧张起来,都要投入到工作中! 会议开了足足四个小时,散会后,陈京迅速召集蒙虎、严青等骨干进小会议室继续商议对策。 在小会议室,蒙虎一进门劈头就道:“这个事儿说穿了,是公安战线某些人在捣鬼!最近闹事的人都是一些地痞流氓,另外,有好一些以前有前科的山贩子早就不出山了,这一次又活跃了起来,这背后没有人撑腰,说出去谁信?” 蒙虎越说越气愤,他一拍桌子,道:“我看,现在就有人看我们林业局不顺眼,非要搞垮我们,搞倒我们!都是一群小人!” 蒙虎火气旺,搞得严青等几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说话。 陈京进门的时候,蒙虎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脸色依旧铁青。 “陈局,您让我们调这些没经验的小伙一线,这究竟行不行?”执法队长路平小声道。 陈京一改刚才在大会场的严肃,满脸笑容的道:“究竟行不行,我也不知道!这取决于你自己的本事,人我反正给你调了,能不能有战斗力,你这个执法队长还问我吗? 你问我,我就送你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这句话对你适用,对我们整个局也适用!” 陈京脸的笑容渐渐的收敛,他道:“刚才老蒙说有人要整垮我们,搞倒我们!那行,我们就偏不垮,偏不倒!我们要让那些等着看我们西洋镜的家伙大跌眼镜,我们要用实际行动狠狠回击他们!” 蒙虎脸抽搐得厉害,神色甚至有些狰狞,他瓮声道:“汤奕阳这小子也是个没卵蛋的种,在关键时候做不了事!看了林局的那句‘求人不如求己’还真说对了,我就不信没了汤屠夫,我们就得吃连毛的猪。 明天开始,我亲自一线,豁出这条命去,我都要把最近的这股歪风杀下去!” “咚,咚,咚!”小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响,陈京抬手止住了会场嘈杂,扭头道:“进来读阁!” 进门的是王杉,王杉今天响应陈京一线执法的号召,刚刚穿一套林业执法制服,头扎着羊角辫,辫子从帽子后面露出来,很靓丽很有英气。她一进门,小会议室大家齐齐向她行注目礼。 王杉面容微微一红,但是旋即,她又变得很严肃了,她凑到陈京的耳边,吐气如兰,陈京能够清晰的嗅到从她身传递来的淡淡的香味。 “陈局,红土坡那边出事了!刚刚王国舒厂长来电话了,说有紧急情况向你汇报!” 陈京只觉得背后一麻,沉吟了半晌道:“带我去接电话!”他眼中精芒忽然闪现,一扫会场所有的人,道:“大家稍等片刻,我接个电话,马就回来!”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单枪匹马 夜,忽然下起了暴雨。 林业局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林业局车队此时已经全部就位,蒙虎站在院子中大声吆喝,指挥大家车! 他穿着黑皮雨衣,浑身下湿漉漉的,从院子里快步跑进局办公大楼,迎头便问:“陈局呢!陈局在哪里?” 王杉守候在大厅,他一见蒙虎,连忙指了指走廊尽头,那里没有灯光,看不清人影,但是却能看到烟头的火光在一闪一闪的。 蒙虎放缓脚步,慢慢的走进走廊,终于走到烟头闪烁的地方,借助外面的灯光,他可以近距离的看到陈京正斜倚在窗口闭目养神。 他本来张开的嘴又闭了,他认真的打量陈京那张年轻的脸,心中忽然觉得犯堵。 在陈京这个年龄的时候,蒙虎还在部队,那个时候他记得自己思想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一样,首长一声吆喝,第一个往前冲的就是他。现在看陈京,陈京现在面临的困难,承受的压力,脑子里面思考的问题,又有多少? 这么多问题,这么多困难都压在如此年轻的陈京身,实在是有些太沉重了。 陈京睁开了眼睛,他猛吸一口烟,烟头在黑暗中光亮闪烁,映红了他的脸。 “陈局,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我们可以随时出发!现在晚九点,我们十一点准时可以到红土坡林场!”蒙虎朗声道。 陈京眼睛盯着蒙虎,不说话,良久,他掐灭手中的烟头,深吸一口气,道:“老蒙,让大家都散了,各自坚守自己的岗位。我和小梁两人过去红土坡,人不宜太多!” “什么?那怎么行?”蒙虎瞪大眼睛,“陈局,有人敢盗银杏林,那绝对不是一般的盗贼,红土坡林场的职工据说已经闹起来把厂领导家属区都围了,我见识过那边职工的闹事!野蛮得很,也乱得很,您一个人过去,这怎么可能?” “不行!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那太危险了,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蒙虎态度坚决,语气前所未有的果断。 陈京又掏出一支烟点,他眼睛望着窗外,窗外就是车,领头的那辆新猎豹,外面“林业执法”的字迹清晰明了,车中全身制服的执法队员整装待发,只需陈京一声令下,这支林业局最精锐的执法队即刻就可以启程。 林场出问题了,林场原生林区的银杏林三株百年老树被盗,银杏是国家保护植物,而红土坡林场的银杏林是目前整个共和国保存最完整,规模最大的银杏林,被称为是林场的镇场之宝。 现在这样的一座林子,竟然有人盗挖,这件事影响太大了,林场老职工个个情绪激昂找场领导闹了起来。 已经饱受改革刺激的职工们,对林场的一举一动都是超常敏感,银杏林被盗,被人迅速联系到改革面去了。认为是林场已经秘密被政府卖掉了,这样的刺激再一次引发了职工大乱。 王国舒在给陈京的电话中,说话口齿都不清晰了,是吓的。 他的全家被职工围住了,有人从外面扔砖头砸在屋顶,屋顶的瓦片多处被砸塌,他全家锁在屋子里面不敢出来,情况非常危急! 屋漏偏逢连夜雨,林业局这几天本来就是多事之秋,现在又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陈京感到非常的震惊,也非常的受打击! “有人要整垮林业局,有人要整垮自己!”这个念头在陈京脑海中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仿佛能够看到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的事情,不得不说,这只手很毒,干的事情也很绝。 林业局出现了这么多问题,陈京拼尽全力都不一定能够应付得过来。退一步说,即使陈京都应付过来了,问题已经出现了,陈京没能很好的维护好局面的稳定,面照样有理由将陈京扒干净。 官场很多事情其实只需要借口,现在林业局造成这样的局面,对方所需要的借口似乎已经成型了…… 陈京能够清楚这一点,蒙虎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坚决不同意陈京单独去红土坡,单独去红土坡那是冒险,那是不值得的! “我决心已定了,你无需再劝我!不管结局如何,林场不能出问题,林场出了问题,我无法向数百职工们交代!”陈京道,他神色冷峻,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毋庸置疑。 蒙虎跟随陈京这么久了,也听出了陈京言语中的坚决,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陈京单独去林场的考量他清楚,盗银杏林百分之百是个阴谋,是有人要再一次挑拨林场职工和管理层的关系。林场银杏林长期有人守护,而且那么大的银杏树,要连根挖起,然后运输出去,没有人策划策应基本是不可能的。 正因为这些原因,林场职工才会觉得是有人在动林场的财产,他们才会相信林场被秘密拍卖的假消息。 在这种情况下,去的人太多,尤其是执法人员太多,常常会引起更大规模的冲突和不满,反而不利于事情的解决! 但是…… 蒙虎一想到可能遇到的危险,他心中又打鼓,陈京就是一白面生,他能够应付这样的局面吗? “老蒙,兵法有虚实之说,目前局面进展至此,我们的一切动作都在别人的意料之中。如果我们老是这样,那就步步被动,永远难以翻身!”陈京吸着烟,淡淡的道。 他眼睛看向蒙虎,虽然在黑夜中,蒙虎也能感受到陈京眼神的犀利:“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情,查清最近出问题的源头,尤其是红土坡的事情,只要揪住一根辫子,我们就能拔出萝卜带出泥,狠狠给对方一个教训!” “是,我保证完成任务!”蒙虎朗声道,语气中很有一股子军人的味道。 陈京笑了笑,道:“那就按我说的办,我们车队一起出城,然后大家分散,连夜奔赴下面各检查站,我们一定要狠狠的来一次行动!” “是,我马去安排!”蒙虎道。 陈京伸出手来,两人双手紧握,蒙虎使劲的晃了晃,道:“您一路小心……” 陈京脸挂着淡淡的笑容,没有说话,他能够感受到面前这位汉子内心的愤怒。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对方这次针对林业局的动作,完全是趁火打劫,而且是出其不意,对方以有心对付林业局的无备,首先就占据了先机。再看对方的路数,部署周密,想让蒙虎揪住对方的辫子,陈京不过是随便说说,他心中清楚,那种难度是非常大的! 其实,陈京能够隐隐感觉到对方是谁,放眼澧河,能有这么大能量,同时又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也就只有谭秋林。 谭秋林这个人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他要真动起来,有现在这样的声势一点不奇怪。 一想到谭秋林,陈京内心哼了哼,他有些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会让这个家伙如此玩命,难不成就因为两人之间的芥蒂吗?事情不会那样简单读阁! 陈京从林业局办公大楼走出来,严青为他专门准备的越野猎豹就停在门口,王杉一身制服已经坐在了副驾驶座了。 陈京皱了皱眉头,道:“你不是胡闹吗?下来!” 王杉扭过头去,一脸的倔强! 陈京回头,蒙虎屁颠屁颠的凑过来,道:“小王跟着你去,我们大家放心一些!至少你冒险的时候,会考虑身边跟随着女同志!” 陈京盯着蒙虎,良久,他哈哈大笑起来,拉开车后门坐进去,道:“不过就是下一趟乡,看你们弄得像是送我战场一般!开车,我们两个小时之内赶到林场!” 汽车开动,陈京的车领头,后门的车鱼贯跟,林业局所有的车辆在这一刻全部出门,就这样消失在了夜色中。 车队到城外,陈京的车了往红土坡去的公路,其余的车分头分散,按照陈京的要求奔赴各检查关口,看着最后一辆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陈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情极度的复杂。 他摇下后座玻璃,给自己点一支烟,缓缓的闭了眼睛,一语不发。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汽车在慢慢的减速,然后吱的一声停下,半晌,陈京睁开眼睛,道:“是怎么回事?走不动了吗?” 司机小方朝前努努嘴,陈京竖起身来,前面一辆车死死的挡在了前面,他皱皱眉头,正要开口说话,一看车牌号,他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又有些尴尬,道:“我下去一下,你们稍等!” 金璐晚穿着一条蓝色的束腰裙,纤纤细腰盈盈一握,她就站在车旁边,整条公路被她和她的车挡得死死的。幸亏这条路晚车辆不多,不然她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危险。 马路的光线有些阴暗,但是阴暗的灯光却掩不住金璐的风华,陈京下车,金璐就那样脉脉的看着他,一语不发,一个动作都没有,但是陈京却忽然之间不愿意面对这个场面。 金璐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一定知道了陈京此行意味着什么。 正文 第八十九章 苦肉计 车在崎岖的山路缓缓而行,走到这里,离红土坡林场越来越近了! 陈京一直在后座抽烟,他的嘴角,和金璐激吻留下的余香仍在,此时此刻,他心情很是紧张,但是脑海中,金璐的影子却总是挥之不去。 金璐是聪明的,更是大胆的,就那样在马路中间,她一头扎入陈京的怀中,两人就是一通好吻! 自始至终,金璐没有提一句关于陈京此行目的的事情,但是两人彼此都非常清楚,所谓无声胜有声,大致就是这种情况。 金璐不是普通的女人,没有小女人的惺惺作态,她敢爱敢恨,却也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放手让男人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去承担他必须承担的责任! 红土坡林场之行,陈京无可推脱,这是他作为林业局常务副局长,红土坡林场改革领导小组负责人,必须要面对的事情,纵有千难万险,前面纵然是刀山火海,他都必须去,这是作为一个男人所必须拥有的责任和尊严! 金璐放手了,没有一句话,因为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苍白,她的一个眼神,就能传递她所想传递的一切信息,让陈京永远也无法忘记! 汽车越来越颠簸,坐在副驾驶座的王杉,她双目瞪得像铜铃一般大,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她的手握着前面的拉手,指节有些发白,看得出来,此时她的内心很紧张! “怎么了?你后悔了吗?”陈京忽然开口道。 王杉没有回头,瓮声道:“谁后悔了?我永远不后悔,我倒是怕您后悔了,有美女热吻送行,现在却到这个荒郊野岭,而且马就要面临未知的局面,这两相比较,差别大了!” 陈京尴尬的咳了咳,脸微微的泛红,王杉从后视镜看到陈京的样子,嘴角微微的抽搐,脸露出的笑容有些酸涩。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陈京也无法免俗……”王杉心情有些复杂,她想到金璐那无可挑剔,堪称完美的容颜,那让同性都妒忌的身材,她内心就有一种无力感,那才是真正的女人啊!女人见了金璐都忍不住要动心,又何况是陈京这个活生生的大男人? 车中的气氛尴尬沉闷,陈京和王杉彼此都沉默,而司机小方更是不说话,就这样,三个人就在崎岖不平的山路颠簸。 “火栗尖到了,下坡就到了林场!”司机小方忽然扭头道。 “停车!”陈京竖起身来道,司机小方猛然一脚刹车将车停稳,回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陈京。 “原地休息,将车灯关掉,我们休息一个小时候徒步下坡!”陈京道,此时的陈京,信心十足,先前的种种负面情绪,在顷刻间似乎就烟消云散了。 司机小方和王杉两人都被陈京话语中的信心感染,小方动作很快,很快将汽车总电闸关掉,而王杉则拉开车门,迅速的跳了下来,道:“陈局,怎么办你阁,你一定有了办法对不对?” 陈京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眼睛望着山下,山下就是林场家属区和工厂区,虽然是夜晚了,但是山下依旧灯火阑珊,有的地方,陈京甚至还看到了篝火,站在山,都能看到下面隐隐卓卓的人影。 “严正以待啊!”陈京喃喃的道,他缓缓的闭眼睛,尽量的让自己的心跳放缓,他心中非常清楚,事已至此,已经别无选择,唯有放手一搏了!” …… 客厅阴暗,一只白色的小蜡烛迎风闪烁,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客厅沙发,王国舒窝在沙发中,一双眼睛眼珠乱转,在黑暗中,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墙的挂钟“嚓”“嚓”响动,反倒让房间显得更安静了,整座房间透露出一股诡异古怪的味道。 “呸!一群天杀的穷鬼,闹得还真是狠,你看看咱屋顶,簸箕大的窟窿,椽都被砸断了,先前砸得最猛的那一下,幸亏老娘我躲得快,要不然我命都丢了!”王国舒的老婆在客厅发飙骂人。 王国舒凑到她面前,嘿嘿笑道:“我说你这骚婆娘能不能闭嘴啊,整天唠唠叨叨,把人都烦死了!” 女人一听这话,也勃然发怒,道:“老娘就要唠叨又咋的了?老娘这辈子摊你这么一个没卵蛋的家伙,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说你除了做缩头乌龟外,你还会干什么?真窝囊!” 王国舒脸色铁青,从沙发竖起来,道:“你懂个屁,真是妇人之短,老子是斗智不斗力,你看得明白吗?” 他骂骂咧咧,走到挂钟下面,仰头看墙的挂钟,眉头一挑,冷哼一声,道:“这个陈京,也是个孬种,说什么两个小时一定到,现在都快四个小时了,踪影都没看到,真他娘的让人烦心!” 女人一愣,有些发痴的看着王国舒,半晌,她道:“老王,我可跟你说,你可不要搞那些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儿,你这次是想干什么?不会又是给领导挖坑,要坑领导读阁?” 王国舒盯着老婆,良久,他呸了一口,道:“什么狗屁领导,就一小白脸,算什么领导?实话跟你讲,这次老子干的就是苦肉计,坑的也就是陈京!这个 小年轻是铁定了心要死保林场了,如果让他的这个想法得逞,我们精心运作了这么多年,全都打水漂,谁甘心?” “什么?苦肉计?”女人一下从沙发弹起来,大声喝道:“你他娘的神经病吗?自己引火身,你这是要干什么?你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那些个穷鬼连我家电线都剪了,水管也被扯了,全家院前院后全是砖头。 你这哪里是什么苦肉计,你这是玩命,你这是发疯找死!” “你给老子闭嘴!”王国舒老羞成怒,前一把拉过女人,另一只手猛然捂着了她的嘴,出手粗暴到了极点。 女人拼命挣扎,挣脱他的掌控就尖叫救命。 王国舒脸色大骇,道:“你不要叫了,我跟你说实话还不行吗?” 王国舒点一支烟,脸神色越来越狰狞,他双眼望着窗外,良久,他道:“老婆,红土坡林场改革,如果不是陈京那小子要搞什么创新,我们早就发达了,还用窝在这个山旮旯里面受这份闲气?” 王国舒越说眼神中怨毒之色愈盛,他道:“实话跟你讲,这次我们设了一个局,设的这个局就是要将陈京这小子彻底的拉下马,让他永远趴下去起不来,嘿嘿,挡人财路,那就得死!” “什么?你要杀人?你……你……”女人一脸惊慌。 王国舒冷冷的瞅了女人一眼,鄙夷的道:“说你们女人见识短,官场打滚的人,丢了官比杀了他还难受,这点你难道都不知道?” 女人拍了拍胸脯,道:“那就好,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她顿了顿,又凑到王国舒身边,“可是老王,你斗得过陈京吗?陈京那家伙可是一个狠角色,马文华那个鬼都被他整垮了,你……” 王国舒得意的大笑,道:“我斗不过,有人斗得过!这次我只要唱这出苦肉计,目的就是要让陈京这次弄个灰头灰脸回去。林场职工闹事规模大,砸得东西多,影响力就来了,一旦有了大影响力,陈京掌控局面不利的罪名就会落实,他哪里还能翻得了天?” 女人恍然所悟,眼睛看着王国舒,眸子里露出奇怪的神色。 “咋的了?不会是你这骚婆娘又发春了读阁?陈京那小白脸中看不中用,真要干起事儿来,顶个屁用!”王国舒怒声道。 “哎哟,你他娘还说别人不顶用了,你不是小白脸你倒是顶用一次让老娘看看啊,每次做那事扑腾两下就没了,还好意思说别人不顶用,真是不害臊!”女人眉毛挑起,看向王国舒的眼神尽是鄙夷之色。 王国舒尴尬的咳了咳,老脸有些挂不住,他拿起桌的水杯,猛灌了几口水。 “反正小白脸蹦跶不了几天了!这次是谭秋林让他完蛋,他能不完蛋?”王国舒狠声道,“陈京这小子客观的说还有几把刷子,弱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人都敢得罪! 谭秋林是什么角色?那是黑白两道都通吃的家伙,干事也是睚眦必报,心狠手辣,陈京惹他,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女人吐了吐舌头,眼睛有些担心的瞅向外面,沉吟半晌,他道:“万一你这个苦肉计让人识破了怎么办?陈京还不让人扒了你的皮?” “他怎么识破?他怎么能识破?他眼睛是睁眼瞎吗?他看不清我家都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吗?”王国舒怒声道,“我可跟你讲,陈京现在根本就不敢得罪我,因为他搞的所谓改革方案,别人根本就不支持他,唯有我和他虚与委蛇! 他如果连我的死活都不管,以后改革组谁还跟他卖命?那就会没有人听他的,他照样玩不下去!” 王国舒越说越激动,他仿佛看到了陈京累累如丧家之犬的狼狈模样了,能够扳倒陈京,能够重新有希望得到林场,在王国舒看来,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正文 第九十章 镇场面 【第四更送了!兄弟们,南华在努力码第五更,只需29票,精彩的第五更就要完成了!!!】 看着王国舒那副死了老娘一般的大长马脸,陈京心情就犯堵,他扭头过去,看向窗外。 “事情就是这样,这一定是有人在从中捣鬼,目的就是要扰乱林场,要挑拨林场职工和政府的关系。现在您也看到了,咱一家根本不敢出这个门,出了这个门,我们可能就会被那群红了眼的穷……不是……职工兄弟给活活的打死!”王国舒道。 陈京一语不发,他静静的看着窗外,此时正是大清晨,蒙蒙的雾还没完全散去,但是外面院子闹事的职工已经集结不少,他们骂骂咧咧,有的手拿着砖头一进领导家属区,就扔出砖头,很快陈京就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王杉嘴唇乌青,她昨晚和今天吓得不轻,昨晚三人一进林场范围,便被人追着问,王杉穿着一身制服,心里发虚,撒腿就跑。 她这一跑完全泄了底,立马就有人明白了她的身份,当时幸亏是凌晨,闹事的职工多数都散去了,只剩下几个人,陈京和小方两人拉着王杉一通狠劲的跑,跑进了林场领导家属区,王国舒那个时候早就翘首以盼,王杉进了王国舒家才缓了一口气。 王国舒那张脸写满了委屈,可他的眼神却忍不住要去瞅陈京,陈京的神色平静,脸看不到丝毫焦躁和害怕,尽管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但是也没见陈京情绪有任何变化。 这让王国舒心中有些打鼓,其实昨晚,王国舒内心就有些心神不宁,因为林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本想,陈京无论如何也要多带人过来,可是后来他竟然发现陈京就带了一个司机和一个小黄毛丫头,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王国舒不敢和陈京抱怨,只是现在的局面倒好,原本是王国舒一家人被人堵在房子里面,现在房子里面多了三个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样堵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想到这里,王国舒有些心浮气躁,他故意让人挖三棵银杏树引火烧身,这也真是一狠招。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王国舒又岂能答应谭秋林用这样的狠招? 谭秋林这个老东西才叫真的狠,为了把事情闹大,他专门把林场派出所都撤了,有时候王国舒会禁不住想,究竟陈京是因为什么得罪了他,竟然惹得谭秋林如此的玩命? 王国舒倒听过谭秋林在县城有个相好很风骚、很惹眼,不会是因为陈京这个小白脸碰了他的相好读阁? 王国舒脑子里面天马行空的想着,而就在这时,王杉忽然开口道:“快看,那好像是汽油!是汽油!” 王杉手指着窗外的一群叫骂职工身,只见一三十下的赤膊汉子,手领着一个铁桶,铁桶里面装着满满的一桶油,王国舒一见,脸都白了,道: “王狗剩那杂啐,是王狗剩!他这是要烧死我啊,真是要烧死我啊!” 王国舒老婆凑过来一看,也吓到了,脸色煞白,道:“我的天,真是王狗剩,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这下老王我们俩完蛋了!” 王国舒扭头看向陈京,道:“陈局,您得救我们啊,这个王狗剩就是亡命徒,他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的,他拎的一桶真是汽油,这万一……” 陈京背着双手,面色平静如水,道:“他如果真要放一把火,我也在你家里,他烧死了你们,我也在劫难逃,你们这么急干什么?” 王国舒眼珠乱转,额头的汗珠都沁出来了,半晌,他弱弱的道:“陈局,您这次过来就单枪匹马吗?” 陈京冷冷的笑了笑,道:“你昨天不就见到了吗?我们一共来了三个人,怎么是单枪匹马呢?” 他眼睛看向王国舒,道:“再说,林场你王国舒是地头蛇,你是大场长,你出面都难以控制局面,我带再多的人,又有什么办法?” “砰!”屋顶一声巨响,瓦砾哗啦啦的往下掉,下面围堵的职工终于动作了,有人开始骂开了。 “王国舒,你这个杂种给老子滚出来,林场就是让你给搞垮的,就是让你给贪垮的!你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门外有人怒声嚷嚷骂街。 “昨天晚,我看到局里来人进你家门了,王国舒,我告诉你,谁也救不了你!这次你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让你玩完!” 门外的叫骂声越来越大,领头的几个人年纪都不大,穿着林场的制服,手中拿着石头和砖头,骂几句,扔几块砖头,王国舒院子里的花草早就被毁坏,第一层楼的玻璃也毁坏了很多。 “陈局长,你看看啊!你看看这帮家伙是多么野蛮,我们老王这次是替局里背了黑锅,你一定得救救他!一定得救救他!”王国舒的老婆哭丧着脸,一双手拽着陈京的胳膊,胸脯故意使劲的在陈京手臂擦来擦去。 陈京皱皱眉头,王杉更是不高兴了,她冲去拉开女人的胳膊,道:“你嚷嚷什么?陈局来了,自然是解决问题来的,你这时候哭有什么用?” 王杉自己很害怕,她说完这些话,眼睛看向陈京,陈京嘴角抽搐了几下,道:“我出去和他们说说……” “千万别出去啊!”王国舒大声道,他脸却露出了喜色,“外面这群家伙都是不懂道理、没读过的老顽固,你出去怎么跟他们解释清楚?一旦解释不清楚,被他们缠住了,怎么了得?” 王杉也凑过来道:“陈局,王场长说得对,就这样贸然出去的确太危险了,你看看外面的人,他们……” “我看清楚了,人是不少,但是真正闹得凶的就那几个,其余的人都还是安分的!”陈京冷静的道,他眼睛盯着王国舒:“你家里有扬声器吗?” 王国舒摇摇头,陈京扫了他一眼,道:“我楼,你们就在这里!” “陈局,我陪你一起!”司机小方冲前道。 陈京眼睛一瞪,喝道:“都给我规规矩矩呆在这里,我是和他们说话去的,又不是战场送死,你们急什么?” “你们听着,你们先别闹了!林业局陈局长要跟你们讲话了!你们千万别扔东西了!”王国舒扯着嗓子喊。 陈京顺着王国舒家的楼梯登二楼,走到了二楼阳台,他用手做成喇叭装,道:“各位林场的职工兄弟,我是陈京……” “什么狗屁陈局长,他和王国舒是一丘之貉!我们大家不要听他瞎忽悠,他们一定要见王国舒,让王国舒给滚出来,王国舒你个滚出来!”手拎油桶的汉子大声嚷嚷道,他很粗暴的打断了陈京的话。 他这样一说,先前闹得最凶的几人连忙附和,场面一下噪杂混乱起来,后面的人开始起哄,陈京开场白都没有说完,就遭遇了当头一棒! 陈京脸色一变,厉声喝道:“王狗剩,你是安的什么心思?你怎么不让我跟大家把真相说出来?我明确跟大家说,盗银杏林的事情,我们已经弄清情况了,现在我要跟大家公布,你为什么要打断我的话?” 陈京这几句话说得声音极大,脸的青筋都鼓了出来,他这几声断喝,嘈杂的场面立刻安静! 大家闹事,根本原因就是银杏林被盗,然后有人在其中挑拨离间,说林场已经被秘密拍卖了,银杏树被挖就是例证,这才引发了这场闹事。现在陈京语出惊人,说盗银杏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这一下还真能镇住人。 叫王狗剩的青年神色有些愕然,先前闹事最凶的几名汉子脸也露出惊容,但是旋即,王狗剩便哈哈大笑起来,道:“大家听到了吗?我们的陈局长说银杏树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好,我们就让他说道说道,银杏树究竟是怎么被盗的,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跟王国舒那个杂种脱罪!” 王狗剩好似很有号召力,他这样一说,周围几人就附和,然后后面的大批人就起哄。 陈京眼睛扫过外面院子里的人群,目测他能看出来,应该有一百多号人。 林场职工一共就一百多号人,今天一下能来这么多,八成是昨天自己进场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今天很多人可能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场面有片刻的安静,陈京心中在用心的盘算。 “怎么不说了?怂了?是不是在危言耸听,根本就没调查出什么结果啊?”王狗剩又嚷嚷道,脸露出既鄙夷又得意的神情,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张狂,很不可一世。 陈京瞬间觉得气血往冲,他心中一瞬间就有了决断,断喝一声道:“大家都听着!根据我们深入调查,现在银杏被盗事件的责任已经明确了!王国舒为第一责任人,银杏树被盗,他罪无可恕!” 陈京一句话镇住大家,然后迅速趁热打铁,道:“大家都看到了,我这次来就带了一个执法人员!为什么只带一个人呢?因为我这次只对一个人执法,这个人就是王国舒!” 陈京的嗓音很洪亮,声音在院子里飘荡,所有人表情在这一刻凝固住,大家都怔怔的看着陈京! 【架迎来了打赏的热潮,官策的第一位盟主就在此时诞生,感谢阿历兄豪爽打赏十万起点币。另外,雨云兄、宁夏石化兄,老周老周兄、血液兄均是万赏支持,南华在此谢谢诸位了!】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破奸计 【五更送到,兄弟们!你能把南华逼到了极限,南华从未想过,自己能一天写这么多字,但今天,我做到了!如果再有三十票,我照样能做到六更!我丝毫不怀疑自己的潜力】 王国舒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京说什么?说银杏树被盗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是第一责任人? 还有,他这次来林场执法,只针对自己一个人执法? 王国舒脸霎时变得苍白,他呆立当场,难以置信的看着在阳台冲着下面人群讲话的陈京,他心中疑问升腾。 “陈京为什么能够识破他精心设计的苦肉计?”王国舒自忖是没有任何破绽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既然这样,那是否意味着外围环境出了问题? 一想到外围环境,王国舒马就想到了谭秋林,谭秋林为了拉拢他是下了大代价的,尤其是给予了很多承诺。不仅承诺王国舒将来林场拍卖的事情,他出面斡旋,一定帮王国舒找到关系。 而且还承诺,以后林场改制以后更深层次的帮忙! 谭秋林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谭秋林的目的很清楚,那就是要整垮陈京,要将陈京从林业局局长的位置拉下来,最好是让陈京又灰溜溜的滚回楚城去。 有谭秋林撑腰,王国舒的胆气就比较壮,但是现在,陈京竟然洞察了他们的计谋,这让他又怎么不惊慌? 他眼巴巴的看着外面。 外面那个叫得最凶的,手拎汽油桶的王狗剩就是他花钱找的托,他原本就是要用王狗剩逼陈京出来,然后当场让陈京下不了台,最后引发大乱,让陈京不得不灰溜溜的滚回澧河县城,一旦那样,这件事的臭气马就会搞得整个澧河县人尽皆知。 陈京作为红土坡林场改革领导小组负责人,连续几次掌控不了局面,他能力方面的欠缺就暴露得很彻底了,再有人在其中活动,陈京的位子就必然不保。 但是现在,王国舒看到的是王狗剩痴呆的眼神,这个看去彪悍凶狠的汉子,口口声声让王国舒出来,现在陈京将矛头指向了王国舒,他却手足无措了! 有人比王狗剩聪明一些,后面有人开始嚷嚷,既然王国舒是责任人,那就让责任人滚出来,大家要找他讨公道,让他把挖走的银杏树还回来! 可惜,他的呼声并没有引发太多的响应,陈京将王国舒卖掉以后,立马话锋一转,开始向所有的职工传达县林业局关于林场改革方案的初步意见。 这个意见中陈京明确表示,红土坡林场不会分割拍卖,不仅不分割拍卖,而且还要整体包装,重点打造! 他道:“各位职工兄弟们,大家放心,红土坡林场的第二春马就要到来了!我们林场的原生林区,我们已经和楚江林业大学的教授取得了联系,准备以原生林为中心,在我们林场建一座专门用于研究珍惜植物的研究所,到时候国家拨款,我们原生林场实现由企业向研究机构方向转型! 另外,我们的经济林区,我们和林业厅相关领导也已经达成了共识,我们的经济林区的发展,以后将由省林业厅重点支持,要力争把我们红土坡的经济林,打造成样板经济林,在这一方面,省里也会对我们重点扶持! 最后,我们茶叶基地,我们和省茶科所已经有了合作意向,我们茶叶产地佳,便于管理,我们有现成的采摘和加工人手,我们林场本身就有很过硬的名优茶加工水平,这些一切条件都有利于我们加工名优茶,高档茶。这便是我们茶叶基地改制的方向……” 陈京侃侃而谈,他声音都说得嘶哑了,但是情绪却是越来越高。 他现在说得这些话,大部分都只是设想,但是这个设想是他用心酝酿了很久的设想,所以说出来思维缜密,条理清楚,很具有说服力,特别的鼓舞人心! 很快,下面的职工就听入了迷,就听出了状态! 很多人原来手中操着家伙,现在家伙丢了,都围拢过来听陈京将林场改革的事情。 无疑,陈京给他们勾画了一副极其美好的蓝图,这幅蓝图不仅是要让红土坡林场恢复第二春,还要将整个林场推向前所未有的高度! 陈京一席话讲话,不知谁带头鼓掌,很快,掌声连成片,大家都鼓掌! 而王狗剩等人一看这架势,都灰溜溜的朝人群后面躲,很快便脚下抹油,逃之夭夭了! 陈京最后道:“各位兄弟,各位同志们!说句实在话,当我在县城听说了林场银杏树被盗的事情后,我内心震惊,同时又非常的愤怒和焦急。但是我听说我们的职工开始聚众闹事之后,我内心又感到欣慰和高兴!” 他拉高嗓音:“我为什么欣慰高兴?因为我看到了我们的同志们的热情和希望,我看到了我们的同志们是多么的热爱我们林场!我陈京今天向大家宣布,林场永远都是大家的,是我们共同所有的,任何人也夺不走,也抢不走! 有人盗银杏树,盗树是假,搞阴谋诡计是真!有很多人看中了我们林场的资源,想将林场据为己有,想用白菜价格将林场卖过去。想将我们的同志们像大发叫花子一般的打发掉! 我现在负责任的告诉大家,他们的这种阴谋不会得逞!永远不会得逞!他们用阴谋诡计搞掉了我陈京,我陈京不当这个改革负责人,任何人来干这个改革负责人,那也不容许他将我们的林场贱卖掉! 我们的广大的职工不允许,我们的老百姓不允许,世间自有公道在,我们的公道正义不允许!” 陈京这段话说得激情飞扬,而这些话他也是含愤而发,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脑海中有很多画面在浮现。 他想到自己为了红土坡林场改革这前前后后所受到的委屈,他想到了自己为了林场的事四处奔波,到处找关系找门路的艰辛,他还想到了自己刚接手这幅担子的时候,别人讥笑鄙夷的眼神。 当然,他不能不想到谭秋林,不能不想到林中则,也不能不想到廖伟、方明,这些众生相都在他脑海中浮现。 不容易啊! 陈京第一次体会到了自己为官的不易,以前陈京对官员的印象很恶劣,总觉得官员都是大腹便便,不负责任,不思进取,得过且过的人。直到现在,他自己做了官员,他自己肩膀挑了担子,他才深切的体会到为官的不易! 他说着这些话,眼睛渐渐的湿润,他整个人情绪非常的激动,而他激动的情绪也迅速的干扰到了下面的人群。 人群中有很多人开始高喊:“陈局长,我们相信你,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陈局长,以后林场就是你的家,只要您来,我们定然都听您的!” 有人在拼命的摇晃着王国舒门口的铁栅栏,高喊道:“王国舒,你开门!我们今天不把你怎样,我们就想见见陈局长,听陈局长再讲讲话!你开门!” 陈京摘掉眼镜,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眼镜! 他这样放眼望去,下面尽是密密麻麻的人脑袋,先前这些个个凶狠狰狞的汉子,现在看去是那么的淳朴和憨厚。他们的皮肤是黑的,那是长期劳作太阳晒的。 他们脚下穿的是露出脚趾头的鞋子,这也预示着他们的生活状态。 在他们后面不远处,有妇女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那是他们的责任! 这样一群汉子,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们怎么可能会聚众闹事,变成刁民?他们哪里又是什么刁民?他们就是淳朴可爱的老百姓啊…… 陈京忽然觉得脸火辣辣的疼,因为刚才他撒了谎,他刚才做得很多承诺都是夸张的承诺,都是心里没底的事情。 可是这些兄弟们信了,他们竟然没有追问任何细节,陈京打赌,只要有一个人追问细节,他就会露陷,他的真实容颜就会在大家面前暴露得彻彻底底! 就在这一瞬间,陈京忽然觉得自己内心一下强大起来了! 他先前的沮丧、郁闷、甚至是愤怒,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红土坡林场,这是陈京接手的最有挑战,同时也是最有意义的担子,陈京接手这幅担子,走到今天,陈京第一次感到了内心的充实! 为官一任,能够解决哪怕一件事情,这都是值得的,因为这一件事情关乎了一百多个家庭的生活和未来。 有人要千方百计的搞垮自己,陈京为此愤怒、沮丧,但是现在看来,别人如此用心,如此不择手段,无非是内心害怕!无非是内心发虚!内心如果平静的人,他又怎么会想着去整别人? 一念及此,陈京心胸陡然开阔了,以前压在心口让他感到窒息的石头在顷刻之间被挪移开去。 像谭秋林这样号称澧河黑白两道都通吃的人物,陈京一度觉得异常的棘手,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谭秋林简直是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陈京看到了面前这一百多张淳朴的容颜,他内心非常清楚,这些人就是他坚强的后盾,有了这个后盾,还惧谭秋林这样的只会躲在阴暗处咬人的小丑? 【又有兄弟豪爽万赏,镇西关、血液、ying322720、知一知二,都是在四章到五章之间给了万赏,这不仅是赏,还是月票啊!今天到目前为止,我们能够加两更,和这几位兄弟的豪爽都是分不开的!!】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大宣讲 人都散了,整个林场家属区寂静一片。 王国舒的客厅,王国舒的老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拽着陈京,她恨不得跟陈京叩头。 “陈局,你千万要放老王一马啊,老王是猪油蒙了心了!他是听信了别人的教唆,要打什么银杏树的主意,这一下倒好,引火身了!现在落到这一步,您千万要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啊!”女人哭得是撕心裂肺,此时她顾不得卖弄风骚了,她是真的急了,也害怕了! 她也是林场沾边的人,知道盗运珍惜木材是个什么罪名,这个事情可大可小,王国舒暗算陈京在先,如果陈京要就这事较真,王国舒就非得进监狱不可! 陈京的神情一直很冷漠,他端着茶杯,一语不发! 整个客厅里面,也就王国舒老婆一个人闹,其余的人都选择了沉默。 王杉和司机小方两人整个是被这诡异的变化给弄懵了,说起来今天来林场就是来救王国舒于水火中的,到头来这一切原来都是王国舒自己设的局,这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又是为的哪一出? 王杉刚才被陈京在外面的那段话说得很动情,泪珠子一直在眼眶中打转,但现在,她眼睛却盯着王国舒,渐渐的,她的眸子中流露出的尽是鄙夷之色! “你先出去!”王国舒拉了他老婆一把,瓮声道。 他老婆尽扯那些没用的,让他心里很烦。他非常清楚,事情到这一步,根本就没有回旋余地了,陈京没有可能会饶他,但是陈京不饶他又能怎么地? 王国舒一想到谭秋林,他心中又有了一点底气! 陈京纵然知道了一切,纵然窥破了这件事,但是他也没办法动谭秋林。 在澧河陈京是孤家寡人、单枪匹马,而谭秋林却道道澧河的地头蛇,陈京能将谭秋林怎么样? 更何况据王国舒所知,谭秋林后面还有人支持,而陈京一直追随的马步平,最近又是自身难保,很有可能出问题,从这个角度来看,这次自己是栽了,但是陈京却是不败而败,最后是什么结局,现在根本就难说! 王国舒的老婆止住的哭,眼睛望着老公,王国舒皱眉连连挥手,示意她一边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王国舒也光棍得很,他嘿嘿笑道:“高,高!陈局果然是高,这件事情既然让你识破了,我也就不隐瞒了!银杏树就是我搞的鬼,我现在供认不讳,你该怎么处理,你就处阁!” 王国舒尽量的想让自己这几句话说得有英雄气概一些,但是他一迎陈京那锐利的眼神,他的气焰又提不起来。 陈京眯眼瞅着王国舒,语气转冷,道:“王场长也很精彩,竟然演了一出苦肉计!”陈京的话很飘,让人听起来有一种从骨子里面透出的阴冷感,“我看你这个气势,内心并不惧,看来你应该还是有所依仗的!” 陈京嘿嘿一笑,声音猛然拔高:“不管你有什么依仗,也不管你怎么看我,今天的事情事实俱在,我要一口咬死你,你就得死,永远也翻不了身!人到了那个地步,即使你背后的靠山最后大获全胜了,对你又有何好处呢? 最多是他在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偶尔脑海中会想到有你这样一个炮灰而已!是吗?王国舒!” 王国舒呆立当场,刚才他好不容易积累的一点气焰,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陈京的话击中了他最脆弱的神经,陈京说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陈京再不济,要拉王国舒垫背,那是分分秒秒的事情,王国舒又有什么资格在陈京面前摆姿态? 终于,王国舒的脑袋耷拉了下去,他终究是男人,像女人那样死皮赖脸的求情是拉不下情面的,但是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完全成了崩溃的状态了! 陈京依旧端坐着不动,他手中的茶杯没有放下,偶尔,他会慢慢的端起茶杯细细品几口。 过了很久,王国舒再一次抬起头来,道:“陈局,我有一事怎么也不明白,我们设的这个局可谓是天衣无缝,你是怎么识破的?莫非是我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吗?” 陈京轻轻的笑了笑,道:“你想知道吗?真的想知道?” 王国舒尴尬的低下头,不敢和陈京对视,他此时王杉和小方倒来了兴致,他们也纳闷,怎么陈京就能够识破王国舒的诡计,一下把整个局面扭转了过来! 陈京放下茶杯,从兜里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道:“其实我根本就没识破!实际,我也不知道你一直都是演苦肉计!” 王国舒猛然抬头,眼睛怔怔的看着陈京! 陈京笑道:“你看过三国读阁?三国曹操缺粮,士兵闹事造反,军心不稳,他便借了粮官的脑袋来安抚人心!今天你用了一出苦肉计,其实我也是想用一出苦肉计,想让你王国舒先受点委屈,让我先把这些闹事的人安抚下来,回头我们再评定功过是非。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两人的计谋相碰撞后,负负得正,一切真相都暴露了出来,说起来这也是巧合啊……” 王国舒瞪大眼睛,直愣愣说不出话来,他吐出的喉结不住的蠕动,好像喉咙里面有什么东西噎住了一般,他整个表情也精彩到了极点! “把一切事情都说清楚读阁!我可以放你一马!”陈京淡淡的道,他眼睛很有神的盯着王国舒。 王国舒此时脑子里忽然想到了老婆的话,“你斗得过陈京吗?” 他内心尽是冷意,陈京很会揣摩人的心理,也很懂得用人性的弱点,王国舒觉得和他交手,根本就是自己还没动,陈京就把自己所思所想都看透了,这样的交手,又哪里来的胜负? “没有人能够轻而易举的整垮我陈京!”陈京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改平日的冷静平淡,变得锋芒毕露,脸也是杀气腾腾。 “任何搞阴谋诡计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我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什么人,王国舒你不信可以等着瞧,我会让你瞧见,红土坡林场的未来的!我可以发誓担保!” 陈京说话掷地有声,人站起身来,眼神中尽是咄咄逼人之色! 王国舒根本没有勇气和他对视,他脑袋终于垂下来了,良久他道:“是我错了,我将一切都告诉你,只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 陈京回澧河了! 回来得悄无声息。 昨夜的澧河注定了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整个林业局全员出动,全局检查站一共扣押了十几批次,数量无数的木材和违规山货。 全局有五个检查站执法队员和违法分子在其区域发生了激烈的争斗,最后都以林业执法队员胜利而告终。其中有一个检查站还发生了鸣枪示警的事件,森林公安局局长蒙虎亲自掏枪朝天放了三枪,最后镇住了场面,查封了一批盗猎的山羊肉,价值数万人民币。 第二天下午时分,林业局所有执法人员全体开赴县城,在县城县政府门口的广场,所有林业执法人员列队而立,将缴获的查封的违禁物品向全县老百姓展示,同时展示的还有当天抓捕的各种违法乱纪的偷运人员。 在政府广场,打击林业违规、严肃林业秩序,宣传林业执法的活动就这样如火如荼的展开了,由于今天的活动查封的物品多,抓获的不法分子多,然后林业局整个队伍齐整,所有围观的群众也是非常的多。 本来,平日政府广场都是跳舞的老爷子老太太们垄断的,但是今天,有了林业执法队再次集结搞活动,跳舞的老爷爷老太太们也就放弃了活动,有很多人都自发的加入到了宣传的行业中,整个广场气氛被搞得非常的热烈! 下午六点钟的样子,林业局常务副局长陈京出现在广场,他一出现,林业局所有的执法队员报以雷鸣般的掌声,在热烈的掌声中,在众多人的簇拥下,陈京登了临时搭建的宣传台,用扬声器面对着政府大楼的方向发表了即兴演讲! 在演讲中,陈京突出的讲了最近一段时间,全县林业秩序混乱,不法分子猖獗,频频犯案现实,以及林业执法队员和犯罪分子殊死斗争,坚决维护林业秩序的勇气和决心! 陈京道:“各位乡亲们,各位同志们!我们林业执法队和森林公安局是绿色守护神,我们的职责就是坚决和盗猎分子,盗伐分子,盗运分子殊死斗争到底,维护我们的森林安全,保护我们的珍惜动植物,这就是我们圣神的职责! 今天,我们林业执法队和森林公安局所有执法人员在此集结,我们除了展示昨天我们勇敢、果断的执法成果以外,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现场为昨天执法优秀的同志们现场颁奖,我们要让我们澧河的乡亲们做我们颁奖大会的见证人! 就让我们一起共同来见证我们光荣的优秀执法队员读阁……” 陈京激情飞扬,整个广场欢声如雷,所有人的情绪都被陈京彻底的点燃了,现场的气氛达到了**…… 【镇西关、老周老周又有万赏送到,南华非常感谢两位老大,目前本已经有一位盟主,一位掌门,一位护法,两位堂主了!!】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恶心死你 澧河县政府和县委一个院子,县政府外面是大街,然后便是广场,县政府广场是澧河最大的广场。 一般无论是县委领导还是政府领导,都喜欢走政府外面的大街进出,因为早晚政府广场都是一派热闹非凡的场景,领导们也大都希望看到澧河人安居乐业、欢歌热舞的景象。 又是下班的时分,赵一平的车从县委楼下一楼绕过政府大楼,直奔正门,刚走到政府大楼正门口,司机“嘎!”一声将车停住。 赵一平在车后座闭目养神,他一睁眼扭头看窗外,一眼便看见政府大楼正门口那熠熠生辉的国徽,他心情一下变糟,嗡声道:“怎么回事?怎么不开车了?” “前面堵了,我下去看看!”秘洪皑从副驾驶座溜下车,冲着政府大楼一路小跑。 他跑出大街,一眼便瞅见政府广场人山人海,大功率扬声器的声音在广场空飘荡。隔老远就能看见“严肃林业执法,坚决打击林业犯罪”的宣传标语,十几名穿着林业执法制服的人整齐的站在广场正中。 他们的周围,用汽车团团围住,汽车也是喷涂了绿色印有“林业执法”标志的,在广场异常惹眼! 广场还临时搭建有高台,高台有缴获物展示,和林业犯罪人员被拷在面示众! 广场的气氛非常热烈,聚集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而堵车的原因是一些车主行到这一段,故意放缓速度朝广场方向张望,看西洋镜! 洪皑小跑步回去,冲着赵一平道:“赵记,是林业局的人在政府广场搞林业执法宣传,场面搞得很火爆,围观的群众很多!” “林业局?”赵一平眉头一拧,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道:“搞宣传也不能阻塞交通啊!难道就让我们都统统堵在这里吗?” 洪皑有些尴尬,他察言观色,看出了赵一平的不悦,他正准备说绕道,前面的车却开始松动了。 他连忙车,车缓缓开动,开几步又停下。 一直走大道,车速更慢,很多路过的车都故意放缓车速看广场的动静。 洪皑也想仔细瞅瞅外面,但是他却又担心赵一平不高兴,他挪动身子,用心的从后视镜看赵一平,却发现赵一平正盯着广场看,他神色平淡严肃,看不出喜怒来。 “乡亲们,同志们!我们澧河是林业大县,维护林业秩序、坚决打击林业违法是我林业局义不容辞的责任!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整个澧河林业违法案件忽然增多,林业不法分子突然开始猖獗,甚至有冲关、袭关的事件发生,这已经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 今天,我代表林业局全体班子成员郑重承诺,我们全局下针对林业违法绝不手软,我们要和不法分子斗争到底,我希望我们广大人民群众,大家都参与到我们的斗争中来,我们林业执法也可以发动一场人民战争……” 广场扬声器传出的声音异常的洪亮,洪皑可以非常清晰的听到有人在广场演讲。 “林业执法也可以发动一场人民战争!”这句话在广场飘荡,洪皑心中暗想,这说话的人倒是很有气魄,应该是林业局最近风头正劲的陈京。 他一想到陈京,心中忽然一动,视线连忙从外面收回来了! 作为县委办的副主任,洪皑的消息是最灵通的,前几天他隐隐听到传闻,说是林业局常务副局长陈京和公安局谭副局长两人矛盾激化,谭秋林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整死陈京。 洪皑一想到这里,再看外面声势浩大的林业执法宣传,他心中已然明白了,这哪里是林业执法宣传,这分明就是在示威,在向对手示威,同时也是让县领导看看林业局的尿性。 一念及此,洪皑不禁暗暗佩服陈京有手段,政府广场搞这么大声势的活动,这一手不容易想到,但是的确是一高招。 明天大早,今天政府广场的事情就会成为别人的谈资,澧河大街小巷都会对这件事情津津乐道,陈京这一手不仅把林业局的影响力给打出去了,更是打中了很多人的心理,谭秋林如果知道了这事,心中又作何感想? “嘿!”洪皑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听到后面赵一平的一声冷哼,他连忙耳观鼻、鼻观心。 赵一平的毛病洪皑是最清楚的,赵一平是看不得政府一系的官员出风头,尤其是陈京这类官员,他是马步平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赵一平又怎么能高兴得了? …… 房间里面木棉花的盆栽正在怒放! 红色的木棉花,带有浓浓的南国情调,茶香袅袅,茶香和着花香,整个房间弥漫着闲适的气息。 黄小华手中端着茶杯,端坐在椅子,脸却是异常的深沉。 他脑海中想起政府办主任刘明辉那颇富意味的笑容,他心中就感觉有股子气没地方发泄。 同样作为大管家,刘明辉是政府的大管家,两人工作的特殊性,导致了两人经常会碰面协调工作。 作为县委常委,黄小华永远都压着刘明辉一头,但是刘明辉毕竟是自成体系,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无法用简单的言语清晰的描述。 政府领导和县委领导不是一条心,这也决定了黄小华和刘明辉两人关系不可能特别好!实际,他们两人的交锋,常常是政府和县委关系的晴雨表,大多数时候,晴的时候多一些,但是偶尔,也会淅淅沥沥的下一场雨。 今天下午,刘明辉给黄小华送一份政府那边要批示的关于人事方面的文件,刘明辉进门就笑眯眯的道:“领导!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虽然快下班了,但是这个文件实在急,我这就赶过来找您麻烦了!” 黄小华抬头冲刘明辉笑了笑:“把东西放哪里读阁!我尽快找领导批示。” “咦,老刘,我怎么发现你今天好像是有什么喜事啊,特别的神清气爽?”黄小华半开玩笑的道。 刘明辉连连摆手,道:“领导你这回是走眼了,我这是进来县委的大门,精神才好一些!今天在政府班儿没法,广场吵死人了,那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陈京也真是的,什么地方搞宣传不好,偏偏要搞到政府广场搞宣传,这不是干扰政府领导工作吗?” 黄小华微微的愣了一下神,他终于明白刘明辉得瑟的是什么了。 “老林出事了,林业局最近搞得很火爆啊!这个陈京同志啊,次舒记可是专程找他谈过话的,看来记谈话了,效果果然不同,这是干出了成绩啊!”刘明辉笑道。 黄小华的神色有些尴尬,他喝了一口水,道:“今天他们搞什么宣传?我怎么没听说?” 刘明辉指指窗外,压低声音:“黄主任,您听……” 黄小华拉开窗户,侧耳细听,果然听到政府广场那边场面很喧嚣,他隐隐听到“林业法规不容侵犯,要和违法分子斗争到底……”等等言语,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黄主任,昨天晚林业局是全局大捷啊,拦截了十几宗非法偷运的山货和木材,逮捕了一大批敢于犯戒的老山客,陈京也真是有魄力,局执法队缺人手,他硬是让今年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全都套了制服。 好家伙,这一走去处,齐刷刷四五十人的队伍,个个配电棍,核心人员配枪支,您还别说,真有那么一股子杀气! 昨天好像就有鸣枪示警的情况发生,场面据说惊险得很,但所幸没有人员伤亡,昨天偷运山货和木材的车辆全都被扣了,没有一条漏网之鱼啊!” 刘明辉啧啧感叹,他眼睛没有看黄小华,仿佛是自己跟自己讲述故事一般,讲到精彩的地方,他还忍不住咂巴咂巴嘴,那样子真就是两个得瑟。 黄小华脸色铁青,心情猛然下沉,他冷冷的道:“老刘,那个陈副局长给你什么好处了,你就尽替他说话了?” 刘明辉一下从椅子弹起身来,道:“领导,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林业局现在正在被纪委调查,在这个当口说送礼,那小心隔墙有耳!”他话锋一转,“领导,陈京这个小伙子还是个年轻人,年轻人要求进步,违规违纪的事情是不会做的!当然,年轻人性子有时候也会急一些,就像陈京,这个干部最大的缺点就是犟,就是冲动,谁惹恼了他,他是真敢和别人拼命的角色。 不是俗话说得好吗?‘兔子急了都咬人’,陈京哪里是兔子啊,有时候我觉得他就是一匹狼啊!” 刘明辉说话阴阳怪气,一字一句都敲在了黄小华的心坎。 这也是刘明辉的特点,他就是一个阴阳怪气的人,他要打什么机锋,那表情就写在脸,什么策略啊,城府啊,在刘明辉身都不存在。 这样的人很俗,忒俗,有时候让人很犯堵、很恶心,黄小华现在就觉得恶心得受不了……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大聚餐 “这是**裸的示威!”黄小华心中暗道。 从县委办公楼,只需要将窗户打开,安静下来就能清晰的听到政府广场那边热闹非凡的演讲! 演讲者的调门很高,他所说的字字句句,如细针一般扎进黄小华的心中,让黄小华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稳坐钓鱼台,他便放下茶杯在办公室里面踱步。 “废物!真就是废物!”黄小华一想到谭秋林,他便有如是的评语。 谭秋林手握了那么多资源,掌控了方方面面的力量,竟然拿不住一个小小的陈京,现在竟然让陈京蹦跶起来,硬是搭台在政府广场唱戏,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用说,今天县委和政府两方进进出出的大佬都看到了这一出戏,谭秋林真的可以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黄小华又想到了平洞,又想到了长平大桥,每每想到这个事情,他内心就会莫名的烦躁。他脚下的步子不自然的就会越来越快,他再听外面政府广场的喧嚣声,就感觉那不是演讲,不是宣传,那分明就是对手在呐喊,在叫阵! 黄小华一巴掌拍在桌面,桌的茶杯被震得老高,然后从高处猛然摔下来,在地摔成了碎片。 他怔怔的看着地破碎的茶杯,良久,他忽然哈哈笑起来…… 他再听外面的喧嚣,那的确是示威,可是那个示威的矛头是谭秋林,自己和谭秋林又有什么关系呢?谭秋林那样的蠢货,自己又凭什么替他生闲气? 一想到这里,黄小华内心的阴霾顷刻烟消云散了! 他亲手将摔碎的碎片收起来,就在最后一枚碎片从起来的瞬间,他的一个躁动的心彻底的平静了! 林业局的一个副局长而已,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在政府广场搭台唱戏,也亏这个家伙想得出来,只是这一招看去杀气腾腾、咄咄逼人,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换个角度来看,这一切又有什么作用呢?一个官员下,很多时候不是因为你没做什么,而是因为你做了什么。陈京现在在林业局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他想要真正的作为林业局一把手的位子,即使下面的人没问题,县委层面能够认同他? 一念及此,黄小华心安定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生气生得硬是不值得,宰相肚里能撑船,自己作为县委大管家,虽然不是宰相,但是每天迎接下,一天和多少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区区一个副局长闹腾一点事,就让自己乱了方寸? …… 陈京主导的林业执法现场宣传活动一直持续到晚八点,活动结束,陈京宣布晚全局聚餐,聚餐地点就在金璐的金玉酒楼。 林业局在县城的所有人赴金玉酒楼,大家共同庆祝今天的大捷,同时部署安排迎接市林业局督察组下来调研。今天林业局的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这和陈京让新鲜血液加入执法队是分不开的。 新进公务员,骨子里面的那种表现欲得到激发,他们所焕发出的能力,他们所表现出来对工作的激情和热情是惊人的,而他们的热情也感染了老同志。再加,昨晚陈京临时决定单枪匹马去红土坡,把其他人疏散下派的策略正确,实实在在的打了漂亮仗,尤其是鸣枪示警的情况下,将不法分子拦下并逮捕,这是特别能鼓舞士气的。 执法人员不同于普通的官员,他们面对的是罪犯,他们在某种意义要随时面对受伤甚至死亡的,所以他们身的血性要多于一般的公务员,只要激发得当,他们爆发出来的能量是惊人的。 在酒桌,今天陈京喊出来的口号是不醉不归,全局下敬酒热烈,气氛非常的高涨,一扫这连续几个月以来林业局沉闷压抑的氛围,好像林业局经此一役,彻底的从阴霾中走出来了。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思想都是单纯的、放松的,官场种种尔虞我诈,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都淡去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林业局未来如何,至少在今天,林业局是有战斗力的,是团结的,是干出了很振奋人心的事的! 这是陈京举杯讲的祝酒词,而他的祝酒词也特别的能鼓动人心,一群血气方刚的公务员,另外一群是久经沙场的林业斗士,大家的血性都被陈京彻底的激发了出来,这次聚餐非常的成功。 作为金玉酒楼的老板,金璐一直在宴会厅左侧的服务间站着,她的一双眸子一直都停留在陈京身。 陈京举杯讲祝酒词所流露出来的豪迈和气魄,让她的心有一种触电般的酥麻,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啊。 陈京年纪虽青,却有了大气魄,周旋于林业局全局下,游刃有余。 可以看得出来,林业局从到下对陈京的尊重是发自内心的,很多看去是老油子的角色,陈京将酒杯端到他们面前,他们激动得手脚发颤,一个个像小学生一样乖。 在这群人中,陈京是当之无愧的领导,而林业局所表现出的下一心,同仇敌忾,也让金璐这个外来又都感到心神荡漾。 她的嘴角泛起由衷的笑容,她替陈京高兴,也替自己高兴。 就如陈京自己所说,“不求事事如意,但求无愧于心”,陈京又讲,林业局的事情,林业局有能力、有信心自己解决,世间之事,求人不如求己! 陈京讲这些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的翘起,有一种睥睨四方的气场,他的内心所表现的是极端的自信和坦荡,这个自信和坦荡是真真切切有人生历练的人才会拥有的气质,那是经历了无数困难,遭遇了洗礼后所拥有的态度,和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完全是两回事! 酒宴散去,陈京已经是酩酊大醉了,金璐温柔的伺候他洗漱,陈京喝醉酒的模样很可爱,不吵不闹,只是呼呼大睡,那憨憨的样子,金璐总会不自然的莞尔,又忍不住将俏脸凑过去心疼一番…… …… 接到县府办打来的电话,县府办主任刘明辉给陈京转达了马县长的原话,就四个字:“再接再厉!” 这四个字所包含的意义太广了,就因为这四个字,陈京原本计划近期将林业局的工作情况向政府汇报的念头就此打消,因为再接再厉这话说出来,就意味着陈京近期的所作所为,马步平已经知道了。 如果他不知道陈京做的事情,又哪里会有再接再厉这一说? 另外,这四个字也让陈京心中吃了一颗定心丸,这至少说明,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县政府的领导是满意。 最后,这四个字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陈京目前所做的还远远不够,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实际,陈京心中也非常清楚这一点,目前陈京只不过是见招拆招,化解了对手的一次攻势而已。见招拆招永远是被动的,真正要解决问题,要摆脱困境,还需要从根子将问题的源头给剔除掉。 另外,陈京遇到的困难还不简单是有人要惹事,要拆台的问题。 他还要考虑林业局的政绩问题,还要考虑红土坡林场改革的问题,还要考虑林业局班子调整后,他自身定位的问题。 在这样的局面,他要综合考虑这么多问题,不再接再厉又怎么行? 当然,陈京更从刘明辉的这个传话中,看到了更为深刻的东西。 马步平不肯出面,而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诫陈京,在某种意义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见陈京。 他为什么不愿意见陈京?他是基于一种什么考量决定不见陈京的? 这都是陈京需要去分析,去思考的问题,马步平现在肯定有他的难处,而陈京更相信,马步平有马步平的策略,对这一点他是非常有信心的。 纵观县委这么多领导,陈京也接触过不少了,在现在的澧河,除了舒治国以外,其余的常委想要对马步平造成威胁,难度不是一般的大,马步平这个人习惯什么事情都慢半拍,什么事情都躲在后面,所以,事情没有最终揭晓的时候,不可轻言胜负。 政府这边的汇报可以不做,但是县委那边的汇报陈京不能不做。 澧河县委常委十三人,每个人都各有分工和联系单位,以前林业局没有常委直接联系,自从林业局扩张开始,县委常委会重新讨论后,决定让组织部长 卞兆南负责联系林业工作。 这样的联系制度,在基层是很普遍的,说起来每个局面政府都有分管领导。 但是在县一级单位,真正能拍板,真正能办事的不是副县长,而是县委常委。正因为这个原因,才有了一个单位有分管领导,还有联系领导的模式,实际是县委县政府双重领导模式。 这样的模式下,县委领导因为是县委常委,往往是实际的分管领导,现在的澧河林业局的联系领导就是卞兆南,陈京需要汇报的对象也就是他。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又出幺蛾子 【感谢阿历晚,另外还有月票支持!谢谢!】 组囘织部囘长卞兆南是德高市人,平常为人非常低调,温文尔雅,人缘很不错。 陈京事先给他去电囘话,他态度温和的道:“我正准备找你询问最近局里的情况呢,你却主动把电囘话打过来了,这正好!” 卞兆南这样说,陈京便主动提出去拜访卞兆南,顺便把近期林业工作做个详细汇报。 陈京初掌林业局的盘子,很多东西都是沿用林中则时代的旧制,但是在林中则那个时候,他可是从来没向卞兆南汇报过工作,自然也就没有给卞兆南送礼品的标准。 陈京现在接过这个摊子,在这方面他也没有在局里统囘一标准,都是按照自己心中的尺子来的。 他给卞兆南拎了几样土特产,还特意的把红土坡茶厂的茶叶给提了一包,卞兆南见陈京拎着东西来,他也不矫情,道:“林业局送礼礼品都是现成的,这几宗土特产都是禁运物品?” 陈京笑道:“跟领囘导送东西,哪里能送禁运物品,我送的都是珍惜山味,还有这茶,是真宗红土坡茶厂生产的清明茶,您尝尝?” 卞兆南接过茶叶,仔细端详,良久他点点头,道:“这个茶不错,希望年年都能够喝到这种茶!” 陈京道:“只要部囘长喜欢,我保证您年年都能够有这个口福。” 卞兆南眯眼瞅着陈京:“你就这么有信心?” 陈京点点头,道:“我对红土坡是最有信心的,整个澧河,我算是个异类了!” 卞兆南哈哈大笑,显得很是开怀:“难怪舒囘记找你谈话,你果然是有些特点的,这年头有思想的干囘部不容易找到,你倒是挺有思想也挺有想法!” 陈京连称不敢,说自己看问题比较浅薄,只会耍笔杆子,写得东西常常有些浮。偶尔有几篇东西还过得去,那都是得益于在基层的历练和摔打,这几年在基层的工作,给他的帮助相当大。 卞兆南毕竟是组囘织部囘长,陈京能够正确的认识自己,准确的定位自己,也算是让他眼前一亮。 在目前澧河县委班子中,卞兆南基本算是独囘立特行的人,他从面下放过来,同时又是组囘织部囘长的身份,平常任何人和他走得太近,都比较敏囘感。 而他的背景和身份,县委大佬都会给他几分面子,所以卞兆南相对来说比较单纯,他自己又有进心,这可能是他独囘立特行非常重要的原因…… 他跟陈京讲得很实诚,他道:“一个干囘部行不行,很重要的是要看他能不能够将自己的想法贯彻下去,能不能做出实际成绩来!就以现在林业局来论,有几块工作就是很重要的。 像红土坡林场改囘革,这是不能再拖的工作了。还有,整个林业执囘法队伍的建设、全县林业秩序的彻底规范,这也是亟待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能不能解决好,就取决于林业局班子是否有能力、有魄力。 而班子中领头羊的作用又是十分关键,十分重要的!” 面对卞兆南的这些讲话,陈京是听得很仔细的,他听出了卞兆南的弦外之音,陈京现在身处的位置比较尴尬,他以副局囘长的身份领囘导林业局的工作,这本身就不稳固。 县委最近正在酝酿新一轮的人事变动,林业局局囘长可能要重新确定。陈京能否从副局囘长转正,目前来看,机会可能不是很大。 但毕竟还是有机会的,机会很大程度需要陈京自己把握,而他把握机会的唯一办法,就是要做出成绩、解决问题。 陈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目前的情况,陈京面囘临的不止是局内部的问题需要解决,他心中更大的阴霾来自外部,外部有人处处掣肘,这才让人防不胜防! 和卞兆南进行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的交谈,陈京心情不错,他辞别卞兆南,走出组囘织部办公大楼,正要车回林业局,他看到方明正急匆匆的往县委办公楼赶。 他忙叫了一声:“方主囘任!” 方明顿着脚步,一扭头见是陈京,他忙凑过来道:“陈局啊,你可是让我一通好找,我刚去你们局里,你们的同事说你来了县委,我这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陈京皱眉道:“这么急什么事情?你打我B机不行吗?” 方明摊摊手,道:“还能是什么事情?陈局啊,昨天林场又出囘事囘了,你为什么没有跟我们通气?今天一早,领囘导就是一通责备,搞得我们很被动,今天我是被王主囘任好好的训了一顿!” 陈京闭口不语,他看着方明,良久方道:“是哪个领囘导训你啊?林场的那点事我已经处理妥当了!” 方明皱眉,有些生气的道:“你说啥?处理妥当了?那谭秋林还奔赴林场抓了那么多人?还把王国舒给控囘制起来了,说是要保护他,称有人要鼓动林场职工烧他的房子,公囘安局还成囘立了专案组,专门调囘查这件事情,这就是处理妥当的事情吗?” 陈京瞳孔一收,心中猛然怒火升腾,他大声道:“是谁给谭秋林的胆子让他抓人的?他抓了什么人?还有,王国舒现在在哪里?” 王明摆手道:“我哪里知道这些事情?我知道这些事情,我还用得着急着找你吗?” 陈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刻几乎要喷薄而出了,树欲静而风不止,谭秋林是越来越蛮横了,竟然干出了这一手,还倒打一耙,这是实实在在的指鹿为马啊! 陈京习惯性的点燃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让浓浓的烟雾在肺里面打了一个转,他的头脑瞬间冷静清晰了一些。 他心中迅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一定是王国舒在谭秋林的教囘唆下孤注一掷了,他的孤注一掷就是咬人,然后将证据全部抹掉。 陈京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发现三棵银杏树的踪迹,王国舒倒是给陈京给了一个地点,陈京让蒙虎带人去找,现在看来,八成是找不到了。 汽油烧房子的事情,倒是不假,王国舒家里的现状也的确是被围囘攻的样子,陈京也确实当着职工宣布了王国舒的罪名,现在王国舒要把这些全部抹去,然后反咬陈京鼓动林场职工烧他的房子,看似荒谬,但是因为有了谭秋林的支持,却又显得站得住脚。 谭秋林有能力将王国舒所犯的事情全部抹掉,一丝痕迹都不留,陈京丝毫不怀疑他的这个能力。 有了这个前提,陈京说王国舒指示人盗树,那就成了污囘蔑,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的污囘蔑,不是鼓动别人烧王国舒的房子,又是什么? 一根烟只吸几口,就被陈京吸得差不多了,一根烟抽完,陈京也将前前后后的利益关系想明白了! 陈京早就听说谭秋林手段厉害,做事狠辣,闻名不如交手,今天他终于见识到了这个家伙的厉害了! “王主囘任,发晕当不了死,事情既然这样了,我们也得想办法解决!走,回去我们想办法!”陈京淡淡的道。 王明摊手道:“这事怎么解决?这事别人直接扯到了我囘国资办身来了,说是我囘国资办透露了不该透露的信息,然后才导致了职工情绪波动,你说我往哪里说理去?” 王明顿了顿,道:“这事事关重大,我们既然到了县委,我想还是第一时间向领囘导反映情况!国企改囘革的事情,是舒囘记亲自抓的,我们有什么事情,早和他谈可能还主动一些!” 陈京眉头一拧,正要说话,县委大院驶进来一辆黑色的桑坦纳,车速很快,一直行到县委大楼门口,才戛然一声刹住车。 车副驾驶座们打开,从里面钻出一人,陈京一看是黄小华,他脸色有些不好看,黄小华他可是记得的,当时黄小花和赵一平找陈京谈话,黄小华的那副神情经常在陈京脑海中浮现,每每想到那个画面,陈京内心就会觉得不舒服。 而方明则和陈京不同,他一见黄小华下车,连忙一脸谄笑的凑过去,道:“黄主囘任好,真凑巧,我一来县委就碰了您!” 黄小华瞅了方明一眼,然后扫过陈京的面庞,伸出手来和方明握手,道:“老方,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方明尴尬一笑,道:“是有事情找您,我和陈局有点急事想见一下囘记,最多十分钟时间,您看能不能给我们通融安排一下?” 黄小华一听方明要见舒治囘国,他脑袋连摇,道:“那不行,囘记日程很满,你们事先没有打招呼,这样一头扎过来就见囘记,哪里能够排得出来?” 方明有些焦急,他被黄小华的拒绝弄得很尴尬,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还是藏不住话,又开口道:“黄主囘任,有个事情比较紧急,现在我跟您汇报一下,您作为领囘导帮我们看看,这事我们得怎么处理才妥当?” 方明边说话边回头看陈京,陈京面沉如水,和他以及黄小华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方明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便就地向黄小华开始汇报……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两虎碰头 黄小华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方明,脸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方明给黄小华的汇报很彻底,他讲了目前从局那边反馈的情况,最后他道:“黄主任,天地良心啊,我国资办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泄露不实消息?这次林场出事,绝对是因为内部矛盾激发的,对这一点,我希望能够认真调查,领导能够看到这个问题。” 陈京站在方明身后,眉头皱了皱,方明这人看样子是吓破了胆,次林场职工闹事,最后陈京把责任归咎是他和廖伟泄露的不实消息,让他很被动。 这次别人洞察了他的敏感神经,一竿子又捅在了这个地方,他是真的受惊吓了。 一念及此,陈京嘴角抽搐了一下,对谭秋林这个人又多了一层理解。谭秋林不仅蛮横,而且手腕也厉害,对自己出手是煞费苦心,不光只从林业局突破,连林业局的兄弟单位他都一并动手,逼迫陈京的阵营从内部瓦解。 谭秋林的目的是很容易得逞的,方明现在就乖乖的把事情往县委捅了,这事不管是非如何,一捅到县委,那就都是问题了,一旦把问题定性为事故了,那事故责任该由谁承担? “这是怎么搞的?一个红土坡林场搞了这么久,改革进展没有,闹事倒搞了几次了!凡事可一不可再,一次闹事还没吸取经验教训,非得要再闹一次吗?”黄小华批评道,他的脸变得比翻还快。 方明连连做检讨,黄小华的眼睛瞟向陈京,瞳孔瞬间聚焦,道:“陈副局长,红土坡的事情是你们局主导的,对这事你怎么看?” “红土坡的职工闹事的事情,这纯属是王国舒自己监守自盗,盗了林场的银杏林,激发了广大职工的不满!现在,有人把这件事情倒转过来了,变成了我陈京挑唆职工向王国舒发难,还要烧他的房子,真是荒谬!”陈京朗声道。 黄小华脸的肌肉微微的抽动,他似乎没料到陈京会这么说话,一时他竟然没想到怎么应对。 良久,他道:“怎么?听陈副局长这样说,你还得和相关部门打个官司,然后再对这一事件定性吗?如果你有这个心,这个官司我支持你打!”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道:“但是我想问陈副局长,这个官司你有把握吗?你能够打得赢吗?” 陈京一听这话,心中明白了黄小华的态度,按黄小华的态度来说,他和谭秋林之间,谁的膀子硬谁就占道理,这又是哪里的逻辑? 陈京心中暗暗的吐出一口浊气,黄小华这个时候忽然道:“陈副局长,送你一句忠告,人贵有自知之明,为人处世,要懂得正确的定位自己,尤其对你们年轻干部来说,这一点尤其重要。 整个澧河都知道你是个大才子,但是大才子不要学才子的那套恃才傲物,那个不适合现在的时代了!” 黄小华眼睛斜睨着陈京,脸的神情看去平静,但是内面蕴含的却是无尽的讥讽和嘲笑。 陈京只觉得一股热血从心底猛然冲了头顶,他几乎脱口道:“谢谢黄主任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角色。但我更相信,这个世界是非是颠倒不过来的,这次我就一定要把这个是非弄清楚,弄明白!” 陈京的语气很硬,黄小华一听这话,脸色马转青,提高嗓音道: “你这个同志怎么回事?怎么就听不进不同的意见和建议?领导跟你提建议你都是这种态度,你在工作中,又怎么能够团结好同志,正确对待不同意见?” 黄小华这几句话说得义正言辞,声音整个县委院子都听得到。 陈京心中一沉,才发现自己了这个老东西的当了,他就是等着自己情绪激动,自己一激动、一动怒,他刚好就可以借题发挥,很好的教训自己一通,同时也让自己下不了台。 陈京紧闭双唇,任由黄小华发挥,他一语不发。 黄小华说了几句,兴许也觉得唱独角戏比较枯燥,他话锋一转,指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关于林业局班子的最终确定,县委在下一次会议时就会讨论,就目前林业局的情况,看来担这幅担子还很有困难!陈副局长,这方面你自己要多琢磨,要多动脑筋……” 黄小华语气变得温和,似乎是在谆谆教诲陈京。 一直不开口的陈京,终于又说话了,他道:“谢谢黄主任关心,很快我就会认真的把事情处理妥当,我希望领导能够给予我信任!” 黄小华眼睛看着陈京,呵呵笑了起来,道:“行!今天就说这些!扯得有些远了,你们也都回去,我静待你们的好消息!” 黄小华转身楼,身影消失在楼道口,但是陈京依旧没有动。 他似乎还能听到黄小华那带有浓浓嘲讽味道的言辞,这个黄主任口口声声说自己的脾气傲气,自己又哪里比得他这个县委大管家? 一念及此,陈京的拳头渐渐的握紧,他心中清楚,有些事情是必然要了断的,因为很多事情既然面对了,就躲不掉,躲不了就要面对! …… 回到林业局,蒙虎、严青等几人就过来向陈京汇报工作。 今天一早,谭秋林亲自带人要将昨天林业局抓获的多名涉嫌非法盗运违规山货的人带走,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林业局主动将这些人移送关,但是这一次谭秋林主动出击,味道就有些变了。 陈京扭头看向蒙虎道:“怎么?你给人了吗?” 蒙虎摇摇头道:“我当然不给人,但是……” “但是什么?他谭秋林还敢在这里动武不成?”陈京冷声道。 “那倒不是!”蒙虎神色有些尴尬,他顿了顿,道:“只是那群家伙,外面过来探望的人很多,外面的那些小地痞、流氓买烟买酒的往羁押处送,搞得羁押处不成体统,好像是什么大喜事摆酒一般。 另外,这些人迟早要移交关的,我担心这批人移交过去,很快就给放了,这样我们执法一场,不是白忙活了吗?” 陈京脸色有些难看,道:“我们走,带我去那边看看!” 林业执法队抓获的犯罪嫌疑人,临时羁押询问,但必须在24小时内释放或者移送关或者检察机关,陈京到执法队羁押处的时候,这里闹哄哄一片。刚刚调到执法队负责审讯记录的几个年轻公务员个个被弄得灰头灰脸。 很多头染黄毛,身脸绣刺青的小混混拿着烟,拎着水果来探望他们的“朋”,这一探望就粗话连篇,陈京去的时候听到一个年轻混混扯着嗓子道:“谁和‘海哥’过不去,那就是跟兄弟们过不去,找机会我们非得整整那小子不可……” 陈京皱了皱眉头,蒙虎却看不过眼,凑不去道:“你什么话?谁跟谁过不去?” 那小混混一看蒙虎一群人来了,马道:“哎呀,蒙局长!我没说啥,就是探望一下海哥,我们瞎聊天呢!” 蒙虎铁青着脸,道:“探望你也可以严肃一点嘛!哪有像这样这探望,你们真把林业局当菜园门了,想进就进吗?” 小混混嘿嘿傻笑,道:“我们都听到了消息,说领导很快就要放海哥他们出去,我们这不都在这里等着了吗?” “谁说放人了?你们听谁说的消息?”蒙虎有些恼羞成怒,他这一喝,很多小混混都凑过来看着他,就像是看西洋镜一般。 陈京咳了咳,蒙虎悻悻的退了回来。 陈京心中很清楚,这帮家伙是有人纵容故意要让林业局好看的,林业局执法队权限就只能是这些,其余的根本就不能动。 不用问,审讯工作肯定都毫无进展,既然谭秋林敢把王国舒揪过去,然后抓林场职工,这事就简单不了,陈京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办事,可能性就极低! 在羁押处的休息室,陈京看到了谭秋林。 谭秋林脸色很:“陈局长,怎么不放人吗?这么不配合可不行呢,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的目的,你还准备把这些人就永远关在林业局吗?” 陈京冲蒙虎摆摆手,道:“放人!所有人都放给谭局长带走!” 蒙虎一愣,道:“陈局……” “我说放人你没听到吗?”陈京调门猛然拔高,声音中包含的怒火几欲喷薄而出。 蒙虎不敢再怠慢,出去开始部署放人。 谭秋林阴阴的看着陈京,他似乎没有料到陈京如此爽快,他哈哈一笑道:“好,好!俗话道识时务为俊杰,陈局看来是深谙此道的人,我谭某佩服!” 他缓缓靠近陈京,声音一转,压着嗓子道:“在澧河,没有我谭秋林捞不出的人,陈局,这话我撂在这里了!” 陈京嘴角一扯,冷冷一笑,目光和谭秋林对视,丝毫不退缩,良久,他道:“我要抓的人,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今天放了,我随时都可以抓!谭局,你我还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谭秋林瞳孔猛然一收,脸阴沉得可怖……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怎么可能这么巧? 灯光昏暗,黄花梨木精雕的大床囘,两团白晃晃的肉囘体激烈的耸囘动。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和着女人婉转的呻囘吟,整个房间气氛极其的火爆淫囘靡。 “啊……”男人长长的一声喊叫,最后耸囘动两下,像一团稀泥瘫囘软在了女人的身,和一只被抽囘了筋的软体动物没有两样。 女人呼吸沉重,猛然翻身,将男人掀翻在床囘,自顾从床头柜的烟盒中抽囘出一支烟点,开始吞云吐雾。 男人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笑,他起身伸出手在女人白晃晃的屁囘股拍了一下,道:“小丽啊,你这块地我耕起来还真有些力不从心了!” 女人冷哼了一声,深吸了一口烟,道:“你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些勾囘心囘斗囘角的事情了,哪里有心思管我?” 女人顿了顿,猛然扭头看向男人,道:“怎么了?我听说你最近和林业局那个叫陈京的副局囘长耗了?他是哪里得罪了你谭大局囘长,你非得和他过不去?” 男人正是谭秋林,而女人赫然是房山宾馆的业囘务副总龚丽。 龚丽40岁不到的年龄,平常擅长保养,虽然青春不再,但身材依旧婀娜,皮肤依旧光滑,她早年死了男人,一直没嫁。 当年她也是副科级干囘部,后来房山宾馆改制,她跳出了体囘制外,这几年倒是越混越光鲜了。对房山宾馆改制,一直有小道消息,说是龚丽和领囘导有什么暧昧,她是一文没花,白白的得了股份。 龚丽风评不好这是事实,据说和澧河政坛很多人都有染,今天她就躺在了谭秋林的床囘。 一提到陈京,谭秋林脸色就好不了,他阴沉着脸,道:“男人之间的事,女人少知道为好!陈京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不是我要对他怎么样,是有人要对他怎么样。再说,他这样的心性,我不站出来,自然也有人站出来收拾他。” 谭秋林吐了一口气,他又想到陈京那年轻冷静的面孔,还有那双敢于和自己对视的眼睛,他愈来愈觉得,对此人不可心慈手软,必须要动作快一点,手段再狠一点。 龚丽吃吃的笑,吐了一口烟圈道:“你别小看那个陈京,他的本事可大得很,那个金璐小娘们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倒贴去和他打得火囘热。”女人猛然竖囘起来扭头看向谭秋林,道:“老谭,我说你这么死命的将陈京往死里整,不会是因为女人争风吃醋?” 谭秋林嘿嘿冷笑,他一双三角眼里淫光闪烁,提起金璐那女人,是男人都会动心,没想到这颗好白菜,竟然被陈京那小子给占了。 “滴,滴,滴!” 床头,手囘机铃囘声清脆短促,谭秋林摸索到手囘机的位置,拿过来接听。 “谭局,海老大他们几个人不见了!”电囘话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谭秋林皱皱眉头,道:“怎么可能不见了?是昨天受了委屈,今天找哪个娘们泻火去了?” “没有,是她相好的刚才打电囘话过来问人的,我起初也没引起重视,可是接二连三,昨天林业局交给我们的那几个人竟然都找不到人了!”电囘话那头,那个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谭秋林一下从床囘弹起来,顾不得自己赤身裸囘体,道:“真他娘的反了,这个陈京也太胆大包天了,我在这边放人,他竟然反过手来又把人给抓囘走了?真他娘的不识抬举!” 谭秋林气势汹汹,他扯起嗓门道:“让弟兄们都候着,我马过来,我们抄囘家伙去林业局看看,我看谁这么不给我老谭面子!” 谭秋林挂了电囘话,嘴中骂骂咧咧,床头一囘丝囘不囘挂的女人冷哼一声,道:“屁大点事也要你亲自去?你就缓缓不行吗?” 谭秋林凑到女人面前,捏了一把其丰囘满的胸囘脯,嘿嘿笑道:“你这个喂不饱的骚狐狸,老囘子今天留在这里也犁不动你这块地了,你就收了心!” 她使劲的冲女人的屁囘股拍一下,女人尖囘叫一声,谭秋林却退开三下五除二将衣服穿。 此时的谭秋林,内心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他在澧河纵横了这么多年,还没遇到有人敢跟他当面叫板的人,陈京这小子,不仅是当面叫板,现在竟然还干背后玩小花囘招,真是岂有此理。 谭秋林决心已定,决定立刻过林业局好好的让这小子涨涨记性…… 谭秋林穿好衣服出门,门口的警车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他钻进车中,手囘机又响起来了,他掏出手囘机一看来电,皱皱眉头按下接听键:“这时候打电囘话干什么?” 电囘话那头停了几秒钟,很快一个女人的声音颤颤的道:“谭……谭局囘长,我家雷鸣犯了什么事情?怎么今天公囘安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给逮了,这事您知道?” “你说啥?雷鸣被抓了?谁抓的?”谭秋林丈二摸不到头脑。 “公囘安局啊!都是穿着清一色警囘服的人,过来就抓人,一句话不说!”女人的声音有些害怕。 谭秋林心念电转,忽然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古怪,他压低声音道:“你详细说说,领头的人长什么样子!” “四方脸,大眼睛,鼻梁下面胡须很浓,大高个儿!” “你确信对方是穿着警囘服?”谭秋林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脑子里面在拼命的想公囘安局的一帮人的体貌特征,却总找不到和女人描述一致的那个人。 “那还能有假?抓人的时候在鸿飞歌舞厅,很多人都看到了!抓人后了一辆马自达面包车,一溜烟就跑了!” 谭秋林心猛然下沉,用囘力摁了一下把电囘话关掉,发动汽车,风驰电掣的往公囘安局直奔而去。 一进公囘安局,他就感到了气氛不对劲,公囘安局办公室老王冲他努嘴,道:“谭局你终于来了,李局正在局里发火呢!” 老王口囘中的李局是副县长兼公囘安局囘长李生道,李生道是县委常囘委,平常公囘安局的日常工作他不太过问,都是谭秋林负责。但是关键的决策和大的问题,李生道很强囘势。 谭秋林有些纳闷,他不明白,李生道今天为什么会忽然发火,猛然间,他想到了刚才在车接到的那个电囘话,他心头泛起了一丝阴霾,连忙直奔李生道办公室。 一进门,谭秋林先发制人,涎着脸道:“李局,什么事情这么急啊?是不是又有什么大活动、大行动了?提起这个,我就兴囘奋啊,我最喜欢……” 他话说一半,李生道断喝一声,道:“谭秋林,你少跟老囘子嬉皮笑脸,你老实交代,最近是不是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怎么偌大一个公囘安局,到了你的手就这么不中用了?” 谭秋林被李声道劈头盖脸的发火弄得头有些发懵。 他道:“李……李局,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李生道生得高大威猛,他的眼睛在谭秋林脸逡巡,一脸的严肃,道:“是不是出了事你还要问我吗?你这个负责公囘安局日常工作的副局囘长,竟然不知道情况?” 谭秋林脸唰的一下红了,道:“是不是外县有人把手伸到了我们这边,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听说有人来我们这里抓人,连雷鸣都被抓囘走了!” 李生道冷冷哼了一声,瞪了谭秋林一眼,算是默认了。 谭秋林脖子一红,扯着嗓门道:“是不是修梅县公囘安局的?狗囘日的修梅人,老是把手伸到我们的地盘,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他们真当我们是软柿子好欺负吗?” 他顿了顿,道:“李局你放心,我马去修梅……” “乱弹琴!”李生道一拍桌子,猛然瞪住谭秋林道:“什么你的地盘、我的地盘?都是国囘家的地盘,怎么?别人就不能来你这里执囘法?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李生道怒火中烧,骂了几句似乎还不解气,道:“实话跟你讲,这次过来的是市局的人!市局直接来澧河抓人,事先不通知你我,你认为这是为什么?你一主持日常工作的局囘长,竟然对这是一点洞察都没有,真是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了!” “你好好反思,主要是要反思最近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有出格的地方。如果有,马说出来,我们早说出来,早找到原因就主动一些,真要是让市局领囘导找我们,那你我就被动了!” 谭秋林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李生道的话不是无囘中囘生囘有,市局在澧河的行动,澧河县公囘安局一点察觉都没有,这不是好的兆头。 这至少说明事情事关重大,或者是市局根本就不忍心澧河县公囘安局,这两种情况任何一种情况都很不妙。 谭秋林再一想那些被抓的人,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脑子里面浮现出陈京那副容颜:“我陈京要抓的人,没人能够阻止……” 谭秋林只觉得背后发囘麻,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这么巧?没有可能这么巧的啊……”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省城捷报【求月票】 另外,也感谢全天打赏的HYMING_101、俏丽、2000劳尔、无心无幸等兄弟,今天我们月票已经有了二十多票了,再努力一把,我们完美收官,谢谢各位兄弟了!】 市公安局过澧河抓走了澧河头号涉黑势力老大雷鸣的消息根本捂都捂不住,很快整个澧河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雷鸣被抓,全县百姓欢欣鼓舞,有老百姓高兴过了头,拿着鞭炮在政府广场噼噼啪啪的放上一通,还有人打出了标语,上面写着:“雷鸣该死”,然后就站在政府广场外面的马路上,供路人发泄。 各积关于雷鸣的检举揭发很快在澧河群众中形成了一股风潮,各和举报信也像雪花一般的飞向县委和县政府,雷鸣的被抓,俨然成了一次打黑大事件,在澧河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暴。 雷鸣左澧河经营了多年,是名副其实的澧河一霸,他的被抓,牵扯到了澧河广泛的社会关系,随着澧河的罪行被一条一条的揭lù出来,人们在震惊和愤怒的同时,不禁要问,雷鸣从一个小小的地痞起家,走到澧河一霸的位置。 他在澧河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其背后难道真的就没有人给他提供保护伞?如果有的话,给雷鸣提供保护伞的又是什么人? 关于雷鸣事件,市电视台徨快就出了专题节目,专题节目中,主持人义正言辞发问的就是这几个问题,这几个本乘就很严肃、很犀利的问题,让主持人用他低沉而反诘的语气问出来,的确有直击人心的效果。 县政府大楼,县公安局常务赢局长俊秋林神情凝重的从政府大楼走出来。 他走到政府院子,司机将车开过来停在他面前,他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车门拉开他进门的刹那,回头再看政府大楼,他看到的是那熠熠生辉的国徽,让人炫目:县长马步平亲自找他谈话谈话的内容很明了,有人举报他和霉鸣有不正常经济来往,举报信写得有板有眼,不像是空(w)ué来风胡乱说的。 县政府党委会议研究了这封举报信,认为这个事情不能够掉以轻心,所以会议决定由检察院成立一个调查组,认真调查这刿举报信所涉具的一切内容。 马步平蛰伏了这么久,这一次出来给人一和很久没见阳光的yīn冷感。 这种感觉让谭秋林浑身上下不舒服内心极度的忐忑。 马步平讲:“秋林这个调查你不要太紧张,我们调查的出发点是证明你的清白,并不是一定要查你的问题,这一点你务必要清楚!组织还是信任你的,你依旧是公安局的副局长,这一切都不会改变!” 马步平的话语重心长,但是谖秋林听得心中却是冷飕飕的,他总感觉有一股yīn风是往自己这边吹的。 “秋林今天跟你谈话,主要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就这件事情背包袱,工作上该怎么做还是要按照平时一样做。工作上面也不要有情绪,是非曲直,自然会弄清楚。 清者自漭,只要你没有问题,只要你自巳立身正,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谭秋林想着马步平说的这几句话,他坐在汽车座位上就感觉坐不稳,检察院成立调查组的事情今天之前俊秋林都不知道。 检察院的刘军和他是连襟关系,这样的事情对方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就说明事情很保密,同时也是很重要,这次十有**是动真格的了! 一路的胡思乱想,诏秋林感到有些chún干舌燥,他和雷鸣认识不止一年两年了,是多年的交情,这么些年以来,谭秋林真的不清楚自巳留了多少尾已在外面。而这也是他最为担心和忐忑的地方。 雷鸣被抓以后,谭秋林的第一反应是想办法把这小龘子给捞出来,雷鸣毕竟是知道自己了解自己最多的人,真要放弃这样一个人,不仅有危险,而且不利于自巳的利益。 但是事情的发展很出乎该秋林的预料,他没料到市局动手,在澧河竟然造成这么大的反响。 另外,雷鸣被控制在市局,诏秋林鞭长莫及,也没办法给予及时的沟通,事情就这样一步步演变得越来越糟糕,终于到了无可收拾的地步了。 谭秋林的手轻轻的敲打着座椅的扶手,他心中在做着jī烈的斗争:良久他手一顿,缓缓的将手指捏成一团,脸上lù出yīn狠的神情。 “逢危须弃”,这是兵法,虽然有些舍不得,当断的时候,就必须要果断的做决定! “老雷,对不住了!”该秋林心中暗道,一旦做出决定,他心中一阵轻松:这时候,他又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平时做事多留了心眼。 他和雷鸣之间的金钱交往,所有的账目都由诒秋林掌控,他在雷鸣那里根本就没有留任何的把柄,唯一可能的把柄就是雷鸣发了疯,硬要咬他。 雷鸣会发这样的疯吗? 谭秋林不住的摇头,雷鸣是个聪明人,懂得事情的轻重。 他咬雷鸣对他毫无益处,他不咬雷鸣,案子宣判了,将来减刑有谭秋林的帮衬可能还容易一些…… 一念及此,谭秋林冷冷一笑,拨通了雷鸣老婆的电话。 谭秋林多年的经验,要想让一个人安心,首先就得让他的家安心!对付一个没有老公在身边的女人,谭秋林轻车熟路,很快,他就搞定了一切,他心中终于长舒一口气。 “让他们查吧!查得越深入当好,最好能掘地三尺的查!”诏秋林嘴角lù出一丝冷笑。 楚城,陈京来楚城这次是下了天力气,带了大批澧河土特产。 他仗着和王凤飞棋友加身份,这几天他是拉着王凤飞帮他跑关系,首先跑的关系就是楚城林业大学,王凤飞神通广大,硬是找到了林业大学森林生态学重点实验室的主任何继武院士:何院士拿着陈京给他的红土坡原生林和银杏林的照片,非卓愫讶,当即找来几个老教授,大家一起来研究这一块区域的科研价值。 第二天,陈京就接到院士亲自打来的电话,他们林业学院几个实验室要联合组织搞个考察组去现场考察,问陈京能不能安排一下整个考察势路线和行程。 陈京大喜过望,连忙表示没问题。 林业学院这边进展顺利,省农业厅茶科所的进展更顺利。澧河的茶叶在全省本来就小有名气,开在几年前,省茶科所就有意物sè一家澧河的茶叶企业,双方合作搞高档绿茶的科研和加工。 但是澧河茶企大部分都没有自巳的茶园,没有自己的茶园,茶叶原材料的质量就难以保证了另外,茶企普遍对科研缺乏投入兴趣,这一点上也难以和省茶科所的专家找到契合点。 现在陈京把红土坡茶厂的几百亩茶叶基地拿出乘,另外,省茶科所出技术出人才,茶厂有现成的工人。然后由茶科所和澧河县林业舟出面再招商引资,成立合作企业。 陈京的这一思路立马得到了省茶科所包画所长的重视,双方洽谈一天,也基本就定下了初步意向。 当天下午,陈京就把这次省城之行所确立的几个意向传真到政府以及县委相关领导手中:这一次,反馈极快,政府这边王涵阳哥县长批示,要下大气力、想尽一切办法促成这两个合作意向。 王涵阳除了批示文件外,还亲自打电话给陈京,让陈京在省城把工作做细致一些,争取让林业专家和茶科所的相关专家和领导能够提於一些到澧河,越早到澧河,就越主动,希望就越大了王涵阳的经验很丰富,这一次他也不敝帚自珍,把自巳多年在官场上mō爬滚打所积累起乘的搞关系的经验向陈京倾囊相授,陈京是实实在在的受益匪浅了他以前从来没想到,官场土的关系会这么的复杂,而官场上搞关系的手段竟然有如此多的变化。 每一个细微变化的运用,都能够达到不同的效果,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大致就是这样的情况。 最后,王涵阳道:“陈京啊,没看出来啊,你还真有些办法!你这个思路很好,能够把林场改革放到这个轨道上考虑,你是动了大脑筋的!如果你的这个思路能够最后实行,你就真的是红土坡林场的救世主! 不仅红土坡林场的全体职工要谢谢你,就是我们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们也要谢谢你!因为,你不仅是救了一家企业,你还给我们的工作提供了新的思路,这一点尤为重要!” “你大胆的干吧,放手的干!我个人对你表示坚决的支持,希望你能满载而归!” 在陈京的记忆中,这是王涵阳第一次亮名了态度,明确的支持他。红土坡林场改革领导小组,陈京只是常务哥组长,真正的组长就是王涵阳。 王涵阳不参与任何实际的工作,他以前对陈京也没有任何的指示和支持,这一次,陈京能够得到王涵阳如此高的评价,以及态度如此鲜明的支持,陈京所受到的鼓舞是难以再言语表达的。 陈京忽然觉得自己为了红土坡林场的事情所受的一切委屈、挫折、失败,以及奔bō劳累都是值得的,因为他干的是一件真正有意义,有影响的大事!!。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舒治国的态度【第一更送到】 “永远不要临时抱佛脚!” 这句话是马步平亲口对陈京讲的,陈京一直都记着这句话。 官场人脉关系的维系,恰恰就需要记住这句话,没有事的时候不上人家门,一旦有事了上门求帮忙,这是很让人反感的。 陈京这次进楚城,他除了建立新的关系外,楚城以前的一些他已经走过的关系,他一一都走了一遍。 现在他自己给自己编了一本册子,册子记录的就是人际关系情况,哪些人需要常联系,哪些人需要按什么标准送礼,他都一一做了记录。 “咔嚓!”楚城临江公园,相机按下,陈京和金璐两人相拥的合照瞬间定格。 “再来一张,再来一张!”金璐像一直欢快的小鸟“我们换个P OSE来一张!” “嚓,嚓,嚓” 相机的闪光灯不住的闪烁,一张张记录两人混馨甜mì生活,记录两人感情经历的照片不断的定格。 陈京苦着脸,像是被金璐抓了壮丁,任凭她排布。 其实在内心,陈京此刻是非常放松的。 细想自己,自己就是二十五岁的人,这个年龄的年轻人,正是情情爱爱、huā前月下的年龄,可是陈京在澧河,现在已经成了澧河政坛新崛起的一名政坛新秀,成为了实际上掌控一百多号人的局长。 在澧河的陈京,他的心理年龄要远大于25岁,他平常必须保持严肃,他瘠膀上也必须承受比其他年轻人更多的压力,他又哪里有心思和时间和女朋友制造太多的温馨和浪漫? 这次陈京进省城将金璐带上,两人在这繁华的都市,倒是体验了一把真〖真〗实实的情侣生活。 几个月没来楚城,楚城的变化很大,楚城的主干道楚江大道重新整修竣工,大道加宽了很多,大道两旁绿树如荫,人行道宽阔舒适,走在上面,心神皆怡。 一股手机流行风悄然的刮过了这座城市,手机的便利和手机日趋下行的价格,让原来只有大老板能够享受的待遇,现在渐渐的一些高收入、时尚的年轻人也能够加入这个阵营了。 这年头谈男女朋友,把是否拥有手机,当成了评判对方身家和品位的重要指标,连范江那家伙都整了一个摩托罗拉小砖块,吃饭的时候接电话老大的嗓门,咋呼得不行。 看范江得瑟,金璐第二天给陈京送一部手机,非得让陈京用上。 陈京大惊失sè,严肃批评她,可是金璐这个女人磨人的功夫实在是一绝,她是软磨硬泡,硬是把陈京内心存在的那种大男子主义思想渐渐的磨得无影无踪了。 就这样稀里糊涂,陈京也成了拥有手机一族的人了,只是这部手机不是他自己能力所拥有的,而是因为一个女人。 陈京没有太矫情和介怀这事,一个男人太过于敏感自己的尊严,实际上就是矫情和自卑。 他和金璐两人之间的交往,只有彼此两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金璐拥有自己的事业,相比陈京来说她算是富人,这是个事实,不能否定的事实。 她huā点钱给自己的男朋友送一部手机有什么不对呢?都是无可非厚的。 从澧河到楚城,陈京就感觉自己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人彻底放松下来,再看很多问题,感悟却又不一样,而人的成熟也就是这种不同的感悟催生出来的。 在澧河,陈京投身工作,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林业局的那摊子事。 但是到了楚城,陈京却看到了自己的生活,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在渐渐的老去,看到了自己的姐姐欣喜的怀了孕,还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小两口日子过得温馨浪漫。 而儿时的伙伴,每个人也都在经营自己的生活和事业,有人混出了模样,有人成天抱怨,有人得过且过,有人心已经很苍老了! 这才刚刚大学毕业三个年头啊! 陈京发现自己彻底变了一个人,以前他在一帮子同学中,无论从哪方面比,他都没办法冒头。他唯一出风头的可能是他的一支笔,但是当年,有人就断言,陈京的这支笔派不上用场,因为陈京骨子里面的那股子文人的气质适应不了现在的社会。 可是陈京的际遇又有多少人能够料得到? 他硬是从省城被发配到了最基层,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农村生活的他,现在对澧河已经了若指掌,说澧河是他的第二故乡一点不错。 在澧河的几年一直到现在,陈京完全就是在脱变,就以这次进省城和上次进省城,这短短的几个月,陈京的心态和做事的方式方法变化都非常的巨犬。 当时马步平留陈京在省城走关系,那时候陈京是多么的生涩? 但现在,这一次他单枪匹马进省城,应付一切都显得游刃有余了。 在他的身上,有何曾还有都市文青的痕迹? 可能的确依旧有文青的气息,只是这股子气息他藏在了骨子里面,从外在来看,他是越来越融入自己的角sè中了,面对官场上的种种,他应付起来也是越来越游刃有余了! 澧河县委,黄小华主持县委办接待工作会议。 会议室,黄小华坐在最中心的座位上,他以一种惯有的领导口(z)ěn对接待办一帮子人道:“这次接待工作非常重要,因为这次的客人都是省里的领导、专家和教授,这次接待工作的好坏,关乎到我们澧河的整体形象。所以,我们这一次要当成一场仗来打,我们的工作要越细致越好。 另外,重点强调是要和政府那边协调沟通好,不能出现接待撞车的情况,我们要形成合力,要共同的把客人接待好,让客人感受到我们澧河人民的热情。”黄小华侃侃而谈,他的内心却是既尴尬又无措,当他在舒治国办公室,舒治国用一种非常轻快的口(z)ěn给他交代任务的时候,他头一下就懵了。 舒治国那兴致勃勃的样子,至今还萦绕在黄小华的脑海。 舒治国道:“这个陈京还真有法子,林场改革竟然还可以走这样的思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林业大学森林生态实验室,是国家级重点科研实验室。而省茶科所也是实实在在的农业厅下属的重量级单位。 如果我们红土坡林场能够和这两家单位联姻,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改制林场,这样我们完全可以把红土坡搞成一个样板单位” 舒治国说得很jī动,黄小华却听得很突兀,他第一反映是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县委办主任怎么事先一点都不知情? 是谁向〖书〗记反映了情况黄小华都顾不得想,黄小华脑子里面想的是最近陈京不一直和谭秋林斗得难分难解吗?怎么忽然就整出了这一出彩来?一下就弄来了两家省级单位过来考察,他是什么时候做的? 还有,陈京搞的这些事情,又是通过什么渠道直接反馈到舒治国这边的?怎么连他这个县委办主任都méng在了鼓里? “1小华,这次接待工作你要亲自抓!我刚才已经和政府那边通气了,这次接待工作由你和明辉两个人共同安排,你们一定要协调好,关键是细节要到位。这方面是你的强项,你可不能藏着掖着,得把〖真〗实的本事拿出来!”舒治国道。 黄小华连连称是,他沉吟了一下,道:“〖书〗记,这只是一次林业方面的考察,我们这样操作是不是动静大了一些?”舒治国眉头一皱,道:“你认为动静大了吗?我怎么认为还不够呢?”黄小华脸“唰”一下红了,很是尴尬,舒治国没有让他太难堪,语气一缓,道:“1小华,你看问题要看到趋势和方向,红土坡林场的问题不仅仅是林场的问题,更是事关企业改革的问题。 现在困扰我们全省全国的问题就是国企改革,如何把国企改革工作做好,既保证国家的利益,又帮政府丢包袱,还要合理安置下岗职工,这些工作我们都在探索!林场改革的工作,就是这些探索中很重要的一步,你怎么就认识不了这一点呢?” 黄小华心一顿,蓦然想起最近从省到市一路刮来的那一股严查国企改革〖中〗国资流失的风潮,他的心怦怦跳了起来。 他暗暗责备自己脑子被水淹了,竟然连这个点都没想到,难怪舒治国会如此重视这事,国企改革怎么保证国资不流失?现在林业改革不就可以搞个样板出来吗? 一念及此,黄小华忙道:“〖书〗记,是我错了!是我对上面的文件精神吃得不透!” 舒治国摆摆手,道:“有些事情能够看清就好,看清了就知道解决事情的方法,你是很聪明的,我知道你一定能够看得清!” 舒治国的话让人mō不着头脑,但是黄小华已经适应了这一点,他不敢再发表自己的意见,慢慢的就那样退出了办公室。 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舒治国似乎对陈京有一种另眼相看,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难不成陈京这个小子,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正文 第一百章 静极思动【二更送到】 夜,很安静! 晚上荒郊野岭的各种虫子喧嚣吵闹,更衬托出了这种安静。 屋里有浓浓的药味,马步平每到一年最热的时候,他皮肤就会过敏,医生给他开的方子都是清热排湿热的药,这一连几个月,他天天都会和中药为伴。 “县长,刚才王副县长打电话过来问您身体好了一些没有?他说有个治过敏的偏方很管用,您可以试一试!”文建国微微佝偻着身躯,站在马步平身前轻声道。 马步平淡淡的笑了笑:“涵阳有心了,只是我这是多年的老毛病,皮肤生得jiāo气,一般的偏方管不了什么用。” 他顿了顿,眼鼻看向文建国,道:“怎么你又来了?不是说过没事不要来家里吗?” 文建国讪讪的笑了笑,道:“今天和几个朋友去钓鱼,颇有斩获,上好的菊huā鱼,您不是喜欢吃吗?就这就送点过来了!” 马步平眼睛盯着文建国,指了指椅子,道:“坐吧!” 文建国恭恭敬敬坐下,马步平道:“建国,娄听说你最近有些静极思动,是不是这样啊?” 文建国脸一红,最近这段时间,县里有一股对马步平极其不利的风,主要是针对易周镇水泥厂的事情,很多人把矛头指向了马步平,据说市里还专门要为此事成立调查组。 这股风声刮过澧河,马步平自己又故意低调,这也让澧河政坛很多人着实紧张了一把。 但是文建国一直都保持好的心态,倒不是文建国就是死忠于马步平,而是因为文建国太了解马步平。他很清楚,放眼整个澧河,真正能够威胁到马步平的人,也就只有舒治国。 舒治国没有亮明态度,马步平就不会有问题。 当然,文建国是离马步平最近的人,他心中也明白,他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相信马步平,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错误的。 在外面滚了两年,文建国现在重新回到澧河政坛,他隐隐感觉自己的影响力已经不比当年了。 在府办内部,就不断有人给他下药。 上次马县从下面视察回来,刘明辉给他交代让他四点去接人,等他四点赶到的时候,马步平人家两点半就返回了,搞得后来他被马步平狠批了一顿。 文建国吃了哑巴亏只能往肚子吞,在政府办,刘明辉才是真正的大管家,刘明辉要给他小鞋穿太容易了,所以,文建国的工作开展得并不顺利,他自己也并不开心。 最近县里很多单位人事调整的风声出来了,文建国也跃跃yù试,想下去独当一面干一任,最近他也一直在活动这件事。 “县长,我的确是想下去做点事,这几年在外面呆久了,感觉自己好像有些飘,应该扎扎实实做点事了!”文建国道。 他这话说得有些萧瑟。 他从省城回来伊始,觉得自己算是有功之臣,同时又是马步平的第一心腹,应谗可以大展宏图。 然而,等他回来了一段时间,他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澧河县的政治秩序已经不是当年他离开的原样了,就以马步平身边的人来说,刘明辉就很受器重。而刚刚加入马步平阵营的陈京,表现更是让人羡慕。 林中则的完蛋,陈京在林业局风雨飘摇的时候出山,很好的稳定了局面。 谭秋林和陈京之争,这中间的起承转合更是让人感叹莫名。 谭秋林算是老人了,当年文建国活跃于澧河政坛的时候,谭秋林就已经是很红的人。 形象一点打比方,谭秋林之比陈京,就好比是大象之比蚂蚁,他们之间的争斗,又哪里会有悬念? 但是陈京的表现实在让人大跌眼镜,谭秋林在全澧河给陈京点火,陈京硬就是稳住了局面,而且还借势整出了一场大力打击林业违法行为的活动,还在政府〖广〗场搞宣传,搞得谭秋林很被动、很没面子。 谭秋林动了真火要挽回面子,陈京竟然奇迹的般的沟通了市公安局,市公安局不仅来澧河逮了人,而且逮的这些人矛头直指谭秋林。 县检察院不得不成立专门的调查组来调查此事,凶悍如谭秋林遇到这种场面,他也唯有将尾巴夹起来,把逮的林场的人全部释放了,准备用来反咬一口的王国舒,他也逼迫舍弃掉了。 事情到现在,看来似乎有了一些转机,评秋林出事的可能(w)ìng不是很大,但是经历了这一役,陈京的实力是彻底展lù出来了,以后谭秋林再想和他交手,可能就需要认真斟酌了。 陈京仅仅是一个才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啊! 每每想到这里,文建国内心就无法平静,每天晚上,他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双鬓日益增多的白发,他心中的焦灼莫可名状。 一个二十五岁的小年轻,现在在澧河比他说话管用,文建国这么多年辛苦的经营,他觉得自己情何以堪? 马步平端坐着不动,他不说话,文建国也不好说什么。 “你先说说今天工作的情况吧!总结总结,我听一听!”良久,马步平道。 文建国愣了一下,点头,他略微措辞,道:“上午王副县长汇报,说是红土坡林场改革的事情有了重大突破,这次陈京副局长在省城活动出了大名堂,省林业大学、省茶科所等几家单位对林场都很感兴趣,他们组织的考察团应该是在几天后过来。,… 文建国顿了顿,道:“王副县长同时把这件事情汇报了舒〖书〗记,舒〖书〗记很高兴安排县委和政府一起接待。”“唔!”马步平轻轻的哼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是喜事怒。 文建国连忙补充了一句:“陈副局长的确是真有办法,在省城的关系比我这个在省城蹲点几年的人还通,他的思路也好” 马步平照样一语不发,他微闭双目,仰躺在椅子上,看样子似乎是沉沉睡过去了。 文建国心中七上八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得有点多,有些画蛇添足了。 面就在这时,马步平说话了,他道:“继续往下” 文建国连忙照本宣科,把今天所有的工榫都回顾了一遍。 每天一总结是马步平的习惯作为马步平的秘书,必须要会总结,一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马步平都要有记录任何疏漏,都是他不允许的。 文建国认认真真把所有的工作回顾完毕,眼睛看着马步平。 马步平眼睛猛然睁开,扫向文建国,道:“就结束了吗?没有其他的事?” “呃”文建国脑子拼命的转,他脑门上的汗沁了出来他支吾了半天猛然想起一件事道:“快下班的时候,检察院王检给您电话,说是针对禅秋玲的调查查无实据,检察院拟定撤销对其的调查。” 马步平哼了一声文建国一直直着身子,感觉脖子有些酸但是此时此刻,他根本不敢动。 果然,过了一会儿,马步平双眼射出犀利的光芒,道:“你认为谭秋林有没有问题?”文建国合拢笔记本,斟酌的道:“这事难说,禅秋林在公安局这么多年,得罪的人肯定不少,有些时候没讲原则的时候肯定也有,至于说大问题,这还得调查!” “问题是现在王检不是说了吗?查无实据!”马步平瓮声道。 文建国一时不明白马步平的意思,道:“县长,您的意思是……………”“我没有什么意思!”谭秋林摆摆手道,他眼睛盯着文建国“你想知道〖答〗案吗?”文建国愣了一下,忙点点头道:“还请县长赐教,我这脑子您知道,有些不好使!” 马步平冷冷一笑,道:“那简单得很,你把这个消息告诉陈京,陈京会告诉你〖答〗案的!”“陈京?”文建国瞳孔一收,在这一瞬间,他嗅到了一股杀气,不由得让他浑身一jī灵。 他仔细看马步平,马步平一直都躺在椅子上,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文建国突然感觉,禅秋林这次可能遇到麻烦了,但是麻烦从何而来?难不成从市局而来?文建国对其中的关窍想不明白! “明天上班,你给王检打电话,说我同意撤销对禅秋林的调查!然后,市局抓的那些人,案情弄清楚后,都转到县里来吧,由县里检察院对他们进行公诉。这些是我个人的意见,具体还要县委舒〖书〗记以及政法委周〖书〗记做决策。”马步平淡淡的道。 他话锋一转,看向文建国,道:“你想脚踏实地的做事,这是好事,值得鼓励!你的去处,你自己斟酌一下吧,想好了告诉我!”文建国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谢谢县长!” 马步平摇摇头,摆摆手道:“你早点回去吧,不要太晚了!你和陈京沟通一下,看他们省城来的考察组是什么行程,我要全程陪同这次考察!”文建国刚站起身来又一屁股坐下去,他吃惊的道“县长,这…” “怎么了?有什么不可以吗?”马步平反问道,文建国张开的嘴又闭上,硬生生的把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彻底完蛋【三更完成】 *河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谭秋林的忽然倒台震动了整个*河。 说起来,他的出事很诡异。 市公安局先是逮捕了澧河县头号涉黑分子雷鸣,随着雷鸣的问题被逐一弄清楚,澧河县委和县政府便收到了关于雷鸣和禅秋林两人有不明经济来往的举报信。 随后县里决议由检察院成立调查组,调查此事。 但是调查组经过了仔细调查,却是查无实据,最后不得不做出撤销针对谭秋林问题调查的决议。 针对禅秋林调查的撤销,很多人都以为这事已经过了,有人在当晚看到谭秋林在房山宾馆大宴宾客,但是第二天清早,禅秋林就被纪委带走,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谭秋林究竟是怎么倒的,澧河县有很多版本,这些版本一个比一个离奇,但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个人~ 陈京。 谭秋林的倒台和陈京有关,似乎成为了整个澧河体制内和民间人士的一个共识,而实际上,根据官方公布的结果,谭秋林被双规是因为其长期收受来自于雷鸣的贿略,雷鸣能够在澧河耀武扬威,纵横这么多年,谗秋林就是他最大的保护伞。 井秋林倒了,普通老百姓拍掌欢庆,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这一大事。 但是在澧河政坛,还是有很多橡楚内情的人。 谭秋林的出事,起因是市局将雷鸣移交澧河县局,由澧河县对其公诉审判。当时去接人的是澧河刚刚提拔的刑侦队副大队长汤奕阳。 汤奕阳接到了雷鸣,将他带到澧河后澧河县县委常委,公安局长李生道了解案情,和雷鸣见面,在见面谈话的中途雷鸣忽然提出他还有问题要交代。 然后雷鸣把自己这些年孝敬谭秋林的事实和证据全都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倒了出来,最后他还不忘记对李生道道:“我是彻底反省自己过去的错误了,让我正确认识到这一点的便是汤警官。 谭秋林这个人太毒辣,而且贪得无厌,我每个月都要给他孝敬,不然他就会找我的麻烦!其实这些年下来,我自己根本就没有积累多少钱,倒是大半都送给他了,他才是真正的大蛀虫!” 李生道听闻这个消息,大惊失sè他连忙紧急成立调查组,由汤奕阳带队调查取证。 由于雷鸣提供的信息准确,汤奕阳第一次去谭秋林家里取证,就搜出了上百万现金以及大量不明财产,然后随着调查组进一步调查取证越来越多的、让人吃惊的问题迅速暴lù。 李生道马上将所掌握的情况向政法委〖书〗记周正报告,周正果断决策,下令迅速控制谭秋林。 谭秋林被抓捕的时候,他正在房山宾馆酒店里面,当时他还宿醉未醒,浑身赤luǒ房间里有女人过夜的痕迹。 当谭秋林从梦中醒来看到他昔日的下属拿着手销将自己哐当一下锁住他简直无法相信这一事实,他一路喊冤到楼下,当时惊动了房山宾馆很多住客。 在楼下停车场,汤奕阳在那里恭候他多时了。 他见到汤奕阳大声道:“奕阳,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搞错了?” 汤奕阳面无表情冲着司机挥手,示意开车,谭秋林的情绪立刻jī动了起来,冲着汤奕阳大吼,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见李局,我要见李局!” 汤奕阳皱皱眉头,凑过来,压低声音道:“老谭,事已至此,自己给自己留点体面吧!你的那一套不会永远管用,雷鸣咬上了你,你再怎么挣才嘟没用,你明白吗?”谭秋林表情迅速凝固,他眼睛瞪得老大,几乎就要从眼眶中滚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禅秋林下意识的道,一瞬间的功夫,他的脸sè已经变得苍白,他难以置信雷鸣为什么会咬他一口。 汤奕阳笑笑,附在他耳边道:“想知道原因?我告诉你吧,陈京局长带我向你问好!你能想到的问题,陈局也能想到。你有信心认为雷鸣不会开口,他就有办法让雷鸣开口,你说是吗?” 谭秋林如遭电击,他怔怔的看着汤奕阳,眼神中尽是骇然之sè,良久,他终于垂下了头颅。 到这一刻他也许后悔自己不该得罪陈京,自己不该把这个人往绝路上逼。但是,他也许是在后悔自己太疏忽大意了,如果自己亲自去市局接人,和雷鸣见个面谈一谈,情况可能又是另外截然相反的一面。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谭秋林下半辈子估计永远会念叨陈京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他仕途和〖自〗由的终结者。 又是在老徐家。 老徐一家子外加陈京,另外还有一位特殊的客人,便是打扮得时尚现代的殷虹。 饭桌上,陈京和老徐老两口有说有笑,徐丽芳因为和陈京接触比较多,现在也越来越随便了。倒是上次和陈京见面,牛哄哄不行的殷虹,今天非常拘谨。 雷鸣倒了,雷鸣所有的势力全部被清洗,这一切都是殷虹面前这个看上去还很年轻,有些像邻家小弟的男孩干的。 当陈京找到殷虹,让她帮忙提供一些关于雷鸣的信息的时候,殷虹根本就不能相信陈京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 只是她被雷鸣逼得急,在澧河呆不下去,不得已要跑到外面避乱,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就是梦魇。她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自己掌握的信息全部向陈京做了交代。 没想到,事情一个星期不到,雷鸣被抓的消息就在澧河传开,然后因为雷鸣又牵扯出了县公安局的谭秋林副局长,一大帮子人都倒台了。 “来,殷虹。我敬你一杯,一来是祝贺你,长期盘旋在你头顶上的yīn霾散去了,以后我希望你踏实自己做点事,不好再惹上那些人了!”陈京端起酒杯道,他笑笑“当然,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正是因为你提供的信息,让我揪出了一直藏在体制内的一颗大毒瘤,这颗大毒瘤一除,整个澧河的天空都清明了,能够做到这一点,你殷虹也是有功劳的。” 段虹脸发红,她平时泼辣的(w)ìng格此时好像已经换了一个人。 今天她穿得比较少,一件白sè的吊带裙,(w)iōng脯那白晃晃的两团lù出了一半,尤其是那白sè的沟子异常的清晰,非常的yòu人。 细细看殷虹,单从长相来说,的确是颇为完美,她皮肤雪白,红chún皓齿,关键是身体该凸显的地方,非常的火辣到位,尤其那高tǐng的sū(w)iōng和浑圆的屁股,那个妖娆劲儿,实在是yòu人之极。 平常殷虹泼辣的个(w)ìng,以及不时爆出的粗口,让她的形象打了大折扣,而今天她突然变得斯文了,倒是气质大变,有一种熟透的水mì桃的风韵。 她端起酒杯,道:“陈局长,真的谢谢您!以后我定然改过自新,靠自己的努力生活!” 她一双桃huā眼不住的往陈京身上瞟,陈京看她的时候,她却挪开目光,这一点又不像是个成熟的女人,倒像是huā信年华,刚刚怀春的少女。 陈京常常被这女人眼神盯得受不了,有老徐老两口在,他又不好表现得太过躲避。 倒是同样作为女人的徐丽芳看出了端倪,忍不住吃吃的笑。 她笑殷虹胆子是真的大,陈局长是什么身份的人?人家的女朋友像仙女一般漂亮,殷虹这个家伙竟然也敢在他面前卖弄风sāo。 但是徐丽芳细细的看,却有发现殷虹好像是真的动了春心了,这个念头一起,徐丽芳自己都吓了一跳。殷虹这家伙还有真感情?她不是口口声声都尊天底下男人都不是东西吗? 再说,即使是动了春心,那到陈局长身上断然也是不可能的,两人身份差距太大了,再说殷虹就骨子媚劲儿是不错,但毕竟是残huā败柳,怎入得了陈局长得法眼? 徐丽芳一笑,殷虹脸更是红。 徐丽芳就凑到她耳边附耳低语,殷虹趁陈京不注意又还回几句。 殷虹自然知道陈京是什么人,但是她就是这样一个之直脾气的女人,陈京的确是长相出sè,像个男人。 像陈京这样的男人,手上又掌控了那么厉害的权势,这种男人的魅力,女人又怎么能挡得住? 殷虹倒并不一定对陈京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是她的秉(w)ìng,决定了她现在的行为。而她内心又的确有些怕陈京,所以样子看上去既拘谨又怀春,有些滑稽…… 一顿饭有两个女人,陈京决定吃起来就很费力。 陈京从小到大,甚少接触殷虹这类女人,而徐丽芳这样的年轻妈妈,枧丽中甚至还有澧河泥土的气息,这也是陈京以前所从未接触过的。他对男女关系的认知和这两个女人对男女世界的认知,完全是不同的。 而正因为这种不同,让他们相处的场合有了一个奇怪的错位,这种错位造成就是陈京的尴尬。 在两个熟如mì桃一般的女人中间,陈京就像还是青涩的少男,她们的奔放、大胆、以及澧河女子特有的野感,让陈京甚感吃不消!。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省里来人【求月票】 陈京喝了不少的酒,一个人,在夜sè朦胧中,他就站在澧河的河堤上。 谭秋林终于倒了,陈京最大的心腹之患终于除掉了,这让陈京从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谭秋林这个对手,是陈京遇到最感压力,最缺少办法,同时也是最棘手的对手。在扳倒谭秋林的过程中,有两个人比较关键,一个就是殷虹,另一个就是汤奕阳。 殷虹是妙手偶得,汤奕阳却是陈京预先埋下的棋子。 汤奕阳是个可用之人,当méng虎将汤奕阳介绍给陈京,当时汤奕阳就坚定了力tǐng陈京的决心。 后来,他的调动风声来了,陈京当时灵机一动,就将这枚棋子布下不启用,红土坡林场闹事,汤奕阳坚决执行了禅秋林的命令,这让谭秋林放松了警惕,让汤奕阳有了难得的提拔机会。 事后果然是汤奕阳这个副大队长立了大功。 和雷鸣接触,汤奕阳给雷鸣交了底,明确告诉他,谭秋林似乎在安抚他的家属。 雷鸣一听这话,急了,因为谭秋林安抚家属是什么意思?那意思摆明是要将雷鸣当弃子处理,经过了jī烈的思想斗争,雷鸣问汤奕阳, 如果他有重要情况反馈政府,能不能将功折罪。 汤奕阳马上给他讲政策,随后雷鸣一语不发。 是汤奕阳埋下了雷鸣咬人的种子,这个陈京事先打下的埋伏见了大成效,这是他事先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一切都好靠自己!” 陈京又想到马步平讲的话,他现在细细品味这句话,更是品出了别样的味道。和谭秋林的斗争,陈京最早是逃避、躲避的策略,他没有想过一定要获得胜利。 实际上,不夸张的说是陈京是很没有底气的。 后来,只怪谭秋林下手太狠,非得将陈京往绝路上逼,陈京是没有办法,不得不狗急跳墙,做出了惊人之举。 他现在回顾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都有些不敢想象。 那一晚,就是谭秋林从林业局将人带走的那天晚上,陈京一个人关在房间几个小时,最后拨通了马步平给他留的市局胡棣局长的电话,向他反映了雷鸣的问题。 陈京把从殷虹那里获得情况全部向胡棣做了汇报。 半个小时候,胡棣就打电话回来,说雷鸣在市局存有案底,可以抓人。 从抓雷鸣的那一刻起,陈京才下定决心将矛头指向谭秋林,这后面的一切动作,都是他精心策划的,最后,谭秋林多行不义,终于触礁翻船,算是断送了他的一生。 陈京和禅秋林对手,最后击垮禅秋林,这是一个复杂的心路历程。 此时此刻,陈京忽然觉得自己比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尤其是面对困难的时候。 以前面对困难,他就头疼,他就紧张,常常晚上压力大到无法入睡。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承受压力能力强多了,掌控局面的能力也强了很多。 陈京脑子里面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应该谢谢谭秋林,以弱胜强,和这样的人相斗,陈京的神经是紧绷的,而他所有的资源和能量也被发挥到极致。 在这个过程中,他做了很多应急的决断,他果断下令把新晋公务员充实到执法队,他果断决定单枪匹马处理红土坡林场职工闹事,他果断决定在政府〖广〗场搭台宣传林业执法。 最后,他还果断决定图穷匕现,用一切力量将禅秋林置于死地。 这些决定,他以前一辈子活了二十多年他都没敢做过,但是这短短的一个月,他一个人竟然做了这么多大胆的决策,而且每个决策酝酿的时间都很短。禅秋林失败了,而他也成了陈京成长路上最好的磨刀石,经历了和谭秋林这一役,陈京做事的风格做派日趋成熟,而他在澧河政坛的影响力,也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不夸张的说,在澧河政坛这棵参天大树中,陈京已经有了一个位置了……………, 黄小华最近很忙,主要是忙于接待省林业大学和省茶科所下来考察的专家教授团。 接待功力是否到位,是考察一个县委办主任工作能力的重要指标,一个县的迎来送往,黄小华都是要掌控大局的,有时候他的工作细致,领导就会觉得澧河班子干工作细致。 而他的工作疏漏,领导就会觉得澧河班子可能还不够成熟。 这一点都不是夸张,因为领导下来体察民情、搞调研,走到哪里都是黄土铺地,净水泼街,哪里能够看到什么民情?领导看一个班子行不行。首先看的就是接待。 接待工作道行很深,搞得太豪华,铺张浪费,可能会犯忌讳。搞得太寒碜了,领导的分量体现不出来,领导会认为自己没受到应有的尊重,那结果就更糟糕。 所以,熟练掌握接待尺度,制定接待方案,这是一门大学问,黄小华对这门学问就很有研究。 黄小华搞接待的心得,就是事必躬亲,一件事情亲手做不一定仅是为了放心,有时候亲手做了事,自己参与到了其中,他就能了解很多huā絮,而这些东西,恰恰有时候能出奇效。 黄小华接待的径典例子,是他接待市委副〖书〗记洪奇,那个时候他还只是接待办主任。 洪奇爱吃鱼,黄小华就特意叮嘱要多在鱼上搞几个huā样,当时这个工作他亲自抓的。 洪奇在饭桌上吃得很愉快,就问这一道道的菜的情况,由于黄小 华有亲自动手的习惯,当时他就给洪〖书〗记介绍,说什么妾从哪里来,当时买的时候怎么怎么样。洪奇当时就很感动,在酒桌上就夸澧河工作务实,黄小华也因为这一次出彩,而得到了领导的赏识。 他先下放到平洞干了几年党委〖书〗记,然后马上就提拔成了县委办主任。 舒治国夸黄小华有句话,叫“搞接待,伺候人,黄小华就是个天才!”县委接待办的人sī底下叫黄小华就叫黄天才,有时候黄小华听到了也不生气,他似乎很乐意别人这样叫他。 省林业大学和茶科所考察组一共来澧河考察的三天,三天时间县长马步平全程陪同,算是给予了考察团最高级别的待遇。 考察结束后,省林大考察团当即拍板,要在红土坡原生林区建立科研实验室,首批科研经费定位在一千万。而省茶科所的领导,也确定了和红土坡茶厂初步合作的意向,只是茶厂组建的是合资公司,还涉及到招商的问题,暂时还定不下来。 无疑,这一次考察是相当成功的考察,作为抓接待工作的负责人,黄小华基本也是全程了解了这次考察情况,对考察能够取得这么大的成绩,说实话,他完全没有想到。 他每天看到主导这一切的陈京,穿着一身正装加领带的周旋于各位专家教授中间,他精神就有些恍惚。 陈京最早在他心中的定位就是个外地佬、没啥出息、遭遇贬斥的小年轻,而陈京在澧河的不得志以及其在政治上的生涩,他也是亲眼所见的。可是,这短短的几个月的功夫,这小子就彻底是丑小鸭变天鹅,一系列的表现简直是让人眼huā缭乱。 最近这段时间,每到闲暇的时候,或者休息的时候,他脑子里便会想到陈京的形象。 陈京给他留下的最大的印象就是,他的腰杆似乎永远都是tǐng直的,黄小华在政坛mō爬滚打这么多年,腰杆早就习惯的保持一定角度的弯曲,他就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年轻还敢在他面前tǐng腰杆。 黄小华对陈京的印象很不好,而且更重要的是陈京处在了林业局负责人的位置上了,长平大桥那件事情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陈京出任林业局长,极有可能会炒长平大桥的那碗冷饭,王清闲是个什么人黄小华清楚,王清闲就是个无孔不入的家伙。他极有可能找到陈京,然后将陈京串通起来整出大事来。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黄小华都不能容忍陈京。 而对陈京,他也的确没有当太大一回事,一个小小的副科干部,放眼澧河一块砖头扔下去,不知要砸中多少。 但是黄小华又哪里能够料到,他精心给陈京准备的禅秋林,最后竟然还yīn沟翻船,还反栽在了陈京的手中? 谭秋林出事的当天,黄小华接到李生道的电话,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足足停了十几秒钟,才恍然醒悟,说了一句:“害群之马……” 整整大半天,黄小华一直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他拼命的想自己和谭秋林之间的接触,谭秋林的出事太突然了,以至于黄小华没有准备。 虽然早些时候,黄小华也看到了谭秋林的愚蠢,感觉这个人不可深交,但是他有些事情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现在谭秋林忽然之间出事,以前两人接触的那些枝枝蔓蔓,黄小华还真感觉有些乱。 等他冷静下来想一想,黄小华脑子里面想到的又是那个腰杆笔tǐng的陈京,只是这一次,在他眼中,陈京是完全不一样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人事变动 县直单位班子调整的风越刮越急了。 往年这个时候,舒治国一般都会有动作,他要么是安排组织部按要求考察一批干部,要么是个别找一些人谈话,初步确定意向,但是今年,舒治国一直都很沉默。 记很沉默,下面的人就躁动不安了,最近这段时间下面往县城跑,找关系、找路子的人就非常的多。 作为县委大管家,离记最近的人,算是记幕僚存在的黄小华自然成了别人争相拜访的对象。黄小华应付这些事情有经验,这段时间他从不回家,住都在酒店里面。 不管是什么关系的人,要见他他都是忙 对往家里送礼的人,平常走得近的,他老婆就让人进门,平常疏远的,就拒之门外。 黄小华深谙官场法则,知道对下面的人不能够太高傲,太高傲了,别人以后啥事都不找你,那是自己孤立自己的做法。但又不能够太好说话,太好说话,别人又蹬鼻子脸,常常让自己很为难。 能够让人进家门,这就是鼓励,有些好苗子,黄小华会挑几个亲自打电话指点一番。 对县各单位班子的调整,黄小华其实内心也是很紧张的,他也没有底。舒记这人很懂得做记的要点,人事权方面,那是把得相当的牢,放眼整个澧河,在这方面可以和他角逐一下的可能只有马步平了,其余的人都没法撼动他的权威。 尤其是各单位一把手的调整,舒治国不点头,事情就会充满了变数,有时候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结果。 目前的县直单位,一把手方面最热门的几个单位是经贸局、房管局然后就是林业局,在几个单位中,经贸局又是第一大热门。 这几年随着澧河越来越开放,发展速度越来越快,经贸局发挥的作用日益重要,从油水来说,经贸局的油水也是出了名的丰厚。任经贸局长苏光华就是因为经济问题,被纪委调查,最后降职使用的。 除了经贸局外,第二个重要单位就是房管局,共和国住房商业化的进程很快,房管局的地位日益凸显,这次房管局长的竞争将会相当的激烈。 第三个单位就是林业局,以前的林业局毫不起眼,但是今年以来,林业工作受到了县委和政府领导的高度重视,县委记和县长都分别视察过林业局,林业局又进行了大规模的扩长,增设了好几个机构,目前在澧河也成了一大热门。 一想到林业局,黄小华就很头疼,他斟酌了很久,还是亲自跟红玉溪党委记林秦之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尴尬的咳了一咳,道:“秦之啊……” 电话那头林秦之听出是黄小华的声音,连忙激动的道:“黄主任,前天我去县城,您忙我就没敢打扰您,我……” “我知道了,我让你不拿东西,你偏偏就记不住我要那么多钓竿干嘛?你呀,就是染了别人的俗,不像过去的你了”黄小华佯怒道。 林秦之道:“主任,我对钓鱼也是外行,那东西您满意我就高兴了” “满意,怎么不满意?”黄小华道,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道:“秦之啊,这次县直单位班子调整,你一直想进城,这个想法很好,但是林业局的情况你也知道,目前陈京局长年轻有为啊……” 林秦之在红玉溪干了这些年,一直就想进城,瞄准的就是林业局。 黄小华也多次暗示过林秦之,林中则这任干了肯定要调岗,林秦之的机会就来了。 林秦之现在所在的红玉溪是澧河的林业大县,林秦之抓林业工作业务熟悉,成绩突出,他来出任林业局长资历各方面都没问题。黄小华对林秦之是相当看好,他也清楚,治国记对林秦之的印象也不错,有这些方方面面的条件,黄小华对林秦之出任林业局长这个位子是很有把握的。 但是他怎么也没料到,林业局会半路杀出一个陈京,陈京这几个月奇迹般的崛起,一直到今天,他的成绩可谓是有目共睹。 尤其值得称道的是红土坡林场改革的进展,县委舒记和县长马步平两人都对这件事情高度关注,陈京也借此出了大风头,有了这个风头垫底,林业局局长的人选还有悬念? 曾经有很多人质疑陈京太年轻,资历不够,掌控局面的能力太差。但是现在,谁还有这样的质疑? 放眼整个澧河,质疑陈京最厉害的莫过于谭秋林了,谭秋林不仅是质疑,还是下定决定要置陈京于死地,可是结果是自己玩完了,陈京是越活越滋润。不夸张的说,陈京现在能够在澧河有现在的地位,谭秋林也是做了贡献的,陈京就是踩着谭秋林的尸体树立威信的。 黄小华对林秦之充满了歉意,林秦之却道:“黄主任,我倒有个消息向跟你分享一下……” “你但说无妨”黄小华道,林秦之沉吟了一下,道:“前几天省考察团考察林场,当时我作为陪同人员跟在马县身边,中午吃饭,我们红玉溪供的招待,当时你没在。 在饭桌,马县就提到红土坡林场以后要大力发展,不能够再把其当成单一的林业企业,由林业局来负责不太适应了。陈京当即就表态说,不管红土坡怎么变化,反正这个事他要负责到底。 马县听了这话很高兴,当即就和陈局碰了杯,黄主任,你说这……” 黄小华呆立当成,他整个表情完全凝固了,过了很久,他道:“嗯,你观察仔细,但是不要太敏感,酒桌的话嘛,有时候就是笑谈” 他说了这句话,顿了顿,道:“好了,我手有点事忙回头我再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黄小华的心一下乱了。 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马步平不想将红土坡林场当成单一林业企业,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舒治国现在也对林场改制很关注,县委和政府一把手同时关注的事情,放在林业局盘子太小了,根本就施展不开。 黄小华拍了一下脑袋,这么个简单的问题,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如果林场改制实施,林业局不再负责林场,哪个单位负责?国资办还是…… 黄小华倏然从椅子站起身来,他想到了经贸局,马步平是盯着了经贸局,一定是这样的。 陈京要一直主持林场改制工作,又有什么比他出任经贸局局长更合适呢?一念及此,黄小华再也坐不住了,一颗心怦怦的跳。 他暗暗心惊马步平的算路,现在马步平深陷易周水泥厂改制的事情,赵一平狠狠揪住这个不放,向他发难。从前一段时间看,赵一平咄咄逼人,而马步平则是节节退守。 如果经贸局局长的位置由陈京来坐,易周水泥厂的命门就掌控在了陈京的手中,有陈京在中间斡旋,以后赵一平再想像现在这样朝马步平发难,估计是很困难了…… “嘿”黄小华跺了跺脚,心中很不舒服,他觉得自己这些年是白混了,自诩了解舒治国,知道舒治国的心思。这次如果不是林秦之无意之中的提醒,他甚至连这次人事调整的方向都摸不清楚,说起来自己都害臊。 舒治国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静?黄小华至此才豁然开朗,原来是他和马步平两人在比拼内功呢 一个人呆坐在椅子很久,黄小华拿起桌的电话拨了一个号。 电话接通,他笑呵呵的道:“是志贤吗?我黄小华。” 电话是打给经贸局现任副局长任志贤的,任志贤一听是黄小华,态度立马变得热情,道:“黄主任,几次去县委都碰不你的人,你是真辛苦啊” 黄小华淡淡的笑了笑,道:“没有办法,我就是天生劳碌的命” “主任,你这话说得我们无地自容了,您当领导自然忙,但是您的忙,是忙出了大景象。不比我们,我们忙,就是一块小天地,能忙出什么花样?”任志贤笑嘻嘻的道。 黄小华话锋一转,道:“对了,志贤,你是干啥呢?你昨天去家里送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又不过节,又不做寿的?你这个做法可要不得” 他没等任志贤开口说话,他便道:“这个做法要纠正,我让司机待会儿将东西送你楼下,我们之间不要搞那一套” “黄主任,别……”任志贤在电话那头大急,道:“黄主任,我给您和赵记送的都是一点意思,就是健康嘛您怎么会想到那些方面呢?” “志贤,赵记人家是领导,你给他送健康是必须的。你我是兄弟,兄弟之间,谁比谁健康?以后你我都不能搞那一套,就这样说了,不准再说话了” 缓缓的将电话放下,黄小华长吁了一口气。 幸亏警觉得早,不然收了别人的东西,最有事情一点没办,那丑就出大了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又有些同情赵一平了,赵一平永远都找不到马步平的节奏,这一次情况也不容乐观啊……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范江来了 陈京最近工作比较顺心,尤其是林场改革的事情有了重大突破,这让他感到非常的欣慰,同时也很振奋。 而林业局的工作,目前全局士气高涨,林中则在林业局留下的影响几乎是完全不存在了,林业局下,大家现在都只知道陈局长,林局长的时代早远去了 说到这里,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林业局前计财股股长关章和陈京作对,被陈京下放到了易周镇林业站干站长。 他倒是不死心,脾气一直很硬朗,在工作中处处都表现出对陈京的不满,成为了林业局下人尽皆知的倒陈派。 可是林中则一倒台,陈京现在又把整个林业局搞得风生水起,关章和陈京的对峙彻底失去了意义,他便横了心,到处到县城找关系,要求要换单位。 他有个远方亲戚在组织部干部科,他费尽心机找到那个亲戚。 没想到对方不仅没帮他,还将他狠狠的批评了一通,批评他不尊重领导,不懂得维护下级关系。 这还没完,人家还把他家人都叫过去做工作。 这一下了不得了,她老婆一听关章在林业局处处和领导作对,回家就跟关章吵架,然后自顾置办了烟酒,架着关章硬就往陈京家里拜访。 关章向来是怕老婆到极点的,可是男人的面子又作祟,他见陈京的时候是一语不发,脸的表情没有放松过。 陈京看得有些好笑,其实他对关章没什么恶感,以前觉得关章挺顽固,但后来观察,发现这人还算是单纯,爱憎分明,心里没多少小九九,只是关章每次见陈京总是板着个脸,陈京也不好主动和他打招呼。 关章的老婆在财政局班,倒是很大气,开口就道:“陈局长,对关章你可不要看什么面子,他这人就是一头犟牛,他在家不听话我一般就是揪耳朵,这一招挺管用。 以后,关章如果还这么犟,老和你作对,你跟我打电话,我保管治得他服服帖帖。” 陈京一听这话啼笑皆非,而金璐正在给客人冲茶,更是忍不住“嗤”一声笑出声来,关章自己闹个大红脸,脖子青筋都突出来了,可是被老婆一瞪,乖乖的没脾气了。 陈京笑道:“老关,你别不好意思,我可是听说,怕老婆的男人,那都是老实有作为的男人。怕老婆不是什么丑事。”他朝金璐努努嘴,“她也管我挺严的,我们算是同病相怜了。” 关章老婆一听这话,咧嘴笑起来,道:“你看陈局就是开朗大度,老关,你今天来了,就得给陈局陪个不是……” 陈京连连摆手道:“别介,这一套我们不用来,我对你们老关可是没什么成见的。当初我将他下放,那也是逼不得已,说起来老关算是计财方面的一把好手,说不得这次局里调整,我还得让老关重新来干老本行。” 陈京这样一说,关章脸色好看了,原来的那副马脸渐渐的缓和,两人之间的问题就这样算是揭过了…… …… 范江打电话过来,说要过澧河,陈京根本就不信,没想到下午时分,范江打电话,他人就住在了房山宾馆。 陈京赶到房山宾馆,一看好家伙,县委接待办负责接待的,县委办副主任接待办主任周进亲自陪客,周进拉着陈京的手,非常热情,道:“陈局,范经理一来澧河就嚷嚷你的名字,看来您可是省城的大名人啊” 陈京摆摆手道:“周主任太折煞我了,只是我恰好认识范……经理而已” 范江这次不是一个人过来,好像公司跟过来很多人,一顿饭吃完,陈京跟着范江进了他住的房间,一看竟然是领导套房,范江洋洋自得的道:“怎么样?老陈,没想到我会来澧河,待遇还不错哦” “老实交代,你过来干啥?面子不小嘛竟然是县委办负责接待的。”陈京道。 范江摇摇头,道:“你真是没见识,我们是传媒公司,过来澧河肯定跟此有关。实话跟你讲,你们县委宣传部要搞一个关于澧河的宣传片,目的是要向外界推介澧河,增加澧河的知名度。 这个项目我接下了,项目期是三个月,所以最近我会常常来澧河,你我兄弟这下距离近了” 陈京一听范江这样说,立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现在这年头,各级政府为了宣传,花样百出,最近又刮起一股宣传片的风潮。所谓宣传片,实际就是政绩片,说是要对外推介用,其实是用来推介领导政绩的。 一任班子干了多少事,通过文字体现出来不够形象化,不够直观化,往往就拍个宣传片,把几个样板投资建设夸大一些,在片子中搞得有气魄一些,然后拿出去展示。 有的给领导送礼,里面附一张片子,其实大部分这类片子,就是领导、体制内其他的同仁在看,老百姓又有几个看这个东西? 范江和陈京两人很久没见,晚两人聊了很多,大部分都是范江询问澧河的情况的,最后范江道:“得,这次你算是我的救兵了,刚才你们县宣传部方部长和我沟通,说我需要什么尽管提,看来我得把你要过来配合我工作。 到时候片子拍好了,解说这一块笔杆子就得劳烦你了,这个没问题?” “别介,这个工作我不接”陈京断然拒绝,“我们澧河请你们这么大的公司来包装,你还靠我?门都没有,这事没得商量” “真没得商量?”范江皱眉道。 陈京摇摇头:“绝对没商量” 范江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良久,他抬头道:“行啊,京子你现在在澧河混得牛其实方部长让我提要求,我第一个就提到让你配合我工作,我以为她一县委常委、宣传部长,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没想到她却说这事她说了不算,还得征求你个人意见。没看出来,你现在在澧河是个人物啊” 陈京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道:“你这小子,成天就瞎琢磨这些,方部长人家领导谨慎,尊重下属,这有什么不对吗?” 范江摇摇头,道:“反正我发现自己现在挺羡慕你的,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你现在在澧河这个地方扎下了根,有了自己的一片根据地,远好于我们这些城市打工族。” 范江说羡慕陈京,这倒是真心的话,他来澧河就用了心,见人就旁敲侧击的了解陈京。 他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才知道自己这个兄弟现在在澧河是十足的红人,范江一提到陈京,别人立马对他都热情不少,好似和范江接触,就能和陈京沾关系一般。 这种感觉范江以前从未有过,他从省城来,一直都是高姿态的,又哪里想到到一个地方,有他最铁的兄弟竟然还可以罩他? 晚两人聊到很晚,陈京对范江的工作也算心,用心和他沟通了澧河主要的特点和优长,以及拍摄过程中不能错过的地方。 这一点倒让范江大为有感触。 拍摄宣传片这类东西,不仅要了解地方,更重要的是要了解领导。领导需要凸出哪些地方,不愿意凸出哪些地方,都需要用心的去揣摩。什么地方用多少镜头,哪些地方重,哪些地方轻,实际情况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领导的意图。 范江虽然是传媒公司的经理,但以前他主要是钻研业务,从来就没有处理过类似地方宣传片的东西。他是真没料到这种宣传片道行这么深,他当即召集下面的人现场开会,否定了先前所制定的方案,开始按照陈京的建议重新拟定拍摄方案。 陈京也被范江拉壮丁,临时当成了创意总监来用,倒是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头脑风暴会议。 以前陈京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澧河竟然了解到如此深,直到今天,真正要拍摄澧河的宣传片,陈京才发现这一眼望过去,澧河的地图那就不是地图,那就是真山真水就在眼前。 澧河十二个乡镇,两个管理区,一个开发区,这些所有的地方,陈京的足迹都到过。 现在他要归纳总结澧河的亮点和特点,竟然可以信手拈来,全然不用动脑筋、费工夫,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表现吓了一跳。 等他将自己想说的全都说出来后,他恍然意识到三年果然是个不短的时光。 三年的时间,陈京从一个城市的文化青年,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澧河人了,澧河山水的气息已经渐渐的渗透进了他的骨子里面,这一辈子恐怕都甩不掉了。 趁着夜色,陈京独自回家,他一路沿着河堤走,吹着河风,嗅着澧河边泥土的气息,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如果他不下放澧河,他就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农村、什么是基层,什么是老百姓 那些一毕业就进入高端政府机关的小年轻,从小从城市长大,锦衣玉食,又哪里能够体会到百姓的艰难?陈京现在懂得了,他应该感谢造化…… 正文 第一百零五 要调动了! 今天接到电话,反馈我不擅交流、不擅互动,不擅和们交朋我痛定思痛,觉得自己的确惭愧 为了改过自新,我特意成立了一个官策铁杆群,群号:(444)1625470,招生对象为官策全订阅群主管为宇文总管,南华保证,此群建成,我必定踊跃参加讨论,我们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交朋 但是南华要提醒一点,进此群非铁杆莫入,因为进群等同卖身啊】 关于自己的未来,陈京曾经有很多规划和想象,那个时候他还年轻。 参加工作以后,他的这个规划和想象都被现实撕得粉碎,而他自己也被撞得是头破血流。 一度他心灰意冷,认为自己前途迷茫,后来,他改变了态度,开始让自己适应身处的环境,他的情况才有了转机。 现在他真正的融入到了工作中,对未来又有了新的理解,他却再也做不出规划了。 他不怎么想未来的事情,因为他每天面对的事情就够他处理了,现在在林业局,他过得充实、自在,他在工作中也能找到无穷的乐趣,他便不怎么憧憬未来了。 但是他不想这事,却不代表领导不考虑这事,也不代表别人不想这事。 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卞兆南在陈京向他汇报工作完毕后,忽然对陈京道:“陈京,最近我们澧河县直单位班子、还有部分乡镇领导班子调整,你的工作问题,组织可能会有新的考虑,你自己在这块有什么想法?” 陈京一愣,他心念电转,道:“我服从组织安排” 卞兆南笑笑道:“你尽打马虎眼是这样,目前我们调整的方案还在拟定,但是就你的问题,我找部分领导碰了头,领导们都很看好你,认为你最好的去处,是到下面历练几年 我个人也比较赞同这种观点。” 卞兆南说到此处,顿了顿,道:“你是从大城市来的干部,最早来澧河,你根本就适应不了这边的生活和环境。你这几年的进步,大家都有目共睹,你从城市的青年,成长为农村干部,这个历程是很了不起的。 如果再让你干一任乡镇一把手,你这个历程就更完美了,对你以后的发展,对你的将来,都是大有好处的。” 陈京一愣,对卞兆南的这个说法,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下去干一任乡镇领导,事先对这个一点心理准备没有。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断然提出自己的意见,但是最近,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像澧河人了,就是干一任乡镇一把手,又何妨? 卞兆南趁着说话的机会,亲自冲了两杯茶,指了指其中一杯,道:“喝,这是你送我的红土坡茶叶,你的承诺看来能够实现,以后只要红土坡还加工茶叶,我就不担心没有茶喝” 陈京讪讪的笑了笑,道:“卞部长,红土坡的事情主要得益于县委和政府的重视,我在其中起的作用不大。” 卞兆南哈哈笑道:“行了,我可没功夫和你客套目前澧河的情况你也知道,比较复杂,县里班子大换届的时间也快到来了,在这样的时候,你在乡镇要单纯一些,有利于你个人的发挥,这是我的意见,” 陈京沉默不语,他听懂了卞兆南的意思,澧河县的政坛,现在是越临换届,越纠结复杂,澧河的换届究竟怎么换,现在的十三名常委哪些走、哪些留,都不清楚。 陈京现在风头劲,这个时候是因为舒治国和马步平两人都对林场改革的事情很热心,如果班子一换届,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个时候是什么格局谁又能未卜先知? 陈京在澧河的根基毕竟薄,他现在的风头,都是靠他硬挣回来的,没有多少投机取巧。 在这样的时候,陈京如果能够找到机会下放乡镇,干乡镇一把手,那就是掌握了一方实力。以后班子不管怎么换,陈京在一方站稳的脚跟,在澧河政坛就算有了分量,别人再想有什么动作,就不得不认真斟酌了 这些道理陈京几乎是在很短的时间就想透彻了,一想透彻,他对卞兆南便充满了感激。 他和卞兆南接触次数并不多,卞兆南能够如此推心置腹的和他谈话,这真是太不容易了,他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卞部长对我的关心,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陈京认真的道,这一次他神情没有丝毫作伪。 卞兆南看着他,认真点点头,道:“那最近这段时间,你要用心准备关键是心理面要做好准备,在下面干和林业局差别是很大的,下面的事更难办也更繁琐,但是也更重要 你要多琢磨,虚心多听取别人的意见和建议” 陈京连连点头称是,卞兆南话锋一转,道:“对你我是很有信心的,林业局你能够稳定好,把握好,这就是你能力的体现。我从内心希望你能在下面干出名堂来” “我一定不辜负组织期望,当然,这事还得组织最后确定才行,我目前还不能放下林业局那摊子事儿”陈京道。 卞兆南一愣,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家伙,你以为我说了这么多,都是白扯?你不要耍小聪明,组织纪律我会遵守,在这方面我是不会露丝毫口风的。关于你的任职问题,目前我们谈的都只是我个人意见,最后怎么定,那得会议讨论决议,现在谁都说不定,充满了变数” 卞兆南的话滴水不露,陈京想摸一下底的心思彻底汤,他深吸了一口气,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和卞兆南一席谈话,陈京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动一动了,自己下一站在哪里? 他一眼扫过澧河地图,心中忽然间升起一股豪情,觉得这张地图任何一个地方,自己都可以去。不仅能去,去了绝对有信心把工作干好干出色,这份自信是他以前从来就没有想过的,但是此时此刻,他能够非常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信心 …… 县委,黄小华闷在办公室,脸色铁青,一语不发。 早班,一平记叫他过去,劈头就是批评:“怎么回事?办公室一个日程安排,怎么老是出错?问题究竟在哪里?” 黄小华有些丈二摸不到头脑,忙道:“赵记,洪皑主任专门负责您的日程的,怎么有频频出错的地方吗?” 赵一平道:“县委办你才是主任,这些工作大方向应该是你把握,洪皑如果能行,他现在还在跟你做副手?” 黄小华一听这话,心中明白赵一平今天是要借题发挥,不知在哪里惹了气,找他当出气筒了。 作为县委办主任,黄小华已经习惯了干这样的事情,但是黄小华的习惯,对方是舒治国,赵一平的分量还有些轻,被赵一平就这样当出气筒,他心中还是忍不住有情绪。 从赵一平办公室脱身后,黄小华找到洪皑问赵记最近是怎么回事。 洪皑的情绪也很不好,他指了指楼,黄小华立刻明白,赵一平这几天是在治国记那里受委屈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泄呢 黄小华暗骂一句倒霉,作为县委大管家,有时候为难的地方就在这里,县委几个记之间的问题,常常需要他这个主任去斡旋,记之间斗气了,他这个主任就难做。 现在还好一点了,只有一名专职副记,以前副记多的时候,县委办主任更难做。 黄小华一肚子闷气回到办公室,他一坐下,仔细一琢磨,又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赵一平和舒治国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没有什么问题,在澧河,赵一平真正过不去的是马步平,而对舒治国,他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的,这一次又是什么原因让赵一平在舒治国那里受了气呢? 黄小华仔细思忖,发现唯一的可能就是和最近的人事变动有关。 赵一平心比较大,现在换届在即,赵一平内心还没想过离开澧河。他在澧河经营了这么久,有了根基,还想着在澧河干一任正职呢 有了这个心思,赵一平自然希望能够在这一次人事变动有点作为,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他和治国记之间有了分歧 一念及此,黄小华禁不住摇头叹气。 他比之赵一平,又何尝不是一样?现在换届在即,黄小华能否再进一步,目前也到了关键时刻。 在这个时候,黄小华自然也希望能够在县里人事变动方面做点事情,奈何他比之赵一平更有不如,赵一平敢动这个念头,他敢动这个念头吗? 黄小华的特点是通过自己的意见,影响领导决策,现在舒治国根本就不谈起这个问题,他又如何能影响领导? 下面的人一个个急得狗急跳墙,据说有人还在往市里跑关系,这个时候舒记还能沉得住气? “咚,咚”有人敲门。 黄小华应了一声,进门的是接待办主任周进,周进一进门,就道:“头儿,您消消气,最近一平记火气比较旺昨天他还把我叫过去训了一顿呢” “嗯?”黄小华皱眉,“他对你生气?有什么事情吗?” 周进将门掩,凑过来道:“最近不是传媒公司过来搞宣传片了吗?对方公司的经理一进澧河就嚷嚷要见陈京局长,我当时就做主,在接待的时候就将陈局安排在了名单中。一平记训我乱弹琴,乌七八糟的人都混在接待队伍中,你说这……” 黄小华一愣,脸色一变数变,脑子里忽然想到很多……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来头不小 澧河形象宣传片的名字命名为“印象澧河”。 这个宣传片名义是县委宣传部在操作,但是黄小华清楚,拍这个片子是治国记的意思。 拍宣传片,这里面道行很深,尤其是拍宣传片公司的选择非常的重要,这次澧河选择三江传媒来拍这个片子,黄小华隐隐知道,这个公司来头不小,和治国记在省城的关系有紧密联系。 拍地方宣传片,不是什么公司都能做的,拍片是一方面,关键是拍的东西能有多大影响力,这才是关键。 而所谓影响力,并不是指社会影响力,一个片子拍出来,能不能到领导办公桌,能不能吸引领导来看,这才是关键。而要把握好这个关键,最重要的就是要选择好公司,这次澧河选的三江传媒,据说在这方面就神通广大。 “你确信三江传媒的范经理和陈京关系匪浅?”黄小华皱眉道,他现在对陈京这个名字很敏感,一提到陈京,他就忍不住问个详尽。 周进点点头,道:“那绝对不会有假,两人关系非同一般,那天陈局和范经理可是聊到凌晨一两点钟” 黄小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眉头拧成了一团,周进忽然凑来道:“主任,其实我觉得林业局陈局长可能是大有来历的人” 黄小华一愣,道:“你这话怎么讲?怎么说他大有来历?” 周进嘴角抽了抽,道:“黄主任,我这可不是胡乱猜测我记得陈局长写过一篇文章,是关于国企改革中国有资产流失的。您说这篇文章这么不合时宜,怎么能够在省报发表?你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吗?” 黄小华嗤一笑,道:“这有什么蹊跷?我看一点都不蹊跷,陈京号称楚江才子,在媒体中认识几个人很正常,哪里一定就是有什么来历?” “不只是这样”周进脸露出神秘之色,他压低声音道:“我比较关注省里的动态,国企改革国资流失严重,这个问题最早提出来是在今年六月,而提出来的人恰恰就是刚刚任的陈副省长。 您说陈副省长提出这个问题,我们的陈局长几乎是在同时就写了这篇文章,你不觉得这个时间巧合吗?” 黄小华眼神中精芒一闪,旋即又隐去,他端起茶杯慢慢喝茶,良久,他道:“好了,我的周主任,你就别尽瞎琢磨。连陈副省长都扯出来了,你真是尽胡思乱想” “我可不是……”周进有些急。 黄小华打断他的话道:“行了,你该忙啥忙啥去,我还有事情忙着呢” 周进摇摇头,道:“行,我现在就去忙,我说的可是真心话,您别不信” …… 周进走了,就在周进将门关的那一刻,黄小华的电话已经抓了起来,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查陈京的简历 作为县委办主任,要拿一个干部的简历太容易了,很快,陈京的简历就呈送到了他的办公桌,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看得非常的仔细。 “家属关系父:陈之栋” “陈之栋?”黄小华喃喃的道,忽然他全身一震,猛然拉开抽屉,手忙脚乱的翻报纸,翻到楚江日报某日头版新闻: “新任省委常委、副省长陈之德同志视察楚城重工,鼓励企业自力更生,开拓创新,勇闯新路子……” “陈之栋?陈之德?”黄小华睁大眼睛看看简历的名字,然后又看看报纸陈副省长的名字,良久,他将手的报纸和简历同时丢掉,他的心再难以平静,脑子里面不断有念头在转。 他忽然想到了很多东西。 他想几个月之前,马步平遭遇了移民闹事的危机,单枪匹马进省城,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但他却奇迹般的载誉而归,事后,有人证实陈京和马步平在省城一直在一起。 然后他又想,马步平遭遇了易周镇水泥厂职工闹事的事情,有人要翻易周镇改革的这本旧账,马步平去德高市找人,当时也是带着陈京,现在这事马步平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算是走向光明了。 这两件事,陈京都在其中,难不成都是巧合吗? 还有,陈京写了一篇文章,仅仅一篇文章就能让治国记到党校和他单独聊天达半小时之久吗?还有,对最近人事问题,为什么治国记一直不表态?是不是和陈京又有关系? 人是奇怪的动物,一旦思路进入了一个胡同中,就再也难以转过来。 黄小华想了很多事情,他越想越觉得陈京可能真如周进所说,来头不小。以前陈京碌碌无为,没有出息,在林业局被林中则压得死死的,这说不定就是年轻人闹脾气,故意做给家里人看的。 要不然,为什么这才短短的几个月,他就能干出那么大的名堂?这不是来头不小又是什么? 还有,黄小华不自然又想到了谭秋林的事儿。谭秋林出事,核心在于雷鸣,陈京为什么能够在市局有关系,打个招呼,市局就直接将雷鸣逮走了? 黄小华越想越了不得,再也在椅子坐不住了,开始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 “好个马步平,这家伙够阴险的,险些是把大家都阴了”黄小华喃喃的道,此时的他心中已经笃定,陈京必然是来路不凡。 治国记也是城府深,看治国记的态度,他也应该早就看出端倪来了,要不然,陈京搞的一个小林场改革,治国记怎么就会那么热衷?还要把林场改革搞成样板…… 最近澧河在吹一股风,这股风就是针对国企改革中存在的国资流失问题的,马步平现在就陷入了这个问题中。而舒治国难道就没有出现过类似的问题吗? 既然有这类问题,为什么要吹这股风? 黄小华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因为很有可能这股风是大风向,这股风可能是从省城刮过来的。 谁能够在国企改革面动脑筋,谁能够在这个问题有创新,可能就会有大意义,可能就会成为一个地区甚至一方的亮点和样板。这样一分析,黄小华立马也觉得红土坡林场改革还真是一件大事,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如果能把林场改革搞好,林场改革过程中所涉及到的新思路,新办法就可以大特,就可以成为标杆样板,这不就是政绩吗? 黄小华一屁股坐在沙发,整个人都委顿了下去。 他脑子里面又想起了治国记的话,“黄小华搞接待、伺候人是一绝”,这话黄小华平常听着,表面乐呵呵的,其实在他内心可从来不这么想。 但是今天,此时此刻,他还真觉得自己就是个搞接待的料,在政治,对很多事情太不敏感了,太不善于观察了,比之治国记,还有和马步平距离相差太远了,这一刻,他的自信降到了冰点。 …… 舒治国办公室,黄小华恭恭敬敬的将咖啡放在办公桌的右角,然后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记,平洞的事情都结束了,这一次不会再有问题”黄小华恭谨的道。 舒治国抬眼看他,脸没有表情,道:“我听说最近下面有很多人坐不住了,都在为自己屁股下面的位子急,有这个事儿吗?” 黄小华点点头道:“我倒听说了一些,据说还有进市里的,好像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 舒治国笑了笑,眼睛盯着黄小华:“你最近这段时间,也不怎么安宁?找你的人很多?” “尽是一些打听消息的,我都住宾馆,一般不回去”黄小华道。 舒治国哈哈大笑:“那该给你奖励,你这个委屈是替我受的,我的态度不明朗,你也很为难,是不是啊?” 黄小华讪讪的笑了笑,算是默认了舒治国的这个说法。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舒治国端起咖啡品了一口,放下然后道:“你去通知各位常委,我们下周一开常委会,商讨近期大家关注的几个人事变动问题” 黄小华一惊,舒治国这么久不动,现在这一动就想一步到位吗?不需要先摸摸底,先小范围碰碰头?他就对这次人事变动这么有信心吗? “怎么了?有什么疑问吗?”舒治国皱眉道。 “没有疑问我马去通知。”黄小华道,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最近在人事问题,下面有很多议论,尤其是对陈京的议论比较多。大部分人都说他这次是铁定要坐林业局局长的位子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能就是我澧河最年轻的局长了” 舒治国沉吟不语,黄小华察言观色,看不出舒治国心中所想。他心中暗叹一口气,有些失望,他心中特别想知道舒治国对陈京最真实的看法,但是现在看他的表情,又哪里能够看出丝毫的端倪? 黄小华隐隐感觉,这次常委会必定有一番较量,究竟是谁和谁之间的较量,事情还真难说。但是陈京也许会成为双方较量角逐的一个关键人物,他究竟会何去何从?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马步平出事?【二更求月票】 灯光昏暗**,金缎穿着宽大的浴袍,头上戴着浴帽。 浴后美人,更显jiāo艳,尤其是那洁白的脖颈,以及脖颈下面,浴袍领口留出的那一片,更是yòu人之极。 陈京将手伸入浴袍中*意的爱怜,金璐jiāo喘吁吁,眉目含春,嗔怒的道:“没想到你看上去老实,原来也是这样的坏!” 陈京哈哈大笑,道:“不是有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金璐格格的笑,脑袋往陈京的(w)iōng前钻,一双手紧紧抱着陈京,呼吸放长,似乎是在用心的嗅着陈京身上的气息。 谈恋爱需要精力和时间,陈京这段时间事业上顺利,爱情上面也是频频告捷,他和金璐之间的感情不断升温,现在两人的关系在jī河已经不是秘密,在jī河恋人经常出入的地方,也都能看到两人的身影。 “如果哪一天称离开了我,我该怎么办?”金麻轻声呢喃,语气中尽是慵懒。 陈京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道:“你别胡说八道,你不离开我,我又怎么会离开你?” 金游嘴chún翘了翘,道:“谁说得准呢?你可不是池中物,说不定哪一天当了大官,再也看不上我们这些民女了,我又该如何是好?” 陈京将嘴chún凑过去,两人深深的一(z)ěn,良久,分开,陈京压低声音道:“我爱你!你嫁给我吧!” “格格!”金璐轻声笑,道:“你心中真的想娄做你的老婆?” 陈京认真的点点头,眼神中尽是诚恳,金璐用脸颊蹭了蹭陈京的(w)iōng膛,一语不发,双手很紧很紧的抱着陈京。 此时此刻,她发现自己真的mí上了这个男人了。在认识陈京之前,伞麻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男人,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吗?”金脆眨眨眼睛道“当时你可牛得很呢!” 陈京会心了笑了笑,又想到了自己从茶楼上看到的那一辆白sè的蓝鸟汽车由远及近,最后金麻的那次惊艳出场,他非常清楚,当时他第一看到金璐的时候,心跳至少翻了一倍。 可是那个时候,他又哪里会想到,这个女人将会属于自己? “你那时候也很厉害,吓我一跳!我可不知道金玉酒楼的老板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这么美的女人!”陈京轻声道。 金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头却埋得更深了! 陈京俯下身去,轻轻的(z)ěn着她的耳际,两人尽情的享受着这只属于两人的情爱世界。 金璐的身体每一丝都是完美的,陈京贪婪的轻(z)ěn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而金麻也是热烈的回应,两人的默契也在不断的提升,远比第一次两人的生疏甚至还有些粗暴不可同日而语。 陈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些人当成了大有来头的人。 但是最近他有个感觉。他感觉自己每次到县委和政府办事,好像都受欢迎了不少,而对他的工作来说,他遇到的障碍自然就更加少了。 对于普通人态度的转变,陈京觉得无可厚非,毕竟陈京现在在* 河政坛也算是有名的人了,但是让他吃惊的是他有一次和黄小华狭路相逢,黄小华竟然面带微笑的和他打招呼,神情中尽是勉励之sè。 陈京当时感到很突兀,而那次他从县委回来,就感觉有某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实在又想不到有哪个地方不对劲,他心中不禁有些犯嘀咕。 最近,县里相关人事调整的风声是越刮越急,陈京的心情也渐渐的受到了这件事情的影响。 调动的事情自从上次卞兆南和他谈话以后,时隔这么久,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陈京对自己的工作调动,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不夸张的说,他完全是枕戈待旦。 但是现在风声急了,又没有消息,他心中也不禁有些打鼓。 陈京对工作调动,神经上面是有些敏感的,而让他印象最深的那次调动,就是德高报社的那次。 他自己都认为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可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他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倒也罢了,关键是他的感情投入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就是因为那次打击,陈京才痛定思痛,决心改变的。 现在他又将面临一次工作变动,他心中非常清楚,这一次工作变动是非常重要,同时也是非常关键的。 这次工作的成功调动,不仅是对他近期工作的充分肯定,更是对他将来的发展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陈京还是很看重这次调动的。 按赵*兆南的说法,县委有意将他派到下面乡镇干一任一把手,*河乡镇十几个,究竟是哪个地方?陈京总忍不住会去想这个问题,而他的心思,也因此受了影响,工作上面没有以往那般投入了。 下面的风声急,县委领导层面却没有动静,渐渐的整个jī河的政坛人心都有些乱了。 根据陈京细心观察,他发现最近各乡镇的那些头头脑脑进城特别的频繁,而县里很多单位的头头脑脑跑德高的也不在少数。别的地方不说,就林业局内部,陈京就知道唐连最近就活动频繁,一个星期跑了三趟德高市,每一次去都带了土特产过去,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唐连去市里的目的自是不言而明! 有人在活动,很多人都在活动,但是陈京在此时此刻,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往上走,他没有人,在县里面,他能够找的唯有马步平。 但是马步平最近是越来越诡异,自从上次省考察团来jī河,他高调陪同以外,最近他又好像隐去了,不仅是他隐去了,就连舒治国好像最近都甚少lù面,县委主要领导的态度不明朗,陈京此时又能够找谁? 一切都只能等待,这种枯燥的等待,对人的耐心是绝好的考验,陈京现在每天都在经历着这样的考验。 而就在陈京渐渐在适应这种考验的时候,事情忽然之间有了转机。 那一天,大约晚上九点的样子,陈京和金璐在家里沙视,他的电话响了。 他接电话,对方报自己的姓名,竟然是粱秋,他道:“是陈局长吧!县长要见你,就是现在,你是否方便?” 陈京皱皱眉头,道:“没问题,计么地方?” “就在你院子外面,那辆杂塔纳后座,县长就坐在那里!”粱秋道。 陈京一惊,连忙跑到客厅拉开窗户,透过大门,果然能隐隐约约看到一辆车,夜晚很好看,因为车的尾灯通红通红! 他连忙挂了电话,正要迈出门去,他又想,为什么马步平见自己会在车上?他是要到哪里去,还是有其他什么问题? 抑或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陈京点上一支烟,他用力的吸了一口,他心中很清楚,此时做决断的时间非常短,他脑子里面飞速的运转,良久,他拉开门,冲金璐摆摆手道:“你就在家里,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陈京院子里没有路灯,他就mō黑穿过院子,开了院门,一辆杂塔纳就停在他院子正门口。 此时车已经熄火了,尾灯也已经熄灭,唯有远处昏黄的路灯照耀着这边,让这边有些微的光亮。 陈京靠近车门,他轻轻的敲了敲,车门拉开,内面很黑,一个声音响起:“进来坐吧!” 是马步平的声音,陈京心猛然一紧,钻进了车后门,将门关上道:“县长,您这么晚娄我有什么事情?” 他凑近看马步平,马步平斜躺在后座椅上,他眼睛正盯着自己看,晚上有些黑,陈京看不到对方的神sè。 “小刘,你下去转转吧,外面空气不错!”马步平淡淡的道,前座司机应了一声,拉开车门下车,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踱步渐渐的远去,车里面就剩下陈京和马步平两人。 “这种场合见面,你是否感到很意外?”马步平道。 陈京用沉默表示了默认,马步平笑了笑,笑得似乎有些萧瑟,过了一会儿,他道:“我今天和你谈话,可能是我们在jī河最后一次谈话了,以后我们即使有机会谈话,可能都不是这个场合了!” 陈京一愣,他的心猛然往下沉,他第一反应是出事了,马步平一定是出事了! 是什么事情呢?是经济问题还是**问题? 陈京脑子中又浮现出第一次他去马步平家,马步平老婆不经意接过文建国手中现金的那副画面。那副画面一直都在他的脑海中,只是他从来不去想,但是此时此刻,他忽然就想到了那副画面,也许陈京沉默,马步平也沉默了!两人都不说话,车中气氛很枯燥很沉闷。 “你可以抽烟!”不知过了多久,马步平道。 他顿了顿,又道:“也给我一支吧!” 陈京从烟盒中抽出两支烟,他先给马步平点上,马步平抽了一口,呛得剧烈的咳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陈京正要去扶他,马步平猛然抬手道:“我自己来,我还没有那么不济事!”!。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县长夜谈 一支烟马步平一直坚持抽完,在这其中,他四次咳嗽,有一次非常严重,陈京感觉他的肺都可能要咳出来了。 他的脸sè涨红,红得很不健康,连带着眼睛都泛了红sè。 车中的气氛越来越沉闷,陈京也点上烟慢慢的吸,此时他已经笃定,马步平一定是出什么事儿,不然他断然不会这样的。 在陈京的记忆中,马步平从来不抽烟,而且行为做事非常的有节制,现在他如此近乎自虐的吸烟,一定是在释放者某种情绪,是什么情绪? 一根烟终于抽完了,马步平的眼睛一直在陈京的脸上逡巡,良久,他道:“我让你多看经济学方面的书籍,你都看了吗?” 陈京一愣,化没料到马步平在这种场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他沉吟了一下道:“娄一直在看这方面的书,但是研究生的事情还没去弄,最近的事情多,还没顾到那上面去!” 马步平笑笑,点点头,道:“很多事情要下定决心,不然你会发现自己永远都没有时间。鲁迅先生都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这话是至理。 我以自己的经验来看,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不知浪费了多少时间。 尤其是年轻的时候,不懂得时间的宝贵等慢慢的懂得珍惜时间了,又发现时间不多了!” 马步平这几句话说得语重心长,此时他脸上的潮红已经退去,神sè已经恢复了正常。而他此时的神情一点也不像是县长在和下属谈话,倒像是长者和晚辈交流。 陈京道:“谢谢县长,我定然谨记您的教诲,我下次去楚城就去到楚大报考在职研究生。” 马步平点头,似乎对陈京的这个回答很满意,他悉悉索索从自己的手提袋里面拿出一本书递给陈京,陈京接在手中一看,正是那本《国际金融学》,他满脸疑huò的看向马步平。 马步平笑了笑道:“这本书送给你了!这本书我读完了,觉得受益很多但是有些遗憾,因为这本书的知识,我这一辈子可能都用不上了。我这一辈子,走到现在的高度,基本算是到头了又哪里需要什么国际金融知识?” 马步平语气很平淡,但是平淡中透lù出萧瑟和遗憾,陈京将手中的书随便翻了翻,整本书密密麻麻的红sè小楷,字迹一笔一划非常的工整。 “谢谢县长,我定然认真学习将来有朝一日争取能用上这些东西!”陈京诚恳的道。 马步平畅快一笑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你是读书的人,对这一点一定比我更有体会。我们这代人吃亏的地方就是书读得太少了。”他咧嘴冲陈京一笑,道:“我还是少数民族呢!我是土家族,你看我长得有民族特点吗?” 陈京摇摇头马步平道:“我们土家族和你们汉族长期生活在一起,早就大融合了哪里还舱看出民族特点?” 马步平的谈兴忽然浓了起来,但是他谈的话和现在的这个场合却是毫无关系,本来很沉闷的场合,他说的话题却不沉闷,陈京感觉有些错位。 又随便说了几句话,马步平道:“最近县里决定对县直几个单位班子,以及下面乡镇的班子调整,你听闻了这个消息吗?” 陈京道:“这事我早就知道了,卞部长找我谈过话,我也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马步平眯眼瞅着陈京,良久,他点点头,道:“你是很能做事的,也是很有潜力的,这次调整,不管在什么工作岗位上,我希望你能认真努力,有时候你可以更多一些自信!”说到这里,马步平顿了顿,道:“我最早就是个土娃子,啥都不懂,你比我基础好,成就理应比我要高!为官一任,重要的是脚踏实地,实事求是,在这个基础上学会做人,你就得道多助! 现在的人急功近利,太过热衷一步登天,天天想着走捷径,这不好,希望你不要有这个思想。 你要记住,有些人天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我们不是!所以,我们更多的要靠自己,任何事情,我们都要靠自己,这就是自强,有了自强,就有了成功的阶梯!” 陈京连连点头,心中很受启发,他不自觉又想到了自己的成长,马步平的话的确字字句句都是真理,都说到了点子上了。 一时他心潮澎湃,竟然连身处的地方都忘记了,猛然一tǐng腰杆,头一下碰到了车的顶棚“砰!”一声。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马步平摆摆手,道:“下车吧,我们下去走走,晚上澧水河边河风很凉爽!…, 陈京住的地方有些偏,这边都还没有路灯,而河堤上更是黑,陈京和马步平在河堤上踱步,只能看见两个影子。 陈京点了一支烟,烟头的亮光一闪一闪,异常的清晰。 马步平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散步,上了河堤他就一语不发,眼睛盯着澧河水,好像是在想心事。 又过了一会儿,马步平终于开始说话了,可是他说的话却是关于澧河河道变迁的故事。他今晚有些唠叨,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关键的地方,他却又有些回避,总感觉说不到关键点上。 “陈京,你的父亲哔陈之栋?”马步平道“我的记忆中,陈姓排行中没有“之,这个排行吧?” 陈京道:“是的!父亲的名字是爷爷起的,他没按排行起!”“这个名字有特点,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楚江省新上任的主管经济的陈副省长叫陈之德,和你父亲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马步平道。 陈京愣了一下,这事化还真没关注,省委常委中他只记得省委〖书〗记和省长的名字,排名靠后的常委,他平时根本就没关注,更别说政府的副省长了。再说省政府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姓陈的副省长? “这真是很巧合了!看来我们陈家是人才辈出!”陈京笑道,半开玩笑。 “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新任陈副省长年轻有为,年龄比我还小三岁,据说在全国副部级官员中,他都算是非常年轻的干部了。他的上任,第一枪就对准了国企改革,国企改革〖中〗国资流失严重,这个问题最早就是陈之德副省长提出来的。 而你恰就在那个前后,写了一篇关乎国企改革存在问题的文章,并且在省报发表,这件事情仅仅是个巧合?”马步平道。 陈京大惊失sè,他怔怔说不出话了。 什么时候陈之德副省长提出了国资流失严重的问题?陈京对这些完全是一无所知,他写文章,完全是因为他在红土坡林场改革运作过程中遇到了困难,同时他心又有感触,所以就写了一篇文章?” 这篇文章又哪里能够和什么陈副省长扯上关系? “县长,这有些恶作剧了!我和陈副省长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哪里……”陈京道。 他话说一半,马步平打断他的话道:“怎么了?和陈副省长扯上关系就委屈你了?我又没说你一定和陈副省长有关系,你怎么就这么jī动?” 马步平语气很不好,他好像对陈京的这个态度很不满。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放缓,道:“在体制内,总有一些人喜欢传小道消息,喜欢八卦!这些真真假假的事情,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而对待这些传言,我们也没有必要非得较真! 不是有人认为你和陈副省长有关系吗?那就让他们那么认为嘛! 你有什么权利和义务去纠正他们的想法? 你和陈副省长有关系,有利于你的工作,有利于你更好的做事情,那就有点关系又何妨?你永远要记住,你最重要的是什么,而其余的那些枝枝蔓蔓就不要太在意了。” 陈京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但他隐隐感觉有些荒谬,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认为自己和省政府陈副省长有关系呢? 自己的老爸叫陈之栋,陈副省长叫陈之德,如果真有关系,那陈副省长岂不是自己叔叔? 一想到这里,陈京自己都感到好笑,但是马步平这样一说,他又觉得很有道理。 男子汉大丈夫,行为做事,又何必太过矫情?只要事情能够做成,只要事情有利于工作,有利于实打实的替老百姓解决问题,那些小结又何必拘泥?有时候,万不得已,就是冒充一会陈副省长的亲戚、子侄又何妨? 陈京想通这个环节,心情也就释然了,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县委办主任黄小华那副笑眯眯的面孔。 以前的黄小华总像个冷面菩萨,但是上次陈京见到他,黄小华却是满脸笑容,笑容中隐隐还有拉近关系的味道,陈京当时脑袋发懵,现在听马步平这样一说,他心中一下有些明白事情的原委了。 陈京常常的吐了一口气,心中感觉极其复杂,他想笑,但是马步平在旁边他又笑不出来,实在是憋得有些难受!!。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澧河地震 ,澧河注个地方是有些复杂的!”马步平说注话很严肃。在黑夜中,陈京都能看到他的眼睛很有神。 “而你要面对的局面将会更复杂!”马步平语气变重“你不要以为你在林业局有了点作为,你就哪里都去得,你千万不要有那样的想法,那样的想法很危险!”“还希望县长能够多指点一些!”陈京道。 马步平长长了吐了一口气,道:“指点的事儿就算了,今天找你谈话,本来还真想跟你多说一点东西的,但是现在看来,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一切都要你自己好自为之! 在澧河,很多人说我马步平娄么怎么厉害,其实,我就是那些套路,我最大的套路,就是一切都要靠自己,我现在跟你说了,我希望你能有所成就!” 他说到此处,抬手看了看表,道:“我们回吧!”司机很机警的将车开到河堤下面,马步平上车,陈京挥手致意,送他远去。 可是车子刚行了几十米,又倒退了回来,陈京跑步迎上去。车后面的窗户摇了下来,马步平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模糊,陈京道:“马县,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去过我家吧?”马步平道。 陈京愣了一下,点点头,马步平道:“你以后……”他开口又不说话了,良久,他道:“每个月,你让人送一筐橘子上山,三十斤一筐的那种,就是普通无籽柑橘,一筐大约二十块钱,回头我会让粱秋给你送点钱!”陈京脸sè变了变,道:“一筐橘子我要钱干嘛?就当我送嫂子……………”陈京话说一半,他看出了马步平脸sè不对,连忙住口,又过了一会儿,马步平道:“山上的菜不错,味道很鲜,有时候你可以去弄一点。家里的老人喂的有猪,猪粪是用来灌菜的” 马步平说话断断续续,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他说了两个半截话,忽然冲前面司机摆摆手道:“走吧,走吧!不要耽搁了!” 司机发动汽车,汽车这一次风驰电掣消失在了陈京的视线中,只留下陈京一个人呆立当场,说不出一句话! 两天后,市委组织部通知,免去马步平同志澧河县委委员、常委、副〖书〗记职务,同时提名免去马步平同志澧河县人民政府县长职务。 这个消息一经爆出,澧河震动,马步平在这个时候被免职,而且免职后没有另又安排的暗示,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马步平出事了吗? 一时整个澧河都开始议论马步平的事情,很快关于马步平出事的种种传闻便开始在澧河社会各界开始广为传播。 其中大部分传闻,都是称马步平有经济问题被纪委带走调查了,至于马步平究竟有什么经济问题,却是众说纷纭,谁都说不清楚。而澧河县委和县政府似乎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弄懵了。 澧河县委几乎是市委通知下达后半小时内,舒治国紧急召开了常委碰头会,然后政府这边由常务副县长王涵阳主持召开政府党委扩大会议,这两个会议,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就马步平的问题进行说明和稳定人心。 根据县委和县政府会议通报的情况,马步平的免职只是正常的人事变动,目前市委还没有新的消息下来,所以,澧河县委和县政府坚决否认这次政府县长被免职是因为马步平涉嫌违纪。 县委和县政府几乎是同时向下面下了封口令,要求下面各级单位,下级各党委政府不得造谣、传播谣言,要相信组织,要端正思想,不能够出现任何造谣生事的事件发生。 不得不说,澧河县委和县政府采取的措施是积极的也是及时的,马步平是澧河土生土长的人,他在澧河经营了大半辈子,他的根扎进澧河已经太深太深了,现在他被免职,他这棵大树倒掉了,对整个澧河在短时间内娄响太大了。 尽管县委和县政府领导采取了相当及时的措施,但是事情依旧还是发生了。 在市委组织部通知下发仅仅半天,易周镇老百姓就围堵镇政府,部分老百姓进县城围堵县委和县政府,他们的目的很清楚,他们就是要找马步平的消息。马步平究竟干什么去了?他究竟为什么被免职,为什么离开澧河,这些人非得要知道。 当天据说有一个老头闹得最凶,老头举着牌子,上面写着:“马步平贪,则整个澧河全是巨贪!” 他将牌子插在摩托车上,然后骑着摩托车满城绕圈,公安局交警队连续围堵他,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逮住,逮住了他,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后来只有把他送到县政府,县政府主持日常工作的常务副县长王涵阳亲自和他谈,最后才将他情绪安抚下来。 易周镇的百姓闹事不止是针对政府,当天老百姓就围堵了易周镇原易周水泥厂,不让水泥厂继续加工,开始讨要当初彩水集团进入澧河后所承诺的周边环境污染,环保补偿金。 易周镇乡党委干部根本就掌控不住局面,最后县委常委、副县长、 公安局长李生道奔赴易周镇,带了大批干警过去,才将局面稳住,但是根据李生道反馈的情况,易周镇依旧很不稳定,还需要做大量的工作才能保证局面的稳定。 县委政法委〖书〗记周正紧随李生道之后进入易周镇,直接坐镇易周镇担任镇临时党委〖书〗记,开始指挥易周的党员干部分头行动,下去做工作,在这期间,县委召开会议,甚至还有人提议,一旦情况不妙,立刻切断易周和县城的交通,对整个交通干道实施管制。 县委,一连几天都处在非常紧张的气氛之下。 县委办主任黄小华,至少有三天根本没敢合眼,马步平被意外免职,在澧河竟然像天塌了一般,这是黄小华根本就想到过的。 娄小华清楚,不仅是他没想到过,县垂治国〖书〗记也没想到过,马步平在任的时候,澧河人对他的风评也没见有多了不起,怎么他一出事,就立马涌现出这么多铁杆支持者了?黄小华有些想不通! 他现在只是成天牢sāo马步平这个家伙擅长收买人心,收买人心收买到自己垮台了,还有这么多人愿意跟着他陪葬,真是让人无语。 马步平的问题市委目前还没有明确通知,但是黄小华通过自己在市里的关系,隐隐知道了一些端倪! 马步平出事,据说是有人举报他收了某个企业老板送的特别贵重的东西,而这个企业老板又涉嫌有其他的行贿,马步平意识到问题可能会牵扯到自己身上,他当机立断,直接到市纪委自首,自觉交代问题并交出贿略物品。 黄小…华认为,如果是这样,马步平的问题可能不会太严重,毕竟有主动交代问题的情节,认错态度肯定是良好的。有了这个基础,马步平又是少数民族干部,党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又能把他怎么着? 只是马步平回澧河任职的可能(w)ìng微乎其微了,他人不在了,和澧河政坛的那些恩恩怨怨又还能留下多少? 黄小华觉得马步平有些可恨,最可恨的是要跳出澧河这个圈子,也搞的这么大的动静,害得他这个县委大管家连续几天觉都睡不好! 还有,马步平这一非正常被免职,现在澧河一下就整出了这么多事?这说明什么?这至少说明马步平在澧河是很有群众基础的,马步平这样一个问题干部,都有这样的群众基础,这让其他的领导情何以堪? 尤其是现在换届在即,大家都在表现的时候,马步平一个问题干部出现,一下暴lù出了澧河的问题,然后还把其他人都比了下去,丰委领导怎么看澧河班子? 黄小华非常清楚,最近几天治国〖书〗记和一平〖书〗记两人心中都很窝火。 尤其是一平〖书〗记,他一直和马步平斗劲,现在马步平忽然出事了,不玩了,一平〖书〗记才蓦然发现,他斗了这么久,毫无收获,反倒是得到了马步平留下的一堆乱摊子。 就以彩水水泥厂为例,当初赵一平就是在这个企业上面要找马步平的茬子,现在倒好,马步平忽然之间“失踪”了,彩水水泥这事谁来擦屁股?这块盖子是赵一平掀开的,不他擦屁股又谁擦屁股? 这几天易周镇老百姓闹事,围堵彩水水泥厂,水泥厂的领导没办法只能找县委和政府,马步平这几天是焦头烂额。毫无办法! 易周镇的问题他怎么有能力解决?但是他堂堂的副〖书〗记,一个水泥厂的事情都解决不了,他脸上又怎么挂得住?他是左右为难,甚至连去一趟水泥厂都有些胆怯,担心在那里掌控不住局面,又像上次在开发区那样闹出笑话来。 但是他不去,水泥厂又是县里辛辛苦苦招商引资来的企业,每年给县里完成税收任务,那是名副其实的大户,在危难时刻,政府又岂能弃而不顾?!。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奔赴易周镇 陈京第一次去金璐家。 金璐的父母是改革开放最早下海的一批个体户,作为最先吃螃蟹的人,他们家发家很早。 随着年纪渐长,两老其他的生意都没怎么经营了,就在易周镇经营了一个鞭炮厂,老两口守着鞭炮厂过日子,日子倒也逍遥。 金璐的父亲叫金时新,生得很瘦,沉默寡言,她的母亲姓黄,叫黄先凤,金璐很像母亲的样子,黄先凤比较爱说话,陈京进门的时候叫了她一声阿姨,她高兴得了不得,很热情和陈京说了很多话。 今天来易周镇,杜青是陪同人员,见到黄先凤见了女婿忘了她,她便不乐意了,鼓着嘴道:“姨妈真是的,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让陈京和姐到一块儿了,现在弄得咱全家就好像只有一个客人似的,咱都是配角了。”杜青一生气,黄先凤有些不好意思,冲着杜青瞪眼,金璐在一旁更是闹了一个红脸,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怎么都淡不去,看得出来,她内心是非常的高兴的。 金璐知道,这几天陈京的情绪不太高,马县长忽然被免职,陈京的心情很受影响,金璐带他回父母家,除了想让父母见见陈京外,更多的也是希望陈京能够舒缓一下情绪。 金璐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但是对官场中的事她知道不少,最近马步平出事了,很多人都传言说马步平一系的人这次可能要倒霉,而这帮倒霉人的名单,陈京就名列靠前。 最近澧河又在酝酿人事调整,在这个节骨眼上马步平出事,这对陈京来说意味着什么? 金璐蕙质兰心,很能懂陈京的心思,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便有了一趟回家的安排。 只是她没有料到,陈京这次来易周镇也是一心二用的,鼻近几天,陈京脑子里面一直在想马步平的话,他越品味马步平的话,越是觉得收获匪浅。 易周镇是马步平的老巢,马步平现在不在澧河了,就数易周镇这边反响最大。 陈京很有兴趣看看易周镇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地方,而马步平为什么在易周这个地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他甚至还想,如果自己下放,会不会下放到易周镇? 在澧河,几个镇的一把手都是副处的架子,陈京如果到几个镇做党委一把手可能(w)ìng是没有的,但是做镇长他完全是符合要求的,县委领导会不会有这样的考虑? “澧河这个地方是有些复杂的!”陈京脑子里面对马步平的这句话记忆深刻。 马步平认为澧河复杂,那说明澧河的的确确不简单,陈京在林业局的时候,其实对这一点就有察觉。 一个林业局,内部就有那么多问题,如果放眼整个县城,又该有多产复杂的问题? 陈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离开林业局以后,他个人的发展问题,陈京心中清楚,他这次调岗过后,不管在什么单位,他的工作必然比林业局更有挑战(w)ìng,也更复杂。 马步平有话,说陈京将要面对的局面更复杂,这是不是意味着陈京的去向问题已经确定了? 陈京这几天想了又想,觉得马步平所说的复杂,极有可能和易周镇有关,现在整个澧河最复杂的地方莫过于易周镇了,水泥厂的事情一直纠缠不清,开发区的问题也涉及到了易周。 另外,易周镇一马平川,是县委决策以后整个澧河工业和招商引资重点的安置区,这样的地方,其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陈京隐隐感觉,马步平的这次出问题,就是和易周镇是有关系的,而今天陈京就是到易周镇走一走,看一看,他就以一个普通外来者的眼光来看看这一个他久仰大名,但是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的地方。 家里来的jiāo客,黄先凤拍板,晚上到镇上饭店吃饭。 尤其家里开鞭炮厂的原因,黄先凤两老住的地方和厂里距离不短,而平时,老两口都在厂里吃饭,家里做饭吃的机会很少,所以来了客人,他们干脆不在家里吃饭,而选择在外面待客。 易周镇很繁华,这是澧河全县唯一通铁路的镇,镇上的街道比澧河主街道还要宽上一个车道,虽然没有澧河县城繁华,但是气派上竟然丝毫不弱于县城,街道上酒店、饭馆林立,红绿灯交通井然有序,各种商场、集市一应俱全,俨然就是个小县城。 “易周镇澧河第一镇的声明果然名不虚传!”陈京暗道,这个地方他来过,但是上次是路过,而且是晚上,所以并没有仔细观察过周边环境。 今天他走到易周的街道上,亲身感受集镇的繁华则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黄先凤选了一家叫蔚然居的菜馆,菜馆是农家乐形势,清一sè的平房,青砖红瓦,非常的有土家特sè。 这里的生意很火爆,陈京等人去的时候,菜馆的包房就爆满,最后一家子人坐在了客堂靠窗的位置,陈京倒喜欢这样的地方,因为靠窗的地方可以就近看到易周的街道和集镇环境。 “璐璐,这次回县城,多带点秋葡萄回去!”黄先凤道,她眼睛却一直盯着陈京看。 真是应了一句俗语“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金璐点点头,黄先凤对陈京道:“小练,以后有空多来我们易周,我们易周可是有名的葡萄之乡呢!整个德高市就是我们易周的葡萄最出名,很多市里人都来我们这里摘葡萄。” 金璐并没有对父母说陈京的身份,而两老看陈京戴着眼睛,斯斯文文,一看都是有文化的人,心中早就满意得不得了,也就没问陈京的职业。 他们自然不知道陈禀对易周镇其实很了解。 鼻周镇产葡萄,而易周镇的葡萄最早就是马步平发展起来的,就在这一届班子中,对易周镇的发展方向,分歧一直都比较大。 在马步平的观念中,澧河就是个农业大县,老百姓的增产增收,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关键是要找到对口的路子,尤其是农业方面对口的路子。他不太赞成澧河发展传统工业,对澧河搞开发区也是坚决反对的。 现在的澧河开发区,以澧河镇和易周镇两个镇交接的地方为根据地,这里面存在的问题相当的多,而这些问题,造成的原因都是班子内部的分歧。 “易周镇的葡萄是马县长当年引进的,现在却成大规模了,真是出乎人意料啊!”陈京道。 黄先凤对此不太懂,而一直鲜少说话的金时新开口道:“马步平是个好人,可惜了,肯定是有人要搞他,不然他怎么可能下去?”金璐皱皱眉头道:“行了,爸,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安心吃饭!”金璐担心谈及马步平太多,陈京心情又会不好,一旁的杜青没心没肺的道:“马县长有没有问题那是市里确定的,现在他被免职了,肯定就说明是有问题的。我看老百姓就是太单纯,真相信有所谓的好官,当领导的有几个不贪腐的?”金时新一听这话,有些不高兴了,道:“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不管当官的贪不贪,我只管当官的让我们有没有日子过,马步平在我们易周镇干这么多年,干的事情是有目共睹的。 不止是葡萄的事情,我们全镇的养猪产业、马头羊产业当时都是他搞的,当年咱家搞鞭炮厂之前,我们搞猪场的时候,马步平住在猪场看我们搞,有困难他现场办公鼻忙,你说现在有几个这样的干部?” 杜青吐吐舌头不说话,陈京心中却吐了一口气。 人人都说易周镇是马步平的老巢,今天实地一考察,果然是如此。 当官当如马步平,马步平能够将易周镇经营成这样,的确是很不一般的。 就以现在易周镇的班子来说,都是清一sè的马系人马,按照目前易周镇的局势,县委想要把易周镇现有的班子彻底换掉,估计是难上加难,以后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易周镇都将会成为澧河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马步平离开澧河了,但是在易周镇,他的影响力短时间内是无法消除的,可能在整个澧河,他的影响力都需要相当长时间来消除。 马步平是土生土长的澧河人,而且是土生土长的土家族人,陈京相信,马步平对澧河的感情是极其深厚的。可能正是由于这份感情,才让马步平对待自己的工作是如此认真的态度,而他在老百姓中才有如此高得声望。 “澧河是有些复杂的,你要面对的局面更加复杂!”陈京回想起马步平的话,他的心忽然有一种年所未有的宁静,人过留声,雁过留名,为官一任,能够有所作为,能够造福一方,能够让老百姓常常在心头念叨你。 纵然命运不济,纵然仕途多舛又何妨? 陈京忽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感觉自己有可能在易周镇干一届,这是马步平经营多年的地方,也许在这个时候,陈京来接手这个摊子是最合适的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别提多难受! 赵一平最近肝火有些旺。 他想在人事问题上有所作为,这一直都是他所追求的,但是他无论怎么努力,在人事上面他鲜少能够贯彻自己的意志。 舒治国对人事方面太敏感了,而他对人事权掌控之严,也是赵一平常常非常恼火的事情。 相比马步平,赵一平缺少了深厚根基,根本就没有和舒治国斗智斗力的资本,所以他一直都处在比较尴尬的境地。 最近,马步平走了,赵一平的辜一反应就是在人事问题上他终于成功松绑,可就在他拉开架势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却遭遇到了当头一棒! 舒治国那副藏在镜片后面不可捉mō的眼神至今还在他脑海里面盘旋,舒〖书〗记道:“人事方面,你作为党群〖书〗记,既然要管,就要管得彻底一些,最近我们正在酝酿人事变动,你可以和兆南同志一起给出一个方案嘛!” 赵一平听了舒治国这个安排,他心中一喜,回来就兴致勃勃的准备发挥一点作用。 可就在这个时候,接二连三的出事,首先易周镇的人心浮动就让他这个副〖书〗记很难办。为了和马步平斗,为了揪住马步平的辫子,赵一平是下了大决心将手伸进了易周的地盘上。 今年年初,谁都不愿摊上的彩水集团的事情,赵一平主动要求自己来负责这个项目,现在这个项目一下受阻,他这个副〖书〗记跑断tuǐ又哪里能够想到解决的办法。 马步平在澧河干县长的时候,赵一平心中从来就不平衡,恨不得马步平立刻就出事。 现在马步平真的离开了澧河,赵一平才赫然发现没了马步平,那没法转的半边天,压力全都往他身上招呼了。 赵一平以前是天天挑水泥厂的刺,但现在水泥厂被易周老百姓堵死,没法生产加工了,赵一平才知道,他除了挑刺以外,还得要保障纳税人的利益,不然水泥厂如果就这样被老百姓堵倒闭了,澧河绝对会闹全省最大的笑话。 而澧河的投资的环境又怎么能够保障得了? 马步平被免职短短几天赵一平现在就是心力憔悴,他分内的工作都搞不定、摆不平,他又哪里好意思在人事问题上发言? 还有,赵一平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马步平的人虽然走了但是马步平一系的人却不能轻易动。 这和赵一平以前的想法完全一样,赵一平原来想,既然手上有人事权,他首先就是要对马步平的人开刀。但是现在,他哪里敢开刀? 就以易周镇而言,易周现在局面闹成了这样要想稳定住局面非得要依仗易周现有的镇党委班子不可。在这个时候换将一旦后面的局面更不可控,那又如何得了? 易周镇是如此,还有其他很多方面的工作都是如此,赵一平的思路还没动下面动静就上来了,搞得赵一平根本就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 心,给自己又惹一个天大的麻烦! 至此,赵一平也明白了舒治国的心思,目前的一切局面,舒治国心中都是有底的。 他故作大方放权给赵一平,就是料定赵一平解决不了问题,如果赵一平贸然动手,一旦遭遇到麻烦,出丑的是赵一平,他舒治国得以成功的做了试探,等于就是赵一平给舒治国做了开路先锋。 “赵〖书〗记,来喝茶!”县委办副主任洪皑将茶放在赵一平的案头“〖书〗记,您要注意多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您急也没用,还不如放宽心思,事情总有解决的时候。” 赵一平心情很糟糕,洪皑的多话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人的心情一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以前赵一平觉得洪皑不错,办事可靠,嘴巴很严,关键是人勤快好用。 但是现在,赵一平却觉得洪皑不行,看看舒治国身边的人,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人,赵一平心中就很沮丧。 黄小华那家伙简直就是个人精,舒治国能够将县委把持这么牢,黄小华至少要占一半功劳。这家伙老jiān巨猾,又死忠舒治国,洪皑跟他比,给人家提鞋都不行。 “〖书〗记,您让我关注的信息我这几天都关注着呢!”洪皑道,他凑近赵一平压低嗓门道:“最近几天,那边的人凡是进县城,基本都和林业局陈京有接触。” “嗯?陈京?”赵一平脸上lù出疑huò之sè。最近赵一平给洪皑布置了任务,让他负责注意马步平一系人的动向,怎么这帮人进县城都和陈京靠拢? 一想到陈京,赵一平脑子里面想到的是一张极其年轻的脸,他对这个人有印象,好像是…… 赵一平想到了林中则出事后,他和黄小华找陈京谈过话,赵一平知道这个姓陈的副局长和马步平关系走得近,但是马步平离开了澧河,原来他的一帮人会频繁接触陈京? 陈京跟随马步平才多久?他哪里可能有能力统帅马步平的旧部? “这事是有些古怪!”洪皑道“不仅是如此,陈副局长这几天还频频上山,第一次上山背了一筐橘子,后来每次上山都拎了东西!”“上山?”赵一平对这个词反应有些迟钝,但是很快他就明白洪皑的所指,洪皑所谓的上山就是指去马步平的家,陈京天天去马步平的家吗? “赵〖书〗记,这个陈副局长最近在澧河可是大红人啊!年纪轻轻,在林业局干出了名气,据说马上就有可能成为我澧河最年轻的正科级实职干部了!这次人事调整,他的去向问题,也是很多人所关注的!”洪皑道。 赵一平皱皱眉头,心中有些不高兴,道:“什么名毛大?凭他现在这个态度,我就不同意用这样的干部!马步平同志是被免职的,做出这个决议的是市委领导,在这样的时候,这个陈京都不懂得和马步平同志保持一点距离,他这是什么态度? 他这是表明自己君子坦dàngdàng,还是干脆就是在示威?我看恐怕是兼而有之吧!”赵一平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现在他不是骑虎难下吗?舒治国给了他人事权,他根本不敢动,他想把马步平的那一帮子人掀个底朝天,但是现在根本就只能想想。而在其他方面,赵一平也正在遭遇困难,在这个时候,在这个陈京身上不就可以想想办法吗? 这个人年轻,最近出的风头很盛,在澧河倒是颇有知名度。 别人他不敢怎么样,这个陈京化还不能摁他一头吗? 摁陈京,不仅可以个给原来马步平三系的人以严肃的敲打,而且还可以给舒治国一个反馈。 陈京搞了一个红土坡林场改革,舒治国把这事当成了宝一样,如果这个时候能够找个机会把陈京的头摁一下,不也可以给舒治国一个态度吗? 赵一平一想到自己省管干部的身份,他底气一下就足了,tǐng了tǐng腰杆道:“这个陈京胆子不小,你最近重点关注他,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汇报!”洪皑一听赵一平这话,他心中有底了,连忙点点头道:“好的,我一定认真注意他!” “对了,这个陈副局长好像和金玉酒楼的金璐走得很近,两人好像是男女朋友打得火热,县里很多年轻人都议论这事,估计陈京因为金璐结的情敌不少,这个信息……” 赵一平哼了一声,嗓门拔高道:“这哪里是什么狗屁信息?别人交女朋友有什么问题?这是作风问题?” 洪皑一听赵一平生气,他不敢再开口了。 赵一平冲洪皑摆摆手,一瞬间他感到有些无力,洪皑这个人器太小,有时候简直有点像是市井之徒。赵一平堂堂一县委副〖书〗记,他要揪一个副局长的辫子,还用得着在女人身上下功夫吗? 凡事一扯上女人,就会显得很复杂,往往一帮人在中间,个个都灰头灰脸,没一个看上去是干净的,洪皑连这一点都不懂,赵一平能不失望? “叮,叮,叮!”电话铃声响起。 赵一平伸手抓起电话,电话那头黄小华的声音很恭敬,道:“赵〖书〗记吗?我小华!是这样,治国〖书〗记通知,常委会的议程不变,让我第一时间将消息传达给您,让您有所准备呢?”赵一平一听到黄小华的声音,他心情就有些不好,他沉吟了一下道:“黄主任,怎么回事?我发现县委这几天很多人工作有些不对劲嘛!尤其一帮子年轻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个个吞云吐雾,聊的问题还尽是捕风捉影的事,这股子风气要不得!” “呃”电话那头黄小华沉吟了一下,道:“我马上开会整顿这事,我一定将领导的意图传达下去,的确不成体统了,这几天我们几个主任都忙,下面的人倒都放了羊,这是我的工作疏漏,我做检讨!” “言重了,小华同志!我就是随便说说,没有批评人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赵一平话锋一转道,黄小华就是一块牛皮糖,粘在身上惹人厌,可要处理它,却又是软绵绵不受力,真是别提多难受了1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彩水女人! 县委的事情多,黄小华的事情就多,作为县委大管家,县委的事情事无巨细,他都要把关。 最近澧河政坛有些不稳,又恰在这个时候,澧河县直主要单位和下面乡镇部分班子需要调整,为了理顺这个问题,马上就要召开常委会,这些事情凑一块儿了,黄小华真的吃不消。 易周镇的事情怎么处理?彩水水泥厂什么时候才能够开工?这是非常困扰黄小华的问题。 易周镇的事情赵一平处理不妥当,但是那一方又必须不能有问题,黄小华深感这件事情的辣手。 就这个问题黄小华已经连续向治国〖书〗记汇报过两次了,治国〖书〗记第一次回答三个字:“知道了!”第二次回答又是三个字:“我知道。” 治国〖书〗记知道了,却没有动作,这说明什么问题? 黄小华清楚,治国〖书〗记有他的考量,彩水水泥厂这摊子事情,赵一平是主动请缨负责的,现在赵一平遇到了困境,治国〖书〗记出面来帮他摆平,一平〖书〗记的面子往哪里搁? 但是问题终究要解决,而要解决问题,娄小华这个委办主任就要帮领导排忧解难了! 黄小华非常清楚,易周的问题他必须要出面了,这就是领导身边人的悲哀,领导想做不方便做的事情,黄小华就需要主动把这个担子担下来。 事情做成了,功劳是领导的,事情做砸子,责任是自己的。 易周彩水的事情如果那么容易解决,当初马步平就不敢向舒治国那般叫板,倒是赵一平不知深浅,这一脚踹进来,他又如何能够收场? “黄主任,彩水的邵总已径到会客室了!”秘书过来提醒黄小华。 黄小华拍了拍额头,站起身来,他起身拿了一个茶杯,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事情避无可避,黄小华知道自己必须粉墨登场了,彩水的人也聪明,看到找赵一平不行,就开始走迂回路线了! 黄小华迈着四方步,慢慢走到会客室门口,一阵淡淡的清香入鼻,一个女人穿着一套白sè的长裙,手上挎着一款时下很流行的灰格子的女士职业包,一双眼睛正脉脉的看着门口,巧笑倩兮。 “黄主任,您终于来了!可是让我一阵好等!”女人叫邵冰莹,彩水集团澧河分公司负责人。 邵冰莹是那种真正从大城市里来的女人,身上处处都透lù出那种大方雍容的味道,不像澧河本地的女人,总有一股子澧河的泥腥味儿。 邵冰莹这样的女人生得漂亮,有一股子女人味儿。更重要的是她很能来事,手腕灵活,很有谋略,她周游于整个德高的上流社会,游刃有余。 关于邵冰莹的传闻很多,有传闻说她大有来头,和市里的某个高官关系非同一般。又有传闻说她和马步平走得近,她当初能进澧同,就是马步平一手推动的。 而彩水在澧河遇到那么多困难,每次都是马步平出手帮助解决,邵冰莹帮彩水在澧河赚得盆满钵满,马步平在其中是立了功的,从这个方面来看,邵冰莹给马步平一些回报也是应该的。 黄小华对邵冰莹有些矜持,笑了笑,道:“邵总,你的来意我知道了!但是最近我们困难很多,彩水的问题我们也在尽全力着手解决。 就目前的情况看,大解决,一步到位可能(w)ìng不大,我们现在首先是力争让彩水恢复生产。” 邵冰莹认真听黄小华讲话,她认真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嘴chún的那一抹殷红特别的引人注目,从她微微张开的嘴chún,可以看到其洁白如贝的皓齿,黄小华如此近距离的和邵冰莹接触,心中也不禁蠢蠢yù动。 “这个女人很媚!”黄小华不和对方对视,心中暗道。他阅人无数,但他不得不承认,很少有女人能够有邵冰莹的味道。 邵冰莹声音很柔和,她道:“能先恢复生产最好,黄主任如果能在这一块帮上忙,冰莹真就代表集团全体同仁谢谢您了!” 她边说边将手上的一枚精致的手提袋从座椅下面放在桌上,手提袋中是个礼盒,她道:“主任,这就是我代表集团的一点小意思” 黄小华脸sè一变,有些吃惊的看了邵冰莹一眼,这里是县委会客室,她公然就这样拿出礼品来,她难道就这么不懂规矩? 黄小华刚好开口说话,一眼瞅见邵冰莹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精致的小 盒子,他硬生生的把要说的话噎了下去。 他认得这个小盒子,这小盒子里面装的是派克钢笔,这是舒治国专用的回赠礼品。 作为县委〖书〗记,总是会收到一些朋友送礼,俗气的送礼自然不会在阳光下,但是有些送礼却是礼节(w)ìng的,黄小华想推也推不掉,每每这种情况,黄小华就会用派克钢笔回赠。 黄小华看到邵冰莹手中的这个盒子,心中明白,对方是先去治国〖书〗记那里了。 不知为什么,黄小华心中忽然有些不舒服,对解决彩水停工的问题,邵冰莹明明是心中有底了,这个时候再来找自己,这是算哪一出? 是治国〖书〗记的意思吗? 黄小华借喝水的时候观察邵冰莹,邵冰莹的头昂着,lù出雪白的脖颈,一双眸子永远是那般的湿润灵活,好像随时都可以流出水来,她就坐在那里不动,但是自有一种魅huò的味儿。 黄小华脑子里面不由得想到邵冰莹以相同的姿态和治国〖书〗记相处的情形,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提醒自己有些想岔了。 “黄主任,一直都想请您吃顿饭,奈何您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 总是没有时间。今天我旧事重提,还希望黄主任能够赏光,我们就在房山吃顿便饭,您看如何?”邵冰莹道。 黄小华连忙拒绝:“邵总不是我不赏光,只是我下午实在是忙!你也知道,最近我们澧河正处在一个关键时候,我又是天生的劳碌命,实在是没办法抽出时间啊!” 邵冰莹脸上lù出失望之sè,黄小华心中竟然有些不忍。但是他心中清楚,在这个时候,不能够和这个女人走太近,易周那边事情,黄小 华不想涉足太深了,这次出头是没办法,以后那边的事情还是少碰为妙。 在澧河,黄小华会处理事情是公认的,他有自己一套很独特的工作方法,就以彩水停工的这事来说,黄小华处理起来就有他的办法。 化打电话给县下岗职工再就业办公室,让办公室的负责人老王过来,给他布置任务,让他去出面到易周镇跑一趟,找找人,找点资源。 他和老王刚谈完,立马打电话给易周镇党委侯红权〖书〗记,他劈头就道:“老侯,你们镇最近几天很不正常啊,你们那个黄副镇长怎么回事?有老百姓到水泥厂闹事,他做群众工作就得做细致。 现在的老百姓靠恐吓、讲大话空话能够起作用的吗?水泥厂停工的事情要解决是不错,但是也不能因此jī化政府和老百姓之间的矛盾。 已经有人把状告到县委来了,我实话跟你讲,最近这几天,你们易周镇的事情是处处出格!我知道你老侯心中堵着一口气,但是做事要张弛有度,你这样做,难不成真要逼〖书〗记下决心?” 电话那头侯红权嗓门不小,他道:“小华主任,黄副镇长我已经狠狠批评他了,这样的干部我易周镇养不起,我看还是让县领导重新合计一下,让他另谋高就吧,尽给我添乱来了!” 黄小华脸一黑,道:“侯红权,你怎么说话呢?什么领导合计合计?你还指挥起县领导来了?你牛得不得了啊!” 侯红权在电话中也不饶人,道:“小华主任你太多心,太喜欢给人扣大帽子,我明确跟你讲,我不怵这个!现在易周镇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管不了什么宴际事情,你找我又有什么用?” 黄小华笑了笑,他知道侯红权的命门在哪里。 侯红权是马步平亲自提拔的执掌易周镇的悍将,马步平现在尥蹶子走了,澧河进入了后马步平时代。 而在这个时候,县里伸手到了易周镇,又是安插人,又是搞架空。 县常委都坐镇澧河当一把手了,侯红权心中怎能安心? “老侯,你不要牢sāo!你口口声声讲一切为老百姓考虑!彩水这么多天被迫停工,你这是为老百姓的利益考虑吗?”黄小华嗡声道,他语气一转“老侯,听我一句劝,下去做做工作,让那几个村的人动动脑子,先还是让彩水的机器转起来吧!” “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既要让他转,又不能转得太快,这样才有利于工作!”黄小华语气有些飘! “小华主任心思太险了,我不懂那么多,我只知道彩水现在得寸进尺,搞得周围的群众怨声载道,这样的企业没有又何妨?”侯红权道。 “你懂个屁!你考虑周围的老百姓,但你考虑过那些下岗职工没有?我实话跟你讲,最近下岗职工闹事又成了一股风潮,你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出了大乱子!”黄小华啪一声挂了电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个侯红权,越来越难对付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本奇书 陈京最近闭门读书。 那天马步平和他的谈话,在他的脑海里面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陈京最近读的书,也恰恰就是马步平相赠的那本《国际金融学》。 这本书陈京以前见过,但是当时他并没有仔细观察,直到现在,陈京才发现这本书非同寻常。 这本《国际金融学》是京城大学出版社出版,1988年版的,而书的扉页,马步平的字迹写着:“1988年购于京城。” 书的扉页上,不仅记录了这本书购书的时间和地点,而且还记录了购书的原因和过程。 那一年,马步平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干部,他们全家去京城旅游,在京城大学听某经济学教授演讲。在演讲中,教授痛斥现今官员文化素质不高,社会科学知识缺乏。 当时马步平年轻气盛,当堂举手和教授辩论,马步平当时提出,作为一名基层干部,最重要的是务实工作。在农村基层,高文化素质固然重要,但是没有高文化素质,只要踏实勤奋,也能够把工作做好,做得老百姓满意。 面对马步平的质疑,教授没有直面回答,而是问了几个日常生活中常常遇到的问题,马步平当堂没答对一个。 教授以此为例,说道:“我们的干部常常有误区,认为社会科学很遥远,殊不知我们日常生活中很多小事情,都是和社会科学关联的,我们干部所掌握的文化知识多寡,也许和工作能力关系不大。 但是懂得聿富知识的干部,一定能够更有能力帮助老百姓脱贫致富。也一定更有战略眼光,从而站得高看得远。” 教授当场告诉马步平,刚才他问题的几个问题,牵扯到的知识属于《国际金融学》的范畴。 马步平听了这堂演讲,内心大受刺jī,他当晚就在首都书店购得了一本《国际金融学》的书籍,立誓要把这门学科掌握精通。 陈京看了这个记录,内心也是非常受感染,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这本书还有这样的来历。 不夸张的说,马步平的这本书不仅仅是一本书,更是马步平鞭策自己进步,鞭策自己认真刻苦学习的重要精神寄托。 说实在话,陈京觉得马步平的这份礼品有些太过沉重了。 马步平做记录很细,全本书的空隙处都是红sè蝇头小楷,字迹很小,但是很清晰明了,完全是一丝不芶,辨识度很高。 而马步平的记录”也不限于书本知识,有很多都是他随(w)ìng的一些感悟。 例如,有一段文字,马步平如此记录:“国际收支,核心为“平衡,二字”“平衡,二字为万物之根本,首先人心就得求平衡。我心之平衡,为踏实做事、为民谋利,袁力杰内心之平衡,为场面、外在之华丽堂皇,舒治国之内心平衡,为八字命理之通达” 这段话陈京认真读了很多遍。马步平这段话很精练,但是短短的百字不到,却包含了极其深的内涵。 袁力杰为前任澧河县县委〖书〗记,马步平一语道出了他好面子,讲排场的毛病,而舒治国为现任县委〖书〗记,马步平说出了他相信mí信的秘密,还有很多人,一共记录了多达二十人。 每个人马步平只记录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也就是几个字,就一下让整个人鲜活了起来。以至于陈京倏然觉得澧河县委和政府的一帮子领导,都不是那么神秘了,不可接近了。 而这段文字中最有意思的记录,要数:“黄小华之内心平衡,需日日溜须拍马,如不然,日日算计整人亦可!” 陈京看到这几个文字,哈哈大笑。他脑海里直接浮现出黄小华那副变幻多端的脸,人人多说11剧变脸快,可是11剧的变脸又哪能比得了鼻主任? 马步平的几个字,就将黄小华的神hún抓住了,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些活生生的人,就那样站在面前。 还有,马步平用字虽少,但是聊聊几个字,却将他(w)ìng格中的那种高傲、自负,以及小视天下英雄的气概展lù得淋漓尽致,让人看后,就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其心(w)iōng。 直到此时,陈京才终于有些明白马步平赠书的意图。 马步平离开澧河了,可是这本记录了澧河千万信息的书留了下来,陈京读这本书,就能够分享到马步平眼中的澧河的人和事,马步平在澧河经营了大半辈子,而他大半辈子的感悟,都浓缩在了一本奇怪的书上,而这本书现在就在陈京的手中。 易周镇终于平静下来了,彩水集团也恢复了生产,这段时间一直神经紧绷。焦头烂额的赵一平,终于有了喘息之机。 黄小华真就是个鬼才,一个十分辣手的问题,他操作起来还真能找到关键点,只是他用的办法,都是应急策略,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所谓顾头不顾尾,大致就是指这种情况。 但不管怎么样,易周镇的平静,一俊遮百丑,把那一块地方的重重问题都暂时掩盖了,至于以后的种种情况,黄小华又岂能管得了那么多? 再说狡兔死、走狗烹,为领导排忧解难,什么事情都一步到位了,以后领导没有忧难了,还要黄小华这个主任何用? 易周镇的问题黄小华没能力彻底解决,他从内心深处也不想彻底解决,就这样tǐng好,他常常安慰自己,这个世界就是在矛盾中存在的,易周镇存在种种问题不是很正常吗? 赵一平一有子喘息之机,他的精神立马就集中到了人事问题上。 在常委会召开之前,人事碰头会上,组织部长卞兆南将组织推荐的人选一汇报,赵一平皱皱眉头道:“兆南,你这个名单存在问题吧! 就以陈京同志为例,这个同志我见过,能力的确有,但是他毕竟太年轻了,二十五岁任乡镇一把手,是不是资历存在问题? 再说,一个乡镇一把手,管的也是几万人,除了能力蚊外,组织思想觉悟也是非常重要的,这一点我们不能不考虑!” 丰兆南没有思想准备,一下被赵一平这话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黄小华躲在舒治国的身后,本来这样的会议他没资格参加的。但是今天他恰好向〖书〗记汇报工作,会议召开,治国〖书〗记就让他过来一起参详参详,〖书〗记有话让黄小华参加,毒小华本来就是县委常委,才有了今天碰头会多了一个人的情况。 卞兆南将求救目光投向黄小华,黄小华却埋头写写画画,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认真过。 会议一下变得有些冷场,舒治国手捧着*啡,像个姜太公,良久,道:“除了陈京的疑问,还有什么疑问?”赵一平气焰下来了,舒治国一开口,他立马就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他认真措辞道:“我刚才只是初略的过了一遍,暂时没有新的疑问。”舒治国轻轻的抿了一口*啡,双目看向赵一平,道:“老赵,我不是交代你,让你和兆南共同拟定一个方案吗?兆南刚才的这个方案你没看过吗?”舒治国一愣,脸啼一下便得有些难看。 前段时间他太忙,心中太焦心易周镇的事情,卞兆南向他请示的时候,他就让卞兆南多拿主意。 但他没料到,卞兆南的主意和他的意图相差如此远,尤其是对陈京的使用问题,卞兆南提议将陈京调任平洞乡党委〖书〗记,这个提议让赵一平吃惊。 现在全县好多个乡镇,放眼望过去,不是姓舒就是姓马,以前这种局面倒也罢了,但现在马步平都走了,这些姓马的地方,还要姓马吗? “兆南的方案大致我都是同意的,我也看过这个方案,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对个别同志的岗位调整有了一些意见,所以伞天才提出来!”赵一平道。 舒治国嗯了一声算做了回答,也不表态。 卞兆南沉吟了一会儿,道:“那一平〖书〗记,您的意思,陈京同志我们怎么安排?”卞兆南这话问得有技巧,他问这个问题的前提是陈京一定要有安排,如果不把陈京安排到平洞党委〖书〗记的位置上,赵一平想把他安排到哪里? 黄小华眼皮跳了一下,听卞兆南这话,他心中就清楚,那个陈京果然是有些来头的。 卞兆南应该是有察觉到了,看舒治国的神sè,应该也是如此!黄小 华暗暗惭愧自己瞎了眼,竟然如此后知后觉。 赵一平也被卞兆南这种问话弄得有些发懵,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陈京是必然要安排吗?卞兆南怎么就把陈京放在了这样一个位置上? 如果是这样,陈京不去平洞,要让卞兆南想办法,他能去哪里?难道还能去易周镇不成? 赵一平忽然觉得有些荒谬,他敏锐的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不正常,他感觉现场的几个人,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究竟是什么事情呢?赵一平一时真还想不到,难不成这个事情是和陈京有关的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贯彻意图! 舒治国的衬衫永远是那么的平整,就如同他的头发永远是那么光洁一般。 治国〖书〗记注重形象,在市委,有一次洪奇副〖书〗记在市委委员会上开舒治国的玩笑,称舒治国是德高的第一帅〖书〗记,舒治国帅〖书〗记的名声也就在那个时候便开始在澧河传开,澧河很多人都知道本县县委〖书〗记长得很帅、很有风度。 按照习惯,只要黄小华有时间,他都会亲自跟治国〖书〗记冲*啡。 照说,这样的事情让一个小秘书做绰绰有余,但是黄小华似乎习惯了凡事事必躬亲,再说冲*啡的事情看是小事,其实关乎领导的心情,喝一杯上好的*啡,一天精神状态好,有利于工作。 “小华,陈京你熟悉吗?”舒治国忽然问道。 黄小华手颤了一下,将*啡放在舒治国的右前方,道:“我接触过这今年轻人,很年轻啊!” 黄小华行为做事,就是这个特点,说得好听点是谨慎,说得不好听,他有些滑。 他对陈京的评价三个字“偿年轻”这哪里算什么评价?但是舒治国问,他又不能不说,还好他反应很快,给了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回答。 “一平〖书〗记也认识陈京?”舒治国皱皱眉头道。 黄小华点头,道:“认识,上次林中则的问题后,我和一平〖书〗记找陈京谈过话,当时陈京表现很不错!” 黄小华这个问题回答详细,却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舒治国似乎没在意黄小华的滑溜,他皱皱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过了一会儿,他道:“小华,你觉得陈京胜任不了平洞乡党委〖书〗记一职?” 黄小华这次回答肯定,他道:“这一点我丝毫不怀疑,陈京这个人年龄不大,但是工作能力很强……工作很有方法!” 黄小华很能揣摩人的心理,更难从对方说话的措辞和语气中发现端倪。 舒治国问的问题是陈京是否胜任平洞乡党委〖书〗记一职。 这个问题很有讲究,因为胜任平洞乡党委〖书〗记职位的人多到海里去了,一乡党委〖书〗记的竞争是非常jī烈的……胜任某个职位,不一定有机会做某个职位,这是官场非常常见的事情。 有的副职需要等好多年,甚至十几年才有可能转正,有些人还一辈子都转正不了,这就是官场的生态。 现在陈京已经被放在了一乡党委〖书〗记推荐人员的名单上,舒治国这个时候问陈京是否胜任,这说明他内心提拔陈京的心思很强烈。 为什么会是这样?陈京一直靠拢马步平……舒治国为什么想要提拔他? 黄小华心中自然有了〖答〗案……有了这个〖答〗案……黄小华就mō准了舒治国的态度,所以他的回答也就不介意带点个人倾向! 舒治国认真的喝*啡,喝了几口,他嘿嘿笑了笑,道:“这个一平〖书〗记,如此强烈的反对,这个问题很棘手啊!” 他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和黄小华说话。 “要不〖书〗记……这个问题我再下去了解一下,mō个底,然后再向您汇报,你认为如何?”黄小华道。 黄小华所谓mō底,实际上就是要做通某些方面的工作,要达到顺利帮舒治国贯彻意图的目的。 黄小华了解舒治国,舒治国是不会真正重用陈京的,陈京要有个位子,因为陈京来历不凡。但是陈京不能重用,因为陈京和他不是一条心。陈京再有背景,在澧河这一亩三分地是舒治国的地盘。 舒治国经营了这么久,他又怎能白白的让不属于自己一系的力量上位?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舒治国对卞兆南的推荐也是不太满意的,他不满意将陈京下放平洞,他能够将陈京放在哪里? 黄小华清楚,这个事情需要赵一平来决定,而督促赵一平做出这个……决定,就是黄小华的工作,这就是黄小华所谓的mō底。 黄小华和舒治国配合这么多年,彼此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舒治国的心思,黄小华又怎能不懂? “我们有些干部,工作方法就是有问题!”赵一平情绪有些jī动,语气很不好“我一贯的观念,干部的选拔任用要谨慎,不能够拍脑袋决策,可我们有些干部偏偏听不进去,一味的求新求变,这完全就是不负责任!” 赵一平的怒火很盛,黄小华一直就坐在沙发上看着赵一平的表演。 赵一平这个表演一半是在说卞兆南,一半可能是在向黄小华说的,黄小华一点不生气,他道:“赵〖书〗记,陈京的问题,我也深思熟虑过,昨天我还专门问过一些他以前共事过的同事,算是做了一个简单的调研! 调研的结果有些不理想,下面的人乱嚼舌根子,甚至还有说陈京太死板,不会给领导送礼、送钱,这话让人吃惊啊,宗全是不负责任嘛!” “乱弹琴!”赵一平嗡声道“这是哪些人乱说话的?一定要弄清楚,必要的时候还要追究责任!”他语气一缓,道:“小华,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我向来是公sī分明,我为什么反对陈京去平洞?他太年轻了嘛!平洞的情况太复杂、平洞的位置又比较关键,地处两省边界,这样一个地方,我们不能够草率。” 黄小华点点头,道:“是啊,赵〖书〗记您的顾虑有道理!” 黄小华做出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他顿了顿,道:“这个陈京,沽名钓誉很厉害!不就写了一篇文章,然后在林业局干了一点事儿吗?现在有人把他夸得厉害得了不得,尤其是他写的那篇文章,说是紧扣了某省领导的讲话精神。” 说到这里,黄小华yīnyīn一笑,道:“还有更荒谬的事情,硬是有人把陈京和省里新上任分管经济的陈副省长扯上了关系,真是笑掉大牙了,一篇文章,哪里来的那么多内幕?现在的人,好琢磨也好瞎传消鬼……” 赵一平皱了皱眉头,脸上笑了笑,神情有些不自然。 他也是在官场中老打滚的人物,黄小华这话一说出来,他哪里能不识厉害的? 他再一联想在碰头会上,舒治国和卞兆南那微妙的神情,他心咯噔一下,有些打鼓了! 但是在黄小华面前,他又不能表现出内心的不平静,轻轻的咳了咳,将话题扯开,道:“好了,今天我们就谈这么多,你先去忙!毕竟只是一次碰头会嘛!关键还是要在常委会上大家统一意见!” 黄小华从赵一平处告辞出门,他刚回到办公室,办么室秘书小钱就凑过来汇报,称赵副〖书〗记调了陈京的档案。 黄小华颇富意味的笑了笑,眼睛望向窗外,神情尽是得意。 赵一平不同意陈京去平洞,陈京何去何从?继续留在林业局吗? 赵一平自己给自己惹麻烦了,黄小华乐得旁观,他衙要看看,这个自诩为省派干部,动不动就对自己一通训的赵副〖书〗记,如何妥善处理此事。 赵一平一杯茶一口喝下肚。 他皱皱眉头,茶的苦涩味儿刺jī得他的舌头一阵发麻。 他刚才仔细的看了陈京的资料,一看吓一跳,陈京的父亲竟然和陈副省长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他再联想到陈京写的那篇时机极好的文章,然后省报积极的态度,他叹一口气,事已至此,让他不相信陈京和陈副省长一点关系没有,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了。 陈京这个人藏得深啊,不声不响在这个偏远的地方一待就是三牟,不显山不lù水。 可一旦锋芒妥出来后,却走了不得的厉害,这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架势,这完全符合下放干部惯有的表现套路。 心中拿不准主意,七上八下,赵一平连忙打电话给省城的关系,了解这个情况。 省城的那位大佬一听这个消息,态度有些不好,道:“这些东西你还要打听吗?空(w)ué不来风,这是个简单的道理,还用得着挖空心思去确定真假?” 赵一平一听这话,他心中彻底乱了,他一想空(w)ué不来风这话,心里发慌得很。 陈副省长据说是全国副部级干部中的佼佼者,非常的年轻,中组部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他刚刚上任副省长的位子上,就连续抛出了几个很有特点的政治理念,而且很快就得到了相应。 尤其是对国企改革方面的观点,据说不仅在省内造成了影响,在邻近兄弟省份,他的观念也触动了一些人,着实是个厉害的人物。 这样的一个……大领导,他的晚辈就在澧河这个偏远角落,着实让人难以相信,可是那篇文章是怎么回事?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还有马步平…… 赵一平一想到马步平,他心中就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他早听闻马步平的鼻子比狗还灵,果然是名不虚传,澧河埋得这么深的一块璞玉,竟然硬是被他挖掘出来了。 现在洌好,马步平离开澧河了,却丢下了这么一尊小太子给澧河班子,赵一平觉得头痛,他再想到陈京那似乎永远笔tǐng的腰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最终去向【求月票】 陈京何去何从? 赵一平现在觉得有些骑虎难下,卞兆南是个老持沉重的人,他提名让陈京去平洞出任党委书记,这的确是个通判考虑后的提议。 平洞是个很关键的地方,但是也是个穷地方,卞兆南提议把陈京下放平洞担任一把手,既是提拔,同时也照顾了舒治国以及其他领导的情绪,陈京毕竟是马步平的人,这一点必须要很好的考量。 如果不下放陈京,现在林业局局长一位虚悬,陈京在林业局现的威信高、呼声也高,林业局长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就目前的情况看,陈京去平洞的影响力,可能要远小于他出任林业局长的影响,毕竟县直科局是县城的单位,很多下面的实职干部削尖脑袋想进城,林业局长的竞争要比平洞乡党委书记的竞争jī烈得多。 一想通这些,赵一平感到事情有些棘手。 他在碰头会上反对陈京下放平洞,既然平洞他不能去,其他的乡镇他自然也不能去。不然赵一平质疑陈京太年轻,不够稳重,他怎么才能自圆其说? 但是陈京不下放,又能去哪里呢? 赵一平感觉自己好像又一次陷入了舒治国的算计的中了,舒治国这个人,他做什么事情都讲求水到渠成。什么叫水到渠成?那就是他的意图,总是需要下面的人都自觉的拥护,那才是水到渠成。 这一点在中国传统官圌场文化中非常常见,很多人都喜欢追求这个东西,水到渠成,那就是面子,那就是颜面,那就是体面。做官做到那种程度,那就有威严,那就很成功。 清朝著名皇帝康熙大帝,他十四岁面临亲政,当时的康熙,对亲政的渴望到了极点,但是他不主动提出这个问题,而是千方百计的向下面的人施压,让他们上奏折求他亲政,大臣奏折求,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年纪尚幼,断然拒绝。 一直等所有的大臣都相求,连续三次上表求,他才“勉为其难”的答应。最后他还说,本来他是不愿意亲政的,因为按照规矩,他应该十六岁才背负这个担子,奈何现在大家苦苦相求,他不忍寒了大臣们的心,只好答应下来作为千古一帝的康熙,也免不了要追求这种体面和面子,这可能就是中哗民圌族的人好面子,好体面的最突出的体现了。 舒治国就是这样的人,舒治国最喜欢就是搞这一套,他有什么想法,从来不正面提出来,而是走迂回路线,搞得好像大家都支持某件事,他才出头下决断,他追求那种众望所归的效果。 初次接触舒治国,人人都会觉得这个人很和蔼,而且班子中,民圌主气氛很浓,大家各抒己见,热闹得很。但是和舒治国打交道久了,才能体会到舒治国掌控东西严得很。 在班子内部,什么都可以谈,什么意见都可以提,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凡属不符合舒治国意图的意见,基本不可能能够落实实施。以前在班子内部,能够和舒治国掰腕子的,也就马步平一人。 马步平是个厉害之极的人物,他行为做事的手段诡异,从来不按常规出牌,舒治国的意图经常在他面前受到干扰,两人的博弈,成为了澧河政坛的主旋律。 那个时候,赵一平也就充当一把枪的角sè,舒治国的意图的实现,赵一平常常就是个捧垠的角儿。 赵一平从内心深处,不想当那样的角sè,作为澧河县委副书记,他需要在澧河政坛发出的属于自己的声音,他需要有自己的政治主张,他需要有自己的展lù才华的空间,从而培育自己的人马,树立自己的威信。 但是每一次,舒治国都会巧妙的让赵一平不得不向他靠拢,最后成为舒治国的开路先锋。 一想到这些,赵一平内心极其复杂,他感觉这一次,陈京这个烫手山芋的处理,自己也可能是不得不替舒治国料理了。 舒治国内心并不太喜欢陈京,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在外在,舒治国却丝毫不表lù出来,摆出一副一定要提拔陈京的架势。陈京究竟怎么处理,舒治国不发言,让下面的人统一意见。 这个统一意见,那就是澧河班子的集体意见,这个意见得罪人的事全让人干了,最后陈京的提拔还是他舒治国拍板的! 陈京要感谢谁的知遇之恩?那是舒治国慧眼识英才,如果陈京在新工作岗位上工作不顺利,他立马就变成了赵一平从中作梗了,本来县委拟定是让陈京去平洞担任党委书记的,赵一平坚决不同意,最后县委才重新确定对陈京的任命,现在出现状况,不狂赵一平又能怪谁? 卞兆南来电话了,电话一接通,卞兆南便道:“一平书记,针对陈京的去向问题,我这边又广泛的征求了意见,黄主任有个新想法,你看行不行?现在我们经贸局局长的位子空缺。 陈京在经济方面有特长,关键是现在招商引资,国企改革,开发区的规划和发展这些工作,陈京手中可利用的资源也很多,做这块工作,他比较容易出成绩! 红土坡林场改革是个很成功的案例啊,我们以前从来没想过企业资源还可以如此整合,这说明陈京同志是爱动脑筋、肯动脑筋的,这样有知识,有想法,有创新精神的干部主管经贸局,我个人觉得很值得期待…” 卞兆南话没说话,赵一平蹭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拿电话话筒的手都发抖,道:“这怎么成……这……这……乱弹琴!” 赵一平说出乱弹琴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 经贸局这是赵一平苦心挣来的一块自留地,当初他为了突破马步平对易周镇和开发区的封圌锁,他断然决断将手伸过去,他费尽心机找彩水集团的问题和漏洞,最后历尽千辛万苦才把原经贸局局长苏光华的尾巴揪出来。 揪出了苏光华的尾巴,赵一平才了解一些当年易周水泥厂改制的内幕,他以这个内、挖掘这个内幕,以为能够顺藤mō瓜,拿住马步平的把柄。 可惜,马步平忽然退出了游戏,让赵一平拉开的弓,失去了方向,最后他最终盘点,也就得了经贸局这个实惠。 经贸局局长的人选,赵一平早就已经基本确定了,他确定为任志贤,这是个人才,澧河公认他是个人物。 这样的人,出任经贸局局长绝对没有问题,完全可以达到众望所归的效果。现在卞拖南提议让陈京出任经贸局局长,这个提议太让赵一平意外,同时也太让他感到不可接受了。 按照赵一平的设想,他将自己的政治触角扎进澧河这棵参天大树中,一切都要从经贸这一块开始。 经贸、开发区、招商,这一些目前是澧河薄弱的环节,而赵一平省派干部的身份,决定了他在上面能够找到一些关系,疏通一些投资渠道。有了这些资源,他完全有能力在经娑这一块有作为。 还有,赵一平从经贸开发区着手,还是力争要把易周镇这个马步平经营的铁桶攻破,他要继续找到马步平的问题,他要把以前澧河姓马的势力范围,变成姓赵的势力范围。 每每一想到这一点,他心中就忍不住jī动。 马步平走了,有很多人是慌了神的,赵一平想到彩水的邵冰莹那张精致如玉的脸,还有那妙曼无双的身姿,更难忘的是她那对有勾圌hún魔力的眼睛,他心中就感觉有一团火在燃烧,而他要彻底将经贸、开发区这一块抓在手中的决心就变得更加无可遏制了。 可是现在…… 赵一平觉得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的崩溃,陈京如果出任经贸局局长,他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全为他人做嫁衣裳。 陈京所处的那个位置,那就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挂掉卞兆南的电话,赵一平整个人完全都瘫软在了椅子上了,他心中清楚,所谓黄小华的提议,那其实就是舒治国的意图。 黄小华就是舒治国的一条圌狗,这条老狗太可恨、可气了。 舒治国真是好谋算,他明明不喜欢陈京,却偏偏要将陈京放在显要的位置。将陈京放在经贸局局长的位置,赵一平那就成了舒治国的看家狗,有赵一平盯着陈京,陈京能够折腾出多少名堂来? 用陈京遏制赵一平实力的膨圌胀,又用赵一平压制陈京的发展潜力,这完全就是一石二鸟。 还有,易周镇和彩水集团,现在就是两个大龘麻烦,里面的问题多得不得了。在这样的时候,有陈京和赵一平在其中折腾,这是两个绝好的开路先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马步平没了,他留下的人还在,而且势力还不小,陈京严格的说,不能算是马步平核心圈子的人,将陈京和赵一平推向和马步平势力正面交锋的位置,还有什么有比这更好的坐收渔利的机会? 赵一平忽然有一种无力感,最近他本来就心力憔悴,现在忽然又遭遇了这一暗枪,他的内心实在是有些不堪承受!!。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顿悟!!!! 对付黄小华,赵一平感到有些九力,黄小华这个人属泥鳅的,滑溜得很。 不仅是滑溜,而且小手段ā样还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这样的人得罪狠了,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的小手段给yīn了,后悔药都没地方找去。 仗着副〖书〗记的身份赵一平每每都会要给黄小华一点颜sè看看,可是这个人像棉huā糖一样软,你一拳打过去,他悄无声息的就给你化解到了,根本就伤不了他的筋骨。 有时候赵一平暴跳如雷,黄小华脸上总是挂着笑,那种很谦卑、很恭敬的笑,好像赵一平就是抽他两个耳光,打他几拳泄愤,他也乐意一般。 以至于赵一平常常会想,黄小华真是印证了最近的流行的俏皮话人至贱则无敌! 黄小华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赵一平还不至于感到很无奈,更重要的是,黄小华很忠心,很懂得如何去取悦舒治国。 这一点是最让赵一平感到棘手,同时也是最让他恼火的,黄小华掌控了整个县委旮旮旯旯的大小事儿,大到县委文件印发、贯彻实施县委精神,督查落实情况等等,小到领导桌上用的茶杯,厕所里用的卫生纸的采购,这都是黄小华掌控的范围。 他有一只狗一样的鼻子,县委任何细微的动鼻,他都能够察觉到,他察觉到了,舒治国立马就知道了! 所以舒治国无需做什么事情,县委所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舒治国有黄小华这样一只看门狗,任何人想要到县委内部整出一点成绩来,这都是很困难的。 以前有马步平在,舒治国总会给赵一平一些空间,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事情舒治国是不会干的,他给赵一平空间,那就是要用赵一平当枪使,以赵一平来对付马步平。 现在马步平没了,赵一平现在本真正的感觉自己生存的空间也越来越窄了。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赵一平对这一点是真的缺乏正确的认识! 赵一平认识不到这一点,黄小华却很深刻的认识这一点。 对待易周镇和彩水集团问题的态度,黄小华总是立足于治标不治本。刚刚解决的易周镇的紧张局面,很快又再一次紧张。易周镇黄副镇长下乡调研被人打闷棍,送进了医院。 黄副镇长在医院爆粗口,很快再一次惹恼了民众,当地老百姓开始围攻医院。镇〖派〗出所根本控制不了现场,紧急向县公安局求救,而同时消息再一次汇报到了县委。 赵一平听到这个消息,他最后的一丝坚持彻底的崩溃了。 他认清了一个事实,这个事实就是他根本无法阻止舒治国贯彻意志,在澧河这个地方。他还不够分窭和舒治国掰腕子! 忽然接到县委办洪皑副主任的电话,陈京感到特别的意外。 说来也巧,他接到洪皑电话的时候,他刚好看到《国际金融学》国际结算和国际资金信贷篇,在这一篇,马步平又有精彩的记录。马步平由信贷国际结算。引申到了信用,最后他又天马行空的谈到了人际。 对人际关系的维护、维持、拓展,马步平有独特的意见,他的意见核心是八个字:“洞察人情,因人而异。” 他举例说“和治国交往,重在玄名,和赵一平交往,重在虚名,和洪奇之交往,重在实利……,………” “治国。应该是指舒治国“玄名,两个字陈京不太懂,但他仔细琢磨,应该和舒治国的玄学信仰有关,舒治国信命运、信诸多玄学,这是不是和舒治国打交道的突破。? 赵一平重虚名,这一点一语道破其(w)ìng格特点,溜须拍马之辈和赵一平相处,定然是融洽的。 这里面又有一处有意思的记录:“和黄小华之流交往,重在跋扈,此类人殊异,和此类人交往,切忌对其亲近尊重,你当其为猪狗,他当你为父兄,你当其为朋友,他当你为猪狗。盖一“贱”字,可概括此类人之特点。” 陈京看到这一段文字,当即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此时此刻,他才认识到马步平其人的刁毒,黄小华在他眼中,竟然是这样的存在? 陈京结合自己的人生经验,仔细琢磨马步平的话,还真能琢磨出道理来。 现实中的确有些人你不能对他太好,你对其太好,他反而蹬鼻子上脸,处处不给你留面子。对他们态度差一些,恶劣一些,他反而凑过来巴结你,尊重你,陈京一想到马步平说“盖一‘贱’字,可概括此类人特点”,他心中还真有这种共鸣。 除了谈人际交往“洞察人情,因人而异”外,马步平重点讲了,为人处世之道的精髓,他认为为人处世,应该“心如磐石,形似水!” 陈京读到这七个字的时候,心中猛然迸发出jīdàng的情绪,一种醒瑚灌顶的感觉倏然而生,内心有一种前所谓有的顿悟感。 所谓心如磐石,是指一个人内心要坚定,要有很强的目标感、方向感、使命感,而形似水,是指一个人外在表现不能拘泥于一个模子,而应该适应形势和环境多变化,应当如水一样,它所经过的任何地方,都可以环境高度契合,永远不会出现水适应不了的地方。 再引丰一点,洒脱一点,可以举个例子。 就以陈京主导的红土坡林场改制为例,当时红土坡林场改制是遇到了很多阻力的,为什么会有这些阻力存在?当时陈京威望不够,资历缺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方面,陈京忽略了搞公关,没有想过为红土坡林场顺利改制创造一个很好的外部环境,当时他就太注意形了。 如果当时陈京能够实现和县委、县政府某些主要领导疏通关系,让领导们正确认识红土坡林场改制的目标和方向,是不是情况会有所不同? 除了这个例子,如果再通俗一点,黄小华这个人在马步平的眼中人品如此低下,竟然用了一个“贱”字来概括此人,那以后陈京该如何和黄小华处理关系? 如果按照传统观念,君子远小人,对这类人应该敬而远之,应该视其为洪水猛兽。 但是如果是“形似水”则处理方式就会完全不同,黄小华既然是这样怕人,那就投其所好又何妨?黄小华不管怎么说也是县领导,按照上下级观念来说,尊重领导也是天经地义的。 再说,人家能够被组织信任,那说明其人自有其长处,因为其短处而忽略其长处,这本身就是偏jī的。 所以,和黄小。华不仅要打交道,而且还要乐于和他打交道,还要根据其特点,让黄小华也乐于跟自己打交道。 这一切所作所为为了什么?为了都是那心若磐石中的心,自己的目标、方向、志向永远不可能一个人就能完成,在这个过程〖中〗国,总需要别人的帮衬和帮助,一个人得到的帮助越多,自然成功的机会也就越大。 如果设了太多的限制,不懂得去正确的认识一个人,不善于发现别人的多长,又太过在意别人的短板,那不是自己给自己画了一个圈圈吗? 有句俗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我也只是这些众多鸟中的一只,如果一味的按照自我的标准去观赏周围的鸟,人生又怎能升华到一个更高的境界?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一个人的心(w)iōng和气度,决定了一个人的能达到的高度,这句至理之享就是因此而来。 当然,形似水只是外在表现,人的内心永远都应该若磐石一般坚定稳固,人在世俗中,却不流于世俗,冷眼旁观世俗,一个“旁观”二字,一下将人的格局提升了。 陈京看书的地方没有酒,他当即便痛饮了三杯茶,他蓦然觉得自己的今天和昨天,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心似磐石,形似水”简单的七个字,让他人生境界一下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他回想自己的过往,发现自己有太多的牢sāo和抱怨,总是抱怨体制的不公,总是发牢sāo认为领导瞎了眼,重视那些庸才却不重视自己。 总是流于世俗,像很多人一样故作清高,认为尊重领导就是拍马屁,给领导送礼更是不屑为之,认为那是丧失人格,人品沦丧。 其实这些所有的思想都是狗屎,人需要的是内心的坚定和强大,至于行为处事、人际交往的手段和方法,又何须太过拘泥?有些领导喜欢听奉承话,那就拍马屁又何妨?有的领导好名声,只要不违背原则,投其所好又何妨? 一个人的成熟,一个人人情的练达,便应该由“心似磐石,心似水”开始。 陈京正品味着这七个字,县委洪皑副主任的电话就来了,他此时内心非常的平静祥和,县委的一众领导,舒治国、赵一平、黄小华等等这些人的面孔已经活生生的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驱狼吞虎【求月票】 赵一平态度很和蔼,秘书洪皑给陈京上茶,赵一平道!小陈,你我两人可算是老乡啊,都是楚城人,常言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们打交道可很少啊,这个要不得! 以后我们可要有点老乡意识,我的年龄虚长几岁,算是老大哥了,在工作上我要多帮助你,在生活上,要给予你一些照顾,这才算我们老乡关系正常化嘛!” 陈京有些吃惊赵一平的态度。 但他一想到自己和陈副省长的那层关系(其实没有关系),心中也就释然,他面容平静的道:“赵〖书〗记,您太客气了!在澧河如果有您帮助我,我肯定会进步快! 我们外地人进澧河工作不容易,要了解这里的风俗习惯、民族特点都需要很长的时间。 再说,我有比不上您这样经验丰富,适应能力强,我早几年来澧河是水土不服,实在是吃足苦头了!” 陈京的语气平静,实际上他却是不声不响的拍了赵一平的马屁,隐隐还有一种后来者对前面成功人士的崇拜。虽然这种感觉很淡,但是越淡让人觉得越〖真〗实。 赵一平脸上马上就笑起来,态度更显热情。 其实,赵一平对陈京的印象并不好,尤其是他不喜欢陈京那tǐng直的腰杆,但是陈京身份的变化,现在又表现得这么上道,他在表情上,却多了几分〖真〗实。 正如一句话说得好,生活就想是强x,既然反抗不了那就要学会享受和适应。 赵一平懂这个道理,现在他掰不过舒治国,等于是被舒治国强x了一次。 既然注定了要和陈京打交道,赵一平也转变思维先出手和陈京沟通,也算是抢得先机了。 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很艰难的,尤其是对极其好面子的赵一平来说,他收了任志贤的重礼,只差拍(w)iōng脯担保任志贤上位,现在忽然又出现这样的状况。 这完完全全是他作为县委副〖书〗记在出尔反尔,屁大一点事都做不了主,都说不上话,他的颜面往哪里搁? 赵一平甚至有些怀念马步平的存在了,因为马步平如果还在舒治国必须要考虑赵一平的感受,他对舒治国必须要有适当的纵容,现在的情况却完全不一样了…… “小陈,对你新的工作岗位,你有心理准备了吗?”赵一平道。 他顿了顿道:“对你的去向问题,我们县委几个领导出现了一点分歧。兆南部长的意思,是想将你下放,他拟定的初步地点是平洞。”赵一平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他的这个提议我是反对的,平洞那个地方毕竟太艰苦我不是说你吃不了那个苦我是觉得你没有必要吃那个苦。 我们组织上培养干部也不能一味的追求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一套,我们还是要因人而异,要重点考虑个人素质和特点!” 赵一平端起杯子喝茶喝了两口茶,他道:“你那篇《县市级国企改革和国有资本流失问题探讨》的文章我看过写得很深刻,这不仅是笔杆子的问题,更体现了你自身的能力和素养。 你是搞经济的料,搞经济管理应该是你未来的发展方向,所以,对你的去向问题,我始终还是认为你应该去经贸局,经贸局局长你来当是最合适的!” 陈京一愣,手微微颤了一下,道:“赵〖书〗记,经贸局局长?这个我恐怕……” 赵一平摆手打断他的话,道:“你不要说丧气话,我相信你行,你就一定行!再说,我们搞经贸,和你关心的国企改革也是有关系的。企业的发展、成长、成功这都是我们经贸局需要关心的,这些企业也包括改制后的国企。 我们澧河的经贸比较薄弱,急需这方面的专家型干部来主管这一块,我觉得你是合适的人选。”陈京心念电转,这些日子,他充分准备,准备的都是下到乡镇去踏踏实实的执一方牛儿,造福一方百姓,可从来就没想过会去径贸局。 经贸局是什么单位?不是现在非常热门的单位吗?这个局长的位子怎么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陈京非常清楚,赵一平今天的谈话既然提到了这一点,这件事十有**应该就是确定了,这是在征求陈京的个人意见呢? 陈京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根本对澧河经贸局的工作一点都不熟悉,他甚至对澧河的企业、招商等等情况都缺乏直观的了解,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接手经贸局这个摊子,他还真有些措手不及! 赵一平似乎并不急于让陈京表态,他缓缓的品着茶,冷静的观察陈京的反应。 陈京内心充分活动,但是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声sè。他忽然想到了最近一直出事的易周镇和彩水水泥集团,如果自已进经贸局就极有可能面对这两个非常辣手的问题,这两个问题的复杂,陈京即使一直身处林业局中,他也有所耳闻。 他甚至还隐隐感觉,马步平离开澧河,就是和这两件事情有一定关系的。如非万不得已,马步平又怎么会舍得离开澧河这块地方? 很快,陈京就清楚,经贸局局长虽然很热门,很多人挤破脑壳在竞争,但是这个局长不好当是肯定的。 “赵〖书〗记,我服从组织决定,坚决不辜负领导期望!”陈京认真的道。 他知道有些决定不会因为他个人意愿而更改,他更知道,面对困难的时候,不会因为他退缩,困难就消失,他一想到马步平,他就有一种探究的yù望。 最近他认真的看马步平送给他的书,他对马步平这个人的了解,也因为这本书而急速的提升,马步平的官场智慧、人生智慧的确是非同凡响,让陈京受益匪浅。 他很好奇,究竟是多大的困难才让马步平决定以一种不光彩的方式结束他在澧河的政治生涯? 他从未见过马步平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的,但是好像面对彩水集团这个事情上,马步平第一次出了状况。陈京不禁想,彩水集团究竟是个什么地方?究竟有多少纠葛需要解决? 现在既然有了一个机会,陈京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的去了解彩水,他还真不想放过! “好!好!”赵一平连续说了两声好,他想挤出一点笑容,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笑不出声来! 他的内心深处,他又怎么愿意让陈京来担任这个经贸局长?他脑子里想到了任志贤送的那份重礼,那块地地道道糁美的和田玉,这个东西无论如何是拿不住了! 这是一个耻辱! 赵一平如是想,他端起茶杯使勐的喝茶,很多人和事,都在他脑子里面一一的划过。 他想到了马步平,马步平这人算计最强,他是否算计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到这一步田地? 他想到了舒治国,在舒治国的内心,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尊重过自己这个省派干部?他是否觉得一定就吃定了自己? 他还想到了黄小华,黄小华最善机变,1小手段、1小huā样无人能及,他此时此刻,是否在躲在某个yīn暗的角落在偷偷的笑自己? 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忽然,他脑子里面冒出一个念头。 他想,黄小华号称应变无双,如果遇到了自己这样情况,又该怎么应变?他的那些小手段、1小huā样又该怎么安排? 他心念电转,迅速的想到了一个思路! 现在的情况,舒治国对赵一平的使用,是驱狼吞虎,用赵一平去一竿子插入马步平原来的势力范围,把局面打开,本质上其实是替他打开局面。 赵一平想,既然舒治国可以这样办,他自己又何尝不能够也用上这一招? 现在陈京不是经贸局长吗?经贸局长要管企业,要招商引资,要规划整个全县的经济发展策略和方向。 赵一平现在在工作的过程中,在很多问题上面已经是骑虎难下,根本是进退两难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为什么不可以用陈京来解决这些问题? 如果陈京不能解决问题,陈京的任用和选拔是组织部提名,最后舒治国拍板的,赵一平早就提醒过所有常委,他觉得陈京还太年轻,还不能够挑大粱。那个时候,赵一平完全可以倒打一耙,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如果陈京有作为,干出了成绩,那成绩是谁的? 这一切成绩不都是赵一平的吗?包括陈京能够有所作为,那都是赵一平调教有方的结果,到时候,赵一平有政绩在握,说不定还真能在易周镇打下一片天地。 一念及此,赵一平郁闷的心思一扫而光,他觉得自己进步了,最大的进步就是学会了向周围人学习。 赵一平进澧河这几年,他是〖真〗实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成长,澧河班子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榜样,都值得赵一平去琢磨,这其中甚至包括常委中排名最后的黄小华。 黄小华是个不简单的人啊,舒治国能够得到这样的强力助手,也难怪他这么多年能够屹立澧河政坛不倒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走马上任 *河县委组织部,富布的第一条重量级人事变动通知,就是原林业局常务副局长陈京被任命为经贸局局长,这一条人事变动消息一经公布,全县震动,陈京本来在澧河就有些名气,而他这一次出任了县里最为炙手可热的经贸局的一把手,这一下让他的名声更加远扬。 经贸局自上任局长苏光华出事之后,在澧河社会各界,对经贸局局长的期待和渴望是前所未有的迫切,澧河要发展、澧河要摆脱贫困县的帽子,经贸局需要发挥重要的作用。 而经贸局的职责,有促进行业规则完善、企业优惠政策制定、重点发展行业政策倾斜等等内容,很多企业对新任局长的魄力和能力,都有很高的呼声,甚至有人呼吁县委,经贸局局长这个位子最好是高配。 在澧河政坛,很多人都认识到了经贸局局长这个位子的关键和重要,以至于大批有资历、有能力、有背景的人在角逐这个岗位,这其中经贸局原副局长任志贤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任志贤本就是正计级,而且他本身就是从乡镇一把手调进经贸局的,他资历比陈京要高得多。 不光是任志贤的资历高,还有很多条件比陈京好,能力甚至比陈京强的干部都是这个岗位的竞争者。 人们对经贸局局长的最终人选有很多说法,众说纷纭,但是几乎没有人想到,这样一个重要的岗位,会落在年仅万岁的陈京身上。 陈京有能力领导经贸局?陈京有能力在经贸局做出一番事业来? 很多人心头升起了疑问,而这些疑同自然开始在澧河各个角落开始流传。 甚至有过jī的人,笑话澧河县委乱弹琴,把一个搞林木的人用来抓经济,难道澧河的经济就是森林经济,林业经济吗? 陈京自己在任命通知下来后,他才感觉到自己出任这个局长,在澧河是造成了多大的轰动,他认真去了解了自己的那些竞争者后,他真的很汗颜,自己竟然能够战胜他们,这是〖真〗实的吗?他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小马拉大车!”陈京忽然想到了这个比喻,在林业局他干过小马拉大车的事儿,现在似乎又要赶鸭子上架,再干一次了! 这一次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为了以示对经贸工作的重视,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卞兆南亲自陪同陈京上任,在经贸局全局大会上,卞兆南宣布了县委关于陈京同志的任命决定! 在任命宣布完毕以后,他道:“陈京同志是我们澧河年轻干部的佼佼者,对经贸工作熟悉,非常有思想、有想法,处理问题能力强,工作能力突出!组织上选定陈京同志担任经贸局局长,就是综合考虑了陈京同志个人能力和特点的。 希望我们经贸局能够在陈京同志的领导下,干出更多、更出sè的成绩……” 卞兆南讲话完毕,陈京发表就职讲话,他开口直言不讳的讲了自己对组织任命的意外,然后他自嘲的道:“我在此之前,大家都知道,我是管林业局的。我进经贸局就有人笑话,说让管林业的人来管经贸,县委这是什么意图?难不成是要在全县开展林业经贸? 今天我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我担任经贸局局长期间,不会重点搞林业经贸,我们澧河的经贸发展,也不会以林业为中心!” 陈京这样一说,经贸局的一帮干部职员都忍不住笑,自发的就有人鼓掌。 陈京的整个讲话没有一句表决心的话,他的谈话很普通、平淡,但是又不是谈谐幽默,让人听起来很轻松,很没有压力!对澧河经贸工作,陈京认为目前还处于初级阶段,澧河的经济发展还很有潜力、这也决定了经贸局还可以大有作为! 最后,陈京重点了讲了团结的问题,他讲经贸工作没有固定的模式和套路,需要大家各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经贸局的每一个成员,每一个部门的人,都可以做出大成绩来,只要大家都团结,为了一个目标努力,经贸工作必将能结出累累的硕果。 全局大会结束以后,局党委又在小会议集中,卞兆南主持了班子会议。 在班子会议上,卞兆南主要是通报了经贸局前任局长苏光华的问题,他号召全局同事要以苏光华的案子为戒,要洁身自好,不搞腐化堕落。最后他还开玩笑的讲,说陈京同志对反腐是有经验的,林业局的**问题、违纪问题,陈京在其中就发挥了重要作用。 他不希望陈京这个才华在经贸局有机会再次施展,他希望的是经贸局所有的领导干部的廉洁自律。 会议结束以后,经贸局班子全体聚餐,地点就在金玉酒楼,是夜,陈京喝得**大醉。 陈京心中很清楚,他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经贸局和林业局不可同日而语。这些年饱受诟病的澧河经济发展迟缓的问题,经贸局的不作为是负有重要责任的,经贸局在陈京的手上,澧河经济发展在陈京的手上能够有所突破吗?这是陈京需要面对的问题。 陈京现在走马上任,县里班子又换届在即,新的县委和政府班子,他们对澧河的发展存什么态度? 这些都是变数,有变数就有挑战,变数越大,挑战越大,陈京非常明白,自己现在就是在进行一场挑战! 县委,舒治国办公室,黄小华躬身给他将冲好的*啡放好,道:“〖书〗记,对陈京的任命,我听说有人反映违规了!陈京现在刚刚走马上任,质疑声很多,看上去他很被动啊!” 舒治国抬头,道:“都是一些什么质疑声?违规从何而来?” 黄小华咳了咳道:“根据外面传言,关于陈京的去向,县委还没有正式决定,一率〖书〗记就将这个消息散步出去了,而且他还找陈京谈了话。这个做法很多人提出了质疑。 还有,陈京以前是负责林业局的,虽然他年轻有才,但是搞经济行不行,大家普遍持怀疑态度,尤其这一次竞争经贸局局长人选中,有几个都是抓经济的好手,陈京真的比他们能力都强吗?” 舒治国闭嘴不语,瞟了一眼桌上的*啡,他却起身拿起茶杯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事情行不行,重要的是看结果,是骡子是马,要骗过才知道,这时候,谁出来聒噪,一定就是别有用心的!” 黄小华脸微微一红,他清楚这个话题说不下去了。 黄小华说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说陈京遇到了困难,他是在向舒治国汇报赵一平背着他在耍huā招,在收买人心!但是黄小huā的汇报被直接忽略了,反倒舒治国扣了一顶别有用心的帽子给他。 “〖书〗记,上次您托嫂子捎的*啡豆用完了!赶明儿,我看让司机去一趟德高,再弄点好豆子过来!”黄小华转移了话题。 官场上的谈话,过渡的时候,转折的时候,改变话题的时候,往往都从茶、烟、*啡等等开始。 这些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东西,在官场上就成了道具,官员拿这些东西,就能传递很多的情绪,谈话的时候也多了很多的话题。 黄小华今天找舒治国,是的的确确遇到一点麻烦了,赵一平最近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变聪明起来了,尤其是在处理易周镇和彩水集团问题方面,赵一平再也不冒失了。 最近易周那边又蠢蠢yù动,赵一平将黄小华叫过去,道:“小华主任,易周和彩水这两个老大难问题最近又有事儿冒头了!目前,我做了一个总结,发现我们全县的领导中,唯有你在处理这个同题上面是有丰富经验和十足把握的。 所以,我准备向舒〖书〗记汇报,以后你来负责处理这一块工作!” 黄小华当即傻掉,他正要说话,赵一平拍拍沙发坐垫道:“小华主任,你不能永远都在主任这个位子上不进步嘛!现在马上要换届,你的能力摆在那里,上面的领导不会视而不见! 在这个时候,你要多做一点实事,一来是当实习,另外,你这也是一种表现和态度嘛!敢于打硬仗,啃硬骨头,这样的干部走到哪里都是宝贝啊!” 黄小华硬生生将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他暗暗叫苦,赵一平这一手他根本就没有防备,可谓是措手不及。 本来黄小华一直都以彩水集团的问题为依仗,常常都在赵一平面前拿拿腔,做做姿态,他得意得子不得。 可他哪里又料到有朝一日赵一平会反过来将他一军,要将这个摊子干脆扔给他? 这个大包袱、大摊子,唯有黄小华知道其难办到了何种程度,他又怎么能够愿意惹上这个摊子? 舒治国面陈如水,一字一句的道:“小华,一平〖书〗记说你了解易周、了解彩水,以后他的一部分担子让你来分担!我原则上是没有意见的!以后你要认真和一平〖书〗记多沟通,一定要把工作做好!!”!。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惹事了! 说句实在话,南华当时心一下拔凉拔凉!既然说好,为什么几分钱的订阅支持都如此吝惜?我觉得太讽刺了! 说句实在话,如果官策现在成绩很好,南华根本就是付诸一笑!但现在官策如此艰难,一个如此爱南华书的人,却冷眼瞅着自己喜欢的书在艰难的挣扎,而不愿意给予微薄的支持,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一个作者伤心? 好了,不说了,说说70369兄的建议,建议很好,我一定采纳,努力把陈京写成一个有生活、有工作、有朋友、有血有肉的人陈京走马上任,刚好赶上县委组织全县学习中央综治工作精神相关文件。 综治工作,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基础(w)ìng工作,所谓稳定是第一责任,稳定是快速发展的坚强后盾,没有稳定就没有发展,所以稳定工作是重中之重! 舒治国亲自出席全县综治工作会议并讲话,同时他还宣布,全县各乡镇、各单位,要开展一场轰轰烈烈的维稳运动。 这场运动要分三步走,第一步是要学习相关文件精神,要深刻理解综治工作的重要(w)ìng和局势的严峻(w)ìng,从思想上引起重视。第二步,全县要组织专门的工作组下到各乡镇、单位宣讲,第三步,则是验收检查,全县要成立多个检查组下到基层检查维稳工作成果。 在舒治国的讲话中,他点名提到了两个单位,一个单位是彩水集团,另外一个单位便是开发区。 彩水集团系列纠纷的解决和开发区纠纷的解决,目前是澧河维稳的重点工作,县政法委、综治办要重点想办法从这两个地方突破,要找到问题的源头,要想尽一切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县综治办,陈京捧着杂志在休息室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陈京上任第二天,经贸局就成了综治办点名的单位,综治下文通知,要求陈京于今天上午九点到综治办开会。 县综治办是县政法委下属的机构,综治办主任由县政法委副书记易先平来兼任,在县委一众单位中,综治办是非常牛哄哄的单位! 稳定是第一责任,这是上级对下级党委政府的要求。 正因为这样的要求,综治办的地位非常高,下面乡镇政绩再出sè,综治工作不行,那所有政绩都是空,乡镇领导班子照样要挨批、甚至撤换! 每一年,县综治办都要下各乡镇去验收各乡镇的综治工作,每每这个时候,综治办就成了大家争相巴结的对象?在很多下面领导的心目中,综治办是无论如何不能得罪的单位。 所以综治办是趾高气扬习惯了,根本就没有平等办事的意识,陈京等了一个小时,出来到办公室问情况,办公室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态度很恶劣,嗡声道:“你这个同志哪里那么多话?让你等你就等!领导有领导的事儿,等一会儿就那么多牢sāo吗?” 陈京皱皱眉头,心头也火起,道:“那行了,我就不等了!下一次谁要找我有事上经贸局找去,你们综治办门户太深了,个个都是太爷啊!” 老头一愣,他没料到陈京还敢顶嘴,他嘴chún一翘,道:“你这个同志是什么态度?不管你是哪个局,那也是在党领导下的局,你这个态度面对综治工作,你思想觉悟哪里去了?” 陈京心头厌恶至极,道:“你少跟我扣大帽子!我明确跟你讲,综治办如果风气不整顿好,我以后从此不会过来!哪里有这样的单位?一点基本礼貌和修养都没有,我话撂这儿了,你向上反馈,如实反馈!” 陈京说完,扭头就走,综治办很多人都集拢过来看西洋镜,综治办自成立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竟然有人敢以这种态度来综治办公室撒野? 有一些一看陈京的年龄,心中也释然了,年轻人啊,不识厉害,惹了综治办,挑战了综治的权威,有他好果子吃了! 老头气得浑身发抖,他其实就是综治办副主任黄奇,今天主任易先平临时有事外出,就让黄奇和陈京谈谈彩水和开发区的问题。 目前开发区和彩水集团都是综治工作两个难点地方,而这两个地方和经贸局都是有紧密联系的,其中开发区管委会还处于经贸局的直接领导之下,所以这两个地方的问题解决,经贸局要充当关键角sè。 黄奇见到陈京的时候,见陈京竟然如此年轻,他心下不知怎么就有了晾一晾陈京的意思,年轻人锉一下锐气,给一个下马威,谈起工作来顺畅一些。 这样的事在综治办是很常见的,下面的人,很多很精明,进综治办就买几条好烟,见人就发,最后再留那么一两条给领导,事情办起来就通畅一些,像陈京这样不上道的人,自然是吃闭门羹的命。 综治办主任易先平也是个好强、高傲之人,他年龄还不到三十岁,在澧河政坛算是年轻一代最有前途的干部,甚至现在有传言,说市里有领导想提拔他出任下一任澧河政法委书记。 易先平背景硬,为人又极其护短,再加上综治办本身的工作特点,这一切都是造成了综治办尾大不掉的根源。 黄奇被陈京摔门而去,易先平回来以后,他自然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最后他道:“这个陈京,现在在澧河有些名气呢!都说他是什么澧河未来的希望,这样不懂规矩,不懂尊卑,没有上下级观念的干部,能是什么希望? 我看他是恃才傲物,就是尾大不掉,一朝得志,不知所云,这样的干部我们能够让他这样嚣张下去?” 易先平皱皱眉头,心情也有些不高兴。 他眼里容不得沙子,陈京的名声他早就有所听闻,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大的脾气,这臭脾气闹到综治办来了! “点名公开批评经贸局!限令他们的班子二十四小时内作出检讨,然后陈京要个人检讨!”易先平怒声道。 黄奇一听这话,脸上的yīn霾尽去,道:“行,我马上去办!检讨要深刻,不深刻这事决不罢休!” …… 二十四小时过得很快,黄奇办公室捧着茶杯常常会不经意的瞟向门口,他似乎在等什么! 陈京摔门而去的事情,搞得黄奇在单位内部很没面子,很被动,其他几个副主任都取笑这事,称黄奇是不是威望不行了,怎么一个小毛孩也敢当着他撒野? 单位内部的人一liáo拨,黄奇内心是越来越烦心,同时对陈京也是越来越觉得憎恶,他心中已经暗暗的下定决心,陈京登门检查的时候,他一定要刁难一下,给这个家伙一点颜sè看看。 但是让他苦等了一天,陈京根本没有冒头,他亲自发给经贸局的通知也如泥牛入海,没有消息!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黄奇内心终于按捺不住,拨电话给经贸局办公室。 电话接通,黄奇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对方却先开口了,道:“你找谁啊?” 黄奇一听对方语气很冲,怒气一下上扬,道:“我找你们陈局长!” “啥局长?陈局长?”电话那头声音有些嘈杂,“陈局长下班了,我们都下班了,你明天打吧!” “我是综治办的,你们局里现在哪个负责人还在,让他接电话!”黄奇语气变得非常不好了,口气极其的严厉!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说了下班了,你还纠缠啥?你刚才说你是啥办?综什么办?没听过这个单位,你不会又是来变着法子来我们局攀关系、走后门的吧?”小青年口气狂傲,笑得肆无忌惮,隐隐还有嘲笑! “你……”黄奇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是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你你我我的,小爷要去HAPPY了,就你他娘的罗嗦!”小青年道,他说完,就挂电话,挂电话前,话筒中还传来他的骂声:“死老鬼……” 黄奇听着电话中“滴!”“滴!”的盲音,他神情呆滞,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姓黄的当了这么多年干部,还从未被别人这样骂过,他这一口气怎咽得下去? “跋扈,太跋扈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经贸局全局的风气都有问题!”黄奇脑子里面转过点头。 他将电话放好,努力的深呼吸想让自己变得平静一些,最后他终于还是砸了一个杯子,听到了哐当的不规则声响,他的心情才好一些。 他稍微的调整了一下情绪,径直出门,直奔易先平的办公室! 易先平没有下班,黄奇敲敲门进去,刚要开口说话,看见易先平眉头紧蹙。 “什么事情?”易先平先开口。 “易书记,经贸局那边通知已经发过去了,没有动静,看来人家没把我们综治办放在眼里啊!”黄奇道,带着情绪。 易先平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文件,道:“老黄,那天陈京过来,你们茶水都没倒一杯,让他在休息室一坐几个小时,是不是有这回事?” 黄奇一愣,支支吾吾半天,才道:“这……这……” 他这了两下,没说出一个字来。易先平一看他的表情,也大致知道了情况,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易先平护短,这是澧河政坛都知道的事情,而在综治办内部,大家都知道易书记做事是说到做到的,从来不说空话! 实际上,易先平也的确是这样的人,陈京敢挑战综治办的权威,那就得治一治他,让他涨涨记(w)ìng。 尾大不掉的风不可长,这是易先平对陈京的最初始的态度,但是,让易先平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的,这个陈京似乎和别人有些不一样,还真不好动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困难太大! 陈京不好动! 这是易先平感到意外的地方,他让黄奇将处理通知发到经贸局,还只一土午,就接到了好几个电话。 首先是县委办主任黄小华打电话过乘,综治办在县委综合办公大楼一横,黄奇将处理通知贴到了外面,县委各部门的人乘来往往你膘一眼,他看一眼,经贸局被综治办盯上的消息就悄无声息的在县委传开。 黄小华估计是消息灵通,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语气平和的对易先平道:“先平,怎么回事啊?经贸局陈局长刚划走马上任,就被你点了名?” 易先平在电话中耐着(w)ìng子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黄小华笑道:“我当是什么原则(w)ìng的大事呢,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先平啊,听老哥一句劝,不要把县委和下面之间的关系搞太僵!这事就这样算了吧!再说,事情的是非曲直,又如何能说得清?” 黄小华加电话到了,一会儿,组织部卞兆南部长打电话过来了! 卞兆南在电话中的语气和黄小华又有所不同,他道:“先平,我听说你跟经贸局闹了一点别扭!这事啊,你再仔细调查一下,看看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是怎么回事! 综治办的形象很重要,不能因为一件小事坏了综治办的形象啊!” 卞兆南的电话结束以后,下午,易先平竟然接到了县委哥〖书〗记赵一平的电话。 赵一平说得比较直接,他道:“一平,经贸局的情况特殊,目前他们的任务重、担子重,有时候出现一些不如意的地方你们要多担待,多给予支持!我们对待下面的单位,不要一味的摆领导的架子,要有一个平等的心态!” 赵一平的这个电话是很有分量的,易先平接到这个电话,才终于意识到,陈京可能比自巳想想的要厉害得多,经贸局也比自巳想象的要敏感得多,屁大点事,才发生几个小时,搞得县委几个头头都知道了这事,这还真是出人意料。 易先平当即找来另外一个禹主任详细询问那天的情况,对方终于掀了黄奇的老底,把那天的情况如实的向易先芈做了汇报。 易先平正在琢磨这事,黄奇就推门进来了,所以他才有了那么一问。 黄奇察言观sè,看出了易先平神情有些不对,他心下有些急,道:“那天即使是我工作做得不到位,那也不能够是经贸局态度如此恶劣的理由!我刚才打电话给经贸局办公室确认通知,您听……” 黄奇将电话录音资料拿出来摁进播放机,开始让易先平听划才的这通电话。 政法委的电话全部需要带录音,这是政法委〖书〗记周正〖书〗记安排的,周〖书〗记是部队转业干部,他做政法工作,脑子里面还有一和部队思维,对细节要求很严,其中电话录音就是他亲自部署的。 易先平皱着眉头听完黄奇和经贸局某职员的电话录音,良久,他一拍桌子,道:“乱弹琴!简直是太嚣张狂妄!这事要查!给纪委纠风办老王打电话,把录音带给他‘让他处理’我们监督!” 易先华s中本来已经熄灭的火焰,一下又被黄奇点燃了! 同样作为年轻干部,易先平骨子里面争强好胜之心是非常强的。 一上午接到这么多电话,易先平虽然惊讶,但是内心隐隐也有些不舒服,综治办是县委下面的单位,综治工作是县委当成头等重要的工作来抓的,他要给政府下面的一个单位一点下马威,就有这么多阻力? 再说,陈京又是什么人?不过就是靠着马步平才得瑟起来的,现在马步平都不在澧河了,他还有什么理由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易先平有这些念头,但是他一了解情况,发现陈京和黄奇之争,陈京还是占有一定理由的。 陈京毕竟是单位一把手,他乘综治办茶都没有一杯喝,这有些说不过去。真要争起采,最后可能会闹笑话,所以易先平争胜的心思也就淡了。 但是…… 黄奇的一个电话录音,一下让易先平本采淡去怒火又开始熊熊燃烧:土粱不正下梁歪,经贸局陈京为人桀骜,行为嚣张,连下面一个门、科员都染上了尾大不掉的习气,这如何能够忍受? 易先平也不是易于之辈,他本来也是有来头的人,他今天洌要看看,陈京究竟有多少斤两…… 尽管有心理准备,陈京知道经贸局的工作难度会很大,但是上任伊始,他还是感到了压力是超乎想象的大。 经贸局就是个烂摊子,澧河这样的穷县,经贸局的成绩这么多年乏善可陈,而问题这些年却是馨竹难书。经贸局管什么?在澧河来说,主要有几大块内容,一个是引导,指导企业生产经营,为企业提供政策等等方面支持,第二个是招商引资,引进外来投资乘澧河投资建工厂,第三个是管理开发区,建设开发区。 这三方面的工作,这些年都没有成绩,而弓导企业生产经营,为企业提供政策支持方面,还闹出了很多事情。前任经贸局长苏光华借助政策敛财,贪墨受贿资金累计达六百多万,这件事情震惊澧河。 澧河才多大一块地方?一个几十万人口的小县,穷县,一个经贸局长竟然可以**达到六百万之多,这实实在在的算是丑闻。 前些年,政府工作报告每年都有大力支持、发展经贸,加大对企业3导和加大优惠政策的内容,但是自苏光华出事以后,这些内容就成了澧河老百姓的笑柄。 舒治国对苏光华的事情很恼火,曾经有一段时间,提到经贸局,他脸sè就极其yīn沉难看。以至于经贸局局长的位子虚悬了半年之久,到现在才由陈京乘接替这块工作。 在澧河政坛,经贸局就像是共和国的足球,政策倾斜最大、人们寄托的感情最深,但是最不争气的就是经贸局。不夸张的说,经贸局的社会舆论是很差的。人们对经贸局也是非常敏感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陈京这个局长需要面对全县几十万人的监督,大家眼睛都盯着他的表现呢,就在众目瞪瞪之下,这样的压力可想而知。 除此之外,陈京刚上任就遇到了难题,彩水水泥厂的系列问题,经贸局需要参与,并要发挥重要作用。彩水水泥厂,这里面的纠葛之深,很多已经超越了澧河的范畴,陈京又怎么能看得清这里面的道道? 在这个时候,不夸张的说,他根本没有能力进入这个圈子中去发挥作用,因为一旦作用发挥得不对,发挥得有问题,立马就会出大问题。 除了彩水水泥厂以外,最为迫在眉睫的是开发区土地补偿问题,开发区现在老百姓闹得凶,三天两头阻挠开发区建设施工,前段时间闹得最凶的时候,开发区管委会蹲点守在老百姓家里,害怕老百姓出门**:但是守候的办法终究堵不住老百姓的怨气,**也终于形成了规模,从市到省,**的级别是一级具一级高,现在就有老百姓在组织,声称要把这事捅到〖中〗央去了县开发区就是经贸局直管单位,陈京对开发区的问题没法回避,他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 困难很大,开展工棒的条件更是不好,经贸局这半年,局里的大门、事务都是由画局长任志贤来负责的,现在陈京乘了,要想一下子在局里说话就管用,又谈何容易? 还有,因为经贸局成立之初,县委和县政府对其的定位就高,县里的人都把经贸局当成了好单位,所以经贸局内面也是藏龙卧虎,那些个背景硬,关系深的角儿全在经贸局杵着。 这些人都是很不好管的,尤其是陈京年龄这么轻,要想把这群根红苗正的小正太给收拾干净,得很费一番功夫了实际上,陈京土任就领教到了这些家伙的厉害了,其中一个叫胡飞的小年轻,在第一次局大会上就起哄。还有,陈京为了整顿经贸局的散漫作风,专门加强了考勤管理,这个胡飞就串通一帮家伙将经贸局办公室的挂钟给拨慢办小时。 陈京找胡飞谈过一次话,这家伙当着陈京屁颠屁颠,乖觉得很,一口一口一个陈局的叫,要多恭谨有多恭谨,背后马上就变成了另外一幅做派,照样我行我素。陈京查了胡飞的资料,才知道这家伙是人大主任胡国林的宝贝儿子。 胡国林在澧河的资历比舒治国都还要老,门生故吏遍布整个澧河,算是那和非常有面子的人,据说他对胡飞这个小儿子最为钟爱,还有护短的毛病了陈京一大摊子事情需要面对,现在还得陪着这群小正太玩过家家游戏,有时候他想想心中就感到窝火! 但他非常清楚,在这样的时候,才是真正考验的时候。如果这些小事情处理不妥当,不能够让内部人心归拢,一切都是空谈。所以对待内部的事物,很多时候要比对外更加慎重认真!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纪委出手【求月票】 三十六计,其中有一计叫做无中生有。 按照马步平的说法,三十六计其他的计谋可以不用,但是无中生有这一条,必须要熟练掌握。为官之人,首先要学的就是无中生有! 什么是无中生有?简单的说,某件事情本不存在,但是偏偏却让他存在,有些矛盾本没有,偏偏就要让他有,有些关系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但是却要想办法,把原本没有关系,弄得有关系。 马步平擅用无中生有,这从他送给陈京的《金融学》的笔记中就可以看出端倪。 而马步平近期用无中生有最玄的,硬将陈京和省府陈副省长扯上关系,他的这个无中生有用得妙,表面看上去似是而非,认真琢磨起来,却是千真万确!陈京究竟和陈副省长有没有关系,是什么关系,却又含含糊糊。 让人不能不信,也不敢不信,马步平的无中生有到这种地步,的确是很了不起的。 而陈京在综治办发飙摔门而去,也是另外一种方式的无中生有! 陈京年轻,但是他不是气盛的人,三年的磨砺,早将他身上的菱角磨平了,他不可能一丁点委屈都受不了,还用得着在综治办发飙? 当然,陈京当时在综治办摔门而去也不是蓄意而为的,当时他在休息室一坐一小时,他就想,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开展工作。 他思绪万千,却没有一点头绪,不夸张的说,经贸局就像一只刺猬,他根本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着手。 他斟酌了很久,忽然灵机一动,就想到了一个无中生有的计谋。 现在陈京对经贸局的工作不熟悉,展开工作很困难,如果他立刘深入学习、了解恃况,目前的条件又不允许,姑且不考虑局内部有人掣肘,关键是时间也来不及!有些事恃,不是按部就班就能解决的,现在的经贸局,不出点奇招、怪招,是没有办法稳定的局势的。 陈京这样想了,他当即力断,决定无中生有生点事端。经贸局所有其他工作都先放下,先惹点事,让经贸局在一场风bō中开始起航。 一场风bō,就是声东击西,这场风bō胜负不论,陈京在意的是通过一场风bō来理顺经贸局的班子,来找到工作的头绪,同对树立自己在局里的威望! 另外一场风bō也可以转移人的注意力,让大家的视线从经贸局面临的困难中走出来,把视线集中到经贸局和综治办无中生有的矛盾上面来! 综治办嚣张跋扈,其实在下面各乡镇、县各单位早就有很多人不满了,只是这样的单位得罪不起,再加上下面的领导谁也不想当出头鸟,这才有了综治办下去是太爷,坐在家里是老爷的现状。 陈京这次当这个出头鸟,他不担心自己失道寡助,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综治办这些年得罪的人不计其数,这些人是不可能让陈京孤军奋战的。即使他们不跳出来,精神上肯定也是要给予支持的。 即使精神上不给予支持,他们内心肯定也是要给予支持的。 所以,经贸局和综治办这次的事,陈京认为闹得越大越好,不管胜负,经贸局都是赢家。 中华民族人的共牲,那就是自己胆小怕事,但是却特别希望有人能够tǐng身而出替自己解气,陈京现在就勇敢的充当了这个角sè! 经贸局办公室主任郝林轻轻的敲响新任陈京局长的门。 听到了内面的应答,他才推门进去,他一进门,便看见陈京在悠闲的泡着功夫茶,他一肚子的话就只得硬生生的憋在肚子里。 陈局长新上任,人又年轻,郝林还没mō准他的脾气,所以时时刻刻处处都提醒自己要小心,千万不能够在工作上出现差错,或者让领导对自己有了看法,如果那样的话,他这个办公室主任的位子可能就坐不稳了。 局里的形势很微妙,副局长任志贤有才华,但是对这次县委的人事任命很不满意,虽然没有明确要和陈京对着干,但是工作上阳奉yīn违肯定是免不了的。 另外,经贸局里面刺头多,那些小正太,郝林提起都头疼,陈京如何处理和这些人关系,也是一个重点。 郝林这个办公室主任,有时候很是为难,他不了解陈京,有些话不能说得太多,即使是建议,也不敢提太多。不然领导觉得办公室主任太精明,太爱揽权,那结果会很糟糕。 但是也不能毫无作为,什么话都不说,如果这样,办公室主任的能力太差,也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老郝!来喝一杯茶!这是朋友从楚城茶叶博览会上搜罗来的好茶,属于红茶品种,坦详工夫红茶,这可是国宝级红茶呢!你过来尝尝?”陈京的兴致很高。 郝林用手习惯牲的擦了擦额头,似乎是在抹汗珠,其实他脑门上没汗、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多年在领导身边工作,郝林早就养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了,比如说抹汗珠的这个动作,这个动作代表惶恐、诚惶诚恐! 在领导面前紧张,这是必须的,适度的紧菲,领导心中其实是很舒服的。有些人喜欢在领导面前大大喇喇,好像是以此来表现自己的坦dàng没有心机,领导对这样的干部,表面上会夸奖鼓励,但是使用提拨的时候,很多时候都将其自动的过滤掉了。 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想知道答案,其实仔细琢磨很容易找到原因的,人的复杂牲通过这个倒子就体现出来了。 有些干部处处表现得不喜欢逢迎拍马的人,其实这不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越是这样的领导,可能越喜欢别人对他逢迎。 只是逢迎的方式需要巧妙,而这种巧妙,很多时候就是在细节,有些时候拍马不用语言,有句话说得好,凡事是语言说出来的,都是苍白的!言语上的拍马屁,那是极其低端的。 就像郝林这个抹汗珠的动作,这就是一种拍马,他年龄今年都快五十岁了,在一个小毛孩局长而前毕恭毕敬、忐怎不安的像个小孩子,领导内心能没有成就盛,能不高兴? 所以,搞关系、和领导相处是一门大学问!治大国如烹小鲜,其实搞关系和领导相处,也是一个道理,关键就在于火候两个字。火候不到不行,火候过了也不行,至于什么火候恰到好处,那就是众妙之小存乎一心了! “陈局,茶我不内行,我过来是有一件事向您汇报来的!”郝林认真的道。 陈局摆摆手道:“天大的事儿喝了茶再说,来,来,坐,我最早来澧河也不会喝茶,都是学的嘛谁,又是天生就会喝茶的?” 郝林没办法,只好毕恭毕敬的端坐在陈京的面前。 陈京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郝林端起来喝了一口,又苦又涩,舌头发嘛!眉头便不自然的皱了起来。 陈京哈哈笑道:“老郝,滋味不好受吧!这茶就是这样,初入口苦涩,甘甜慢慢才能回味出来,而清香却是高远悠长,久久不散。开始喝茶的人很少有喜欢这茶的,但是慢慢都会爱上这种味道!” 陈京顿了顿,继续道:“就像我们经贸局,现在百废待兴,谁见了都头疼!但是,经贸局迟早有一天会苦尽甘来,我们一定会让整个澧河大吃一惊的!” “陈局说得好,我现在还真品出了一丝甘甜味儿来了!”郝林道。 陈京眯眼看着郝林,良久,他道:“行了,我看你这个神态,不让你把事儿说出来,非得把你给逼疯了!说吧,什么事儿?” 郝林沉吟了一下,道:“今天上午,纪委纠风办过来将胡飞带走了!据说胡飞在电话中谩骂综治办黄副主任,态度很嚣张恶劣!这事……这事……” “这事要怎么处理啊?”陈京眉头一挑道。 “刚刚纠风办打电话过来,我让转你办公室,转不通!电话里……纠风办要安排胡飞在纪委学习反思一个礼拜,加强思想教育!”郝林道。 陈京摆摆手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昨天在局会议上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不熟悉!这事你去诸示任副局长,让他去和纪委纠风办协商一下,看这事能不能从轻处理,年轻人嘛,态度有时候冲一点是在所难免的!” 郝林一愕,怔怔说不出话来,陈京轻巧的一句话,将事情推得干干净净,而且陈京的话说出来是合情合理,没有一点漏洞,一下就让他陷入了两难! 经贸局的一些微妙,郝林是知道一些的,任志贤给陈京下的第一个绊子,其实就是这帮小正太,而这帮小正太又以胡飞为首。 陈京上任才几天,胡飞就三番五次的捣乱,别人都等着看陈京这个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烧呢! 现在倒好,陈亲手腕没见识到,纪委纠风室将胡飞给领去加强教育了,陈京现在撒手不管,谁管? 蓦然,郝林忽然想到昨天开会,好像是陈京指定让胡飞一个人值班接电话的,其他人去会议室。当对郝林还有些奇怪,当时他以为是陈京担心胡飞又在会场起哄,才将他支开的,现在看和……郝林心中一寒,屁股有些坐不稳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立威【求月票】 胡飞玩忽职守,在工作岗位上开小差、又有谩骂领导等等诸多问题,纪委纠风办给予了他通报批评,同时安排他在纪委纠风办学习一个星期。 这件事情一发生,在澧河县城成为了一个不小的新闻。 胡飞的声名在体制内很多人都知道,人不算坏,就是顽劣不堪。 平常大家都给他老子胡国林几分面子,一般对他都比较客气,有些人还会拍他肩膀一把,嘿一声:“你这浑小子,哪一年才能长大哟,少给你爸添点乱吧!” 真正和胡飞较真,这次纠风办是第一次! 怪只怪胡飞惹上了纪委这栏的部门,纪委易明华〖书〗记那就是个黑面关公,谁的面子都是不给的。一把手如此,在纪委各部门,也形成了这种风气,胡飞被纪委纠风办找上了,这活该他倒霉! 通报批评是小事,关键是在纪委学习一周,这的确是有些难为胡飞这样的愣头小子了! 经贸局任志贤像热窝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转悠。 他刚刚接到人大常垂会胡国林主任的亲自来电,在电话中,胡主任声音低沉,语气尴尬,道:“任局长啊,我家那小子太不争气了,我让你给我管着,真是难为你了!我胡国林厚着脸皮给你道歉来了!” 任志贤一听这话,连忙道:“主任,都怪我工作没做好,这次小飞让小人坑了!” “志贤,这话就不对了!胡飞这小子无法无天,太不像话了这次让他受个教训,我可跟你讲,你不要找路子找关系,这次我非得治治他不可!”胡国林在电话中嗡声道听上去肝火大旺! 挂了这个电话,任志贤立刻就坐不住了! 胡国林这个电话,说要治治胡飞,谁知道他内心怎么想的? 要稳妥起见,任志贤现在就得把胡飞从纪委捞出来,然后亲自将胡飞送回去,要怎么处理,胡国林自己来,那也不会让他失了面子。 但是,现在困扰任志贤的是他根本没有能力把胡飞捞出来! 他去过纪委一次,人家坐都没让他坐,任志贤在里面开口没说上一句话,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现在局面搞成这样,该如何处理? 任志贤束手无策按照他的想法,胡飞这类人是可以利用的,至少可以利用这些人给陈京一个下马威。可他没想到,这些人也是双刃剑,用得好能派上大用场,一惹了事立马就是大麻烦。 任志贤在纪委看到了胡飞胡飞这小子平常桀骜不驯在纪委只待一天,脾气就没了。 见到任志贤,开口就问:“任哥,是接我出去的吧!这地方没法过我待一天,得少活十年!”任志贤当场没话说脸sè很yīn沉,胡飞一见任志贤的神情,也知道事情很麻烦,他倒也硬气,道:“行!任哥我知道是咋回事了!你只求你这事别让我家老头子知道就行!千万别让他知道!” 胡飞说这话的时候,任志贤明显感受到了他强烈的失望和沮丧,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任局长,陈局通知,股以上干部去会议室开会!”办公室郝林推门进来道。 任志贤一愣,心头火一冒就上来了,道:“怎么?这么快就有人看我笑话了?大家看还不够,还要在会议上让我搞一个表演?” 郝林皱皱眉头,心中觉得任志贤有些太敏感了,便耐着(w)ìng子道:“任局,你不要太多心!刚才陈局接到了胡主任亲自来电,他开会是商讨胡飞的事情呢!” 会议室,经贸局股以上干部在座,陈京开场白很直接,先就是一通批评。批评胡飞毫无一个经贸局干部应该有的素养,他拿了录音机,将从纪委拿出来的“证据”当着所有人在会议上播放一遍,然后指着录音机道:“你们听听,这哪里是一个干部?简直就是地痞流氓,这样的干部我们经贸局不需要!刚才我接到了人大常委会胡国林主任亲自来电,我就如实的给他汇报了情况! 我说得很明确,胡飞虽然是他的儿子,但是胡飞不适合待在经贸局!至少现在不适合待在经贸局,我今天召集大家开会,就是来商量一下胡飞的去向问题!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陈京这话一说完,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开口。 陈京这一手厉害,这完全是敲山震虎,他借纪委的事,来一棍子把胡飞打死,其实就是要对任志贤的动作进行反击。这个反击太犀利,太大胆了,如果胡飞就这样被陈京借纪委的势开除出经贸局,以后哪个小正太还敢触陈京的霉头? 会议室外面,有几个偷听会议的胡飞的死党,一听陈京要对胡飞下杀手,他们脸都吓白了,连偷听也不敢了,灰溜溜的逃走到自己办公室,开始画圈圈做自我反思! 任志贤脸sè很难看,他心中清楚,陈京根本就没有接到过胡国林的电话。 胡国林刚刚打电话给任志贤,在电话中他就没有提陈京,还当经贸局还是任志贤在主事,陈京刚来,还没进入工作状态呢!如不然,他直接跟陈京打电话,事儿不就要简单很多吗? 所以,任志贤笃定陈京百分之百在虚张声势。 但是虚张声势很有效果,至少任志贤现在是毫无办法,他清楚,今天自己必须做出姿态来。 不然陈京开弓没有回头箭,胡喜被扫地出门的事儿他是干得出来的,如果胡飞被扫出经贸局,胡国林怎么看任志贤?任志贤以后可以说是抬不起头来! “咳!陈局!我有一点异议!”任志贤道“胡飞的事情,虽然态度有些恶劣,情节有些严重。但是毕竟,他还年轻,年轻人犯错误, 上帝都会原谅的嘛!这一次纪委严查了,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改过自新,正确的认识自己! 这样吧,我个人愿意为胡飞作保,保证他改过自新,再不犯类似错误………” 任志贤将自己位置放得很低,语气中甚至有了请求的成分,他说的话也是字斟句酌,完全是在替胡飞求情。 他一开口求情,立刻就有人附和,有些人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便把问题扯到了综治办身上,开始对综治办抱怨! 陈京对这种说法严厉驳斥,道:“按照你这个说法,胡飞这次被纪委抓去学习,一切还是我造成的?” 陈京这样一发飙,会议室又彻底熄火,大家谁也不敢再做声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今天陈京杀心已定的时候,陈京在这个时候出人意料的拐弯了,他语气放缓道:“好了!刚才还是任局长说得好啊,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 今天既然大家都替胡飞求情,这事我就不再追究了!但是有一点我要强调,下不为例!再如果有类似的问题,我决对严惩不贷!” 陈京说到严惩不贷的时候,眼睛扫过会议室众人,一股森然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yīn冷yīn冷! 陈京今天会议上的表现,终于让会场上大家认识到了他,陈京来经贸局以前,其实就有了一些名气,陈京在林业局干的那些事,澧河年轻一代很多干部都津津乐道。 但是闻名不如见面,今天陈京让经贸局的干部第一次体会到了他的风格,也算是他第一次在局会议上lù峥嵘。 但是,会议进展到这一步,还远远没有结束。 陈京再一次将矛头指向了任志贤,问道:“老任,我让你去纪委那边沟通,把胡飞给提溜出来,这事你做了吗?” 任志贤第二次被问哑口了,支支吾吾良久,他才道:“我去了纪委,他们态度很强硬,不给放人。看来胡飞这次非得经历一次教训了,他这样顽劣的干部,受一次教训也好……” 陈京皱皱眉头,道:“胡飞是该受点教训,这样的教训他受一百次我也没意见!但是,我们不能不考虑经贸局的颜面,胡飞就这样被纠风办提溜过去,一住就是一个星期,这事非得闹得全县皆知不可! 同志们啊,现在已经有人说我们经贸局是扶不起的阿斗了,如果胡飞这件事的臭气再传出去,再传到老百姓的耳朵中间,他们还会说我们是什么?” 陈京这话说出来,会场陷入了第三次死寂! 这一次没有人抬头,好像一抬头就会迎上陈京那双犀利的眼睛一般,陈京眼睛好像拥有洞察一切的魔力,直接能够看穿人的内心。 任志贤面sè通红,尴尬到了极点,他又一种冲动,恨不得立刻掀桌子走人,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他绝对不能那样做,如果他那样做,以后经贸局他就再也待不下去了! 陈京厉害啊!任志贤此时才知道自己有些轻视这个年轻人了,不仅是轻视,而是太轻视了! “好了!散会后郝林主任,你陪我去一趟纪委!我们去把胡飞提溜回来吧!不要让他再给我丢人现眼了!”陈京淡淡的道。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说得会议室全体人员动容! 陈京的话传递了一个信息,他有能力罩所有林业局的人,即使这家伙被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纪委纠纷办扣住了,他也能把人给捞出来……,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算你狠【求月票】 一张简单的桌子,后面是硬座椅子,房间大约20平房米。偌大一间房,就只有这两样东西! 胡飞坐在椅子上,面朝雪白的墙壁,这是纪委纠风学习最常见的单间。 纪委易明华〖书〗记对纠风办的工作非常重视,纪委有专门的纠风稽查队,这些稽查队成员常常逡巡于各乡镇和机关,一伺发现风气不正的单位、有问题的个人,马上就会有相应处理。 其中最有名的一件事情,是舒治国主持县委扩大会议,某县委委员打瞌睡,舒治国就开玩笑,说让他散会后直接去纪委纠风室学习几天。 当时会场上大家都笑,都当这话是玩笑之言。 没想到散会后,易明华真把这位委员叫到了纠风室待了几天,这一下,纪委纠风办的名气就大了!尤其是年轻干部,天天在单位开小差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纪委稽查队的人突然冒出来,将他逮个正着。 被纪委稽查队逮住,不仅是丢面子,而且仕途的发展也会因此受到阻碍,对正需要进步的年轻人来说,消极影响是极大的! 在纪委工作人员的陪同下,陈京看到了胡飞。 胡飞将头扭一边,不和他对视,嘴chún紧闭着,一声不吭! 集京眯眼看着胡飞,他看出来了,这小子肚子里有气呢。 待工作人员出去将门掩上,房间就剩陈京和胡飞两人,陈京正要开口说话,胡飞扭头过来,道:“陈京,算你狠!这次算我着了你的道!嘿嘿……” 陈京皱皱眉头,道:“胡飞,你说这话我就不明鼻了!怎么是着了我的道了?是你自己接电话肆无忌惮,你反过来怪我?” 胡飞闷声不语,头又扭向了一边,态度很硬气,似乎不愿意和陈京多说话。 陈京不急,他手中端着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我知道你是来干啥的!你不是在局干部会议上研究要把我扫地出门吗?你爱咋地就咋地!我无所谓!”胡飞道,他脖子上的青筋一扯,声音拔高,道:“我不过就是接电话说了几句过头的话,还能把我怎么地?纪委查我,我恭恭敬敬的认错,规规矩矩的学习,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将我咋办!谁也别想用这事当给我下马威!” 胡飞眼睛盯着陈京,眼神中尽是挑衅的味道。 陈京淡淡的笑了笑,放下茶杯拍手道:“好!有一股子气势,我喜欢这样说话直接的人!” 陈京顿了顿,脸sè一变道:“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不客气了!胡飞,纪委这个地方不太好受吧?” 胡飞哼了哼,道:“不就一个星期吗?就是刀山火海,这一星期娄也忍受了!” 陈京哈哈大笑,道:“你呀,真是大惊小怪,这里是纠风室,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是在其他部门,日子是更难过的!” “胡飞啊,最近我在调查局里这一年以来的账目,通过我仔细的比对清查,发现你去年一年,竟然以经贸局的名义在外面饭馆、宾馆、歌厅签单多达两万多人民币! 简直乱弹琴,你在经贸局既不是干部、又不负责接待,你是哪里来的权利以经贸局的名义签单的?是谁赋予你的权利? 两万多块钱啊,这是民脂民膏,这是老百姓的血汗钱!这些钱你有什么权利挥霍?” 陈京双目圆瞪,眼睛盯着胡飞,这几句话他说得正气凛然! 胡飞脸上lù出惊容,支吾了半天,道:“我那我那是招商应酬,对招商应酬huā的钱,不信你可以问任局长,任局长可以为我作对!” “好!这个理由站得稳脚!”陈京赞许的点点头,然后摆摆手道:“这些事情细枝末节太多了,不好查,最好还是让纪委去查,他们人贼精,没有他们查不出的事情! 只是,这件事如果查出来是你因为结交朋友,交女朋友等sī人用途huā掉了公家的钱,签了公家的单,这事可能也轮不到我经贸局的家法处理了,国有国法,党有党纪,后果你是知道的!” 胡飞嘴chún连连颤抖,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冲着陈京怒声道:“姓陈的,你是威胁我?你你男子汉大丈夫,有种的不要整天拿纪委说事,我们撇开纪委,出去单练,你敢不敢?” 胡飞眼神中流lù出凶悍的光芒,隐隐又有轻蔑之意,好似是在讥讽陈京的胆小。 陈京哼了一声,怒声道:“怎么?我不拿纪委说事,你让我拿你老子胡国林说事吗?那也行,明天我就把你签的单送到人大,让全县人大代表审核一下我们的胡飞局长的潇洒签单,你认为如何啊?…, “你给我坐下!”陈京语气陡然变得尖厉严肃。 他这一声断喝,胡飞都吓得浑身一抖,双tuǐ一软,乖乖的坐下去了! “胡飞,你今年25岁,我也25岁,我们是老根!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我活25年,一步步走过来,那都是自己的! 而你活25年,一步步走过来,有一半甚至一多半是你父亲的。你他娘以为你父亲能够管你一辈子?像你这个德行,还敢跟我叫板惹事,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陈京要溶你,办法有一百种,随便动动你就吃不消了!” 说到这里,陈京话锋一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语气放缓,变得有些语重心长道:“你的父亲老了!头发都白了一多半了,你知不知道,你出了这事,他有多失望?他跟我讲,他现在是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典型的三高。 他都想早点死了算了,物质生活享受不了,还摊上了你这样的儿子,让他这么大一把年纪,还要厚着脸皮为你求情,你他娘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胡飞呆呆的看着陈禀,眼睛睁得老大,一愣不愣。 集久,他眼眶开始发红,终于,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眼泪流下来的那一刻,他头也低下去了! 陈京起身将茶杯拿上,道:“起来吧!别撤插尿了,跟我走!” 胡飞站起身来,下意识的道:“走?去哪里?” “当然回去啊!”陈京道。“你以为你有多大的事儿?不就骂了综治办的人吗?怎么?只准综治办对我们牛哄哄,我们就不能也给他们一个教训吗?走,要教训你,那也得我动手!” 胡飞怔怔说不出话来,陈京的变化太快,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才他还不是义正言辞的将自己的问题拔高吗?怎么现在一下又变得如此蛮横不讲理了? 胡飞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转一下,一听有机会出去,心中立马有些jī动了!他再看陈京那张脸,似乎也就不那么讨厌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胡飞和陈京本身无冤无仇,两人闹矛盾,纯粹是胡飞单方面听人盅huò,加之他人年轻,见陈京如此年轻就是局长,他心中有些不平衡而已! 现在陈京能够替他说话,并将带他走出这个鬼地方,前面两人又有那些交流,胡飞对陈京的反感也淡了!不仅是淡了,他隐隐还觉得这新任陈局长也是(w)ìng情中人,不是那种只知一味死板,耍官腔的官僚。 陈京带走胡飞,这其中又有风bō。 纠风室主任王坚坚决不放人,放言道:“陈局,放人的事你不要指望了,就是舒〖书〗记电话过来我依旧不会放人的!开后门、走关系,娄纪委还没有这样的先例! 陈京笑笑,站在他身后的胡飞因为面子心里作祟,虽然他内心已经不那么讨厌陈京了,但是看陈京吃瘪,他也忍不住嘟囔:“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也不过如此……” 陈京不语,从腰上拿下手机拨了一个号,电话接通,陈京说了一句:“领导,我现在在纠风室……” “王主任,来……”陈京将电话递了过去。 王坚只喂了一声,屁股像被钉子戳了一样,猛然从椅子上蹦起来:“易〖书〗记……” 电话是易明华打过来的,在电话中,易明华一如既往的严肃,说话也很简单:“把人放了吧!、” 易明华就说了五个字,简简单单的一条命令,从他口中说出来,自有一种说不出得威严,王坚连连称是,在电话中屁都不敢放一个。 电话挂断,王坚将电话归还陈京的时候,语气变得恭敬起来,道:“陈局,一切您自便!”他似乎是想缓和自己的尴尬,凑到陈京面前道:“您汇报了易〖书〗记,你早说啊!你是故意要寒碜老弟我吧?“陈京笑笑道:“老王,你有些太抬举我了,我能寒碜得住你老弟?” 王坚脸微微一变,闭口不说话了。而一直站在陈京身后的胡飞脸上也lù出了吃惊之sè。 纪委易明华是个什么人放眼整个澧河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样一个人要从他那里走过场,太不容易了!可是看陈京这架势,他和易明华关系不是一般的铁,竟然能让易明华罕见的网开了一面? 陈京的这一手,岂不是比老头子更厉害?一念及此,胡飞看向陈京的眼神又有了不同!(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遭歧视了! 阳间,北洲大崝,凌霄天庭外。 五个来自荒古家族恶魔凌虚而立。 看着满天气运,五大恶魔尽皆lù出yīn冷之sè。 “大崝?毁吧,最少给我毁了这个城池!”一个恶魔冷声道。 “好!”另外四个一声齐喝。 说话间,五个恶靡各自取出一柄长剑,而其中一个,更是取出一个坛状法宝,太极神坛! 大袖一甩,太极神坛向着凌霄天庭罩去。 太极神坛变的浩大无比,一股庞大的吸力,好似要将凌霄天庭全部吸纳进去一般。 长生殿〖广〗场之上。 帝玄铩一身白衣,身后跟着一众大臣。 “这就是太极神坛?”帝玄铩lù出一丝冷笑道。 “嗡!” 四方虚空,陡然间浮出一百零八个圆月一般,放着刺亮的光芒。 圆月从一百零八个方位,狠狠的向着太极神坛撞去。 咻! “剐世金轮?帝玄铩?他不是在地洲吗?”远处操纵太极神坛的恶魔脸sè一变。 “轰!” 一声巨响,一百零八道剐世金轮,轰然卡住巨大的太极神坛。太极神坛瞬间动弹不得。 “咻!” 帝玄铩瞬间出现在高空,一脚踏在太极神坛之上。 脚下一踩。 “安!” 强大的太极神坛,轰然爆炸而开。 一百零八道剐世金轮,瞬间舞动在帝玄铩四周将帝玄铩笼罩的好似绝世魔神一般充满一股不可敌的气势。 “你!”那恶魔脸sè一变道。 “原以为荒古家族会有大批强者前来,想不到,只有你们五个小魔?”帝玄铩lù出一丝不屑道。 “小魔?小魔今天就要了你的命,擒下你,我们此役就足够了!”那恶魔冷声道。 帝玄铩一声冷笑道:“懒的和你们废话!” 说话间,围绕帝玄铩的一百零八剐世金轮,顿时化为巨大的绞肉机器,以迅猛狂躁的势头,猛然冲向五个恶魔。 “轰隆隆!” 虚空斩碎无数一百零八剐世金轮,所向无敌。巨鸣之间,快速向着五个恶魔斩去。 五个恶魔脸sè一变。手中长剑快速舞动起来“轰隆隆…………!” 虚空破碎大半,帝玄铩凝神操纵剐世金**纵了一会,帝玄铩瞬间射入战场。 大战继续,一炷香后。 “安~~~~~~~~~~~~~~八~!” 虚空大面积破碎,可很快,破碎的虚空再度恢复。 帝玄铩踏步立于虚空,一百零八道剐世金轮尽数回到帝玄铩袖中。 而五个恶魔,此刻一脸不信的看看自己的手脚。 手脚尽皆被帝玄铩斩去,周身更是经脉尽断,如铠甲般的皮肤,此刻龟纹四起。 五大恶魔忽然动弹不得了一般。 帝玄铩看了看五个恶魔道:“永魔族?五个基层小魔,也敢来此闹事?五个中层恶魔还差不多。” “你,你怎么知道?”一个恶魔惊叫道。 “基层小魔,祖仙十一重天,中层恶魔应该祖仙十二重天吧,当年天外天,我斩过的中层恶魔也不止十个!”帝玄铩冷冷道。 这时,远处快速飞来一官员。 易衍、柳无双飞在最前面。 “没事,我们太小心了,只是五个小魔而已。”帝玄铩说道。 易衍点点头。 “柳大人,你对刑狱有所研究,天帝的命令,这五个小魔,交与你审问!”易衍说道。 “是!”柳无双轰然应命。 yīn间大崝天庭,昌京。 同样五个恶魔来到了昌京之外。 “放心,钟山不在此地,放开手杀,毁了他昌京,毁了他满天气运,毁了他漫天功德,擒拿此处所有祖仙,我要钟山付出应有「百度贴吧启航文字」代价!”一个恶魔冷声道。 “是!”另外四个恶魔也一声大喝! 五个恶魔尽皆取出长剑。 先前那指挥的恶魔,更是翻手又取出一个太极神坛。仿若,这太极神坛并不止一个一般。 看着面前庞大的昌京浮城,那恶魔一声冷笑,手中太极神坛对天一抛。 太极神坛陡然变的浩大无比,一股庞大的吸力,直冲整个昌京而去,好似要将昌京彻底吸入其中一般。 巨大的太极神坛吞吸而来,四周虚空颤动,正在恶魔冷笑之际。 陡然间,昌京冒出耀眼的彩sè光芒,如放大数万倍的十sè彩虹,冲天而上,冲着太极神坛而去。 “呼!” 彩光陡然消失了。好似从来没有过一般。 “太极神坛呢?太极神坛哪去了?”先前操纵太极神坛的恶魔惊叫道。 彩光消失了,太极神坛也消失了。五个恶魔顿时lù出惊诧之sè。 昌京,不死殿〖广〗场之上。站着大量大崝臣子。 孔宣站在前面,虽然官爵并非最高,但刚才那一幕可却是孔宣出的手。 此刻,孔宣掌心,多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坛子。 “十sè神光,果然无物不刷!”一旁王靖文笑道。 “谬赞了!”孔宣微微一笑。 脚下一踏,一条彩虹乍现,将孔宣瞬间送入五大恶魔面前。 “你是,孔宣?你不是在地洲战场吗?”一个恶魔脸sè一变道。 “不要管那么多,孔宣来了更好,抓他一个,就足够了!”另一个恶魔也叫了起来。 “好!”一众恶魔点点头。 孔宣看看五个恶魔,忽然lù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道:“就凭你们?” “出手!”五个恶魔同时吼道。 孔宣一声冷哼,探手一挥。 “嗡!” 虚空陡然青光大方。强大的气场,直冲五大恶魔。 “轰隆隆!” 虚空炸碎无数口一炷香后。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 虚空慢慢填补了起来。 孔宣立于虚空,冷冷的看着五个周身裂口无数的恶魔。 “你,你不是祖仙十一重天吗?”一个恶魔不可思议道。 “谁告诉你的?”孔宣淡笑道。 “荒古家族的情报机构,你怎么会祖仙十二重天?为什么?”那恶魔一脸不可思议道。 看看众恶魔,孔宣淡淡道:“看来,你们不是死在我手中,而是死在荒古家族的情报机构手中,不知死活!” “咻!” 远处大量官员飞来。 “制伏了?”王靖文开口道。 “是,王大人,这五个恶魔,就交给你了!”孔宣说道。 “好,没问题!”王靖文笑道。 yīn间,南洲,黄泉路。 钟山、蓝、剑傲、汐阳天,四大强者同时出手,四方虚空震颤不已,四周疆域也摇晃不停。 一井始,仅仅只是一个疆域的震动,可,随着黄泉路的被撼动,南洲各大疆域都或多或少的震动起来。 四「百度贴吧启航文字」方海域,海啸冲天,各大疆域,凡兽躁动不安。 一时间,南洲天空都发出‘轰、轰…………,的巨鸣之声。 南洲边缘,原汐阳天的道场。 站着十个来自荒古家族的恶魔。 十大恶魔一脸yīn冷的看着汐阳天道场,只是此刻的汐阳天道场已经人去楼空。 “走了?走的tǐng快!”一个恶魔脸sè册沉道。 众恶魔渐渐的看向其中一个恶魔,这个恶魔头上没有黑角,但周身气度,比另外九个恶魔高出很多。 “红长老,先前您的儿子,就是在这里被那剑修斩杀的。”一个恶魔脸sè难看道。 “吾儿最后一条命了,居然被斩,剑修?钟山?哼,他们都必须要死,给我找!”红长老寒声道。 “是,红长老实力滔天,祖仙十二重天,定能将那剑修碎尸万段!”一众恶魔马上马屁道。 “轰隆隆!” 忽然,从远处传来阵阵轰鸣之声。 “这是?”一众恶魔抬头望天。 “红长老?”众人看向红长老。 “走,去看看!”红长老沉声道。 “是!”一众恶魔轰然应命。 “咻!” 十大恶魔向着黄泉路轰然射去。 黄泉路处。 通天彻底的黄泉路此刻颤动不已。 “剑心,凝!”剑傲眼睛一瞪。 探手轰然插入黄泉路中。 “呲。~~~~~~~~~~~~~~!” 黄泉路中,轰然抽出一道泛着金黄之sè的剑形光柱。剑形光柱一出,四周虚空陡然出现亿万剑气。 “诸位,黄泉路已经被撼动,其中的剑道黄泉,占据黄泉路全部的二成,我也只要这么多,其余对我无用,先行撤下,你们继续!”剑傲开口道。 “嗯!”钟山、蓝都点点头。 若没有剑傲那对剑意的敏感,也不可能如此快速的抽取两层黄泉路。收纳黄泉,也不可能如此顺利。 剑傲退了出去。 汐阳天看看通天彻地的黄泉路,苦笑道:“天帝,臣调动天地大势之力后,只能做到这个程度。无法再进一步了!” “退下吧,看守四方,与朕护法!”钟山开口道。 “是!”汐阳天点点头。 眼下,只剩下钟山和蓝二人。 钟山和蓝,尽皆融入黄泉路中,黄泉路好似一根浩大的柱子,两端已经被隔离了出来,其中一端,八极天尾张着嘴巴,在缓缓的吞食这浩大黄泉路。 另一端,一个黄金巨兽,也在吞着黄泉路。 钟山和蓝融入黄泉路,锁住黄泉路,不让其崩溃,以便两大凶兽的不断吞食。!。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女人心情!【求月票】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怪异 黄先凤两老脸sèyīn沉,显然他们对李毓芬lù骨的话感到不满。 何进然两老有些尴尬,毕竟大家都是老关系,儿媳fù如此奚落陈京,还是让他们脸上有些挂不住。唯有何超一脸的理所当然,觉得媳fù说了心里话,现实就是这么回事,现在这社会,挣不到钱、握不住权的人,就是抽了脊髓的软体动物,永远也tǐng不起腰杆来。 “咦,老爸,那不是伍局吗?”何超忽然站起身来道。 何进然一愣,抬头望向包房处,迎面走来几位千部模样的中年人。 有人似乎注意到了这边,和边上的人交头接耳几句,一个人领头就往这边走过来! 何进然已经站起身来,拉开了椅子,准备和客人见礼。 领头之人瞟了他一眼,眼睛却看向陈京道:“我说今天怎么喜鹊叫呢!原来是陈局驾临我易周镇了!”他声音一顿,话锋一转,道:“我说陈局,你也忒不够意思了!来易周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这不会是突然袭击要搞我易周的黑材料吧?” 领头的人便是易周镇党委书记侯红权,在马步平时代,他被称为是马步平手下的头号悍将,很有手腕,独当一面的能力很强,易周这个澧河第一镇被他牢牢的把握在了手中。 侯红权走到近前,陈京早就站起身来伸出手,只是笑,没有回话。 侯红权伸出手和陈京两手紧握,他回头对陈京介绍道:“这是矿产局伍学章局长,这位是梁秋,你应该是认识的!” 陈京含笑冲伍学章点点头,伍学章早凑过来伸手道:“陈局,我可不像你,我来易周从来都是先打招呼,得让老侯好酒好菜的伺候着,他可是有名的大户,我们下来就是吃大户的!” 伍学章这样一说,大家气氛活跃,陈京道:“侯书记,伍局,我来易周可不是因公!”他指了指金璐,金璐早乖巧的起身道:“伍局长好,侯书记好!梁书记好!” “好,好!金总好!”伍学章笑得很开怀,“郎才女貌啊!陈局好福气!” 陈京又给他们介绍金时新和黄先凤,伍学章和侯红权都过去热情握手,口称阿姨。其实伍学章的年纪也近50了,因为秃顶的缘故,他看上比金时新年轻不了什么,一声叔叔叫出来,金时新浑身不自然。 而一旁的何进然一家,一看这个架势,个个面面相觑。 尤其是何超,他瞪大眼睛看着陈京,还不忘记用手揉一下,他眼见陈京如此年轻,澧何有这么年轻的局长? 平常他见封侯红权还有伍学章,就觉得这些人牛逼到海里去了,尤其伍学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们全家的命运,平常他和父亲都是伺候老太爷一般的伺候着,生怕惹恼了他后果会很严重。 但现在看伍学章和陈京握手的样子,态度谦卑、客气,俨然还处在下位,尤其叫金时新和黄先凤的那句叔叔和阿姨,听得让人心底一麻,但是伍学章却偏偏表现得非常自然,好似他如此叫金时新和黄先凤很久了一般。 在这里遇到伍学章和侯红权,陈京也觉得意外,他来易周镇之所以不跟镇政靐府打交道,一来不全为公事,另外,更重要的是陈京想用自己的眼睛看一看,自己实地考察一下。 当然,陈京今天和金璐一家在一起,侯红权是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的! 侯红权和伍学章等人已经吃过饭了,几人寒暄一会儿,他们也就识趣的告辞,临走又让服务员送了两瓶最好的酒过来,一桌子饭菜早已经以镇政靐府的名义签单了,侯红权还非得给陈京调一辆车,陈京硬推才推掉。 一通好寒暄,将这群人送走,场面立马再次变得怪异了! 何进然一直都是仰躺在椅子上的,但现在已经坐得规规矩矩了。刚才他和伍学章也握手了,他从未见过伍局长那么和蔼,那么好说话过,何进然道:“伍局,到了易周地面怎么都不打声招呼?” 伍学章道:“何老哥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你我兄弟还怕没时候聚?” 被伍学章称作兄弟,何进然jī动得只打哆嗦,到现在他一颗心还轻飘飘的,有些飘飘然了! 最近矿业局在整顿矿业,很多不合格的矿洞、煤洞都遭了殃,最低是罚款,严重的甚至被勒令停工,何进然最近心惊胆战,一直担心自家矿洞出问题。托关系想送点东西,可是又mō不准伍学章得脾气,冒里冒失的将东西送过去,那后果更是糟糕。 今天观伍学章得态度,何进然心中有了一点底了。但是,另一方面,何进然也清楚,今天伍局铪面子,全然是因为陈京的原因。这个看上去还是娃娃的小年轻,可是了不得的厉害啊!竟然也是局长? 何进然想对陈京说句感谢的话,可是现在这个场合,她又怎么好开口? 倒是何超比他转身快一些,这小子早涎着脸凑到陈京身边:“那个……嘿嘿,陈局,我和我家堂客(土家族称媳fù为堂客)有眼不识泰山了,刚才的事儿,我小何对不住您!我给你赔不是了!” 他转身冲李毓芬叱喝道:“小芬,还不跟陈京赔齐U” 李毓芬脸sè尴尬,红着脸,嘴chún掀动不知如何开口。 金璐在旁边道:“嫂子,算了吧!陈京可不是官僚,再说你们也没事求陈京,犯得着那么多礼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何进然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道,“刚才侯书记说陈局可是经贸局局长,我们都是做生意的,也算是经贸,以后还得依靠陈局多照拂!” 陈京冲何进然谦虚笑笑道:“何伯客气了,能照拂的地方,我定然不吝照拂!” 陈京很少说话,一直都是如此。 在此前,他少说话别人都觉得他寡言,(w)ìng格可能内向。但现在经历了这一出,他再少说话,大家便都觉得他有城府,对他更是客气、热情。 连带着黄先凤夫fù都没有先前自然了,黄先凤以前一直以为陈京是个老师,现在突然发现陈京是经贸局的局长,是一个局的一把手,这个反差太大了。 她经营了这么久的企业,虽然文化不高,但是经贸局她可是知道的,那是真正的实权部门。 他开工厂这么多年,最怕的就是找这个局、那个局办事,平常那些局的一个小办事员都牛哄哄的了不得,更何况是局长? 她瞧了瞧女儿,又看了看陈京,心中不禁有些打鼓。 她很清楚,金璐这些年之所以没交朋友,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高不成低不就,当然这也和金璐本身眼界高有关系。 现在金璐找到了陈京,黄先凤初看陈京,觉得可能是女儿开了窍,找个老实本分的过日子是最好不过了!现在陈京一下成了局长,她便有些担心这桩亲事,担心女儿将来罩不住陈京,或者是陈京会嫌弃金呃… 感受到了饭桌上微妙的气氛,金璐一只手伸过来挽着陈京的胳膊。 她眼眸流转,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此时的她心中很是畅快舒服,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当他第一眼看见陈京的时候,陈京便是那么的不起眼,一如刚才大家眼中的陈京一样,就那么平凡。 但那个时候,金璐却发现了陈京内在的光华,她的一颗心毫不犹豫的就栓在了陈京的身上了。 事实证明,陈京就是那被沙粒掩盖的金子,短短的几个月,放眼澧河就没有人敢忽视他了。她和陈京相处很近,从陈京身上,她见到了积极向上和坚韧不拔,陈京能够今天,这一切都是他脚踏实地走出来的。 在金璐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比她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人尊重更快活的事儿了。她想着何超夫fù刚才前后表情的反差,心情就说不出的快活。 她有一种,世人都把君当沙砾,我偏把君作黄金,而君偏偏就是黄金的心情!这种心情莫可名状,无法用言语表这.… 陈京的才华,只有她才能够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归宿之所,幸福和骄傲充满了这个小女人的心! 陈京并不知道金璐的心思,但他却感叹得很。 以前他在省城,在那个文化都市,他感悟不了官本位以及中国人骨子里的那种以官为尊的情结,他来澧河后,头几年他也没感觉。直到他在林业局手上有了实权,他隐隐感觉到了一些。 但是真正有深刻的感觉,还是他出任经贸局长之后,他明显感觉到了周围人看自己眼神的变化。那种羡慕、赞叹、尊重、敬畏兼而有之,平常那些毫无关系的人,也挖空心思无中生有的拼命靠过来,从来没见过面的人,见自己像是见多年失散的故友一般亲近.… 这就是基层啊,这就是澧河社会的人文和人民传统观念的现实,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又哪里能够有这么深的体会? 陈京悟到了一点,那就是他再也不能用自己的思维去看澧河的人和事了,一个新时期的大学生的思维,又有几个老百姓能够到得了这个水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十万火急【求月票】 局长办公会,陈京端着茶杯细细的喝着茶,听着下面几位副局长汇报各自的分管工作。 第一个汇报的就是任志贤1这几天他比前几天规矩多了。 陈京和综治办闹的那一出矛盾,最后陈京将胡飞从纪委领了回来,据说综治办易先平大为光火,将电话打到了易明华那里质问原因,而且还明确放言出来表示不罢休。 但是就在他放言出来的第二天,综治办上上下下对那事就缄默了,好像那事从来没发生过一般,就连易先平也好像忘记那事了,事情就那样诡异的了结了! 事情如何了结的没有人知道,但是大家都津津乐道这件事情,尤其是那些在综治办受过气的人,陈京的这番作为实在给大家都博了一个心情舒畅,而关于陈京这个人的手腕和背景,也有些人开始传了。 有人说陈京在市里有硬背景,更有人说他在省城还有根,大家众说纷纭,个个都说得有板有眼,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一般。 通过一次无中生有的事情,陈京算是在经贸局稳住了阵脚,陈京和综治力掰腕子,让所以人见识了他的风格和手段,再有人要调皮捣蛋,就得自我掂量一下了! 率实上,有胡飞的前车在前,目前局内部的那些小正太都规矩得很。像以前那般会议起哄的事情,再也没发生过了! “陈局,我说的就是这么多”。任志贤道,他眼睛看向陈禀,静等陈京的回复。 “唔”。陈京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任志贤汇报的重点是易周镇彩水集团要申请立项,开发彩水水泥厂第二生产线的事情。这个事情很棘手,彩水的事情越来越复杂,谁都不愿碰这事! 彩水集团收购原易周水泥厂改制的事情还在闹腾,而彩水集团和周边老百姓就环境保护、周边污染、土地补偿等一揽子问题还没解决,在这个时候,他们又提出要搞第二生产线,这事究竟该怎么办? 陈京的不置可否,任志贤心中有些打鼓,他压低声音道:“陈局,这个彩水可真会找时机。他们在这个时候找我们申请征地和立项,恰恰是在我们百废待兴的时候。如果我们拒绝,局面将会很被动,我们经贸局面对外资是这种态度,这个先例太坏了! 但是如果我们答应,这事……,。 任志贤话说一半,他发现陈京好像根本没听他的话,他便闭嘴不说,心中却是有些不快! 陈京也太不把人放眼里了,自己说得chún干舌燥,他一个表情没有。眼睛还不知看哪里去了,这完全就是目中无人! “呃,。陈京终于有了反应,他眼睛瞟了一眼任志贤道:“你件事情你是什么意见?,。 任志贤道:“我建议向县委和县政府领导说明我们的困难,让上级领导拿主意”。 陈京沉吟不语,瞟一眼另两位副局长毛青和冯为国道:“你们二位什么意见?,。 毛青道:“我支持任局长的意见”。,冯为国笑笑道:“陈局,我现在被开发区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其他的事都进不到我心里来”。 陈京含笑不说话,刚才他倒不是故意走神的。而是心中的确是想着一件事。 范江搞的那个“印象澧河,。的宣传片拍摄完成了,剪辑成一张六十分钟的片子,片子剪辑和解说定稿,范江基本都是拉陈京当壮丁,剪辑陈京给意见,解说稿完全是陈京操刀的。 片子完成,领导也满意,钱货两讫,本来就没事了! 可是今天一早范江就急匆匆的打电话给陈京,一开口就道:“京子,大事不好了!你上次你给的那个片子整理的解说稿是不是有些夸过头了!现在被楚江卫视《奇闻怪谈》栏目组盯上了,他们的人据说要深入澧河搞调研,要把这片子浮夸的事捅出去”。 陈京一听这话,反口道:“你急急匆匆干啥?那个稿子署名是你,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再说,这事急,那也该我们澧河宣传部急,轮得到你急吗?,。 “你不懂,哎呀,京子,一言难尽!我马上过澧河,我跟你讲,今天你最好不要呆在县城。无论是谁找你,你都不要理,这事等我来再说,你千万不要节外生枝!”范江道,态度有些急躁。 “好了,好了!不和你扯了,我马上要开会了”。陈京挂了范江的电话,很快会议时间到了,陈京就过来开会了。 可是这事,陈京一直在心中没散去。 舒治国在澧河折腾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整了一点成绩,然后用一个片子将这些所有表现出来,现在竟然有人要拿这片子说事,这简直就是要刨他的老底! 根据各种小道消息传,舒治国在澧河干的这几年,上面的领导对他评价不错,认为他还算有作为。这次换届,他极有可能有机会往上行一步,但是这事没到市委通知下来,一切都还有变数。 如果在这个节骨眼,澧河被省主流电视台曝出丑闻,事情就严重了!对他来说,说是灾难一点都不为过。 陈京心中琢磨,拍宣传片这种事情,是很常见的,各县都有这种情况。澧河的这个片子,陈京是从头到尾看过的,而且解说词还是他操刀写的,虽然有些夸大,但不能算出格,怎么就被人盯上了呢? 是不是舒治国上层路线走得不好,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盯住了? 如果是那样,事情可能更糟糕了! 一念及此,陈京有些后悔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早知会出这样的事,自己在里面搀和什么? 范江也是的,真就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他把自己扯出来,只能是把事情越搞越复杂,真是猪脑子! 井京满脑子想着这事,开会就有些走神,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任志贤的工作汇报已经完成了,陈京自始至终只听到他后面的几句话,是关于彩水集团的! 陈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无嘲笑的想,任志贤洋洋洒洒说了这么一长篇,可能也只有最后的那事才是他的曰的,其余的都是鸡毛蒜皮,根本就不算是事! 陈京这样一想,却又觉得自己这个走神恰到好处。 自己这一走神,却还发现了现在班子里面的一点微妙,任志贤表面老实,骨子里面还是有些滑头,说的话也是米饭里面掺沙子,难点和责任往外抛,他自己躲一边好乘凉。 而另外两个副局长,毛青是向他的,而冯为国则有些墙头草,好像谁都不愿得罪。 但是冯为国这人城府颇深,陈京感觉要mō清这个人的底还不是太容易。 看着任志贤那副深沉担忧的样子,陈京忍不住笑。 彩水集团申请第二条生产线这事陈京知道,发改局那边已经将这个问题和陈京电话沟通过了,事情很棘手,但是事情也很重要,发改局的意见,这事还是得经贸局出面,先按招商引资的方式来定位。 要不然发改局一动作,这事又会牵扯过多的关系纠葛,最后事情会更复杂。 任志贤的话很有道理,现在彩水集团的事情很多人都不愿意碰,但是事情存在了,就不可能不碰。任志贤在这样的局长会议室,摆出这个问题来,是在试探自己的胆识和决心呢! “任局长,彩水集团的申请,我们可以直接予以回复。我们热烈欢迎他们扩大生产,搞第二生产线!我们不仅欢迎他们搞第二条生产线,我们还欢迎他们搞第三、第四条生产线。,。陈京朗声道。 他顿了顿,眼睛扫向三人,道:“说到这里,我们以后几个领导对外要统一一个口径,那就是我们澧河欢迎一切外来投资,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为外来投资提供很好的条件。 目前我们虽然百废待兴,但是我们自己一定要有态度,有态度,才有可能成功,我们自己都没态度,澧河的经贸还有希望?,。 陈京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很有气势,冯为国眼睛不住的瞟向陈京,眼神似乎有些变化了。 陈京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面上却不动声sè,目前经贸局的工作万事开头难,这些人都得用,而且还要大用!这是很考验人领导水平的,对陈京这样初当领导的人更是一大考验! “咚,咚”。两声敲门声,还没等陈京回答,门就被推开。 办公室郝林神sè有些急,道:“局长,县委电话!黄主任亲自打来的,说是有急事找您”。 陈京皱皱眉头,郝林心一跳,他想起一个传言,传言说陈京最不喜欢毛里毛躁,没一点城府的人。他忙道:“我跟黄主任回复了,说您在开会!可是他说这事十万火急,就是开党委会,您也要先接电话再说! 所以………所以……,。 “嗯”。陈京点点头,站起身来,笑笑道:“听到了没,老冯?等你要汇报工作的时候,就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来了!所以,你天大的困难都给我硬撑住,今天会议先散了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要陈京【三更】 县委小会议室,窗帘紧闭,投影仪的影像打在雪白的墙上,异常的清晰。 “奇谈怪闻,今天我们走进偏远山区、走进少数民族,走到我们楚江北部最边陲,我们去看看那边的奇谈怪闻……”楚江电视台,《奇谈怪闻》节目组男主持人那低沉又带有些辛辣的强调在空中回dàng。 “刚才大家看到的是澧河宣传部拍摄的‘印象澧河,宣传片的片段,我们来看片子中的细节……” “首先我们看城乡建设成绩这个片段,我们看片子中的这种路灯,这种路灯和首都天叭门〖广〗场上的路灯是一个制式,一个型号的!这样一座路灯,价值就是普通老百姓一个三口之家全年的收入! 朋友们啊,澧河是我们楚江有名的贫困县,我不禁反问一句,国家扶贫县,为了城市仪容光鲜一些,竟然就用这么昂贵的路灯?” “我们再看这个细节,片子中介绍的是澧河万亩烟叶水利工程!大家仔徊看这个水灿……我相信大家也发现了,这个水池只有一半,背对镜头的那一半是没有的。看来澧河不愧是楚江土家之乡,土家的水装起来也只需要用半个池子……” “印象澧河”宣传片拍得好啊,我们栏目组的记者看了这个宣传片,也都大为震动。我们泱泱楚江,还有这么美丽富饶的地方?带着这种疑问,我们栏目组的记者已经奔赴澧河了!相信接下来,会有更多源源不断的精彩会带绘我们,带给电视机前的朋友们。敬诸大家关注楚江卫视下午四点档的《奇闻怪谈》节目……” “啪!”一声,幻灯机被关上,会议室的灯光倏然点亮,会议室个个笔梃着腰杆,面容上都写满了凝重。 澧河县委头把交椅上坐着的是舒治国,舒治国一改平日和蔼潇洒,今天他的脸sè非常的yīn沉,连从来一丝不乱的头发,今天看上去都有些许凌乱。 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透过他的眼睛,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心中所藏的怒火。 黄小华轻手轻脚的起身拉开会议的窗帘,窗帘卉开,房间里面一下变得明亮了。 他回头,恰好看到舒治国,两人目光对视,他迅速挪开目光,心中堵得慌。 他跟舒治国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记如此失态,如此jī动。 该死的《奇闻怪谈》!究宪是澧河哪个地方惹到了这个栏目,算交华盖运到家了。这个节目一切都以那个“印象澧河”的片子着手,完全是吹毛求疵的找毛病,看他们的架势,那就是要把澧河搞臭,搞出大丑闻来。 就说那个路灯的事,整个县就是那么几座,在县一中门口有几座,然后县政府大门外有几座。在拍摄取景的时候,自然要挑好的地方,路灯自然就拍了进去。可是被节目这样一披lù,给人的感觉就是澧河光在路灯上就huā钱千万,哪里有贫困县这样huā钺的? “一定是冒犯了什么人了!”黄小华如是的想,他看着舒治国那张yīn沉的脸,心中不由得为舒治国捏一把冷汗。 “〖书〗记,我们第一时间已经和电视台那边沟通了!”宣传部长方秀娥道,她脸上的神sè黯然“他们的态庋很硬,我们的方式他们不接受!” 舒治国皱了皱眉头,一旁的副〖书〗记赵一平道:“和电视台沟通是没有用的,我们得和三江传媒沟通,这是他们的片子出了问题!他们要负责!” 赵一平这样一说,会议室大家都闭嘴了,黄小华缓缓的回到自已的座位上,拿起一支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他心中琢磨,赵一平说是片子有问题,可是片子是经过县委确定以后才刻录成碟片的,这究竟是三江传媒的问题还是县委的问题?赵一平说这话,听上去他是在出主意、想办法,其实骨子里面,他是一种事不关已高高桂起的态庋。 现在有人揪着澧河不放,要爆澧河的丑闻,真正的矛头最有可能是指向舒治国的。 舒治国的上层路线走得不错,据说这次市里换届,他被提拔进入市政府班子的机会很大,至少都是政府副市长。会不会是有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故意要打压他一下,好改变一下市委的原定意图? 如果是那样,今天的事情可能就很复杂、非常妾杂! 黄小华手机震动不停,他站起身来慢慢的亚出会议室些缆是县委办主任拥有的特权。一般县委开会,其他人都不能随意走动和退出,但是县委办主任可以。 他是县委的大管家,每天杂事很多,说是杂事,有些事情其实很重要,这些事倩都是需要黄小华过问的。 从会议室出来,黄小华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他浑身都感觉轻松了不少,在内面实在是太压抑了,尤其是看到舒治国那双红眼睛的时候。他便觉得有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要向自已扑过来,要将自己撕裂得粉碎。 他从腰上将手机取下,放在耳边,县委接待办周进压低的声音响起:“主任,从楚城来的客人到了,安排在房山酒店。” 黄小华手抖了一下,步子不自然的迈快了不少,道:“小心伺候,你要亲自伺候,不离左右!要按最高规枷……和……就按普通规格接待,多跟他们谈话,一定要多谈话……” 黄小华有些语无伦次,安排工作也显得矛盾。 一提到省城来的客人黄小华脑子里面就想到刚才看到的影像,这年头混媒休的人都是人精,忒难伺候,目前他还没mō准舒治国的心思他实在是不知道如果做才妥当。 “主任,客人一共只有两人,一个女记者,很年轻。另外便是摄影师,没有其他的人!”周进继续道。 “什么?只有两个人?”黄小华皱眉“你们从哪里接到他们的?” 黄小华忽然感到有些不妙,事情反常必是妖,省电视台派两个人而且记者还是个溧亮小女孩这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这样的采访有一定的危险(w)ìng电视台也很精明,会不会分明暗两条线? 一条明线是光明正大的采访政府官员、一条暗线专门是针对官婆说的话来采访,最后明暗一结合,整合出来的就是官员开黄腔、睁眼说瞎话! 经常看电视都能看到那种睁眼说瞎话的官员,明明事实就是有问题的,在官员口中他偏偏不那样说,处处遮掩。 这样的新闻和报道看得人很气愤,恨不得冲进电视里面去将那些开黄腔的官员揪出来给抽一顿。 但是如果冷静下来想一想能当官的不是傻瓜,他们会傻逼到如此低级的睁眼说瞎话?他们不知道这样说话,会jī起人的反感? 其实他们说话的时候,并不知道电视台已经把事情来龙去脉都知硗了,等于是别人给了他一个套,他就往套里钻了! 黄小华自已是官员,他清楚这一点,官员有官员的难处。有些事情的确问题很严重。但是对外,不能那样说,一旦实事求是的说了,造成了人心浮动,出了乱子谁能负责? 任何官员在面对别人提及敏感问题的时候,都会本能的掩盖,但是如果别人已经了解了倩况,把〖真〗实情况和他说的话一起剪辑播放出来,这立马就成了睁眼说瞎话了。这就是媒休的力量啊!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黄小华猛然脚步一收,道“老周,他们提了什么要求没有?” “要求?”冉进似乎在想,过了一会儿,他道:“好像没提什么……” 他话说一半,顿住道:“有个事情,他们刚才吃饭的时候,那位女记者问我是不是我们县委有个陈京,我回答澧河有个陈京……” 黄小华停下脚步,急迫的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地说,这个陈京要见见,是个有意思的人!”周进道,他顿了顿“上次拍摄片子的三江传媒的范经理过来就提陈京的名宇,看来陈局长在楚城还真有点名气啊……” 黄小华沉吟不语,他脑子中又想到了那个裁着眼镜,腰杆笔直的年轻面孔。 说陈京和陈副省长有关系,这个念头黄小华心中经常会斟酌,他越斟酌,越觉得事情可能靠谱。 而现实中发生的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也似乎在印证着他的椎断。 三江传媒的范经理,这次的女记者,都异口同声的提到陈京,这难道是偶然的吗? 他心中一动,迅速回头快步椎开县委小会议室的门,他引着身子,快步走到舒治国的身边,低头在他的耳边附耳汇报。 舒治国的脸上变幻不休,yīn睛不定。 黄小华小心建议道:“事已至此,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舒治国端起茶杯慢慢的喝茶,黄小华明显看到他脸上的yīn沉之sè在慢慢褪去,过了一会儿,舒治国点头:“你去办吧!只是辛苦小陈了,他成了救火队员了,回头有什么变化你随时汇报我知道。 不要有顾虑,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白永远都颠倒不过来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赶鸭子上架【求月票】 陈京的头有些懵,黄小华所谓十万火急的事情,原来是省城电视台来了记者,说来也奇怪,对方记者还点了陈京的名。 黄小华面带微笑,亲手给陈京上一杯茶,道:“小陈啊,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你才去经贸局几天,立马就是气象一新,经贸局的未来的确是很值得期待啊!” 陈京端起茶杯喝茶,他掐指一算,自己还真只去经贸局一个星期,但是在意识中,怎么就感觉自己去了很久呢? 陈京又想起那天林业局开欢送会,méng虎等人喝得酪百大醉,王杉小 姑娘眼睛通红通红,林业局即将上任的局长林秦之那天也以客人的身份参加了欢送会,临散会,他紧握着陈京的手道:“陈局,林业局上下有如此凝聚力,这都是你的功劳。我别的不敢承诺,我如果接手林业局,我一定充分发扬你留下的好的传统!” 看得出来,林秦之这话说得很认真,当时陈京也颇有些动情。 工作岗位的更换,陈京所扮演的角sè完全变化了,他的这个转身跨度很大,但是他进入角sè很快,这一切都归功于现实的压力。 “黄主任,我可跟您说,记者我可不会应付!我看您如此郑重其事,那定然是重要的事情!、”陈京道,他开门见山。 黄小华摆摆手道:“小陈,你先看看这个片子!” 冉视上影像闪动,陈京看得很仔细,黄小华给陈京看的片子,正是刚才在会议室播放的新一期《奇闻怪谈》节目,陈京心念头转动,心中已然清楚所谓的记者来自何方了! 化脑子里面想起范江的话,脱口道:“黄主任,咱们没有联系片子的制作方吗?三江传媒那边怎么回馈?” 黄小华眼睛盯着陈京,心中也有念头转动,他看得出来,陈京不愿意见省城记者,这是什么原因?他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吗? “小陈,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严重,舒〖书〗记有话,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澧河究竟是怎么样,事实永远在那里,一次吹毛求疵的报道能将白的描成黑的? 对前来实地考察采访的记者,我们热情接待,对他们的采访要求,我们充分满足。现在他们提出要见你,我们就先派你去,就你一个人去!” 黄小华道“你是楚城人,来自楚城电视台的记者,你完全可以代表我们尽地主之谊嘛!” 陈京咳了咳,他用手mō着自己的鼻子,内心感到有些滑稽。 看黄小华这架势,他是真当自己是大有来头了,陈京又想到陈副省长。自从那个误会出现后,他专门关注过陈之德副省长,但是省里没入常的副省长平常新闻是很少看到的,而网络平台上,现在政府网站这一块还很薄弱,也没见他的图像资料。 陈京看到陈副省长的照片,还是在省日报上看到的,那是陈之德副省长视察省楚江重工的现场照片。 照片中的陈省长很年轻,头上戴着安全帽,那完全就是一副陌生的面孔,陈禀又哪里认识? 陈京又想将父亲名字的事情和爷爷沟通了解一下,但是老爷子信佛,这些年家都不住,常年在外云游,根本就不知道其踪迹何处,陈京现在又忙,要找到老爷子还真不容易,这事就一直搁置了! “他们住哪里?”陈京道,黄小华脸上lù出笑容,道:“在房山宾馆,晚上你单独过去和他们谈!你是地地道道的澧河人了,澧河怎么样,你是最有发言权的!我希望你能如实的将情况和记者朋友沟通交流……” 亲自将陈京送到县委院子,黄小华紧握这陈京的手,另一只手也搭上来,道:“英雄出少年,你出马一定马到功成!” 陈京用力将手抽回来,心中暗暗叫苦,马到成功个屁,他心中现在只怪范江这个罪魁祸首,如果自己不是搀和了这个片子的事情,自己才不会在里面搅合呢! 陈京又有些恨自己手贱,不就是个讲解稿吗?范江自己也是笔杆子,他写的不一样吗?偏偏自己技痒,硬是就捉刀干了那事,现在事情出现这样的变化,如果舒治国知道片子的制作,陈京在里面搀和了,他指不定还会认为是陈京在什么地方掺了沙子呢! 陈京赴房山宾馆完全是硬着头皮,而且还带着一个疑问,为什么从楚城来的记者会知道自己的姓名?为什么她一到澧河就提自己?他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感觉范江好像是把自己出卖了! 一定是这样的! 一念及此,陈京后背的汗都流出来了,这可不是儿戏之事,这件事情在澧河可以翻天! 一旦这事处理不好,舒治国的仕途就会栽在这件事情上,面对这样的事情,舒治国能饶过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逼急了,他拼命的心都会有,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这个狐假虎威的经贸局长,当炮灰别热都嫌不好使了。 房山宾馆包房区,陈京到的时候,县委接待办周进正和宾馆业务副总龚丽闲聊。 龚丽笑声很大,道:“周主任,今天究竟是什么贵客啊,接待规格这么高?还得您亲自守包厢?” 周进的笑声充满了暧昧,嘿嘿道:“哪里是什么贵客,我站这里,不过是这里见你龚总的机会多一些而已!” 龚丽格格的笑:“那敢情好,我就担心嫂子回去让你跪搓衣板咯!” 周进道:“跪搓衣板不是可不是我一个人,你龚总没少让人家老公跪搓衣板吧?” 周进这话说得lù骨,龚丽脸都红了,道:“周主任果然是领导,水平高,说的话俺都听不懂!我这人老珠黄的,哪里有什么人看得上?可比不上那些年轻小妹妹了!” “咳,咳!”陈京咳嗽了两声,周进回头看见他,脸上lù出喜sè,道:“陈局,你终于来了,我恭候多时了!”陈京点点头,指了指包房的门,道:“就这个房吗?” “就是这个房,你看看行不行,不满意再换!” 集京摆摆手道:“不用换了,就这间房吧!就吃顿饭而已,不要搞得太隆重了,待会儿周主任你也不用在这里,都自然随便点,不用把他们当洪水猛兽,都是活生生的人嘛!” 陈京说完也没理周进的反应,径自往包房走,龚丽跳脚赶上前帮陈京把门打开,陈京扭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龚丽的头马上低了下去。 房门关上了,周进嘿了一声,他做县委办主任这么久,也就只有黄小华在他面前说过带有教训口(z)ěn的话,今天陈京算是第二个,他心中有些小别扭。 “现在的年轻人厉害!真的厉害!、,周进说道,语气中尽是酸味儿。 他扭头看龚丽,却见龚丽脸sè发白,低眉顺眼,样子乖巧恭顺得很。 刚刚她身上的那股媚劲儿、风sāo味儿早无影无踪了。 他心中猛然想到外面的某个传言,他心中咯噔一下,嘴巴赶快闭上了! 龚丽以前和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谭秋林关系暧昧,而谭秋林和陈京之争,前段时间在澧河掀起了很大的风浪,最后以陈京的完胜,谭秋林的彻底失败而告终。 不夸张的说,谭秋林就是被陈京给掀翻的! 一想到这些,周进心中明白了龚丽为什么前后有如此大变化了,他再回过头看包房紧闭的门,他心中也似乎舒坦了一些,谭秋林的风头可是一时无两啊,这个陈京竟然能够斗倒他,还真有些莫测高深呢! 茶是普洱,成年的普洱,不带人间烟火味儿,喝起来有一种出世超脱凡俗之感。 陈京以前不喜欢喝茶,不懂喝茶的时候,偶尔要喝茶,他便喝一点普洱,他生普熟普都分不清,更是没有味道感,完全是附庸风雅。 后来,他喝茶了,了解一些茶的味道,他便很少喝普洱茶了,他总觉得普洱就如同一个饱经风雨、大彻大悟的圣人一般,他难以品透,甚至难以品出其中的滋味。 边喝茶,边等客人的到来,他不知道今晚的客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他只知道,推开这间房门的人,必然就是客人! 今天来的人很辣手,因为范江叮嘱过他,让他今天不要在县城待着,任何人都不见。 但是现在他再想施行范江的忠告已经来不及了。而范江也不知道陈京所处的现状,陈京现在是狐假虎威,硬被人当成了出身不凡的牛人,在这种情况下,他是骑虎难下。 他想起今天黄小华的那副神情,那是连哄带骗,目的就是要让陈京出马来应付楚城来客。黄小华磨人的功夫那是一绝,在那样的步步紧逼下,陈京再推辞,他所有的底就都要lù出来了缓缓的摇了摇头,陈京有心给范江去个电话,但他斟酌再三,打消了这个念头。 发昏当不了死,事情既然这样了,干脆误打误撞,说不定还会有点机会,人死卵朝天,不死万百年! “咚,咚!”门轻轻的敲响。 “进来!”陈京淡淡的道。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陈京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手,看到这只手,他首先想到的是刚刚录开的nèn葱,那是浑然天成,光华洁白的没有一丝的瑕疵………!。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欢而散【求月票】 “你好!短短两个字,陈京听得有些恍惚,他的心思还沉浸在对方的容貌中,没有回过神来。 他面前的女人,穿着一条白底红蓝huā的裙子,她修长的身躯全都裹在长裙中,窈窕标致到了极点。 她似乎刚洗过澡,头发就那样随意披在肩上,却如瀑布一般光滑,再看女人的脸,鼻粱很高,脸上没有施脂粉,却是天然的白皙,嘴chún的一片殷红自然(w)ìng感,她的一双眸子很大,很灵动,顾盼之间,给人一种知(w)ìng的聪慧。 她就那样款款的走过来,面容含着淡淡的笑,似乎笑得很职业,但是却能给人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 “这就是省城来的记者?”陈京mō了mō额头,这和他想象的相差太远了。 在陈京的想象中,这种针砭时弊苹目的外派记者,那应该是非常干练犀利的,可是眼前这个一身前卫时装,举手投足间风华绝代的女人,又哪里能和干练犀利搭上边? “我姓方,叫方婉琦,你就是陈京?”女人说了第二句话。 陈京终于回到了现实,他微微起身冲对责点点头道:“我叫陈京,方记者好,很荣幸见到你!” 责婉琦眼睛在陈京脸上逡巡游弋,良久,她轻笑道:“我知道你,你写得一手好文章,尤其是那篇什么关于国企改革〖中〗国资流失的文章,不仅文采好,那股子煽动人心的笔锋,奚是一绝,楚江日报的汪编说你这文章赛过了很多省委笔杆子呢!” 方婉琦笑起来lù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极其的有亲和力。 陈京沉吟了一下道:“方小姐过奖了,我这篇文章写出来没人敢发表,后来我托朋友范江才发出去,没想到你也看过这篇文章!” 方婉琦轻轻的哼了一声,道:“陈京,你的心思很多,你是想套我话吧?不错,你的这篇文章是我推荐发的,范江将你这篇文章推荐给我,我很看好,就让人送楚江日报汪编那里了!” 陈京脸sè不变。心中却有些尴尬,他感受到了方婉琦的聪明还有些刁蛮的(w)ìng格,心中有些打鼓! 他心中琢磨,这个方婉琦究竟是什么来路?她既然和范江认识,为什么又要拆三江传媒的台?莫非她和范江有些那个……然后…… 陈京迅速的在内心摇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用任何相人之术,也能看出这个方婉琦出身非富即贵,范江如果能亲此女芳泽,那太阳可能都要从西边出来了。 “《奇闻怪谈》这个节目你知道吧?”方婉琦道。 陈京闭口不语,方婉琦嘿嘿一笑,道:“怎么?没话说吗?我知道你们不怎么喜欢我。我自从进澧河好像连人身〖自〗由都没了,走到哪里都屁股上跟着尾巴,我想问澧河就是这么接待客人的吗? 还有,我们奇闻怪谈节目指出的那些问题,我听到回馈,说你们认为我们吹毛求疵了!我现在过来实地来考察来了,你们为什么又没有勇气让我看你们宣传片中所鼓吹的那些政绩呢? 我要采访,这是我的权利,任何人也录夺不了的权利!我们不过是做节目的,我们深入基层,找的都是群众希望、老百姓爱看的题材,难道我们这个初衷就那么的和现实不契合吗?” 方婉琦谈吐很jī动,直到此时陈京才终于知道自己错了!人不可貌相,这个方婉琦骨子里面犀利着呢! 陈京有一种冲动,他想跳出来告诉方婉琦,他如果要质疑宣传片,他首先应该质疑的是央视播放的所有广告,这些广告的产品是否有广告片吹捧的效果? 他还有一种冲动,他想反问一下方婉琦,她身为省电视台的一员,省电视台作为省委宣传部控制的单位,他们又做了多少鼓吹楚江省的事情,楚江改革开放所有的成绩成果,不都需要省电视台来宣传或者说鼓吹吗? 但是最后,陈京将这些所有的冲动都压制住了,他轻轻的笑了笑,道:“方记者,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京,现任澧河县经贸局局长。你刚才说的所有问题,都不是我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抱歉了!不过作为地主,我可以替你将说的这些问题向上反蜘……” 方婉琦一愣,眼睛瞪得老大,直愣愣的看着陈京,道:“你你……………”那你来见我干什么?” 陈京轻轻的笑了笑,道:“方记者,没记错的话,这间包房是我先坐在里面的吧?” 方婉琦神sè一滞,陈京这话说出口,心中就有些后悔,觉得说得不好,这话容易jī怒对方。在这个时候,jī怒方婉琦绝对是错误的,后果可能不好控制。 但是方婉琦并没有发怒,不仅没发怒,反而笑了起来。 她笑的样子很好看,尤其是她伸出手来整理头发的那个动作,优雅自然,女(w)ìng的那种动静相宜的美,在那一刻体现到了极致。 “有点意思!”方婉琦笑笑,她眯眼看着陈京“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厚脸皮的人!不过没关系,我不在意!” 她顿了顿,道:“你说得对!你不能代表澧河,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就不谈那个事儿吧!” “但是有个事情,我觉得奇怪,你既然是经贸局长,怎么会对这种浮夸风的政绩宣传片那么热衷?还连解说稿都写的那么犀利,看得出来,下了不少功夫啊!”方婉琦道,语气非常的飘逸。 陈京微微的蹙了蹙眉头,心中在一个劲的问候范江的祖宗十八代,这个猪脑子,什么事情都往外捅,自己操刀解说稿的事情能够乱说吗? 陈京心中清楚,方婉琦在此时此刻说出这句话,其实也有威胁的意思。她是在恼怒刚才陈京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呢! “涛,滴!”陈京腰间手机响起,他取下来,一看信息,范江发的:“你在哪里?我已到澧河,速见!” 陈京将手机收起来,方婉琦开口道:“有事情你可以先忙!我来澧河的目的很明确,你既然不管这方面的事橡,我们谈再多也就没有必要了!你自便吧!” 陈京推了推眼镜,他忽然想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句话,看来今天自己和方婉琦的谈话用这个形容就很贴切! “行!方记者也自便!”陈京点头道,尽管他知道这样的处理不太妥当,但是他骨子里面那种娄傲在此时忽然蹦了出来,他清楚自己面前是怎样一个女人,方婉琦绝对是一个从小锦衣玉食,从出生到成人,都是被人捧着手心的女人。 和这样的女人解释什么基层,解释什么困难,低三下四的摆难处、然后求她们栏目组网开一面,陈京觉得太难了! 他觉得方婉琦不是普通世界的人,她也理解不了凡人、普通人的世界,陪太子读书的事情陈京不想做,他觉得自己活得问心无愧,为什么要低三下四的去求一个狗屁不懂、单纯得只知道行侠仗义的女人? 还是那句话,发昏当不了死,事已至此,该怎么地就怎么地吧,陈京决定一切都撤手不管了,实际上他也管不了了! 陈京走了,他出门的时候,恰好撞上过来上菜的服务员。 菜上得很快,很富有澧河土家特sè风味的菜肴散发出yòu人的香味,只是如此丰盛的菜肴,桌子旁边只剩方婉琦一个人了。 她直愣愣的看着包房的门足足三四分钟,她有些好笑,觉得很滑稽,滑稽到荒谬! 她真的没料到陈京真就这么甩手走了,这可是稍微有点风度的男人都不会牟的事情,更何况…… 方婉琦夹了一夹菜吃了一口,觉得索然无味,她内心有一种难言的挫败感,她脑子里面想到的是“目中无人”和“恃才傲物”这两个词。 陈京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目中无人和恃才傲物,这样的书呆子怎么能胜任经贸局长?这样臭脾气的人,澧河县委县政府竟然重用?他们图的啥?无非是沽名钓誉罢了! 方婉琦一想到这里,对澧河的观感更是糟糕,她从手提袋里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几声,电话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方总,您找我?我……” “少你你我我的,我告诉你范江!你太让人失望了,被你吹上天的那个朋友我见过了,你根本就是胡吹!我都怀疑上次你给我的那个稿子,是不是出自他之手,简直气死人了!”方婉琦怒声道,语气非常的严厉。 范江道:“怎么了?方总,陈京那小子是不是冒犯你了?我定然帮你出气,帮你……” 方婉琦抬手将电话挂断,心情愈发糟糕,尤其她看到面前这一桌子好菜肴,她的火气就更旺。 他来澧河之前,心中就念着要吃一顿正宗的土家族风味大餐,现在风味大餐就摆在她面前,可她那里来的胃口享用? “真是气死人了!”方婉琦拎着包,摔门而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有什么资格高傲? 范江哀鸣声响彻整个酒店.面对陈京劈头盖脸的臭骂,他一个劲儿的承认错误,那模样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 “好了,好了!你就别装孙子了!说说吧,这算是什么事儿!怎么就把我扯进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中了?”陈京摆手道,一通责骂完毕,他的心情也渐渐冷静下来了。 “我可跟你讲,范江!这事闹得有些大了,整个澧河就因为这档子节目搞得鸡飞狗跳的,如果再不赶快把这火灭掉,后果不堪设想!” 范江狼狈的坐在沙发上,自个儿在嘴巴里面嘀咕,好像是犯错的孩子般,却是不说大声话! 陈京火一下又冲上来了,道:“我问你回答,我先问你,这个叫方婉琦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她,我给你的那篇文章,就是她的关系发出去的! 听她的口气大得很,这次过来是要整大动静吧?” 范江叹了一口气,道:“京子,我老范对不住你!但这事真不能怪我。 你说方婉琦,她的另外一个身份是我们的副总,我就是她的直接下属,你说这事……” “什么?这女人……”陈京伸出一只手指着门外,“她……她神经病吧,他这不是砸自己公司的招牌吗?” 范江摊摊手,道:“谁知道呢?我们不止接澧河一个县的宣传片,整个楚江省,我们拍的宣传片多了!那天方总让我推荐几部好片子,我这不是为了澧河好吗,就把你们澧河的片子推荐上去了! 方总一眼就看出澧河这片子风格和我们其他片子的风格不同,解说的风格也不一样。 我当时哪里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我竹筒倒豆子,把这个片子所有的内幕都说出来了,还连带着把你夸得像一朵花一样,谁知…” 范江有些沮丧,陈京深皱眉头,他了解老范,知道范江不是那种推卸责任撒谎的人,范江这样说,十有入九是真的。 但是,陈京的疑huò就是这个方婉琦的女人是个疯子吗?她自己公司拍的片子,她在里面吹毛求疵的挑毛病放到电视上曝光,以后谁还敢让三江传媒拍摄宣传片? “这事难办!”范江道,“妈的,这些个有钱人,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就是个屁!” 范江抱怨了一句,眼睛看向陈京,道:“京子,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个印象澧河的片子既然曝出了问题,这一曝肯定会很彻底!不光是澧河的问题要掀出来,可能我负责的这个项目组都朝不保夕了。 你我俩哥门儿这回可能真要倒霉了……” 范江神情很沮丧,说到后面,他偌大个男人,眼泪从眼眶中不争气的就滚了出来,说话声音都带了哭腔:“京子,你嫂子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咱刚刚买的房子又得还贷,你说我这……” 范江的头扭到一边,后面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陈京皱了皱眉头,脸sè非常yīn沉,范江的难处他还真没想这么细,以前年少轻狂、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日子远去了,有了家的男人,再也潇洒不起来了!陈京内心忽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斑… “行了!别撒猫尿了!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你撒猫尿起什么作用?你难道还指望有人会同情你?”陈京瓮声道。 范江摇摇头,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情绪稳定了一些。 “说吧,究竟是什么情况!”陈京眼睛盯着范江,“这个方婉琦是不是个神经病?她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范江清了清嗓子,冲陈京做了一个抽烟的动作,陈京从兜里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支,然后给范江扔了一支,两人在屋子里面开始吞云吐雾。 两人沉默了很久,范江才开始娓娓的将事情的原委道出来。 三江传媒的老板廖哲瑜是个牛人,年纪轻轻,却是数亿的身家,其背景更是了不得,据说是省里某高官的直属亲戚。 这也是他三江传媒能够接手拍那么多地区宣传片的原因,他们拍片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有能力让片子发挥作用。 至于方婉琦,她的身份是三江传媒老板廖哲瑜的未婚女友。在前不久,方婉琦和廖哲瑜两人闹翻,这才有了她揪三江传媒的辫子,一定要整垮、整倒三江传媒的动作。 很不幸,澧河的这个“印象澧河”的片子,成为方婉琦选中的第一个目标,看这个架势,她是先要搞臭澧河,然后再追根溯源,找到其拍摄单位三江传媒,要彻底的把这整个利益链条揪出来,公布于众。 陈京认真的听完范江的一通诉说,他深吸了一口烟,以一料讥诮的口(z)ěn道:“你的意思是说,闹出了这么多事,不过就是人家小两口闹别扭?” 范江认真的点点头,道:“我不是无中生有的,这就是千真万确!方总这人真狠,我跟了她这么久,她动起手来是毫不留情,完全是要将我往死里整呢!” 陈京神sè木然,他不完全相信范江的这个说法,但是他也想不到更多的理由。 他想,如果真是这么多事,都只是因为小两口闹别扭造成的,那真就太可笑,太有讽刺意义了。 澧河虽然只是个贫困县,但是也是数十万人口,这样一个县因为一个宣传片全县震动,县委书记都惶惶不可终日,原来不过是人家小两口闹别扭? 这就好比神话故事中说,人间的一场大雨,不过是天上的龙王打了一个喷嚏。 这个神话传说,强调的就是人和神仙之间的距离之遥远,神仙的神通之深不可测。而现在澧河所遭遇的事情,又说明的是什么呢? 陈京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他甚至觉得自己刚才都不该责备范江! 范江的那句话说得好啊,“在有钱人、有权人的眼中,自己这些人就是个屁!” 不光是自己是个屁,整个澧河上下所有的人都是个屁,这其中甚至包括舒治国。 舒治国在澧河走到哪里都是净水泼街,黄土铺地,那是威风八面。但是跳出澧河,放眼整个楚江省,他又算个什么? 陈京忽然想到了“蝼蚁”这个词! 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就在这里,有的人生来就含着金钥匙,而更多的人却生来就是蝼蚁! 陈京脑子里面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姐妹兄弟!他用力的将烟头掐灭,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他踏出门,漫步走出酒店,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他脑子里面一直在纠结的就是“蝼蚁!”这两个字。 他想到这两个字,因为他近几天看马步平的《金融学》笔记中就有这两个字。马步平在笔记中写道:“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薄似纸应有不屈之心。” 他嘴中念叨着这两句话,毫无目的走在澧河的街道上,良久,他蓦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通天之路”的半山腰了。 他猛然回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房山宾馆,夜sè中房山宾馆灯火辉煌,但是闪烁的霓虹招牌本来气势磅礴的四个大字,站在这里却依稀难辨了!而房山宾馆宏伟的主楼,站在这个角度看过去,是那么的矮小。 宾馆的院子里,人影卓卓,车水马龙,无论是人还是车,都只有芝麻粒一般大小。 “蝼蚁!” 陈京脑子里再一次想到了这两个字,紧接着他马上想到了方婉琦那风华绝代的容颜,以及那种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高贵和高傲,陈京很清楚,此时方婉琦也就在他看到的这片区域中。 如果她此时在院子中,也只会是一粒芝麻一样渺小! 一念及此,陈京心中猛然一动,他又想起那句“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薄似纸应有不屈之心。” 他心中的豪气猛然升腾而起,蝼蚁又何妨?项羽一匹夫耳,就敢冲秦王车驾呼彼可取而代之,刘邦无名小卒,亦敢叹大丈夫生当如是! 陈胜吴广奴隶之人,亦可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陈京现在就站在这个地方,这么一眼望过去,整个澧河都在他的脚下,他有一种澧河皆蝼蚁的感叹! 一念及此,陈京心中豁然开朗,先前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烟消云散了! 方婉琦也好,廖哲瑜也好,不过都是个人而已。如果觉得他们遥远,他们就真的遥远,其实,他们何尝又不是在我们的生活中? 就像方婉琦,今天她还不是被自己气得浑身发抖? 再说,像方婉琦这类女孩子,撇开他们的身份和背景外,她们又懂什么?她们懂得怎样去处理下岗职工闹事?他们懂得怎么去带来老百姓致富?他们懂得如果做才能造福一方? 再往大一点说,她们懂得如何做,我们的民族才能复兴?民族的兴亡他们能承载得了? 方婉琦就只是孩子,一个从小锦衣玉食,长于fù人之手,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她高傲,很大部分只是因为她的无知,否则,她怎么可能高傲?她有什么资格高傲?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县委书记急招! 黄小华的精神一直都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 这么多年,他追随舒治国,他深谙舒治国的脾气。舒治国每遇到重大的事情,那是绝对睡不好觉的,彻夜不眠那是常有的事儿。 这几天,舒治国睡不好,黄小华每天晚上都会到舒治国那里陪他说说话。 他心中非常清楚,舒治国紧张的是什么事,对于一个官员来说,组织考察准备提拔的那一段时间是最重要、最关键的,而舒治国现在就恰恰处在了这个时间段。 而且舒治国的提拔,今年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一次错过了,可能就不会有下一次了。年龄问题是卡在他脖子上的沉重枷锁,他刚好就踩在这个临界点上了。 “三江传媒!” 黄小华摇了摇头,这个公司是舒治国亲自选定的,外面的主流说法是,三江传媒可能就是舒治国在省城的根子所系,即使不是那样,也肯定和他省城的关系有关。 但是黄小华更愿意相信,舒治国骨子里面对“三”这个数字很喜欢。 孔子说过“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句话舒治国喜欢挂在嘴边,而舒治国家里的很多事情都和三是有关系的,而三江传媒可能恰恰就合了舒治国对三的钟爱。 但在黄小华看来,坏就坏在这个三江传媒上。 “三。的确是不错,但是三江这个说法却并不好。 澧河的地形,恰好是三江汇合的形状,黄小华也喜欢风水,在他看来澧河因为三江聚拢之形状,气运都被大河冲走了。历史上澧河人杰地灵怕时候,都是三江遇灾的时候,或者是河道阻塞,造成内涝。 当年蒋公为了阻挠〖日〗本鬼子南下,在北方炸掉了黄河河堤,后来有国民党军官效仿,在楚江也炸掉了三江河堤。 三江堤坝一炸,澧河的人才像雨后春笋一般的涌现,一直到解放后很多年,澧河内涝不断,水灾不断,但是人才却是越来越多。 后来。国家下大气力疏通河道,修筑了宏井的三江河堤,澧河的三江河水得以奔涌倒流,气运却冲光了! 现在,舒治国找了一个三江传媒,又岂能不出问题? 黄小华心中这么想,但是这些所有的想法他都只能烂在肚子里,舒治国最爱mí信,最爱玄之又玄的那一套。 但是他也最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这一套,谁要跟他说这些,他会非常不高兴! 黄小华到舒治国家的时候,舒治国正倚在沙发上打盹,这个所谓的家,其实是县委老家属楼的一幢房子。 这一带的房子都是老房子,是原来澧河县茶厂的地盘,后来茶厂倒闭,县里出头分割拍卖茶厂财产。 上一届班子就把环境清幽的茶厂招待所的几幢楼留下了,舒治国就在这里给自己安排了一幢办公房。 黄小华轻手轻脚的进去,慢慢的去看舒治国面前的杯子中的*啡。 他刚走近,舒治国睁开眼睛道:“你刚从房山宾馆回来吧?怎么样?情况!” 黄小…华摇摇头道:“好像是不欢而散了,小陈先出来,那个女记者出来的时候脸sè很难看,径直就回到自己偻的地方闭门谢客了!” 舒治国mō了mō额头,眼睛再一次闭上了。 良久,他道:“小华啊,今晚我这个头啊,一阵一阵的抽疼,感觉精神是大不如前了,看来我可能是真的老了!” 黄小华一惊,道:“〖书〗记,您说哪里话?您都老了的话,我们澧河班子就都该退休了!您可是我们班子中看上去最精神、最年轻的了!” 舒治国哼了哼不说话,他一个劲儿的揉自己的头。 他很头疼,但是大部分原因是他很焦灼。就在黄小华来之前,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其中有一个电话是直接打到省城的。 省城的回复很直接,道:“方婉琦可不是一般的记者,绝对不能够对其有丝毫的限制,更不能够有其他任何不文明的事情发生!” 舒治国一听这话,当即就发懵。 他打电话请示的是自己的事情,他想问是不是有人在其中搀和捣乱。而对方却开门见山的说记者,一共说三句话,句句都是叮嘱和警告。 舒治国是听出来了,这个记者来头不小,可是究竟是什么来头?她为什么非得和自己过不去? 舒治国被这个问题折磨得无法入睡,吃饭也是没有味道。 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多年的为官经验,自然能够感觉得到危险的到来。 他在省城的关系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舒治国现在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什么也不做,顺其自然。这个说法和束手待毙又有什么区别? 如不是万不得已,上面的那位又怎么可能就让舒治国如此消极的束手待毙? 舒治国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但是有警告在先,他更不敢贸然动作。 而让陈京和方婉琦先接触,就是在他那种微妙的心思下接受的别人的建议。他对陈京谈不上有多高的期望,但是,陈京和方婉琦不欢而散,这倒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不得不说,黄小华带来的这个结果很让人沮丧。 “〖书〗记,这个问题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来看”黄小华试探道。 舒治国眉头一挑,眼睛盯着黄小华,黄小华紧绷的心一松,他道:“那位叫方婉琦的女记者我见过,一口地道的京片子,我观她的风度和气质,我怀疑她是……” 黄小华用一根手指头指了指天空。 舒治国脸sè微微的一变,黄小华用手指天,天就是京城,方婉琦是京城的贵人? 舒治国闭口不说话,他静静的等着黄小华后面的分析和推断。 这是黄小华很擅长的地方。他给舒治国做幕僚这么多年,鬼点子、小刀子、小手段,以及揣摩人心的小聪明,黄小华可以说是无人可及,在此时此刻,舒治国还真想黄小华能够出惊人之语。 “刺已,如果是这样,问题就来了!小陈和方记者不欢而散,这怎么能做到不欢而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不欢而散?”黄小华道,他说得jī动了,脱口道:“或者我换个说话,澧河娄们任意派一个人去见这个方记者,谁有能力做到和她不欢而散?” 舒治国面无表情,姿势也不变,良久他缓缓的坐直身子,本来微闭的双目忽然睁开。 “明天如论如何把陈京叫到县委来,我想和他谈谈!”舒治国道,他这句话说得异常的坚定,可以说是斩钉截铁。 黄小华的话说得有些隐晦,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晰了,方婉琦只要见过她的人,很容易就可以看出其背景非凡,而且她的相貌和姿容又如此的脱俗,换做别人,无论如何也是不敢、也不忍心和方婉琦不欢而散了。 可是偏偏,陈京和她不换而散了,还是他最没有风度的先离开,这里面难道没有传递一些有用的信息吗? 舒治国轻轻的握了握拳,他又想起他那次和陈京的见面,那次见面,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年轻人看得很透、很清楚。后来,又有一次见面,那一次他觉得自己看得更透更清楚了。 可是现在,舒治国再想陈京的那副面孔和谈吐,他忽然觉得变得有些模糊,琢磨不透了…… 陈京上班接到两个通知。 一个通知是县委办黄主任发过来,让他上班后火速去县委又要事。 另一个通知更严重一些,是彩水集团总经办转澧河各单位的紧急消息,彩水集团的职工罢工闹事了! 陈京一看这个消息,他刚坐下的身子一下又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彩水集团职工闹事?这怎么可能? 彩水集团,现在的职工都是彩水进入澧河以后重新招募的人手,以前易周水泥厂的老职工,他们基本没用,因为他们担心的就是不好管理,管理困难! 一直彩水集团的问题都是集中在以前易周水泥厂的老职工干扰他们施工,另外便是水泥厂周边的老百姓,阻挠他们开采石料,集体封堵他们大门等等这些事儿。 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彩水集团职工罢工的事儿。 陈京敏锐的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以及辣手事情背后的东西。 他给自己点一支烟,想认真冷静的理一下思绪,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了,他抓起电话,电话中黄小华的声音响起:“怎么了?小陈,你没有接到我的通知? 陈京愣了愣,道:“通知我知道,但是黄主任,彩水那边出事了,通告已经发到我办公桌上了,您说这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大约三秒钟,黄小华才道:“舒〖书〗记要见你,立刻马上就要见你!你是先去彩水还是先来县委你自己决定!” 陈京心猛然一沉“舒治国要见自己?所为何事?” 陈京心中没底,甚至还有些发虚。他想起昨天晚上方婉琦那风姿卓越的气质,他猛然想,舒治国见我是不是跟这个女人又关系?是什么关系?是不是自己的老底全部都被掀出来了?如果是那样,舒治国能饶得了自己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紧急受命! 黄小华心情很糟糕,邵冰莹平常如花一般的脸蛋,现在落入他的眼中,都变得面目非常的可憎了! 彩水水泥厂职工**闹事,为什么这样的闹事会出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有,彩水集团进入澧河,为澧河财税做出了贡献是不错,但是究竟需要掠夺多少东西他们才罢休? 以前易周水泥厂价值上亿元的土地和厂房设施,全部以三千万的价格卖给彩水,而且县政靐府还出面担保,让澧河县建设银行为彩水提供了一笔三千万的低息贷款。偌大一个水泥厂,等于就是拱手送给了彩水集团,这正是现在易周水泥厂前职工闹事的原因。 其实事情还不止是这样,彩水以前承诺安置前水泥厂职工百分之二十,这个承诺本来是要以现金补偿的形势付出的。但是彩水在这里面又玩了花样,他们安排的百分之二十职工,全部是安排在现场工人的岗位上,老职工和彩水新招员工一律同等待遇,等于仅仅解决了百分之二十职工的下岗问题。 后来老职工们闹事,县里没法交代,县财政只好又想办法补贴了很大一笔资金。 但是现在看来,彩水的问题远远没有结束,一bō未平一bō又起,别说分管这一块的县主要领导心力憔悴,就连黄小华这种跑tuǐ打杂的都感到厌烦了。 他有时候常常想,整个澧河都说马步平保守,但是如果当年彩水的进驻,是马步平当家,结局可能又完全不一样。整个彩水进驻澧河的内幕,黄小华清楚,马步平不过就是背了一回黑锅而已。 陈京急匆匆的赶到县委,黄小华一句废话都不多说,领着他就进了舒治国办公室。 舒治国在打电话,声音很大,怒气冲则听语气,电话那一头应该是易周镇党委书记侯红权,黄小华不住的抹额头上的汗,他的后背汗谁已经浸透了衣服。 他心中清楚,书话这次是真的急了! 舒治国以前无论如何是不会给侯红权打电话的,即使他有是意志需要在易周镇贯彻,那也是迂回的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侯红权。而易周镇的侯红权,有事情汇报,大部分的时候也只找马步平,几乎不和舒书记直接沟通。 他们彼此之间早就有了固有的默契,这样的默契是很不容易打破的。 但是今天,舒治国将这个默契打破了!仅此一点,黄小华就判断舒治国这次是动了肝火了! “啪!”电话大力的被挂断,舒治国猛然抬头,眼睛里面血丝很浓。 他眼睛扫过陈京,神sè缓和了一些,黄小华道:“彩水…” “你想办法去处理!我不见彩水的任何人!”舒治国打断黄小华的话。 黄小华噤若寒蝉,连忙闭口,他冲陈京点点头,然后慢慢退去,将门关上。 “坐吧!”舒治国摆摆手,他窸窸窣窣在办公桌里面翻,最后赫然翻出了一盒烟,他将烟扔到陈京面前,道:“抽吧!我是不抽烟的,你全拿走!” 陈京在这个场合哪里敢抽烟?他将烟摆正,道:“书记……” 舒治国手上端着浓浓的咖啡,热气腾腾的咖啡散发出极其yòu人的香味,陈京只说出“书记”两个字,一抬头,便和舒治国四目相对。 舒治国盯着陈京半晌,道:“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陈京点点头,又觉得不妥,连忙又摇了摇头,更觉得不妥,遂开口道:“知道了一些,黄主任给我说了一些!” 舒治国轻叹了一口气,道:“澧河经贸工作你刚刚接手,正是在酝酿大作为的时候,现在忽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对你的工作干扰很大啊!” 陈京讪讪的笑了笑,舒治国忽然开口道:“小陈,我听说‘印象澧河’那个片子,你是参与过意见的?” 陈京心猛然一跳,差点脸都变了颜sè,但是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轻笑一声道:“书记,您目光如炬,我和三江传媒的范经理是朋友,片子的很多拍摄他都让我给建议!” 舒治国神sè平淡,看不出他是喜是怒,陈京的心中却有些紧张。 他不知道舒治国究竟了解多少情况,他更不知道舒治国是不是会因为片子的事情忏怒于自己。舒治国问到了这一点,陈京就不能隐瞒,事实就是那样,陈京不仅参与了片子的拍摄和制作,而且还操刀写了解说稿。 在陈京的内心,事情既然干了,那就好汉做事好汉当,不应该藏着掖着,至于领导心中怎么想,那就由他去吧! “片子拍得不错,我很满意!我们澧河的片子就应该那样拍,拍出了我们自身的特点!”舒治国道,他投向陈京的眼神带着赞许,“你对澧河的了解很深,这一点我很欣慰!” 陈京脸有些泛红,一颗心不争气的跳得很快,他觉得自己在舒治国的目光注视下,就是赤luǒluǒ的存在,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秘密可言。 他脑子里面忽然想到了那个传言,现在澧河有很多人都信了那个传言,认为自己和省里的某位副省长有特殊的关系。 陈京有时候自己也会琢磨这个传言,琢磨来琢磨去,他自己都有些信这个传言。 但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舒治国他信这个传言吗?那个乍一看十分可信、细细推敲却漏洞百出的传言,聪慧如舒治国,他会相信这样的传言? 一念及此,陈京的情绪便有些bō动,他觉得自己有些不敢直面舒治国的眼神了。 “小陈,这几天给你布置一个任务!”舒治国道,他眼睛盯着陈京,“你想办法,把省城来的那个方记者给陪好,她要干什么,你尽量满足她!我只希望,那个奇闻怪谈的节目上,再也不要有关于澧河的内容了!” 陈京倏然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但是很快,他又坐了回去。 他昨天和方婉琦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愤然离开后就没想过再回头陪太靐子读书,可是现在舒治国竟然对他有这样的要求! “小陈,你是很有办法的,我相信你能够很好的处理这件事情!”舒治国道,他的语气平淡,但是平淡中有一种坚定。 他话说到这种程度,陈京几乎没办法回绝。 可是… 陈京心中一片凌乱,他哪里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连三江传媒那么一帮子人都没有办法,自己一小小的县经贸局长能有什么办法? 夜,很安静! 几分钟以前,局办公室主任郝林打电话过来汇报,称彩水集团职工**的事情闹得很凶。 工地上,彩水集团的工程车一百多辆一字排开,车辆的电瓶全下走了,这么多车堵住了四面八方通往彩水的主要干道。彩水集团的厂门口,职工从仓库拉来的水泥堆积如山,一包包像面粉一样水泥堆在门口,然后喷水。 部分水泥已经凝固,彩水生产厂的大门以这种方式彻底封死了。 县领导赵一平和王涵阳奔赴了现场,有人认出了赵一平的车,将赵一平堵在路上要喊冤告状,赵一平在重兵的护送下才全身而退0 由于这次**潮闹得太大,已经惊动了省市电视台的记者,据说很多记者都拼命的在往澧河赶,县委宣传部有些掌控不住局面,现场固然乱成了一锅煮,而外在的处理更是凌乱一片! 这一夜,澧河县很不平静! 陈京虽然在家中,但依旧感觉到了风云变幻,全县的震动! 说起来,彩水集团和经贸局是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作为中原地区水泥集团的龙头,彩水集团入驻澧河,这是经贸局招商引资的一个重大成果。而引导集团经营,给予集团政策倾斜,发挥集团优势,带动周边产业发展,这些事情都应该是经贸局的工作范畴。 只是,彩水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太大了,他们进入澧河,更高层的领导介入了进去,本来属于经贸局工作范围内的事情,人家直接和县委和县政靐府领导沟通了,经贸局被直接忽略掉了! 但是,有好事的时候,他们想不到经贸局,等到有困难的时候,经贸局自然就有人念叨。 彩水澧河公司申请的第二条生产线,这项目就是找到了经贸局。然后,彩水昨天**潮一起,他们的总经办第一时间就将这个信息传递给了经贸局。据陈京这两天的了解,不仅是如此。 这几年,彩水很多政策的争取,有些并不在当初合同范围内的优惠政策,把这个政策的给予单位也安在了经贸局身上。 经贸局支持龙头企业发展,为他们出面担保提供了低息贷款,经贸局又出面帮他们谈判,让他们顺利以很低的价格拿到了原属于易周镇的青石矿山。经贸局又出面帮他们征地两百亩…… 等等这些让澧河老百姓,让易周水泥厂老职工恼火、气愤、质疑的事情,屎盆子都往经贸局身上扣了。 经贸局头顶了这么多屎盆子,却没有任何应有的话语权,这可能也是澧河经贸局最大的特sè了……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美女相伴【求月票】 女人是敏感的,陈京的情绪的bō动根本就瞒不过金璐! 从内心来说,陈京是真的不想见那个方婉琦,他甚至宁愿去处理水泥厂职工罢工的事情,也不愿意面对这些难缠的记者。 曾经陈京自己也是顶着文化青年的虚名,那个时候耍笔杆子、弄嘴皮子,都是他擅长的。说得不客气一点,那个时候的陈京,也是那种动笔有千言,(w)iōng中实无一策,自以为自己了不起,自我感觉良好的人。 现在,他真正经历了澧河这几年的磨砺,真正面对了最基层的现实,他的心(w)ìng已经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在澧河,他真正的认识到了自己的普通和渺小,在澧河,他真正的懂得了谦虚和务实。现在让他回过头去看自己的过往,他都觉得很搞笑,他甚至有些不愿意回想自己过去的无知。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去面对一个和多年前自己一样的只知指指点点、耍嘴皮子的记者,他哪里又能提得起兴趣? 不客气的说,方婉琦所谓的质问、疑问,以及那些吹毛求疵的所谓质疑,在陈京看来都太幼稚了!懂基层的人,懂务实的人都不会有那些质疑,高大伟岸、十全十美,那些所有的高大全都只存在于嘴皮子中。 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的,现实总是不完美的,现实总是有争议的。普普通通、平平淡淡,是是非非,这就是现实! 非得用一个宣传片来从中找问题,找茬子,然后一个个事情紧抠,也只有方婉琦这种涉世不深,唯有一腔热血的的小记者会干这事。 金璐听陈京一通抱怨,她格格好笑,道:“不错嘛!有美女记者伴随左右,你就带她在澧河转几天,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收获哦!” 金璐冲陈京俏皮的眨眼睛,今天的金璐穿着简单随意,上身是一件白sè比比衫,下身是一条灰sè及膝的马kù,大方中流lù出洒脱,洒脱中又尽显(w)ìng感。尤其是那浑圆tǐng翘的tún部,扭动间极度的liáo人。 陈京伸手将她搂在怀中,狠劲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道:“有美女记者,还不如有老婆相伴!有你天天陪伴我,我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真的吗?”金璐脸上dàng漾着笑容,她将脸缓缓的凑近陈京:“那你现在就应该没有烦恼了,因为我就陪在你身边呢!” 陈京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好,好!老婆说没有烦恼就没有烦恼,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吗?我一大男子汉还应付不了她?” 金璐将脸轻轻的贴在陈京的(w)iōng膛上,偶尔轻轻的蹭一蹭,像一只小 猫一般。 她眼睛偶尔往上瞟一眼陈京,长长的睫毛分外动人!她双手环抱着陈京的腰部。抱得很紧很紧…… 一杯地道的欧式奶茶,配黄油三明治,方婉琦的早餐简单而有品位。 今天的方婉琦一改昨日的盛装,换了一套紧身的〖运〗动服,她头上戴了一顶遮阳帽,头发被扎成一束从帽子后面的缺口处伸出来,一晃一晃的,显得活泼而充满了活力。 陈京到餐厅的时候,她仰着头,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的表情像是笑,但更多的却像是讥讽。 “怎么了?陈大局长,昨天不是摔门而去了吗?今天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你是还有什么指教?”方婉琦道。 陈京面sè平静,淡淡的笑了笑,道:“昨天县委舒〖书〗记和我谈话了,他认为我们澧河上下,我来接待你是最为恰当、最为客观、最为合适的,所以〖书〗记给我临时调了岗。我现在身份有了变化,成为了你在澧河的全程陪同……” “是吗?”方婉琦眉头轻轻的一挑“你们的安排难道无需征求我的意见吗?我和你们〖书〗记的看法恰好不同,我认为整个澧河,你接待我是最不合适的!” 方婉琦的眼神盯着陈京,样子像只好斗的刺猬,那种挑衅的味道很明显! 陈京神sè不变,道:“我对记者这个行当比较熟悉,据我的观察,有些记者走基层不过是走过场,而有些记者不过是以走基层为名,而心怀其他的目的。这次方记者过来,我就当个导游,带你走一走、看一看。 你既然知道,我参与了“印象澧河”这个片子的拍摄、剪辑,我这次就带你走走片子中所涉及到的地方!是非曲直,你自己用眼睛去看吧!” 方婉琦一愣,沉默了半晌,道:“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说的是你不适合做这个导游,我需要你们县委皇朝新人!” 陈京盯着方婉琦,良久,道:“土家族有一句俗语,叫“客随主便”所以导游这个问题,你无需再纠缠了1你拿纠缠导游的功夫,还是用心多琢磨一点你此行的目的吧! 你昨天说了,说我们没有勇气让你看〖真〗实的澧河,我如实的将你的要求反馈给了领导。 领导指示我,让我带你在澧河尽情的走一走、看一看,其实从本心来说,这样的任务对我来说也并不轻松,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我的见解是差不多的!” 方婉琦一听陈禀这样说,她乐了,道:“什么见解差不多,我和你什么见解差不多?” “你刚才不是说我最不适合陪你走一走、看一看吗?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有些事情,你我都没有太多的选择,不是吗?”陈京道,他脸上挂着有些讥*的笑容。 方婉琦脸sè一变,本来白暂的脸上瞬间罩了一层寒霜。 她长长的做深呼吸,使劲的摇头,显然陈京刚才的话将她气得不轻。她的心情此时糟糕透了,她甚至都不愿意看陈京一眼。 她端起桌上的牛奶猛然喝了一大口,丝毫不顾及自己女士的形象,她吐了一口气,斜睨着眼睛看着陈京,道:“我刚刚收到消息,据说彩水集团澧河公司的员工正在闹罢工潮,罢工潮闹得很严重,你能带我了解一下这件事情的始末吗?” 陈京淡淡的点点头,道:“当然可以,我们现在就可以走!” 方婉琦一惊,她在吃早餐前,还专门给澧河各方面的负责人电话沟通,企图了解罢工的情况,但是都遭到了婉言拒绝,而且方婉琦听得出来,对方的拒绝很坚定,隐隐还有些担心和害怕,生怕方婉琦在里面闹出大问题。 这么多县委相关的负责人都对罢工的事情避之如蛇蝎,凭什么陈京就能够如此大包大揽?他难道还比自己打电话沟通的那些人更有实力? 方婉琦觉得陈京是撤谎的,她冷笑一声道:“你怎么能够有权利带我进去了解情况,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吗?” 陈京神sè没有因为方婉琦lù骨的讥讽有丝毫变化,他木然的道:“我没说我有权利,但是你想看,我有办法混进去!但是我们只能看一看,采访的要求不现实,你最好不要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让我们会遇到很大的麻烦!” “混进去?你你到我混进去?、。方婉琦有些难以置信! 陈京认真的点点头道:“当然混进去,澧河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有条件的地方可以去,没有条件的地方,我尽量的创造条件,我们也可以去!印象澧河,一个片子是看不出来的,自己走一走,看一看,自然就会有一个印象了……” 方婉琦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睛看向陈京,丝毫在品味这陈京这些话的真假。 过了很久,她轻轻的笑了笑,道:“有点意思!听上去好像很不错,很有诚意。既然如此,就这样吧,我们即刻出发……” 彩水水泥厂以前叫易周水泥厂,位置处于易周镇的西部大约十公里的地方。 陈京和方婉琦坐着临时请的三轮摩托车抵达水泥厂区的范围。为了足够隐蔽,两人都换了极其普通随便的衣服,方婉琦还戴了顶样式老气的帽子,遮住了半边脸,她的姿容经过此一遮掩,倒是有宝玉沉入沙砾之感,让人看不出其惊艳…… 水泥厂闹得很凶,陈京和方婉琦在离水泥厂还有半里路的时候,车子就无法前行了,宽阔的马路地面上,倒处都是摔碎的啤酒瓶。三三两两,穿着彩水集团工服的的员工,或者举着牌子,或者拎着啤酒瓶子一路喊叫谩骂。 而在不远处,水泥厂的大门口,两尊水泥堆成的小山,已经凝固成两个青sè的疙瘩,两尊疙瘩将水泥厂的大门紧紧的遮住了。 水泥厂的各道大门早已经完全封闭了,而其所有的生产线均已停工,四面八方通往水泥厂的通道都封锁住了,维护秩序的〖警〗察在厂房外围拦成了一个圈,看那阵势和阵仗,一个个神sè肃穆,如临大敌一般。 从他们那不芶言笑的面容上,几乎都可以判断出,这次水泥厂的罢工闹得很凶,可能还涉及到了暴力的范畴,看着方圆一片狼藉到这种程度,陈京的内心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震动。!。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篓子捅大了【求月票】 作为记者,方婉琦是敬业的,当她看到彩水集团罢工现场的一片狼藉,她丝毫没有害怕和退缩,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她一个劲儿的责怪陈京没让她带摄像师,同时,她又忍不住有职业冲动,每见一个人,她都会打招呼问话,有时候干脆就是采访。陈京就跟在她身后,不干涉她的任何行为。当然也不支持她的任何动作,真的就是扮演一个陪同者的角sè。 任凭方婉琦独自闯了大半天,两人从彩水厂区外围退出来,到易周镇找地方吃饭补充体力。 方婉琦挑着眉,道;“怎么了?陈局长,我发现你好像一夜之间就变深沉了,今天一句话不说,避个成长速度可些快哦!” 陈京淡淡的道;“我不说话,是因为担心干扰你!” 方婉琦微微愣神,旋即,脸上lù出笑容。她笑起来很美,雪白如贝的牙齿上闪烁着晶莹的光彩,她脸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更是增添了几分风韵。 “你还真有点意思,还担心干扰我?我看你是胆子大!”方婉琦道,她的心情似乎好的很多,没有了对陈京的那种抵触和敌意。 “你敢带我看这么触目惊心的现场你不担心我捅出去?还有,你们领导会饶过你陈京道;“我接受的任务是陪同你走一走、看一看,整个澧河对你都没有秘密!” “真是这样吗?”方婉琦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带摄像师?没有影像资料,我怎么报道新闻,你想让我像你一样,也写一篇煽动(w)ìng很强的文章吗?” 陈京避开方婉琦的眼神,摘下自己的眼镜细细擦拭。 带方婉琦到彩水就是冒险之极的举动,再让摄像师将影像拍摄下来了,那就彻底完蛋了那结果可能比“印象澧河”夸大宣传的情况更糟糕。 但是陈京清楚方婉琦这种(w)ìng格的女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要让她相信澧河对她没有秘密,不让她看点重料是不行但是陈京还是有些后悔了,他实在是没料到一家企业职工的罢工会闹到那种程度,这可能不能单纯的定位成罢工了,应该将彩水定位成澧河严重的不稳定因素。 为什么会这样?陈京在内心不断问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方婉琦忽然道,她眼睛盯着陈京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陈京根本不知道〖答〗案,他沉吟了一下·道;“这就是国企改革仓促、不合理的后遗症!彩水水泥厂是在原易周水泥厂的基础上投资上马的。彩水收购易周水泥厂这里面就涉及到很多问题,这个后遗症直到现在,依旧还存在。 另外,彩水本身经营的思路也存在一定的问题。尤其他们的公关问题很大,这可能也是yòu发恶(w)ìng罢工的原因。 陈京顿了顿,道;“任何基础的官员,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其实到市里面、省里面,总都避免不了这些问题的发生。这是为什么呢?” 方婉琦眨眨眼睛陈京道;“因为这······” 陈京刚开口,手机“滴!滴!”响起。 陈京一看来电,站起身来冲方婉琦点头道;“我去接个电话!” 陈京走出餐厅将电话接通,黄小华的声音很严厉;“小陈,你究竟在干什么?怎么把记者带到了罢工现场去了?你··…··你····· 他一连说了两声你调整了一下气息,才又道;“你捅了大篓子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县委正在召开彩水罢工紧急会议,商忖应急对策。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都将矛头指向你让你也火速赶过来开这个会!” 陈京抿了抿嘴chún,道;“黄主饪〖书〗记让我带方记者走一走,看一看,澧河对她没有秘密!既然如此·她要看一看我们澧河头号民营企业彩水集团,我带他去走一走,又有什么不妥? 至于会议,我经贸局肯定也会参加,我派志贤副局长已经过来了。” 黄小华长长的吸一口气,他恨不得叫陈京一声“爷”这位爷胆子太肥了,现在彩水以及政府最紧张的就是控制影响力的问题,担心此时被曝出去以后,产生消极影响。 大家个个都在防备,却没料到陈京竟然就那样大摇大摆的带记者进去,将所有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负责处理罢工事件的赵一平副〖书〗记在办公室拍桌子骂娘,那样子陈京如果在他面前,他真有可能一口将其生吞掉。 除了赵一平,易周镇侯红权,彩水老总邵冰莹,进县委第一件事都是反映这一事情,陈京几乎成为了众矢之的。邵冰莹甚至说出了,这次罢工事件,如果引发消极影响,一切后该由陈京来承担这样的重话。 “小陈,你也真是太冒失了!”黄小华叹口气道,他脑子里面想起彩水这几天闹出来的那些画面,这些画面如果被记者拍摄然在电视上曝光,那样的后果不堪设想。 凭澧河县委的能力,根本就没办法将关系渗透到省一级的媒体,现在澧河本来就被《奇闻怪谈》这档子节目搞得很被动了,如果再出现更重磅的爆料,澧河的整体形象还如何存在? 黄小华心中琢磨,他总觉得陈京不是那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但是······ 他忽然心中一动,问道;“小陈,今天你就和方记者两人去了厂区吗?” “就只有两人!关卡设得太多了·我也没能进入厂区。”陈京道。 黄小华沉默不语,他心想如果只有陈京和方记者两人,那就没有摄像师。没有摄像师记录影像,那又怎么能曝出新闻来? 一想到这一节,黄小huā心情松弛了,他隐隐觉得,这一通电话下来,他的后背都湿漉漉的了! 电话是赵一平让他打的,让他务必要将这件事情处理妥他哪里来的能力处理这栉的事情?首先陈京他就处理不了·别说他处理不了·在他想来,恐怕连舒〖书〗记都处理不了。 但是,黄小华也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了赵一平的怒火!赵一平最近是肝火大旺,在县委内部,动辄就是批评人、训人。对赵一平他倒不敢像对付普通秘书一样,将人训得像狗一样。 但是,经常给黄小华找点碴子,摆出一副他不舒服·也不能让黄小华舒服的架势来,也着实让黄小华感到压力很大。 黄小华的脑子里一下转迂这么多念头,他正要结束通话。 可他忽然又想到,陈京是按治国〖书〗记的意思办的,难不成是治国〖书〗记授意他这样干的? 他这样一想,心一下就乱了,脱口道;“小陈·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还在厂区吗?对了,你明天日程是什么?你这样的接待说起来是在替我们接待办排忧解难,你有什么要求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你尽管提·我保证满足!” “谢谢黄主任了,我现在是陪太子读书,自己是做不了住的。明天的日程还得这位来自省城的贵人定!我就是个跟班儿而已。” 县委,县委副〖书〗记赵一平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打盹。 秘书洪皑轻轻的将一条毯子披在他身上,赵一平动了动·睁开眼睛;“怎么?黄主任来没来吗?” 洪皑摇摇头,神sè有些尴尬。 赵一平皱了皱眉头·一把扯开毯子站起身来。今天开了大半天会,主要是商讨彩水罢工处理问题。罢工工人代表·企业方、政府方,大家一起协商。双方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拉锯·终于达成了初步的解决方案了。 按照这个解决方案,政府这一方几乎是没有什么牺牲,对这个结果,赵一平是比较满意的。 但是有一件事没有料到,那就是经贸局陈京竟然带了省电视台的记者出现在了罢工现场,而且两人一路硬是抵达的厂区大门口。 如不是厂方发现了异常,他们甚至还可能进入厂区了解情况和采访,但饶是如此,这个是事情也是非常严重,让赵一平感到非常的恼火! 罢工的事情顺利解决,避是一件赵一平觉得很有成绩的事情。但是如果罢工的事情最终被省媒体曝光,他作为分管的常委,责任岂能推卸得掉? 赵一平听到汇报后的第一反应是怒不可遏,他在想,陈京这样做就是在拆台,是在拆他赵一平的台,甚至是拆县委的台。所以,他当机立断,让黄小华去处理这件事。 但是,赵一平现在静下心来动脑筋想想,心中却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失态。 当时几方的人都在场,赵一平这一发怒,让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对罢工事件很紧张,生怕出乱子。以至于那几个工人代表敢在会场上直接提出来政府是否可以给予一些资金政策支持这样完全过分的要求。 最后,赵一平被逼无奈,只好承诺这几天误工费政府从,这个口子一开,财政就要拿几十万······ “咚,咚!”敲门声响起,洪皑面sè一喜道;“黄主任来了!” 赵一平皱皱眉头,洪皑的笑容迅速收敛,也装作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赵一平这才摆摆手道;“去开门吧!”!。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饶不过他! 舒治国对彩水集团事情的忍受可能到了极限了! 这是赵一平的判断。 黄小华是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撒谎的,如果黄小华所说的是真,陈京带着那个记者去现场是舒治国的授意,那情况真就遭了! 舒治国是什么脾气赵一平他是最清楚的,舒治国要解决问题,要打击对手,首先必须是借题发挥。陈京现在带记者到了现场,澧河的颜面丢进,还有什么有比这更好借题发挥的事情呢? 舒治国的矛头究竟是指向谁的? 赵一平一想这个问题,背后就凉飕飕的,感到不妙-! 省城来记者的事情,赵一平也十分心。舒治国苦心弄的政绩宣传片“印象澧河”被恶搞,整个班子跟着舒治国都弄了一个灰头灰脸。 赵一平是想冷眼旁观,想看看舒治国如果来面对这次危机呢! 他又怎能想到,舒治国的危机来临之前,他自己现在就遇到了一场危机? 轻轻的闭眼睛,水泥厂老总邵冰莹那娇靥如花的容颜就在他脑子里面闪烁,有时候,他真想掀开邵冰莹那时尚现代的时装,前去将其征服在那一方软榻。 邵冰莹那种骨子里面的媚,那种勾男人的本事,的确是堪称无可阻挡,至少赵一平就阻挡不住! 赵一平时常想,彩水集团进入澧河好几年,进来的时候就是邵冰莹带了一帮子人,可以说是赤手空拳而来。可是现在·彩水集团占地数百亩,有两座矿山,年产值几个亿。 澧河有人说·彩水就是澧河的面子,就是澧河的名片。可是为了这张名片·澧河又付出了多少? 在赵一平看来,彩水的进驻到现在,是澧河人民具体牺牲才造就了它的辉煌。邵冰莹一女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邵冰莹做不到,舒治国又凭什么给予邵冰莹如此大的帮助?还有·马步平,马步平也许就是栽在这个女人身的。现在回过头来,邵冰莹的身是否也有马步平留下的印记?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赵一平的身子就发热、发烫,权利的滋味无穷,邵冰莹鬼魔一般的躯体,是否也算是权利祭坛的牺牲? 最近·彩水集团有很多的事情,他们想让县里出面争取省级龙头企业,他们想继续扩张,再第二条生产线。更重要的是,彩水的存在已经在澧河惹出很严重的不稳定。这些个不稳定,彩水都还指望着政府能够发挥关键的作用。 赵一平感觉,每一次和邵冰莹谈话,对方其实都在向他暗示这什么。那暧昧的眼神·那惹人遐思、带有些许撒娇的轻笑,还有她偶尔伸出手来指着自己说的那句:“赵记,你可不许欺负我是女流之辈!” 遇到这种情况·赵一平就想,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允许舒治国和马步平尽做好人·他赵一平就不能做吗? 现在彩水集团动辄就是闹事、,这些种种事情·伤害最大的不是企业,而是澧河的形象。澧河的形象已经受不起这种伤害了!澧河党委政府是该有作为的时候了。 最近赵一平就做了一个计划,准备把易周镇外围的几座矿山全部征收,然后以象征性的价格转给彩水。 条件是彩水拿部分钱来将那批闹事的老职工给安置掉。 同时,花点钱将矿山周围的一帮子人给移民,在移民的事情,赵一平想还可以打点擦片球,把这一部分移民算作是水库移民,名单报去,让省移民局再拿一笔钱出来。 事情如果这样解决,彩水集团以低廉的付出,得到了丰厚的回报。而澧河县委、政府却得到了社会的长治久安,可以说是各取所需! 彩水依旧是澧河的名皮,而且随着彩水的实力越来越强,这张名片也必然变得越来越光鲜! 赵一平的这个计划得到了邵冰莹的认同,邵冰莹最近主要的工作就是缠着他把这个计划能够落实下来。 而就在这个计划在有条不紊的走程序的时候,彩水又爆发了职工的事情,赵一平的计划要搁置,他的一切算盘都将落空 县委召开专门的联席会议商讨彩水后续处理事项。 这个联席会议仅仅落后于赵一平主持召开的办公会半天,联席会议的第一项,就是肯定了赵一平和企业以及职工三方达成的相关协议条款。认为企业个职工的谈判是成功的,有效的防止了事态的蔓延。 但是这一项过后,舒治国的讲话,却一下把事情变得很紧张。 舒治国讲:“这次恶**件 以及前面发生的多起关于彩水集团的闹事和纠纷,已经严重的影响了我澧河的社会稳定。我澧河的形象也因此受到了严重的损毁! 老百姓怎么说我们?根据反馈,老百姓说我们最多的就是政府不作为!今天王副县长在,你是主持政府工作的,老百姓说你们不作为,你要回答这个问题!” 舒治国一生气,话锋一转,道:“王副县长,今天我们是联席会议,你既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们也可以给你一些时间,以后关于彩水集团的事情,你要多花点精力,有些关键的地方你要多过问。 什么才叫作为了?我要看到的结果是皆大欢喜,老百姓满意,企业满意,社会就稳定了、和谐了!” 舒治国这番讲话一说出口。 刚刚准备起身出去接电话的黄小华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当场,他回过头来看赵一平记的脸,一平记脸色阴沉到了极点。黄小华扭头过去不忍再看,舒治国在这个时候动赵一平,的确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而赵一平在舒治国的面前,也是脆弱得不堪一击,他主动要求分管彩水,管了一年,算是灰头灰脸的撞了一年,刚刚理出一点点头绪,没想到舒治国就将他赶到一边去了。 黄小华又忍不住瞅了一眼邵冰莹,这个平常妖艳魅惑入骨的女人,今天穿了一身职业套装,戴了一副黑边框的眼睛,坐在位子端端正正,耳观鼻鼻观心,完全就是一副女强人的风范,又哪里有半分情绪波动? 陈京带着方婉琦在澧河走了三天,除了第一天午两人去彩水,心情不是很愉快以外。 剩下的两天半,心情相对来说都很轻松。 陈京带领方婉琦采访的路线完全按照“印象澧河”片子中的拍摄路线走。红土坡林场、火栗尖乡的民俗文化村、易周镇的葡萄集市、盘山镇气势宏伟的盘山水库,这些便是两人进行的路线。 当然,这些对参观来说是要点,但是印象澧河倾重的部分是政绩部分。陈京得意的地方,就是在一个政绩片子中融入了地方文化,澧河土家族的地方文化融入到片子中,不仅让片子觉得真实,更重要的是,让片子变得分为有吸引力。 “印象澧河”这个片子,绝对是一流的宣传片,但是现在却成了一个反面教材,而做到这一切的恰恰就是方婉琦。 经过了几天接触,陈京也了解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在很多方面其实还是个孩子。虽然她受过了良好的教育,有良好的新闻人必备的素质,还有很好的女人的防卫意识。 但是,她对人生、对社会的认识、以及个人的人生观方面还非常的单纯的。她的生活中阳光要压倒性的多余阴影,对人心的险恶,对官场的尔虞我诈,她几乎是绝缘的。 但是有一点,方婉琦的聪明程度让人吃惊。 很多陈京要刻意隐瞒的问题,根本就瞒不住她,只要有一点点蛛丝马迹,她就能找到端倪,从而了解事情的全部。 “是个好苗子!”陈京有时候会如是想,方婉琦一个小小的记者,就有如此能量,如果她进入政界,又能够发挥多少的能量? 有时候,陈京都有些恍惚,因为方婉琦在工作中,在融入进澧河老百姓,大家一起尽情放松玩乐的时候,她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天真无邪,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个女人会让澧河最高的掌权者很不安,如芒刺在背的不安。 陈京对范江的那个小两口阄矛盾的说法,也彻底的不相信了! 方婉琦所表现出的心胸和气度,不像是个因为感情纠结就咕L来的女人。不夸张的说,方婉琦是高高在的,是不谙普通人疾苦的。但是她受到的良好教育,让她身有一种天然的大气。 陈京有时候会突发奇想,他想如果方婉琦也像他一样下放到最基层锻炼几年,让她也受受摔打和锤炼,其将来绝对会有一个了不得的前途。 当然,陈京也无法做到像方婉琦那般尽情的放松,因为他心中无时不刻都得想舒治国给他的任务。 这个任务说起来简单,只需要方婉琦抬抬手,事情就会解决。但是仔细想想,事情又岂会简单?如果真那么简单,舒治国还需要亲自召见陈京? 陈京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冒了这么大的险,如果最终事情办不好,舒治国会饶过他?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女人太聪明【求月票】 澧河灵泉寺,观音殿,方婉琦端跪在蒲团上,手中拿着签筒,那模样有些虔诚圣洁。 一根签轻轻的从签筒中跳出来,上面写着数字:“三十七” 她眨眨眼睛,冲陈京投去疑huò的一瞥,陈京指了指功德箱,她反应过来,从包里翻出一百块钱塞进去,观音殿解签的老和尚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脸上立刻lù出了笑意。 他双手合十的快步过来,道:“女施主大吉大利!” 他变戏法似的从手上拿出一张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数行字,方婉琦一字一句的念道:“东南岭上一支梅,叶落枝枯总不催,但得阳春稍急至,依然还我作花魁。” 方婉琦眼睛瞪着陈京:“什么意思?” 陈京轻轻的笑了笑,解签和尚道:“此签为上签,求此签者婚姻好,求子必得且子孙荣光!” 陈京一听,皱皱眉头往后退,下了观音殿的台阶。等他走下台阶,方婉琦心急火燎的赶过来道:“这和尚尽知道瞎懵,看来我是上当受骗了!他还当我是求子来的呢?” 陈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你难道就没仔细看面前菩萨的应身吗?” “啥?应身?”方婉琦有些míhuò,但很快她脑子似乎转过弯来了,她瞪眼看着陈京,脸终于有些泛红了,道:“你快说说,什么是应身,我说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陈京愣了一下…道:“我说你刚才不会和解签的和尚发生了口角吧?” 方婉琦有些脸红,道:“让你解释就解释,不要说罗嗦话!” “你不知道观音菩萨有三十二应身吗?杨柳观音、龙头观音、持经观音……” 方婉琦脸sè变了变,意识到了不妙-…脱口道:“那刚才是什么观音?” 她话一出口,脸霎时变得通红,她冰雪聪明,立刻知道了刚才那尊观音定然是送子观音,她想起刚才自己和和尚争论,对方那míhuò的眼神,还有周围人神奇的目光,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方钻下去。 她下意识的往陈京看…陈京却背着手打量着寺庙中的灵泉禅院一角,她心中有气,道:“陈京,你既然早知道那是送子观音,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提醒你?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求子的?”陈京反问道。 “你………………”方婉琦有些气急,但是转念一想,她和陈京也只是初识,陈京还真的不了解她。 但是她心中还是那个恨呐,陈京这是什么眼神?自己像结婚的人吗? “中午哪里吃饭?”方婉琦转移了话题。 陈京抬手看看表…道:“灵泉寺是我们最后的行程了!看完这里,就返程了!我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方婉琦一听这话,闭口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道:“陈京,在结束工作的时候,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陈京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他的确是想说些话的,但是被方婉琦这样一先发制人,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道:“我带你在澧河转了三天,澧河是个什么地方你心中应该是清楚的,如果让你来拍摄一部澧河的宣传片,你会如何着手?” 方婉琦轻轻笑了一声,道:“说来说去…还是绕到了宣传片上,你尽心尽力给我做导游,我刚好有点感动的时候,你狐狸尾巴就lù出来了!这有些不像你应该犯的错误啊!”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就说宣传片的问题吧!我觉得你们现在拍的片子完全就是政绩吹捧片…一切的所谓人文的东西,都只是衬托…目的就是让片子更精彩一点而已! 所以,我第一眼看到‘印象澧河,的片子…我就知道这个片子用心很深,不像是三江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东西。我顺藤mō瓜,果然揪出了你这只狡猾的狐狸!” 陈京有些吃不住劲,道:“方记者,你这话怎讲?我怎么就狡猾了“你怎么就不狡猾了?你一经贸局长,正常的班儿不上,全职陪着我在你们县境里瞎逛。逛的地方都是让人感触深的地方,不是让我看民族歌舞,就是下岗职工重就业发家致富,或者国企改革成功的案例,这些所有,你难道没挖空心思吗?”方婉琦道。 陈京有些尴尬的皱眉,但很快他道:“你应该要思考另一个问题,你一小姑娘,为什么能够搞得我们澧河上下都紧张兮兮的。你现在走过了,也看过了,你觉得你们的那期奇闻怪谈难道不是吹毛求疵吗? 但即使如此,作为我们来说,却是完全被动的,我们除了讨好你这个小姑娘,指望你高抬贵手外,竟艚有任何其他办法。这说明什么?这就是我们基层工作的难处啊!” 方婉琦打断陈京的话,有些jī动,道:“我说你狐狸尾巴lù出来了吧!终于把大实话说出来了,你也真是的,你讨好一个姑娘,就只是带她上山下岭的到处转转?” 陈京连忙闭嘴,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自己无论如何是不应该和一个女人斗嘴的。 陈京沉默了,方婉琦也不好再说太多,过了一会儿,她又道:“陈京,给你提个意见。说句实在话,这几天我很吃惊,我主要是吃惊你年龄并不大,但却懂得比我们这些同龄人多得多,也成熟得多,这是在是让人佩服的! 但是,我觉得有一点我不好,你脸上的笑容太少了,你的心思太重了,你太不会享受生活了!你不是天天教训我吗?我今天就给你提这个意见,你现在不过是个芝麻小局长而已,整天就这样了。 将来你成了市长、省长,那不彻彻底底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我当市长、省长?”陈京感觉有些好笑,官路漫漫,每一步都步履维艰,自己会有当市长、省长的那一天? “你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方婉琦斜睨着陈京,她侧着头的时候,小瑶鼻上闪着晶莹的光,她的嘴chún微微的上翘,上面有一层自然的油光,陈京只看一眼,连忙挪开视线,但刚才的那副影像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 不得不承认,方婉琦举手投足间,都是万种风情,那种高贵略带有知(w)ìng,又还有些天真俏皮的气质,构成一种奇怪的矛盾,那种矛盾冲突,让她更具有独特的韵味,也更容易让人印象深刻。 “志当存高远!你不是一直在强调所谓的出身吗?你处处以草民自居,那就得出大成绩,才能彰显你的不凡。不然,永远都是草民,又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吗?”方婉琦口齿伶俐,说话也是犀利得很。 “对了,陈京,我听说你在澧河名气大得很!怎么刚才观音殿的主持就不知道你的身份呢?”方婉琦话又扯向了别处。 “外面很多谣传,你不要相信!灵泉寺的高僧,都是化外之人,又怎么认得我们凡夫俗子?”陈京回头看了一眼灵泉禅院。 方婉琦格格好笑,猛然道:“那外面还有个传言,说你和省里陈副省长有关系,这个属实吗?” 陈京一惊,回头过来看向方婉琦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那些八卦?我……我……” 陈京本想说自己和陈副省长毫无关系,但是他转念一想,这个方婉琦太过刁钻、聪明,鬼知道她问这个问题是要干什么呢! 再说,现在这个时候,陈京说自己和陈副省长没有关系,都不太好开口了!他心中清楚,在县委的几个领导中,或多或少,大家都受到了这个消息的影响。不然,马步平离开了澧河,陈京的日子不会这么太平。 他脑子里面又想起了马步平的话,马步平很郑重其事的叮嘱陈京不要拘小节,要懂借势知道,其中就有暗示,希望陈京对那个传言要暧昧一些,要努力的将这些所有的东西导向对自己进步有利的方面。 “陈京,行了,不要在耍心眼了!我方婉琦不说暗话,你如实答应我两个问题,我便答应这次不再纠缠‘印象澧河,的问题了!你是否能做到?”方婉琦道。 陈京心头一动,有些欣喜,但一看方婉琦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他连忙收敛了心思,道:“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方婉琦哈哈大笑,毫不顾忌自己的风度,良久,她收敛笑容,道:“看把你吓得,你还真的不禁吓呢!好了,第一个问题,你就跟我说说你和陈副省长之间的那个传言的由来吧! 不要说你也不清楚,你是一定清楚的,你这么狡猾的人,一颗心都比人多两个孔,你还不会利用耨言?” 陈京一愣,他没有料到方婉琦竟然问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他该从何说起? 还有,自己如果和盘把所有的东西都竹筒倒豆子的倒了出来,方婉琦心(w)ìng毕竟年轻,她一通乱说、乱传,传到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扭头恰好迎上了方婉琦那灵动的双眸,他心猛然一跳,对这个女人他有一种无力感,因为她太聪明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添一把火! 方婉珩梧着肚午大笑,就在灵泉寺的门……huā枝乱颤,君杂邮峒人纷纷侧目。 陈京有此尴尬,刚才他将关于自已和省里陈副省长谣传的前前后后主要的原因向方婉琦一一说明,方婉琦便开始毫无形象的大笑。 尤其是方婉琦听到陈京的父亲叫陈之栋而陈副省长叫陈之德的时候,她是棒腹大笑,她还问陈京的父亲多大年龄,后来一比对年龄,他父亲比陈之德副省长只大一岁多,方婉琦便笑他,说他父亲和陈副省年龄局里刚好合适,因为如果两人年龄吏近的话,恐怕得是双胞胎才能解释得通。 方婉琦还笑道“难怪你今年万岁就如此官运亨通,原来是有个厉害的叔叔!还有,我帮你发表的那篇文章可是建了奇功的你还得好好谢谢我……” 陈京被她取笑得实在有此尴尬,伸手拽着她,拉她离开灵泉寺正大门,道“有那么好笑吗?你不知道在寺庙大笑会让菩萨受惊吗。” 方婉琦笑容渐渐的收敛,一双眼睛却灵动的在陈京脸上逡巡。 陈京送开了她的手,手上都觉得留有一殷奇特的香味儿,他后退一步,不太敢迎着她的眼神,道“行了,你一个问题就这样了你说第二个吧……” “你这人没有出默感,如此有意思的事情你竟然不发笑……” 方婉琦抬手看看腕表,道“就吃午饭了吗。下午的采访怎么安排的。” “吃午饭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下午乘访我们县委黄主任会来接你具体怎么采访他安排……”陈京道。 方婉琦眼珠子转动,道“陈京,你说如果我下午采访,问的问题个个都是出格的,你这个陪同了我三天的陪同人员是什么下场。你这个陈副省长侄子的身份能够成为你的免死金牌吗。” 陈京轻轻的笑了笑,道“乘访问什么问题,这是你工作(w)ìng质决定的和我是没有关系的。我带你到澧河走一走,看一看,不过是让你看看〖真〗实的澧河,一个很敬业的记者看到了〖真〗实的澧河,然后再去采访这一方天地的行政和党委负责人,能跟导游扯上关系吗。” 方婉琦齿冷的道“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你真的觉得会没有关系。” 陈京不说话,他脑子中却也在想,如果真如方婉涛所说,舒治国会怎么处理自已。 陈京经常看小说,小说中那此有背景后台硬的牛人、小太子们下到基层牛哄哄县长甚至市长见到他们都毕恭毕敬恨不得跟他们**丫子只有真正经历过,才知道那根本就是小说荒诞不属的想象,觋实中的别说市长、县长,就是一乡镇党委〖书〗记,他们能够走到那个位子上,都是经过了血腥搏杀才上位的。 他们大权在握,会被某个身份就变得毫无原则。再说,这年头又有几个人没有背景的。就是再牛逼的小太子,如果太跋扈,不会做人终究会寸步难行。政治可不是硬碰硬,小瞧下面基层的县长、市长,最后被玩死的牛人还少。 官场就是一张大网,每个人都是网中的节点,其神秘的地方,就是谁也不知道谁的后面站的是哪此人,这一点也恰好让官场的博弈吏充满了变数,吏充满了风云诡谲“苫么了你痴痴呆呆想什么脚……”方婉琦冲陈京嚷道,她伸出那白玉般的手在陈京眼前晃悠。 陈京连忙从思绪中拉回来,抬手看看表,道“马上就要吃饭了我在想你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迟迟不出来……” “是吗。”方婉琦眉头微蹙,陈京招呼司机将车开过来,他伸出手示意让方婉琦上车。 两人进入车内,陈京坐副驾驶座,冲司机道“回去吧,去吃饭,老地方……” 方婉琦在后座道“行了,陈京,我的第二个问题就是中午实在不想再到金玉酒楼吃饭了我们换一家餐馆就这样定了……” 陈京愕然回头,连带司机都扭头,方婉琦嗓门提高,道“怎么。第二个问题做不到吗。” 陈京有此啼笑皆非,冲司机摆摆手,道“听方记者的你选地方吧……” 方婉琦坐在后座,道“陈京,你每天吃饭都去金玉酒楼,我看你吃饭是假,频频会女友是真。你这就是待人不诚,所以以后你请客最好要考集这一点……” 陈京叹了一口气,他这几天天天陪太子读书,一天到晚在外面跑,根本就没有时间和金璐相聚口再说,这三天共在金玉酒楼才吃两顿饭而已,反正是县委供招待,陈京照顾一下金玉酒楼也算是合理运用资源,觋在嘬个问题硬就被方婉琦扯到了待人不诚上了熙瑚不过好在方婉琦的两个问题解决完毕了,陈京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三天扮孙子扮得苦哇,有这个成果算是成功同时,陈京对方婉琦的看法也因为三天而有了变化,方婉琦的聪明是绝顶的,背景也是惊人的,这个女人了不得黄小华一直冷眼旁观着方婉琦的采访,他知道,这个采访舒治国是有此紧张的,因为为了采访时间的安排,舒治国专程跟黄小华重新确认过。 舒治国确认日程的事情,是鲜少的。 上次他确认日程的时候,还是市委方副〖书〗记来澧河考察的那天,他确认方副〖书〗记抵达房山宾馆的时间。 上一次是市委常委、副〖书〗记的视察调研,这一次只是一名记者的采访,这两件事情能够等同吗。但是在舒治国的内心,他却是把这两件事得重要(w)ìng等同起来的。 紧张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方婉琦的问题都比较温和,《奇闻怪谈》节目中曾经出现过的那此尖锐的问题,她一个都没提,问的都是澧河引以为傲的土家文化,多民族融合,地方特sè经济发展等等问题。 采访一共持续十五分钟,采访完毕,方婉琦和舒治国〖书〗记喝*啡闲聊,这个时候黄小华也参与到了中间。 方婉琦冲黄小华笑笑道“黄主任,还真谢谢你给我安排了一个好导游,陈集还真看不出来,他以前大大咧咧、不学无术,在澧河待了几年竟然变化有这么大……” “哪里,哪里我只是考虑到陈副局长来自楚城你们之间可能跟容易沟通一此……”黄小华忙谦虚道。他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方婉琦这话透雳的信息是极其丰富的。 首先,方婉琦透雳的是她和陈京是日识,而且两人早就相识,那陈京得是什么条件,才能有机会和方婉琦很早就认识。 黄小华心中早就清楚,方婉琦绝对不是易于之辈,不然舒治国不可能那么紧张。每年赏传部用于公关、打点媒体的那此办法,舒治国一个都不许用,如果方婉琦只是普通的记者,舒治国会这么谨慎。 黄小华瞅了一眼舒治国,舒治国神sè很平淡,但是黄小华能看出来,他的内心也是很吃惊的。 三个人中只有一个人在笑,方婉琦笑靥如huā,她一只羊还捂着肚子。 陈京这个有巍的陈副省长之侄是人为加巧合制造出来的,方婉琦不介意再添一把火,有了这把火,陈京在澧河应该是搭台好唱戏了一场风bō,消弭于无形,省电视台出了一台专题节目,专门来讨论地方政府拍赏传片是否合理,利弊究竟如何,请来了一批专家、社会知名人士,大学生来现场辩论。 而与此同时,德高市市委赏传部对外界赏布,澧河拍摄的“印象澧河”赏传片,是带有推介地方、具有广告(w)ìng质的赏传片,适当的艺术放大某此方面是合情合理的,不为之是奇谈、吏不是怪论。 而省电视台奇谈怪论节目,主持人也专门提到了印象澧河,承认,如果将印象澧河当做广告片来看,的确是本身没有问题的,究竟怎么看,还得大家以正确的视角去解读。 一场关于澧河的公关危机就这样解决了,澧河上下,很多人都为之大趺眼镜。而在趺眼镜的同时,陈京在其中发挥的作用渐渐的浮出了水面。 以前仅限于极少数县常委知道的陈京“背景”的事情,渐渐开始扩大范围,在政府班子中,在一此县直单位的领导中,都有了许多关于陈京“背景”的传闻。 而陈京在澧河三年以来的所有表现,也都一一的被重新解读,他是两年沉寂,然后一呜惊人。有此爱钻牛角尖的人拼命的琢磨,他为什么会有两年沉寂呢。在那两年,陈京在澧河不显山不雳水,他真就沉寂下去了。 还有此人把林中则的倒台都归咎到了陈京的身上,认为陈京一直沉寂,可能就是在充分的搜罗林中则的罪证。 有还有吏带有主观臆断的说法,说陈京来澧河,根本就是上面的领导对澧河班子失望,让陈京过来实地了解情况,掌握内幕,然后再由上面对澧河动大手术!。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公开嘉奖!! 红土坡林场改革的第一个项目,楚江林业大学红土坡银杏生态实验室项目正式上马,而与此同时,以红土坡林场经济林区,红土坡茶厂为基础,由楚城知名茶叶公司楚风茶叶公司投资,省茶科所技术入股成立的澧河香茗茶叶有限公司挂牌成立。 新成立的澧河香茗茶叶有限公司为股份制企业,原林场的资源楚风茶叶出资全部收购,但是林场职工的养老、就业所有问题,一概需归澧河香茗茶叶公司负责,政靐府行使三十年监督职能。 陈京被邀请进入公司董事会,担任独立董事。 香茗茶叶有限公司成立和银杏生态实验室上马的当天,德高市副市长高明全、省林业厅副厅长华春林,省茶科所主要领导抵达现场剪蔡,澧河县县委书记舒治国、副书记赵一平、常务副县长王涵阳出席了成立大会,其中舒治国做了重要的讲话。 舒治国在讲话中讲到红土坡林场的改革是一次成功创新的改革尝试,这一次改革对澧河乃至整个德高市的国企改革都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澧河香茗茶叶有限公司的挂牌成立,标志着民营资本和国企的合作可以以更多样化的形势展开,而澧河在这方面也算是开创了一个先河。 讲到这一节,舒治国对主导这次国企改革的相关负责人倒是不吝赞赏,他道:“同志们,红土坡林场改革的顺利和成功,这和我们改革领导小组的同志们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我们红土坡林场改革领导小组,是从我们各局办抽调的精英组成的小组,以现经贸局陈京局长为领头人。 从领导小组成立到完成使命,一共历时仅仅四个多月,不得不说,这是个了不起的成绩啊,我们大家是否应该给予他们一点热烈的掌声?” 舒治国这几句话说得颇富有感情,这在他的执政生涯中是很少见的,舒治国人生得高大帅气,(w)ìng格相对内敛温和。很少有看到他满怀jī情的时候,今天算是他破例了。 他讲话完毕,自己先鼓掌,下面立刻掌声雷动。 在掌声中,主持仪式的主持人宣布下一项议程,赫然是红土坡林场改革小组负责人,县经贸局局长、香茗茶叶有限公司董事陈京讲话。 这个议程一宣布,全场窃窃sī语。 今天的仪式,省市领导讲话,县委书记讲话这都算是正常议程,可是县委书记之后,竟然不是香茗茶叶公司董事长李清,而是公司董事陈京,这样一个排位让人吃惊。 另外,澧河县委领导今天出席了三位常委,舒治国讲话完毕,另外两位常委都没有讲话的机会,可是陈京一经贸局长却偏偏给安排了讲话,这个安排也是很奇怪的。 现场很多政治嗅觉敏锐的人似乎从这个安排中嗅到了某种气息,也许以此为标志,澧河政坛陈京的崛起已经是势不可挡了! 陈京二十五岁的一把手,独挡一面的经贸局局长,这样的光环在他的头上环绕,最近也似乎成为了澧河政坛热门的话题。而随着对陈京议论的增多,澧河民众对经贸局的期待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改革开放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澧河和外界的交流日益的紧密,澧河的有识之士已经意识到,澧河要发展,经贸方面必须要有作为了,澧河的经济发展,必须要有更科学的规划,更慎重的决策,更规范的政策支持,而这一些,恰恰都是经贸局和发改局的职责,作为澧河政坛炙手可热的新秀,陈京被赋予了更多的期待。 陈京在仪式上的讲话也是即兴的,他没有客套的感谢,而是认真回顾了红土坡林场改革所历经的重重困难。 他道:“我们要改革、要创新,很重要的是要三不怕,一不要怕犯错、二不要怕挨批、三不要怕别人反对!我们要有坚定的信念,强大的勇气,足够的魄力,我相信,我们澧河的经济一定能够走出一条新路子,能够不断的发展壮大。澧河可以更富裕,澧河老百姓可以更富裕、更幸福,而这一切的责任,都需要我们努力的去承担……” 陈京的讲话略微有些凌乱,但是他的情绪一直很高昂,他讲的很多东西,最终都涉及到了他现在的工作范畴,也算是他借这个场合,表了一个决心。 仪式结束后,省市领导返回,县委书记舒治国会见了澧水香茗有限公司的主要领导层,另外,他还单独会见了陈京,两人谈了十五分钟,有人看到陈京满含笑意的离开,而他离开拉车门的那张照片,被县晚报记者拍摄,成为了当天新闻的插图照片。 插图旁边的文字写道:“县经贸局长陈京信心十足,和企业家们畅谈澧河经济后乘车返回……” 这篇新闻发表后,在澧河关于陈京的议论更加广泛了,经贸局也因此受益,一下重新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而就在这个时候,县里又发生了一件事,把陈京的风头推到了最**。 县政法委、综治办响应中央、省市以及县委加强综治工作相关文件的精神,对全县的综治维稳工作进行了大规模的检查与整顿。其中综治办一共派了三个小组下乡和深入县直单位检查评分。 这一次综治办的检查和审查前所未有的严格,其中国资办、易周镇、秀峰管理区等单位都被查出有严重不稳定因素存在,三个单位的负责人直接被问责,而且是被叫到综治办谈话! 综治办这一动真格,全县各单位一下变得紧张了起来,很多单位和乡镇频频进县城找关系,而全县的一股稳定压倒一切风也开始迅猛刮了起来,各单位宣传部开始吹风,全县党员干部组织学习,甚至包括事业单位、教师队伍都组织专门学习综治相关文件。 县政法委副书记、综治办主任易先平频频亲自率队检查,在多个场合讲话,他强调,政法综治工作是维护地方稳定最不能够忽视的工作。只有稳定,才能有发展,这是党历史上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所以,任何单位,忽视综治工作、不着重抓综治工作,这都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县综治办如此大刀阔斧,易先平在澧河政坛发出了自己的最强音,他的最强音和陈京所掀起的**,几乎是在同时。澧河政坛很快就有人开始回忆起易先平和陈京两人先前的那一场角逐。 陈京上任经贸局局长之初,他便和一向眼高于顶、牛哄哄的县综治力结怨。 后来这件事的发展究竟怎样只能用诡异来形容,很多人对此有无穷的联想,甚至还有陈京和易先平闹得不可开交,政法委书记周正束手无策,最后还需舒治国出面调停的传闻。 陈京和易先平的冲突起始很jī烈,很有噱头,但是就在最精彩、最扑朔mí离的时候,突然结束了!易先平不提处理陈京的事儿,练京也没再调皮捣蛋,开始在经贸局内部组织学习综治维稳工作相关文件。 两人之间的角逐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但是,这一次易先平又如此迅猛的卷土重来要检查整顿全县综治盲区,这行动还刚开始,就让三个单位一把手面子扫地,这一bō凤刮得比想象的还要jī烈很多…… 很多人立马就意识到,易先平这次动作有个绕不过的滩涂,这个滩涂恰恰就是陈京所掌管的经贸局。 首先,经贸局下辖的开发区管委会综治工作完全就是一塌糊涂,另外,刚刚彩水集团的恶(w)ìng罢靐工事靐件,经贸局作为相关单位,也是难辞其咎的。还有,经贸局这些年来只吹风X不下雨,花了钱却没办事,民众**反馈经贸局问题的也是非常的多。 还有,经贸局是县城有名的官二代窝子,这些人中总有一些不安分的喜欢在外面惹事,就以胡飞为例! 他不过是一普通公务员,却频繁在外面以经贸局的名义签单。那些酒店餐馆娱乐中心拿着单上门要钱闹事的都不在少数,这说起来也是不稳定因素。 总之,经贸局这个乱摊子,陈京初接手,存在的问题和小辫子多不胜数,这次综治大整顿检查,经贸局绝对是个重灾区。相比已经被问责的三个单位,经贸局的问题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种情况下,易先平如何出招,如何正面和陈京交锋,这是很多人都迫切关注的问题。 前一次两人的那番龙虎斗虎头蛇尾,后面更是云山雾罩,让人看不清内容。这一次,两位澧河政坛新秀各自正是名声大噪的时候,他们的这次碰撞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经贸局的陈京会屈服于易先平的强势之下吗?抑或是易先平在陈京的风头面前不敢请缨其锋? 这样的现状似乎印证了一句话:“一山不容二虎”,澧河的池子太小,好像是同时容不下两个风头大劲得政坛新秀了………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陈局的面子! 陈京和易先平,两人矛盾的开始其实只是鸡毛蒜皮的事情,暂时陈京在综治办发飙,也是即兴而为,带有另外目的。 但是陈京的行为挑战了综治办权威,让他们觉得没面子,陈京更是被易先平冠了一顶高傲的帽子,尤其是胡飞骂人事件之后,易先平狠揪这件事情,摆出的架势是让陈京必须低头。 但这件事情诡异的结束了,易先平和陈京两人似乎都忘记了这事,外人看得云山雾罩,看不懂。 其实这件事对陈京来说,他是做好了应对准备的,是易先平不知什么原因,没了下文,陈京自然就没有去再惹是生非了。 这次综治办全县整顿检查,陈京初接手经贸局,局下属单位、关联单位综治工作一塌糟,他思忖了很久,便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易先平办公室。 易先平接电话愣了一下,似乎尴尬得不知道怎么说话。 陈京道:“易〖书〗记,我今天给您打电话,主要是针对这次全县综治整顿检查的。说起来惭愧啊,我经贸局下属单位是综治的重灾区,我最近也在抓这块事情。但是您也知道,开发区那一块的问题不是学习一下文件精神就能解决的,这件事还得综治办多支持我们啊!” 电话那又,易先平沉默了大约四五秒钟,才道:“经贸局的情况有些特殊,你的确是初上任,这样吧,我这两天下经贸局一趟,我们一起开个综治工作会议,定个目标,然后捋一下思绪,想想办法。” 易先平这个回答,陈京很意外,他忙道:“那就太好了!易〖书〗记能亲自视察我经贸局,我心里的石头就落下了!” 易先平有些矜持的道:“陈局不要友客气,毕竟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陈京这通电话打过……第二天易先平就率领综治办相关人员视察经贸局、开发区管委会,这一次视察,陈京全程陪同,两人谈笑风生,完全不像外界猜测的那样,很快经贸局便通过了综治办的检查。 这样的结果,让很多人大跌眼镜,都觉得看不懂! 但是这个看不懂,也一下衬托出了陈京的不凡。至少,大家都能看出来,平常牛哄哄的综治办,连易周镇侯红权面子都不给的综治办……在处理和对待经贸局的态度上是克制、谨慎的……单此一点……就可以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而在综治办内部,很多人提起经贸局,态度都明显和对待其他单位不同。 在sī下里有人议论,说易先平当初是下定决心要给陈京好看的,连县委领导打电话规劝都不起作用,易先平的电话打到了纪委,追问胡飞的问题,纪委副〖书〗记王庆下不了台。 而就在大家都以为易先平会继续强势的时候,他的态度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个转弯的原因,从综治办内部传出的消息,是市里某位大佬给易先平打了电话……据说电话一接通,对方劈头盖脸就批评他最近的工作是不是走了形! 易先平心中有委屈,将实际情况说了一遍。 但他市里的靠山明确告诉他,一切都只能到此为止,批评他惹事生非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当时综治办副主任黄奇正和易先平碰头商量事情,他隐隐听到电话那头那个……声音非常严厉:“先平,有些时候,你要多动脑筋!不要太执拗,就说最近的事情,县委多个领导都给你规劝,你难道就不知道细细想想其中的原因?” 易先平当时脸sè很难看,而黄奇听到这话,心中是咯噔一下:从市里大佬来的电话批评的易先平,但黄奇却从中听到了另外的含义。 他清楚几个县委常委的确都给易先平打过电话,然后他再一联想刚才偷听到的这句话,又结合外面的一些传言,他心中凛然,明白那天自己想给陈京一个下马威,陈京拂袖而去,那时候自己踢到的就是一块铁板。 从易先平办公室出来,黄奇乖觉得很,马上回去让老婆准备了一条玉溪,他拎着烟下班就奔陈京的住所。 在陈京家,他放下礼物,便是一通检讨,检讨自己当时态度不端正、居心不良,以至于让综治办和经贸局两个单位的关系都有了裂痕! 黄奇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景,他进门的时候,开门的人赫然是澧河鼎鼎有名的大美女金璐,而他拎着一条玉溪烟过去,一看陈京家的客厅,内面尽是好烟好酒,他觉得不错的好烟,在里再只能算普通。 当金璐将一杯雨前的毛尖亲手的放到他面前的时候,黄奇彻底掐掉了自己内心那最后一丝的委屈。 他深刻反思自己,这几年在综治办待得太顺风顺水了,对澧河政坛的关注简直成了瞎子,眼睛天天只盯着上面的几位大佬,浑然没有注意在下面,澧河的政治格局在变化,尤其是有些自己根本得罪不起的人在冒头,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关于陈京的种种传言一切都不谈,单单是金璐这个女人,那就是澧河新一代年轻人追逐的梦中情人,据说德高市某位牛人的儿子见金璐一眼,就将其惊为天人,对其展开了死缠乱打的猛追,最后都未能成功了现在陈京却成功的抱得了美人归,这样的大的事情,黄奇竟然都不知道,他自觉得这个教训对自己一点都不冤。 有了黄奇的主动服软,陈京和易先平矛盾的化解就有了转机。 但是这事还是拖了不少时间,一直到这次综治办开始全县大检查、大整顿,陈京主动给易先平打电话,事情才真正的彻底的改观! 其实,在经治办展开全县整顿检查之初,黄奇表现得就相当紧张。他非常清楚易先平的脾气,生怕他余怨未消,又要趁这个机会让陈京好看。 而陈京的脾气,黄奇通过接触也基本mō到了一个大概,那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w)ìng格。你和他硬,他便跟你执拗,让你也不好过。你如果主动承认错误,主动弯腰,他对你客气得很,双方握手言和很容易。 现实事情的发展,证明黄奇的担心是多余的,易先平也不过是要找个台阶下,陈京给了他一个台阶,他顺坡下驴,顺畅得很。 而易先平视察经贸局,黄奇也是全程陪同,临走时陈京礼数一份不少,他从林业局倒腾过来的土特产每个人都有份,也都是按照惯例放在车的后备箱里面的。给易先平的礼物中,还特意多留了一包非常珍惜的土家族视为珍品美食的松阳菌,这和山菌珍惜难得、而且特别不易储存,看得出来,陈京送这份礼物是很有心的。 陈京的小院,院里的葡萄藤上的葡萄已经开始熟了,méng虎和汤奕阳来家里做客,几人就在葡萄藤下摆了桌子喝酒。 méng虎到这里是自来熟,从陈京客厅翻出一条芙蓉王,然后翻出两瓶一品德高大曲拎着酒和烟出来,扔给汤奕阳两包烟,摆一巅酒到他面前,道:“奕阳,我们今天可是来吃大户的,好烟好酒我们可得敞开了来。” 汤奕阳将烟接在手中只是笑,他可没有méng虎那般随便,虽然他和陈京的关系澧河皆知,但是sī下里,也许是因为(w)ìng格的原因,他对陈京都是客气恭谨为主。 méng虎现在兼了林业屋副局长,森林公[展翅水印]安局负责人,在林业局算是tǐng有实权的人。汤奕阳在谄秋林的案子上立了功,现在在县刑侦队也正在跑红,两人能有今天的成绩,和他们紧靠陈京是分不开的。 陈京招呼汤奕阳抽烟,道:“奕阳,在我这里可得随便一些,虽然没必要像老méng这般像土匪进村一样,但是扮小媳fù、讲客气那可就亏待自己了!” “哪能呢!我也是个随便的人。”汤奕阳道,他有些局促的将桌子下面拎的礼品往内踢了踢。 méng虎约他到陈京家吃饭,他精心挑了几样礼物,哪曾想méng虎是两手空空,不仅不拿东西,反洌对陈京一通洗劫,这一下洌把他弄得尴尬了,东西拿出来觉得见外,可不拿出来,难不成还拎回去? “奕阳,拎东西以后就不必了!我们相处自然一些,就像老méng这一次,我就是直接开口向他要的土特产!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陈京道。 汤奕阳连连点头,长舒了一口气,陈京的年龄比他小不少,但是每一次和陈京近距离接触,他都感到很紧张,比见公[展翅水印]安局长李生道还紧张一些。 他总感觉陈京那张年轻的脸背后,藏着莫测高深的城府,让人琢磨不透,这样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他不自然就对陈京毕恭毕敬! méng虎道:“陈局,奕阳,你们还别说,我觉得那点土特产还真值得,那个易先平脑子转弯转得快,没有揪着经贸局和我们林业局不放。我们林秦之局长起初紧张得很呢,生怕这次综巅检查被问责。 后来综治办黄副主任来林业局检查,他客气得很呢!我看还是您那次闹腾得好!”!。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老大难问题! 陈京没料到易先平会如此给面乎,县委换届在即,易先平取代周正出任县政法委书记的可能(w)ìng非常大。 最近易先平几次陪同周正书记视察公检法几个单位,其在视察公爨安局的时候,专门找汤奕阳谈话,在谈话中,他毫不掩饰他对汤奕阳的欣赏,给予了汤奕阳很大的褒奖,他还说凭汤奕阳的资历和才华,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发展空间。 易先平的这个举动,算是对陈京相当程度的示好了!在和陈京面对面的时候,他表现得矜持,那是面子因素作祟。而他迂回到汤奕阳这边,这是实实在在给陈京面子,当然也不排除他是传递信息,以后政法这一块,他易先平的影响力可能会渐渐的增强。 在陈京家品茶、聊天结束,汤奕阳和méng虎两人离开,临走是méng虎还不忘往兜里揣几包芙蓉王,边揣边道:“奕阳你就算了,你们公爨安战线也是油水单位,不像我们林业局清水衙门,这种好烟不常能抽到,今天我得作个预留。” 陈京看得好笑又好气,干脆将剩下的半条多烟塞在méng虎手上,道:“你全拿去,抽烟抽多了,会黑肺的,到时候你不要熏成狼心狗肺就行了!” méng虎哈哈一笑道:“陈局这话别有所指了,不过我老méng天生就是(w)ìng情中人,怎么也成不了狼心狗肺!” méng虎和汤奕阳过来,开着猎豹的林业执法车,méng虎嘴上说林业局是清水衙门,但作为林业局的实权人物,他手中的权柄还是不小的。别的不讲,单单是接待这一块他分管,一年签字权都了不得。 不夸张的说,现在méng虎完全是吃香的、喝辣的,在澧河政坛也算得上是好人物了。 而就在短短的几个月以前,méng虎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执法队长,今天这样的条件是他以前无法梦见的。而这一切所得,都只是因为他在关键时候选对了老板,跟对了人。 林业局陈京虽然离开了,但是给méng虎留下的资源不少而陈京目前在澧河县委上层路线也走得比较成功,县里在从林业局内部提拔干部的时候,脑门上印陈京烙印的méng虎获得提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méng虎手上有了实权,在林业局内部,他自己也开始有一些触角。 但是在这方面,méng虎相对是谨慎的,一般的问题他都请教陈京或者汇报陈京。他心中清楚,现在林业局局长是林秦之méng虎考虑更多的是陈京在澧河的政治关系。 如果méng虎在林业局表现太过风头要盖过林秦之这是否会对陈京各种关系造成影响? méng虎心中有一点是清楚的,他拥有今天是因为陈京的原因,而他所得到的要失去,如果没有陈京的帮衬,那也是分分秒秒的事儿,所以,他的指导思想很明确,一切的事情都以陈京为重。 他就只很好的扮演一把枪的角sè陈京指哪里,他就打哪里! 经贸局,陈京背着双手在房间里踱步经贸局副局长、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冯为国端坐在沙发上喝茶,神情有些忐忑。 “陈局,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现在我们很被动,开发区这个盘子当初搞得有些大,我们对土地的征收不彻底,现在问题暴lù出来,是剪不清、理还乱,我现在手头工作都不知道如何开展啊!”冯为国道,他一张苦瓜脸,样子别提多烦恼。 陈京沉吟不语,开发区的问题,现在是横亘在经贸局的一个大难题。 开发区当初政爨府规划是征地万亩,一万亩地,其中仅仅三千亩地是一次(w)ìng彻底征收的。剩下的土地有一部分是部分征收,还有一部分是合约征收。 所谓部分征收,是当时财政紧张,县政爨府在征地的时候,给老百姓的补偿款只有一部分,其他的按分期的方式支付。而合约征收,是当时只签合同不给钱,双方约定在某个时候支付。 根据合同规定,凡属部分征收的土地,从被征收那一刻开始,土地将不再属于原拥有者。对于合约征收的情况,土地的使用权依旧归属老百姓,直至征收款到位。 当时这些合同的签订,政爨府花了很大的代价才全部统一思想。 但是,社会的发展很迅猛,尤其是商品房住宅的放开,土地的价格也随着商品房开发用地的飙升开始抬升。而开发区的征地得问题矛盾很快就凸显了! 首先,部分征收的土地,老百姓开始反悔,开始拒绝被征收,而合约征收的土地,老百姓要求重新更改合约。那些已经被征收的三千亩地,老百姓们虎视眈眈的看着外围其他七千亩土地的处理方式。 如果一旦政爨府要增加补偿,这些老百姓立马就会闹起事来。 这其中最大的一次闹事风bō,便是县体育馆奠基的那一天,当地老百姓冲到现场阻挠施工,县领导都被围住出不去。 当时闹事的起因,就是因为国土局出台了一个开发区部分征收土地具体补偿方案(草案),这个方案草案一出,那些以前政爨府以廉价完全征收土地的那部分老百姓不干了,开始闹事要求政爨府补偿。 这一闹事就不是一天两天,闹起事来是此起彼伏,开发区已经入驻的企业和单位,常常都被周围的老百姓sāo扰,开发区管委会可以说是疲于应付。 而为了缓解开发区管委会的压力,去年县公爨安局又增设了开发区***,但是***的成立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那一刻因为土地产生的矛盾与日俱增,越纠缠越乱,理都理不清楚了。 “陈局,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冯为国道。 “你说,你说!”陈京冲他摆手道。 冯为国沉吟了一下,道:“开发区的问题,如何发展规划是我们的责任。至于这些扯皮的事情,我们一个经贸单位,哪里擅长这些?我看这事的解决最终得依靠县里和乡镇政爨府。 我觉得,我们应该找县里反映这个问题,由县里出头来解决这个问题!” 陈京皱皱眉头,从烟盒着掏出一支烟,他点上烟深吸一口,道:“老冯啊,你的意图我能理解!但是这年头,请神容易送神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发区就成了我经贸局的下属单位,而开发区也直接从乡镇中独立了出来,目前是副科级单位。 这样的机制体制的转变,利益链条就变了,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现在动员乡镇去帮助处理这些扯皮的事情,哪个乡镇愿意?” 冯为国低头不语,脸上的神sè有些尴尬。 当初澧河成立开发区,是县里领导拍脑袋的一个决定,这个脑袋一拍,就拍出了大爨麻烦。当初,经贸局局长苏光华也是志大才疏的人,以为只要开发区搞起来,经贸局就立马会成为众人争相追捧的单位,他把开发区当成了捞政绩的大工程。 实际上,苏光华在开发区也的确捞了不少钱,这些年开发区投资的基础建设工程,就几乎没有苏光华没有染指的。 但是苏光华现在监狱里一蹲,后面的这些擦屁股的事儿,就得后来人来解决,这岂是想甩就能甩掉的? 冯为国是苏光华时代的老人了,他担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还是苏光华亲自提拔的他。现在陈京说到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明显是暗讽苏光华丢的摊子太烂,他又怎能不尴尬? 苏光华倒台,冯为国这个管委会主任还没有撤换,这很大原因和经贸局的一段权利真空有关。任志贤负责主导经贸局工作,他毕竟是副局长的身份,而他又一心一意的想把位子坐正,他又哪里会去得罪人? 任志贤没得罪冯为国,并不意味着在陈京的时代,冯为国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 冯为国现在的心思也有些乱,他一来是担心陈京要撤换他,要查他的问题。另外,他也担心陈京利用他唱黑脸来解决开发区的问题。 开发区的问题内容很深,解决起来很棘手很复杂,冯为国冲在最前线,把人都得罪了,连老百姓都得罪光了,最后又被陈京卸磨杀驴,那样的结局是冯为国最担心的。 “咚,咚!”有人敲门。 陈京回头道:“进来!” 门被推开,门口站着一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冯为国只瞅一眼,便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小胡?你……” 他一开口说话,便意识到这里是陈京办公室,他连忙侧身,很自然的站在了陈京的旁边。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经贸局有名的刺头胡飞,县人大常委会主任胡国林的儿子。 “什么事啊?你没见到我和冯副局长再谈事情吗?”陈京皱眉道。 胡飞瞅了一眼冯为国,冯为国有些虚,扭头对陈京道:“陈局,要不我再回去捋一下思路,回头我再向您汇报!” “别!”陈京抬手止住了冯为国要脚下抹油的举动,“你就站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他眼睛瞅向胡飞,道:“小胡,有事说事,别支支吾吾,畏畏缩缩的,是不是又捅了什么篓子啊?”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追女高招【求月票】 冯为国看到胡飞就头疼。 冯为国一直观望了这么多天,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来向陈京汇报工作,就是想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能够和陈京多交交心,最好能够给陈京留个不错的印象。 冯为国是聪明人,他知道开发区这事麻烦,他一方面担心陈京利用它唱黑脸来处理开发区的事情。 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清楚,开发区这个难题,在某种意义上是他的附身符。只要开发区的问题一天不解决,他冯为国就还有存在的价值,他就算手上还有几张牌。 古时候就有将在外养寇自保的人,边疆之战,不可不胜,但也不可全胜,这便是一种生存之道。现在这个生存之道对冯为国来说,也是非常合适的,这便是冯为国今天来见陈京的依仗。 从两人开始谈话到现在,一切都在冯为国的意料之中,而恰在这个时候,胡飞竟然从半路杀了出来。 胡飞是什么人冯为国最清楚的了,典型的眼高手低,而且其仗着有个老资格的老爸,在澧河政坛是出了名的捣乱鬼。 冯为国和他打交道不少,胡飞老是带一些所谓的老板给冯为国认识,其实大部分怕人都是不靠谱的。有些皮包公司也想进开发区,获得开发区优惠政策。有时候搞得冯为国很被动。 但是对胡飞,冯为国又不敢得罪,撇开他有一个老资格的老爸,胡飞本人也是一帮捣乱鬼的头,谁得罪这样的刺头,那不是自己跟自己找不安宁吗? “陈局,有个事我… 我”胡飞进门有些紧张,说话都结结巴巴。 冯为国看得大跌眼镜,他不禁瞅了陈京一眼,心中暗自凛然。 胡飞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放眼澧河号称只有胡国林能够制住他,今天怎么到陈局面前这么规矩起来了? “我父亲想请您到我家做客!我我过来跟你说这事!” 胡飞道,看他那模样乖觉得很,又哪里有一丁点他平常的气焰? 陈京皱皱眉头,心头有些奇怪,他和胡国林从未谋面,怎么胡国林会请自己吃饭? “胡飞,你老实交代,这是怎么回事?”陈局瞪着胡飞道。 胡飞看了一眼冯为国,咽了一口唾沫道:“陈局,最近我手头上的确是太紧了,这日子都没法过了。您就行行好,就当去我家家访一次如何?” 陈京一愣,他和冯为国对望一眼,冯为国则更是míhuò。 陈京招呼胡飞坐下,给他冲了一杯茶,让他细说原委。 陈京处理胡飞在外面乱签单的问题,他扣掉了胡飞的奖金和部分绩效工资,胡飞刚参加工作,工资本来就不高,财政卡上的工资才几百块钱。以前胡飞工资加绩效加奖金都不够用,现在他一月几百块钱,哪里够用? 没钱用,胡飞就想了办法,每天回家都特别早。老爸、老妈一看儿子和以前不一样了。就觉得奇怪!胡飞就一通瞎侃,说经贸局新上任的局长人格魅力那是了不得,他自己就是在陈局的感召下改邪归正了,从此开始认真工作。 父母疼儿子,胡飞的母亲一听这事,立马就给了胡飞一千块钱。 有了钱,胡飞便受不住yòuhuò,晚上又是huā天酒地,老爸老妈一看儿子怎么又回去了?胡飞便又编慌,说最近在单位表现好,领导很高兴,安排给他很多应酬,他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硬是把自己说成了一心为工作好同志了! 果然,忙了一阵,胡飞又准点回家了,然后又是huā言巧语对母亲故技重施。 这样的招数使了几次,老两口心中就有些怀疑,两老在家一合计,就让胡飞请陈京到家里吃顿饭,想真正了解一下儿子的情况。 这一下,胡飞变成了一只被人踩尾巴的猫了,他苦思没对策,最后没办法,只好就这样直冲陈京办公室主动交代问题来了。 胡飞娓娓把这些事情说完,他道:“陈,局,你可千万不要在我爸妈面前把事儿捅破了,我…我保证认真工作就是了,以后绝对服从你的领导,绝对不乱来了! 我在外面替局里惹的那些事,欠的那些钱,我都愿意还,只要……………” 胡飞说得可怜兮兮,他生得高高大大,人也长得英俊,但这样一服软,却和他整体形象大相径庭,让人感觉十分的怪异。 陈京打断他的话,道:“得了,胡飞,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 我在你父母面前帮你说好话,又不是在帮你骗零huā钱?你了解我的(w)ìng格,你觉得我(w)ìng格会这样做吗?” 胡飞一愣,脸霎时变得通红,整个人像个泄气的皮球瘫软在了沙发上。 等了半晌,陈京瞪了他一眼,道:“胡飞啊,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你就靠你现在这一套,又怎么能够登大雅之堂?你看看你那点出息,为骗点零huā钱,huā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胡飞红着脸,捏捏诺诺的道:“陈局我最近真有些缺钱,要不,还账的事您缓缓,我……” “你说那事能缓吗?你当时挥舞着大笔头签单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今天呢?”陈京瞪眼道。 胡飞闭口不说话了,就窝在沙发里面,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 一旁的冯为国都看得有些不忍,他瞅瞅陈京,又看看胡飞。他忽然想,陈京从年龄上来说,比胡飞两人似乎是相差无几,可能陈京仅比胡飞稍微大一点点。 但是现在看两人,这哪里又有中点同龄人的味道?胡飞在陈京面前就像个调皮的孩子,真就是个孩子,陈京驾取他完全是游刃有余,整得他一点脾气没有。 “行了,不要那副模样了!”陈京道“我给你一条路,你自己斟酌一下!” “什么路?”胡飞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神情很jī动,真就像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陈京皱皱眉头,胡飞连忙用手挠了挠脑袋,嘿嘿傻笑,屁股又缓缓的做到了沙发上。 经贸局上下,一直就有传言,据说陈局长最不喜欢毛躁的干部,遇事慌张、jī动、一惊一乍,对陈局长来说是大忌。胡飞显然也听过这个传言,所以陈京眉头一皱,他立马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而就是这个下意识动作,一旁的冯为国心中感慨,他在经贸局干了这么多年,胡飞这群家伙还敢在他头上拉屎拉尿,陈京只来这才几天,这帮家伙就被他降得死死的了,从这一点来看,冯为国也不得不佩服陈京的厉害。 陈京指了指冯为国,对胡飞道:“冯局长那里现在正缺人手,我想把你放到开发区管委会干一段时间。如果你愿意,你欠局里的帐,我给你免除百分之四十,另外,如果你工作成绩出sè,局里和管委会都另有嘉奖!” “什么?”胡飞有些吃惊,冯为国则更是惊讶。 陈京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瞒你,现在开发区管委会的工作很困难!但是再困难,工作也得有人做!胡飞啊,你干这个工作,是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干得好,我必定奖励你,以前的种种事情我都既往不咎了! 但是如果你在管委会还敢乱来,还敢不听招呼”他眼睛瞟了冯为国一眼,端起一杯茶,道:“还敢讨价还价,后果你就自己要想清楚了!” “冯局,你认为怎么样?我让胡飞到你那里,你有计么看法?” 冯为国讪讪的笑了笑,道:“小胡如果愿意来管委会,这对我们来说是一大助力,我的信心都增加很多了!” 陈京哈哈大笑,笑声在房间里面回dàng,他伸手指向胡飞,以毋庸置疑的口(z)ěn道:“就这样定了!胡飞,我还破例一次,帮你在你父母面前圆一次谎,但是,我丑化说前面,你不准骗家里的零huā钱!” 胡飞这才笑逐颜开,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道:“行!我一定改邪归正好好干,不就是开发区吗?又不是龙潭虎(w)ué,就是是龙潭虎(w)ué,有您陈局为我们压阵,我们也敢闯!” “少拍马屁!你以后要服从冯局长领导,最好把你那些邪门歪道的聪明才智都发挥到工作上来,那样,你父亲也算是可以如释重负了!”陈京佯怒道。 “我不拍马屁,真不拍马屁了!但是陈局,我可是真的佩服你,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说的是真话,这话如果违心,我遭天上五雷轰!” 胡飞道,他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陈京瞪了他一眼:“尽是满嘴跑火车,还天打五雷轰都来了,你倒说说,我是哪里厉害,值得你佩服了?” 胡飞眼珠转动,道:“那个那个,我说你可不要生气。我一直有个疑问想请教,就是那个追女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绝招可以使啊,我怎么就老是差一点呢?” 陈京瞬间石化,一旁严正以待准备听胡飞高论的冯为国更是啼笑皆非,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分外古怪……!。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要为牛人【求月票】 离开陈京办公室,冯为国回管委会的路上,他坐在车上越琢磨,心中越不是滋味。 他脑子里面不断回想陈京和胡飞的谈话,“你干这个工作,是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干得好,我必定奖励你,以前的种种事情我都既往不咎了!” “如果你在管委会还敢乱来,还敢不听招呼,还敢讨价还价,后果你就自己要想清楚了!” 冯为国仔细品味这几句话,他总觉得陈京说这话不仅是针对胡飞在说,在某种程度上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陈京厉害啊,把胡飞这个小太子塞给自己,明面上看,是把胡飞放到最艰难的地方,可以借助他的一些背景和后台,为管委会工作拓展一些方便之门。但实际上,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警告? 陈京的意思很明白,再难做的工作也得有人做,同时,他另外一层意思即是再难做的工作,他陈京也能安排到人做。他连胡飞这样的刺头,一句话就让其乖乖的到开发区管委会,他还有什么人降服不了的? 陈京的这个动作很得官场三昧,有些话不说透,似是而非,但却敲山震虎。 冯为国的心思他吃得透,他洞若观火,仅此一点,就够让冯为国感到不安的了! 冯为国先前的想法,因此一点就全面崩溃,而他所有的底牌,陈京人家看得清清楚楚,他还有什么和陈京讨价还价的余地? 尤其是陈京的那句“既往不咎”,说得让冯为国心中尤为心惊胆颤。 冯为国毕竟跟了苏光华那么多年,苏光华出那么大的问题,他冯为国难道一点问题都没有? 究竟有没有问题,他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冯为国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不少。但是有些时候,问题是不论大小的,论的是(w)ìng质!一个小问题,如果(w)ìng质恶劣,那也是大问题,这里面的道道太微妙了! 陈京说既往不咎,其深层次的含义是他对那些过往很清楚明了,如果他不了解那些“往”,他又怎么能做到不咎? 直到此时,冯为国才觉得自己有些天真了,陈京年纪轻轻,就能够出任经贸局局长,没有一点本事,他又怎么能够走到现在这样的位置? …… 胡国林请吃饭,陈京拉着金璐一起赴宴。 所谓赴宴,其实只是个形式,胡国林请吃饭的地点就在金玉酒楼,这里金璐才是老板。 胡国林是澧河县的老资格干部,担任过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县委副书记等职,在澧河县他算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他主持人大工作以后,他影响力依旧不减当年,他主持的人大就出现过,副县长候选人在人大常委会上不通过这样的事情。 当时这个事情在整个德高都震动很大,澧河县委舒治国书记亲自到市里做检讨,胡国林却稳坐钓鱼台,依旧还继续担任他的人大常委会主任。 都知道胡国林的脾气臭,而胡国林为人正直直爽这一面,也是澧河政坛和老百姓所称道的,所以总体来说,胡国林算是一个人物。 陈京和他见面,两人握手,胡国林非常热情,道:“小陈,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这么多年我是伤透了脑筋,一直没办法降住他。多亏了你在经贸局多摔打他,现在看上去终于有点人形了,我老胡要谢谢你呢!” 陈京连忙谦虚道:“胡主任您这样说就折煞我了,您是领导,我和胡飞都在您的领导之下。” 胡国林哈哈一笑,道:“你会说话,那行,今天我们就不客套了,来,来,我们吃饭,还得喝几杯!” 陈京和胡国林说话,胡飞却扶着老娘在旁边哄得胡夫人大为开怀,胡夫人很大气、也很热情,她不住的招呼金璐,道:“小金,今天虽然在你这儿,但是在这个桌子上你也是客人,可得随便一些。我们今天没有外人,都是自家人,大家都得尽兴才好!” 桌子上的气氛很融洽,还真就像是一家人一般。 只是偶尔,胡飞总会忍不住瞟金璐一眼,他又不敢多看。 他一双眼珠子倒出乱转,有时候又盯着陈京发愣。他看陈京和父亲两人谈笑风生,心中既羡慕又佩服,羡慕的是陈京和父亲谈话,那完全是不卑不亢,俨然有自己的派头和风度。 而佩服的则是,陈京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这样的年龄,就能走到这样的位置,让胡飞有一种从内心深处的自卑! “难怪陈局竟然连大名鼎鼎的澧河金凤凰都能泡到呢!”胡飞心中嘀咕,心中有一种酸溜溜的味道。 金璐在澧河名气很大,是澧河年轻一代共同的梦中情人。金璐人生得漂亮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事业有成,这样的女人是很有魅力的,胡飞内心曾经也将金璐当成了仰慕对象。 这样一朵万人瞩目的jiāo花,陈京好像没费什么功夫就采摘了,这份本领胡飞不佩服不行。 胡飞最近也忙着追女朋友,他追求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组织部的杜青。 两人的认识是在一次同学聚会上,胡飞一见杜青,就将其惊为天人,然后立刻就展开追求。 这连续几个月,他手头有了钱,基本都花在杜青身上。动辄就请对方出来吃饭、唱歌,他搞得劲头十足。 但是,让他郁闷的是,钱花了,效果却没有什么。 杜青的脾气和男孩子区别不大,他跟胡飞交代得很清楚。想找她吃吃喝喝,那是没问题,有免费的吃喝她最喜欢。但是想打她的主意,要和他谈朋友,那对不起,绝对不行。 胡飞也是个犟脾气,杜青态度越强硬,他就越不放手,最后搞得杜青都受不了了,吃吃喝喝的事也不行了,杜青完全是直接拒绝胡飞的一切献殷勤的举动。 这一下让胡飞受到了大打击,非得缠着杜青让他说原委。 杜青说不喜欢他那类型的男人,胡飞便说自己能改。最后,杜青实在是忍受不了他的纠缠,便跟胡飞讲,说胡飞哪一天能够变得像他们陈局长一样了,就可以再找他,否则一切就不用谈了! 杜青的这个话,算是给胡飞浇了一盆冷水,让胡飞内心升腾的各种念头,一下子全部涣散了! 那时他才知道,杜青和陈京是早就认识的,人家眼中中意的男朋友是像陈京那般的牛人呢! 这个事,胡飞一直都压抑在心里面,上次他见陈京,最后询问陈京追女朋友是否有高招,其实脑子里就还想着这事。 而今天,他见到美若天仙的金璐小鸟依人一般的依偎在陈京身边,他又想到了那事。内心那种酸酸涩涩的味道,总是抹不去。 他胡飞对自己的身高和长相那都是有绝对自信的,他就不明白,自己就是茕茕孑立,孤身一人。而陈京却还能够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仅怀里抱着天仙一般的女人,还有另外的美女在暗中相恋。 曾经一度,胡飞想不通这个道理,但是在这一刻,就在他亲眼见到陈京和自己的父亲交谈的这个瞬间,他有些明白了! 陈京的才华,陈京举手投足的那种气势,陈京谈吐的那种气质,的确是同龄人远远比不上的。从来都自信到有些自恋的胡飞看到这个场景,他内心都充满了羡慕和佩服,女孩子如果看到这一幕,又岂能不心生爱慕? 看金璐平常那冷若冰霜,对人不假辞sè的脸,此时笑靥如花,而那一双老望着天上的眼睛,现在却双眸如水一般脉脉的看着身边的陈局,如果不是周围有人在旁边,此时的她可能早就将头埋到陈京的臂弯去了。 胡飞在一旁看得哈喇子都差点要流出来了,他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当官当如陈局长的感慨。 他又想外面的那些传言,现在澧河上下关于陈京的各种传言多不胜数。而其中,有个传言更是流传很广。 就在几个月之前,那个时候陈京都还是默默无闻、一点也不显山lù水的。可就是短短的几个月功夫,陈京怎么就能突然崛起,一下就达到了今天这样位置? 有人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陈京受到了马步平的耳提面命,有马步平的亲自指点和教导,陈京成长极其迅速。而马步平离开澧河的时候,陈京更是接受了马步平衣钵,陈京能够有现在,完全就是借马步平的势,跟马步平学了一些皮毛才上来的。 这个传言有些荒诞不羁,但是,此时此刻的胡飞却愿意相信这个传言,因为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话,他从今天起就想陈京学习,几个月以后,岂不也能脱胎换骨,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一想到这些,胡飞内心就禁不住蠢蠢yù动。他脑子里面想的还是杜青,他想如果自己也能变成陈京这般的牛人,杜青又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 一念及此,他心中便暗暗下定决定,他决定一定得好好干,最重要的是要学习陈京,要成为像他一样的牛人!!!。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马步平的问题! 市里传来消息,马步平的问题,在拖了这么长的时间后,终于尘埃落定了! 马步平承认自己有经济问题,他自己主动向组织反应,在两年前,他老婆收了别人一尊金佛。 当时他对此事不知情,而他的老婆也不知道这尊佛如此贵重,竟然价值百万。这尊金佛收了以后,就一直放家里老太太那里,供老人家敬佛用。 直到今年年中,马步平无意之中知道了此事,然后马上让人将佛拿去做鉴定,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误了!他为了这件事,在家里吃不好、 睡不香,最后实在是扛不住内心的压力,便向组织主动交代了问题! 市纪委组织专门的调查组调查此事,经过了严密的调查,得出结论,认为马步平说的情况基本属实。马步平所得金佛上交,对其免予纪律处分,而检察机关也免于对他上诉。 对马步平的职务问题,市委决定,任命马步平为市老干局局长,马步平的风bō就此划上了句号。 马步平解禁,陈京第一时间给他通电话,在电话中马步平开口就道:“小陈,我让你往山上一月送一筐橘子,你忠实执行了,这很好! 以后这个任务还得交给你来办。 我这个澧河乡巴佬,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开过那一亩子分地,现在终究离开了。父母在,不远行,这一点我是做不到了!” “县长放心,我定然帮你照看好家里!”陈京道。 马步平笑道:“我不是县长了,现在你是局长,我也是鼻长,我们都对等的了!” “我这个局长和您比不了,您这栏说就折煞我了!” “不要说折煞不折煞的,你好好工作!”马步平面sè一正“对了,有个事情你要注意一下,最近市委应该会将澧河县政府班子确定下来,你经贸局在这个关键当口,该有所作为,就一定要有作为!”陈京心中一沉,马步平的这个信息来得很及时,现在经贸局恰恰有很多决策要做,是不是在这个时候应该要先做出来? 如不然,县政府班子确定,新县长上任,他的执政思路谁又知道呢? 就不说这一点,单单政府班子确定这个缓冲时间,目前开发区那边就等不了,开发区那么大的体育馆现在奠基后还寸土不敢动工呢!体育局急得团团转,天天找冯为国,让他这个管委会主任想办法。 从电话中听得出来,这次马步平没有大碍,老干局长应该是个过渡职位,将来组织还得用他,说不定还要重用他,既然是这种状态,马步平对澧河政坛是否还会保持相当程度的影响? 县委最近的人事博弈,陈京是略有耳闻的,舒治国动了变动易周班子的心思。侯红权吓得频频往市里跑,但是舒治国既然动了杀机, 他侯红权又怎能逃得掉? 澧河县关于侯红权要倒霉的传闻流传很广,而马步平的成功解禁,是不是一切都会有变化? 开发区,白huāhuā的棉huā沿着马路两旁一直延伸,似乎要延伸到无尽远处。 一个毫不起眼的士多店,门口放着几张桌子和几把凳子,陈京就坐在凳子上,郝林侧立在他旁边。 “陈局,喝一瓶水吧!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可是走了不少路了!” 郝林抹了一把汗道,早上一上班,陈京就约他出差,他以为是要坐车,谁知陈京却是拉他走路。 从县城到开发区,距离就好几公里,而开发区面积上万亩,就是要转一圈都得大半天,他实在有些不明白陈京这是要干什么! “陈局,我看还是给冯副局一个电话吧!让他们准备午饭,这毕竟是他的地面。”郝林道。 陈京皱了皱眉头,有些生气,道:“不就吃顿饭吗?这么大一块区域,我们随便找点吃的会找不到?”陈京抬抬手,伸手指着前方,道:“我们再往前走,那边应该可以看到………”他话说一半,忽然看见不远处棉huā地里面,人流涌动,嘈杂一片。 然后便看到棉huā收割机出现在棉huā地里面,冒着黑烟,一人多高的棉huā树上面白sè的棉huā被卷进机器中,顷刻间,一大片棉huā地就白sè尽失。 “那边是收棉huā呢!”部林道。 陈京沉默不语,此时士多店的老板也出来观望,他便问:“老兄,你们这里棉huā这么早就收了,浪费可是很大!” 士多店的老板年龄40岁的样子,干瘦干瘦,他上下瞅了陈京几眼,道:“小哥儿,不是咱要收棉huā,是政府逼我们收棉huā!这里是开发区嘛,据说当官的又要下来视察来了,这几天公路两旁的棉huā都得清场!” 陈京一愣,领导视察的事情,他怎么就没听到? 他沉住气,又道:“什么样的大领导啊,还要搞这么大的阵仗?” “谁知道呢!当官的事,谁都不知道!”老板摇摇头,他眼睛看着棉huā地,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嘀咕了一句:“狗日的王海山!” 陈京和郝林对望一眼,而就在这时候,地里的收割机忽然熄火了,很多周围的人涌向一处,嘈杂声、呵斥声不绝的响起。 “打架了,打架了!”老板双目中精芒猛然一闪,掐灭烟头就往地里冲。 场面越闹越大,隐隐可以看到戴着安全帽,一身警服的一众人护着收割机,和周围的人对峙。 陈京连忙加快脚步靠近,他只稍微走近一些,前面的人潮就往后面挤,人群中有人议论:“王海山那狗日的用电棍,老三娃子几个吃了大亏了!” 郝林脸sè发白,凑到陈京身边道:“陈局,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先走,回头弄清情况再说!”“都给我听着!”棉huā收割机机头上,一高大彪悍的警服男子站立在上面“大家在转让土地给政府的那个时候,这块土地所有权就是开发区的开发用地了!既然不是你们的地,你们在上面种棉huā,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他顿了顿,手上的电棍被他jī发,上面的电弧射出一尺多远,华得人群又是往后猛退。 “今天我丑化说在前头,我王海山是奉命行事,收割棉huā也是你们各村都统一了思想的,谁要是敢闹事、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郝林凑到陈京身边,指了指车头上的警服鼻子,道:“这人叫王海山,开发区〖派〗出所的,很有能力,在老百姓中威信很高!”陈京轻轻的哼了哼,脸sè极其yīn沉,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心中想到开发区是经贸局下面的单位,他心中就犯堵。 虽然说开发区有一定的独立(w)ìng,平常局里面一般不过问,但是陈京今天初次到开发区的地面上,一下就遇到了这样的事,他心中哪里又能是滋味? “这个冯为国,简直是乱弹琴!”陈京心中火“腾”的一声就上来了! 开发区如果再让他这么搞下去,干群关系将来又还了得? 收割机再一次发动,这一次,周围的人再一次后退,一中年大胖子拿着扬声器高声嚷嚷:“都让开,都让开啊!注意安全,注意安全,你们……………”大胖子边嚷嚷,眼睛边往人群中逡巡,忽然,他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别人掐着脖子的公鸡一般。 他放下手中的喇叭,就往人群中挤,挤到郝林的身边,搓搓手道:“老郝,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他又说了一个半截话,一眼瞅到了陈京,他微微愣了一下,很快,他脸sè大变,一下变得急促了。 “陈……陈……局!”陈京紧闭双chún,一语不发,胖子是管委会副主任姚奇,在陈京就职的欢迎宴会上,他还给陈京敬过酒。 在这个地方看到陈京,他下意识的察觉到了不妙,连忙回头快步从地上捡起喇叭,冲着正在棉huā田里面肆虐的收割机喊道:“都暂时停下,暂时停下!” 他又冲那群维护秩序的制服汉子招手,很快大家都往这边聚拢。 “陈局,您来怎么都不预先打声招呼呢?我们这一点准备都没有…”姚奇脸上挂着笑,但是一看陈京那yīn沉的脸sè,他嘴中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这时候,刚才站在收割机机头上的高大制服汉子过来,姚奇向他介绍:“这是经贸局陈局!”“陈局好,我叫王海山!”王海山声音洪亮,陈京看到他,脸上的神情稍微松弛了一些,冲他点点头。 场面很尴尬,周围的老百姓早就围拢了过来看西洋镜,姚奇略微调整了一下,道:“陈局,这些土地都是我们开发区部分征收的土地,………” 郝林脸都绿了,拼命的朝姚奇使眼sè,让姚奇马上带所有人撤。 陈京的脾气他太清楚了,在这个场合,他已经是竭力的给姚奇等人面子了,在这个时候,说任何话都只能jī起陈局的更反感。 姚奇也是久居官场之人,一看情况不妙,连忙打手势指挥收割机,轰隆隆的大家伙从田里驶出来,很快喷着黑烟便消失在了马路的拐角处!!。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陈京发飙!!!! 士多店老板所吴朝纲,因为在家甲排行老二,所以人称吴老二。 他眼睁睁的看着平常牛哄哄了不得的派出所所长王海山,毕恭毕敬的站在那个小年轻的面前,他就觉得自己眼睛花,忍不住要揉眼睛! 他听周围有人窃窃sī语,说这小年轻是经贸局局长,是开发区上级单位的领导,他心中暗暗咋舌,心中尽是不解、疑huò,而更多的则是惊奇和羡慕。 吴老二自认为走南闯北见识不少,但是像陈京这么年轻的局长,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心中不禁有疑问,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个陈局长看上去年轻得跟自家娃差不多,能够处理得好管委会这一乱摊子事吗? 不过能见到王海山低头,吴老二心中还是很惬意高兴的。 王海山这小子,自打他采管委卜当所长后,这家伙就心狠手辣,真敢将人往死里整:他这一手,乡亲们是吃足了苦头,有些更是敢怒不敢言! 场面很冷清,姚奇腆着肥大的肚子,额头上尽是冒汗,支走了两台收割机,他接下采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了! 郝林也不知道怎么圆场,周围被老百姓团团围住,说错一个字,领会错一个意图,那错误就犯大了,陈局长板着脸不说话,谁敢先说话? 陈京动了,他凑到人群边上,指了指刚才那块棉花地,道:“这块棉花地是谁的?” 悉悉索索,人群中窃窃sī语,没有人承认了“是王老三的!”人群中,有个高个青年昂着头道。 他拽着一三十出头,长得敦敦实实的汉子从人群中出来,青年指着旁边的汉子道:“他就是王老三,刚才这一片棉花都是他的,这里以前是他的责任地。” 陈京瞅了瞅对方几眼,那敦实汉子胆有点小,不断的往后缩。高个青年道:“你怕什么怕!当官的也只是一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他问我们就说,他们还能要我们的命不成?” “刘三毛,你怎么说话呢?”王海山在一旁板脸道了他一板脸,那高个,青年似乎有些害帕,而王老三更是不由自主的后退! 陈京指了指姚奇,道:‘你异了车过来吗?” 姚奇愣了一下,鸡啄米似得点点头道:“有车有车,冯局长正在管委会,我已经让人通知了!” 陈京神sè松了一些,又指了指王老三,道:‘他的棉花地你负责赔偿,要给足赔偿款!” 姚奇张张嘴,嘴犁都做出采了,但是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他想说很多,他想说如果一补尝就乱了套,以后人人都要补偿,哪里有那么多钱补偿? 还有,他还想说这是部分征收的土地,按照合同,这些土地就是管委会的,即使是荒芜了,老百姓也是没有权利耕和的。 但是,他这些所有想说的东西,就卡在了喉咙中,最后都化为了一个动作,那就是点头:陈京虽然年轻,但是那股子威压的确是非同小可,尤其姚奇想到关于陈京的种种传言,他更是鼓不起勇气来,拂逆陈京的意思。 “我们走吧!”陈京淡淡的道,他并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和周围的老百姓交流,就这样要求离开:郝林在靠面开路,老百姓自然让开,外面两辆桑塔纳早恭候多时了,陈京等人钻上汽车,就这样远去了! 车子走了好久,人群却久久不散去,而大家议论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解气,王海山那***终干有人能制他了,别看这个陈局长年纪轻轻,我看他人不错,说不定咱的地这回保住了!”人群中有人道。 “屁!我看他妈的还是官官相护,如果这个小陈局长真是替我们出气来了,他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你懂什么?当官的做事不能鲁莽,你没看刚才他让姚蛤蟆给老三赔钱了吗?” 大家议论纷纷,莫衷一是,而人群中一双冷静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汽车消失的方向,良久,只听其嘀咕了一句:“这么年轻的局长,在市里可都不多见呢!” 王海生慷慨jī昂,在管委会临时会议上,他掷地有声的道:“我觉得我们在某些方面不能太软弱,开发区这一带的老百姓靠近县城,走出了名的调皮不好管理:如果我们太软弱,处处退让,反而让他们得以得寸进尺,以后我们的工作更加不好开展!” 会上,其他人都异常安静,陈京手捧着茶,冯为国坐在他旁边,进言道:‘县委刚刚通知的,市委方赢书记要来澧河视察,我们开发区是他必到的地方,你说我们现在这条件一一一一…… 陈京将茶杯放桌子上,伸出手采猛然一拍桌子,吓得冯为国一下站起身来:“再怎么样,我们也不能把老百姓放在我们的对立面!怕老百姓得寸进尺,要处处对老百姓强硬,这简直就是强盗逻辑!”陈京声音火气大盛,冲着王海生就是劈头盖脸的大骂! “你明天不用再在管委会派出所上班!我已经给李局长打电话了,你停职反省,期限不定!”陈京冲王海生道:王海生脸sè铁青,非常难看,陈京瞪了他一眼,道:‘你今天参会就到此为止!我们下面召开管委会班子会议!” 王海生离开时脸sè非常难看,化可是公[展翅水印]安局长李道生得小舅子啊,在公[展翅水印]安局走出了名的肯干脏活累活,他接手管委会这个乱摊子,几乎是天天得罪人,家里人都频频受到威胁,老婆孩子晚上都不敢出门。 他付出了这么努力为的啥?还不就是为了稳定开发区的局面?现在这些一切,就被陈京一票否决,还让他停职反省,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但是不敢再说话了,他回采的路上就偷偷的给李道生通过电话,李道生特别个嘱他,平常那牛哄哄的脾气得收敛一些,惹了事扒他的皮。 姐夫很少说这和话的,王海生心中清楚,陈京可能是姐夫都忌惮的人,所以他虽然一肚子怨气怒火,终究还是执行了陈京马上离开会场的命令! 陈京怒不可遏,赶走了王海生,管委会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由于是临时会议,管委会在办公的人都参加,胡飞也得以有资格坐在角落:他躲在角落,看着杀气逼人,威风凛凛的陈京,心中羡慕得不行,脑子里一个劲儿的幻想,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天,那样的人生该多惬意有面子啊。 王海生的背景胡飞是知道的,他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出名,本身就是地痞出身,早些时候据说还拿刀子捅过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他命运的转变,都因为其姐姐嫁了一个好婆家:李生道罩着王海生,先吸纳他为公[展翅水印]安局外围的联防队员,然后慢慢帮他转正,现在王海生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角sè了! 这样一个角sè,陈京就敢拍案而起将其轰出去,有这股子胆量和魄力,那都是令人敬佩和羡慕的啊! 和胡飞乱七八糟的思想不同,冯为国神sè很难看,陈京轰走王海生,这其实也是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当着下属的面,被陈京这样训,他脸上实在是枉不住! 他心中有气,不禁想陈京分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上面有任务,而且是县委的任务,他能够不执行吗? 再说,即使陈京是经贸局局长,那也不能太霸道,太一言堂,如果是这和霸道作风,还要他这个赢局长兼管委会主任干什么? “冯局,管委会有难处,这我是知道的!开发区的事,的确是劳你费心了,又还吃力不讨好!”陈京淡淡的道,他坐回到座椅上,他扫了一眼,现场所有的人,道:“你们都不容易,我清楚这一点。所以批评的话我不说,相反,我还要鼓励你们,还要慰问你们!” 陈京这几句话说得柔和,完全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会场的气氛因他这句话,一下便缓和了! 冯为国脑袋转过弯来,道“陈局,我们很惭愧,没能很好的把事情做好!我们愿意接受组织批评!” 陈京摆摆手,道:“这事不怪你们,要怪只怪县委办,他们不了解情况!这事就到此为止,一切保持原样,如果上面检查,你就一切推到我头上采!” 他眼睛扫过众人的脸庞,语气变得严肃:“我只知道一件事是绝对不能做的,那就是毁庄稼!毁老百姓辛苦了大半年的劳动成果!谁要是干这个事,我陈京就要管到底,我就是这个局长不当了,在我的任上,也绝对不能再看到这和事!” 陈京这话又是杀气流lù,胖子姚奇脑袋只差埋到kù裆里去,只可恰肚子太大了,脑袋低不下去:上次在欢迎陈京上任的宴会上,陈京给他留下的印象是温文尔雅、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形象,他当时回家了还笑话说经贸局来了一白面书生局长呢!谁想到,陈京可不是白面书生,这一发怒的样子,威压比当年苏光华还要厉害……。!。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和舒治国的换手! 一番**过后,陈京光着膀子给自只点上一支烟。 柔软的丝绒被下,金璐像一只小猫般伸出头来,她精致华贵的头饰略微有些凌乱,双颊还留有〖兴〗奋过后的红晕,luǒlù在空气中的肩胂肌肤赛雪欺霜,那股子风情,真是旖旎到了极点。 陈京伸出手来,将伊人包在怀中,两人相拥很紧很紧。 “我真没有用,什么也帮不上你!”金璐在陈京耳边呢喃。 陈京紧了紧手臂,道:“你说啥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谁让谁来帮?” 金璐脑袋贴在陈京的(w)iōng膛上,道:“可是,我看你烦恼的样子,我就心疼。经贸局的工作我也知道一些,是很困难的,这么多任经贸局长,都没出成绩,反倒留下了乱摊子,现在……” 陈京托起金璐的下巴,轻轻的笑笑道:“没看出来,你这丫头片子懂得还不少,你也知道经贸局的工作很难?” 陈京嘴上说得轻松,心中却暗怪自己心太急,城府还是不到家。 这几天为工作的事情,陈京心情有些抑郁,竟然让金璐也感觉到了,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一支烟抽完,陈京掏出第二支烟又准备点上,金璐一把把烟夺过去,道:“你要少抽点烟!对了,上次的烟酒我出去给你都换掉了,有五千多块呢,钱都打你卡上了!” “有这么多?”陈京微微蹙眉。 陈京一般不收礼,但是这来来往往的人太多,终究有抹不开情面的地方。再说陈京也不愿意自己搞得太独立特(w)ìng,那样搞得别人都不敢接近,那就真是孤家寡人了! 他但也没料到,自己上任经贸局局长没多久家里收的烟酒竟然就能换五千多块钱。毕竟,现在他一年的工资才差不多万把块钱的样子。 “难怪有那么多人想当官,你这样的清官就了不得了呢!”金璐轻笑道。 陈京轻轻的摇头,他脑子里拼命的想那些送礼人的面孔,他却发现自己竟然印象很模糊。他轻叹一口气,发现自己越来越适应当官这个角sè了! 陈京赶走王海山,痛斥冯为国的消息很快就开始在澧河蔓延开来。 县委,县委〖书〗记舒治国捧着刚冲好的*啡,一双眼睛盯着陈京,道:“小陈你在经贸局搞的动静有些大啊。最近,我们班子内部有些不同的声音,其中就有提议单独成立招商局的思路。 这个提议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毕竟周边的兄弟县市,都有专门的招商局负责招商引资唯独我们县,在这方面落后了我们的招商工作,一直是由你们经贸局招商科在做,架子有些小了,工作绩效也就一直不理想!” 陈京神sè平静,道:“那样也好最好把开发区也独立出去那样我经贸局的工作就简单了!” 舒治国呵呵好笑一旁的黄小华也笑,他便冲黄小华道:“小华主任,你看到没有?我就说我们的小陈同志内心是憋着一股子劲的,有这股子劲我们就不怕!我们澧河没有必要跟在别人屁股后面亦步亦趋。” 黄小华忙含笑补充道:“陈局长,在常委记是力tǐng你,狠狠的驳斥了那些口口声声要增设机构的呼声。你现在有广阔的〖自〗由发挥空间,你可不要辜负了〖书〗记对你的期望呢!” 陈京面sè一正,道:“谢谢〖书〗记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 陈京心中有些奇怪,舒治国的城府深似海,怎么今天突然变得如此有亲和力了?而且和自己谈话的口(z)ěn,明显是在向自己示好,难不成马步平解禁的威力就有这么大?连舒治国都感动了压力? 陈京自然不知道方婉琦在其中加了一把火,自那以后,舒治国对陈京就非常上心了。 而这一次,市委方副〖书〗记下来视察,易周镇彩水集团和开发区是他必到的地方,县里为了搞好接待,已经将具体细则通知下去了。 而陈京公然反对将开发区外围庄稼清理,搞弄虚作假那一套。 搞得冯为国委屈的打电话给黄小华,而黄小华也拿不定注意,把情况反馈到了舒治国处。 舒治国正要让黄小华亲自去一趟开发区,到现场看看是不是太惹眼。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舒治国抓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些低沉的声音,那是市委满副秘书长的声音:“老舒,方〖书〗记一再要求要低调,不要张扬,你在这个问题上贯彻得不好啊!” 舒治国脑门上汗珠沁出,道:“满秘书长,这我可就有些mí糊了,我们已经安排得非常低调了,方〖书〗记下来的消息,我们还在班子内部通气,下回的人根本都不知道这事!” “是吗?”满副秘书长在电话那头抬高嗓音“那我怎么听说还用收割机清公路两旁的庄稼,还闹出了洋相了?”舒治国心中一惊,他刚刚才知道的事情,市委副秘书长就知道了,这说明什么? 和满延bō秘书长通完电话,舒治国当即决定要亲自和陈京谈谈了,这尊神得好好的供,不然在换届的节骨眼上yīn沟翻船就太不好想了! 陈京见舒治国也是有准备的,经贸局的工作现在不知道从哪里起步,陈京思付再三,觉得此事还得要走上层路线,陈京最近就一直琢磨这事。 “〖书〗记,对经贸局的工作问题,最近我有些思考!在思考的过程中,我总结了我们澧河经济的一些地方特点,形成了文字。”陈京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舒治国“〖书〗记,冒昧的请你帮我看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舒治国将东西接在手中一看,《县级招商引资如何结合地方经济特点之问题初探》,舒治国手抖了一下,抬头瞟了陈京一眼。 陈京是个笔杆子,和媒体关系非同一般,据说最近他又和省日报等几家媒体搭上了线,这样的文章润sè过后就是要发表的。 “〖书〗记,这个题目有点大,我把稿子发到三楚社那边让编辑看了一下,主编觉得我笔杆子耍得有些虚!您今天问到我工作的问题,我就大胆的把这个稿子拿出来让您给我把把关。 我觉得我们澧河现在虽然招商上面成绩不太好,但是现在三楚上lùlù脸,也是完全可以的嘛!”陈京认真的道。 舒治国眼睛中精芒一闪,而一旁的黄小华则挪了挪屁股,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所谓三楚社,就是省城三楚晨报,这是中原地区最大的报纸,是具有省际影响的大报,地位还要远远高于楚江日报。 一篇文章如果能够发表到三楚晨报这样的大报上,那绝对是具有重要影响的。尤其是对到了一定级别的官员,除了实实在在的政绩外,还需要理论水平、还需要执政理念。 这是组织考察和提拔高级干部非常看重的东西,而这些水平理念,常常也是困扰很多官员的难题,尤其是本身文化修养不高,理论功底不扎实的那批人! 当然,舒治国算是有功底的官员,但是也仅仅是有点功底而已,缺少亮点是他最大的弊端。而如果他能够在三楚晨报这样的大报上分享自己的执政经验,这对他来说,助力太大了! 最近,舒治国就在这方面动脑筋,在sī底下让县委办的几个笔杆子帮他整点东西出来,他瞄准的目标是党内刊物,还有德高日报,像三楚晨报这样的矢报,他可是相都没想过的事儿。 “〖书〗记,招商是个难点问题,没有您的支持,我们很难突破了!”陈京道,他态度坚定。 他这句话也一下化解了舒治国的尴尬,有黄小华在旁边,他公然接受陈京的好意,然后将陈京的东西据为己有,还是让他面子上过不去。 但是陈京后面一句话,却把话题扯到了〖书〗记支持招商上面,明明是一篇稿子,让陈京说成是汇报材料,这倒是冠冕堂皇了! 舒治国戴着老huā镜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稿子,稿子功力深厚,笔锋老到,紧贴时代,字字珠玉,又哪里需要润什么sè?但他脸上不lù声sè,道:“行,我抽空看看吧!你们文化人,就擅长搞这一套!”说到这里,舒治国顿了顿,转头对黄小华道:“小华主任,你记录一下!下次常委会,我们要把开发区的问题集中研究一下。我们的经贸工作,是时候出成绩了,我们县委也要加把力,让经贸局的同志们工作起来没有后顾之忧!”“还有,经贸局反映的比较多的经费问题,让涵阳那边多支持一下!招商嘛,到外面跑,迎来送往那都是代表我们澧河的形象和诚意,搞得太寒酸怎么行?我们是时候换换脑子了,在财政分配上面,我们一味的节流是不行的,还要努力的开源!”舒治国向黄小华做了两个指示,黄小华笔下连忙记录,其实那不过是做个样子,这两个事早已经在他心中扎下了根,又哪里需要用笔记录?!。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有钱好办事!【求月票】 舒治国果然不食言,他一※句话,陈京的径贸局立马一马平川。 县财政给经贸局首批一次(w)ìng拨款三十多万元经费到账,陈京心中的底气也就足了,而经贸局上下的士气也就上来了。 经贸局局长碰头会,担任记录的办公室主任郝林在会议开始前,喜滋滋的召集办公室一众同事,道:“陈局特批,我们办公室工作辛苦,本周周末,我们全体去修梅泡温泉,公家买单。”办公室一众年轻人齐声欢呼,在众人的簇拥下,郝林拿着笔记本出办公室,心中说不出的惬意。 当了这么多年的穷家,现在一朝有钱了,郝林觉得自己腰杆头tǐng直了不少。 尤其是苏光华倒台后,公众一致批评经贸局监管太差,导致了那些害群之马有空子钻。其实,那个时候苏光华捞钱主要是工程是捞钱,经贸局并没有经济来源,主要也是靠拨款,又哪里富裕过? 郝林记得那几年,办公室大家财政之外的那部分应得奖金都娄不齐,那个时候恰好赶上郝林儿子上高中,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得很。 而昨天,陈局长已经把部林叫过去明确说了,以后单位里面,奖金和福利得按规定足额发放,不能够拖欠一分一毫。经贸局不违规多发钱,但是也不能大家寒碜得天天愁日子过不下去,那样大家工作还有什么积极(w)ìng? 陈京这一句话,就让越林成为了最受欢迎的人,因为逐一传达局长的要求,大家无一不高兴得合不拢嘴,在骨子里面,都是俗人,单位效益好,有钱发,那说出去都有面子,走出去腰杆也tǐng得直一些。 越林到会议室的时候,任志贤、冯为国、毛青三人已经到了,郝林连忙收拢笑容毕恭毕敬的向三人打招呼,任志贤有些矜持,冯为国冲他笑了笑,毛青却凑到他面前道:“老郝,你现在行嘛!我看你是越活越年轻了,是不是跟在陈局身边,都感觉自己年轻一些?” 郝林笑笑道:“您别说,毛局长,经您这样一说,我还真有这样的感觉!” 他说完和毛青相识一笑,毛青以前一直靠近任志贤,但现在经贸局已经是陈京的一统天下了,尤其是这次陈京争取到了大笔拨款,他前有立威在前,现在又有胡萝卜在后,全局上下又哪里还有不归心的? 毛青现在也想识时务者为俊杰,死命的往陈京身边靠,前两天刚好和老婆一起到陈京家里拜访,现在他就以陈京的人自居了。 毛青的这幅做派郝林不太喜欢,但是他现在也被视为是陈京的人,他想起每次见任志贤,对方那yīn测测的笑容,他就觉得自己选择正确。 陈局长管经贸局可不仅是名正言顺的问题,他的那种心(w)iōng和气度,也的确是任志贤比不上的。 能在这样的场合,恶心一下任志贤,郝林是不介意的,因为他想起自己曾经为任志贤干了那么多事,最后任志贤却表现得如此无情,他心中就怎么都平衡不了,也许这就是官场上的现实吧! “呵呵,都来了?”门口,陈京今天穿一件蓝格子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芶,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屋子里三个副局长像是被人叫了。令一般,同时站起身来,三个人中,年龄最小的毛青比陈京都大了十几岁,但是看他们现在拘谨的样子,却是那么的自然。 陈京也很自然,他进门后伸出手轻轻的压了压,道:“坐,坐!” “给大家通报一个好消息,这一次全县公车采购县财政拟定向我们倾斜,目前初步定要来三台新车。一台桑塔纳2000、一台猎猫越野,还有一台可能是进口马自达。 老冯,老任,以后我们几个不用再为接待用车的事儿犯愁了,舒〖书〗记都说我们经贸局走出去代表的是我们澧河的形象,我看我们澧河的形象有三台车应该差不多了!”陈京笑吟吟的道。 冯为国眼睛一亮,忙道:“陈局,我管委会就要那台猎猫了,你看看我们偌大个管委会,就一辆就桑塔纳,用起来就不够啊!” 任志贤脸sè抽动了一下,强行从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他心中很感无力。 陈京来经贸局之初,任志贤还对自己颇有信心,认为经贸局他始终是有足够掌控能力的。可是现在,这才这么点时间,他就发现,经贸局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 陈京拉拢人心的本事的确有一套,除了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现在一下喊来这么多经费,然后竟然又要老了三台新车,这样的大手笔,任志贤自叹弗如。 经贸局上下,大部分都只是普通上班族…什么样的领导他们拥护。 让大家有得玩,有钱huā,福利好,有面子,这样的领导谁不喜欢? 前段时间,任志贤觉得自己进出经贸局这扇大门还人模狗样的,谁见了他都毕恭毕敬的叫一声任局。 现在他却觉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多了很多耐人寻味的东西,而陈京的车停到办公楼下,却总能引起整个院子一阵躁动。 任志贤忽然觉得自己的路越走越窄了,也许真该听上面的那位大佬的建议,对自己重新定位了! “老冯!车的事我丑化说在前头,开发区暂时就甭想了!县里对我们的态度很明确,我们要钱给钱,要车给车,但是前提是我们一定要干出成绩来!什么是成绩?招商引资就是重点!”陈京朗声道:“本来按照县委的意思,这一次是要将招商局独立于经贸鼻之外的,但是最后基于种种考虑没这样做!这是给我们一个机会!” 集京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面上,沉吟了一下道:“招商局没有独立出去,但是招商要专门的人来负责,这一次县委拟定给我们新增一名副局长专门负责招商工作。当然,也可能从我们内部提拔,我只能说一点,那就是这个位置相当重要,我希望老冯你们几个留个心思”陈京这话一说,冯为国倒没感觉啥,他开发区管委会自成体系,而他本人的行政级别也到了正计,对是否负责招商工作不是很热衷。 但另外两位,任志贤和毛青,则脸sè明显变化。 陈京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以后经贸局除了他外,负责招商的副局长应该是常务副局长,这一下liáo拨到了任志贤和毛青内心那跟本来就敏感的弦了。 有可能是县委任命,也有可能是从内部提拔,任志贤和毛青两人究竟有多大的机会? 陈京对这一点没有流lù出丝毫,这让任志贤和毛青两人内心七上八下,心中装了这么大一件事,后面开会的事,两人也都心不在焉了。好在今天的事情不多,主要是涉及经贸局工资、奖金、福利的具体细分的问题。 局里有了钱,第一笔钱用来解决奖金福利,这是鼓舞士气,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忧,看似不必要,其实这是非常重要的。 一个单位是否有战斗力,首先就是要让大家有凝聚力。国人好面子,尤其是上班的人,大家聚在一起议论最多的就是单位奖金福利, 那个单位奖金福利好,单位的同事有面子是一方面,在不知不觉中,也增强了他们的荣誉感和凝聚力。 另外,单位福利好,大家都削尖脑袋想往里面钻,这也有利于选拔和筛选人才,所以陈京走的这步棋,就是要搞出差别化来,要把经贸荆高得大家都羡慕,都喜欢! 三楚晨报,第四版,题为《县级招商引资如何结合地方经济特点之问题初探》的特约文章发表,署名为:“澧河,舒治国,陈京”舒治国在办公室冲着*啡,戴着眼镜,拿着一份三楚晨报翻过来、翻过去看,心中说不出的〖兴〗奋。 三楚晨报果然影响力不凡,报纸刚出来,舒治国就接到市里几个朋友的祝贺电话,这其中,尤其以市委宣传部蔡庆文部长的电话最让他jī动。 蔡部长在电话中,道:“治国,你这文章写得及时啊,我们刚好准备搞一场招商引资的大讨论,你的就发表了,你这等于是给我的工作打了一个好埋伏呢!”舒治国道:“蔡部长的肯定让我很惶恐,我们澧河现在是被逼无奈,再不解放思想,再不学习别人的先进经验我们就要被甩下太平洋了。最近,我们专门研究招商引资的事情,这才有了这著 文章我不敢个人居功,这都是我们共同智慧的结晶!”“治国,你跟我少说客套话了!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打个商量,你们澧河的那个叫陈京的笔杆子我是看上了,这样的笔杆子留在澧河可惜了!你能不能够忍痛割爱将这人借调到市委宣传部一段时间,我可不白要你的人”蔡庆文在电话中大声道。 舒治国苦着脸道:“蔡部长,你搞错了吧!陈京是我们经贸局局长,专门负责招商工作的,哪里是什么笔杆子?”说这话时候,舒治国内心别提多得意,澧河在他手上出人才,这也是一大值得骄傲的事儿。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组织新任命! 陈京可不知道自己送舒治国一篇署名女章,竟然引起了市里大面积的关注。 他只知道这事让楚城方婉椅大为恼火。 方婉骑将电话打到陈京那里,劈头盖脸的就道:“好哇!陈京,你是越来越能了,我辛辛苦苦帮你介绍报社熟人,让你和三楚编辑直接搭上了关系,你现在倒好,把这个东西当成拍马屁的资本了! 那个,舒治国不就是你们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县委书[展翅水印]记吗?怎么?他也是一把写文章的好手?” 陈京有些尴尬,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道:“你没看文章内容是招商引资的吗?这篇文章由舒书[展翅水印]记署名发表,更能扩大我澧河的影响力,我们小县城,想办点事不容易啊!” 陈京这话明显是狡辩,还有些自欺欺人,但是方婉骑竟然没有怎么反驳,她沉吟了一下,道:“对了,你让我打听的那事我帮你打听了,消息属实,那一块是我们电视台准备宣传的。目前电脑行业是新兴行业,市场潜力很大,我们电视台准备做几期专门普及电脑知识的节目!你那个亲戚要做电脑,我建议他先就做装机,卖电脑配件,这是一条致富捷径!” “谢谢你了!回头我回省城谈吃饭!”陈京道。 陈京的妹妹前段时间打电话过来,说他和老公都不想上班了,准备自己出来搞一个……电脑公司。陈京大学学教育,对电脑不太懂,而现在他又待在这个山旮旯,更是不了解外面的讯息。 他看电视,看到楚江电视台准备搞一个电脑系列专题节目,他就找方婉椅打听这个……消息的准确(w)ìng,其实,他主要目的还是向方婉葫请教,问问他电脑公司有不有得搞。 对方婉砖陈京还是比较信任的,这个女人不是个huā瓶……聪明绝顶、而且见识极其广博,她说行的事,能看好的事,十有**是可以的! “行了!陈京……你少来这一套,你回一趟省城不容易吧?”方婉琦在电话中取笑道。 “以前是不容易,今后嘛!会很频繁,实话跟你讲,我们县现在要急着招商引资……” “好了,好了!这些我都不爱听,我只是想问问,我上次让你写的那个东西写好没有?”方婉倚打断他的话……方婉琦回省城……回过头来给陈京的“命题作文”不少。 基本都是传媒文案策划的那一套东西,以前陈京在进入公务员队伍之前,接触过这类夹案。而这类文案和范江的工作又类似,衡也没难到陈京。 “行了,苏姑奶奶,都完成了!我正在学上网,回头我让人给你传过来!”陈京道。 方婉骑在电话那头声音拔高,道:“你不要不耐烦,跟我做文案……都是有偿服务!把你的银行芊号给我,我转钱给你!” “算了吧你帮我那么多忙……” “……” “别,我干的事儿都是有目的的……把你炒作起来,是对我公司有利的!你做文案功底扎实,如果再认真一点,那就堪称完美了!对你的使用问题,我斟酌了一下,觉得还得跟你安个首席文案的职位,工资薪酬问题多劳多得。 所以啊,你也不要不好意思,待会儿就把卡号发给我!再说,你那点工资难道真够用?”方婉砖说话像打机关枪,陈京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怎么自己一下成了什么首席文案了。 方婉骑语气一缓,好似想起了什么事儿,道:“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你有一个会挣钱的女朋友!但是,陈京,你一大老爷们儿,总不能依靠女人吧?所以啊,我给你的这个工作机会你不要拒绝,要加倍珍惜!我们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你帮我公司挣钱,我回馈给你应得的报酬。” 这么半天,根本就没有陈京说话的机会,到最后,陈京没办法,只得把自己的卡号报了过去。方婉砖这才放松了攻势,语气变得好了很多,还说了一大堆话,大致是要陈京工作不要懈怠,要用心。 还说什么写东西要勤练习,不练笔头就生疏,以后陈京这方面才华就得不到保持。还有,现在陈京工作繁忙,每天抽时间做点文案工作,也是一和调节等等。 正应了那句话,方婉葫的招数是软硬兼施,陈京不就范今天就别想挂电话。 陈京只好接受了那个首席文案的头衔,他心想不就是个头衔吗?回头做事,能做得好固然好,不行就拉洌,自巳还能吃亏不成? 帝豪歌舞厅紧邻房山宾馆,这个地方算是澧河最高档的娱乐场所了! 陈京、汤奕阳还有méng虎三人点了几瓶酒,méng虎拿着麦克风干着嗓子嚎,陈京和汤奕阳在一旁闲聊,两个负责包房服务的小女孩就忍不住躲在后面吃吃的笑。 歌舞厅的服务员,上身都是红sè紧袖衫,下身都是红sè的短裙,上身紧凸显**和身形,下身短lù出修长洁白的秀tuǐ,尤其年轻女人那种奔放的青春气息,让人更有广阔的遐想空间。 两个女孩觉得这三个……客人怪怪的,唱歌尽都唱那些老歌、俗歌,时下流行的歌一首不唱。还有,明显看上去像唱歌的人麦克风碰都不碰,衡是生得五大三粗,像关东大汉的家伙拿着麦克风不松手。 “陈局,你一天工作太忙,太不懂得放松了!我和老汤两人实在看不过去,这不就拉你出来放松一下。你要适当的懂得放松“……méng虎高歌一曲后,回头冲陈局笑道。 陈京喝了一口啤酒,笑道:“就你老méng鬼点子多,会享受生活!” “那也不是,要怪只怪你陈局是个劳碌命,在我们局,您刚刚把局面打开,没您什么事儿了,组织将你派到了经贸局!经贸局的工作,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打开局面的?所以,陈局您也不要急,慢慢来,万事开头难嘛!”méng虎道,他终于放下了麦克风,过来肯清静的坐会儿了。 他刚坐下,咚咚有人敲门。 进来一西装笔tǐng的中年男人,干瘦干瘦,眼睛特别小,他进门老远便伸出手来,道:“méng局长,汤队长,您二位光临真是让帝豪蓬毕生辉,蓬筚生辉啊!” 此人是帝豪歌舞厅的经理,叫巅建华,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在澧河人中,小有点名气。 méng虎皱皱眉头,汤奕阳城府深一些,起身和他握手。 méng虎也不好太装清高,也只好和他握手,道:“这里环境不错嘛!老龚你现在是大发了!” 龚建华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道:“都是托各位的福,都是托各住的福!” 他又伸手向陈京,道:“这位小兄弟有些眼生,欢迎,欢迎,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陈京伸手和他轻握了一下,一旁的méng虎嘿嘿道“老龚,你一双招子可以挖出来扔了,陈局长你没听说过吗?” 龚建华一愣,陈京淡淡的道:“龚老板幸会,我叫陈京!” “陈……京?”龚建华脑子转了一个弯,脸sè大变,忙弯下腰,道:“陈局长好,陈局长好!我这真是瞎了眼了!” 他抬起头来,脑门上汗珠都沁出来了,看样子紧张得不行。 几人闲聊几句,龚建华匆匆告辞,méng虎嗓门一亮,道:“咦,陈局,这姓龚的好像tǐng怕你啊,这是咋回事啊?” 陈京摊摊手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méng虎嘿嘿一笑道:“这个家伙可不是个好东西,找个机会老汤你整整他!” 三个人在议论,后面两个小姑娘面面相觑,划才她们还觉得这三个……人很好笑,但现在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她们平常畏之如虎的老板,在三人面前变得像小学生一样,那和冲击太大了。而méng虎的那句找个龚之华的话,那股子狠辣和yīn沉,让人联想到的绝对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场景。 就一句话和méng虎脸上那yīn沉得有些狰狞的表情,就让两个小姑娘脸sè发白,看向三人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过了大约五分钟,门再一次被敲响。 女孩过去开门,门一开,她就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龚总好! “陈局,méng局,汤队长,听闻你们过来帝豪,我这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欢迎啊!”进门的是个女人,房山宾馆的业务副总龚丽。 看到龚丽,méng虎和汤奕阳两人心头的疑问全都释然了,说怎么龚建华一听闻陈京的名字,差点吓得尿kù子呢,这小子和龚丽是堂兄弟这层关系几人就没想起来。 当年谭秋林还在的时候,龚建华那气焰是多么的不可一世,汤奕阳在他眼中那是绝对的小角sè,又哪里会像今日这般热情? 谭秋林倒台,那就是陈京一手干的,这是澧河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龚建华就这么猛然一下见到陈京,他又怎能心不惊? “陈局,méng局!今天晚上吃喝玩乐都算是我请客了!你们一定要尽心玩好,喝好!”龚丽道,他扭头过去,叮嘱两个女孩:“你们要用心服务好三位领导,要十二分的用心!”!。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两个女人? 陈京和龚丽没什么来往,以前也不熟悉,所以对龚丽的示好,他有些莫名其妙! 龚丽的年龄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她身材高挑,穿着一件天蓝sè的短裙,一双修长的tuǐ裹在黑sè的丝袜中,有一种huò人的魅力。但偏偏,她生了一张清秀的脸,尤其一双大大的眼睛,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颇为端庄,那是一种极其内敛的(w)ìng感。 龚丽脸上陪着笑,心中却有些紧张。 这个歌厅她才是真正的老板,龚建华不过是她放在前台管事的人而已,前两天,歌厅发生了一起客人sāo扰包间公主的事情。 由于对方客人是老客户,而曰背景和身份都很不一般,龚建华就恐吓两个服务员,让她们把嘴把牢,如不然就让她们在澧河彻底没有生存空间。 谁知道这一恐吓,两名服务员一下子就急了,其中一个吓得脸发白,另一个则拉着她两人要逃。龚建华害怕出事,便让保安将她们两人扣住,不准她们走。 在没办法走脱的情况下,其中一个服务员就自称是陈局长的亲戚,说如果不放她回去,家里肯定会知道,到时候陈局长找到歌厅肯定要让歌厅好看。 鼻建华问女人是哪个陈局长,是什么单位的陈局长,女人却又说不上,他心中便不信认为女人是胡说八道,他就没放人。 而恰恰在今天,龚建华忽然看到陈京,他想到陈京不就是陈局长吗?他一下慌了神,从包房出来,就跑去问两个女人,问她们陈局长是不是叫陈京,两人连连点头,神情好似不像作伪,龚建华便直接找龚丽求救。 龚丽听了龚建华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通她劈面就给了龚建华一巴掌,心里也惊得不轻,她顾不得多思虑斟酌,就直接过来向陈京道歉来了! “陈局,您大人大量我真不知道您亲戚的事儿,是下面的人不长眼,做事不知轻重”龚丽有些忐忑的道,她边说边观察陈京。 陈京微微的蹙了蹙眉头,他心中有些吃惊,龚丽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但是他面上却不lù声sè。 汤奕阳和méng虎两人则是面面相觑不知道陈京和龚丽两人有什么过节! 而就在这时门再一次被敲响,龚建华弯着腰进门,脸上挂着极其谦卑甚至有些献谄的笑容,他扭头看身后:“虹姐进来吧!陈局在这里,我真的不骗您?” 门口出现一个红sè的身影最先吸引人的是一双美足,jiāo俏的脚面踩着的是一双跟脚细长秀气的高跟鞋,强大的视觉冲击力,直接吸引人往上看。和两位包间小女孩的职业装一样,但是这个女人年龄稍微大一些,(w)iōng脯也更大一些。 (w)iōng脯大,腰收束,双tuǐ修长,那种成熟的风韵扑面而来。 陈京愣了一下,然后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女人不陌生,徐叔家就见过,殷虹! 当初扳倒谭秋林,殷虹就是立了功劳的,如不是殷虹,就揪不住雷鸣的辫子,不抓雷鸣,永远都找不到谭秋林的罪证。 殷虹一眼就看见了陈京,她身子一顿,下意识的就要后退,但她收了一下脚,马上又停住。 旋即,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快步进来走到陈京边上,道:“陈局,可见到你了!我和丽芳这几天都被人关起来了”她用手指指着龚建华“就是他,他还恐吓我们,说要把我们买到南方去” 龚建华大惊失sè,连连摆手道:“冤枉啊,陈京那个虹姐,我天天可是好酒好肉的伺候着你们呢!什么时候关你们了?”龚建华吓得双tuǐ发软,差点要跪下去,而就在这时候,门口徐丽芳的身影出现。 相比殷虹,徐丽芳看上去要清爽很多,平常她居家都裹得严严实实,是小家碧玉的味道。 而现在,她穿上这套职业装,肌肤赛雪欺霜,尤其是短裙裙摆下面的大tuǐ,丰满圆润,却又不显得粗,如此的恰到好处,刚好可以liáo拨起人内心的那原始的yù望,吸引人的眼睛不自然就瞟向了那边。 徐丽芳的脸很红,她从门口走进来,手足无措,期期艾艾,结结巴巴半天才道:“陈陈局我我,我担心我爸身体,再说,………,再说,我也要做事的,还有孩子!”徐叔一家观念传统,歌舞厅这样的地方他们是万万接受不了的,这便是徐丽芳看到陈京尴尬心虚的原因。其实…徐叔一家子和陈京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就是现在。偶尔陈京也会去他家蹭饭吃,徐丽芳的儿子徐彬上幼儿班,看到陈京就陈叔叔的叫,1小家伙嘴巴乖得了不得。 “坐吧!都甭站着了!、,陈京道,她指了指沙发,殷虹拉着徐丽芳一屁股坐在了陈京的旁边,陈京皱了皱眉头,殷虹却是喜滋滋的。 这几天她心里憋得受不了,他看到龚建华那副yīn测测的样子心中就犯堵。而今天,龚建华突然转(w)ìng了,皮笑肉不笑不见了,变成了毕恭毕敬,口称虹姐,好像只要殷虹需要,让这家伙tiǎn脚丫子都没问题。 殷虹就在心里纳闷呢,心想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现在她总算明白原委了,原来是说曹操,曹操就来了,跟徐丽芳家关系忒好的那个陈局长陈京过来了。 陈京的威严和能量殷虹早就见识到了,现在见他一来,立马就吓得平常人模狗样的龚建华屁滚尿流,连平常走路屁股扭成麻huā的龚丽,此时都变成了淑女样,脸上写满了尴尬和忐忑,这样的机会,殷虹又哪里能放过? 如不是她对陈京实在是有些忌惮的话,她一把抱着陈京的念头都有了。 啥才是男人?陈京那才是真正的男人,长得英俊、人又年轻,关键是体面。以前他觉得向雷鸣那样混江湖,走到哪里别人都称哥,那忒有面子。 现在殷虹明白,那种面子其实就是狗屎,哪里有陈京这样,文文静静的往那里一坐,周围的人都如众星捧月一般聚拢过来,他只要悄微皱皱眉头,一帮子人心中七上八下,忐忑得不行。 在殷虹看来,陈京这样的男子,她这辈子是甭想了,但是趁机能揩点油,能蹭点便宜,那就是让人jī动〖兴〗奋的。 龚丽满怀歉意的给陈京说事情的原委,几乎是把责任和问题全都揽在了身上,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 她道:“陈局,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这个堂兄弟平常有些尾巴翘,不识厉害,也不认得人,干了这种错事傻事,今天我这个做姐的也不包庇他,您爱怎么处理都行,我绝对举双手支持你!” “行了吧!人没事就好!”陈京淡淡的道“你们公司应该有一套补偿方案的,你们斟酌着处理吧!我就不过问了!” 他眼睛看向徐丽芳,徐丽芳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般,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陈京叹了一口气,他前几天去老徐家,老徐两老还唠叨丫头命苦,一个人养活自己还不行,家里还有一张嘴等着她。当时陈京心中怎么就没想帮徐丽芳找个事儿做呢? 如果老徐两老知道自家丫头穿成这幅模样,在这种场合工作,他们恐怕连饭都吃不下了! 帝豪陈京是知道的,说是正规休闲场所,但是只要你情我愿,这里的一些服务员也并非个个都是贞洁烈女,出去干那些事儿也不少。 “明天把工辞了吧!过几天我给你重新找个事橡!”陈京道。 徐丽芳红着脸点头,想说句谢谢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她一旁的殷虹急了,道:“陈局,你给丽芳找事做,可不能忘记我呢!我和她可是好姐妹,再说,丽芳的(w)ìng子这么温,遇到了存心不轨的人,欺负她怎么办……”陈京听得有些不耐烦,殷虹连忙收住话头,后面的话就卡在了喉咙中! 这一通折腾,后面自然是龚建华和龚丽两人又出面给予徐丽芳和殷虹很多承诺,有了两人的承诺,殷虹立马便是忘乎所以了,这事也就这样揭过了! 待龚丽和龚建华两人陪着笑,千恩万谢的离开,包房里唱歌喝酒的气氛已经是不对了! méng虎端起杯子将杯中就一饮而尽,道:“陈局,你也太仁慈了!对待龚丽这样靠脸蛋吃饭,不知廉耻的女人,就该将她们整得厉害一些! 不然,这些人蹬鼻子上脸都有可能!” 陈京皱眉摆手道:“行了,行了!今天真是扫兴,吃顿饭都这么多bō折,结账,我们走人!”汤奕阳起身冲méng虎使眼sè,méng虎连忙住口,他们都看出来了,陈京有些不高兴! 两位包间公主恭敬的送陈京等三人离开,久久,两人一句话都不说! 她们今天受到惊吓了,两人实在想不到,那个年纪轻轻,生得眉清目秀,说起话来彬彬有礼,和气温和的小帅哥,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一面。刚才看大老板和二老板两人的样子,乖觉的就像两条哈巴狗,哪里还有平日那种颐指气使的体面?!。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陈局秘闻!! 经贸局新车提到,一下全局就有了七辆车,本来按照要求,几辆旧车要淘汰,但是陈京大手一挥,认为这事可以缓一缓。 经贸局不比其他部门,领导干部出去体面一些,平常用度高一些是有必要的。 都说解放思想,但是从老百姓到官员,对huā钱都还非常敏感。虽然,大把huā钱,肆意挥霍国家财产的单位不在少数,但他们大都遮遮掩掩,用老百姓的俗语,就是肉盖在饭里面吃。 陈京对这个观念不是很赞同,现在经贸局,他的指导思想就是要努力开源,努力的干出成绩,至于huā钱多一些,只要正当,那是无伤大雅的事儿。 局里面车多了,陈京自己也就动了学车的心思,他在县城东方驾校报了个名,每周周末抽时间去学车。 东方驾校教练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大家都叫他林教练,在澧河这样的小县城,sī家车才刚刚兴起,c照教练平常手头带的人不多,陈京这一期,一共就是六个人。 这六个人,两女四男,大家第一次见面,大家互通姓名年龄,然后就互称师兄妹。 六人中年龄最大的叫秦兴谋,大家都叫秦哥,是个瘦高个,40多了,走到哪里手上都拿一盒芙蓉王烟,外加一个国内山寨版的zippo,手腕上一条金手链特别醒目。 在他下面是一个富富态态的小眼镜儿叫卞明华,个儿不高,但一问,人家却是一中的老师。运一下让他在小团中特别受尊重。 然后便是两个女人,一个叫林倩,有点小胖,笑起来很亲切,说是在劳动局上班,年龄和卞明华应该在伯仲直接,都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另外一个女人30出头,叫huā名蕾,人如其名,穿着时髦摩登,打扮得像朵huā儿一样,人比较huā俏,职业搞不清楚。 陈京在里面排行第五,在他后面,还有一个英俊小伙叫鲁英才,刚刚大学毕业,父亲是个小包工头,有俩小钱。但小伙自己却想搞个广告公司,目前还在筹备中! 陈京实际年龄比鲁英才大几岁,但是人家小伙少年老成,看上去陈京年龄就最轻,尤其是他穿着一声休闲〖运〗动装,俨然就像一个大学生,大家第一见面,都纷纷开他的玩笑。 陈京也不介意,干脆就说自己是电大的学生,那样很自然他就成了小师弟了! 在驾校学车很松散,第一天学完,刚刚mō了车,大家都tǐng〖兴〗奋,秦兴谋就嚷嚷,说晚上要请客!相处了一天,这人特能来事,一张嘴一天到晚说个不停。 他搞葡萄生意的,开了一家葡萄干加工厂,属于刚刚发家致富起来的那批人,很有点暴发户的情节,爱说大话、爱吹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俩钱,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后台、有关系。 他和陈京单独休息的时候,从口袋里掏20块钱,道:“嘿,小哥儿,去多买几瓶水来。多机灵勤快一点,电大出来了你秦哥包你工作。给你找个好事,羡慕死那些正规大学生,嘿嘿,这年头,大学生国家都不管就业了!” 陈京笑笑拿起买了六瓶水,他便招呼大家都喝水:“小陈这小伙子灵活,买的这种娃哈哈,上次我们到政府开会,就喝的这个!喝水可有讲究了,可别以为huā钱买水喝不值,那都是老思想了,现在都讲健康了呢!”卞明华有些矜持,自顾喝自带的凉茶,林倩则笑吟吟的道:“行,只要秦老总请客,你的什么理论我们都支持!” 鲁英才还有点傲气,嘿嘿道:“秦大哥,你那思想也有些老了!再说,我们澧河又算什么城市?就一边缘乡村,都不知道我老爸怎么想的,非得让我回这地儿来!、,鲁英才这样一说,秦兴谋就批评他,道:“小鲁,你这观念可不行!在小地方也可以做大事嘛!我这葡萄干不就卖到俄罗斯奔了吗?”“格格!”huā名蕾轻笑“秦总那是关系硬,据说和农业局徐局长是拜把子兄弟,分管农业的伍县长,你们也熟得不得了,谁能跟你比?”秦兴谋被美女一捧,有些轻飘飘了,道:“那都不算啥,我这次准备申请搞一个农业产业化市级龙头企业。生产厂房准备设在开发区,进了龙头企业的笼子,嘿嘿,以后我老秦就算是闯出眉目来了!” 他一吹起来,又是海阔天空,把自己政协委员的本本拿出来炫耀,对县里的人事以及县委县政府的一些关系,更是口无遮拦的乱说。 说什么马步平要抢舒治国的权,舒治国下狠手才把马步平赶出澧河。金额是马步平现在又卷土重来,那势头了不得。 他又神秘兮兮的说,马步平人没在澧河,但是他以前的人马依旧把澧河控制的死死的。在其中,他还爆大料,说马步平下面最厉害的是那个经贸局的小陈局长,背景据说厉害得很,是省某位大佬的儿子。 他说这秘闻的时候,样子有些像地下党,一双眼睛灵活的左右观望半天,然后才道:“你们知道吗?县委舒〖书〗记对陈局长客气得很,这次经贸局一下师师全换新车,经贸局的那幢楼据说也要重盖!以后我们经贸战线,发展大有潜力!”huā名蕾特会捧哏,她道:“那秦总,在陈局那里,你的公司应该是挂了号的吧?” 秦兴谋矜持的笑笑,道:“也不能那么说,经要局管的摊子大,我们涉农企业只是其中一部分。但是,上次工商联年会的时候,小陈局长可是连跟我喝了两杯酒,给我戴高帽子,说澧河葡萄产业,就靠我老秦了……………” 陈京脸sè变得古怪起来,实在是忍不住要笑,自己和秦兴谋素昧平生,又哪里还喝过酒? “小陈,你笑什么笑?不相信我们秦总的实力?”huā名蕾板着脸道。 陈京连忙收拢笑容,鲁英才却跳出来道:“怎么?笑都不能笑吗? 我刚才和陈京两人在说笑呢!”鲁英才一跳出来,huā名蕾火一腾就上来了,道:“现在的年轻人,一点礼貌都不懂,还是什么大学生呢!、,她眼睛瞪了陈京一眼:“你小子不要嬉皮笑脸,多跟秦哥学着点,将来有得你好处的!” 陈京不和她计较,连连点头称是,模样乖觉得徊这样闹了一出,晚上秦兴谋请吃饭,卞明华推说有事,自顾就先走了! 秦兴谋不高兴,道:“哎呀,最不喜欢就是和老师打交道,忒自我感觉良好,人又忒小气。怎么?这小子还怕我将来吃回去?就这点出息,难怪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了!”秦兴谋这样一说,其他人倒不好离去了!鲁英才年轻气盛是不错,但是嘴巴里说是一套,内心对秦兴谋还是tǐng羡慕的,比他当包工头的老爹强多了。至少人家县领导都熟,出去大小也是企业老总,面子上也体面一些,所以他也没问题huā名蕾和林倩都更没问题,huā名蕾一天到晚围着秦兴谋说奉承话,两人打得火热,关系好似是急遽的在升温中。而林倩一直笑嘻嘻,典型的务实派,有吃有喝又不用huā钱的事,他最喜欢。 陈京是实在不愿意搀和,便谎称自己晚上还要上课,秦兴谋一听,又嘀咕了一句:“就说当老师的没几个好的,你说这晚上上什么**课,真是忒恶心!” 鲁英才和陈京年龄差不多,sī下里愿意和陈京说话,他凑过嘴来,道:“老秦在老卞那里丢面子了!”……”鲁英才娓娓把事情一说,原来秦兴谋有个外甥女今年要考县一中,他吹牛皮,说自己已经跟外甥女说了,如果成绩好考上了,他就给她奖一台电脑。如果没考上,电脑就没有,就给她买个名额进去!反正,外甥女上一中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卞明华其他的牛皮都能忍受,秦兴谋一涉及到县一中的权威,他立马变脸,说一中可不是想买就能买进去的,考试没达到最低要求,再多钱也不能让进!还批评说社会上有些暴发户,老是整天说钱,县一中还差钱吗? 老师平常矜持,但是真正说起话来,水平立马就体现出来了,卞明华一通夹枪带棒,硬是把秦兴谋说得脸红脖子粗。最后还是huā名蕾站出来化解,才让他下台。 听着这些话,陈京觉得脑袋晕呼呼的,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生活百态大致就是这个样子吧! 陈京对这种感觉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了,现在他的身边,还会有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吗?官场上,大家都好面子,也都有水平,说什么话,都是太极推手,暗自在内心使劲,恨不得对方死,面子上却是一团和气。 像普通老百姓这般,脸红脖子粗,动不动就生口角几乎是没有的事儿了! 陈京都不知道自己是变得水平高了,还是变得更yīn暗了,他又想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局长就这样了,以后如果自己再上升,又会是什么模样?!。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常委会风波起!【求月票】 县委召开会议,研究开发区的问题。 陈京被要求出席会议,他在会议上提议,将开发区已征收土地保留,部分征收土地暂时退还,合约征收土地暂不征收。这个提议在会场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陈京在会上发言,说开发区不是越大越好,开发区的发展方向应该走精、专的路线,开发区的发展应该要紧扣澧河经济的特点,应该要甩包袱、收摊子,确实解决开发区和周边老百姓的矛盾,以及开发区和整个澧河经济发展势头不协调的问题。 陈京的这个提议一出来,县委常委会议的节奏一下就改变了。本来,今天的会议陈京只是列席人员,但是他的发言,却等于是给开发区问题的解决提供了一个方案和路子:好像接下来大家之需要围绕陈京的这个思路来阐述自己的观点就行了,陈京这是干的哪一出?是要在常委会上就开发区的问题定调子吗? 会议的气氛一下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本来今天县委开会的主要议题是商讨迎接新任县委副书记、人民政府副县长、代县长的相关议程:澧河新任县长并没有从淡河班子内部提拔,市委决议,将市政府办公室禹主任鲁权下放到澧河出任县委赢书记、拟定为县长候选人。 市委的这一决议,让以前一直呼声很高的赵一平和王涵阳多少有些失望,而鲁权在这个当口空降澧河,也让澧河整个班子人心有影响:本来按照正常情况,今年年底,澶河党政一把手正式确定,现在政府一把手先于党委一把手确定了,县委书记的人选问题似乎一下就变得有些不可捉mō了! 县长没从澧河班子内部提拔,新任县委书记会从班子内部提拔吗?如果也是要空降的话,那县委常委其他的人市委是怎么考虑的? 这些种种的问题都是不可回避的,这也导致了今天的会议开得有些沉闷:在这样的气氛下,大家商讨完关于鲁县长的欢迎仪式等问题后,陈京再发言开发区的问题,与会常委就都把这个问题,当成了一个释放情绪的空间。 赵一平第一个发言就坚决反对,他情绪有些jī动,道:‘设立开发区是经历了几任班子才确立的,关乎澧河未来战略发展的大决策。我们开发区搭这个架芋,是花了大代价,付出了大努力的,我们后采者怎么能够不记住这些努力,反倒要倒退走回去? 我们开发区的规戊……”,征地的问题,征收就破除了重重困难才解决……现在要把这些征收的土地还回去,将来发展大了,再需要征收的时候怎么办?难道我们这么一点远见都没有吗?” 赵一平的发言很严厉,他说话完毕,县委常委澧河镇党委书记左秋明马上发言支持,认为开发区目首缩小规模是不合适的,要解决开发区的问题,哪怕是再急迫,也不能有这样败家子的想法。 这一来,就是再名常委反对陈京的提议了,澧河县委现在一共十一名常委,陈京的提议上来就遭两人反对,开局明显有些不好! 陈京对这个结果也有些气馁,他最近为开发区的事情四处奔走,可以说是想尽办法,他还专门走访政协和人大,让他们开了一个小型代表听证会,最后他才有了这个提议,没想到这个提议上来就被人斥责为是败家子。 会议的气氛有些紧张,赵一平似乎带了一点情绪。 澧河县长的位子最终没有落到他身上,这应该是和舒治国有莫大关系的,舒治国有意的压他,尤其在关键时候的摁头,对赵一平的影响很大,估计上面也因此对赵一平的能力进行了重新的评估,这才导致了赵一平彻底失败。 最近舒治国对陈京的工作很支持,给予了陈京很多方便,俨然把陈京当成了自己的人在支持。 估计这一点,是赵一平毫不客气、直接冲陈京开火的原因。 关于陈京有很深背景的传言很多,赵一平也知道,他对陈京的态度也有很大的改观:但是这一切改岘,都是基于没有利益冲突层面的。一旦在利益方面有冲突,谁还顾谁后面的背景?再说,在官场上混,又有谁没有背景? 赵一平也是省派干部的身份,现在在澧河混成这副德行,这和他本身的背景相符合吗? 另外,开发区的问题,舒治国早不做决定,偏偏在这个时候要提议解决,这不是在为鲁权来打埋伏吗? 现在在澧河就有很多人传言,说赵一平失势了,没影响力了,尤其对经贸方面的影响力,还不如经贸局年轻的陈京局长。赵一平觉得,在这个时候,他再不下点决心,再不发出一点声音,在漕河估计真就没有机会了不得不说,赵一平的这个时机把握得好,因为这个时候他跳出来反对,不论成败,这对新任县长来说,他都表明了一种态度。等于是县长没到,赵一平的橄榄枝就伸出来了,他心中惦记记恨的还是舒治国呢! 陈京体悟到这一点,他心中便暗叹了一口气。 舒治国终究还是老狐狸,他恰恰在这个时候,提出讨论这个问题,又何尝不是一着妙棋? 陈京刚好被他推到一个,高处,正是风头劲的时候,他恰好可以用陈京来试探一下赵一平在班子中的影响力和他的底牌。 另外,如果今天陈京的提议被否定,陈京遭遇失败和挫折,记恨只会记恨赵一平,跟舒治国半点也沾不上关系。 当然,没肖舒治国的支持,陈京的提议想过常委会难上加难,这样正好。舒治国恰好可以借助外力将陈京的头摁一下,陈京毕竟不是他的人,他支持陈京,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政治交换。 他要想力法驾驭陈京,就不能让陈京这样一帆风顺的往前走。得让陈京时时竟鹿都明白,没有他舒治国的支持,陈京寸步难行,到那一点了,舒治国对陈京也就完全驾驭了! 当然,也不排除这是舒治国对还未到任的鲁权的一种试探,他故意在鲁权即将上任的时候把属于政府负责的开发区的问题抛出采,试探一下新任县长的魄力和气量工总之,舒治国在今天,他的的确确的就把陈京当成了一枚棋子在用! 陈京想到这一点,心中有些犯堵,很不舒服。而他想通这一点,也是因为赵一平的反应太过jī烈了! 赵一平反应jī烈,陈京就想,舒治国知道自己的提议,他真从内心深处支持自己的提议吗? 这个答案是很不确定的,舒治国现在处于在澧河即将卸任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支持这和将来会被人诟病,可能遭历史批单的事情? 他不支持这个提议,却又让陈京在常委会上把这个提议提出采,这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 这些所有的念头,陈京在极短的时间里面就想通了! 但他的思维并没有到此为止,他很快,就发现赵一平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因为赵一平如此jī烈反对,可能是他还在想鲁权到任澧河,他可能会对舒治国的做法有抵触情绪,赵一平借这个契机,可以和鲁权有个结合点。 但是,陈京却想到,舒治国花这么大的代价,不惜公开打压赵一平的影响力,目的就是不让县长这个位芋落到他的头上,这为什么? 唯一的解经就是鲁权和舒治国可能是共同进退的,不然舒治国卸任在即,他还在用这么多心思,他为什么? 澧河舒治国永远都不会放弃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即使他离开了澧河,到了市政府出任画市长。他肯定还会继续保持自己在澧河的影响力!这才是舒治国用心的地方! 陈京有些后悔自己的疏忽,最近自己的的确确有些麻痹大意了:他想起马步平在笔记中写的话:‘为官之人,当时时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危险在机遇中,机遇在危险中,此为祸福总相依也!” 陈京当时看这句话时,他觉得自己很有感触。 但是此时他再想起这句话,才发现那个时候的感触都是假感触,此时他的感受才是真实的存在! “事情有些被动麻烦了!,陈京心中暗道,他内心的计划,是开发区的问题要快刀斩乱麻的解决,经贸局的工作要甩掉这些包袱往前看了! 同时,陈京也需要把开发区的问题简化才能掌控得住这一方的局面。 可是今天遇到这介,状况,却忽然将他的计划全都打乱了,不仅是提议通不过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个议题通不过,会引起一系列的问题。甚至会影响到陈京在经贸局的威信。 努力了这么久,却因为一个失误从而造成不可逆转的消极影响,这不能不说是很令人沮丧的事情。 什么是切肤之痛?陈京真的有点体会了!的的确确,陈京现在面临的局面很被动,常委会不是他能掌控的,缰绳不在他的手中,他只能听天由命……!。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意外变化【求月票】 征地太多,圈地太广,这是中央三令五申,要求地方政府禁制的。 小小的一个澧河县城,开发区圈的地就是几万亩的架子,目前真正开发利用的土地仅仅十分之一都不到。摊子铺这么大,除去那部分合约征收的土地老百姓还在耕种,还在利用外,部分征收的大部分土地,总共有几千亩目前都处于闲置状态。 如此大砚模土地闲置,即使是在乡下,即使土地贫疮不适合耕种,也是一笔极大的浪费。 更何况,政府每年还需要为闲置土地支付大量的资金。在陈京看来,这完全就是没有必要的。 而且,陈京做出这样的提议,也是充分征求了人大、政协相关人士的意见,召开了小型听证会后做出的决定,绝非草率之举。 一想到这一点,陈京心底那股子倔劲又上来了!尽管是县常委会,尽管他已经看明白了现在的局面,但是要让他就甘于失败,束手就缚,那他也是万万不肯的。 澧河镇左书记讲话完毕后,场面有个小冷场,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观察舒治国的态度。 坐在左秋林旁边的黄小华端起茶杯细细品茶,眼睛一直膘在翻开的笔记本上,似乎那上面有特别重要的精神需要他领悟。 黄小华和舒治国合作整整五个年头了,在澧河班子中,最懂舒治国、最能领悟舒治国意母的就是黄小华。所以,在澧河班子内部,大家想mō清舒治国的态度,很多时候都是看黄小华的脸sè。 但是今天,黄小华传递出的信号却是让人感到míhuò的,要知道今天讨论开发区的议程是会前书记加上去的,难不成舒治国的意图也只是讨论讨论?没准备做出决策来? 黄小华的表现让人míhuò,班子中大家的风向就开始往赵一平那边吹了!倒不能说大家都支持赵一平但是赵一平和左秋明提到了“败家”这个词,这是个很敏感的词汇。 一任班子,做出让后来者诟病的事情,这是谁都不愿意的!无疑陈京的这个提议,有可能会被人诟病!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京忽然开口说话了,他道:“开发区的问题,不止是我们澧河有这样的问题!我查过,全国有一百多个县市都有这样的问题,在西南省,国务院专门派工作组下去督查各地征地太多圈地严重的问题我相信很快这些事情都会暴lù出来! 就以我们澧河开发区来看,我们圈地几万亩,真正开发的地方,十分之一都不到!大部分的土地是荒芜的,有些土地上,树都可以乘凉遮yīn了,这样严重的士地闲置,我们一年造成了多大的浪费? 另外我提议的细则说得很清楚,我们退还征地,将来需要还可以重新征收!我们暂时甩包袱目的是轻装上阵谋发展,等我们需要扩大开发区砚模的时候,我相信,那个时候我们财政早就富得流油了!还会在意这一点土地补偿款?” 说到这里,陈京喝了一口水,道:“上次舒书记专门撰文阐述了招商引资如何契合地方经济特点的问题,其中就提到了开发区应该走的专精路线,我们搞开发区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不是要搞得大,要搞得气派,而是要通过开发区来为优质的企业提供好的资源,要吸纳优秀的企业来澧河投资!最终的目的,是要拉动我澧河的经济发展! 现在,我们开发区没有达到这个功效,反倒成为了我们发展经济的绊脚石,开发区的投资环境更是恶劣,对我们澧河知根知底的,有几个企业敢在开发区投资?这一点,我们要扪心自问一下,是不是我们可以转变一下思想?” 陈京这一通俊俊而谈,惊动了整个常委会! 正常情况下,列席人员在没有安排的情况下,哪里有资格在这样的会议上自由发言?陈京一局之长,他连这个砚矩都不懂? 一直耳观鼻鼻观心的黄小华,屁股坐不住了,他眼睛看向陈京,脸sè都发青了! “陈京的胆子太大,而他的这个大胆,可以肯定打乱了舒治国的盘算!这一下,皮球踢到老舒那里去了吗?” “真是畅所yù言啊!小陈,你刚才说什么?说国务院派了专门工作组去西南?这个消息我们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一直沉默的王涵阳忽然开口道。 陈京心猛地一跳,他刚才一时jī动,说的话根本就没有深思熟虑过。而国务院派工作组的问题,陈京倒不是信口胡诌的,而是昨天他和楚城王凤飞通电话,无意中听到王凤飞说的。 王凤飞工作调动,在移民局干了几年,下放到楚城东城区担任区委书记,算是高升了,陈京打电话向他表示祝贺! 陈京当时就和王凤飞谈到了他现在遇到的麻烦事,王凤飞就讲了,开发区是一窝蜂搞起来的畸形产物,澧河还不是很严重的,在西南省问题严重的很,国务院专门组织了工作组正在查这事。 这话当时就进入了陈京的脑子里面,陈京刚才讲话也就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了! 现在他说的这话,被王涵阳一较真,他茫然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沉吟了片刻,现在的局面对他来说有些骑虎难下,陈京一咬牙,一跺脚,昂着头道:“王县长,这一点绝对千真万确!西南因为土地问题**已经到了非常恐怖的地步了!在京城,西南**的人,据说满大街都是,抓都抓不完! 当然,我们澧河问题不是很严重,我们改革开发区,目的只是甩包袱,我们也没想过矫枉过正的把开发区一棍子打风……” 陈京这样一说,会议的气氛有些变了,一众常委都窃窃sī语,至于陈京的冒昧行为,倒没有人去在意了! 为官从政,时时了解上面的风声很关键,先知先觉的人,总能够比别人快一步!就好比当初改革开放,有些地方领悟中央意图彻底,胆子大一些,步子大一些,那些地方发展就走在了前面。 而有些地方比较保守,瞻前颈后,畏首畏尾,最终发展就慢一些。 还有,几年前的国企改革,有些地方领悟到了中央的决心,很早就壮士断腕,那一批干部干出的成绩都被中央认可了,破格提拔的有很多! 这些例子,都是先知先觉,成功把握机遇,恰恰表现到了正点上的典型! 现在陈京说中央已经在西南动手,开始查处非法征地的问题,这又何尝不是一个信号?如果在这个时候,澧河能够有个态度,能够干出一个亮点来,是不是意味着也是机会? 当然,这些所有的心思,都是基于大家对陈京这个说法的信任! 如是以往,陈京说这番话,估计别人都会当他是信口开河,完全不可信。 但是现在,陈京在澧河人眼中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澧河关于陈京和省陈副省长之间关系的传言,越传越实了,而陈京以前写的一系列文章,事后证明,都是很有超前意识的。 尤其是最近,吾楚晨报上他和舒治国联合署名的那篇文章,发表后据说反响不错,澧河很多人都很羡慕,觉得舒治国占到了一个便宜! 现在在这个时候,陈京又有了关于征收土地、闲置土地要被严查的消息。再联系国资部三令五申禁要求各地保护耕地等一系列通知,陈京的这番话可信度是相当高的! 陈京自己做梦都没料到事情会发生这样戏剧(w)ìng的改变,赵一平和左秋明两人变成了哑巴一语不发,王涵阳第一时间发言对陈京的意见表示支持!王涵阳开头,李生道,黄小华紧随其后! 黄小华最擅长把握这样的机会,他几乎不用舒治国怎么跟他暗示,他就明白该怎么做! 而黄小华的表态,几乎是一锤定音的! 长期在澧河政坛打滚的人,都说澧河的事情主要看两点,一点是书记的心,一点是老百姓之心。 书记之心在前,老百姓之心在后!如果这两点都能契合,那事情百分之百就成了,如果两点能契合一点,事情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能成! 黄小华就被人誉为是他既能影响书记之心,又能影响老百姓之心的人,他在澧河政坛的分量是极其中的,而在常委会上,他更是一个标示信号。 他很少表明自己的立场,很多事情都是弃权的,但是只要他支持的事情,百分之百都能通过的,这几乎成为了澧河县委常委会的一个奇特的现象。即使当年马步平在澧河的时候,这一现象都没有破例过! 陈京也听闻过这个传言,所以在黄小华一表态的瞬间,陈京心中常常的舒了一口气,他轻轻的mō了mō额头,额头上冷汗都泌出来了! 不管怎么样,这事能够解决真是善莫大焉,陈京心中的一块石头也放下了!至于,他信口说了那番话的真假,谁又能够说得清楚?根本就说不清楚!。!。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保姆风情【三更求月票】 开发区的问题最终解决方案基本按照陈京的提议,只是在已征收土地那一部分,增加了政府每亩再补偿一千元的条款,一亩土地一千元,三千亩土地就是三百万,这对澧河财政来说,压力不算小。 但是,能以三百万就解决掉一直困扰澧河班子和澧河社会稳定的开发区土地争议问题,这也是让各方都颇为满意的。 在问题解决的第二天,陈京办公室竟然收到了澧河镇几个自然村,村民自发捐钱搞的几面锦旗,上面有绣“为民谋利”“一心为民” 等等各种不同字样,一共三面,涉及到土地补偿的三个自然村各自搞了一面,这让陈京颇为感动。 为此他专门开了局党委会议,搞了一个小型的仪式,把这些锦旗都挂在了经贸局的办公室!郝林还画蛇添足,把县电视台的记者搞过来摄像,被陈京严肃制止了! 经贸局已经够张扬了,再继续张扬下去,陈京自己都觉得局面会很难把控! 这次开发区的问题给他的教训很深,让他明鼻,任何小的疏忽大意,都有可能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这一次是化的运气好,在会上瞎懵了一个〖中〗央政策,算是极其惊险的闯关,以后是不可能有那种好运的! 而且即使如此,这事做过以后后遗症依旧存在,黄小华后来找到陈京,两人探讨了征地、圈地的弊端,以及开发区正确发展的思路。这个探讨,其实更多的是要诉诸于文字的。 陈京为此撰了一篇稿,标题为《开发区正确发展无需大规模征地,记澧河开发区的发展历程》,稿子写好以后,标题中的澧河两个字编辑觉得不行,因为澧河实在是没有出sè的成绩。 最后“澧河”两个字便改成了“楚江省县级”五个字,依然在三楚晨报上发表,这次稿子署名陈京依旧征求了舒治国的意见,将舒治国的名字也署在了上面。 陈京写这篇文章,内心其实没有动力,他是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写的。很大程度是要借此安舒治国的心。 陈京现在是看明白了,舒治国实在是太厉害,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去寻求他的支持,他的支持,实在是过于昂贵了。 徐叔家,老徐两老请陈京吃饭,原因是陈京帮徐丽芳将工作的事情安排妥当了。 说到徐丽芳的工作安排,陈京原准备是让徐丽芳去楚城,范江现在在三江调到人资部任副部长去了,他们那里正要招聘现场助理,要求不高,待遇还不错。而且三江公司大,福利完善,徐丽芳本身形象不错,能到那里上班,一来是衣食无忧,可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另外,在那种正规的公司,徐丽芳也有机会接触一些相对高层次的人,有重新组建家庭的可能。 但是陈京的这个想法还没实施,金璐却抢先给了徐丽芳工作机会。 她名义上让徐丽芳给她做助理,其实却安排徐丽芳给陈京做保姆。 陈京对金璐的这个做法表示反对,金璐却振振有词,说徐丽芳以前没在服务行业干过,缺少服务行业的工作经验。贸然让徐丽芳直接面对客户,担心她胜任不了工作,需让徐丽芳先在自己身边工作,慢慢培养,方能在工作中使用。 对金璐的这个说法,陈京有些无语,他了解了徐丽芳的工资,金璐先期给得不底,一月六百块包吃住,这在县城来说,算是不错的工资了!新晋公务员也才几百块钱呢! 说到钱的问题,陈京现在也实在是不缺钱,他工资一月就一千块上下,但是自从他担任了经贸局长后,收的烟酒,金璐已经帮陈京处理了两次,一共就有七千多块钱。 另外,方婉琦说要请陈京做她公司的首席文案,陈京没把这事当真,可是他一查银行卡,账上多了四千多块。他问方婉琦,方婉琦给他解释,称她公司首席文案的薪酬标准是底薪三千,每完成一份重要文案五百无绩效工资。 她给陈京打的钱就是一个月工资加绩效,所以有四千多。 陈京当即说给的钱太多,方婉琦大为光火,道:“怎么回事?你是自贬身价,还是觉得我的公司档次不够?三江传媒的首席文案底薪是四千,我给三千还多吗?你的意思是我们比三江传媒差?” 陈京愕然,道:“你……你不是三江传媒吗?” “谁告诉你我是三江传媒?我们是楚江传媒,我的首席文案竟然不知道公司的名字,还真是个笑话!”方婉琦情绪有些不好,陈京马上想到了范江说的那个方婉琦和三江传媒老板之间的传闻,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便不纠缠这个问题了。 他转念一想,方婉琦这样的家庭背景,做什么不挣钱?其挣了大钱,自己付出劳动,她给自己多发点工资有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以后做事情更认真一些,也并不算白占人家的便宜。 陈京在林业局准备去德高日报的前夕,当时他已经是身无分文了。 现在他盘算自己的身价,初略算一下,几个月功夫省了一万多好远了。这个数字如果是一般公务员,可能需要三年才能省下这么多钱,而且还要特别节省的那类人。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huā银”陈京真正只当了几个月的官,而且他的确是清廉的官,但是比之普通公务员就强了不知多少倍了,这也难怪,很多人做梦都想当官了! 陈京搬家了,新家的位置在县供销新村。 县供销新村小区,是当年县供销联社的家属楼,这里的楼层比较老,但是环境特别好,这几年受到了很多人的青睐。 陈京以前住的那个小平房院子,一来有些偏远了,另外,陈京现在家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少,住农家院子终究不太恰当,而且那种院子门户太随意,有些人陈京不想接待,但也碍不过情面,不得不与之虚与委蛇。 在县供销新村三单元,陈京租在三楼,金璐就租在二楼。其实金璐从来不去二楼,她什么东西都和陈京在一起,租一套房,不过是注重影响,毕竟陈京是公职人员,而且还是领导。 县城的风气还不是很开放,被人诟病为非法同居,这对陈京还是很有消极影响的。 早晨,陈京起chuáng穿着睡衣到客厅,徐丽芳早忙活了一早上了,她穿着一件绿sè的短袖涤纶衬衫,后背被汗水浸透,内衣紧贴在后背上,可以看得特别的清晰。 陈京出门,她猛然回头,额头上的发梢已经被汗水浸透,双腮微微泛红,鼻尖上都有汗珠沁出,一股健康富有活力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她的衬衫的前面,根本束缚不住那对坚tǐng的rǔ房,收得越紧,其越是呼之yù出,特别的惹眼。 她的脚下踩着玫瑰红的凉拖鞋,她秀气的小脚和拖鞋上面的蝴蝶结异常的相配,一双天足,没有任何修饰,让人能够清晰的嗅到土家女人的那种泥土清香的味道,很有一股山野的韵味。 她一眼看到陈京,连忙将手上的拖把放地上,脸上dàng漾起真诚的笑容:“陈局起chuáng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我再给您热一下。” 陈京摆摆手,道:“行了,你忙吧!这个天儿不用热,凉点更好!”陈京进卫生间洗漱,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小笼包、鸡蛋,外加玉米粥。 “小彬没吃早餐吧?你把他一个人丢家了?”陈京道。 徐丽芳拘谨的笑了笑,道:“小彬去姥姥家了,现在都是他姥姥带他,我只是周末的时候回去看看!”她说到这里,顿了顿“金总公司规程上有不准带小孩上班的要求。” 徐丽芳说话很吃力,几句话她huā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说起来,她和陈京也算熟了,但是不知为什么,她面对陈京的时候总会很紧张。昨晚她更是一夜睡不着,殷虹和她聊到半夜,说什么一看陈京这种人都难伺候,而且是省城来的人,脾气大得了不得。又说陈京可能有洁癖,不然他女朋友怎么会给他找保姆?那么一点事,还再得了保姆吗? 陈京不是有洁癖,可能都有其他什么另外的不良嗜好! 如果只是说这些倒也罢了,殷虹说到后来,尽说一些保姆和男主人偷情,保姆被男主人强暴,保姆和男主人日久生情,保姆变主fù的事儿。殷虹一张嘴能说会道,说得神乎其神,让本来就很紧张的徐丽芳更加紧张。 她倒不是担心她和陈京有什么暧昧,这一点她有自知之名,看金总那千jiāo百媚、风华绝代的风姿,陈局长还会看得上自己这种没文化的乡下女人? 只是,殷虹这样一说,徐丽芳平常在衣着举止方面就不得不注意了,如果举止不得体,穿着不恰当,引起误会谁承担得起责任?这一点让徐丽芳很苦恼,也是她忐忑不安,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原因。!。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奢华生活【求月票】 第一更求月票,感谢萝卜一一白菜、胖白佘黄懈囔兄弟豪爽打赏!!!】。 徐昭芳很珍惜现在的工作,她从内心也很感jī陈京和金璐。 她就一农村fù女,偏偏又还干不好农活,再说家里地也没了,和老公离婚后,她完全就没有了经济的来源。 没父化,没力气,有点姿sè却不甘干去靠姿sè挣钱,这让徐丽芳吃足了苦头,长期背负了很沉重的精神压力! 现在金瑙给她工作机会,包吃包住六百块,还给她买了保险,完全是当公司正式职工来看的。而且金总还说了,只要干活仔细认真,将来徐丽芳会真正成为她的助手,工资待遇还要提升,而且保证她老有所养:这等于是给了徐丽芳一条可以看得见的生活之路,不夸张的说,因为此,徐聪芳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她内心非常在意这份工作的。 另外,她办很乐意伺候陈京。 陈京帮她和她父母太多了,如果不是陈京,徐聪芳到现在可能都还有家不能回,只能在外面漂泊。而她父母徐叔两老,可能早就摆不成烧烤摊点了,此时不是守着乡下的几亩薄田,就只能是被困死饿死了。 人都是懂得感恩的,在徐昭芳的心中,陈京就是他一家的恩人:虽然,作为农村fù女,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这些所有她都放在心里,时鹿都牢记着! 所以,别说是伺候陈京,就是陈京让她做牛做马,她都毫无怨言,她都觉得很开心! 有时候,徐丽芳对陈京会有一种姐姐心疼弟弟一般的怜惜,这和感觉常常让她消身不自在。 她总想,陈局是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自己怎么有资格拥有这么有出息的弟弟? 但是那和感受是真的,即使她才做一天的保姆,她看到陈京家里乱糟糟,她心中就疼惜,陈局一个人离乡背井在外面,父母兄弟姐妹都不在身边,女朋友金总又忙,有时候真是苦了他了! 相比徐丽芳的心态,陈京面对自家多了一个保姆这事,他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金潞的一力坚持让他无奈,好像自己不接受徐丽芳,那就是不支持老婆的工作一般,这个,帽子扣得比较大,陈京感到有些吃不消。 另外,陈京脑子里面想到徐叔两老那张喜滋滋的笑脸,他内心便觉得金潞这个决定是英明的工老徐举着杯子,手微微有些颤我,老人额头上的皱纹和眼角因为高兴而产生的鱼尾纹交织在一起,特别的能触动人的内心。 老徐道:“陈局长,您就是我一家的大恩人,有大恩不言谢一说,我就不说谢了,但这杯酒老头子我喝下去了,喝这杯酒,就表示一切都铭记于心!我徐家三代都会记着您的大恩!” 陈京被老徐的这个举动搞得很不自在,连忙让他不要这样搞,老徐诺大一个男人,眼泪都出来了。 他说了实话,他和老婆就一个闺女,徐丽芳却命运不好,嫁了一个男人没出息,有了孩子回娘家住又没有一技之长,周围的邻居,家里的亲戚冷嘲热风,冷言论语的不知有多少。 那些都罢了,老徐两老辛苦一辈子,经历的苦难多了,只要女儿过得好,什么冷言论语他们都不在乎。 问题是徐丽芳缺乏的就是生存技能,马上儿子上学要花钱,自己还得要考虑未采,半路要出嫁,带着孩子别人又嫌弃,即使嫁也嫁不到好人家,最后还是只能让女儿受委屈。 两老为了女儿的事可以说是心都操乱了,没想到他们干难万难的事儿,陈京一下就给他们解决了! 金玉酒楼两老都听过,给金玉酒楼的老板做助理,那也走了不得的好工作了!而且还包吃包住,养老都包,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如不是陈京帮忙,徐丽芳哪里有这个福分? 可恰天下父母心,为了女儿的事,老徐两老这次是真的动情了,平常陈京和他们本来已经非常随便了,但是这顿饭却吃得很不随便,让他如坐轻毡。 徐丽芳的拘谨和紧张,陈京都看在眼里,他从小就生长于普通家庭,本不习惯被人伺候。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够让徐丽芳觉得受到了冷落,便摆摆手冲徐丽芳道:“徐姐,你做这么多早点,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你也过采吃呗?” 徐昭芳连连摇头,道:“我吃过了,您多吃一点!您工作太辛苦了!” 陈京冲她招招手,道:“那你先过采坐,我跟你说点事!” 徐昭芳放下手中的活计坐到陈京的对面,陈京道“徐姐,家甲不是公司,公司的制度就不要带家里来!你不住楼下吗?把小彬也带过来一起住,以后吃饭做好一起吃!别分得太生分了,家就要家的氛围。 再说,徐叔两老一天够辛苦的了,每天晚上忙到半夜才收摊,还得照顾小彬,身体哪里吃得消?” 徐丽芳的脑袋只顾点头,双颊泛红,陈京说的话她根本就没听详细,她心情紧张的不行,只听到陈京让她把孩子带过采住,又让她不要太生分,她心中职,jī动又兴奋,却还有些忐忑了她怎么不想带孩子过采?只是担心徐彬年纪小,太淘气,她担心会惹得陈京不喜欢,另外,小孩子不懂得尊卑,说话口无遮拦,陈局一天上班本就辛苦,回来还不能好好清静休息,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现在陈京让她把小孩带过来,她心中疑虑去了大半,心中怎么能不高兴?她只是拼命在内心个嘱自己,将孩子带过来后,干万不能随便让他上楼,尤其是晚上。 她知道儿子特别喜欢看电视动画片,在外婆家的老黑白电视机都能一看大半夜,不采取强制措施还不睡觉,现在陈局长家是二十九英寸大彩电,那里面的人儿跟活生生的人一mō一样,如果小家伙看到了,那还不赖着不走? 徐丽芳内心的这些小心思陈京不知道,但是见徐丽芳没有反对自己的提议,他心中松了一口气。家里多了一个人终究还需要时间适应……只是徐家的那小家伙的确有几分可爱,每天下班回家,能够有个小孩子逗逗,倒也是个错的放松,算是一种乐趣了! 接下来,陈京又给徐丽芳个嘱了一些家里物品摆放以及房间收拾的自己的一些习惯的问题,说到这一茬的时候,徐丽芳倒是十二分的用心听、用心记,神情却因此放松了很多。 当陈京说到家里开支的问题,让徐丽芳到书房抽屉里拿钱负责日常开支,徐丽芳插言道:“陈局,家里买菜置办东西的钱,金总都支给我了……” 陈京笑了笑,道:‘徐姐,我一大男人过日子,还需要金总给我出生活费?那些钱都退回去,你就说我有点大男子主义,要自己掏钱负异自己的生活!” 徐丽芳愣了一下,“嗤”一声笑出声来,觉得陈京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幽默坦然,他和金总那是天设地双的一对,这样还分彼此就真是大男子主义思想。 徐丽芳一笑,lù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她的皮肤本来就好,是那和自然的光滑水nèn,不算很白,但是这恰恰符合她整率人的气质和形象,一笑起来,那和亲切亲近的味道,让人觉得心头很暖。 可惜这个笑容昙花一现,徐丽芳一笑出声来,立马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脸唰一下涨得通红,眼睛不住的瞟陈京,生怕陈京生气! 陈京低头喝粥装作没看见这一切。 徐丽芳这个女人,这些年经历的坎柯太多了,内心的那和自卑和软弱已经置入骨子里了,偏偏她又生(w)ìng善良,这样的女人命运似乎注定了曲折,而要让徐丽芳在(w)ìng格上有改变,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了! 陈京本采还想说,让徐丽芳少跟殷虹伙一块儿,殷虹那女人和徐丽芳可不一样,在社会上滚成了老江湖的女人,当真是厉害得很,徐丽芳和她在一起要用心机,怕十个徐陌芳都不是她对手。 但陈京转念一想,徐丽芳这样的(w)ìng格,恰恰需要多和殷虹这样的女人接触,这对她(w)ìng格会有潜移默化的影响。再说,她们是儿时一起长大的玩伴,两人这么多年都没有问题,就说明殷虹可能还不是那和没有底线的人。 想到这些,陈京的这个念头就打消了! 一通个嘱完毕,陈京的早餐也吃完了,他下意识站起身来准备收拾,徐丽芳早就起身忙活了,没给他一丝机会! 他回房换衣服准备出门上班,他刚换好衣服,锃亮的皮鞋已经摆在了面前,公文包收拾好就放在了手边,热毛中拿过来是让陈京擦手的。以前陈京需要半小时忙活的事情,十分钟事情全部忙完了! 他下楼的时候,司机已经将小车停在了楼道口,他摇摇头,拉开车门上车,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改变了! 像这样下去,以后材米油盐的事彻底和自己无缘了,自后自己会不会变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陈京心中起了这个念头,琢磨了一会儿,毫无所得,只好什么都不去想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洋彼岸的电话【求月票】 经贸局,上午,陈京翻开一大摞文件仔细看。 这两天他在斟酌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专职负责招商这一块的局长的人选问题。 组织部卞部长就这个人选专门和陈京通了电话,县委的意思,这个副局长的人选,还是要充分尊重陈京的意见。 卞兆南话说得很含蓄,他道:“陈局长,专职负责招商这一块的副局长,这个位置很关键,手上是握实权的。所以相对来说,这个位置的竞争也相当的jī烈。不瞒你说,下面乡镇很多一把手都看中这个位子,最近他们活动得很频繁。 所以,这个人选你要斟酌清楚,最好是一次(w)ìng就能敲定正确、合适的人,那样对经贸局的全面工作也是有利的!” 卞兆南这些话中传递的意思是很丰富的,一方面可能是希望陈京能顶住压力,因为如果大家都看重运个位子,找他打招呼的人肯定不少。 能够和陈京直接打招呼的,那都是领导,陈京弄不好就会得罪人,要不就扛不住压力。 鼻一方面,卞兆南可能也是委婉的告诉陈京,这个位子最终人选,陈京还是要基本符合组织意图,人选不能够太出格,不然有可能在县委层面通不过。 如果有这样情况发生,对陈京的威信是会有影响的,而且,以后陈京和招商这一块的副局长之间的相处,可能也会有一些问题。 招商这一块的工作得让人尽快的抓起来,这也是陈京现在有些为难的地方。 他在澧河人脉本来就不宽,一时要找到招商方面有突出能力的人选很不容易,再说,还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他哪里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敲定人选? 最近找他打招呼,旁敲侧击这个事儿的人极其多,连县委办黄小华都打电话过来了解这事。黄小华有些yīn柔的嗓音,陈京听到耳中,就觉得有些麻:“陈局长,负责招商的副局长,这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啊!这个人选很关键,你如果没有合适的人,我可以跟你推荐几个,给你一个范围!”黄小华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陈京也只好说:“那敢情好,有黄主任帮我参谋,我经贸工作定然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出成绩!” 陈京就说这么一句话,黄小华就给他推荐了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是黄小华这几年着力拉拢培养的精英,其中最有前景的是澧河镇党委副〖书〗记姚小明,县委组织部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已经确定为了正科级待遇。 还有一个人也让陈京大跌眼镜,黄小华竟然把城建局长方渐鸿写进了三人名单中。城建局虽然说是副科级单位,但是方渐鸿毕竟是局长,哪有一个局的局长,换到另一个局当副局长的道理? 而黄小华的第三个人选则是县发改局副局长洪力全,这个人选也明显不恰当,发改局比之经贸局只好不差,洪力全早就被确定为正科,而且极有可能接替局长,他的资历,没有理由给陈京干副手。 这三个人选,陈京仔细一推敲,即明白,黄小华真正给他推荐的人是姚小明无疑。 陈京仔细琢磨这些东西,门“咚!、“咚!”被人瞧响。 陈京连忙从思绪中回到现实“进来!” 进来的是毛青,他手上拿着一盒茶,笑眯眯的道:“陈局,我弟弟从沿海回来刚刚带的铁观音!知道你爱喝茶,我这就给你拿一盒来了!”陈京从座椅上站起来道:“哎呀,老毛!你太客气了!别人淘一点好茶后藏都来不及,你倒好,淘了茶,就四处送,小心嫂子骂你败家!”毛青将茶叶放到陈京的茶几上,道:“我和陈局一样,不怕别人说我败家!陈京处理开发区那个家就败得好,给我们经贸局一下败来了三面锦旗!在败家方面,您可是我们的楷模呢!” 毛青这样一说,屋子里陈京和他相视大笑,气氛就融洽了! 陈京招呼他坐下,让人给他上茶,毛青也不推辞! 陈京心中清楚,毛青这是怀揣着事儿来的,十有**和新任副局长的事儿有关。 毛青对招商这一块很感兴趣,最近活动得比较频繁,县府办主任刘明辉不知和他有点什么瓜葛,刘主任打电话给陈京1劈头就说招商这一块毛青是能手,陈京可以考虑从内部提拔人专职负责招商工作。 刘明辉打招呼在前,毛青终于按耐不住,自己要出面了陈京和毛青两人品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陈京有时候觉得茶和烟就真是个好东西。办公室有了两样东西,无论谁过来,都不愁没有话题聊,聊三天三夜,就围绕着茶和烟,那都聊不完。 最重要的是,聊这些东西,鸡毛蒜皮,不用动太多心思和脑筋,彼此可以一直试探,这里面就蕴含了无穷无尽的信息。 能不能读懂这些信息,这就是考验一个人的情商了! 陈京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都会将一些信息蕴含在这些事情中间。一般客人来了,陈京想和他谈谈,自己会亲自倒茶,如果是让别人倒茶,那事儿都不是很重要的。 而不想谈话了,陈京很常见的动作便是将烟头摁灭,将窗户打开通风。要不就是将茶端在手中,就那么细细的品,或者干脆把电炉子的开关关掉。 如果办公室少了茶和烟,和有些客人谈话,不知道要尴尬成什么样子,陈京瞎琢磨,这可能是政坛鲜少有官员能够没有不良嗜好的原因吧! 和毛青聊天大约半小时的样子,又有人敲门,陈京皱皱眉头,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陈京愣了一下,他没料到敲门的竟然是任志贤,毛青回头看到任志贤似乎也感到意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有些尴尬! 陈京反应很迅速,道:“任局,你来了正好!我们刚好冲了一壶好茶,你坐下尝尝?” “局长,茶我就不喝了!我来是有个重要信息向你汇报!”任志贤道,他手上拿着一沓文件“这两天,我们招商科频繁接到台湾鸿城集团方面来的电话,对方好像有意来我们澧河投资!这不,刚刚电话又来了,我和小粱都拿不准,我第一时间就向您汇报来了!”“鸿城?”陈京皱皱眉头,这可是台湾的一家大企业,专门做电脑配计生产加工的,在亚洲来说,是巨无霸的存在。这样一个集团会打电话到县招商部门来要求投资? 陈京有些疑huò,但是看任志贤的神情又不似作伪,他便道:“电话怎么说?” 任志贤咽了一口唾沫,道:“今天的电话,对方自称姓黄,叫黄部长!他谈到的问题比较专业,我和小粱都有些回答不上来,我便让他半小时后打过来,我刚才,丁嘱了,让把电话接到您办公室!” 任志贤抬手看看表“我挂电话已经二十分钟了,应该再过十分钟,电话差不多就会过来!”陈京很吃惊,但他面上却不动声sè,鸿城集团这么大的巨无霸直接联系县招商局就够让人吃惊了,而且还频繁打电话,这就更让人看不懂了!这个电话真会打过来? 不仅陈京吃惊,毛青也吃惊,他心中对任志贤的行为很鄙夷,不就想争招商的负责权吗?还硬是弄出了这一出戏来,连鸿城集团都弄出来了,怎么不弄个微软和四D出来? 但是他一看任志贤那副认真的脸,还有那副气定神闲的神奇,他心中又有些打鼓,忍不住会想,难不成任志贤真是狗屎运好,让他撞了大运? ““丁”丁!”桌上电话响起,陈京冲任志贤看了一眼,平静的抓起电话。 “你好,经贸局陈京!”陈京道。 电话中有些嘈杂,大约过了十几秒,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你好!你是澧河县招商方面的负责人吗?我是台湾鸿城投资事业部黄凯,………” “这个电话是真的!”陈京心中瞬间笃定,因为陈京这部电话,他有意装了来电显示,对方来电抬头是京以前在省人大的时候,接触过台办的事儿,知道这一点。 另外,他还知道,一般骗子、皮包公司,打台湾幌子的很少,最多的是打香港幌子的。台湾和大陆关系的敏感,这是很重要的原因,以台商名义行骗,伤害的是两岸人民的感情,这个责任就大了。 另外,陈京和黄凯仅聊了几句话,他立刻就判断黄凯很专业。黄凯很直接明了的讲了,他们有计划在楚江和楚北这一带投资一家大型加工型电子企业的计划,具体选址没有确定,但是选址的详细要求他们已经拟定。 楚城和楚北这两省交界的地方是他们计划的选址区域,他希望澧河方面能够配合,能够给他们出示一些政策(w)ìng的文件和项目一旦投资后,具体的实施规划! 黄凯还明确表示,他们公司考察团近期会过大陆考察一次,届时希望能够到澧河实地考察,具体日期,他们确定后再通知澧河相关部门…!。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有猫腻啊!【求月票】 一支烟抽到最后,差点烫到手,陈京才手忙脚乱的将烟头扔掉:他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鸿城集团有意投资澧河,这是一件大事,他应该立孰把这事情反馈到县委,由县委来主导安排这一事情。 但是不知为什么,陈京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心中琢磨,如果这事万一有什么水分,澧河县领导上下白忙活一通,这真就可能要闹笑话了,陈京自己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觉得有必要再了解一下任志贤的消息柬源,陈京怀疑真是对方将电话直接打给澧河经贸局的吗?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经贸局联系方式的?虽然说现在互联网开始兴起,信息四通八达了,但是经贸局一直低调,也没有上网,远在台湾的鸿城集团怎么会知道联系方式? 陈京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但是这个蹊跷他又不能直接问任志贤,他必须要通过另外一种方式乘了解这个信息! 他抓起电话,略微犹豫了一下,拨通招商股负责人粱兵的电话,通知他立或来办公室一趟了他挂了电话,又斟酌了一下,再次拿起电话,这一次他拨给任志贤,他道:‘老任!你稍后有没有时间,大概半小时后的样子,你过我这里来一趟,我们谈谈?” “好的,好的局长!我马上将手头上翰事情处理完毕!半小时候我准时到。” 结束和任志贤的说话,陈京便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装模作样的看起来:粱兵敲门进来,陈京冲他摆手,眼睛却不离开文件足足让粱兵干等了五分钟,陈京倏然抬起头来,眼睛看向粱兵。 粱兵道:‘局长,您有什么指示!。 陈京皱皱眉头,将文件往桌上一摔,囔声道:“你的工作是怎么弄的?是立功心切吗?” 粱兵脸sè微微的变了变,道:“局长,您说的是哪件事?我……“陈京眼睛在粱兵脸上逡巡粱兵有些尴尬目光mō命躲着陈京的视线他咽了一口唾沫,道:“还请局长明示,我不懂您的意思!” 陈京一屁股坐在高大的办公椅上,道:“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我刚刚打电话到省几个部门问了,鸿城集团考察的事情,省里早就知道而且己经有安排!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粱兵具光闪烁,语气有些结巴道:“这……这……我们……那个……“陈京将茶杯猛然放在桌子上,语气变得严厉,道:“什么这这那那的实话跟你讲,我也没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我把这事当成一件大事汇报到县委了,县委舒书记亲自打电话过乘找我问情况,问得我哑。无言!” 粱兵起先还有点侥幸心理,但一听舒书记对这事都质疑了,他tuǐ一软就坐到沙发上去了。 没用陈京怎么逼问,粱兵就娓娓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这事的起因是任志贤跑德高,从德高市回来便给了粱兵一个鸿城集团的联系方式,让粱兵联系他们相关的投资负责人。 任志贤把这事说得很明白,现在经贸局正在物sè负责招商的画局长人选,任志贤对这个位子很红眼!县委已经明确,经贸局常务副局长解决正科待遇,这对任志贤来说yòuhuò力太大了! 禹科正科之间,在县一级单位,距离形同天堑,任志贤盼着就是自己能够解决正科待遇,另外如果在招商方面能出成绩,任志贤仕途还有更广阔的空间:任志贤希望进步是一回事,但是他和陈京之间的关系,让他不好正面努力,于是便有了他和粱兵两人导演的这出台湾鸿城集团投资要澧河的事儿! 粱兵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脸涨得通红,道:“陈局,鸿城有意到大陆投资的事,这是干真万确的:而且他们选定的目标也是中原地区,这都是没有问题的。还有,和您通话的那个黄部长也是实实在在鸿城集团的人。 只是,这个姓黄的部长,好像对市和县区分不是很清楚,他们和楚江北部的几个市都有联系,我们主动和他们联系的时候,他们把我们和德高市当成同级单位了。所以……” 陈京皱了皱眉头,他猜得果然不错,这事情背后有猫腻,原来是这样息来做文章,从而在澧河出出风头,lùlù脸。 还别说,这招还真让他想绝了,如果不是他胃口太大,搞到了鸿城集团,让人太难以置信的话工他联系另外一个小一些企业,陈京可能就真信以为真,说不定就以这事为契机,让就完全听信任志贤了。 “行了吧,粱兵,你的心情我表示充分理解!这次我不准备追究责任,但是这个事,下不为例!如果还有下一次,你就不用负责招商了,我自有好地方给你安排!”陈京淡淡的道,他语气很淡,但是淡淡的语气中有一种强烈的警告。 粱兵鸡啄米似得连连点头,不住的自我批评反省,最后他道:‘陈局,我一定知错就改,我马上回去反思……我不叨扰您,我马上……” “你等一下!”陈京抬手看看表,这才刃分钟,他顿了顿,道,“罚你一件事,把那个茶几给我收拾干净,我给你8分钟时间,快一点!” 粱兵走了,陈京摘掉眼镜用眼镇布仔细的擦拭,他再次戴上眼镜的时候,眼前明亮了,但是他的脸sè却一下子变得yīn沉了! 任志贤进门的时候,脸sè极其的尴尬不自然,他一看到陈京yīn沉的脸,恨不得马上就退出去。 他来之活是兴高采烈,洋洋得意,可是在楼梯口迎头撞到粱兵,看粱兵那耷拉的脑袋,他就感到了不妙。他拉住粱兵问情况,还没等他开口,粱兵道:“任局长,您就放过我吧,陈局什么都知道了!人家电话直接打到省里去了,什么情况瞒得了他?。 任志贤心里咯噔一下,化想拉住粱兵再问,粱兵早躲瘟疫似得躲远了! “坐吧!”陈京指了指沙发,任志贤感到从未有过的局促,自己做过的事情,他自己心里清楚,心再然发虚。 虽然,鸿城集团投资大陆的事情是千真万确的,但是任志贤在这其中玩了太多花样了,如果陈京真追究起乘,他虚报招商信息这一条,就可以把他打入冷宫,以后在几个氛局长中,可能毛青都可以在他头上拉屎拉尿。 “老任,鸿城投资的事情,我已经汇报上去了!这事你有什么意见和建议?”陈京眼睛盯着任志贤道。 任志贤一听这话,他心一下沉到了谷底,陈京如果将此事汇报了,那县里各位大佬肯定就知道了这事。一旦知道这事,再把这其中的问题揭穿,任志贤哪里还有生存空间。 不夸张的说,任志贤简直就是调戏了县委班子一把,发生这样的事,任志贤以后的仕途还用得着混吗? 任志贤心中沮丧,他沉吟了半天,道:“我愿承担这一切责任!我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 他说这句话,内心就等于是崩溃了,和举手投降没什么区别。 陈京不说话,他悉悉索索从茶几下面将新买的高山绿茶拿出来,亲自给任志贤泡了一杯茶,道:“老任,人不可以那么悲观!我了解过这件事情的始末,鸿城集团投资大陆,这是干真万确的事情。而且他们的投资地点在楚江的可能(w)ìng极大,这一点,基本已经证实了! 既然有了这一点,我们澧河是楚江的一份子,我们也可以充分争取嘛!” 说到这里,陈京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姚明的广告说得好,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放弃一定失败!有机会我们就要努力,十二分的努力!如果这一次招商能够成功,我们澧河必将迎来井喷式的发展,到了那个时候,你我都是功臣! 招商的事情,你暂时抓一抓,目前外面到处传,说我们经贸局要新进一名常务禹局长,这个消息就是一派胡言,我们班子就有招商方面的人才,又何必舍近求远去外面找?” 任志贤猛然抬头看向陈京,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局面却猛然峰回路转了,陈京不仅不追究他的责任,反而将他最近一直想负责的招商一块的工作都交给了他。 陈京这是唱的哪一出?任志贤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采,他实实在在搞不清陈京心中的所想! “老任,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以前你我是有些误会的,这些误会的原因很复杂,那些我就姑且不说了!我们要关注的是现在和未采,我这个人是比较客观的一个人,对有才华、有能力的同志,我乐意给予他冉广阔的舞台。 现在我们经贸局就是一个大舞台,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同心协力。唯有同心协力,我们才能够创住绩,我们才能共同提高,共同进步!”。!。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牛人请客【求月票】 驾校,一伙人在训练场练习了一天,又聚在一起聊天打屁了! 秦新谋又开始吹嘘他公司评定市级龙头企业的事,他道:“反正现在情况就是这样,我们一共八家涉农的企业申报市级龙头企业,目前就我的厂基本板上盯钉了,哥儿几个,我们师兄弟一场,到时候这事成了,我定然请大家又吃一顿!然后好好的玩儿一场。” 他一说话,huā名蕾就凑过去帮腔,这个女人,越穿越妖艳,今天穿的一条吊带衫,就只有两条象征(w)ìng的丝带系在背上,本来就大一号的(w)iōng,因为这一种装束,更是有yù破壳而出的征兆。 雪白的脖颈下,大面积的肌肤luǒlù,尤其是两峰中间的那条yòu人的沟,被挤得尤其明显,分外的惹眼。 秦新谋的一双眼睛总会有意无意的瞟向那里,huā名蕾便捂着嘴笑,而卞明华则拿着一本书自顾读者,宛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鲁英才年轻气盛,偶尔也会冲huā名蕾敏感的地方瞅,huā名蕾便会冲他瞪眼。 鲁英才一段时间没接触,他对秦新谋的看法是大为改观,以前他身上总有一股子傲气,现在他却是十分崇拜秦新谋。 说到原因,是在这段时间,他去参观过秦新谋的公司,一下便被震撼住了,思维也就转过弯来了。 秦新谋吹牛的时候,陈京有时候心不在焉,鲁英才就会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哥们儿,多跟秦哥学点,将来走入社会,秦哥的那一套东西用得着!” 每遇到这种情况,陈京便会点头,秦新谋偶尔便会季鲁英才几句,说什么大学生就是了不起,有思想,有想法。 又说广告公司有前途,鲁英才选了一个好行业。 林倩平常嘻嘻哈哈,关键时候却道出了鲁英才转变的原因,原来是秦新谋愿意投资支持他搞广告公司,而且以后秦新谋厂里的广告宣传,鲁英才可以去做。两人有了这层利益纠葛,鲁英才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 “哥几个,不是我老秦吹,澧河上下就没有能难得到我老秦的事儿,也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大家可能不知道,最近澧河县里酒政治斗争jī烈得很,马上新县长上任,舒治国正在磨刀霍霍,清除异己呢! 上次常委会,赵一毛在会上面子就丢大发了!赵一毛没当上县长,在会上带着情绪,冲着经贸局陈局长发火,在舒治国那里没占到便宜,他还指望能在陈局那里找回一点面子。 谁知,这一脚又踢铁板上了,陈局长人家虽然只是列席会议,但是人家门子硬得很,在常委会上和赵一毛对着干,最后他的提议多数通过,等手是狠狠的扇了赵一毛一巳掌了……” 秦新谋侃侃而谈,县委内部的斗争被他说得像小说演艺那般玄手,当然,他们大部分都是瞎扯的,但是,他说的这些事,大致脉络又还像那么回事。 陈京不能不感叹流言的威力,秦新谋这样的党外人士就知道这么多了,自己和赵一平〖书〗记的矛盾又有谁不知道? 细细想起来,陈京和赵一平又有什么矛盾?但是现在被这样一传,两人彼此都知道了这事,以后再想友好亲切可能就不太容易了! “老秦,你说舒治国清除异己,他怎么不清除那个到处得瑟的陈京?我可听说陈京是马县长的老人了,舒治国那时候和马步平尽对着干,他能够容忍陈京的存在?”鲁英才插嘴道。 秦新谋白了鲁英才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鲁,你还太年轻,不懂政治!陈局长哪里只是马县长的人那么简单?借舒治国担子,他也断然不敢得罪陈局长。他倒是有那个心,缺的就是那个胆而已!” 林倩在旁边笑呵呵的道:“得了,老秦你把那个什么陈局长吹得太玄手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能有多少本事?有本事也是靠后台!” “小林这话说对了,这年头就比谁的后台硬!不然还比什么?你说比什么?”秦新谋反问道。 “这么说来,老秦你也是有后台的咯!”林倩道“不然你怎么就跟我们这些老百姓这么不同呢!” 秦新谋嘿嘿的笑了笑,神sè有些自矜,道:“有是有一些的,现在整个澧河,我的路子已经走开了,有没有后台都无所谓了,没有后台,我也可以创造出后台来!” 一通瞎聊瞎侃,日子飞快的过,鲁英才便起哄让秦新谋晚上请客,说秦总的公司申报市级龙头企业既然已经板上钉钉了,就该提前请大家好吃好玩一通,以庆贺。 鲁英才年轻人善于活动,他先就打了预防针,先对卞明华道:“卞老师,您今晚无论如何得给点面子,我们这帮子人,就你一个老师,我们尊师重道也要您给机会呢!” 卞明华没有上次那般矜持了,想来是大家一起在训练场相处久了,他坚固的面具有了一些松动,他不置可否的笑笑,没有立刻表态。 鲁英才便过了拍了陈京一下,道:“陈京,今天你不要找理由了!什么理由都没用,你不给秦哥面子,就是不给我老鲁面子,你自己掂量吧!” 鲁英才这样一说,陈京没办法,只好答应。 晚上晚餐在驾校酒楼吃,秦新谋买单,吃了饭,大家都喝了点酒,兴致就都上来了。 秦新谋吹牛正起劲,他大手一挥道:“哥们几个,大家走!帝豪歌舞厅,我们几天搞个包间继续喝,不醉不归!” 林倩站起来说不行,刚才她凹机响了,她回电话说婆家的老爹身体出了问题,情况紧急得很,她得马上回去。 林倩一走,陈京就准备顺势也闪人,鲁英才一把扯住他道:“你咋回事?我看你是读书成呆了,这么好的机会让你喝秦哥多接触,你自己怎么就不知道把握?” 陈京真的不想去帝豪歌厅,那里熟人太多,他担心被认出来。再说,他和这帮人在一起,的确感觉浑身不自在,他们眉飞sè舞,陈京只觉得索然无味,与其浪费这些时间,他还不如回去多 可是鲁英才根本不由他分锋,拉着他就走,完全是赶鸭子上架。 还好,到帝豪的时候,帝豪今天有夜场,人非常多,鱼龙混杂,陈京穿着又低调随意,没人认出他。 可是人一多包房就没有了,只好坐大厅,好在大厅人多,台上有人表演,气氛也好,秦新谋就安排大家坐大厅,等包厢有空位子再进包厢。 帝豪的夜场在澧河算是非常前卫了,舞台上偶有演员放出的荤段子就惹得下面掌声四起,而有一段似是而非的钢管舞,则更是jī起尖叫阵阵,秦新谋和鲁英才都看得兴致盎然。 就连一直显得比较深沉沉默的卞老师,那厚厚的镜片后面,一双眼睛也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而huā名蕾更是整个身子都快倚到秦新谋身上去了,如不是场合不对,说不定她钻到秦新谋怀里去都不一定。 陈京一个人喝闷酒,有些百无聊赖,他有心想给金璐去个电话,但是周围的环境太吵,他思忖了一下又放弃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猛然感觉有东西砸到了桌子上面,桌面上的酒都蹦起老高,他抬头,便看见一个光头男人,后面跟着几午年轻小哥,站在了桌子面前。 “哎呀!这不是秦总吗?秦总今天怎么有这么高得兴致啊?”光头男冲着秦新谋嚷嚷,态度有些张狂。 秦新谋气焰明显要弱不少,站起身来道:“李总好!今天和几个朋友过来玩玩。” 光头男哈哈大笑,指了指huā名蕾道:“怎么?你马子啊,不错嘛!你老秦越来越会玩啊!” 光头男笑得张狂,而在这时,从舞台后台过来一个姿sè妖娆的女人,凑到光头男身边,被他一手搂住:“怎么?老秦,我马子比你马子如何?” 秦新谋脸涨得通红,鲁英才有些年轻气盛,冲光头道:“这位大哥,咱井水不犯河水,我们都出来玩玩而已,你何必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哎哟!”光头男眉头一挑,一巳掌拍在桌子上,道:“了不起啊老秦,你养的人越来越尿(w)ìng了!我记住了老秦,今天是你嫌我打扰你,以后你可别老打扰我!” 光头男一双眼睛yīn测测的“老秦,有俩要钱不要张扬,想跟我玩儿,你还缺一副好牙。!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他说完这些话,大手一挥:“走!我们不打扰秦总逍遥了!” 一众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秦新谋脸sè铁青,他最好面子,今天被别人扫了面子,他心情可想而知! 他腰上的手机滴滴响起,他也懒得去接,手机响个不停,huā名蕾拿过来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她说了几句话,脸sè一变,抬头道:“不好了!林倩打电话,说他婆家老爹得了急症,送到医院人太多,没医生接诊。老秦,他找你帮他想办法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尽是糊涂【求月票】 秦新谋丢了面子,脸sè很难看! 他不住的摇头,自顾嘟囔道:‘***李生龙,不就是仗着有个黄蛤蟆靠山吗?等老子缓过气来,连着黄蛤蟆一起搞倒!” 李生龙也是搞葡萄起家的,最近搞葡萄深加工,李生龙成立了精一生物科技有限沁司,和秦新谋的洋河食品有限公司对着干,他们都正在申请市级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是竞争死对头。 从实力采说,秦新谋要强一些,李生龙以前是混社会起家,后来又做建筑包工头,这几年,他看到国家对农业支持力度逐渐加大,他才搞起了农产品生意。而搞葡萄加工,也是近两三年的事情。 李生龙和秦新谋比,最大的优势便是能够占到县委黄小华主任这个大靠山,黄小华是李生龙的姨父,有这层关系,李生龙平常为人处事都非常张扬,自打他进入搞农产品深加工后,搞得农产品市场一片混乱:而且他又不按规矩出牌,尤其不遵从商业规则,动辄就利用社会关系摆平事端,甚至还动用黑道力量垄断霸占市场,在老百姓中口碑很差。 而最近,他和秦新谋也是彻底封掐上了,他处处咄咄逼人,秦新谋则处处退让,尤其牵扯的事惰太重要,秦新谋也不可能一味退让。这才有了今天李生龙挑衅秦新谋的事端来。 县人民医院,陈京等一众人到的时候林倩正在急诊室外面急得团团转。 这几天人民医院人很多,急诊室外面两边廊子都守着家属,而林倩他们一家子,便特别显眼因为在他们的身边,一张临时病chuáng上,一个六十出头的老人正裹着被子正采回滚动,额头上斗大的汗珠滚下,嘴中发出凄厉的哀号,周围的人无不动容。 陈京几人一到,林倩便过来道:“秦哥,你路子宽您看我公公不行了!医院的医生还不到位我担心他撑不住!” 秦新谋从腰上拿下手机开始拨号,他捂着话筒,一个人躲到了楼梯的拐角位置。 陈京看到这个场景脸sè也变了,他懂一点医术,看老人那痛苦的样子,十有**是结石发作了,生命危险没有,但是如果一直任有这样痛下去病人会大伤元气,甚至可能会因为疼痛,而引起其他的并发症。 遇到了这样的事陈京顾不得其他,连忙转身到卫生间拿出手机拨通县卫生局匡文华局长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他便径直说明情况,语气有些重,用了十万火急这个词。 匡局长一听情况,忙道:“陈局,这事您不急,我马上打唐院长,保证五分钟只能把事情搞定!” 陈京挂了电话,走出卫生间,迎头撞上了秦新谋,林倩迎上来道:“老秦,怎么样?” 秦新谋脸sè车些发白,道:“这两天急诊的病人多,医生太紧张!你的父亲是结石,医生可能重视度不够,一fùL应该有护士过来处理!” “护士处理?”林倩的老公一听,脸sè就变了,“你看老人疼得快晕过去了,护士怎么有能力处理?结石疼得急也是可以闹出人命的,还有可能yòu发心脏病……” 急诊室一直紧密的大门忽然开启,人鹿一阵sāo动,很多人都围拢过去。 “皮医生,皮医生,我家老史情况怎么样?” “皮医生,皮医生,我是王坚的家属,他的手术进展还顺利吗?” “安静,安静!”一高大个白大褂医生高声道,“哪一位是林倩?” 林倩脸sè微微一变,凑上前道:“是我,我是林倩,这是我父亲,疼得快晕过去了,医生,求您帮忙……” 姓皮的医生点点头,回头冲身后的护士道:‘快,快安排送急诊室,马上让黄医生过来确定病情,小杉准备注射!” 他有条不紊的吩咐,身后的护士过来将老人的推chuáng接过来,迅速往急诊区送,而大门随着老人进了急诊区,又轰然一下关闭了! 刚才的噪杂和喧闹被大门隔在门外,林倩一下来不及道谢,眼睁睁的便看到病人拖走了,很快,有医生过来找他老公,让他过去谈话。大约十几分钟,他老公回采,神sè轻松了很多,道:“医生给注射了杜冷丁,疼止住了,老人已经沉沉睡过去了!” 他冲林倩道:“幸亏你朋友过来,这都是你在驾校新认识的师兄弟吧?”林情连连点头,她冲着秦新谋一通好感谢,道!”秦哥,你这次是帮了我大忙了!以后你放心,只要有用得到我林倩和我家老公的地方,只要您吱一声,我们定然帮忙!” 林倩的老公姓赵,嘶赵胜利,也在劳动局上班,是个股长,他和秦新谋互通姓名,赵胜利道:“秦总大名我真是久仰了,今天的事,全仰仗秦总了!大恩不言谢,今天既然认识了,以后我定然报答!” 秦新谋连连谦虚,他心中也是纳闷得很,他刚才打电话给医院的一个画院长,对方在省城出差! 一会儿后,对方回电话过来,他对秦新谋讲,秦新谋所讲的病人得的是肾结石,医院杜冷丁有些紧张,暂时用不了药!另外,医院病人太多,尤其今晚,就有几个非常紧急的病人要紧急处理,有限的医疗资源,必须集中使用! 他让秦新谋先坚持一下,最多两个小时,绝对会处理! 这是怎么回事?说是两小时,现在五分钟不到事儿就解决了? 秦新谋想来,可能对方画院长是保守承诺的,毕竟他在外地,不了解家里的情况。再说,他一禹院长,亲自过问了这件事情,估计下面的医生也立马就重视起来,速度快也是情理之中的。 一想到这一点,秦新谋缀有些心安理得了,面对赵胜利两口子的干恩万谢,他吹牛的毛病又犯了,道“我老秦别的不说,但是说到仗义,我是从来不落后人的。赵股长你们就不要客气了,以后咱就是朋友,什么事儿吱一声,我老秦还会帮忙!” 秦新谋吹牛,跟随一同过来的鲁英才马屁也是拍得很响亮。 花名dàng不甘落后,笑嘻嘻的尽夸秦新谋,林倩刚沾了人家的好处,自然也乐意迎合,一时秦新谋风头无俩,连带此前遇到李生龙的郁闷都烟消云散了,他一时成了众星捧月的存在了“在这里,在这里!这里就是病人的家属!”一个声音响起,说话的白大褂医生,正是刚才被人围堵的皮医生:只是他不知怎么这次从大门进来了,而他的身边,是一个西装笔tǐng的中年男人。 “你们是赵天林得家属吧!这是我们唐院长!”皮医生冲林倩一众人道,脸上挂着笑容:林倩愣了一下,赵胜利反应迅速,走上前道:“唐院长,太谢谢了,我老父亲终于可以安生的睡个好觉了,不然这样痛下去,我担心老人身子骨扛不住!” 唐院长热情的点头,眼睛却在人群中逡巡寻找。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说起来,我们今天的确是做得不好!让老人受苦了,我们的医疗条件正在改进,还需要你们见谅和理解!”唐院长很客气,和赵胜利两人握手握得很紧。 “我们理解,我们理解!人民医院接诊的担子太重了!我们充分理解!”赵胜利道了他做出一画很理解的模样,汪然忘记刚才老父亲疼得受不住的时候,他暴躁的骂医院领导和医生的娘的情形。 唐院长桑得低调,在不远处,依旧有很多等待接诊的病人,他们的家属也在焦灼中煎熬。 赵胜利看到这些,他心中自有一股放松和优越感,先靠的怨念也就烟消云散了…… 秦新谋看到了唐院长,也准备过来见礼,而就在这时,院长忽然开口对赵胜利道:“还望你帮我给陈局带个好!他批评的是,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好,有需要反省的地方!” 唐院长这一说,赵胜利当即愕然,他扭头看向秦新谋,秦新谋也茫然不知所云。 “陈局?哪个陈局?”一旁的鲁英才插言道,“我们这里可没一个陈局啊!” 唐院长一听鲁英才这话,脸上尴尬的笑了笑,旋即,他道:“行!可能是我想得多了!我不多打扰你们,祝你们家人早日康复!” 西装笔tǐng的唐院长走了,留下一众人尽是疑团。 “咦,陈京呢?陈京这小子怎么溜了?”鲁英才扭头道,“这家伙太不仗义了吧,我们都在这儿陪林姐,他倒好,一声不吭就溜了!” 秦新谋和林倩左右看了看,果然没见陈京的踪影,问花名蕾,花名蕾刚才也没注意。 赵胜利愣了一下,冲鲁英才道:“你刚才说谁?陈京?” 他眼睛看向老婆,林倩点点头道:“也是跟我们一起学车的,一门、伙儿!” 赵胜利嘿了一声,道:‘陈京不就是经贸局陈局长吗?我上次在县政府开会,碰见过他,年轻得很,也就二十出头!闹了半天,是他打了电话帮了我们,我们这个糊涂哦……”。!。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重要契机【求月票】 香喷喷的饭菜准备妥当,徐丽芳不住的看墙上的挂钟,神态有些焦虑。 他四岁的儿子,双眼瞪着桌上那香味四溢的土家烧肉,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终于他忍不住馋劲儿…伸出手来要去抓一块。 徐丽芳脸sè一变,拍了一下儿子的手道:“你这个小犊子,怎么馋成这个劲儿了!行,我们回家,妈妈给你做了吃!” 徐丽芳抱着孩子出门下楼,她就住在楼下,也是三室一厅的房子,这么大的房子,她从来就没有住过,第一晚住进去,她彻夜睡不着,觉得空dàngdàng的。现在陈局长让她把孩子带过来,娘俩住这么一套房,徐丽芳都觉得特别不〖真〗实。 到了二楼,小孩徐彬不进去,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尽冲着楼道瞅!忽然,他道:“妈妈,妈妈,叔叔回来了!” “尽骗人的小犊子,都没听到车进院子,你陈叔怎么………………”徐丽芳话说一半,却听到陈京逗弄孩子的声音:“怎么了?彬彬是不是想叔叔了?” 陈京手上拎着公文包,穿着一件深蓝sè的夹克,他伸手mō了mō徐彬的头,小家伙刚才叫得欢,现在却有些拘谨,扭头要往母亲怀里钻。 徐丽芳则喜出望外,道:“陈局长回来了?饭菜早给您备好了!” 陈京踏上上楼的楼梯…忽然回头看向小家伙,道:“彬彬,你放学吃了饭吗?” 徐彬乌黑的眼珠子转动…正要说话,徐丽芳道:“我们娘俩已经吃过了…就您没吃了!” 陈京皱皱眉头,道:“你撒谎了!彬彬就没吃饭,他如吃饭了,就不会躲躲闪闪了!没吃就一起过来吃…我一个人能吃多少?再说,一个人一大桌子菜,吃起来有什么味道?” “陈局……这……那个……” 陈京脸sè一变,道:“什么这这那那的,就按我说的办!” 他伸手拉着两眼放光的徐彬,道:“来,跟叔叔上去…我们先开吃……” 徐丽芳有些紧张,看儿子那副吃相,她极力想上去给这小子一后脑勺,奈何陈京却好似很喜欢,还不住的鼓励:“不错!小家伙能吃饭就说明身体棒,你这样吃下去,几年功夫就可以长到叔叔这般高了!” 徐彬一听这话,吃得更带劲了…一碗米饭吃得干干净净眼睛便望向了母亲。 “你少吃点!”徐丽芳叱呵道。 “小孩能多吃是好事,再盛点饭来!”陈京道,看着小孩子吃饭津津有味…连带他的胃口都好一些。 徐丽芳心中暗叹一口气,又只好给儿子盛了一碗饭。 这几天徐丽芳内心都紧张,殷虹嘀嘀咕咕给她讲…说陈局长让她把孩子带过去,那是假惺惺说的客气话。 哪有带着孩子当保姆的?就没听说过。 再说…徐彬小子的那皮劲儿,那股山娃子的味道,陈局长是城里人,爱干净、爱清静,哪里受得了这么一个小野娃子? 殷虹还装模作样给徐丽芳讲了很多有钱人的心理,说着说着,她那股风sāo劲儿又来了,话题渐渐跑到一边去了!她说什么有钱人有些尽喜欢打保姆的主意,徐丽芳这个一个美貌风韵的少fù,那个味儿是最符合那些人胃口的。 陈局长虽然有漂亮女朋友,但是哪个男人不huā心?再说,偷吃的味儿滋味完全不同…… 徐丽芳想到这些,又忍不住瞅陈京那年轻英俊的模样,只瞅一眼,她脸颊便泛红,将头扭一边,暗骂自己受到了殷虹那sāo猸子的影响,真是胡茬乱想了。 但她脑子里,殷虹那放浪的大笑却怎么也抹不去,那妮子托着自己的下巴,啧啧的赞叹了几声:“这么一jiāo俏娘们,就这样闲着可惜了!要不,你干脆把你们那英俊的陈局长一口吃了得了! 反正你带着一个拖油瓶,也不用什么名分,能够有个男人供着你吃、供着你喝,日子逍遥的过,你还愁啥?” 徐丽芳感觉脸灼灼的痛,连忙悄悄到卫生间洗一把脸,对着镜子长吐了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少跟殷虹那妮子接触,这女人脑子里不知想的一些啥,尽是那些下三滥的玩意儿。 等徐丽芳出来的时候,陈局和徐彬两人已经吃完了,她看着一桌子的狼藉,心中又是高兴,肚子里却是咕咕的叫。 一桌子的好菜好饭,她自己也馋得不行,她也没吃晚饭,肚子也感觉受不了了! 真是应了陈局说的那句话:“要了面子,饿了肚子,那就是活该!”徐丽芳觉得自己真就是活该! 徐丽芳先不忙收拾,她给陈局泡了一杯养胃的坦阳功夫红茶,又督促徐彬回家做作业,徐彬却看着那电视节目挪不开眼。徐丽芳这下火了,这孩子越好越心高,这脾气可要不得! 她趁陈京去卫生间的功夫,揪着儿子的耳朵,捂着小家伙的嘴就把他拽下了楼,在楼下,她安顿好孩子,回来的时候陈京瞪她一眼道:“小孩子,才三四岁,正是玩的年龄,做什么家庭作业?” 徐丽芳有些答不上话,只是道:“这家伙昨天感冒了,没休息好!让他早点休息!” 他这样一说,陈京不说话了,仰躺在沙发上认真的看着电视,电视上索然无味的新闻联播,他看得是津津有味。 最近有两件事情是陈局必须要妥善处理的。 第一件事是县里这次拟定要鼓励一批民营企业申报省市级龙头企业,这件事经贸局、工业局要牵头把关,按县里的要求,经贸局要占主导地位,尤其是在制定产业政策倾斜方面,这些政策落实,基本全由经贸局来主导。 这件事情,是经贸局的一个机会!经贸局如何在县各科局办中脱颖而出,如何能成为大家都真〖真〗实实重视的单位,这一次民企申报省市龙头企业经贸局就需要唱好这出戏。 这一次申报,不夸张的说,是澧河全县的工业企业的一次大盘存,澧河的民营企业究竟有多少,澧河民营企业以后的出路究竟在何方,这是经贸局需要把握的事情,刺jī民营企业发展,搞活民营企业经济,这是有莫大而深远意义的。 而这一切战略的达成,陈京认为,就需要以这次机会入手,经贸局的工作要严格规范,负起责任,公平公正,真正的做到为澧河企业谋实惠,让澧河企业得实惠这一目标。 除了这件事情外,第二件事情便是鸿城集团有意投资澧河的事情,陈京认真分析过这件事情。 这事起因只是因为任志贤的一己sī心,但是,这一己sī心却收到了意外的效果。既然鸿城那一方主要负责人有这个兴趣,这事完全可以将错就错,引导他们前来澧河考察。 澧河在德高市中,地理位置是非常好的,因为其刚好处在京广线上,比之德高铁路运输更方便。这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另外,澧河劳动力相对集中,澧河周边恰好是整个楚江外送劳动力最多的几个市,鸿城入驻澧河,劳动力方面不用担心。 当然,这些都是好的、有利的条件,但是,陈京认为,有这两个有利的条件,澧河就可以放手去努力。 为了这个事情,陈京已经召开了三次局党委会议,最终会议确定,将这一重要讯息上报县委,由县委来主导搞好这次招商工作! 目标已经有了,陈京接下来面临的就是实施的问题,陈京心中清楚,需要放手一搏的时候到了!他主持经贸局工作一场,现在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机会,如果能够把握好这个机会…………‘…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陈京的思绪,徐丽芳推门进来道:“陈局长,外面有客人,一定要见您!” 陈京眉头一皱,徐丽芳补充道:“他说他叫文建国………………” “文建国?”陈京心中转过一个念头,点头道:“你先下去吧,我和建国主任聊聊!” 客厅,陈京从书房一出来就伸出双手,道:“建国主任,你这是搞突然袭击啊!来我这儿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呢!你来了,我们怎么也得喝上几杯才好啊。 文建国从沙发上站起来,道:“陈局长,有你这句话,我老文就感jī莫名了!” 两人双手紧握,文建国内心感受极其复杂。文建国看看这房子,实木地板上铺着深蓝的地毯,一套仿古式红木家sī和房间里的中式装修特别的搭配,茶几上,质地地道的汝瓷茶具彰显了房间主人公的文化品供销新村不起眼,但是后面却可以将澧河风光尽收眼底,前面的院子也是树木苍郁,走进来如进入森林公园。 文建国自踏进这个门,他就暗暗吃惊,他在澧河干了大半辈子,还没有找到这喧嚣闹室,竟然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 而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世外桃源,却成了陈京所居之地,看陈京这居住的环境,房间的布置和派头,这才多久的功夫,陈京就有了这般的实力。端真是太不可思议,不可想象了,文建国从内心感叹莫名! 由东北虎酒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请有能力的订阅VIP,或者给予推荐支持。您的支持,就是作者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复活的欲望【求月票】 文建国是澧河政坛极少数了解陈京背景的人,澧河上下到处有人传,说陈京和陈副省长有关系云云,文建国每次听到这些传言,都忍不住暗自发笑陈京的家里他去过,陈京的父母他拜访过,那分明就是普通人家,哪里可能和陈副省长有关系? 再说,陈京如真和陈副省长有关系,他还会在澧河一待几年不得志,最后靠拢马步平才得到重用,才有今天? 文建国一直是不怎么瞧得起陈京的,陈京就是一毛头小子,rǔ臭未干,能够有多大能耐? 但是,现实的打击让文建国不得不正视陈京的存在了。 自从马步平离开澧河的那一天起,文建国便彻底的靠边站,昔日政府一把手秘书的光环在一夜之间淡去,澧河政坛顷刻间把他遗忘掉了! 文遥国算算自己的年龄,才四十岁啊,这个年龄正是他要大展宏图,大干一番的年龄。 他一肚子的抱负没有舞台实现,他的抑郁不得志可想而知了。 可是相比文建国的悲情,陈京却是不退反进,他高调进入经贸局,在经贸局颇受县委舒书记的重用,又大刀阔斧的解决了开发区的问题,风头一时无两。 文建国看看陈京现在居住的环境,家里还配了一个漂亮水nèn的保姆伺候着,累了喝点小茶,看看澧河风光,那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惬意了!更重要的是,陈京现在手上有权,来自四面八方自有那么一帮人追捧他,文建国瞅一眼茶几下面的几条烟,他就觉得今天自己拎来的精品白沙寒碜得不成样子。 [BR>陈京让文建国坐下,心中却在琢磨文建国的来意。 文建国旁敲侧击道:“陈局,现在外面可到处传,你和省政府陈副省长有非同寻常的关系!我说你可瞒得够深的,连我都瞒住了!” 陈京皱皱眉头哈哈笑道:“老文,你还真信那些传言?传言总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我陈京行得正、立得稳,根本就不在意那些嚼舌根子的人!我工作的事情都顾不过来呢!” 文建国心中一凛,感受到了陈京的不一样。 决定脑袋,陈京一跃到了经贸局局长的位置上,谈吐果然大不相同了处处都是自信流lù,甚至还有一股子舍我其谁的气势了! 文建国立马清醒过来,意识到了彼此身份的差距了! 陈京现在正是顺风满帆,文建国却是完全不得志,文建国再有酸葡萄的心态,再摆不正位置,可就有些要不得了! 说起来,文建国今天过来也是有求于人他拎了一条烟一瓶酒,花了近两百块钱,可是进到屋子后他却烟酒放在茶几下面,生怕被陈京看到了! 他似乎是有些面子上抹不开,毕竟当年他是马步平身边红人的时候,陈京还是个三好学生。他现在却不得不登陈京的门来有求与他。 他也许是觉得自己拿的东西寒碜了,陈京茶几下面堆放的烟酒,就没有他那个档次的。看来经贸局长果然是富得流油,他拎的这些自以为不错的东西,可能入不了人家的法眼了! 茶过三巡,文建国迟迟不开口,陈京便笑笑道:“老文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主动上门,肯定是有事吧!你我二人,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文建国不自然的笑笑,道:“是这样,陈局长!我最近听闻你们经贸局需要一名副局长我这个……这个……在外面跑了这么些年,别的本事没有学到,但是和外界打交道,我却是很熟练熟悉了! 所以,我想跟你毛遂自荐…………” 陈京一愣,瞪眼看着文建国,道:“文主任,你不会是开玩笑吧,你做我的副手?” 文建国脸微微一红,但是此时容不得他有半年难为情,此时此刻,他必须要厚着脸皮放下架子,他道:“陈局,我的现状你也看到了!高不成、低不就,实话讲,我今年才四十岁,正是干事的大好年龄。 我是真真切切的想做点实事啊!经贸局招商的工作,我非常有兴趣,也非常有信心!只要你陈局给我机会,我拍(w)iōng脯给你保证,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文建国侃侃而谈,将自己的窘境和盘托出,没有丝毫的保留。 他很清楚自己的过往,当年他没少给陈京上过眼药,说不定,陈京现在都还记恨在心。 要想现在,何必当初,文建国在内心对自己的作为是后悔的,但是此时,事情已经是那样了,文建国也只能厚着脸皮来了,否则他哪里窨争机会? 马步平的人马,最抱团的是易周系的人,文建国不是那个系,他和侯红权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他不把握陈京这个机会,根本就没有办法! 陈京端着一杯茶细细品味,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文建国的尴尬。 文建国忠心耿耿跟了马步平这么多年,竟然路子窄到这步田地,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不过,文建国如果真愿意做招商,陈京还是比较看好他的,毕竟他常驻楚城几年,他在省城的花销,也是百万计的,那些钱扔出去,多少还是起了一些作用的。有这个基础,文建国做招商,条件相对其他人得天独厚。 “老文,你既然这样说,说句实在话,我心中很感动,也很敬佩!”陈京一本正经的道,他举起茶杯,“我这里没有酒,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陈京将一小杯茶喝干,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话锋一转道:“老文,你这个想法,我可以向县委反映!但是县委最终怎么决定,我控制不了!另外,如果县委最终让你进了经贸局,我也丑化说在前头,经贸局这个地方是个以成绩和能力说话的地方。 你我虽然老关系,但是我的(w)ìng格你了解,徇sī的事儿那是万万干不了的!” 文建国大喜过望,鸡啄米似点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段时间的抑郁,足以让文建国对任何细微的机会都弥足珍惜!那种被冷落的寂寞和失落,不经历根本就体会不到。 失去过后,更懂得珍惜,这话用在文建国身上最为贴切。 陈京的话让他吃了定心丸,此时,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完全适应角sè了,他以前只认一个老板,对方就是马步平。 现在乃至以后,他相当长的时间内,也只能认一个老板,那就是陈京!他必须像对待马步平一样对待陈京,甚至还要有过之。 他追随马步平那些年,最终却没有熬来他想要的成功。 现在,经过了失落和沉沦,他在夹缝中迎来了第二次机会,他暗暗的告诫自己,自己一定要把握这次机会,无论如何也要把握这次机从陈京家离开,文建国心情特别的轻松,他从供销新村大门出来,看到这车来车往的大街,他觉得特别的亲切。 尤其是陈京提到了他的表哥李生道的时候,文建国心中开始很紧张,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大嘴巴表哥了,这满嘴跑火车的家伙,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陈京? 可是等陈京说了情况,文建国不禁莞尔,他不由得不感叹这世界的奇妙,自己的那大嘴巴表哥竟然还和陈京以师兄弟相称,而文建国听陈京的意思,这次申请龙头企业的事情,李生道是重点要支持的对象,这让文建国大为惊喜。 李生道这些年没少支持文建国,而文建国也没少帮衬他,两人一从商一从政,相得益彰!曾经配合十分的默契! 可是自从文建国失势后,李生道没了他这个靠山,也开始处处受挤压了!最近这几年,农业产业化形势好,想分这块蛋糕的人也越来越多,面临jī烈的竞争,李生道支撑得十分艰难。 每遇到困难,李生道总会下意识的想到文建国,可是他把事情和文建国说,只能平添文建国内心的愁绪,其余没半点好处。 现在,文建国觉得自己可以tǐng起腰杆了!有陈京做靠山,他扯了虎皮当大旗,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虽然现在正式任命没下来,文建国不能张扬,但是在暗地里,他却可以给李生道出些点子了。 回到家,文建国老婆紧张的凑上来问情况,文建国佯叹了一口气,她老婆脸一yīn,扭头进房间了! 等她出来的时候,却听见文建国在客厅正眉飞sè舞的打电话:“哥,咱有实力不用怕,陈局刚才跟我说了!你是我们要重点支持的,葡萄产业关乎老百姓的收入和生活,不能掉以轻心,你就把心放肚子了吧!” “那真是你有福分了!你放心,陈局见的世面多了,他心(w)iōng开阔,不会介意你满嘴跑火车的!”文建国宽慰道,他话锋一转:“不过,以后你可要小心了,再不能以那种态度了,不知者不罪,你既然知道了,态度就要改变!” 一通长电话,打了半小时文建国才意犹未尽的将电话挂掉,她婆娘凑上前嗔瞪着他正要开口说话,文建国一把将老婆抱住,一股很久没有升腾的yù望今天复活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新县长上任! 县委,舒治国一改其平日深沉内敏的形象,来回在办公室渡步,显得有些〖兴〗奋。 “咚,咚!”两声敲门声响,舒治国站定脚步,道:“进来吧!” 黄小华推门进来,轻轻的将门关上,整个动作轻灵谨慎,就像个搞地下工作的一般,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舒治国先开口道:“你看了昨晚的焦点访谈吗?” 黄小华愕然,不知道怎么舒治国忽然说到焦点访谈了! 平常黄小华爱看新闻,但是恰恰是昨天,他晚上有事,没有关注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不知道昨天焦点访谈是谈什么。 “西南几个省那边非法征地,土地资源闲置浪娄,国务院对那边进行了专门的整顿整治。昨晚焦点访谈就是谈这个事,川南省有个银峰县,开发区也是几万亩土地闲置,昨天重点就是搞的这个县的访谈,访谈很深入,很引人深思!”舒治国道。 黄小华愣了一下,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他进门就发现了舒治国神sè的异常,他心中还在纳闷原因,没想到竟然是陈京上次说的国务院查西南几省非法征地的事情,现在终于被证实了! 看小华内心有些许酸味儿,陈京现在在澧河俨然成了大红人,上上下下,张嘴闭嘴说的就是陈京。 这次陈京又在舒治国面前lù了一次脸,这一次,他又会掀起什么风浪呢? 黄小…华沉吟了一下,道:“〖书〗记,关于鲁县长欢迎晚宴的问题, 已经准备妥当了!就安排在房山宾馆,您认为怎样?” 舒治国蹙了蹙眉头,微微摇头道:“房山是县委接待单位,我希望这次欢迎宴会更倾向政府那边一些。我们换个地方吧,就安排在金玉、 酒楼吧!” 黄小华点头,心中却是酸味更浓,金玉酒楼以前舒治国一直不喜,最近几次宴客,他却屡屡挑这里。 黄小华清楚,这是和陈京有关系的,上次陈京和舒治国谈事情,挑的地点就是金玉酒楼。那顿饭两人谈了什么事情,黄小华这个县委办主任都是丝毫不知情的。 舒治国似乎没有意识到黄小华的小心思,他自己已经完全被〖兴〗奋jī动的情绪所感染,他冲黄小华手舞足蹈,语气说不出的〖兴〗奋:“小华主任,经贸局陈京挂帅,我们是选对人了! 他这上班才几天?立马就出了成绩,你还没听说吧,我们招商的同志联系到了台湾最大的电子加工企业鸿城集团,他们的负责人表示有意投资我们澧河!考察团下月月初就要到。 小华啊,这个消息可是了不得的振奋人心啊,如果这个投资能成功,我们澧河必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发展契机!我们澧河的落后面貌,有望在三五年内得到彻底的改观!” 黄小华吃惊的吸了一口气,道:“什么?鸿城集团?这事我看是不是有点偏了,人家这么大一个集团,会找我们一小县城谈投资?即使是找我们谈,那省里市里的领导还不在中途就将他们拦住,还真会让我们占便宜?” 舒治国摇摇头,道:“我们看事情不要有这种思想,只要鸿城能来,这就是大喜事!至于最后他们怎么决定,我们现在都不知道,我们澧河怎么就没有条件吸引他们投资呢?” 黄小华讪讪的笑笑,不说话了! 他刚才还在琢磨,陈京又要从什么地方掀风浪,他思虑还没铺开,陈京的动作就已经到了! 好大的胃口,这一张嘴是要把天给吞下去,难不成他也是要活动县委出面跟他一起玩儿? “这样安排!我们县委政府几个主要领导紧急安排开个会,我们碰头先把这件事情议一议,你负责通知!”舒治国道,他抬手看看表“就下午三点钟的样子,你通知陈京的时候,告诉他是两点半开会!这小子有时候时间观念不行,得让他打个预留!” “可是下午鲁县长一行过来”黄小华张嘴“这次鲁县长上任,是市委组织部王副部长陪同的,我们……………” “我知道你的意思!”舒治国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我们就是要把握这个契机,以这样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来欢迎鲁县长加入我澧河班子。我们的会议就在三点钟开,我们还要趁这个会议,把这个喜讯通过王副部长传到市里去。 我们做事情,不论成功与失败,先要有态度!有了态度,就有精气神,遇到困难,我们就有信心和勇气去克服。否则,我们老是瞻前顾后,思虑太多,我们又怎么能够取得成绩? 南巡首长说解放思想,我们天天挂在嘴边的也是解放思想,可是我们的思想真的解放了吗?我看未必,我们的有些同志还是设了很多限制,思维的设限,就是能力的设限,这个观念,我们一定要搞清楚!” 黄小华看着舒治国jī情飞扬的样子,他卡在喉咙里的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跟随舒治国这么多年,舒治国从来都是深沉不可捉mō的,舒治国最擅长的就是不表lù自己的想法,让下面的人去争、去猜,而他在旁边冷眼旁观,最后不经意的就将事情的发展引导进了他的意图上。 不夸张的说,今天的舒治国对黄小华来说是很陌生的,舒治国突然之间变得jī情飞扬,变得充满了斗志,变得立场如此鲜明,这还是舒〖书〗记吗? 黄小华牟中暗暗凛然,他对陈京又多了一分认识。 这个陈京比自己想象的还耍厉害得多啊,别的不说,单单就说他能够整得舒治国如此失态这一点,这家伙就是个人才! 陈京还把握住了另外一点,那就是在县委内部,除对舒治国尊重外,对其余的任何人,他隐隐都有一股子傲气流lù! 以前,黄小华觉得陈京是年轻气盛,一朝得志有些忘乎所以。可是现在看来,这才是陈京厉害精髓的地方,陈京对人的这种差异化,恰恰是赢得舒治国重视他的原因。 如他对县委每个人都客客气气,〖书〗记又怎么能体现出优越感? 黄小华最擅长的就是琢磨人的心理,他平常行为做事,也是打心理战的高手,澧河都盛传他会拍马屁,那就是因为他懂人心理的缘故。 而现在,黄小华发现了陈京这颗苗子了,这家伙很擅长伪装。将自己装成少年得志、年轻气盛的样子,他以此为掩护,暗地里想的事儿,准备干的事儿大着呢! 澧河县人大常委会通过了鲁权同志担任澧河县人民政府副县长、代县长的任命,以此为标志,来自于德高市政府办的鲁权就正式入驻县政府了。 为了欢迎鲁权,县委召开了全县干部大会,在会上,市委组织部王副部长宣布组织任命,县委〖书〗记舒治国发表讲话代表澧河全县六十多万父老乡亲欢迎鲁权县长的上任。 鲁权刚刚四十岁,很年轻,剃着板寸头,高大的个子,一看都不像是从市政府办公室下来的,倒像是从基层提拔起来的人物。他给人的感觉是富有jī情,很硬朗,他的讲话更是jī情洋溢。 听了他一番讲话,澧河摇身一变似乎变得比沿海城市都更有发展优势了,澧河的优势是优势,劣势可以巧妙的化为优势,澧河的未来,在鲁权的谈吐间似乎就已经确定了航向。 会上的掌声很热烈,鲁权jī情也是越来越高涨,到最后,他道:“同志们,我鲁权来澧河,不是来当官来的,也不是来享清福来的。 我是来干事来的,让我们共同携起手来,一起努力!我坚信,我们澧河的明天,是无限美好的!、,掌声雷动,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鲁权结束了他的演说。 他从演说台下来,开始逐一跟澧河党委和政府班子握手,全场起立鼓掌,气氛至此达到了最**! 陈京躲在人群中拍手,眼睛却往〖主〗席台瞅!这个鲁县长水平姑且不论,这股子气倒是很生猛,澧河上下,现在似乎缺的就是这一点,希望鲁权的到来,能够改变一些澧河政坛的沉闷陈腐之气。 陈京抬手看看表,时间已经两点了,他收到的消息是两点半到县委开会,会议由舒〖书〗记亲自主持。 可是现在所有的领导都还在开大会,开会的时间能够准的吗? 从内心深处说,陈京内心还是有些不平静的,鸿城集团有意投资澧河的事情,他报县委已经有几天了,他是直接把这事汇报给了舒治国。可是几天过去了,这事没有消息,今天的会议是讨论这件事吗? 陈京心中没有底,而此时,周围的人陆续坐了下来,易周镇党委副〖书〗记,镇长粱秋凑过来冲陈京笑笑:“陈局,你真是先知先觉啊!上次你处理开发区的问题,我们还有些思想顾虑,现在看来,你的处理方式是正确的! 昨天焦点访谈已经播出来了,〖中〗央的确是在查非法征收土地的问题1” “啊”陈京一惊,旋即,他心中一定,他不禁暗呼一句:“真是天助我也!”!。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奔赴省城!!! 鲁权上任第一站视察就是视察开发区,而当天,陈京参加县委党校年轻干部短训班结业仪式,等他从党校回来,冯为国铁青着脸,就站在他办公室门口。 陈京一看冯为国那副模样,皱皱眉头道:“怎么了?挨批了?”冯为国叹了一口气,道:“鲁县长对我们工作给予了严厉批评,批评得很深刻,我们开发区实在是工作没有做好!我要深刻的反省。 “进去说,进去说!”陈京招呼冯为国进门,又给冯为国冲了一杯茶,才让冯为国慢慢的说事情的经过。 今天鲁县长在县政府办主任刘明辉、县工商局、县环保局等相关领导的陪同下视察开发区,本来视察一直进展顺利,没什么问题。 但是,视察到中途,中午安排吃饭的时候,鲁县长绕到开发区后门,看了两家化工生产厂,他态度猛然之间变了!他首先批评环保局怎么不把好关,几家化工企业明显排污方面严重超标,这几家企业就搞得整个县城乌烟瘴气。 环保局杨局长为人比较直,不懂得转弯,他实事求是的将开发区的情况一说。 开发区自从建立以后,一直都有名无实,为了支持开发区,县里强出头让一批企业强行迁厂,并给予了一些优惠政策。这些优惠政策中,甚至就有排污标准下调等有问题的政策。 鲁县长听了这个汇报,勃然大怒,当即斥责开发区的工作,他道:“开发区的工作,重要的是要搞好管理,规范企业行为!我们再需要投资,再需要发展经济,那也不能够拿环境污染来换! 就因为开发区几家化工企业,让整个县城十几万人生活的环境变恶劣,还有,澧河下游水质因此受到了巨大的污染,这样的代价值不值得?”冯为国当时作为陪同人员,硬是被鲁权点名出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对他进行了问责。 冯为国说到了这一段,神sè依旧免不了jī动,他道:“陈局,你说开发区又不是我冯为国一个人定的规矩,开发区企业的入驻,企业的生产经营,那是县委和县政府以及工商等部门统一监督的。 我冯为国算哪根葱,我能够对人家化工厂指手画脚? 现在倒好,纵容企业搞环境污染、不作为的屎盆子就往我脑袋上扣,这公平吗?”“老冯,你不要太jī动,鲁县长也是一时jī愤!开发区是你的地盘,他在你的地盘看到了问题,他不冲你发火,还冲谁发火?”陈局安慰冯为国道,他内心却有些嘀咕。 新任县长鲁权有些来者不善啊,上来就将矛头指向了开发区,看来,他上来是准备从经济方面切入施政了,他不会真要来个全县企业节能减排大整顿吧! “现在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让海螺等两家化肥厂停工整改?”冯为国道,他摇摇头笑了笑“还说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我根本就做不了主,还真是有些讽刺!、“做不了主,就不用承担那份责任!”陈京道“找环保局,这事交给他们处理,该谁的事,谁都逃避不了责任!鲁县长有了要求,环保局也就不能吃干饭,他们得行动起来!”“叮,叮,叮!”桌上的电话铃响。 陈京抓起电话,电话里县府办刘明辉的声音响起:“陈局啊,今天的事儿你应该知道了吧!我老刘可是仗义的,打了你几次电话,是你自己电话关机了没接到! 事你既然知道了,就那个事儿,究竟有多严重,那谁也说不准! 你自己要心中有数!”陈京淡淡的笑了笑,道:“行,我知道了!谢谢刘主任了,鲁县长新官上任,这第一把火就烧到我这里来了!实在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啊!”刘明辉轻轻的笑了笑,道:“陈局向来都是镇定淡定的,这世上还有让你措手不及的事情?” 陈京和刘明辉开了几句玩笑,将电话挂断,冲冯为国道:“你通知海螺等两家厂,停业整顿,排污排烟标准必须达标方可生产,否则只能停工!” “陈局,这”冯为国吃惊的道,海螺和田园两家化工企业,这是澧河化工的支柱企业,他们生产的化肥、农药,也是澧河全县老百姓生产用肥用药的主要来源。 更重要的是,这两家企业牵扯到很多的关系,如果一旦勒令他们停工,这还不炸了锅? 陈京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就这样办吧!不要老是想着做老好人,有些时候该唱黑脸,那就要唱黑脸!”他顿了顿,继续道:“明天我去省城一趟,鸿城集团马上要过来考察,我们不能毫无准备!以后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诠,这样也好,我这一走,你没有了后顾之忧,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干吧!” 陈京现在目标很明确,他需要在招商上面干出成绩来,至于其他方面,那都是细枝末节,陈京不太想把精力放在那些事情上面! 所以,陈京也没有心思用心去揣摩信任县长鲁权的意图究竟是什么,鲁县长既然如此坚决,那他的态度也可以坚决一些。 况且,陈京和鲁权的观点差不多,对开发区的两家化工企业,他也是恨之入骨!尤其是以前他住南城的时候,早上起来院子里厚厚的一层灰,那都是海螺化肥的烟囱的杰作。 陈京一直也想动这两家企业,当时他是没有那个权力,而他负责经贸局以后,又没有忙到那上面去。 而且,海螺和田园两家企业在澧河树大根深,关系网非常的广,陈京自己单枪匹马向这两家企业挑战,胜算不大还得罪人,这是他不得不斟酌考虑的。 现在既然鲁权jī烈的批评了这件事,这个机会陈京也可以把握以下,此时不扯虎皮,更待何时? 晚上,金璐亲自给陈京收拾行装,陈京一把抱着她,附在她耳边道:“跟我一起回省城吧!我妈见到你一定会喜欢得手舞足蹈的。” 伞璐双颊泛红,嗔瞪了陈京一眼:“有那么喜欢?你尽骗人!” 陈京搂着她,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看啊,你的父母我已经见过了,现在就等你见我爸妈,然后双方父母见面,然后我们 …” 金璐眨眼看着陈京,伸出双臂环绕着陈京的腰,额头在陈京的(w)iōng膛上蹭了又蹭,她双目微闭,做出一副十分沉醉的模样,她将呼吸放得悠长均匀,吐气如兰。 “这次还是不去了吧!家里的事情还处理不完,新开的包间区又在装修”金璐轻声道,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有些黯然。 陈京也有些失望,他几次说见家长的事情,金璐都含含糊糊,开始她说时机还不到,现在却推说有事,金璐一天管那么一摊子事,又哪一天能够得空闲? 陈京正待再坚持一下,腰上的手机响起来。 他掏出电话,竟然是舒治国打过来的,他脸sè变了变,边接电话边往书房走。 舒治国语气很温和,他道:“小陈,这次去省城,我对你可是寄予了厚望的。我相信,你这次一定能够满载而归!” 陈京道:“〖书〗记,您这样一说,我感到自己肩上的压力大了!其实我这次主要只是搞清鸿城集团的详细信息,知彼知彼,百战百胜,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经验,我们既然决定要尽全力,那就要把握住每一个细节,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好!你能有这样的态度,我感到很欣慰!”舒治国态度更加温和,言语也更是热情。 “你放心,你去省城这段时间,经贸局的工作不会偏离你的航向。我最近也听过了一些传闻,现在我们澧河好像有股子不良的风气,这股不良风气就是红眼病风气。 看到经贸局要出成绩了,有人就眼红,这种情况是要严厉批评教育的,这一点我个人的态度很明确!” “谢谢〖书〗记的支持和理解!”陈京道,他语气中jī动之意溢于言表。 如用小人之心去度舒治国,舒治国应该是在利用陈京,但是这个时候,陈京能够得到舒治国这么大力度的支持,这无疑是难能可贵的! 前几天文建国还感叹,说他从未见过舒〖书〗记这样大力的支持一个人的工作,舒〖书〗记这么多年对陈京的支持可能是空前绝后的,甚至超过了他对自己人的支持力度。 如果当年舒治国以这个力度支持马步平的工作,兴许澧河早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了。 夜,澧河,河水滔滔,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银sè的bō澜! 陈京躺在chuáng上,旁边听到的是金璐均匀的呼吸声,在这样美的夜sè中,陈京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睡去。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地道的澧河人了,从澧河去省城一趟,那种远行出差的感觉特别的强烈。他想起几年前,刚刚被下放时自己的情形,他忍不住感慨万千。 他觉得自己应该感谢某些人,因为他的轻狂和不通人情,从而才被贬斥下放,他曾经后悔过,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走的每一步路都不后悔,也不应该后悔!!。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胃口【求月票】 陈京去省城了,偌大的房子一下空落落的了。 陈京不在家里住,金璐更是不可能前来,这样两层楼,两套房,就只剩徐丽芳娘俩儿了。 徐丽芳闲暇的时候不禁有些百无聊赖,她闲不住,将楼上的房子每天都打扫几遍,硬是打扫得一尘不染,而忙累了的时候,她也终于可以放轻松的坐在沙发上看一看电视了! 陈局长这一出差不知多少时日,徐丽芳觉得自己就是在吃闲饭,有时候她心里会憋得慌。 殷虹早就想过来看看徐丽芳的工作环境,以前因为陈局长在,徐丽芳不敢让她过来,趁这个机会,她才给殷虹打电话,多一个人坐坐,聊一聊,也可以消磨时光。 殷虹自踏进供销新村的院子,嘴巴中就啧啧的赞个不停:“这个地儿,我一年上头不知走多少遍,我怎么就没踏进来看一看呢?我的乖乖啊,外面看破破烂烂,一进来却是另外一重天啊! 你看这车,这是啥牌子,不是那个……那个本······什么,就是日本鬼子搞的那个……” 殷虹手舞足蹈,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别看她穿着洋气,打扮时髦,其奂肚子里也没读几句书,一张口就是开黄腔。 在外面混见过一点点世面,但是说起话来却是词不达意,这一点她甚至连徐丽芳都不如。 徐顾芳只顾在前面闷头带路,根本不理殷虹的大惊小怪。 到了住处,殷虹一进去就高声欢呼,像到了自己家一般四处巡视,一通巡视完毕,她瘪瘪嘴道:“环境还不错,条件也还可以!可是他一局长就住这么简陋,也混得太差了点吧?” 徐丽芳道:“这可不是陈局长住的,这是我住的!” 殷虹一愣·旋即,嘴巴成“型,良久她指着徐丽芳道:“好啊,你这小妮子现在发达了·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而且房子还这么好,还有没有天理啊!当年老娘我跟雷哥混的时候,也没像你这样享受过!” “不行!老娘我也要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反正这么大房你一个人也住不了!”殷虹道。 徐丽芳连连摆手,道:“那可不行!陈局长就住楼上,我可不能让你搬我这儿来!” “咋的了?怕我妨碍你勾引男人啊!”殷虹白了徐丽芳一眼。 徐丽芳脸一红·啐了她一口道:“尽说些不正经的话,陈局长可是正人君子,可不像你说的那样!” “嘿!”殷虹嘴一倔,“你别说这些了,陈局长我也熟得很,那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丽芳,我还真没见过不偷腥的猫,是你这妮子老实·死脑筋!如是我,我早把他勾到手了!”殷虹头望着天,啧啧的道:“乖乖的′如果勾到这么一条大鱼,老娘真就发达了!” 她越说越没谱,徐丽芳生气了,道:“小虹,你再没正形儿,我不跟你说话了啊!” 她一生气,殷虹倒有些怯,她吐了吐舌头,仰躺在沙发上转移话题道:“反正我不管,你不让我和你一起住也成·但是陈京不是去省城了吗?得好些日子才回来吧,这几天我可就住这儿了!这你可没意见吧?” 徐丽芳叹一口气,摇摇头,道:“那行,彬彬你负责带,我们说好了·只能住几天!陈局一回来,你得马上走!” “是,是!”殷虹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脸上尽是得意之sè,而手上则兴奋得手舞足蹈。嘴中还不忘喃喃的道:“发达了,发达了!跟着咱家丽芳享福了……” 徐丽芳笑了笑,心中感到有一丝高兴,殷虹和她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两人从小家里都穷,殷虹更是糟糕,基本是有人生、无人养,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 说起来,殷虹本质并不坏,奈何从小从市井长大,根本没人去关心她、疼她,她哪里能不走歪路邪路? 徐丽芳想着这些,她又禁不住想到了自己的过往,又开始忍不住抹眼泪了!曾经,徐丽芳觉得自己的命真苦,可是现在她想明白了,女人还得靠自己活! 念及此,她又感jī陈京给了她机会,他觉得自己一定得好好干下去,干出个模样来,将来绝对不能让彬彬吃自己一样没文化的亏······ 省城,又是范江来接陈京,两人一碰面,范江伸出大拇指指向陈京:“你小子牛!你老实在澧河带着当你的父母官还不行,硬还兼职搞了一个首席文案,你这是一心多用,想发财想疯了吧?” 陈京擂了他一拳,道:“牛个屁,我喈切事情都是你引起来的,如不是你让我参与‘印象澧河,雕片子的事儿,今天会弄出这么多屁事来?” “你就知足吧!”范江反chún相讥,“你现在是因祸得福,不仅在仕途上风生水起,本身的才华也可以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方总还真是目光如炬,一眼看中了你,真不知是她眼光好,还是你运气好!” 范江叹了一口气,方婉琦从三江传媒出去自立门户,硬是让她先声夺人,干出了名堂。 三江传媒的大批业务被方婉琦硬生生的夺走,而陈京那一只生花的笔也的确让方婉琦公司做的几个项目有了亮点,文字这东西看起来就那几个符号,可是不同的人用起来,那感觉就是天壤之别! 陈京天生就是个玩文字的角,什么文案从他手中出来,那绝对都是顶呱呱的。没见陈京的嘴有多么会说,但是这小子一动笔,一块牛屎都能被他写出花儿来! 范江有些庆幸自己没做文案了,不然他还真要被陈京压住抬不起头来。现在三江传媒的文案就是苦不堪言,老板据说在倒处物sè强手呢! “范江,我可跟你讲,我来省城的事儿,你可千万别先跟方婉琦说。我这次来是有重任,容不得有丝毫分心,耳朵根子要特别的清静才成!”陈京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方总让你耳朵根子不清静?”范江有些乐了,“你这自恋也有些太过了吧!我可跟你讲,每天跟在方总屁股后面晃悠的公子哥儿可以装备一个加强连,就你这模样······” “得,得,你这小子扯一边去了!我是害怕方婉琦让我去参观什么公司!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不想扯到什么公司上去。”陈京摆手道。 范江像盯怪物一样的盯着陈京,他确信陈京是认真的,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觉得这个世道有些乱套,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而陈京这才下去几个年头,两人的距离竟然拉越来越大,再过几年,两人是否还能这么随便的称兄道弟? 楚城东城,新装修的东城明珠大酒店旋转餐厅,餐桌上英格兰鸡丁沙拉、烤大虾苏夫力、薯烩羊肉、烤羊马鞍,这是正宗的英式西餐菜肴。 王凤飞轻轻的笑笑,道:“陈京,吃喝的事儿,你是内行。你隔三岔五送我的那些土特产,几乎涵盖了整个楚江的美味。我要请你吃点特sè的东西,就非得用点心,想点办法了! 这个餐厅英式西餐很地道,基本是原汁原味的,我去英国学习过几年,也有些怀念英式西餐的味道了,所以这个地方,我倒是常常光顾的。· 陈京吃了一块三明治,连连点头道:“味道不错!也就只有你王书记请我,我才能有机会享受这样的美味,我自己是万万不敢光顾这种高档场所的!” “你就贫嘴吧!”王凤飞笑道,他话锋一转道。“要不这样,你重新回省城来,我把你安排在区委办,行政级别工资一切照旧,外加我隔三岔五请你吃这里的英式西餐,你认为如何?” “那敢情好!我求之不得,那就这样说定了,回去我就跟我们书记打商量,让他放人!”陈京笑道,他纯粹是开玩笑。 王凤飞的消息十分通,陈京曾经就从王凤飞那里得到过好处,这一次陈京来省城第一件事就是拜访他,就是想故技重施,想借王凤飞力量探听一点消息。 和王凤飞,陈京颇为熟悉,也比较随意,两人吃饭到中途,陈京便毫不隐晦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王凤飞皱了皱眉头,道:“鸿城集团来大陆,这是个相当敏感的事情,我们的态度肯定是欢迎的!但是这么一家大企业,肯定会引起省里的关注!由省里介入了,问题可能就变得复杂了!” 陈京点点头:“这一点我知道,但是我也清楚,鸿城是个粗大tuǐ,我们澧河那样的穷地方别说是抱住那条凑大tuǐ,就是从这根大tuǐ上扯一根毛下来,这对我们来说都是成绩! 所以啊,这事我们得认真对待,我主要是想mō清鸿城的一些信息,以方面我们正式和他们接触!你知道,我们那山旮旯信息是很闭塞的!” 王凤飞哈哈大笑,指着陈京道:“你小子,还真是敢想敢干!只是这胃口有些太大了吧,我们省城东城区可都没有你这般宏伟的目标呢……”!。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权利魅力【求月票】 一家人在一起聊天,陈京看着父亲陈之栋和母亲钟秀娟头上`了不少白发,心情甚是愧疚和低落。 陈之栋两老却很兴奋,钟秀娟拉着陈京的手,说家里一切都好! 姐姐终于怀上了,妹妹嫁了户好人家,婆家人都疼她,当然,最重要的是陈京的事情现在让人放心。以前老两口觉得陈京下放到了穷地方,不愿提起这一茬,但是现在,他们却很骄傲这件事。 以前亲戚朋友提到陈京,那都是摇头,对陈京的评价都是书呆子,没出息。但现在,很少有人说这话了,隔三岔五亲戚们聚一聚,说到陈京,那都是翘大拇指,陈京的同辈则更多的是恭维和羡慕。 钟秀娟告诉陈京,大姑家的表姐夫闫名隔三岔五都会到家里来看看二老,每次来都拎着烟酒礼物,客气恭谨得很。 说到这里,钟秀娟不无骄傲的道:“人老享福,主要就是要享儿孙的福。儿孙有出息,有名堂,人家就尊重你,不然谁在乎我和你爸这糟老头子老太太哦!” 钟秀娟这话说得朴实,但却说出了至理,国人的人情交往,总是掺杂了很多世俗,世俗之人的人情,势利是占很大成分的。尤其是老人,还真应了那句话,老人的面子都得靠儿女还挣。 钟秀娟拉着陈京唠叨不休,妹妹陈灿吃吃的笑,道:“哥!现在妈就一个心愿没了了!妈现在就等着抱孙子,你可得抓紧了,可别让妈盼得太久了!” 这天陈京回家,陈灿两口子基本都回这边住。 他们小两口现在想自己做点事,最近电脑行业tǐng火,妹夫史建有这方面底子,就想从这方面入手,搞个店子。 但是小两口积蓄不多,另外…史建那边,他父亲史文明观点比较传统,一心只想史建把班上好,过个太平日子…不希望他瞎撺掇。小两口的想法实现不了,妹妹陈灿就找哥哥拿主意。 现在陈京在两家人心目中都是颇有分量的存在,史文明不信儿子的话,但是陈京说什么,一般他还是比较信服的。 陈京从进省城,陈灿小两口就缠着他,非得让陈京出面帮他们说服父母…把这事给定下来! 至于钱的问题,小两口这几年一共就省一万多块钱,这点钱根本就不够,陈京当即拍板给陈灿两万,并告诉他们俩,做生意就要从小做起积累经验!现在装机比较红火,两人就专门搞装机。 这一块,陈京有些关系…到时候让范江出面联系和他们有业务来往的几所大学,让大学开开方便之门,他们可以主攻学生的市场。 陈京将这些所有的事情都给他们安排妥当…陈灿两口子千恩万谢,史建也是个爽快人,他道:“哥,钱不会让你白投,你投了钱,就得算你一股!这事如果没有你支持,我和灿灿根本就做不了! 说句实在话,做这事之前,我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但是现在经你将思路一捋…我心中是百分之百有信心了,这个生意我一定赚钱。” 史建这么说,陈京也不愿伤年轻人的面子,便满口答应,但是股份他坚持只要三成。其实陈京并没有觉得这是个大生意,他只是觉得这事可以挣点小钱…对年轻人赚第一桶金来说,是个机会! 力所能及的帮帮自己最亲的人,尤其是陈灿这个妹子,两人从小感情就好,能够看到他们的日子一步步的向好,这对陈京来说便是莫大的安慰! 父母在,不远行!这话是从孝道说的。 但同时,又有好男儿志在四方的说法,陈京现在正应了后面这话。 不能shì奉在父母身边,陈灿和姐姐就得多帮衬老人一些,对这一点陈京本来就遗憾和愧疚,现在能够有机会给妹妹一些帮助,这算是陈京的一点小小的补偿! 说曹操,曹操到!陈京一家子聊天正在兴头上,表姐夫闫名和表姐黄丽就登门拜访来了! 闫名换了一辆新车,韩国千里马,这年头sī家车是身份的象征,大家还不懂得去追求品牌,平常闫名因为这辆新车显摆得不行,但是今天,他却把车停得远远的,一路步行过来陈京家。 黄丽的一张嘴乖巧,一进门就舅舅舅妈的叫得亲热得不行,然后就凑到陈灿面前问寒问暖,态度极其的热情。 闫名也很客气,见完礼后,他坐到了陈京的对面,递给陈京一支中华,道:“京子,听说你又升了?再升你就要到省城来了吧!” 陈京轻轻的笑了笑,道:“怎么?看你气sè不错,下半年生意不错,挣了不少钱吧?” 闫名连连点头,道:“托你的福,下半年效益还可以!养家糊口没有问题!上次码头的事还真谢谢你,没你的帮忙,我这半年的忙活都打水漂了!” 闫名平常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尤其喜欢显摆,但是在陈京面前,他现在却规矩得像个小学生,不仅在说话谈吐上显得文邹邹的,连手上大一号的金戒指都取下来让老婆收起来了! 他对陈京的敬畏可不仅只是因为上次陈灿婚事的时候,他见识过陈京的人脉和手腕。 后来,就是前段时间的事情,闫名包了一个码头的混凝土浇灌工程,当时他实力不行,同时又是个体包头,别人就排挤他。码头竣工后,别人以工程没法验收为由,不给他结账付款。 当时闫名带资近百万,有很大部分资金都是赊借和拖欠工人工资来的,债主逼上门要钱,他车卖了房子抵押了都还不清债,当时的情况十分糟糕,闫名几乎就是走投无路。 在万分无奈的情况下,他打电话给陈京。 本来他是没抱什么希望,陈京远在澧河,就算是有些关系,那也只能算是澧河的地头蛇。省城这摊子水太深,他闫名混了这么多年,使钱不少,依旧还登不了大雅之堂,陈京又能有多少能量? 他打电话给陈京,正是应了一句话—病急乱投医! 可就是这个乱投医,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当时也是凑巧,王凤飞刚刚出任东城区区委书记,正是要找突破口站稳脚跟立威的时候。而那个码头恰好就是东城区管辖范围内。 陈京给王凤飞说了这事,王凤飞让人以了解情况,立马就以工程拖欠农民工工资这个突破口介入,狠狠的敲打了码头工程承包方。后面有人给承包方指点,说是他们得罪了闫名。 这一下他们急了,马上把欠闫名的工程款补齐,又赔礼道歉一通好忙活。 后续又还给闫名照顾,重新给了他一个承包工程,这一来,闫名不仅起死回生,反倒是赚了一大笔。 闫名每次想到码头承包工程公司的那个瘦个子经理前后态度的转变,开始的傲气冷漠,牛哄哄得让人难以忍受,到后来的恭敬客气,脸上那笑容让人内心熨帖得浑身舒坦,那种前后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心中就能感受到很强烈的冲击。 权利的魅力,就那样活生生的展现在了闫名的面前,让他不由得不对之心生敬畏之心。 他苦苦努力,根本就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几乎就将他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陈京轻描淡写的一个电话,就将一切问题化为虚无,这才让闫名从内心对陈京真正的敬畏和信服。 闫名以前和黄丽一争吵,开口闭口就是黄丽娘家那边的人尽没出息,现在这话他可不敢说了,陈京的存在,让他不得不开始重视和黄丽娘家这边的人搞好关系了! 以前闫名,更多的是显摆炫耀,现在他不敢这样干了,他了解过陈京的脾气,知道陈京很反感的就是显摆。 清晨,太阳公公才刚刚lù出半边脸,陈京chuáng头的手机便响过不停。 陈京仲手mō索到电话,mímí糊糊的接听,电话那头方婉琦的声音又响又刺耳:“怎么了?你倒是越来越能了,进省城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你这点上下级观念都没有吗?” 陈京脑袋猛然一清醒,道:“方总,那个………………那个………………不是那样,我也刚回省城!” “你这个人现实得很,真正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你可别忘了,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可是大忌!你别怪我没提醒你!”方婉琦道,言语中多少有些威胁的意思。 陈京讪讪的笑笑,道:“方总,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也想找组织呢!楚江传媒的大名我听过了,公司的地理位置我却不知道…………” “我现在就在公司!你打车到楚城大厦楼下,我给你半小时够不够?”方婉琦道。 “半小时?”陈京一下从chuáng上竖起来,他本想说不够,但是他一想到下午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便咬咬牙迅速爬起来,也顾不得洗漱,穿一件衣服便噔噔出门。 他边走边骂范江这小子生了反骨,这小子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实在是要将他狠狠的敲打教训一番!!。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惹下麻烦【求月票】 已经是秋季,但是楚城依旧炎热! 豪尚豪*啡厅,方婉琦头发高挽,她上身着蓝sèmlo小T恤,下身着淡sè的七分kù,很简约的装束,但是穿在她身上,却是异常惊艳。周围那些风度翩翩的绅士,总会不经意间将眼睛瞟向这边,惹得与他们同行的小姐太太们一通猛瞪眼。 等她们以颇挑剔和挑衅的眼神再去审视方婉琦,很多时候,引发的却是内心的自卑和自惭,偶有拉着同伴拂袖结账离去的女人,那一类都是冲动加醋坛子类的,这倒是难得一见的风景。 陈京坐在方婉琦的对面,周围尽是灼灼逼视的目光,他面前是正宗的巴西卡平,布兰科*啡,这种nèn度恰到好处,口味柔滑与众不同的*啡饮品陈京一度十分喜欢,但今天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也许是他长期在澧河已经习惯了饮茶的原因,喝茶那种天然淡淡的味道,远比*啡的浓香口感更含蓄,更耐人寻味,却更让人难以忘记。 “怎么回事啊!老盯我脚下看,我的脚比我的脸对你更有吸引力?”方婉琦轻笑道。 她似乎很喜欢将陈京弄到那种略微有些尴尬,又总是刻意保持一本正经的那种状态,那种略微有些捉弄,却又不过分恶作剧,这似乎是方婉琦对陈京的一个尺度。 陈京已经习惯了方婉琦的这类言辞,他淡淡的道:“在反思啊,今天看了你的公司,让我都觉得从政没什么前途,是否应该选择下海更逍遥一些!” 陈京说话的时候,视线没有挪开,从他这个视线,刚好可以看到方婉琦那一双玲珑玉足,细跟的高脚凉鞋…将她的一对小脚衬托得像一对艺术雕塑,那种纤毫毕lù,却无一丝瑕疵的自然之美,的确是能勾起人内心那种对美的沉醉yù。 “你想下海?嘿嘿…口是心非!男人追求的不就是手握权柄,把世界浓缩于方寸之间,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吗?有句话,说男人对权利的追求,就好比女人对美丽的渴望,是无可遏制的!”方婉琦道。 “这是谁说的话?是你方总说的话吧!我们升斗小民出身,能够做到浓缩世界于方寸之间吗?”陈京冷笑道。 陈京对带有(w)ìng别歧视的〖言〗论一向都忍不住要驳斥…男人追求事业,事业无非就涵盖权利和金钱,权利和金钱本身又有什么错?不过是他们的掌控者mí失了而已。 一个男人不追求事业了,这样的男人,生活又有多少jī情和活力? 方婉琦斜睨着陈京,一双眼睛流lù出来的是似笑非笑,陈京偶尔的那种被jī怒、忍不住的反chún相讥,让她觉得很有趣味。 陈京和她生活中其他的男人不同…陈京的内心是没有一丝是虚浮的,他走路、做事,甚至说话…都是实打实。那些鸡毛蒜皮,不值一提的小事,陈京做起来也是一丝不苟的。 这样的感觉,常常会觉得陈京很平庸,因为男人天生是干大事的,那种洒脱潇洒,那种豪情万丈,那种睥睨四方才是男人所独有的。 但是这一点在陈京身上一点都体现不出来。 陈京的心思藏得有些深,只有在某个忽然的刹那,陈京会猛然将自己内心那种jī情绽放…那一瞬间,常常会给人以触动,但是旋即,他又会变得平庸和不名一文。 年纪轻轻的男人,理应朝气蓬勃,但陈京却总是那副死猪脸…很难看到他有年少轻狂。 这样的男人有些无趣,但方婉琦发觉,和陈京谈话聊天,肆无忌惮,有时候却恰恰乐趣无穷,远好过和那些自我感觉良好、整天把自己装扮的人模狗样的所谓成功人士交流。 方婉琦问陈京,说陈京就像澧河那山旮旯里的一块石头,是不是在澧河待久了,人就变得富有澧河特sè的土气了。 陈京对她这个问话,有些恼火,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和澧河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澧河也不是土里土气的,澧河时尚的人多到海里去了,你以为只有楚城人才知道时尚?” 在那一刻,陈京流lù出他对澧河的感情,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几年,却mí上了那个地方,方婉琦都觉得陈京有些走火入魔! 陈京的世界,她不全懂,她只懂一点点,但是懂得那一点点,有时候细细品味起来,却是别有味道。这也让她有yù望去进一步的探究,她有兴趣想知道,这个一动笔就是妙-笔生huā,一张嘴却是木讷古板的男人,究竟是什么原因形成的一个怪胎。 “行了吧!今天谢谢你的*啡,公司我也看过了,感触很深,以后我工作一定努力,争取多挣点钱!”陈京准备结束和方婉琦的谈。 方婉琦日子逍遥,生活奢华,陈京却没心思享用这些。他来省城一趟不容易,办完了既定的事情,他还准备多拜访几家澧河籍的企业家,多鼓励他们回乡投资建厂,支援家乡建设呢! 陈京这话一出口,方婉琦脸sè变得有些难看。 她真想站起身来,指着陈京的鼻子臭骂一通。 睁开眼看看,这周围的男男女女,哪个不是对他方婉琦保持极高的回头率的,就是在平常工作和生活中,方婉琦的追求者也是排成了长龙,送的huā办公室都装不下,常常引来同(w)ìng羡慕嫉妒恨到狂抓。 偏偏就陈京是个睁眼瞎,好像和方婉琦多呆片刻,那都耽搁了他的国家大事。 说起来陈京又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找个企业给澧河投点钱,然后又联系个单位,给澧河一点支援一类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真就那么重要? 虽然陈京有女朋友的事儿方婉琦知道,而且金璐方婉琦也见过,的确是个惊艳的女人。 但这也不至于让陈京对女人就迟钝到这个地步吧!真是澧河山旮旯出来的榆木疙瘩,还是一块死硬木头,就只知道笔下生huā,其他的都不值一提。这类男人太无趣,太让人可气了! “走,走,走!我祝你一辈子都呆在澧河那个山旮旯,喝个*啡都急急匆匆,真是让人扫兴得很!”方婉琦道,有些气急败坏。 陈京表情淡然,道:“那你继续扫兴,我不陪你扫兴了!我先去忙!” 陈京站起身来,方婉琦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行!陈京,你下次再要我帮忙,你看我帮不帮!我就不信你没有求我的时候!” 陈京神sè丝毫不为所动,道:“有些事情力所能及,大家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这话说得不够冷静。当然,你既然这样说,我以后尽量少找你帮忙,万不得已找到了你,那也不让你白帮忙,这样如何?” 他抬手看看表,时间真的不早了,这个饭局了了,晚上还有饭局!一刻都不能耽误了! 方婉琦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陈京远去,肚子里的气不打一处来,用*啡勺使劲的搅动面前的*啡,引得周围人一种侧目。 那些女士们都伸长脖子看外面,刚才她们没注意看这个男人,此时她们才觉得这个那人真是又酷又帅,简直是绝了!而那些男士则心在滴血,这么jiāo滴滴的美人儿,摊上了那么一个不会怜香惜玉的主儿,真是鲜huā插在了牛粪上,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 澧河,一个平常的早晨,由自行车构成的上班大军汇聚成密密麻麻的车队,大家叽叽喳喳,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一起往各自的目的地进发! 县委办几个公务员也踩着自行车在这支大军中。 “老肖,昨日的事你们听说了吧!经贸局还真尿(w)ìng了,我听说昨天开会,他们一个副局长竟然跟王副县长顶牛,真是让人吃惊啊!”人群中,一个20多岁的小眼镜对身旁的中年人道。 中年人看上去比较沉稳,他沉吟了一下,道:“是啊,昨天舒〖书〗记还打圆场,说陈局长带出来的兵,就够胆大!” “啧,啧!”年轻小眼睛感叹了两声“我和陈局年龄可是差不多啊,现在陈局人家早已经成了澧河名人了,我就奇怪了,大家都是科班出身的大学生,怎么他参加工作就那么好的运气,就能担任局长?” 中年人笑了笑,道:“就你们这帮子年轻人懂得眼红,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就都习惯麻木了!小杜,我劝你一句,还是摆正心态做好手头的工作吧!别尽想那些没用的了! 叫小杜的小年轻笑了笑,道:“我可不是胡思乱想,我只是想这次经贸局怎么渡过难关!陈局这一次还真厉害了,不仅动了海螺、田园两家化工企业,而且这是直接bō及到了彩水集团。 彩水集团可是个英雄冢啊,我们澧河多少人就栽在了这个公司上面,这次经贸局惹下的麻烦,陈局能够抗下?” 中年人笑了笑,忽然回头过去道:“小杜,我觉得你不去当八卦记者真是屈才了!赶明儿让黄主任联系一下县电视台,将你的单位换一下!” 小杜嘿嘿笑,眼睛一抬头便看见县委大门上熠熠生辉的国徽和党委,他轻叹一口气,不由得还是为陈京捏一把汗!纟!。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猪一样的脑子【求月票】 陈京离开澧河,冯为国心中就憋了一口气,那天被鲁权狠批的yīn影在他内心没有散去,现在又有陈京的支持,他便毫无顾忌! 说起来,开发区的两家化工厂,其背后都是有后台的,冯为国虽然是管委会主任,可人家企业老总可没把他这个管委会主任看在眼中。平常有什么事情,便找冯为国帮忙解决,忙帮完了,就一脚把冯为国踢开。 别说是一般的孝敬,就是一包烟、一顿饭,冯为国都从来没吃到这也是冯为国心中不平衡的地方,真正说起来,政府为了支持两家化工企业,这几年政策倾斜非常的重,完全是把sī企当成国企在办,每年财政给的财政扶持资金就是上百万。 这些钱不可能是企业一家独得的,这里面的潜规则和猫腻,大家都心知肚明。 冯为国在这件事情两袖清风,一分钱没收人家的,现在出了篓子,屎盆子都往他脑袋上口,他这口气无论如何是咽不下。 他这次是动了真格,直接以开发区管委会的名义向两家企业提出了停工整改的通知,勒令必须停工,开发区管委会派人将现场施工工人解散,将厂门封存,谁说情都没用。 冯为国的态度很硬,县长和局长都下令要整顿的企业,他作为执行者能够手软?他手软就要掉乌纱帽,他手软就是对澧河县城数十万百姓不服责任! 澧河南城两个四季冒烟不断的大烟囱在冯为国的强力干预下终于停止了冒烟,这一下,澧河社会各界炸了锅,尤其是海螺和田园两家企业,他们平常在县里牛哄哄县委领导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都指望着他们为澧河的经济发展添砖加瓦,为澧河县财政的增收贡献力量。 现在倒好,开发区管委会对他们实施了强制措施没整改不准开工,这一下不仅是措手不及,而且也让他们一直很骄傲、自以为是的心脏受到了刺jī,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开始到县里闹。 他们闹腾,县里各单位都纷纷表示支持,县里领导也给开发区管委会打招呼让冯为国不要死板。 可是这一次,冯为国是死了心要一条路走到黑,谁的劝告也没用,他的口号是要为全县老百姓负责,他不能够容忍这类高污染企业一直存在于县城周边,这是开发区管委会的职责所在。 这一来,冯为国是站住理了,哪个领导好直接跟他打招呼?县里的命令也不好下因为人家冯为国有理有据的抓环保,你说他抓错了?连环保局都不敢说这话,只能举手对冯为国的做法表示支持! 这事发展到这里还没结束海螺和田园两家公司使出了浑身解数,依旧没办法恢复生产。他们也想到了狠招,他们两家公司联合起来向县委反映,说他们的排污没达到标准,开发区管委会让他们停工整顿,他们没有怨言。 但是彩水集团的排污比他们更严重,群众反映更jī烈,彩水集团也应该要停工整顿,县里面不能搞双重标准。 他们这一口咬住了彩水,事情一下就不同了彩水的问题最近这段时间刚刚偃旗息鼓,县政府王涵阳副县长亲自抓这块工作,工作初步有了成效。 现在这样一闹,矛盾又jī发了,易周镇彩水集团周边老百姓又开始阻工,要求彩水集团需仿照海螺和田园两家企业停工整顿。 尤其是两个炉子的烟囱必须要有妥善的环保排污办法,不然也不能继续生产。 这事儿一下就闹大了!彩水集团是澧河最大的企业,是澧河财政收入的支柱企业之一,这种企业的稳定是至关重要的。现在海螺和田园咬住了彩水,局面一下变得复杂,县里的乱象就这样生了! 为了解决问题,县里组织召开联席会议,相关单位企业代表全部参加,在会上,王涵阳严肃批评了有些单位工作方式死板,不懂得变通,一味的硬干蛮干,这种做法不仅伤害了企业的积极(w)ìng,也对澧河整个经济和社会环境造成了伤害。 王涵阳这番讲话,让本来就铁了心的冯为国更是觉得委屈,轮到他发言,他上来就的罗列了一大堆数字,都是关于澧河县空气质量不符合国家规定的相关报道。 他道:“我对工作方式的问题不愿意过多的讨论,我只是很清楚,要解决治污排污问题,这是我们嚷嚷了好多年的问题。我们这次管委会整顿开发区下属企业的污染问题合理合法,这不仅是要改善我们开发区的投资和生活环境'是对澧河全程十万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环境负责。 我们澧河上空天天都是污浊的空气,我们澧河人天天都生活在满是污染气流,充满毒气废气的环境中,这个问题难道还不能够来点强硬,要求企业妥善解决?” 他说了这些,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道:“现在,外面有很多传言,说因为海螺和田园两家公司的问题,牵扯到了海螺环保的问题,我在这里表个态,这事就是牵扯到县委、市委的环保有问题,我们管委会都不会改变初衷! 现在全县几十万老百姓都盯着我们经贸局以及开发区管委会,就看我们能不能够主持正义,能不能够公平公正实实在在的解决问题。 对于老百姓的这种疑问,我已经向他们承诺了,只要是县委领导不撤我的职,我就要坚持到底!一定要刹住这股乱排放、不讲究社会公德公益的歪风邪气!” 冯为国这些话一气呵成,说得jī情dàng漾,表态也是硬的没有一点回旋余地,而且明显都是针对王涵阳的讲话说的,他这一发言,全场哗然。 县委一众领导固然尴尬,参会的企业负责人更是脸sè变绿,尤其是平常特别注意面子和形象气质的彩水老总邵冰莹,她感觉颜面扫地,一直以来,她的注意力都在县委层面,她做的努力和公关都是针对县委领导的。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下面哪些单位干忤逆县委领导的意思和他们过不去。 现在倒好,经贸局这个冯副局长对彩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明面上是要严查田园和海螺,实际上却是暗讽县委有些单位和个人在包庇彩水,致使让他管委会处在了风口浪尖! 会议进展到此,这个会就没法开下去了,主持会议的副书记赵一平宣布会议暂停,他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情况向舒治国反映。 舒治国听了这事的前因后果,只是说了一句:“陈京手下的兵,就是脾气硬,胆子大!涵阳向来办事稳重,这一次却用错办法了!” 陈京听说这事,是县委黄小华主任打电话给他的,黄小华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完,便道:“我看这个冯副局长有点乱来了,这完全是扯了你的虎皮,在向我们县各单位、各企业叫板嘛!经贸局如果都是这样的工作方法,以后把人都得罪光了,还如何展开工作?” 陈京听说冯为国的所作所为,心中也觉得异常惊讶,他还真没看出来,平常温吞水一般的冯副局长还有这个厉害脾气。 他正要斟酌这事的妥善处理办法,一听黄小华这样说,他道:“黄主任!我看我们的老冯就是坚持原则的好同志!对这样的同志,我们怎么能够否定其原则(w)ìng? 另外,说到得罪人的问题,我们经贸局从来不无故得罪人,面子都是自己挣的,自己做的事情没面子,你指望别人怎么给面子? 冯副局长的工作方式方法的问题我不做评价,但是他做的事情对错问题,我认为没有错!不管牵扯多广,只要涉及到问题的企业,那就要整改,彩水集团也不能例外,我们不能够有几套标准!” 陈京这个说法,直接把黄小华剩下的话全顶回了肚子里面。他最擅长的就是小手段,但是现在他却忽然发现自己预备的那些小手腕现在全都用不上了!陈京这个脾气,还真应了书记的话,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这次几家企业遇到了陈京和冯为国这两个犟脾气,是活该倒霉了! 黄小华结束了陈京的谈话,有些气馁,他正要再联系一下几个部门的负责人,一起协调一下事情的解决办法。 县纪委的电话打过来了,王庆副书记道:“这个海螺王魁生就是猪脑子,遇到了事情不寻求正规渠道解决,尽走歪门邪道!刚刚经贸局副局长冯为国来纪委上交了王魁生给他送的一万块钱,这个事情我们纪委要成立调查组调查……” “有这样的事?”黄小华脸sè大变,“王魁生乱弹琴!他…………他……他……” 黄小华一连说了三个他,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他对王庆送过来的这个信息,太清楚其含义了!这个姓冯的现在正是光脚不怕穿鞋的,狠心要一条路走到黑了,王魁生胡乱使钱,不正给了冯为国炒作的口实吗? 王魁生简直就是一头猪,猪都比他聪明,还没那么长的tuǐ!!。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枚雌性生物【求月票】 陈京虽然在外人面前维护冯为国的做法,但是在内心,他还是略微有些担心! 现在,对澧河而言,最重要的是招商方面要出成绩,要做到这一点,澧河社会的问题和投资环境的改善就是至关重要的。 冯为国的工作方法有些太生硬了,虽然初衷值得肯定,但是这一闹起来,多方利益受伤,澧河要保证安定团结的局面就殊为不易了! 陈京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临走前对冯为国的那些叮嘱!他的初衷只是希望能够将澧河的几家刺头企业敲打一番,等到县委和县政府领导出面干预的时候,便顺水推舟,借坡下驴。 事情做到那一步便是进可攻、退可守,以后经贸局和管委会再找相关企业开展工作,就容易很多。 现在,冯为国这样一强硬,自恃占了道理便得理不饶人,四面树敌,甚至县委领导的劝阻都没有作用,这个做法实属有些过了,有违陈京的初衷! 接到了黄小华的电话,陈京心中便归心似箭了!有些事情,需要他出面才能够妥善解决! “叮,叮!”桌上的电话响起,陈京拿过手机一瞅,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在耳边道“方总,早上好!” “我很好,你有点不好吧!”方婉琦在电话中脾气不是很好,似乎还在生陈京的气。她顿了顿,道:“有个事本不想跟你说,但是我仔细斟酌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你们澧河好像有人要查你的底细,我说陈京,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别人这次查可是动真格的喽!” 陈京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sè道:“我有什么底细值得别人查的?查来查去,也只能查到我有两个做老师的父母,还能委到些什么?” 方婉琦嘿嘿一笑,语气倏然一变道:“陈京,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什么人?就是口是心非的人,你脑子里想的,和你说的不一样自然就会雳出破绽来! 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是谁要查你,查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你们政坛人物不喜欢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吗?我看这事就与此有关吧?” 楚城楚江河畔,这里有一家斗楚风的高档会所。 陈京作为土生土长的楚城人,他自然知道这家会所的档次和品位,关于楚风会所幕后老板的故事和传说,陈京也听过了不少版本,以前陈京对这种以讹传讹的传言甚为上心,但现在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了。 一个人旖熟的标志很多时候就是他能够正确的给自己定位子他便就成熟了! 陈京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这些高档会所不属于他的圈子,他的精力和兴趣,自然就不在这上面。 但是这一次,他却光临了这家会所,像所有第一次进入高档会所的穷酸一样,陈京很惊讶会所设施的奢华。 这家会所的宴会厅,全部是欧式风格建筑地面上松软的意大利地毯,人踩在上面都变成了猫,那种松软的感觉让人从心底觉得舒适!宴会厅穿梭来往的男人女人,统统都是非富即贵。 陈京初略的扫了一眼,他便笃信,整个楚江奢侈品的很大一部分,可能就在这个会所里面。平常难得一见的顶级服饰品牌,阿玛尼、香奈儿、范思哲,在这里到处都是,陈京的这身行头,穿梭在人群中,跟叫huā子没什么分别。 方婉琦想的主意绝,她给了陈京一张记者的皮子,陈京便得以在这里进出〖自〗由! 陈京虽然很惊讶这里的奢侈,但是他面容依旧镇定,要了一杯bō尔多红酒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面安静的坐着,以一种旁观的态度在冷眼旁观着这宴会厅的一切。 他摘掉眼镜,用眼镜布细细的擦拭,再戴上眼镜的时候,这一屋子的灯红酒绿,他看得更清楚了! 他忍不住回去想,自己随随便便这么一杯酒,喝掉的就是一个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支出。就像现在这样一场大型派对的消耗,如果放在澧河,至少可以支援一百个孩子上学,人与人之间的天壤之别,因此可见一斑。 陈京骨子里面就是个土包子,他对这一点不忌讳,在这样的宴会中,楚城的精英上层社会名流云集,可能也只有陈京会去算这一杯酒所包含的那些富有草根思维的内涵,陈京就是个草根,更何况他来自于澧溥这样贫困之乡?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陈京反而觉得心安理得了,他品酒的姿势和神态更是优雅自然,虽然周围都是他现在可能还无法企及的牛人在穿梭,他却毫不在意,颇有小视天下英雄的气魄! “叶小姐今天真漂亮啊!尤其是那一款白sè的礼服,和她的形容气质太搭配了,真是mí倒万千男人的装扮!”陈京听到耳边有人议论。 一个瘦个子年轻人一屁股坐在了陈京的对面,他旁边坐着一个半大孩子,看上去就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两人指指点点,冲着宴会厅二楼的位置。 “猴哥,加油!可惜我现在未成年,如果我成年了,肯定要对叶小姐死缠乱打一番,只到她彻底的恋上我!”半大孩子一本正经的道。他的嗓音厚重,配合他那张孩子脸,显得异常的滑稽不对称。 瘦个子年轻人讪讪的笑笑,眼睛瞅向陈京,轻轻的领首。 陈京冲他举杯示意,瘦个子瞪了半大孩子一眼:“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就学会老气横秋了,真是不错嘛!” 然后他才对陈京道:“这位老兄,以前好像没见过呢!我叫侯林,认识一下?” 陈京放下酒杯淡淡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记者证晃了晃,陈京不太想跟侯林多聊,因为陈京一看对方手腕上那枚江诗丹顿的腕表,就知道对方的身份和背景非同一般。 再看他的年龄,凭他个人的努力,年纪轻轻,怎么可能能够享用这些? 所以,这个侯林十有**就是一公子哥儿,陈京能和这类公子哥儿聊什么? 陈京不想和侯林说话,侯林一看陈京的记者证,却一下来兴趣了,凑过来道:“咦,老兄!你是方婉琦的人马吧!你能在方婉琦那类高危动物手下混饭吃,那实在是了不起的人,很令人敬佩啊!” 陈京愣了一下,仔细瞅侯林的脸,这家伙脸上一脸的正经,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陈京却忍不住在肚子里好笑了! 他还第一次听说方婉琦是高危动物,方婉琦是动物吗?陈京会心的笑了笑,看来方婉琦的名气不小,在楚城上流社会,很有一些结交! 就在陈京胡思乱想的时候,侯林又凑过来道:“老兄,没事还是要离那女人远一些,这头雌(w)ìng生物不好惹,惹她的没一个好下场!廖哲瑜为这女人都发了疯了,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陈京摇摇头,侯林一拍手,正要继续说话,他旁边的半大孩子插言道:“你别听猴哥瞎扯,他对方姐成见深,方姐最喜欢收拾咱们这帮还在读书的犊子……” 侯林一拍半矢孩子的脑袋,道:“小屁孩你瞎扯什么?什么还在读书的犊子,我还在读书吗?我已经阜业了,都参加工作了呢!” 他挪动座位,靠拢陈京一些,眼睛瞅着二楼的高台,道:“怎么?你们也对叶小姐感兴趣吗?你们是哪家媒体?要不要我给你提供一些素材?” 这个侯林有些自来熟,一提到叶小姐,他似乎就tǐngjī动,陈京心中纳闷,心中在想,叶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忽然,他心中一动,想起当年读书时候的传言,传言说楚风会所背后最大的后台是叶成万,叶成万是谁?不就是前楚江省省委〖书〗记吗?难不成这个叶小姐,和叶成万是有关系的? 另外,陈京听侯林的语气,好像今天的这个派对就是专门为那个叶小姐准备的,如是这样,棒场的人倒真不少了! “哥们儿!”侯林眼睛眯成一条缝,那样子很是神秘猥琐,他凑陈京更近一些,道:“待会儿拍照的时候,多用点心,你们专业水准,弄出来的东西看起来那才叫带劲过瘾,到时候东西好,你打个包,开个价!我老侯全买下……六陈京一愣,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那半大小子吃吃的笑,道:“你买什么?我也要买,我也要买!” 侯林气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冲小子道:“你这个小鬼头,还没成年呢,想干什么?我们大人说点事,就知道插嘴,有你这样的小孩吗?” 他拍拍陈京的肩膀,道:“就这样说定了啊!你可别不仗义,我侯林可是只瞧得起仗义的人!” 陈京微微蹙眉,有些哭笑不得!他就没觉得自己像是记者,他端起红酒抿了一口,恰在抬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不禁“咦!”了一声,对方也恰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他,脸上也雳出了惊容。 陈京摇摇举杯致意,对方端着酒杯快步走过来,侯林和半大小子也站起身和……!。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五个女人一台戏【求月票】 王凤飞! 对于这里能看到王凤飞,陈京非常的意外,而王凤飞则更是惊讶,他笑吟吟的走过来,侯林冲着他点头,道:“王哥好!” 王凤飞笑道:‘你这个小侯子,不是说要去英国留学吗?怎么还待在楚城啊?” 侯林神sè有些窘,道:‘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成绩,留到哪里都一样,不是有句俗话吗?一条牛,从东京赶到西京还是一条牛我大致就是这和情况了!” “你这家伙!真不让人省心!”王凤飞叹口气陈京在这时插言道:‘王书记,在这里遇到你真感意外!” 王凤飞嘿嘿好笑,道:“是啊,我也觉得世界有些小!你是跟谁进来的?没看出来,你这路子还不是一般的野!” 陈京摊摊手,将手中的记者证拿出来亮了亮,王凤飞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起采,指着陈京道:“你做得绝,看来你们这些笔杆子就是和凡人不一样,比咱们多一个身份,无冕之王嘛!” 王凤飞边说边坐了下来,道:“行,今天我还琢磨,觉得这个派对我这个中年大叔在里面会索然无味,现在有陈京你也采了,我们一起喝酒聊天,倒也很有趣味!” 陈京和王凤飞闲聊,聊得正高兴,忽然,宴会厅众人一阵嘈杂,大家都站起身采朝一个方向聚拢,那边有楼梯通往楼上,楼上的高台上,有几名亭亭玉立的旗袍女子盈盈的从楼梯上走下来。 又过了片麾,一个,美女摄像师背着摄像机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她慢慢后退下楼梯,等她后退大约三步的样子,二楼高台上出现了白sè礼服的女人。女人身材高挑,头发高挽在头顶,缠成一个很复杂雍容的头饰。 陈京的注意力却在女人的眼睛上面,他从未见过如此灵动的眼睛……女人出现的那一刹那,目光流转,陈京看到她的双眸,内心便毫无征兆的猛然颤动了一下:女人的五官精致到了极点,杏仁形的眼睛,高高的鼻粱,一抹红chúnchún线(w)ìng盛到极点。 这是一张典型的东方美人的脸,陈京揉了揉眼睛,他看了看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 在这一竟,这个女人就是整个宴会厅唯一焦点和中心。 “这就是叶小姐吗?”陈京心中暗道。 他心念转动间,再次抬头看二楼高台,在女人的身后,他终于看到了方婉琦,方婉琦今天穿着一套淡黄sè的职业套装,头上戴着一顶时尚的贝雷帽,腰上系着一条窄窄的腰带,很另类的装扮,她脸上也挂着笑,特别阳光的那和,好像真是记者一样。 她出现在白sè礼服女人的旁边,一点都不喧宾夺主,但却没有人能够忽视她的存在! 她双手背在身后,一双眼睛到处逡巡,最后,她终于看到陈京这边,她微微的蹙眉,好像是冲陈京眨了眨眼。 白衣礼服女人款款下楼梯,“嘭!嘭!”几声,空中五颜六sè的彩带飞扬而下,将白衣女子笼罩其中,人群爆发阵阵掌声,大家都含笑看着白衣女子。 终于,她走下了楼,灵动的双目流转,冲人群施礼,早有人将麦放在了她前面。 她轻轻的吹了一下麦,人鹿马上安静下柬,女人笑了笑,道:“欢迎大家光临楚风!今天来的,都是海缘的好友,也有长辈,海缘此时非常的感动!感谢大家!” 白衣女子风姿卓越,但是谈吐却很干练简洁,聊聊几句话便把话题扯开,她说话一共就十几句,都是客气祝福的话,最后便是大家自由喝酒、跳舞,聊天,宴会厅中间的部分奇迹般的变成了一个舞池,紧接着灯光也发生了变化,舞曲响起的时候,派对终于渐入住境,出现了第一个**! 和陈京一起坐的的侯林和那半大的孩子开不知所踪了,王凤飞冲陈京举杯道:‘陈京!你不去邀请人跳一支舞?” 陈京摇摇头,道:“王书记,你自便吧!我就只是坐一坐!” 王凤28点点头,起身,他走到舞池边上,向一位女士攀谈几句,两人便搂在一起翩翩起舞了! 陈京一个人有些烦闷,方婉琦故弄玄虚,说是有人要查陈京底细,让陈京到楚风会所来,她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陈京,可现在方婉琦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哪里还记得陈京这茬子事儿? “先生可以请你跳一支籼……” 一个黑sè礼服的女孩凑到了陈京的面赏,陈京愣了一下,正待拒绝,他四顾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就他孤零零一人坐着喝酒,显得异常的另类。 他点点头,拉着女人的一双小手,另一手搂着对方的腰,也进入了舞池中。 跳舞陈京在大学学过,不是很擅长,很久没跳了,又还有些生疏:好在对方女孩是个行家,陈京踩着对方的步子,倒也能跟得上:酒冰凉,一杯啤酒喝下去,方婉琦长长的吐一口气。 她旁边,叶海缘盈盈含笑看着她,她冲琦方瞪眼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喝酒的女人?” 叶海缘皱皱眉头,她眼睛看向对面,对面坐着一位高大帅气的男士,脸上笑容可掬,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让他看上去更有知(w)ìng的派头。 ‘婉琦,你就少喝点酒吧!,男人笑道:方婉琦冷笑一声,道:‘你让我少喝我就少喝吗?我偏偏就要多喝一点!” 周围其他几名男女都不说话了,今天派对,人人都穿礼服,方婉琦独立特行穿职业装。派对大家都端着高脚杯的红酒,方婉琦偏偏喝啤酒:“行了!廖哲瑜,你就避一避吧!”叶海缘冲着对面的帅气男士道。 男士笑了笑,端起桌上加杯子轻轻的摇了摇,细细的品了一口酒,道:“那行!你们玩得愉快!我换个地方坐!” 说着他站起身来,迈着四方步子远去。 方婉琦轻轻的嘿了一声,叶海缘扭头看向她道:“你呀!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廖哲瑜风度翩翩,又事业有成,又哪一点不好了?你怎么就非得一根筋的对他抱有敌视态度呢! 你看你这身装束,哪里像是参加派对的女人?听我一句话吧,什么时候都不要委屈了自己,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方婉琦咬了咬嘴chún,眼睛看着舞池的方向,脸sè变幻不定。 忽然,她抬手指了指舞池,皱眉道:“海缘,那个人陌生的很,是你的朋友吗?” 叶海缘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士面孔,她摇摇头道:“我不认识啊!可能是谁的男朋友吧?” “谁的男朋友?不会吧?楚城还有哪一枚帅哥让我眼生?没有可能!”方婉琦摇头道,她咦了一声,道:“那个和他跳舞的不是你们会所连经理吗?我看她是怕冷落了客人吧?” 叶海缘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经方婉琦这样一说,她也觉得有些不正常。 楚风会所算是sī人会所,能进来的都是熟悉的人,即使有陌生人进来,都会有人引荐,断然不会冷不丁出现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尤其是方婉琦,她记者的身份,平常结交广泛,在楚城就数她认识的人最多,尤其是年轻的男士,又有哪个有身份的年轻男士她不认识的? 叶海缘周再的男男女女不少,方婉琦提出了这个疑问,大家便纷纷的去指认,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大家都不认识! 叶海缘按了按桌上的服务按钮,方婉琦一手按住她的手,道:‘行了,行了!别大惊小怪!这样吧,我发现现在的派对越采越没趣味!今天这样,我们玩个有趣的游戏! 我们有几个女人,……二……三……共五个女人,我们猜拳!谁输了,谁去请这个帅哥跳一支舞!顺便弄清这个家伙的身份,你们敢不敢玩这个游戏?” 方婉琦眼神发光,兴致盎然,有人提出乘道:“这人咱都不认识,会不会是混进来别有目的的,我们找他跳舞会不会有危险?” ‘得,得!你是恐怖片看多了吧!尽瞎扯!我们要的就是一点刺jī,再说,谁都只有五分之一的机会,你不输不就行了吗?”方婉琦摆手冲几人道。 她这样一说,马上就有人响应,方婉琦琦叶海缘道:“对了,海缘你不会怂了吧?今天你可是主人,你不参与就没意思了!” 叶海缘优雅的一笑,道:“你这个鬼女人,尽能想出一些古灵精怪的事儿来!不就五分之一的机会吗?我们就乘吧!看谁输谁赢,我们几个男士到时候就当护花使者啊!”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下有五个女人,这台戏就精彩了! 猜拳声起,五个女人层层队,最后败者竟然就只剩下叶海缘和方婉琦了! 方婉琦宛若一直斗红了眼的小鸡儿,伸出手采道:‘我们再来,两只小mì蜂啊……” 两个女人,两只纤纤玉手luǒlù在空气中变幻着各和手型,空气中充……满了紧张又热烈的气氛,忽然,周围的呼喝声瞬间静止! 紧接着便是方婉琦的欢呼:“海缘,哈哈,你输了!你躲不掉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赏脸跳舞【求月票】 一曲终了,舞池中的男男女女都结束跳舞,回归原来的坐席陈京坐回来,王凤飞冲他点头道:“没看出来,你舞跳得不错嘛!” 陈京摇摇头,道:“我不行,是人家会跳,我尽跟着别人的步子走了!” 侯林此时和那半大孩子叽叽喳喳也坐了过来,侯林有些恼怒,道:“林俊儿,今天跟你一起过来我倒八辈子血莓了,你没事不要老跟着我,害得我刚才找珊珊跳舞,都遭拒绝! 有你这个未成年人跟着我,谁还跟我跳舞?” 半大孩子林俊有些委屈,道:“别人不跟你跳舞,跟我没一点关系!跳舞又不是(w)(w)还分成年不成年?” 陈京和王凤飞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侯林忽然看向陈京,道:“嘿嘿,你也没舞伴吧?我刚才看你跟会所那小经理在跳舞呢!” 他叹了一口气,深有同感的道:“在这里啥都好,就是找舞伴难!参加这个派对,舞伴就是面子,舞伴就是咱男人的脸!珊珊这个罗圈tuǐ女人,还拒绝我?真是岂有此理!” 他吐了一口恶气,道:“谁稀罕呐!我一点都不稀罕!” “是,是,你不稀罕!你总是越挫越勇的,要不,你待会儿直接请叶小姐跳舞得了,反正结果都一样,远比你在外围转悠要有面子得多!”半大孩子林俊嘻嘻笑道。 侯林瞪了他一眼,眼睛一瞟向陈京,态度舒缓了一些:“嘿,老兄!你老坐在这里怎么拍照片啊,你不会是带了什么高级设备,是边跳舞边拍摄的吧7即使是这样,你也不会每次都和会所那小经理跳啊,我看你下一曲找谁跳舞?” 王凤飞凑到陈京身边,低声对他说了一下这个派对的一些特sè。 经王凤飞介绍…陈京才明白,敢情这个派对就是一众公子哥儿、小太妹们交友的派对,派对上跳舞很有讲究。 谁的舞伴是谁,往往代表一个圈子中的某些风向…某某最近在追谁,谁和谁走得近,谁又换了男朋友一类的,这些所有八卦都从这中间能够看出蛛丝马迹来! 陈京不住的摇头,感觉自己就是上了方婉琦的当,这类派对,自己过来谁都不认识…那不是自己找寒碜吗! “那王书记,你好像特别受欢迎啊!”陈京咧嘴笑道。 王凤飞摇摇头,眼睛看向陈京,道:“行了,我马上结婚了!以后我想参加这个派对都没机会了!” 陈京一愣,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王凤飞扯开话题,道:“那个事不提吧!我们喝酒,今晚尽兴一些…我们不醉不归!” 陈京和王凤飞碰了一杯,旁边侯林和林俊两人却又争执了起来。 林俊道:“你没看到叶姐都还没现身吗?她可是好多人的目标呢,我看有希望的莫过于黄思了…要不就是杜凯!” 侯林嘿嘿一笑,道:“黄思一个屁,黄思不就最近挣了俩破钱吗?有什么值得神气的?” “那杜凯呢?” 侯林脸sè变了变,轻轻的哼了一声,嘀咕道:“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 林俊呵呵好笑,道:“你说谁是猪!杜凯哥是猪?人家杜检高大英俊,名气又大,会是一头猪?猴哥,你这醋吃得过了吧?” “谁吃醋了?我吃什么醋?叶海缘跟我有什么关系?没有叶海缘,还有方……” 侯林话说一半…眼睛瞅向陈京,道:“你那头儿方婉琦今天怎么回事啊?那身装束,是不准备跳舞了吧?” 陈京摊摊手,林俊却在旁边得意的笑,道:“行了,猴哥…你不要气馁,说不定待会儿叶姐就体恤你这个败军之将,过来邀请你跳只舞,然后让你扬名楚城!” “谁是败军之将?”侯林脸sè有些尴尬,他瞅了陈京一眼:“他比我还败军,叶海缘难不成还要邀请他跳舞?” 他对陈京道:“哥们,好好的当记者,急着就得肩上扛东西,现在你这一不敬业,连带我都跟你走霉运了!今天这派对没法继续了!” 两人纠缠不清,陈京皱皱眉头,一旁的王凤飞听得不是滋味,嗡声道:“侯林,你们两个能不能少吵一些?一点礼貌都没有,他叫陈京,你们得叫陈哥!” 侯林似乎有些惧王凤飞,他嘿嘿笑了笑,道:“开玩笑,开玩笑而已!不当真,不当真!” 就在说话的当口,音乐又响起,舞池中又有了成双成对的身影。 这一次,陈京经过了王凤飞的提点,他隐隐看出了整个派对气氛的微妤。 先上去跳舞的大都是你情我愿,早就关注的目标,而另外一些没有目标的磐士女士,则是由一方主动上前邀请,有失败,有成功,无论成功和失败,都会引起一股子躁动。 这里是一个小江湖,似乎每个人都在丈量着自己的身价背景还有魅力,然后以此为准绳去丈量别人,最后找到自以为颇为契合的对象,然后彼此以此彰显自己的面子和身价。 陈京看明白这些端倪,心中不禁摇摇头,对这种上层社会男男女女的生活方式很不以为然。 大家表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男的儒雅,女的淑女,所有的人在一起玩,好像是没有禁忌和限制。实际上却是处处都有禁忌和限制,各种分寸更是要熟练把握!如不然,失了分寸,可能就是失了面子,这样的生活方式压抑无趣得透顶。 王凤飞好像不是属于这种情况,他和陈京聊天,刚才和他跳舞的女人又翩然走来,女人个子高挑,一身蓝sè晚礼服上身部位绷得很紧,(w)iōng前的两团鼓鼓的,分外的(w)ìng感。 王凤飞一看到这个女人,冲陈京歉意的一笑,陈京冲他摆手道:“王书记,你去吧!别唐突了佳人啊!” 王凤飞畅快一笑,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女人身边,挽着她的手,两人进到舞池中继续翩翩起舞…… “王哥真是个多情的种子啊!”侯林摇了摇头,陈京盯着舞池中的王凤飞看,王凤飞搂着怀中的女人,双眼一直都看着对方的脸颊,平常犀利的目光,此时已经变得柔和,目光中尽是浓浓的情谊。 陈京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早知道王凤飞背景不一般,年纪轻轻就是区委书记,以后仕途必将不可限量。王凤飞是令人羡慕的,但其内心的念头和难处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啊………………”侯林惊呼了一声,紧接着陈京便感觉到整个大厅一阵躁动! “叶小姐,叶小姐!”有人惊呼,接着边有人喊:“方婉琦,方婉琦!” 而有女士则叫:“杜凯,杜凯,廖哲瑜,黄思………………” 陈京抬眼望过去,一帮男女出现在了舞池的旁边,而那个一袭白礼服的叶小姐走在最前面,她一双灵动的双眸在人群中逡巡,脸上挂着笑。 “黄思!”侯林jī动的站起身来,陈京便看见一西装笔tǐng的男士,满脸微笑的走到叶海缘身边,潇洒的伸手做了一个邀请对方跳舞的手势,动作潇洒帅气,引来一帮人的口哨。 叶海缘轻轻的摆手继续往前走,而跟在她后面的一名黄sè礼服的女孩则和刚才潇洒的男士牵上手,两人翩翩进入了舞池中。 这一系列的变化就在一瞬间,叶海缘拒绝,到那英俊男人找到舞伴,就是一错身的功夫,彼此都不伤颜面,一切都是融洽的,至少面子上是这样的。 “杜凯!” 叶海缘拒绝的黄思,侯林很兴奋,但是很快,又有英俊帅哥上前邀请叶海缘,侯林脸sè更是紧张! “拒绝了,拒绝了!好啊,杜凯自我感觉良好,原来也不过如此!”侯林哈哈笑道,脸上一片潮红,幸灾乐祸的味道很明显。 “廖哲瑜!” “哇,廖哲瑜怎么邀请起叶海缘了?啧,啧,有点意思!”林俊插言道。 叶海缘一直含笑往前走,廖哲瑜的邀请也被她回绝,她一连回绝三人的邀请,所有人都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这边。三名风度翩翩的男士遭到了冷遇,其余的人也都不敢主动上前了。 大家都看着叶海缘,都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要挑谁做他的舞伴。 这里是楚风会所,叶海缘作为这里的主人,无疑是这里最受欢迎的女(w)ìng,她所过之处,大家的眼神都倾注到她的身上。 男士尽是仰慕,女士则是羡慕,隐隐有妒忌。 叶海缘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变过,她已经绕场快一圈了,最后只剩聊聊的数张桌子了。 侯林眼睛都直了,他就直愣愣的看着叶海缘往自己这边走来,他有些不相信这个事实。难不成自己真是受到了特别的眷顾,今天能够有机会搂着自己一直仰慕的女人一起跳舞? “绝对错不了了!绝对错不了了!”侯林心中不住的给自己鼓气,他人已经站起身来,而叶海缘也越来越近了,她那灵动的双眸就落在了侯林的脸上,而笑容更是浓了! 侯林脸有些红,他迈出一步,伸出手来做出请的手势,而恰在这时,叶海缘又横跨了一步,眼睛却落在了陈京的脸上,樱chún轻启,吐出了几个字:“先生,能够赏脸跳一支舞吗?”!。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他是何方神圣?【求月票】 舞曲动听而富有节奏,霓虹闪烁中,陈京搂着叶海缘在舞池冲翩翩起舞:女人个头很高,穿着细丝高跟鞋,个头差不多和陈京相差无几了! 近距离的搂着这个女人,陈京才深竞的感受到这个女人的魅力,她眼睛很大,长长的睫毛向上弯起,很漂亮(w)ìng感。她的皮肤很白暂润滑,弹指可破,并没有施太多的脂粉。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lù出洁白晶莹的牙齿,有个浅浅的小酒窝,让她更是平添了一分纯真,真的很漂亮,很吸引人! 单从相貌论,叶海缘和方婉琦应该在伯仲之间,但是叶海缘的言谈举止,大家风范,举手投足,贵气逼人。远不像方婉琦一样,一股子野(w)ìng,一股子精灵古怪。这一来,则更显得有一股成熟的魅力! 陈京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即使周围的人都看着他,很多人都窃窃sī语,他也不为所动! 侯林端着一杯红酒,痴痴呆呆的看着舞池的方向,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脑子也转不过弯来! ‘这小子是何方神圣?看他那一身寒酸的装束,陌生的面孔,自己怎么就没一点印象呢?”侯林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得是什么牛逼的人,才能值得他视为女神的叶海缘亲自邀请他跳舞。放眼整个楚江省,可能还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吧? 楚江省比较有名的叶海缘的迫求者,杜凯、黄思,这些平常都算是人模狗样了,难不成这小子比这几个人还牛? 侯林觉得不可思议,他尤其看到陈京那平静自然的神态,他更是心中打鼓!这小子深藏不lù啊,还真可能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儿。 和陈京跳舞,叶海缘动作有些紧,她从来没有和陌生男人如此近距离的相处过,单此一点她就觉得拘束别扭。 但是周围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又不得不努力的保持笑容和优雅,而内心深处,她却是叫苦不迭。 她忍不住去打量面前的男人对方神sè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静得多,甚至比自己都平静。这一点让她心丰有些纳闷! 说起来,这个男人既然大家都不认识,那十有**可能是混进采的,混进派对中来,见着主人,和主人一起翩翩起舞,还如此坦然冷静这说明什么? 叶海缘有些后悔她觉得方婉琦简直就是个鬼精灵自己一时兴起,也跟着她不着调了! 一支曲子跳倒差不多一半了,叶海缘感觉实在是难以坚持了,她又想到自己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要弄清对方的身份,她心中不禁有些惶急:她费了很大的力气,鼓起勇气道:“先生,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陈京轻轻笑了笑道:“我姓陈!叫陈京!” 叶海缘努开的想陈京这个名字,可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出自己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她沉吟了一下道:‘陈先生幸会了!我们以前见过面?” 陈京摇摇头,道:‘我们以前没见过面,叶小姐的大名我也是个天才听到!要说幸会,我才是幸会!” 叶海缘一愣,她没料到陈京如此坦诚,一时她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不说话,陈京也不说话,脚下的步子却是越来越轻盈了。 叶海缘用眼睛的余光看周围,周围的舞者,还有舞池边上的男男女女,都望着自己这边看!她简直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她恨不得马上就甩手离开,然后马上让人把这个男人揪住,查问他是怎么混进采的: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样做,这让她感到别扭到极点了! 她的脚下开始变得不灵活,有几次脚都差点被陈京踩到了,她简直yù哭无泪。 就在她最难以忍受,要崩溃的边缘,陈京终于开口说话了,道:“怎么了?你身体有些不舒服吗?” 叶海缘紧抿着嘴chún一语不发,只是轻轻的哼了哼。 陈京叹了一口气,道:“是你邀请我跳舞的,我总不能不赏脸,其实这一曲舞,实在是跳得有些冤枉了!” 叶海缘脸一热,她回头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自己还真是主动邀请对芳跳舞…… 一念及此,她简直要晕过去,她再看陈京的样子,心中的火腾腾的往上冒,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她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男人,简直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分明是占了便宜,却还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恶心,让人气愤!听这家伙的口气,和自己跳一支舞,那是极其不情愿的,是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才答应跳的这跳舞。 陈京实在是觉得这舞跳得有些尴尬,有些累。 周围所有人都是观众,大家都以一种审视异样的目光看着这边,这就怪让人难受了。偏偏叶海缘的步子越采越乱,身子越来越僵硬,跳着跳着,陈京脑门子上尽是汗! “先生,你不知道楚风是一家sī人会所吗?”叶海缘终于摊牌,说出了最直接的话。 陈京愣了一下,微微的蹙眉,在一瞬间,他有些明白叶海缘的意思了! 他心中忽然有些不舒服,他明白自己在对方眼中原采是个不速之客,客观的说,叶海缘脸上挂着笑,这话说出来,语气也是平淡客气的:但是这和平淡客气,背后的那和高傲和藐视,实在是让人感受很清晰。 草根的共(w)ìng可能就在于对被别人轻视的敏感,这可能是自卑的心理作祟,就像陈京,他现在感到心情陡然变得不舒服! 他眼睛盯着叶海缘,两人双目对视,叶海缘感受到了陈京眼神的异常,她不禁有些心虚。她脑子忽然浮现出那些偷偷混进别人派对,做那些不堪之事的案例,她心中更是往下沉,道:“你……你要干什么?我……我……” 陈京看到了叶海缘脸上一瞬间的慌乱,他心中不适迅速淡去,他有些自嘲的暗笑再巳真是心(w)iōng太窄,自己活得堂堂正正,自己有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岘,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更何况对方是个女流之辈,是今生干富贵之家,从小锦衣玉食的女人,她又能懂得了多少人世的酸甜苦辣?自己怎么能跟她一般见识? 他的心情渐渐的平定,神态也变得缓和,道:“你和我都上了方婉琦的当了!我们这一曲舞,可能就是个她的一个恶作剧!” 叶海缘动作顿了一下,脸上神sè立变,轻轻的‘啊……”了一声,引来周围的人一种侧目,她连忙闭上嘴,脸上却是绯红一片。 而她这个,动作,落在了周围人的眼中,却是她和陈京两人窃窃sī语,忽然她一声jiāo哼,然后就是双颊绯红。 为什么她的脸会红,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两人跳舞本来就搂在一起转动,在电石火花之间发生的事,又有谁能看得清楚? 一时,整率派对都有一股躁动,叶海缘红脸的事,足以触动所有人的神经。 这个男人是谁?他和叶海缘是什么关系?两人之间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是两人有亲密接触吗?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有人则是闷头沉思,而向侯林则是捶(w)iōng顿足,大叹自己瞎了眼:又叹自己一直仰慕的对象,今天竟然被人夺了初(z)ěn了,他觉得自己羡慕嫉妒恨得要死了! 叶海缘,楚城名媛中排在第一位的存在,其不仅人生得漂亮,而且本身事业有成,能力很强。更重要的是,她从来没有绯闻,对任何人都客客气气,对任何追求者却都不假辞sè工这无疑是让她加分的重要原因,男人的心理,都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再加上叶海缘背后的家族实在是显萨之极,她在楚城名媛中排名第一则不足为奇了! 这样一个,让楚城公子哥儿趋之如鹜,都视其为梦中情人的美丽女人,忽然有了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好像从地底下钻出采的一般,那么神秘、那么低调,却是一鸣惊人,让所有的人都为之震惊。 陈京并不知道这事会有这么严重,他只看到叶海缘那一瞬间红脸的万和风情,他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的揪了一下,浑身发麻,那和触电的感觉他从未有过。他迅速移开目光,不敢再看面前的女人! 他真的想这支舞曲快点结束,他此时脑子里面在不住的咒骂方婉琦这个鬼人,自己一天忙得不亦乐乎,偏偏上了这个女人的当,被她忽悠过来参加什么派对,简直是陪太子读书,完全是索然无味。 “方婉琦!我跟你没完!”叶海缘心中在咬牙切齿,但是在面上却不得不表现淑女,她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放松,终于第一次认真的将陈京认真的审视了一通。 陈京个头不错,人不是特别亮眼,但那和超越年龄的沉稳和成熟,却让人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和感觉竟然很舒服! ‘他是个什么人?”叶海缘心中忽然冒起一个念头,她正要说什么,却感觉腰上一轻,陈京的手已经缩了回去,而舞曲就在这时噶然而至……。!。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水落石出【求月票】 秋天的天气,白天热,两头却颇有凉意了! 楚风会所外面,一辆黑sè的桑坦纳在朦胧的路灯下面异常的惹眼,看车牌号,楚j0(444)30,这是德高市的车“0,开头,这是党委政府一系的公车。 赵一平身上穿得有些单薄,他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又掏出一支烟来给自己点上,似乎抽烟的时候,能够让自己感到暖和一些! 他进省城这是第二天了,今天他无论如何要等到自己要见的人,这是他自己给自己的目标! 越近年底,县市班子调整换届的风声就越吹越疾了,现在澧河新任县长已经到任,赵一平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机会。而舒治国在年底走人后,他留下的位置,赵一平也觉得自己能够坐上去的机会十分的渺茫。 在这种局面下,赵一平终于按捺不偻了,他无论如何也得努力争取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尽一切努力去争取,要将手上的一切资源都利用起来去争取,这便是赵一平现在的决心! 澧河争取不了,就换个地方,德高不行就回楚城,赵一平也是省派干部,他的根儿就在省城中。 这次赵一平回来,要找的除了自己在楚城本来的关系外,他还准备再拓展一些关系。这个关系还得追溯到当初澧河易周水泥厂拍卖的时候,当时省城的那个他一直想接近的大人物的公子对水泥厂很有兴趣。 赵一平当时很努力翰旋,最终被马步平抢了先机,易周水泥厂成功被彩水集团收购了而赵一平这条线给人的承诺就打了水漂。 这让赵一平很尴尬,很没面子,而对方也颇为失望,以至于有好几年两人都疏于联系! 这一次,赵一平又想到这条线,最近澧河又有了一个重磅消息,台湾鸿城集团有意投资澧河,这个消息赵一平相信,对方一定是有兴趣的。于是他便鼓起勇气,拨了一个电话。 没想到,这个电话一拨,还真起了作用,他心中按捺不住jī动人在澧河立马就赶赴省城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赵一平显得有些焦躁,楚风会所的大名他是知道的,今天那位目标任务到楚风会所究竟是出席什么重要的活动,怎么这么晚都没出来? 又是一支烟抽完赵一平拍了拍司机的座位,道:“把汽车发动着,将空调开着,这天转凉,有些吃不消了!” 司机小黄连忙将汽车发动,而就在这时会所门口有人出来三三两两男男女女。 会所的停车场中,各种豪车走马灯似的开出来,然后迅速的消失在夜sè中。 赵一平一看这架势,忙让司机开门他自己快步往会所门口挤。 他约了对方,对方明确让他在会所门口等一会儿虽然他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但是等到这时候,他终于见到曙光了,他内心有些〖兴〗奋。 他眼睛盯着门口的人看,一bōbō的人从他眼前溜过,他暗暗咋舌。 早就听说楚风会所的高档、奢华,赵一平没有进去过,但是看这些男男女女的装束和服饰,他就能够想象会所内面的情形。这都是整个楚江省顶级么子哥儿、小姐们玩的地方啊! 忽然,他心一紧,终于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他连忙定了定神yù上前打招呼,可是他刚迈出一步,却直愣愣的呆立当场,再也迈不开步子了! 陈京从会所出来,他急着想离开!因为他实在不喜欢周围灼灼的目光,而应付这些公子哥儿小姐也需要精力,他哪里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这一些? 可是,侯林和林俊像牛皮糖一样缠了上来,这两家伙,一个年轻小哥,一个还是半大孩子模样,但是两人都生了一张利嘴。 尤其是侯林,说话像打机关枪一样,他噼里啪啦,冲着陈京就是一通问题。 “陈哥,都怪我和小俊有眼不识泰山,还不知道有你这么一号牛逼人物,今日个我请客,我们重新换个地儿再喝几杯,我们交个朋友,交个朋友!”侯林凑到陈京身前,态度十分诚恳。 本来陈京准备和王凤飞打招呼,侯林道:“得了,王哥晚上佳人有约,陈哥你就别打扰他了!、,陈京听侯林这么说,他便只好打消原来的念头。 他又想联系方婉琦,找她问个究竟,可是眼看着方婉琦和叶海缘一帮子人簇拥着已经出门了,估计又是去赶下半场去了,他哪里去找这个疯女人? 于是这一路,他就被侯林和林俊两人围着出了门。 走到门口,侯林邹邹眉头,左右看看,嘀咕道:“咦,那个冤大头呢?不是说好了等会儿吗?怎么这么一点耐心都没有?” “走了,走了!去东方维也纳,那点屁事以后再说吧!”林俊道。这话说得老气横秋,可他偏偏又是个半大孩子,所以听起来让人感觉颇为怪异。 侯林的座驾是一台很有型的路虎,这台大家伙动力十足,他将陈京请到后座,自己钻了进来,林俊上到驾驶座发动汽车,车箭一般飞窜而出,越野车硬是开出了跑车的速度,陈京坐在车中着实惊出一声冷汗。 “这倒霉孩子,真是在考验大叔的心脏啊!” 人散得很快,刚才还喧嚣的停车场很快就寂静了! 赵一平从yīn暗处走出来,脸上的神sèyīn晴不定,他终究没有勇气走出来,他刚才被眼见到的这一幕完全惊呆了! “陈京和侯公子是什么关系?”这个疑问在赵一平心中盘旋,怎么也散不去。他看得出来,侯林对陈京客气得很,他隐隐听到侯林一口一个陈哥的叫,这让他脑袋有些发懵。 他走到桑塔纳旁边,司机小黄下车帮他开门。 小黄显然也看到了陈京,作为澧河县委开车多年的司机,他也认识陈京,所以,他不太敢看赵一平的脸,神sè有些惶恐。 昨天赵一平还在酒店说什么陈京故意混淆人的视听,他就对着小黄道:“澧河上下倒处传,说什么陈局长和陈副省长关系匪浅,是陈副省长的侄子!真是可笑!我专门找人问过了,陈副省长家里就是他一个男丁,根本就没有侄子,哪里能够蹦出一个侄子来? 再说,如真是陈省长的侄子,又怎么能被发配到澧河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个副局长?”” 赵一平并不是有意的调查陈京,只是他这次来省城,多方关系走动,接触了一些人。在无意中大家谈到了陈副省长,赵一平便把陈京以及他和陈副省长的关系说了出来,惹来一众人好笑。 陈京根本就没有人听说过,至于陈副省长的家庭关系,早就被省城一帮子人弄得清清楚楚了,不仅是直属亲戚清楚,就是五代没出福的远房亲戚,人家都清清楚楚,又哪里有陈京这号人? 赵一平了解到这一点,他感觉自己完全就被戏弄了,心中犯堵,于是他便提供相关资料,让他在省城的关系去调查了一下陈京。 这一调查,事情水落石出,陈京父母就是小学老师,有两个姐姐大学都没上,家里条件很一般,至今住的都是单位的旧房子! 得到这个结果,赵一平心头一股子怒火怎么都按捺不住。他在澧河就是听信了陈京所谓背景的消息,在做有些事情上才变得缩手缩脚。 而且连续有几次,陈京都没把他这个县委副〖书〗记放在眼里,他都忍气吞声,没做反击,这对他自身威信是很大的损害。 他听到了小道消息,市里领导就是觉得赵一平做事情魄力不够,才没有提拔他,他仔细反思,所谓魄力不够,是不是就和陈京那几次和他顶牛有关系? 人一旦失败,最容易就是忤怒别人,陈京的身份又恰恰被查明,就是一草根升斗小民,偏偏把自己打扮成**,这是何居心? 赵一平的忤怒一下找到了着力点,他甚至已经下定决心,回澧河就要把陈京搞臭、搞得原形毕lù。 他很想看一看,舒治国那老狐狸看到陈京的原形以后,他又会是什么精彩的表情?舒治国自诩老谋深算,还不是被错误消息所误导?最后闹出笑话来? 赵一平这两天就得意着这事,可他万万没有料到,在今天,在这样一个场合,他竟然看到了练京。 而且陈京恰恰就和他yù切入的目标人物在一块儿,侯林是什么身份?赵一平第一次和侯大公子搭上线,就是侯林牵线的,那个时候,侯林还只是个学生。 可学生又怎么样?赵一平在他面前还得像小学生一样规矩,别小看这些公子哥儿,这些家伙都是继承了优质基因的角儿,天生骨子里面就有勾心斗角的天赋,跟这些人打交道要处处谨慎。 赵一平脑子里面的yīn影怎么都驱散不了,而陈京所留下的痕迹更是清晰,这简直让他有疯掉的感觉。 他明明将陈京的祖宗八代都调查清楚了,怎么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不成是哪个地方又有疏漏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狐假虎威【求月票】 澧河,澧河水潺潺,秋日的阳光照耀着河水,bō光粼粼,sè美到了极点。 窗户开着,坐在房间松软舒适的沙发上,远眺着这如画的美景,让人心旷神怡。 殷虹一盘tuǐ坐在沙发上,嘴里磕着瓜子,眼睛盯着客厅二十九英寸大彩电,那模样惬意得好像要飞上天去一般。 陈局长家里这真是好享受啊,还铺着地毯,沙发、电视都是高档货,屋里的环境好,屋外的风景美,在这样的屋子里待着,看着肥皂剧,喝着小咖啡,那日子别提多享受,简直就是赛神仙。 “行了,行了!丽芳,这屋子里一个人儿没有,你有必要那样天天打扫吗?你看这杯子,你昨天擦过了,今天又擦,你累不累啊?”殷虹冲着正在忙活着打扫卫生的徐丽芳招手。 “来,来!过来看电视!你看着电视阔气得,再大点就成电影了,这人儿也清晰,你这怎么就不懂得享受呢!”殷虹不住的摇头。 在她看来,丽芳就是太老实,整天忙忙碌碌干啥,当保姆嘛!老板在的时候要卖力表现,老板都不在家,有必要那么卖力表现吗?表现给谁看呢? 再说,丽芳伺候的对象,那陈局长也就一小年轻帅哥,他人都到省城逍遥快活去了,保姆留在家中还用得着在家里卖力的干活吗? 人得意须尽欢,徐丽芳现在有这么好的享受条件,那就得抓紧享受! 要不然等老板一回来,那又得做孙子,那实在是又低人一头了,这丽芳怎么就是榆木疙瘩,不懂呢? 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小徐彬一屁股坐在地上玩堆积木的游戏。 殷虹敲了敲茶几,冲小家伙努努嘴,道:“去…跟姨姨到冰箱拿一瓶可乐出来!”她边说边用手摇了摇咖啡杯中的咖啡,微微的皱了皱眉她不明白,那些有钱人怎么就爱喝这玩意儿,苦得跟胆汁一样′有啥味儿? 徐彬眼珠子乱转,挪了挪身子,对殷虹的要求选择了无视。 殷虹一下从沙发上竖起来,道:“嘿,你这个小屁孩儿,你姨姨是白疼你了?你那些个玩具,还有这积木是谁给你买的?怎么让你干一丁点事儿都不乐意了?” 徐彬扭头盯着殷虹…瘪瘪嘴道:“才不领你的情呢!你还不是想多在陈叔叔家多待几天?陈叔叔马上就回来了,你得走了喽!” 殷虹一愣,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徐彬见势不妙-,站起来撒tuǐ就往妈妈那边跑。 “你别跑,你别跑!你这小兔崽子,没良心的家伙,竟然挖苦起你姨姨来了!你给我站住!” 殷虹鞋都没穿…就追着徐彬后面赶,徐丽芳过来拉着殷虹道:“好了,好了!你这么大个人…跟小孩子见识啥!再说,陈局长的确是马上要回来了,刚才金总都打电话过来了呢!” 殷虹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不是还没回来吗?再说,就是回来了又怎样?他还能吃人不成?” 徐丽芳摇摇头,用手捋了捋耳际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殷虹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好逸恶劳,年纪轻轻不喜欢做事,脑子里面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整天这样的思想,怎么行? “咚,咚!”有人敲门。 殷虹和徐丽芳同时一愣,紧接着,殷虹脸上煞白,道:“不……不……不会是陈局长回来了吧?” 刚才她还神气活现…此时却是紧张得不行,恨不得找个地方躲一躲。 她内心还是有些怕陈京的,尤其是他想到陈京,在弹指间就将雷鸣给解决掉的那种手腕和权势,她心中就平静不了。 别看陈京生得白白净净,手段狠着呢,出手也很辣,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得罪了他,他就会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掉,殷虹一有这个想法,她就心中很怵,远不像她嘴上说的那般不以为然。 徐彬却和她不一样,徐彬一听到敲门声,高兴得眉飞sè舞,心想陈叔叔回来了,就再也不用忍受殷阿姨的使唤了,他脚下生风,快步跑过去开门。 门缓缓的开启,徐彬看到门口站着一陌生大叔,他忙扭头喊妈妈。 徐丽芳穿着保姆的衣服过来,她打量外面的客人,对方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很不一般,一看就是那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她忙道:“请问……先生……您找谁?” 中年男人有些拘谨,手上拎着两个大礼包,看上去很沉,他冲徐丽芳微笑点头,道:“你好,请问这是陈局长家吧!” 徐丽芳点头,道:“是的,但是陈局长不在家,他还没从回来!”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道:“还没回来吗?他是出差省城了吧?” “是的!是的!”徐丽芳连连点头,她想起陈京的叮嘱,说如果有客人来,让客人进屋坐一坐,但是礼品不要收! 她正要开口说话,中年男人道:“小妹,我叫秦新谋,和陈局长是…………是………………旧识,今天专程过来拜访他,我这……” “您进屋坐吧,我给您冲杯茶喝!”徐丽芳连忙迎客进门。 秦新谋大喜过望,冲着徐丽芳连说感谢。他迈步进门,上下打量房间的布置和外面的环境,他心中暗惊。 这个年代,公务员的薪资还普遍偏低,公务员比不上个体户,小商贩的情况还很普遍,秦新谋平常日子过得潇洒奢华,对有些官员家里的情况,偶尔还有些看不上。 而根据他的经验,要判断一个官员手中权势的大小,那就得进他的家门,看看他家里的环境! 秦新谋一看陈局长家里的环境和布置,他心中“咯噔”一下,心想陈局长不愧是省城来的文化人,品味高,有格调。房间布局充满了时尚现代的气息,隐隐又还契合外面的美景,当真是一套好房子。 再看房间的家具和电器,没有那么张扬,但是仔细瞅这些东西的牌子,无一不是响当当的名牌,就说沙发前面的那个小茶几,秦新谋眼尖,一眼就看出是黄花梨木做的高档货,是十分名贵的! 话说殷虹刚才紧张得不行,以为是陈京回来了,后来一看进来的是个陌生人,她察言观sè,看对方虽然穿得人模狗样的,但是处处谦卑拘谨,一看就是上门送礼拍马屁的人儿。 她定了定神,便装作没事一般,又悄悄的溜到了沙发上。 她端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遥控器装作看电视,眼睛却不住的瞟另外一侧沙发上的中年男人。 忽然,她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人自己好像哪里见过。 “哦………………”殷虹惊呼了一声,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捂着了嘴! 这男人她在帝豪歌舞厅见过,是个暴发户,据说有钱得很,歌舞厅有几个陪唱的sāo蹄子最喜欢就是谈论他,说什么这人是澧河数一数二的有钱人” 有一次,殷虹还给这家伙的包房送过果盘,当时这家伙那双眼睛眯得只剩一道口子了,尽往自己(w)iōng脯上瞅,那副sèmímí的样子,让人看到恶心得想吐。 可是今天…… 殷虹捂着自己的嘴,却见这男人冲自己点头陪着笑,那种笑容很纯真,隐隐还有讨好的意味,又哪里有丝毫yín邪? 殷虹清了清嗓子,心中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她觉得那个陈狠人果然厉害,手上掌权的就是不一样,这个平常在外面牛哄哄的暴发户,进了这门儿,那就矮了几个头,那样儿就像个饭馆对着客人陪笑的小老板。 “陈局长交代过,客人我们要接待好!但是礼品一样也不能收!”殷虹道,她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眼睛瞅秦新谋放在茶几上的礼包。 她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拎着两条中华烟,还有两盒五粮液,这酒殷虹可是知道了,这两手拎的就是大几千块钱。自己劳心劳力挣一年都挣不到这些钱呢! 一想到这里,她又恨不得打自己的嘴,这么好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要了拿出去兑换成钱,那姑奶奶的腰包不就丰腴了? 她又想到了徐丽芳,心中暗叹一口气,遇到了这个榆木疙瘩女人,自己啥念头都不能有了1 秦新谋被殷虹这样一说,他心中打鼓,他弄不清殷虹的身份,刚才那个像是保姆,可是这姑奶奶呢? 看殷虹那时尚现代的装扮,还有那举手投足的派头,那分明就不像是普通人。来之前,秦新谋专门了解过陈京,知道陈京的女友是金玉酒楼的金总,可是这个女人…… “这………………这………………这就是我一点心意,一点心意!”秦新谋有些不死殷虹正在心中犯堵,一听这话,她语气变冷,道:“什么一点心意的?陈局就缺你这点心意?再说,大家都像你这样一点心意,这满屋子都是心意了……” 秦新谋脸sè大变,连连摆手,道:“我不是这意思,不是这意思!小姐您既然这样说,那是我冒失了,我…………我收回这些………………” 秦新谋脑门上汗都下来了,他来之前别人就劝过他,让他送礼方面要慎重,现在果然如此! 而殷虹一看秦新谋惶恐到这种程度,她先是吃惊,但旋即,她心中便觉得异常的快意!!。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意外的邀请【求月票】 陈京回澧河的行程一再被耽搁! 方婉琦那茬子事,陈京第二天给方婉琦打电话找她要说法,谁想方婉琦哈哈大笑,道:“你这人真是不懂风情,能搂着楚江省头号名媛叶小姐跳舞,这是多了不起的福分,你偏偏不领情,反倒打电话过来用质问的口气。” 方婉琦一没正形,陈京严肃的态度也就坚持不下去了,他叹了一口气,暗骂一句倒霉,准备挂电话。 而方婉琦却道:‘怎么?就这点肚量?这可和你陈大局长的风范不符啊!” 她顿了顿,道:“实话跟你讲吧!有人调查你的事儿是真的,对方就是你们那介,县的那介,姓赵的〖书〗记!怎么样?我消息够灵通吧?” 陈京心中一惊,姓赵的〖书〗记,不宫是赵一平吗? 昨天文建国给他打电话汇报澧河近况,其中就提到了赵赢〖书〗记进省城的消息,看来方婉琦这话不是空(w)ué来风。 陈京一想到自己的那点身份,还劳一县委副〖书〗记调查确认,他都不知道是荣幸还是悲哀: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澧河现在的局面,他完全有信心把握,那个,关于自己身份的传言,破了就破了,自己又何须在意? ‘我知道了!谢谢!”陈京的语气淡定,将电话挂断。 方婉琦在电话那头“喂,12只”叫了几声,只听到耳边传桑盲音,她“嘿!”了一声,骂了一句:“故作高深”悻悻的挂了电话! 她准备跟陈京,那事已经过了,陈京却好似对这一点毫不在意一样。 她摇了摇头,陈京这个家伙她越来越看不懂了,根本就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沉稳得让人吃惊。 就像昨天的派对,方婉琦等着盼着看陈京搂着叶海缘跳舞要出洋相,哪曾想陈京不仅没出洋相,自始至终表现让人跌破眼镜。一曲舞顺利跳下来,其脸sè淡定得让人吃惊。 最后还顺利揭穿了自己的恶作剧,害得叶海缘冲再己生了大气只yù和自己决裂。 陈京结束和方婉琦的电话,紧接着便接到了一连串的电话,都是县里打过来的,县海螺和田园两家化工企业老总奔赴省城要见他,经贸局任志贤、毛青汇报近期局日常工作,而这中间,县府办和县委办两位主任都给他来了电话。 电话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催陈京马上返回县府办刘主任在电话中语气迫切道:‘陈局啊你再不回来,我这工作都没法做了!现在是企业、财政、工商、税务各个部门都找我哭爹喊娘。 你们管委伞的工作是平常不烧香,真正动起来,却是搞的一刀切……搞得大家都没有准备,都措手不及嘛!” 陈京心中暗叹一口气,这两天功夫,他接到向他告状的电话就不下二十个经贸局下属的开发区管委会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了,冯为国竟然还能咬得住,实在走了不起。 陈京面对刘明辉的抱怨他道:“刘主任,你就别催了!我来省城不是旅游,也是为工作!另外,关于管委会勒令两家化工厂停工整顿的问题,这是鲁县长明确的要求和指示! 另外,烧香的事儿我不懂,但我琢磨,我们天天喊环保,天天喊企业要履行社会责任D我想问一句,我们的企业真的向环保靠拢,履行了社会责任吗?所以,对老冯的做法,我还是表示支持的,这一点我态度很明确!” 刘明辉在电话中哑口无言,他和陈京打交道多,陈京的脾气他也了解一些,也是主持正义的(w)ìng子,现在澧河被冯为国闹成这样了,陈京嘴依旧硬,还真是犟脾气! 一连串的电话接完,陈京觉得自己必须回去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让他意外的电话,又搅乱了他的行程。 电话是三楚晨报主编胡悦打过来的,他劈头就问陈京,道:“陈局长,我听说你在省城?” 胡悦是方婉琦介绍给陈京的,两人通过电话,却没见过面。自打和胡悦认识后,陈京在三楚晨报上撰文多达十几篇,基本是篇篇都发表,两人因文交友,倒也颇为熟悉了。 得到了陈京肯定的答复,胡悦笑道:“陈局啊,来了省城,你我怎么都得见个面D这样吧,今天是周末,我和还有几个领导在西郊度假村,你也过来,我们晚上一起吃顿!” 陈京抬手看看表,现在才刚刚中午,胡悦却强调道:“你立刻过来吧!马上!” 胡悦的面子不能不给,陈京只好让司机驾车直奔西郊,西郊度假村陈京听说过,这里的档次很高,城里有钱人假期往这边来的多。 这介,度假村最让人称道的地方,是有一今天然库,水库里面养了鱼,是楚城有名的垂钓胜地。 这年头,钓鱼越来普及,越来越被人爱好,成为了一项很时尚健康的休闲运[展翅-神明]动,爱好这运[展翅-神明]动的人越多,西郊度假村便越是受人欢迎。 果然,胡悦在西郊就是钓鱼,他们一行人不少,陈京在度假村服务人员的介绍下认识了胡悦,胡悦年龄也赣的岁的样子,典型的南方人……个子不高,戴着黑框眼镜,嘴chún上面留了很有型的胡须,头发有些长,一股文化气息铺面而来。 胡悦看到陈京很惊讶,他眯眼瞅着陈京道:“哎呀,你真的很年轻啊,了不起,了不起,看你的父章,我都觉得你我年龄至少差不多呢!” 陈京连连客气,两人家暄了几句,胡悦指指沿着水库周围垂钓的一群人,道:“这些都是熟人,这个时候就不跟你介绍了!我们先钓鱼,你写得一手好文章,钓技应该也不差吧!” 他让度假村服务员给陈京准备了一套渔具,陈京对钓鱼不陌生,以前家里的老爷子好这口,他倒也学到了一些。 渔具很高档,都是台钓杆,进口货,陈京扛不住胡悦的热情,干脆……到度假村换了一身钓鱼的休闲衣服,戴着遮阳帽全无武装的出来了! 胡悦很健谈,他选了一个钓点,两人将包放下,他就一个劲儿的说话,从钓鱼谈到哲学,从哲学谈到达尔文,从达尔文谈到官场,海阔天空的乱侃。 “当官的都爱钓鱼,你知道为什么吗?”胡悦道“照我分析,当官的钓鱼,钓的不是鱼,钓的是心情。钓鱼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那自然是耐心,钓鱼需要耐心,从政也需要耐心,都是异曲同工啊!” 他冲着陈京道:“陈局,你可要学会钓鱼啊!钓鱼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w)ìng,这里面学问又大了!” “如果你和领导一起钓鱼,领导为人沉稳,城府深,你如果能够不急不躁,领导自然会赏识你!但是,如果领导自己就是个急(w)ìng子,没上鱼他心急火燎的,你还表现得稳坐钓鱼台,你就比领导还像领导了……你还指望领导赏识你? 还有啊,和领导一起钓鱼,你上鱼少了,你能力可能欠缺。上鱼多了,抢了领导的风头那也是不行翰,你上得不多不少,你这人有些温吞水,没有个(w)ìng,那更是不行。 所以我说钓技重要,钓多钓少,全在灵活变通,该亮招的时候亮招,该藏拙的时候藏拙,这才是真本事!” 胡悦说得很高兴,陈京听得也是发笑,胡悦文青气质还是很浓……这样的人在报社自然能够发挥出专长,但如果从政,那可能就是万万不行了! “老胡,钓鱼就得安静,这么大声喧哗,鱼都被你吓跑了,其他的人还用钓鱼?”陈京钓位不远处,一个黄脸高大汉子冲这边道。 胡悦尴尬的笑笑,道:“伍主任,得罪,得罪,我这一遇到知音,有些得意忘形了!”他冲陈京使眼sè,道:“走,我们去看伍主任钓了多少了!” 两人到黄脸大个子边上,胡悦提了提鱼护,里面已经有了四五尾鱼,都是鲤鱼和聊鱼,而恰在这时候,鱼又咬钩了,黄脸中年人一提杆,干梢立煎弯了下去。 胡悦心中jī动,道:“哇,好家伙,这是一条大家伙!” 黄年中年人皱皱眉头,面沉如水,很冷静的将杆头抬起,开始溜鱼:鱼不小,杆线发出“滋滋”的声响,胡悦道:“快拿抄网,快拿抄网!” 陈京已经悄无声息的将抄网拿在了手中,黄年中年人扭头看了一眼陈京,陈京冲他点点头。 中年人便专心溜鱼,溜鱼是一门很需要技巧的功夫,动作不能太猛,不能太软,更不能和鱼硬抗。其核心在一个“势”字,因势导利,借势而动,同时溜大鱼又是如履薄冰,稍微出现一点失误,鱼线和鱼钩都可以被挣断,术语听切线,然后鱼也会逃之天天,最后什么都收获不到。 胡悦很紧张,刚开始还又蹦又跳,现在却盯着水面不做声了。 陈京静静的盯着水面,面沉如水,他静静的等着鱼被溜出水面……那个时候,他手中的网便需觅得出手良机,然后将鱼一下网住拖出水面,那个时候就是大功告成的时候!!。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省委高官【求月票】 希望不要一月来一次,如果一月一次,那就… 好了,不扯了,南华最近在深刻反思,今天好不容易有个三更,还希望朋友们能够月票支持一下!我希望,让三更成为一种习惯,我努力!一定努力!!!】 对钓友来说,能够上大鱼绝对是很偶然的事儿,而正因为这种偶然,才是钓鱼魅力的所在。 两个人来配合默契溜一条大鱼,让鱼顺利的入网,这个过程紧张、〖兴〗奋、刺jī,但却乐在其中。 陈京背抄网轻轻的浸在水中,一动不动,他身后胡悦很紧张,眼看着十来斤的大家伙在水面上翻腾,陈京只需一伸手,好像鱼儿就会被网住一般,他忙道:“陈京,陈京,你怎么不动啊,快啊,快啊!你只需一伸手……,哎呀,你到底行不行啊!” 陈京不受他的影响,眼睛死死的盯着水面,黄脸中年人继续溜鱼,忽然,鱼头的位置恰好溜到陈京抄网的边缘,就在这时,陈京猛然将手一伸,然后快速缩回来,鱼儿入网中翻滚。 足足一米多长的鱼入网,在网中翻腾跳跃,奈何网太深,陈京将网抬起来又不在水中,它再使劲儿也是无济于事了! 胡悦哈哈大笑,道:“好啊,这条鱼过瘾,真大,真大!伍主任厉害!” 这边上了一条大鱼,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看,大家啧啧感叹,很是羡慕,而被称为伍主任的黄脸大个拿出一条毛巾使劲的擦脸,刚才这鱼,一溜就是一个多小时,他溜鱼的时候不觉得累,现在却是累得不行,脸上尽是汗珠子。 好一通忙活完毕,看热闹的人也散了,钓点上就剩陈京三人了,伍主任将钓竿放一边,冲着胡悦道:“你呀!尽知道咋咋呼呼,你钓鱼属于纸上谈兵型儿的。”他眼睛瞅了一眼陈京,点点头道:“你这个朋友倒是钓过鱼的,很有实践经验!” 胡悦笑了笑,一点也不觉难为情,他拍了拍陈京的肩膀道:“那是当然,他可是我挖掘出来的一等一的笔杆子!上次你问我的那篇关于有效保护国有资产的父章,就是他写的。 我和他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以前只是神交,怎么样?很年轻吧!水平一点不比你们省委里面的那帮御用笔杆子差!” 胡悦又指了指黄脸高个,道:“陈京,这位是省委政研室伍大鸣主任,你们要提高理论水平,伍主任就是鼻祖,你可要找机会多亲近一些!我们报纸,有些发文拿不准,都是给伍主任把关的!” 陈京心中一凛,忙道:“伍主任好!” 伍大鸣冲他点点头,脸上lù出笑容,道:“你好!刚才我们配合很默契,你在哪个单位上班?” 陈京伸手,两人握手,陈京道:“我在德高市澧河县经贸局,我人是楚城人!” “哦?”伍大鸣有些吃惊,陈京的文章他看过,很有水准,难得的是文章不虚浮,能紧扣〖中〗央和省委精神,却又不流于教条,分寸把握得很好。 虽然从文风上来说,和省委秘书处那帮笔杆子比,严谨(w)ìng上有不如。但是省委秘书处那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另外,在那个环境中,也是耳濡目染,长期在领导身边工作,慢慢磨出来的笔锋,一般人怎能比得? 再说,陈京的年龄也让他吃惊,二十多岁的年龄,不是专门的笔杆子,能够写出理论水平高的文章,是很不容易的。 “伍主任,再钓,再钓呗,我还想看你钓条更大的鱼呢!”胡悦把话又扯到了钓鱼上。 伍大鸣摇头道:“不钓了,有你在旁边聒噪,这鱼没法钓!我们休息休息,让余作家他们几个继续钓,我们去喝茶聊聊天。” 伍大鸣收钓具,陈京过去帮忙,将钓具一丝不苟的收好,几人拎着东西回度假村酒店。 在酒店换衣服的当口,胡悦敲开陈京的门,进门劈头就道:“陈京,伍主任好像tǐng赏识你啊!要不,你搞搞关系,想想办法,进省城得了!能来我们报社更好,我报社肯定接收你!” 陈京笑了笑,道:“胡编你说得够轻巧,我现在编制在澧河,正科级公务员跨市调动,难度有多大你不知道?”他顿了顿,道:“对了,这位伍主任真是省委政研室主任?” 胡悦愣了一下,道:“那能假得了吗?和你一样,也是御用笔杆子出身,只是仕途多舛,早些年在下面干过副市长,后面出了问题被安排到省党校冷处理了很多年。 去年才重新调他进省委机关,政研室主任位置高,却没什么实权,有些可惜啊,今年还五十岁不到。 我就说嘛,政治就是让人饱受煎熬的,老伍这样有才干的人,当初在整个楚江都是有名与的年轻干部。省委组织部重点培养的干部,可是一朝被冷处理,就是好多年的怀才不遇。” 胡悦边说边摇头,陈京换好衣服,两人出门到酒店茶楼,伍大鸣已经坐在那里了! 脱掉了户外装,穿上正装的伍大鸣前后差距很大,陈京能够感受到伍大鸣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若有若无的威严,举手投足,都有一股长期居高位的气度,和以前他接触的人都有所不同。 伍大鸣言语不多,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陈京和胡悦两人坐下,服务员上来给两人点茶,然后便是沉默,伍大鸣端着茶慢慢品味,不急不躁,偶尔会关注一下茶楼外面不远处水库方向钓友钓鱼的情况。 胡悦的(w)ìng子钓鱼的时候咋咋呼呼,但是喝茶却很能耐得住,他从旁边拿了一份报纸,看报喝茶一言不发,倒是很投入。 陈京便感到有些百无聊赖,他脑子里面一静下来就尽是事儿,台湾鸿城考察团马上就要到了,另外,冯为国搞的一个乱摊子,局面越来越失控,也需要他回去把握局面。 另外,经贸局人员调整的问题,县委组织部卞部长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去后再宣布任命,文建国等得有些急了,他巴不得能够越快进经贸局越好! “咳,咳!”伍大鸣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陈京马上将思绪拉回来,将茶杯放在桌上,道:“伍主任,省委工作如此忙,能够出来钓鱼的机会不多吧?” 伍大鸣抬头看了看陈京,点点头道:“是啊,前几年比较闲,钓鱼就上瘾。现在一忙,钓鱼就生疏了,今天溜了一条大鱼,险了好几次,不容易啊!” 陈京笑道:“好在结果圆满,这么长一条大鱼,技术不纯,用普通台钓杆儿是难钓上来的。” “你倒是会钓鱼,在基层工作,钓鱼的时候也不多吧?”伍大鸣问道。 陈京点头:“是啊,我还是上大学的时候经常钓鱼,后来参加工作了,几乎就没钓了!” “这个爱好要坚持!”伍大鸣正sè的道“再忙,终究也是有空闲的时间的,国家领导人都有空闲时间,更何况是我等普通人?” 一直没说话的胡悦此时也插言道:“是啊,是啊!钓鱼要坚持,我刚才说了,在政坛mō爬滚打和钓鱼是有共(w)ìng的,那都得有耐(w)ìng。等待和忍耐就是一门艺术,不懂这门艺术的人觉得很枯燥,懂这门艺术的人却能从中体会到别人享受不到的乐趣,伍主任,是不是这个道理?” 伍大鸣皱皱眉头,练京则有些尴尬,因为刚才他听胡悦说了一些伍大鸣的经历,好像最近好些年,他仕途很不顺,胡悦说到什么忍耐艺术,怎么听都觉得是在说他。 “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懂忍耐艺术的人,需要忍耐的时候,也是枯燥孤独的,没有乐趣可言!”伍大鸣道。他说完这话,自顾笑了起来,那股子潇洒洒脱的味道,很让人心生佩服。 今天陈京来见胡悦,准备了一些土特产礼物,颇为丰厚!而他为了谨慎起见,也故意多准备了一份礼物,伍大鸣请了喝茶,陈京和他聊天,感觉其人很让他心折,便让司机将备的那份礼物送到了伍大鸣的车上。 这事伍大鸣回去以后才知道,他打电话到陈京手机上,道:“小陈,你这手脚可是麻利得很啊,送这么多土特产都没让我知道,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陈京道:“伍主任,胡编说得好,你是我们耍笔杆子的鼻祖。我这文章啊,我自己知道毛病在哪里,以前基层经验少,写的文章浮。这几年在基层待过了,积累了一些经验,浮的毛病改正了一些,但是文章严谨(w)ìng,理论水平都还不行! 所以啊,能认识您,我是从内心感到高兴的,以后,我少不了要找你请教问题!一点土特产,那只能说是一点心意!” 电话那头,伍大鸣嘿嘿一笑道:“胡编胡编,真是胡编乱造,胡悦这个人,那就是一靠嘴皮子和笔杆子吃饭的人,你我和他不同。对了,你送的东西很好,尤其是那种山蘑菇,我小时候在山上常采到,这有好些年没有吃过了。 我打电话也是感谢你的意思,你不要紧张什么!” “伍主任觉得好,以后我就常给您准备,我们山区这点东西还是不缺的!”陈集忙道。 “行了吧!还是少点琢磨礼品的好,以后有好文章给我看看,有什么好思维,跟我说说,那才是真正事儿。”伍大鸣言谈之间好像很高兴,他是有经历的人,经过了大起伏的洗礼,人也颇有返璞归真的味道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回归第一会【求月票】 秋日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口照进来,这是一间大气华丽的办公室,说大气,整个办公室足足有一百多平方米,进门的地方,一左一右两盆雪松盆景,苍翠tǐng拔,很有气势。 办公室清一sè的红木家sī,简洁明快,充满了时尚现代的气息。 在大办公桌后面,一副书法,上书:“仁心良术”四个字,字迹笔力遒劲,力透纸背。 办公椅上,一白衣制服的女人端坐其上。女人很美,不施脂粉,却艳丽逼人。而她那白衣制服,则更增添了一丝另类的魅力和(w)ìng感,更是让人不敢逼视。 女人眉头微蹙,那如新葱一般的手指头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眉宇间偶尔流lù出的锐利,似乎显示出她骨子里面的干练和利落。 “怎么了?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女人樱chún轻启,冲办公桌面前一中年女人道。 中年女人没有穿白衣制服,而是穿着传统职业女(w)ìng的那种灰sè的短裙,她头发高高挽起,脸上化一点淡妆,给人很精明的感觉。 “小姐,我认真调查过了,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放眼整个楚江,我都没有查到有个叫陈京的公子。”中年女人客气的道。 白衣女子皱皱眉头,道:“楚江之外呢?我就不信,这个陈京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方婉琦从石头缝里找了这么个人来?” 中年女人摇头,道:“这就难了,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除非能提供更详细的资料!” 白衣女人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算了吧!查不到就算了!我也只是有点好奇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还活着,就不怕见不到他,嘿!方婉琦真是够能耐的!” 中年女人笑了笑,道:“和方小姐打交道的…主要都集中在政界和商界的人,我认真调查过,楚城政界的青年才俊肯定没有一个叫陈京的人,商界就更没有!” “行了,行了!这页翻过去了。我叶海缘才不跟方婉琦一般见识。下午院里还有个手术需要我亲自完成,惠姐,你去忙吧!”白衣女人挥挥手道她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踱步到窗口。 窗外碧空如洗,典型的秋高气爽的天气,叶海缘眼望蓝天,心情一畅,她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天跳舞的情形。 “就没见过那么没风度的人!”叶海缘心中轻哼了一声,“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硬是销声匿迹了!” 陈京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人肉搜索,他赶到澧河,前脚刚到…县委就通知他开会。 他赶到县委的时候,黄小华在县委小会议室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道:“你面子最大,常委会开到一半,听到你回来的消息,舒书记提议临时增加议题,一帮县领导都围着你转呢!” 陈京讪讪的笑了笑,道:“让领导们费心了!” 小会议室,常委会所有常委到齐,列席会议的除陈京外,财政局、环保局、发改局等相关负责人都在…陈京进去,舒治国哈哈笑道:“好啊,我们的经贸大臣来了,小陈,你先跟大家汇报一下,这次去澧河的收获如何!” 陈京察言观sè…看出常委会的气氛好像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前面的议题是什么,但从各位领导的脸sè看,舒治国应该是又贯彻意志了,他心情很放松呢! 而有意无意,陈京将眼睛瞟了一眼赵一平,赵一平脸sè有些yīn沉,但是迎上陈京的目光,他却是神sè缓和的点点头。 他这个表情,倒是让陈京心中惊讶,赵一平不是专门到省城调查了自己吗?难不成他的调查徒劳无功?陈京有些不相信! 鲁权高大的个子,目光很锐利,陈京和他目光交流,轻轻的笑了笑,鲁权却是神sè不变。 陈京没有坐下,就站起着发言。 他发言的重点就是介绍台湾鸿城集团的情况,他道:“这次到省城,收获还是不小的!首先鸿城集团为什么要投资楚江,为什么要选中中原地区,这里面就是有深层次原因的。 郭长省大家都知道,号称台湾首富,是华人圈中非常著名的企业家。他的祖籍是鲁东省人。 鸿城集团又意进军大陆的消息传出后,鲁东省招商相关部门曾经积极斡旋过,希望能够打一张郭长省祖籍牌,让郭长省能够把投资放到鲁东,鲁东方面,可以给予相应的政策优惠支持。 但是这个事,最终郭长省没有答应。这一次,郭长省将目光投向中原地区,这也是和祖籍有买系的。 据说啊,郭长省的生母就是我们中原两江人氏,郭长省出生于旧社会家庭,他的母亲是小姨太。所以,在郭家,郭长省和母亲相依为命,对父亲那一方他感情比较淡薄。 这个问题就来了,郭老夫人年岁已高,行将就木,她的故土情节很重,心中还是挂着故土。她自己的心愿希望落叶归根。所以,郭长省把第一个目标选在中原两江地区,这个原因就可能和郭老夫人是有关系的!” 陈京侃侃而谈,这次他到省城,王凤飞很仗义,专门约了商务厅的相关负责人和陈京一起吃饭谈事。商务厅了解的信息比较多,其中给予陈京最重要的信息就是这条信息。 商务厅外资处赵副处长还讲到了,郭老夫人年岁已高,瘫痪在chuáng好几年,她本身文化程度又不高,一直就不能够准确的描述故乡的状况。另外,文革期间,乡村县改地名的严重,在八十年代开放后,她给家乡的远亲写过信,但是递送不出去。 省招商局以及商务厅外资处在接触鸿城集团相关负责人的时候,双方已经谈到了这些,省里的意思是希望让鸿城集团自己去敲定投资区域,而且对方也明说了,第一批投资是试探(w)ìng投资,规模不会太大,所以,赵处长分析,很可能省里面不会出面谈这事,鸿城集团最终和市一级招商部门接触,敲定投资项目的可能(w)ìng极大。 陈京掌握了这个情况,本来他早就要向舒治国汇报的,但是考虑到新县长刚刚上任,他还不了解郭县长的脾气,所以把这事就压了压。 今天正好,常委会的机会很难得,陈京便把自己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他一说出这些,舒治国神sè立马变得认真,道:“很好!小陈这次去省城果然收获不小。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能够掌握这么多信息,这对我们迎接对方考察团的到来,是非常有利的。” 他眼睛瞟向鲁权,道:“鲁县长,你怎么看?” 鲁权点点头道:“这个信息重要,鸿城集团投资部门在和德高市相关部门接触的时候,并没有谈到这一点。另外,鸿城集团不仅和德高接触,还和庸州市有接触,对方应该是在故意隐瞒这个信息,可能是准备当一张牌使用的。” 接下来,常委主要领导都发言,大家都认为陈京这次去省城了解的信息比较细致。本来,很多领导并不看好鸿城投资澧河的,现在因为陈京带来的这个信息,他们态度有了转变。 王涵阳有些jī动,他道:“这正好!我们澧河就这么大一块地盘,还真没办法承载过大的投资。鸿城的试探(w)ìng投资,对省对市这样的大地方有些鸡肋,对我们来说,却是大大的机会,这次我们一定要抓好这块工作!” 王涵阳发言,舒治国当场拍板道:“那行,这个项目就王县长挂帅吧,我希望能够出成绩!小陈,散会以后,你要专程向王县长再详细汇报,然后要妥善搞一个接待方案出来。 台湾投资商来大陆,首先是客人,我们对待台湾同胞,要有兄弟般的情谊。大家不要小看这次投资,这次投资往大了说,对升华两岸关系都是大有好处的,如果我们能够做好这件事,澧河未来的发展要提速至少三年。” 舒治国拍板,陈京点头称是,心中却暗暗叫苦。 舒治国厉害的地方就在这里,现在澧河都知道,冯为国和王涵阳在会上顶过牛。这事对王涵阳来说,对他的威信是有极大伤害的,因为这件事情,王涵阳和经贸局的关系不融洽是肯定的。 现在,舒治国安排王涵阳负责这块工作,这显然是让陈京来斡旋关系。首先得和领导关系融洽,事情才能够办得好,不然自己内部都不融洽,怎么迎接外面的客人? 陈京忽然觉得有些头疼,斡旋协调彼此关系,处理这些扯皮的问题是最麻烦的事儿,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一碗水要端平,这都没有统一的标准,怎么才能够把这些烦心的事儿处理好? “好了,下一个议题!我们讨论一下关于海螺以及田园两家公司被勒令停业整顿的问题。这个问题我们小范围内已经讨论很多次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直没有达成共识。 今天我们无论如何要拿出一个方案来,这个问题,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们不能再拖了!”舒治国终于抛出了重要的问题。(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锤定音【求月票】 正宗的雨前茶,掀开杯盖,那股子清香就是与众不同香味不浓……”但却悠长,绵绵不绝,一如初春的细雨一般,雨不大,但却能缓缓的将整个大地都浸得湿漉漉的。 黄小华细细的抿了一口茶,目光习惯(w)ìng的扫视现场所有的常委,他忽然觉得有些滑稽。 就因为海螺和田园两家公司的事情,县里闹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达成共识,最后还得等经贸局局长回归,才能把事定下来,这怎么看,都让人别扭的。 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局面的根源还是在彩水那里,那个地方要成澧河最软肋的地方了,碰都不能碰,一碰以后,局面立刻微妙了,倒让冯为国硬是逞了一回英雄。 陈京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黄小华忽然很好奇这什事,现在看来,经贸局是内内外外,把人都得罪光了,上面的领导得罪了,企业得罪了,职能部门得罪了,唯一没得罪的就是老百姓,可是老百姓谁有领经贸局的情了? 陈京有些难办,他对内,不能够把冯为国怎么样,冯为国能够硬到今天,无非就是因为他站在了所以正义的一方。连县委开会都打不倒他的正义,最后不了了之,陈京能够否定他的正义? 如果陈京那样做了,他在经贸局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以后谁还会敬服他? 而另一方面,这个事必须要解决,海螺和田园马上全面改造不现实,两家企业目前都不具备那样的实力,而这么两家县里化工行业的支柱企业,又不可能永远停业,冯为国做事又没留一点余地,陈京想下坡下驴都是没有机会的。 陈京要让企业满意,还要让领导满意有面子,这件事真是够难为的了! 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清楚了大家各抒己见,把问题都摆清楚了,舒治国用手指着陈京道:“陈局长,这个事就是这样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来提供一个方綦,我们大家讨论!” 陈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将茶杯往桌而上一放,道:“这个事儿好处理,我们管委会做的事情,就是让海螺和田园两家公司停业整顿了!就这一个事儿,我们只要把这一个事儿处理好这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至于彩水什么问题还有什么老百姓反馈问题那跟我经贸局没关系,我们管不了那么宽,也管不了那么远,那也不是我的本质工作!” 陈京这一句话语惊四座,细细一品他这话,却有一丝漏洞没有,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黄小华轻轻的摇了摇头,整个澧河都抬举他说他黄小华随机应变厉害,擅长小刀子。此时他就觉得很汗颜,陈京这才叫厉害这么棘手的问题,他一句话就将问题剖开,将最棘手的那一块丢掉了,留下的都是小问题。 陈京顿了顿又道:“我给县委一个建议,关于海螺和田园两家公司停业的问题,说一千道一万,这是我们局和两家公司之间的问题,我恳请县委能够放权给我们全权处理,我保证能够把这事处理妥当。 一个简单的问题为什么复杂?就因为我们有些企业解决不了问题,就哭着喊着往上找,甚至还不惜扯出了彩水集团。 这事如果我们直接处理,他们扯彩水集团有什么用?彩水集团又不是我开发区的企业,我们要求排放只针对开发区,彩水怎么排放我能管得了?那他们得到环保局!” 陈京话说至此,常委会各大常委都有些傻眼,按照陈京这个说法,这事也太简单了吧!就这个事,最近还困扰了澧河这么多天?总觉得陈京的话语中有哪个地方不对劲,但是却找不到究竟是哪个地方。 细细分析陈京所说的处理方式,还真是天衣无缝,没一点漏洞,一时场面有些冷,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发言。 这一次,鲁权终于将眼睛投向陈京,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遍陈京。 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到了经贸局开发区管委会,他自己都没料到这把火烧到最后会是那样的结果,他完全是骑虎难下。 眼看着这事最终可能不得不让海螺和田园两家公司恢复生产而告终,他内心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他刚来不明情况,处理事情方面有些莽撞,但是毕竟,他一县之长说过的话,即使有些不合理,那也不能够说了跟白说一样,如果他第一次就这样,以后他主持政府工作,如何能有威信卑控全面局势? 离开澧河只有一周,但总觉得好像很久了,在家里,陈京接着金璐,两人相拥在沙发上窃窃sī语,倾诉相思之苦。 金璐目光如水,脉脉的看着陈京,她嘴chún紧抿着,依偎在陈京的(w)iōng膛上,乖得就像一只猫。 “这几天想我了吗?”陈京棒起她的小脸,金璐的脸颊精致白暂,皮肤弹指可破,而一左一右两腮,还微微泛起天然的红晕,更是别有风情。 陈京忍不住将嘴凑上去使劲的(z)ěn了一下她的脸颊。金璐嘤咛一声,微微的闭上双目,脸颊更红了! 金璐平常大气成熟,但是一到男女之事上,她却是jiāo羞保守,陈京老是引导她,她依旧放开不了。 不过女人的jiāo羞天然就是一种美和yòuhuò,尤其是两人水**融的时候,金璐微闭双目,嘴中轻轻的shēn吟,却又不敢大声喊出来,陈京每到这种情形,就觉得血脉贲张,内心的那一团火燃烧很久都散不去。 “说,想不想我?”陈京轻笑道,“你不说我可不抱你了啊!” 陈京说话间便作势yù将金璐推开,金璐双手猛然抱着陈京的腰,眼睛嗔瞪了他一眼,道:“想了,天天都想!”她话未说完,脸上的红霞又上了。 陈京哈哈的大笑,凑过去就是一阵jī(z)ěn。 久别胜新婚,渐渐陈京便觉得小腹的那团火有些按捺压抑不住了,他刚想动作,金璐用力的挣开,道:“丽芳他们还没休息,他们……” “她们在自己家怎么会上来?”陈京道,他嘴chún再一次凑了上去,这一次jī(z)ěn金璐便彻底的防线崩溃,在沙发上瘫软成了一团烂泥。 灯光有些副暗,浪漫的气息弥漫整个房间,两具躯体糅合成一团,就在沙发上翻滚,轻轻的shēn吟声,似一只小黄雀在呢喃,粗重的呼吸声才彰显出战况之jī烈,这一夜,春光无限! 陈京起chuáng的时候,天sè已经大亮,陈京穿好衣服出来,徐丽芳已经将丰盛的早餐准备好了! “彬彬呢?还没起chuáng吗?”陈哀道。 “彬彬已经吃过早餐了,这是为您准备的!”徐丽芳道。 “让他上楼来,昨天我给他带的礼物,他还喜欢吗?” 一提到礼物,徐丽芳忙道:“喜欢得了不得,小家伙一夜没睡着觉,就怕他的遥控小汽车被人拿走了!”徐丽芳边说,边下楼去叫孩子。 徐彬高高兴兴的上楼,一进门就笑着对陈京道:“谢谢叔叔的礼物,我也有车了,以后小朋友们赛车,我也可以加入了!” 小家伙难掩心中的高兴,手中还抱着陈京给送的车,爱不释手! 陈京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道:“过来坐,再陪叔叔吃点早餐!” 徐彬犹犹豫豫,眼睛却看向了母亲,陈京瓮声道:“孩子不要给他约束太多,小孩正长身体,要吃好!” 徐丽芳被陈京一批评,她有些慌神,忙拉着徐彬过去坐在了陈京对面。 徐彬张嘴道:“叔叔,您去省城后,我早餐吃得很好。殷虹阿姨过来住了,她天天都要吃肉,所以我也跟着吃肉!” 童言无忌,徐丽芳却惊出一身冷汗,殷虹过来住的事情,她哪敢跟陈京说?现在倒好,被这小孩一下捅了出来,她心中忐忑不安,生怕陈京不喜欢。 陈京冲徐彬点点头,道:“你也不赖,也是个小馋虫!来,叔叔给你一个鸡蛋,跟叔叔一起吃早餐!” “好咧!”徐彬高兴的答应,放下玩具便吃了起来。 徐丽芳暗松了一口气,还好陈局长好像不是很在意这事,她正要退身离开,陈京叫住她道:“你那个焦不离孟的姐妹殷虹最近再干什么啊?” “啊……”徐丽芳心中一慌,“她……她……” 徐彬道:“我殷虹阿姨好吃懒做,现在还没事儿做呢!本来她是住我们家的,可是您回来了,她怕您,就又走了!” “你这孩子,懂什么!”徐丽芳瞪了徐彬一眼,她定了定神道:“小虹这人(w)ìng子刚烈,在帝豪终究是干不了,又出来了!枷……她……”徐丽芳本想说殷虹现在没地方去,无家可归的,但是却怎么也开不了…… 她自己住的就是陈局长给的恩赐,她还能蹬鼻子上脸,再让殷虹也搬过来住? “活该!整天好逸恶劳!”陈京瓮声道。 徐丽芳心中一惊,心想果然陈局长不喜欢殷虹,她暗暗庆幸。自己幸亏没自作主张收留殷虹,不然陈局一定心中会很不舒服……!。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绝不轻视【求月票】 关于殷虹的问题,是金璐给陈京提的。 金璐现在在有意识的培养一些可靠人协助她管理金玉酒楼,徐丽芳无疑是可靠的。陈京和老徐两老认识不止一天两天,老徐一家都是淳朴老实的人,不会出幺蛾子。 徐丽芳和殷虹是焦不离孟,两人(w)ìng格完全不同,品(w)ìng也不一样,但金璐观察认为,殷虹这人,嘴上说的和心中想的并不完全一样,可以让她也尝试到酒楼上个班,管一些杂事,毕竟酒楼需要人。 陈京对此本不参与意见,但现在一看徐丽芳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来殷虹的遭遇还是让她tǐng担心的,他便道:“徐姐,反正你和小彬两人住,殷虹没地方去,可以让她和你们一起住嘛!” 徐丽芳一听陈京这话,脸sè立刻变了,道:“不······不是···…我……” 她心中高兴,却又担心是自己脸sè不对,陈京才这样说的。 她不是那种蹬鼻子上脸的人,现在她们娘而俩能够安顿,这都托陈局长和金总的福了,如果还提出更多非分要求,那真就是丢了分寸了。 “说话一字一句的说,不要结结巴巴。”陈京瓮声道,“殷虹没地方去,金璐说让她到金玉楼先做点事,整天游dàng,好吃懒做,她就能混穿天? 你问问她自己的意见吧!” “愿意,愿意!那指定是愿意的。”徐丽芳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难掩脸上的兴奋和jī动。 她和殷虹是从小到大的姐妹,都是苦出身,殷虹更是苦,爹娘都指望不上。姐妹俩历经的磨难也够多了,殷虹甚至还入过歧途。 现在徐丽芳自己能够安顿下来,她就准备好好做,努力把孩子送出来·让孩子多读书。而对殷虹,她也多了担心,殷虹现在高不成、低不就,整天无所事事·坐吃山空。 现在金总能够安排殷虹到酒楼做事,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她哪里还有不愿意之理? 看到徐丽芳那副高兴的样子,陈京暗叹了一口气,对殷虹他实在是不喜欢,这女人不学好,年轻有姿sè就跟外面的人混·混不下去了,也不思劳动,整天就游dàng,这哪里能生存下去? 但现在他转念一下,人家从小成长的家庭环境,他内心的成见也弱了一些。 家庭环境对孩子的成长很重要,这是毋庸置疑的,就像小徐彬·上次陈京去徐叔家,就看到一件事。 当时徐彬和一众小朋友一起玩儿,其他的小朋友手上都有玩具·就他两手空空,他就很孤立,别的孩子也就欺负他,试想,这样的孩子长大以后,他的心身健康怎么能够得到保证? 所以陈京这次就专门给他带了玩具回来,小家伙说,他以后终于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儿了,陈京听到这话,内心很感触。 他想到自己小时候·那时候家里三个孩子,就父母一月拿几十块的工资,那个时候也是穷的不行,常常也羡慕其他有钱人家孩子的玩具,那种心中的羡慕和无奈,是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 海螺化肥和田园公司的两位老总·王魁生和徐连杰两人拎着大包东西拜访陈京。 这俩哥们这几天是被折腾惨了,开始他们被开发区管委会勒令停工,牛哄哄得了不得,他们自持是县化肥农药支柱企业,根本就没把管委会放在眼里,直接就把情况往县委汇报。 可他们万万没料到,他们是在管委会的地盘上,冯主任软硬不吃,县委领导他也敢顶牛,那个架势就是要把海螺和田园的威风杀下来。 这一下,让王魁生和徐连杰两人都有些紧张了,他们万般无奈,便找县委耍赖,把彩水集团的问题也扯了出来。还说当初,他们本来都不是开发区的企业,后来是为了响应县委和县政府的号召,他们才般到开发区发展的。 现在倒好,企业进了开发区,马上就给他们小鞋穿,如果都这样下去,以后开发区还怎么吸引企业进驻? 可是这些都没用,冯为国那老家伙骨头是又臭又硬,在这个时候,王魁生又犯了错误,他鬼mí心窍的拿着钱和东西去冯为国家送礼。 冯为国也yīn险,笑嘻嘻的把东西收了,王魁生以为是大功告成,谁知人家第二天就拿着东西去纪委把这事捅了出来,这一下更是把海螺和田园公司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境地。 经历了这么多bō折,现在他们两人见陈京的时候,都诚惶诚恐,乖觉多了! “你们都喝茶,事情我们慢慢谈,终究是有懈决办法的!”陈京道。 “是,是,谢谢陈局!”王魁生连连点头,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好茶,真是好茶!早知道陈局喜欢喝茶,是茶道高手,今天一见,我和老徐果然是大开眼界,也算是我们有口福。” 陈京笑了笑,这个王魁生还tǐng能来事,徐连杰相比他来说,就沉默了不少。 陈京只喝茶不表态,王魁生和徐连杰心中都忍不住打鼓,看年龄,陈京虽然年轻,他们可丝毫不敢有轻视。 经贸局陈局长,在澧河是有名的狠角sè,现在澧河都有说法,都说经贸局有了一个好头儿,一切都不一样了。不然冯为国管开发区这么多年都没雄起过,怎么这次他就敢这么硬?他背后没有靠山,能这么硬? 王魁生和徐连杰两人本来是去省城见陈京的,在去之前,县委和政府办的两位主任都打电话叮嘱他们,让他们态度诚恳一下,把困难说得充分一些,要争取能够打动陈局长。 这话从两位主任口中说出来,那感觉实在是不一样,其中传递的信息无疑对王魁生和徐连杰都是很不利的,这也是他们两个坐立不安的原因。 陈京对海螺和田园公司的处理方式,他已经有了一个想法,这个鞲法大致说起来就是分期整改,群众监督! 两家企业环保整改一步不能到位,那得分步拟定期限,按照三五个步子走,一步一个脚印,最后全部达标。这个期限和步骤,两家企业得写保证书,在保证书上,企业法人要签字盖章。 然后,保证书向社会公布,让全社会来监督执行。 陈京把这些所有的解决方案的细节和盘托出,王魁生和徐连杰当即傻了,他们怔怔的看着陈京,想提出异议,但却不知以哪个地方为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徐丽芳过来对陈京道:“陈局长,又来客人了!他……他……” 徐丽芳指了指客厅门外,陈京眯眼瞄了一眼,这不是秦新谋吗? 秦新谋一看到陈京,脸sè立马变红,道:“陈局,我这冒昧来访,实在是······”他上次来了一次,被殷虹狐假虎威顶了回去。 他回去以后,怎么想都觉得不是滋味,他又请教文建国,问自己该怎么办!文建国明确让他再去一次,要逮着机会去,要等陈京一定在家的时候去。 文建国跟秦新谋交代,陈京为人细致,他那股子爱吹牛,好瞎扯的毛病千万不要带过去了。 秦新谋一听文建国这话,他心中发苦得很,他和陈京又不是初识,两人早在驾校就认识,当时他又不知道陈京的身份,哪里顾忌这些?现在仓促之间,他哪能扭转自己在陈局长心中的印象? 有些紧张拘谨,秦新谋进了陈京的家门,他一进门,看见王魁生和徐连杰在座,他一惊,道:“陈局,您……您有客人?” 陈京摆摆手道:“坐吧,这两位老总你也应该认识,你们都同澧河企业界佼佼者,也可以亲近亲近嘛!” 秦新谋讪讪的笑笑,他冲两人点头道:“王总好,徐总好!” 秦新谋再爱吹牛,他还是能够找到自己和王、徐两人的差距,在澧河他的葡萄加工企业虽然有点名气,但是比之人家海螺和田园差得太远了。 两家公司交的税收,都快赶上他的产值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企业。 这次秦新谋申报的是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前面的抬头冠上“农业”二字,这个很关键,如果不包含这两个字,他那点企业规模,能够成什么事儿? 王魁生和徐连杰对秦新谋不是很熟悉,可能见过面,但印象不深刻,如果是平时,他们自然不会太搭理秦新谋。 但是此时此刻,两人不知深浅,又在陈局长家,他们都站起来热情的和秦新谋握手,嘴巴里都说:“久仰,久仰!”倒搞得秦新谋很是受宠若惊。 重新分宾主坐下,陈京亲自给秦新谋冲了一杯茶,道:“你的事儿先缓一缓,我们一个一个的来,我们先谈王总和徐总的事儿。” “我不急,我不急!”秦新谋忙道,脸挂着讪讪的笑,他以前称呼陈京都是叫小陈,在驾校陈京也就是个大孩子,可是现在,换了一个场合,秦新谋再观察陈京,却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 言谈举止,举手投足,又哪里有一分大孩子的气质?那种威严和气势,分明就是久居领导之位的一局之长。!。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意外突变【求月票】 台北,台北101大厦是这座城市最耀眼的明珠。 大厦高耸云天,整个台北的夜景,在这座大厦之上,都可以尽收眼底:心大厦鸿城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郭长省背着双手,慢慢的在房间里面踱步,他的办公桌后面,一张大大的中[展翅-神明]国地图异常的醒目惹眼:大地图的上面,是一幅宣纸写的长幅书法,瘦金体的字写着余光中先生的《乡愁》一诗:‘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存外头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书法的落款,郭长省三个字极其的工整,后面还有“郭长省印,的印章。 郭长省在房间踱步,他的办公桌前面,毕恭毕敬站着三名西装笔tǐng的中年男人,左手一侧的高个中年男子不住的抬头看郭长省,过了良久,他道:“董事长,难道我们真的要选定在大陆的中部地区投资?根据我们手上所掌握的信息,在大陆沿海各省市,投资环境要比内陆好得多,我们完全可以……” “黄部长,你的意思我知道,投资大陆是我们既定的方略,而投资中原我决心已定!”郭长省抬手止住高个中年人的话头,他顿了顿,又道:“自古以来,我们中华民族就有一句话,‘得中原者得天下……:我们看问题,不能够只看现在,只看表面,现在大陆沿海地区发展势头是不错,但是像这样的发展速度,大陆经济基数的膨胀,老百姓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当这个水准到一定程度鸭时候,大陆的劳动力成本将再也不廉价了。 到了那个畔候,沿海发达地区的用工成本肯定会直线上升,我们内陆工厂用工成本优势会凸显。” 郭长省个子并不高,六十岁上下的样子,但是腰杆tǐng得笔直笔直。 他在创立鸿城集团之前,做了十年的军人,长期的军旅生涯,磨砺了他的个(w)ìng和(w)ìng格了而他白手起家,创立鸿城集团……步步走到今天这样的高位,靠的就是他坚韧的(w)ìng格,和不服输的精神。 当然,他高人一着的战略眼光,也是鸿城屡屡能够比对手占先机的重要原因了郭长省这话说完,三人中间的中年男子补充道:“还有,我们这次进军大陆,只是一次试探(w)ìng投资!说起来,台商投资大陆最风潮的时候已经过了,我们已经走在了别人的后面。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不能够选择沿海地区。因为在这些地区,台商投资已经有了无数的样板和模板,那些地方政[展翅-神明]府、行业协会,乃至普通老百姓,他们对台商的认识已经形成了固定的思维。 而这一点,就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我们鸿城拥有自己独特的企业文化,我们的企业也拥有独特的经营理念,在一个未开发的处女地,更能够有利于我们发挥这个理念。” 此人说话表情很丰富,他边说话,双手边在空中挥动,显得很有气势。 他话锋一转,矛头指向刚才那位黄部长,道:“所以,黄凯部长,你这次率领考察团去楚江省,一定要和他们谈到我们最理想的条件:谈判你是高手,其他方面,我们都没有个嘱的了!” 黄凯点点头,笑道:“你就放心吧,邵总。楚江省我不是第一次去,那边还比较落后,当地政[展翅-神明]府对投资的需求极其旺盛,那样的谈判太简单,根本不需要用太多的策略和技巧。” “黄凯!”郭长省皱皱眉头,语气之中颇有责备的味道。 “任何时候轻视对手都是不对的,你对楚江又了解多少?”惟楚有才,这话不是胡说八道得,永远都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你自己最聪明!” “董事长批评得是,我定然不负公司的重托!”黄凯一本正经道。 他很崇拜郭长省,郭长省的话,在他那里就是圣旨一样的存在:虽然,他清楚郭长省投资大陆的盘算,说起乘,这应该是台湾某方政治势力为缓种种大陆关系,而从中斡旋钧一笔投资。 鸿城集团代表了台湾形象,鸿城集团能够进驻大陆,这是两岸关系迈出的又一大步子,所以,鸿城进驻大陆,不仅是一次经济行为,更有很深的政治内涵。 所以,不夸张的说,郭长省在作出投资决定的那一庶,不管最后结局如何,也就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黄凯作为投资部的负责人,深谙其中的关窍:但是他却告诫自己,让自己忘掉那些政治的因素,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商人,商人一切都要以利益为重,他必须要对公司利益负责…… 台湾鸿城集团考察团来楚江考察的消息在省台报道了从报道的那一天起,澧河上下也都进入了战备状态,舒治国对鸿城进驻澧河信心是不断的增长,从起初的不冷不热,到现在,他完全是斗志昂扬了,这次接待工作原定是由王涵阳把关,可是现在,有很多工作,都是他亲自在过问。 陈京缀没有太受这个消息的影响,他时或准备着,处于外松内紧的状态。但是与此同时,他却在就近期经贸局遇到的一些问题,逐一解决。 这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时机了,就在这个当口,澧河的中心工作在围绕着台湾考察团转,很多的问题和矛盾都被暂时掩盖住了。陈京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台湾鸿城考察团的事儿,澧河现在各方面矛盾不知要jī化到什么程度。 所以,这咋,时候未雨绸缪,超着良好的时机,这是陈京绝不能放过的。 澧河申报县市级产业化龙头个业的问题,最终企业名单已经拟定出采,经贸局统一筹备经费组织申报,这是第一件事。另外,开发区两家企业停工的问题,陈京主导的分期整改方案已经拟定。 只需企业方面再确认芒字,这个方案就可以生效,海螺和田园两家公司可以迅速恢复生产,现存已经是秋季了,马上老百姓的冬肥储备就要开始了,两家企业即使恢复生产,也可以缓解全县农资压力。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经贸局新增禹局长的人选确定,组织部发文,任命文建国担任澧河县经贸局常务副局长,文建国这个人,能力陈京是比较欣赏的。 文建国的软肋在他的心(w)iōng以及(w)ìng格上,文建国心(w)iōng狭隘,(w)ìng格方面sī心中,喜欢搞内斗,搞权谋,动不动都就给人下套,常常搞得班子内部,正哥职之间很不团结。 现在陈京用文建国,是典型的用其所长。 文建国现在在澧河是无根之萍,他跟马步平当了那么多年秘书,他脑门上的那个马字,简直就是镌麾上去,洗都洗不掉的。 马步平没在澧河了,根本就没有人敢用他,陈京敢用他,前提就是有信心驾驭他了县委,陈京接到县委紧急电话,他立马便奔赴了过来。 他以为是县委要召开紧急会议,谁知,他到了县委,黄小华便径直将他带到了舒治国办公室:舒治国在办公室采回踱步,神sè之间很不安,他见陈京过来,他忙道:“小陈,台湾考察团考察我们德高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好家伙,本采他们是要奔澧河来的,谁曾想被他们拦截了,这还不够,还封锁消息!真是岂有此理!、。 舒治国一向很儒雅,但是此时他却气得潢身都有些发抖。 想来舒治国最被人称道的就是他在市里的关系硬,靠山硬。现在看来,在利益面前,再硬的关系,那都是靠不住的。考察团进驻德高两天,指不定谈了些什么呢,说不定,澧河已经被纳入到谈判中去了。 对这个结果,陈京有所预料,当时人家鸿城联系的就是德高,澧河横插一杠子,根本就是任志贤搞的一个小把戏。这个小把戏能够哄一时,又哪里能够一直哄下去? 陈京道:“舒书记,事已至此,我们不宜主动出击了。毕竟,市里和他们接触,澧河肯定也已经纳入了琦方的考虑范围之内,我们如果主动出击,坏了市里的意图和计划,那就是个大乌龙了!” “那这事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做了这么大的努力,就这样白白放弃了?”舒治国大声道,语气很不好。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平定了一下心绪,道:“小陈,你年轻人,脑子灵活一些,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兼顾目前的困难,我们不能够白白的做工啊!” 陈京深吸了一口气,他进门到现在,茶水都没人上一杯。这对一向温文尔雅的舒治国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舒治国急疯了,失去分寸了:他现在估计满脑子都在问候市委的那些老大们,向绕过市里,又不得罪市里相关领导和部门,这个问题困扰着舒治国。仔细想想,世上哪里有那么美的事儿?。!。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高姿态谈判【求月票】 台湾鸿城集团考察团在集团投资部部长黄凯的率领下,一共到德高市考察了三天,市委书记沈林,市长覃飞华亲自接见了考察团,考察团在德高的全部考察,由常务副市长赵夏泉陪同。 考察结束后,鸿城集团和德高市政府达成初步投资意向,但是台方忽然提出,他们考察团希望能到德高市更纵深的郊县去走一走,看一看,工厂最终选址的方案,还需详细考察后再定。 台方的这个要求,让市各方面都有些措手不及,赵副市长表示台方的一切要求市政府都可以遵从,他也可以陪同考察团深入郊县考察。 台方对赵副市长的热情表示感谢,但他们表示,这一次,他们是以旅游的名义到处走走,不想引起太高的关注。 对台方的这个回答,市里已经清楚,他们肯定和县级单位是有联系的,台方考察团乘车赴澧河,市委的电话就打到了澧河。 澧河舒治国接到市委沈书记的电话,电话一接通,沈林劈头就道:“治国,你们是搞什么名堂?是在挖市招商的墙角吗?鸿城集团的接待已经由市里出面了,你们横插一杠子是干什么?” 舒治国在电话中道:“书记息怒,我刚刚接到赵副市长的电话了,赵副市长也提到了鸿城的问题。说实话,我也很惊讶,我马上让人去打听……” “你别跟我耍花枪,你们真行啊,以个人名义邀请。你们经贸局那个叫陈京的局长面子就这么大?他以个人名义邀请,就能喊来这么大一鸿城集团?如他真有这么大的面子,我可以任命他出任市招商局局长!”沈林不听舒治国解释,语气很不好。 舒治国道:“沈书记您先听我说完再发火不迟!陈京局长刚刚给我汇报,这次鸿城集团来我们澧河,除了有投资建厂的意思外,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目的。 鸿城创始人现任董事长郭长省母亲的故里可能就在两江交界的边界一带,老太太现在行将就木,意yù落叶归根,郭董事长是至孝之人,所以,为了完成老太太的心愿,这次考察团寻访老太太故里也是重要任务。” 沈林在电话那头一惊,道:“怎么这个事我们不知道?” 舒治国佯惊道:“书记您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市里已经谈到了这事,担心我们在这方面出漏洞呢!书记您放心,这次台方考察团来考察,我们一定努力把他们留在我们德高! 两江边界,除了我们德高市外,庸州也是啊!民国的时候,这一带是土家山寨行政区域和现在大相径庭,郭老太太以前的故里,现在要归到哪一县哪一乡谁能说得清楚? 所以,这方面我们要好好的把握,争取在澧河就让考察团把目的达到,您认为呢?” 沈林在电话那头哑口无言,他打电话是气冲冲而来,但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舒治国说得有道理。市里也清楚,鸿城的确是联系了几个市,德高市只是其中的意向之一。 市里为这个问题,还专门开了分析会,大家在会上众说纷纭做出了很多假设。 现在看来,这些假设都是主观臆断,真正的原因可能就是舒治国说的那个原因,这一点市招商工作没有把握到,的确是值得反省检讨沈林的语气变得缓和,道:“老舒你既这样说,那就一定要完成任务!绝对不能让考察团在往西进,进到了庸州,事情的变数就多了。” “那是当然,我们一定让他们在澧河就将一切方案敲定!”舒治国道,言语之间,兴奋溢于言表。 “你行啊,老舒,你实话跟我讲,是不是早就打了这个埋伏了?”沈林道。 舒治国一愣,立刻明白自己刚才表现得有些兴奋过头,他沉吟了一下,道:“沈书记,实话跟你讲,这是都是下面经贸局陈京局长在捣鼓,他们年轻人,思路开阔,做事敢想敢干…………” “得,得!那些话就不用说了,我就等你们好消息了!”沈林啪一下挂电话。 舒治国听到话筒中传来的盲音,他从耳朵边将话筒摘下,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嘴中也哼起了曲儿:“我站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 房山宾馆小宴会厅,丰盛的宴席撤下去,立马长条桌椅布置上来,中间加以鲜花点缀,一个谈判会场,顷刻之间就布置完成。 黄凯坐在左侧的正中位置,他的正对面,陈京端坐在那个位置上。因为是sī人名义的邀请县里安排的接待计划全盘打破了,舒治国发话,一切事情都由陈京全权负责。 舒治国的原话是讲:“在台湾考察团进入澧河的那一刻起,陈京陈局长就是澧河最高的领导,不仅是县直各单位,下面各乡镇要密切配合他工作。就是县委县政府,我和老鲁,那都要听指挥听安排。 我们一切的中心工作,都要以这次迎接考察团为重心,我们澧河的形象,澧河人的热情,土家人的淳朴,要通过这次接待工作要有个体现,要让台湾同胞们满意!” 有舒治国的这个话,陈京的底气就足,的确,现在陈京的职位俨然就像是县委书记兼县长,因为这次接待并没有由经贸局来安排,而是县委办和县府办联合接待。 这一下,县委办和县府办两个主任都得听陈京的招呼,尤其是黄小华,他身为县委常委,还得要他配合陈京工作,如果不是特殊的时期,是断然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的。 黄凯从进入澧河开始,就和陈京接触,他一直在审视着这个年轻人,心中有疑huò但更多的是好奇。 在他的印象中,共和国的官员都是老头子,秃顶多,说话满嘴官腔,而像陈京这样年轻,而作风又如此干练的年轻人他还是第一次接触。 作为鸿城集团投资部负责人,黄凯早在五年前就在拟定投资大陆的计划和方案。 这五年来,他接触的大陆官员太多了,他自诩和大陆官员打交道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 他和鸿城集团董事长郭长省不同,郭长省人在台湾,可是对大陆有很深的感情。不仅如此,郭长省对大陆和共和国是充满了敬畏。在集团内部高级干部会议上,郭长省经常都会提到共和国很多制度和架构,以此来衍生出他的郭式管理方法。 每次提到海峡对岸,郭长省就会满是赞赏之词,这一点在黄凯看来,有些媚外了。 大陆毕竟落后,大陆人的思想毕竟还没办法与世界接轨,黄凯和大陆政府之间的沟通和谈判,向来都是以我为主的,每一次他都是得胜而归,久而久之,他心中便有了一股傲气,对大陆人就多了轻视。 这一次,黄凯选中的理想投资地点恰恰是澧河。澧河虽然贫穷,但是从地图上看,澧河县城却奇迹般的出现在了整个德高正中心的位置,从堪舆学上看,这是“风眼”所在,而从现实中看。 这个位置地处京广线要道,交通发达。 从机场条件看,从德高赶赴楚城机场,和从澧河赶赴楚城机场距离相差无几。而且从澧河还可以赶赴庸州机场。 另外,澧河附近劳动力充足,有大量的廉价劳动力可以供鸿城集团使用,这对企业经营降低成本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当然,郭董事长的心愿,老太太的故乡极有可能就在澧河西北一带,鸿城投资在澧河建厂,以后全可以将这一点纳入谈判条件。 黄凯心中有了这个盘算,他却并不表lù出来,而是先到德高市装模作样的考察一番,并且达成初步投资意向,然后他再下到澧河才考察。 共和国的政坛,官大一级压死人,黄凯和德高市委市政府已经谈妥了意向和条件,他完全就可以用德高获得的谈判成果来压澧河县委和县政府。这是一种巧妙-的借力。 市委书记和市长都表态的事,到县里来了,谁敢拂逆?共和国基本还是官本位,还是人治社会,黄凯深谙这个体制的软肋。 所以,黄凯对自己的这次澧河之行的定位是高姿态!必须要以高姿态来谈这次判,唯有如此,才能取得他想要的结果。 欢迎宴会结束,谈判随即开始,黄凯也不客气,便开始狮子大张口,他的第一条就是政府无偿提供鸿城入驻建厂开发用地,提供一年免税,五年税收优惠的政策。 另外,如果鸿城投资澧河,澧河的基础建设必须要跟上,要重新扩建火车货运车站,要打通澧河联系庸州和德高的高速通道……………… 黄凯一共有十一条,除了少数条款跟目前澧河招商的条款出入不大外,其中有大部门条款都是目前澧河无法提供和满足的。而有个别条款,根本就是过分的条款。 澧河如果将这十一条款都一一满足了,还用得着招商引资,引进鸿城集团吗?放着这些优惠政策,扶持一帮本土企业起来都绰绰有余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谈崩了【求月票】 黄凯面沉如水,面对对面的对手,他有十足的心理优势。 按照大陆的传统观念来看,他黄凯市长市委书记级别的人都接触多了,面前几个小干部,他还有什么不能拿下的? 在黄凯看来,在共和国的政治体制下,就不可能出现真正能够为地方谋福利,为百姓谋好官。大家都为了政绩,大家都为了数字,鸿城集团这块牌子在大陆就值好几个亿。 黄凯心中清楚,他面前的对手,非常迫切的希望鸿城能够入驻。 像澧河县这个的穷地方,能够招商引资引来鸿城这样的巨无霸,这是他们升官发财最大的筹码。有了这个筹码,牺牲一些政府利益,官员们是不会在意的。 所以,黄凯提出了自己的十一条以后,就完全缄默,不做任何解释,俨然就是要告诉对方,他的要求不可更改,必须无条件满足! 经贸局专门负责鸿城投资项目的副局长任志贤手中拿着黄凯十一条的文字资料,脑门上的汗涔涔往下流。这个十一条和县委以及县政府主导制定的招商政策相差太远,县里如果答应这些所有条件,那就会担负沉重的包袱。 但是,鸿城的投资对澧河太重要了,不仅是经济上价值不可估量,这对整个澧河的外在形象,也是一次大的提升,对以后澧河吸引资本进入,以及以鸿城集团为中心的周边产业的拉动,这都具有非凡的意但是这些种种,任志贤都只能在心中闷,他作为项目负责人,是根本没办法表态的,也没有权利表态。 如果让他表态,他自然是无条件答应这些条件,先让人家鸿城来澧河最重要。县里马上换届,这个时候大家都捞点东西了好往上走县委和县政府领导是这个心思,他任志贤自然也是这个心思。 先把前面的头开了,后面怎么处理,遇到具体问题怎么协调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和当前又有多大关系? 再说,即使是有关系,县里招商,引进鸿城集团这样大的企业,不付绺代价怎么行?没有一点牺牲都不合逻辑了! 他的眼睛不住的瞅陈京,他心中只希望陈京能够一锤定音把这事敲定。那样,他这个专门负责鸿城投资项目的副局长,立马就有身价有面子了。 陈京的表情很平淡,他端着茶杯子细细的品尝,好像茶杯中的那一方世界就是全部,谈判的种种,那都没那杯茶重要。 任志贤不仅暗暗骂了一句:“狡猾。”忽然,他心中一动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开口说点支持的话,自己没有权利表态,打点擦边球总可以。说不定陈京这个时候心里正在犹豫自己保不准加一把火就…… 一念及此,任志贤定定神道:“鸿城集团入驻澧河,这是一件大事,不仅有经济意义,也有政治影响……” ;“咳,咳!”陈京干咳了两声,打断了任志贤的话,他淡淡的笑笑道:“任副局长,把我们县招商的相关文件发给黄部长一行过过目,参详参详嘛!” 任志贤一愣他几yù站起身来,那些招商政策(w)ìng文件给黄凯妻?陈京这是什么意思? 不sū任志贤发话,招商股梁兵已经执行了陈京的命令。 黄凯皱皱眉头接过那种红sè标题的文件,他看到红sè抬头的文件,心中就觉得别扭。在他看来,这种红头文件就是空话套话的大**,而且文件拗口难懂得很,比法律文书更难懂。 尤其是共和国的那些关于建设特sè社会主义理论的套话,以及共和国官方文件常用的那些术语,根本就让人看不明白! 但是看不明白,陈京却早有准备,他让招商股梁兵一条条的给黄凯解释。当梁兵说到:“任何进驻尊重当地澧河的外资,都需尊重当地少数民族文化,都需遵守当地地方(w)ìng行政法规………………” 黄凯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打断了梁兵的解释,眼睛看向陈京道:“陈局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陈京轻轻一笑,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道:“我是想跟黄部长交换意见,任何来澧河投资的企业,都必须要履行投资一方的权责义务,这一点是必须的。”他顿了顿,道:“针对鸿城集团入驻澧河的事情,我们除了要求这一些权责义务外,我们还有一条额外的要求。 那就是希望鸿城集团能够支持一笔两到三千万人民币的资金,来支援我们澧河开发区的建设,为了以示回报,我们可以将开发区的名字,改成鸿城开发区黄凯直愣愣半天,他张大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陈京,良久,他神sè稍微平定了一些,道:“陈局长,您是把我们鸿城当慈善机构了吧?我们是来投资建厂,目的是为了盈利,让我们支援三千万人民币建设开发区?嘿,我可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要求!”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冷峻道:“陈局长,我希望你们能够有更多的诚意参与谈判,像这样没有诚意的谈判,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您说呢?” 陈京面sè不改,道:“我是很有诚意的在和你谈!没有诚意的是贵方。黄部长,你首先要明白一点,我坐在你对面,首先我代表的是澧河的利益和澧河老百姓的利益。 你却老是用你们和德高的谈判来套用在我们身上,这首先就是没有诚意的。 德高市及其周边,和我们澧河的投资环境不同,人文环境不同,自然环境也不同,有这么多不同,我们的谈判怎么能够按照一个模子?” 黄凯心中一惊,他下意识的mō了mō下巴,这是他习惯(w)ìng的动作。 他瞟了陈京一眼,他一直注意陈京,发现陈京和共和国传统的官员不同,没想到这一开谈,果然就不一样,不管他是不是外强中干,至少他敢于狮子大开口,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 黄凯轻轻的笑了笑,道:“陈局长,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们的谈判从来都是以我为主的,如果你们达不到我们的要求,我们的谈判就没有进行的价值了。” 他指了指窗外,“下一站,庸州,我坚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符合我们的投资地点。” 黄凯说完这话,示意左右助手开始收拾东西,他这一动作,任志贤尤其是县府办刘明辉脸都变了,如不是要注意形象,可能她们当场就要起身了。 陈京面无表情,道:“黄部长,一个没有诚意的谈判,是最浪费时间的谈判!这是我的认为。我们中华民族有句话,叫做生意不成仁义在,我们今天谈判不顺,我希望不要影响我们sī人之间的感情。 我们已经安排的晚上的欢迎宴会……” “欢迎宴会不必了,我们不叨扰贵方了!”黄凯态度很硬,语气中已见了不耐烦! 陈京皱了皱眉头,道:“那行!一切以黄部长方便为方便!” 黄凯招呼助手收拾东西,起身yù走,陈京忽然开口道:“慢,等一下!” 黄凯长出一口气,心中一喜,他有些怜悯的看着陈京,他觉得陈京实在是还有一些nèn,谈判需要的是底牌,没有底牌的谈判,强硬只是外强中干。黄凯心中泛喜,脸上却更是不耐烦,道:“陈局长,还有什么事儿?” 陈京盯着黄凯,道:“贵集团郭董事长委托省台办寻找郭老fù人故里一事,在我们积极的努力下,已经初步有了结果了!老fù人的故乡以前叫庸宁县人潮溪,现在这个地方就是我们澧河县长梯隘。 人潮溪在文革期间改名为太平,后太平和红旗等五个村合并为一个村,称长梯隘。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们代表团能够如实的反馈。” 陈京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道:“郭老夫人故里一事有着落,这是可喜可贺的大事。我们中国人的大事中,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还有就是衣锦还乡了。 老夫人贵为鸿城集团董事长之母,要落叶归根,这也算是衣锦还乡,这个主是你黄部长做不了的。鸿城集团究竟有多大的面子和气度,现在又恰恰由你黄部长来代表,所以………………” 陈京拉长声音,眼睛盯着黄凯:“黄部长,你稍安勿躁!先在我们澧河住下了。郭老夫人的故里嘛!穷是穷了一点,但是我们好客和真诚一如远在海峡对岸的郭家人,这一点我绝对可以保证!” 黄凯怔怔呆立当场,他此行重要的目的他一直都没有向任何人透lù,包括他的随行人员。而这一点连德高市政府都不清楚,陈京是怎么知道的?陈京不仅知道,而且知道得非常详细、非常多。 黄凯此时终于有点清醒了,他忽然意识到,对方准备得非常充分,对方不仅了解鸿城,更了解鸿城的老板郭长省。 黄凯觉得自己有些滑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自己的情况别人已经洞察了,可是自己对澧河,对眼前的这个陈京又了解多少呢?!。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大争议【求月票】 谈崩了! 黄凯率领的考察团当晚就yù离开澧河。 这件事情,在澧河引发了一场大危机,舒治国连夜组织召开会议商讨对策,县委主要领导以及县政府主要领导参会,经贸局正副局长参会。 会上,陈京汇报了今天中午宴会和谈判的情况。 舒治国一语不发,他不表态说话,县里其他的领导都不好说什么,场面有些冷清。 良久,王涵阳副县长冲陈京道;“陈局长,你今天的谈判是不是有些草率了?我们现有的条件,能够吸引一家国际(w)ìng的大企业来投资,这是天大的喜事,我们手上没有多少筹码,所以适量的让步,这是非常必要的!” 陈京情绪有些低落,谈刷结束,他还没来得及向领导汇报谈判结果,今天谈判桌上的事情县委和县政府两方领导就都知道了。 这说明了什么? 这至少说明,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心有些乱了,今天参与谈判的许多人,都对鸿城集团投资澧河十分的迫切。迫切到他们不惜打破正常的反映问题的程序,直接就越级往上捅。 面对王涵阳的疑问,陈京沉默不语。他能说什么?成王败寇,事情如果成功了,那自然怎么说都有理。但是现在,事情面临失败,他又能说什么?他所有的考虑在此时说出来都是苍白的。 在座的一屋子人,大家想的就是一件事,那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把鸿城集团留在澧河,什么是不惜一切代价?那就是要放弃所有的抵抗,对鸿城的一切要求都满口答应,这是正确面对事情的态度吗? 一任政府,招商引资,目的是什么?根本目的还不是发展本地经济,从而进一步提高人民生活水平? 但是如果不良引资太多,政府背的包袱太沉重,老百姓的利益牺牲太多,这样的招商引资又有什么价值?活生生的例子就是彩水集团彩水集团当年进入澧河,整个德高市一片赞誉,觉得彩水的入驻,对澧河经济的积极影响是巨大的。 当时还有人预测,澧河的经济为因为彩水的进驻,会一跃进德高市各县市经济排名的前列,然而事实上却是自从彩水进入澧河,其一直就是澧河全县人民的一个大包袱。 不仅是个大包袱,彩水也成为了澧河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企业社会责任的缺失,企业约束机制的丢失,让彩水成为了一只大吸血虫,澧河上下,都成了受害者这一次引进鸿城,又要重蹈彩水的覆辙吗? 舒治国沉默不语,他脸上的表情变幻不休显示他内心在做jī烈的思想斗争。 而就在这个时候,新任代县长鲁权发言道;“临阵自乱是兵家大忌,目前事已至此,我看我们还得信任陈京同志。另外,台方的反应也有些太敏感了,如果他们真的是怀着诚意而来,心态不会这般脆弱,动辄就要以走相威胁,那说明他们还没有正确的谈判心态。 这样的谈判,成功的时机不成熟如果我们一定要使其成功,我们做出的牺牲太大了。我们不能够做对澧河未来发展不利的事情!” 鲁权发言支持陈京,会场的气氛有些微妙了,鲁权发言结束,赵一平清清嗓子道; “我支持鲁县长的意见,在招商这个问题上我们澧河是有前车之鉴的。大家想想现在的彩水,为了彩水,我们澧河的党和人民付出了多少?所以,我们在面对鸿城集团的时候,我们的心态也要正确,不能够太急功近利!” 赵一平手中拿着一支笔,一支笔摇摇晃晃、指指点点,他俨然又恢复了以前的神气。 最近这几个月,他一直就被舒治国压着,冷不丁的舒治国就会给他一番敲打,他是没迂一天好日子。不仅是如此,在政治上,他也失去了在澧河更进一步的最好的时机。 澧河县长之位虚悬,最终没有落到他的头上,这对他的打击是相当大的。 但是今天,赵一平心中的所有yīn霾似乎全都散去了,他立场鲜明的支持鲁权,其实就是支持陈京。 他的这个支持,在会上引起了一阵小躁动。现在在澧河,关于赵一平不喜陈京,陈京屡屡和赵一平作对的消息最多,在外面人口中,陈京和赵一平就是对立的存在。 赵一平在县委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打压陈京。而陈京干的每一件成功的事情,好像都是在削弱赵一平的威信和影响力…两人好像是命中犯冲。 今天赵一平怎么突然转(w)ìng支持陈京了?县里二三把手同时表态支持陈京,其他的一众常委都发言了。先前跃跃yù试的黄小华,还有澧河镇党委〖书〗记左秋明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而一直变幻表情的舒治国,眼睛盯着陈京,道;“陈局长,你如实说一下,你认为我们还有没有机会,还有几成机会?” 陈京道;“机会我们肯定有!”陈京站起身来,绕到会议室的东侧,那边墙上挂着一幅德高极其周边交通地图。 “大家看一看,在这张地图上,我们澧河县城的位置奇逐般的在正中心。我们澧河县志就有说法,称澧河是整个楚庸山脉的风眼之所在!这个说法我们姑且可以认为是mí信。 但是台湾人相信堪舆学,我相信,鸿城的董事会,不可能不知道澧河位置的特殊(w)ìng。此其一! 其二,这张交通图上我们看到,我们澧河恰处于京广线,铁路运输方便。另外,澧河的位置决定了,将来庸州、楚北省很多条高速路,都需要必经澧河。以后澧河的交通是整个楚庸山脉最便利的,鸿城集团能不考虑这个因素? 陈侃侃而谈,一共说了八个有利条件,他这八个有利条件一说完,舒治国敲敲桌面道; “好!陈京,你的准备是充分的!你既然能够说出这八有利,就说明你心中还是有底的。既然如此…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发挥,现在我们同心协力,把工作做好,是非功过都不论。” 他皱了皱眉头,忽然扭转话头,对陈京道;“陈局,我听你说的这八条,大部分都是针对郭长省以及鸿城集团的了解和研究,你怎么就没琢磨黄凯这个人呢?他是什么(w)ìng格、个(w)ìng,是不是也要了解一下?” 陈京道;“黄凯其实和我是一样的角sè,我了解过,投资部永远决定不了投资,鸿城集团的饪何外部投资,都是由董事会决定的。我们谈判一结束,还没等我汇报,县委县政府领导们不就知道谈判的所有细节了吗? 黄凯也是一样,今天他在谈判桌上的表现,也不用他汇报,郭长省和鸿城的高层都会知道此事的。” 陈京这个说话很犀利,他旁边的任志贤脸唰一下就变红,舒治国也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道;“你这个陈京,怎么打比喻呢!消息传递灵通,这只能说明我们大家都关心你的工作,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有情绪啊!” 很累,陈京回到家中,将公文包往沙发上一丢,人就委顿到了沙发上。 一天就吃了一顿饭,现在已经过十点了…晚饭还没吃。这一天折腾得,陈京在外面不觉得啥,回到家才真正觉得累。 金璐上前伺候陈京换鞋,一双柔软的手搭到了陈京的肩膀上揉捏;“你工作起来真够拼命的,整个澧河,就好像是你一个人会工作似的。” 陈京端起桌上的凉茶,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摇了摇头道;“台湾佬不好对付,今天鸿城的那个部长黄凯,只见高鼻孔出气,那股子气焰,把我们全澧河人都当成要饭的了!” 金璐心疼的帮陈京捶捶背,从后面抱住他,道;“宽心一些,不要太记挂那些人,你不是常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吗?” 陈京嘴角抽动数下,道;“你放心,我对那姓黄的没什么成见。我只是有些失望,对我们澧河的人与事有些失望………………” 他猛然转头看向金璐,道;“璐,你觉得我怎样?” “当然觉得你好啊,不然我怎么………………”金璐脸上泛起羞意,陈京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觉得我是不是个好官!” “好官嘛………………自然是的,整个澧河就数你最好了!”金璐道,脸上笑意盎然,巧笑倩兮,却是故意在开玩笑逗乐。 陈京微微的闭上双目,他脑海中,澧河政坛的各类重量级的人物,如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中划过…他不住的扪心自问…自己是在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吗? 既然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为仟么还有那么多心怀叵测的人在一愣不愣的盯着自己? 鸿城这件事情,如果成了固然好,最后如果失败了呢? 陈京不太愿意去想那个后果,他只觉得要做一件事情真的不容易,要有作为,敢作为,放在嘴边是那么的轻松,但是自己真正做起来,却是那么的步履维艰。!。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舒治国的心机【求月票】 房山酒店,最顶级的贵宾套房让黄凯独占一间。 为了接待黄凯一行,澧河方面甚至还为黄凯考察团预备了专门的多功能小会议厅,但是显然,这个准备没有用上。 就在黄凯的房间,鸿城集团考察团主要成员聚集在这里开会,黄凯语气很严肃,道:“你们这是在坏大事,我们的谈判,不能够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而应该要以我为主。 现在倒好,你们沉不住气,你想让我怎么办?让我把说出来的话又缩回去?” 黄凯语气很不好,脸sèyīn沉得可怕,他今天在谈判桌上稍微出现失误,立马集团总部就知晓了,郭董事长亲自打电话给他,问他为什么谈判这么急躁。郭长省的话比较委婉,他道:“黄部长,你是公司投资谈判方面的专家,你曾经说过,谈判如炖牛肉,需文火慢炖,今天的谈判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些和你风格不符啊!” 黄凯一听董事长这话,他心中一惊,知道肯定是代表团有人先于他往上汇报情况了。这次他带的代表团,财务、技术、战略等各方面的人员都有,虽然他是考察团团长,但是考察团他没有办法完全掌控。 有人在他向上汇报前就先与他汇报了情况,这只能说明其他的人和他有不同的意见。 黄凯毕竟是深谙商业法则的人,他道:“董事长,澧河方面的要求太过分,他们那个经贸局长竟然要我们无偿先给他们捐献三千万人民币,这简直是开玩笑,我们又不是慈善机构,我们怎么能够………………” “黄部长!”郭长省的声音拖得很长,“我早就跟你说过,说任何话都要深思熟虑。什么叫无偿捐献?分明对方有承诺,将开发区冠名给我们鸿城这难道是无偿吗? 还有,对方官员是很了解我们鸿城以及我郭长省的情况。我委托台办做的事情,他们也很用的在做,而且有了明确的结果。这一些都是他们诚意的体现。” 说到此处郭长省顿了顿,话锋一转,“黄部长,有时候你考虑问题细节有余,大局不足。进军大陆是我们既定的方略,而针对澧河的投资,只是我们试探(w)ìng迈出的第一步。 迈第一步就要迈得大气,迈得让大家都能够感受到我鸿城集团的气度,处处斤斤计较,一味的追求利益最大化,这不是我们需要的。捡芝麻,丢西瓜的事儿,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 黄凯一听郭长省这话,知道董事长是对自己工作很不满意了他当即表示继续努力,端正心态。他表了态,郭长省才有了笑意道:“这就对了嘛!你要记住,做生意要大气,首先要让别人有利可图。 只有别人有利可图了,我们才有利可图,老是想利益最大化,只能让自己的路子越走越窄,这是正确的做生意的方法吗?” 结束和郭长省的通话,黄凯这心中堵得实在难受。本来,他今天在谈判桌上铩羽而归,心中就不舒服。别看他在谈判的时候很硬气他的那种硬气,是基于他以为自己料死陈京的前提下的。 陈隼的表现完全出乎他所料,他的硬气立马就变成了失败的沮丧。 尤其是谈判结束以后,陈京又让下属给他送来了澧河招商的相关材料,其中就有澧河的八大有利条件。黄凯看到这八大有利条件,心中就不是滋味。因为在他来之前集团内部就开了高层会议,高层会议中,澧河的有利条件就被人分析过。 而黄凯这次过来考察,重点考察的就是澧河,就是冲着这些有利条件来的。 按照他的想法,他高高在上,打一副神仙派,以为能够唬住人。在德高市,他的确是唬住了人,德高方面在谈判中完全处于了下风,他携德高的余威,过澧河占尽了气势,他哪曾想会遭遇一个老谋深算的陈京? 他心中很生气,所以,他一开口就是骂人,代表团的团员有人不信任他,这让他觉得很恼火。另外,他的确也是要通过骂人发泄一番心中的不爽。谈不拢,就立刻走,这是他已经说出口的话。 澧河方面的隆重的欢迎宴会都让他给拒绝了,他做得如此过头,现在要让他转过弯来再谈,他面子往哪里搁? 鸿城集团的考察团连夜没离开澧河,第二天清早,陈京亲自登门拜访黄凯,盛情邀请他去实地考察开发区的建厂环境。 看陈京的表情,他是(w)iōng有成竹,好似根本就不担心黄凯会拒绝一般,这让黄凯心中不舒服,他有心想拒绝,但是他终究还是没窨争鼓起勇气来。他明白,陈京今早的行为,是在给他借坡下驴的机会,如果他错过了这个机会,他很清楚郭长省的(w)ìng格,郭长省定然不会原谅一个在同一地方犯两次错误的人。 他就在犹豫的时候,陈京冲他笑道:“黄部长,我对鸿城这次投资有个理解,不知道正不正确。” “我的理解是,如果黄部长在谈判中让步了,让的步子越大,对整个鸿城来说,就越有利。大陆多大?有30多个省市,是台湾的几十上百个大,人口是台湾的数十倍之多。 这是多大一块市场? 对进军大陆的鸿城来说,澧河的这第一枪不仅是考验投资是否成功,也是鸿城整体形象在大陆的一次亮相。 鸿城是个什么企业?是一家国际化的企业!国际化的企业,需要的是气度和气量。” 陈京压低的声音,“当然,国际化企业,也更需要成熟的谈判代表,所以,黄部长,我觉得我们应该恢复谈判,你认为呢?” 澧河县委,黄小华有些紧张的站在县委大院子里面的高大的梧桐树下,像是散步,但是时候又不对。像是思考问题,可是一双眼睛老是往门口瞟,显得心神有些不宁。 一大上午,院子里面就有黄小华这个县委大管家在那里转悠,这让整个县委的气氛都很古怪,平常比较活跃的一些县委办的年轻人,今天不敢在走廊上走来走去了。 连带有些喜欢到院子里转转,顺便过过烟瘾的科室领导,也不敢出来晃悠了,大家都在想同一件事情,究竟是什么原因,需要黄小华这样的县委常委在院子里站着。 究竟有多大的事儿,能够让黄小华如此焦躁不安。 大约上午十点钟的样子,县委门口驶进来一辆桑塔纳,黄小华糊下顿了一下,立刻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桑塔纳在院子里停下来,车上的人却没有下来,黄小华凑上前去,车窗打开,车后座仲出一个脑袋在黄小华耳边附耳低言。黄小华不住的点头。 车没在院子里逗留太久,那人和黄小华说完话,摇下车窗,汽车便风驰电掣而去了,黄小华看着远去的车,一直到汽车消失在县委大门外面的拐角处,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然转身直奔县委办公楼。 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舒治国的办公室。 舒治国从早上上班开始,他就一直站在窗口,他将窗帘lù出一个缝隙,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院子里面,院子里面的任何风吹草动,他都尽收眼底。他一直看到黄小华上楼,他才拉上窗帘,回到自己的办公椅上,端起一个咖啡杯。 咖啡已经凉了,分外的苦,舒治国轻轻的抿了一小口,皱了皱眉头,而就在这个功夫,门就被敲响了。 舒治国抬头,语气冷静的说了一句:“请进!” 黄小华推门进来,轻轻的将门掩上,他快步走到舒治国的面前,他眼看了一眼窗外,道:“书记,考察团的车队往西走,直奔高速而去了,看来是要出城西进了!” “什么?大清早陈京不是去了酒店吗?怎么回事?”舒治国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眼睛瞪着黄小华。 黄小华摇摇头,道:“看来,陈京的努力还是失败了,不欢而散!书记,现在应该怎么办?” 舒治国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看来陈京还是太年轻了,我们给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有些yù速不达啊!”他轻轻的叹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火速启动第二套方案,第二套方案,你该登台唱戏了!无论如何,不能让车队出城。” “是,我保证完成任务!”黄小华脸lù喜sè。他从舒治国办公室出来,脚步一下似乎都轻快了不少,他从楼梯上下来,走到二楼的时候,恰好碰到了赵一平。 赵一平冲他招招手道:“黄主任,你来一下!有个事情我要跟你谈谈。” 黄小华脸上神sè一凝,道:“赵书记,书记有件紧急的事情让我去办……” “什么事情这么紧急?耽误一会儿就不可以吗?”赵一平脸一黑道,黄小华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他犹豫了良久,道:“是台湾考察团的事儿,陈局长和他们彻底谈崩了,书记让我去做最后的努力!” “让你去做最后的努力!你怎么努力?”赵一平眉头一挑道。 黄小华冷汗都下来了,一时无言以对。!。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求月票】 开发区西部的小山,山不高,但自南向北延绵不绝。 山的形状起伏,像一条龙横亘在澧河大平原上,当地人称这座山为伏龙山,而站在伏龙山龙头的顶部,整个开发区便可以尽收眼底。 陈京陪同黄凯一行徒步上山,到山顶俯暾澧河风情,蜿蜒曲折的澧水河自西向东,澧河县城的车水马龙和郊外的乡土风情相映成趣,这座土家小山城的美便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正是秋天的时节,火车从天际金黄的麦穗海中驶出来,一直走到近前,这样望过去,还像是火车就在麦田上飞驰,那种美景考察团的人何曾见过?大家纷纷的掏出相机拍照,兴致一下就上来了。 陈京指着眼前的景sè对黄凯道:“黄部长,风水学说有一种说法,那就是通过眼前景物变幻,可以推算到过去数百年的沧海桑田。你看看我们的澧河,只需抹掉铁路,然后抹掉这些个现代化的混凝土建筑,就立刻可以把这里的一切回复到百年以前,甚至数百年以前。 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在数十年以前,郭老夫人就是从这个地方走向外面世界的,那个时候她还是huā信年华,是这一方水土哺育了她啊……” 陈京很感触,继续道:“黄部长,澧河目前还是一块未曾大规模开发的处女地,千年以来,澧河人就在大河的两岸靠耕种为生,我们现在要开放,要让澧河走出去,从内心深处说,我们是怀着很复杂感情的。 “但是……”陈京抬起头来看着黄凯“我们澧河人民已经穷了数千年了,我们不能够再这样穷下去了,所以,引进外资,发展经济,改善和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站在我的位置上,我们的招商必须要符合澧河人民的利益,要对我澧河经济有积极的作用。 所以,先前我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你见谅,同时,我也真诚的希望我们的谈判能从双赢的角度来谈,而不应谈为争而争。” 黄凯轻轻的笑了笑,道:“陈局长,没看出来,您年纪不大,却是一个善揣摩人心的谈判行家。看来我鸿城集团落户澧河是成定局了,但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有个条款,需要我们鸿城提供一笔捐款!” 陈京哈哈笑道:“黄部长,郭董事长他是大户人家,知道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的道理。 老天人想落叶归根,可是她老这一出去已经70好几年了,故乡早已经桑海沧田,她落叶归根,又怎么能让家乡的父老乡亲知道她,记住她,尊重她? 为家乡人民做点事,做点好事、善事,人们都会记住她,我这样说,你觉得三千万多吗?” 黄凯一愣,陈尊这话说得直白,他哈哈大笑起来,道:“既如此说,我们董事长以sī人名义捐款三千万不更好?怎么偏偏要扯到投资中来?” 陈京道:“黄部长,恕我直言,中华的传统文化,内面有博大精深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们作为〖中〗国人,必须要对此有很深的领悟。〖中〗国人看重人情,什么人情,怎么做人情,这都是很值得我们研究的课题。” “我们做人情,最忌讳的就是直接施恩,恩情难报,什么都没恩情大。郭董事长无故捐款,这不对于是让我澧河六十万人都受他恩惠?这个恩惠我们怎么报答? 郭老夫人希望澧河这么多人都欠她这么大的人情吗?我可以笃信,她是不希望的,她回故里,只想和故乡的草木同枯,并不想故乡人都将她遥不可及的供着,你细细的体会一下吧!” 黄凯心中一惊,陈京这话很耳熟,他是标标准准喝洋墨水长大的人才,从小受的是西方教育,思维也是全盘西化的。他从国外回台湾,郭长省重用他,同时也经常批评他。 批评他的语气和陈京刚刚的说法如出一辙,两人都推崇中华传统文化,而黄凯对传统文化的不理解,也成为了他最大的短板。 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中〗国传统中有那么多让人míhuò的东西,难道那些东西真的就那么重要,那么有用?比西方的投资理论还有用? 黄凯面上神sè不变,道:“陈局长,我刚刚接到你们县委一个自称黄主任领导的电话,在电话中,他告诉我,我昨天提出的一切条件,他都可以答应我,只要我们能够投资澧河,一切都可以谈。 还有,你们澧河县领导,很有可能会更换谈判代表,你可能不再会是澧河县政府派的谈判钱表了!” 陈京心中一惊,他眼睛盯着黄凯的面庞,直觉告诉他,黄凯没有撒谎。 他的心猛然往下坠,险些失了方寸,但是在慌乱间,他依旧稳住了心神,道:“黄部长,那是有人混淆视听。姑且不论这种说法是否靠得住,就算是靠得住,我坚信,今天的黄部长,也不是昨天的黄部长了。 相信我,我的理念和条件,才是真正双赢的条件。鸿城集团的大家气度,所有人都盯着等着看呢!” 陈京率领黄凯一行人在开发区考察。 县委,县委副〖书〗记赵一平从办公室出面,蹬!蹬!上楼直奔舒治国办公室。 舒治国正在埋首看文件,他抬头看到赵一平,忙起身道:“哎呀!老赵你可来了,我刚好有事找你,你看看,这是最近组织部拟定的一份名单,都是计划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你过过目!” 赵一平接过文件,眼睛都没瞟一下,而是盯着舒治国道:“〖书〗记,刚才开发区那边打电话过来,今天早上陈京和黄凯两人达成和解,陈京率领考察组一行考察开发区。 可是在考察中途,陈京忽然接到通知,说他不再负责接待考察团工作了。 还有啊,人家台方已经决定要答应陈京的条件,首批将有三千万的无偿支持,支持我们开发区的建设。可是黄主任忽然打电话给考察团的负责人,说澧河县委可以全盘接受台方昨天提出的一切要求。 你说这是……这不是捅乱子,捣乱吗? 这么大的事情,黄小华哪里有权利决定,我们可都méng在鼓里啊……” 舒治国一愣,嘴巳张了几下,一个音都没发出来,半晌,他拉开窗帘看向外面的院子,然后迅速冲出去,他快步走到县委办公区,嚷嚷道:“马上给黄主任打电话,让他立刻给我回来!快,快!” 这才几分钟功夫,舒治国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他就在走廊上来回踱步,赵一平在他旁边继续道:“这个事一定要调查清楚,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们昨天开会分明已经做出的决策,黄主任今天这是唱的拿一出?是急功近利,还是故意捣乱?” 赵一平在说这事,蹬蹬楼梯脚步声响,县政府代县长鲁权快步走过来,神sè匆匆,表情严肃。 舒治国一看鲁权的神sè,他心中明白,鲁权所说的事儿定然和赵一平一样,他脸sè霎时就白了! 三千万的无偿捐款,外加鸿城投资澧河一系列的投资到位,他们还要履行相当的义务,这简直就是天上掉的一张大馅饼。如果这事能成,对澧河县经济发展的积极作用是无可估量的。 如果这事,陈京真谈得**不离十了,被黄小华一下捅黄了,黄小华就要成为整个澧河的罪人。 可是黄小华真有那个胆子吗?黄小华背后是不是还有强有力的支持,黄小华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人授意的? 舒治国的汗越流越多,他招来秘书,就当着鲁权和赵一平两人给陈京打电话,电话接通,他道:“是陈京吗?我是舒治国,我现在明确跟你说,县委是充分信任你的,除我之外,任何人的任何命令你都可以拒绝执行。 还有,可能有些同志做了一些对你工作造成严重影响的事情,县委已经在紧急处理这个事情,你放心,这个事情马上就会处理妥当。还有,你要耐心给台方代表说清楚,让他们不要相信这些谣言,是有人在捣鬼,是我们的对手在捣鬼!” 在电话中,陈京并没有说太多,只是道:“这件事情现在很麻烦,本来今天可以谈妥的事情,没办法,中途出现大意外,我已经终止谈判,晚上我们会和台方搞一个郊外晚宴,就在开发区这边的农家乐搞。 农家乐院子的前面就是麦田,晚上我已经和文化局那边打了招呼,让他们支援一下文娱表演,就搞传统土家文化的表演,台方朋友肯定会喜*……” “好,好!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好,我亲自给文化局打电话督促,晚上的演出一定要搞好,最好是搞两大堆篝火,搞出大气氛来,电视台也要跟上,我们要打好文化牌,要让台湾同胞宾至如归!”舒治国道,语气十分的肯定,前所未有的肯定。 他挂掉电话,再抬头的时候,副县长王涵阳、澧河镇党委〖书〗记左秋明都来了,他脚下发软,额头上的汗怎么也抹不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乱了方寸【求月票】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心常常会偏离原来正常的轨道,人的疯狂和失态,很多时候都因为利益而来。 本来没有召开常委会,但是因为一个突发事件,舒治国的办公室一下就集聚了五名县委重量级常委,舒治国眼睛扫向面前的四人,他心中叹气。 他终于清楚,陈京的身边,不仅是他有眼线,这间办公室的所有人在陈京身边都有眼线,大家都在关注着陈京,都指望陈京能够一举将鸿城集团考察团拿下,陈京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不只他知道,大家都是知道的! 舒治国没有心思去抱怨黄小华办事不力,他必须想办法把现在的局面给控制住。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如果舒治国没有办法在这件事情上给大家一个交代,最后事情砸了,他在班子中的威信,必将受到严峻的挑战:舒治国一直处心积虑,现在在澧河,他已经站到最后一班岗了,这个时候出乱子,就是灾难(w)ìng的乱子,这也是他绝对不允五许的。 “这个事儿一定要调查清楚,要严查!简直是乱弹琴!我们澧河内部的团结,就因为这件事情,面临分崩离析。而澧河的外在形象,也因为这件事情,会受到很消极的影响。”舒治国语气严肃,面sè非常的yīn沉。 他冲着秘书科秘书小林道:“怎么回事?黄主任还没来吗?他这是干什么去了?” 秘书早被眼前的情况给吓懵了,黄小华的手机打不通,派人出去找又没有方向,他又哪里能够找到黄小华? 就这样五个县委领导在舒治国的办公室等着,黄小华像消失了一样,根本就不lù面,他不lù面,所有的情况就不能搞清楚,陈京现在在干什么,陈京和台方谈判的进度如何,大家都不知道,却都不好问,局面变得异常的微妙。 再说黄小华,他从县委出来得意洋洋的驱车直奔西城高速路入口方向,他一路上不停的拨电话,他从舒治国办公室出来,便做好了他接替陈京的一切准备。而趁路上的机会,他便做好了一切安排。 当他结束和黄凯的通话之后,他仰躺在禹驾驶座上,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放松。 鸿城集团进驻澧河,这是天大的事儿,这是澧河自国企改革后……引进的最有实力的外企,澧河以此为契机,完全与可能从德高脱颖而出,从而一跃成为德高市的经济强县。 而能够成功引进这样一家企业,作为整个项目直接的谈判和负责人,这是奇功一件,黄小华如果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可以算是澧河天大的功臣,以这份政绩,市里不可能视而不见。 车停在高速入口处,黄小华下车,他随行的一共两辆车,四五个人跟着他一字排弃,眼睛盯着高速路口静静的等着考察团的车到来。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车队踪迹杳无,黄小华有些疑huò,马上打电话给**队,问他们考察团的车怎么回事。 **队马副队长告诉他,考察团的车没往高速走,而往国道方向走了。 黄小华概了电话,跺了跺脚,迅速挥手道:“快,上车,往余家岭方向包抄过去,他们走国道了!” 一通忙活折腾,汽车终于飞驰上了往国道方向的道路,黄小华抹抹额头上的汗珠,暗道:“台湾佬还真难伺候,老子伺候舒治国都没有这么累过,今天真是狼狈到家了。” 但旋即,他又安慰自己,好事多磨,只要能够拿下这次鸿城考察团,他黄小华立头功,这些个委屈又算啥?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这么一想,心中又平衡了,他掏出手机,准备再给黄凯打个电话,但是犹豫了一下,又抠断了。 他给黄凯打的第一个电话,人家很客气,也很高兴,当即表示可以谈一谈。 这个信号很积极,黄小华相信,只要自己能够成功截住黄凯,给黄凯一个借坡下驴的机会,这事敲定应该问题不大。 而就在他思咐得意的时候,电话响了。 他看了看来电,皱皱眉头,腔调变得有些高,道:“我是黄小华……你哪一位?” “黄主任啊,我建国啊,文建国!” “建国?哦……你好!你好!”黄小华佯装很久才明白对方身份,立马变得热情,他寒暄了两句,话锋一沉,道:“什么事儿啊?你打电话指定有事!” “是这样,黄主任。今天陈局长率领台湾考察团一行考察开发区。怎么突然接到通知说要让他不再负责鸿城招商的项目,他很míhuò,让我打电话问问你啊!”电话那头文建国道,语气异常的平定。 “这个嘛,这是县委……“黄小华拉了一个长音,忽然他一顿,一下坐直身子,道:“你说什么?台方考察团正在考察开发区?你……““是啊,刚才他们在伏龙山顶拍照留念呢!晚上还安排了农家乐以及土家篝火晚会,但是刚才陈局长打电话给我,语气很不好,说县委把他给撸了,谈判谈到一半,对方都要签字认可投资了,却突然之间出了篓子,情况急转直下变得很糟糕。 黄主任,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文建国语气变得犀利。 黄小华怔怔半晌出不了声,他刚才还飘飘然的一颗心,好像瞬间被冰封了一般,变得拔凉拔凉!而他一向灵活的脑袋,也在这一瞬间短路,文建国在电话那头喊他,他却宛若木偶一般,一语不发。 不知什么时候,电话自然的挂断了,黄小华整个人委顿到座椅上,脑子里面各种念头纷繁而来。 “滴,滴,滴!”手机再次响起,黄小华拿起手机,就像拿烫手的山芋一般,手发求得很。 他按下接听键,听到第一句话就是委办秘书小林惊惶的声音:“不好了,黄主任!舒书记让你立竟回县委!” “什么事情?”黄小华下意识的问道。 “这……如……不太清楚,但是赵书记、鲁县长都在书记办公室,刚刚还有王赢县长也过来了……”小林秘书语无伦次,他做了多年的秘书,这个阵仗他还是第一次见,直觉告诉他,县里发生大事了! 黄小华彻底的心凉下去了,他眼睛呆呆的看着手机,忽然,手机又响起。 他从座椅上弹起来看了看来电,他一咬牙将手机挂断,然后按红sè关机键将手机关掉,这还不够,他掀开手机的后盖,将电板也下了下来,然后双目一闭,脑袋靠在了后座上,额头上的汗珠涔涔而下。 “主任,已经到余家岭了!”司机扭头对他道。 黄小华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刺猬,他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吼道:“谁说到余家岭?谁告诉你的?都是乱弹琴,都是阳奉yīn违的家伙,你们的思想觉悟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哪里去了?” 司机被黄小华突如其来的一通骂弄得莫名其妙,人有些发谗,嘴chún连连掀动,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黄小华忽然指着前方的路道:“往前,往前,一直往前开,不要回头,也不要停,就这样开下去!” 司机壮着胆子道“黄主任,再往前就离开澧河了,那边是庸讲了,不是我们……” “开!”黄小华怒喝道,他双拳舞动,样子异常的狰狞,好像要一口把司机给吞掉。 司机不敢再说话,发动汽车慢慢上国道,一路往前开…… 秋日的夜sè很美,秋高气爽的天,满天星斗,圆月高照。 郊外,麦田被临时收拾成了农家乐的现场,现场搭起了很富有土家风味的茅草棚,不远处,两堆篝火火苗窜起几丈高,围着篝火,身着土家传统服饰的演员在跳舞土家传统的舞蹈。 演员翩翩起舞,从两堆篝火中间,走出一六旬老者,老者须发皆白,他仰天望着星空,手上也没见拿麦克,但是猛然一嗓子吆喝,整斤,旷野为之震动。考察团很多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被吸引,有人还拿出了摄影机摄影。 老人声音高亢,情绪超然,宛若从天而降的神仙一般,有一股超脱世俗的洒脱和风骨。 他的歌声飘渺婉转,唱道:“唱山歌啊!山歌本是古人留,留给后人解忧愁,有苦有怨把歌唱,神仙忧愁我不愁……” 歌词淳朴,老人独具一格的原生态唱腔赋予了这歌词极高的意境,那种快乐赛神仙的洒脱和不羁,被老人淋漓尽致的唱了出来,再配合篝火四周快活洒脱的民族舞蹈,整个现场气氛非常的高涨。 无论是陈京随行的工作人员还是台方考察人员,此时大家都融入到了晚会享乐快活的气氛中,有些活跃分子已经融入到了跳舞的团队中和队员们一起跳舞放歌。 陈京把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装冲黄凯喊道:“你们一行所以的行程,我们都有录像拍摄,我们的拍摄影像将会送给郭长省先生,澧河之行他没有亲自来,这是一率天大遗憾。 我们多方商议,只能通过这个方式来弥补这个遗憾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秋后算账【求月票】 夜,凉意刺骨,在这样的夜sè中,黄小华紧了紧身上的夹克,快步下车直奔舒治国家而去。 舒治国住在二楼,这是县委领导家属楼最早的单元楼了,从外面看,单元楼很不起眼。但是进到了楼道里面,立马就能感受到这幢楼的与众不同。 小县城的单元楼,一般都还没有形成小区,物业管理更是无从谈起,但是县委领导居住的院子,却是管理十分的严格,不仅门口有门卫把守,就是楼梯口,也装了现代化的门禁。 黄小华有些狼狈,他进舒治国家门的时候,舒治国正躺在沙发上,他左侧是大大的金鱼缸,鱼缸里面的金鱼快活的游来游去,舒治国就欣赏着游鱼在水中的翻滚起伏。 黄小华进来了,一直走到他面前,连续叫了他两声,舒治国都没有应答。 黄小华心中打鼓,他自己白天关掉手机,让司机开车胡乱瞎跑,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很不好。 但是当时那和情况,他不这样干又有什么办法?县委四五个重量级常委都在,他如果真往县委赶,立马就会揭破一切。黄小华如果把责任全承担,他再要提拔可能永远就不会有机会了。 如果黄小,华不承担全责,把舒治国给扯了出来,情况更糟。 “你的消息是谁给你传递的,怎么会弄成这么大的乌龙?县委的情况你是没有看到,我差一点就被逼着从楼上跳下去了!”舒治国道。 他没有扭头,眼睛依旧盯着鱼缸看,他脸上的yīn霾越积越多。他在jī河做了这么久的县委巅记,今天算是最狼狈的一次,县委一众常委齐齐向他开炮,一定要他查明事情的真相,要他主持公道。 真相在哪里?什么是公道?舒治国不信他们都看不明白,他们是装作看不明白,就是要让舒溶国出丑。 这个,事实对舒治国打击太大了他做县委〖书〗记一直都强调威信,而他也特别注意面子、爱面子,而今天公然出现如此伤面子的事情,实在是让他感到颜面丢尽。 “〖书〗记是我工作没做好,出现了大失误。周副主任情况没搞清楚就乱汇报,我……我“……黄小华脸sè泛红,很是无地自容。 舒治国哼了一声道:“真的是没搞清情况吗?我看未必吧,这里面是有故卒的,你不要太天真,考虑问题也不要太简单!” 舒治国用手敲了敲座椅的扶手:“鸿城集团的这件事情我们要重新认识,我们终究还是低估了陈京的能力我们也更低估了大家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不夸张的说现在许多人都将目光投到了这件事情上了不是一般的关注,是高度关注。 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对陈京同志多一些关心和爱护,给他多减压,多信任是非常必要的,这件事情如果能够好事多磨,最终能够成功则一俊遮百丑,很多事情我们都可以淡化,从轻处理。 如何保障成功现在我们唯一能够信任的就是陈京了,我们要坚定不移的支持他,绝对不能够有任何动摇了!” 舒治国这几句话说得语重心长,但是这话听在黄小华的耳中,他的感受却是分外的复杂。 今天就一天的功夫,早上和晚上,舒治国讲的话就完全不同。早上,舒治国讲他给了陈京信任太多了,陈京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他吃不消。这才一天不到,立马就变成他给陈京的信任太少了,应该要坚定不移的支持陈京。 这种前后截然不同的矛盾,让黄小华感到有些荒谬,但是更多的则是感到现实的残酷。 陈京果真是一把好手,他硬是死死的缠着了鸿城考察团,他手上拥有了这个大筹码,足以让舒治国都围着他团团转。 “好了小华主任!你也忙了一天了,也累了!没什么事儿就先回去吧,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团结,现在也还没到追究责任的时候,一切都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再说吧!” 舒治国这话一说,黄小华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落地了。 他客气的向舒治国告别,慢慢退出门去,一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舒治国的眼神盯着黄小华消失之处依旧没有挪开。他脸上的神sè不住的变幻,yīn霾怎么也难从他脸上散去。 离开舒治国的家,黄小华一路踱步往会走,他的心情比来之前放松了不少。 他担心的事儿,就是担心县委立刻要对此事追究责任,如果是那样,他根本就没有回旋余地,立马就会成为第一责任人,鸿城集团落户漓河的事情,就被他毁于一旦,这样的责任他怎么承受得住? 现在舒治国明确了这个事儿,这让黄小华心中松了一口气,至少,目前来说他是没问题的。 风很疾,飕飕的往衣物里面灌,黄小华冷得打了一个哆嗦,脑子里面忽然转个一个念头。 他猛然发觉,舒治国的这个话很有讲究啊,仔细推敲舒治国的话,隐隐有如果这一次顺利过关,陈京能够顺利将鸿城拿下,那一切事情都好说。如果这是最终有变故,陈京没能拿下鸿城,那这事则可能是另外一番模样。 所谓秋后算账,事情失败了,总要归纳总结,那个时候也要找责任人。 谁是责任人?谁该为这事的失败承担责任?陈京吗? 黄小华忽然觉得不妙,陈京今天才接到通知,让他不要再管鸿城的事儿。他现在就可以旭蹶子不干,还是舒治国出面给了承诺、支持,说了很多好话,他才“勉为其难”的重新接手这事。 如果最终这事不成,陈京怎么会承担这个责任? 陈京不承担责任,谁承担责任?〖答〗案似乎呼之yù出了。 一念及此,黄小华心中凉飕飕的,他心中很清楚,现在县委大家对鸿城的事儿都十分敏感,这么一件大家都关注的事儿,即使是舒治国,也不是他想说了算就算的,如果那个时候,大家都要秋后算账,黄小华是躲无可躲啊! 陈京回到家里已经凌晨一点了,金璐早蜷缩在沙发上熟睡过去了,客厅里的电视却还在播放。 陈京轻手轻脚的换鞋,然后一屁股做到沙发上,便再也不想挪动分毫了,这一晚上的篝火晚会,吃喝跳的,〖兴〗奋的时候不觉得啥,〖兴〗奋过后,疲劳感尤其强烈。 为了留住考察团,为了增进双方的了解和互信,陈京是动了脑筋、下了大力气的。就说今天的篝火晚会,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筹备这么一场有数百人参加的大型活动,别的不说,单单是各和关系的疏通,陈京的电话都打烂了。 “这个事情一定要成功,绝对要成功!”陈京喃喃的道,不住的给自己心理暗示。 今天上午发生的那场近乎闹剧的事儿,给陈京内心的刺jī是巨大的,他不是yīn谋论者,但是从这件帝情,他也能看出,在县委,不知有多少人,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这些人心怀各异,可能各和乱七八糟的思想都有,陈京现在一天太忙,没有瞎功夫去琢磨这些人的内心。 他只清楚一点,如果鸿城这事儿能够成功,对沮河来说便是大大的有利,滥河的经济发展以此为契机,将会进入快车道。但是,如果失败,淇河积聚已久的矛盾可能会找到爆发点,如果那样的话,局再就完全失去控制了,后果实在是有些不堪设想。 不知过了多久,陈京收拢各和纷繁芜杂的思绪,他慢慢的靠近金璐,用手帮她捋了捋耳际有些凌乱的头发。 金璐熟睡的样子很可爱,嘴chún紧抿着,眉头微微蹙起,那如凝脂般白暂的皮肤泛起一丝晶莹的光沦,让人想轻轻的抚mō一下,又担心手伸过去会破坏这种美。 陈京心中忽然之间就生出了愧意,最近这几天为了工作,是完全冷落佳人了。 金璐永远不会主动的给陈京任何的要求,但像这样,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的样子,会让人从内心生出无尽的爱恰。 “一切都会好的!”陈京暗道,他今天考察开发区,从伏虎山下来,就被当地的老百姓围住。 当时随行人员和考察团都紧张,以为是老百姓要闹事。 可是实际上,老百姓却没有一个闹事的,陈京上任给他们解决了土地补偿问题,他们感jī都来不及呢! 这一帮子人只问陈京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听说淇河要建一家大厂,这个消息是不是准确的。当时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农,伸手握着陈京的手道:“陈局长,俺家有两个儿子,常年都在外面打工,为了节省,常常三年才回来一次。如果我们湛河能够有大厂建起了,孩子们就可以回来了,也不至于留我们老两口在家中无依无靠了!” 当时这个场景颇为感动,陈京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儿行千里母担忧,自己的父母此时此刻是否是和这位老人家拥有一样的心情呢?!。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低头认错 殷虹被金璐正式聘请,担任金玉酒楼服务员,这女人以前好吃懒做,没干过像样的活儿,现在她懂得珍惜了,在金玉楼工作很卖力,只是身体吃不消,每天下班回家,瘫软在沙发累得不想动。 徐丽芳担心她干不下去,天天都给她做思想工作,让她坚持两个月,如果能坚持下来,以后肯定就不感觉累了。 殷虹每天牙咬得痒痒,说:“老辈人说,会玩的玩一辈子,会干的干一辈子。这话就是狗屁:就说你我两个人,分明我比你会玩,你比我会干,现在怎么颠倒过来了?我这个会玩的天天累得像狗一样,你这个会干的,天天优哉游哉,过着小蜜一般的生活。” 徐丽芳一听殷虹这样说,她便骂殷虹胡说八道,然后便说她还愿意去酒店做事呢,要不两人工作调换也可以。 殷虹一听这话,起初兴致很高,可是转念一想陈京那个狠人的模样,尤其他想到陈京对她最没好感,她脑袋就耷拉下去了: 他现在和徐丽芳住一起,每天下班战战兢兢的,出门和回家都像做贼一样,生怕不小心和陈京碰,别看她背着陈京,嘴巴稀里哗啦特能说,什么带荤的带黄的都能说,但是在内心,她却是很怵陈京的: 她尤其担心陈京看不惯她,不让她在徐丽芳那里住,又担心陈京跟金璐说,让金淄把她给开了。如是那样,她真的完蛋了,没地方去、没地方要,又得过四处流浪漂泊的生活了。 每天早,陈京很早班去,她的眼睛便盯着院子里的桑塔纳走了,她才悉悉索索的从家里出来。有时候,她忍不住又会嘀咕世道的不公。 像陈京这样的人,就可以天天车接送,还有保姆伺候着。而她则命苦的天天给人端茶递水,领着微薄的薪水,还得看人脸色。 可她转念一想,陈京干的那些事儿,那都是高来高去的大事。雷鸣那家伙就是被陈京给抹掉的,这些事儿自己能干吗?她这样一想,心中又平衡了,再想起徐丽芳的劝告。 她觉得工作起来又有干劲了,丽芳说得好,金总人不错,跟着她干,指定错不了。 干一些年后,殷虹觉得自己一定能自食其力的,等姐有了钱,男人那还不是召之即来十挥之即去? 她脑子里面总是常常会有那些不着边际的幻想,而金璐便成为了她追赶的偶像和目标,她觉得女人能够到金总那样,那才叫真女人。 至少,可以找个像陈京那样,长得高大帅气,手有权又有前途的好男人,那说出去也是倍儿有面子的事儿。 又是一个早晨,殷虹洗漱完毕,眼睛不住的瞅院子里面,却不见院子里面有车。 她穿好工衣,口蔓着最近正流行的歌儿《好心分挽着包,将门“砰!”一声带,她埋头出采,迎面撞一田岁下的西装男人,楼梯口狭窄,两人差点撞了一个正着。 殷虹火蹭一下冒了来,张口就要开骂,可是她一看对方穿着体面,又想到自己现在跟金总成为服务行业从业看了,脾气不能还像以前那般野了,她便强行压掉着心中的怒火,只是微微的哼了一声。 男人脸有些讪讪,一双眼睛虽然有些不老实,但终究还算收敛的。他道:“你好,请问一下,陈京陈局长是不是住这个单元!” 殷虹一愣,心中乐了,一想说怎么这人看着有些鬼鬼祟祟,原来是来拜访陈京的。 她眼珠一转,下打量对方道:“是啊,陈局就住楼呢!可是陈局长家的门可不好进,碰钉子、触霉头的多得很,你可不要也碰一鼻子灰!” 西装男人一听,好似来了兴趣,道:“是吗?你和陈局长很熟?” 殷虹冷冷一笑,心想这人真逗,这一乘就想套话,真把人家当傻瓜了。 “陈局谁不熟?供销新村到八十多岁的老人老太太,下到刚下地走路的孩子,谁都认识陈局长。”殷虹信口瞎掰道,“我可跟你讲,陈局可是我们澧河下数得着的好官,我看你这样子,八成是去送礼套近乎去的。 我奉劝你一句,还是请回,别自讨没趣。待会儿被轰出来,多难为情?” 西装男人神色愕然,脸色异常尴尬,他心下琢磨,陈京有这么大名气吗?怎么到楼梯口随便遇到一个人,都能把陈京捧到天去? 话说西装男人不是别人,是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黄小华。 他今天趁星期六的时间,一大清早跑到陈京这里,无非是为了前天的那场‘误会做个解释。那事丢人丢到家了,黄小华思来想去,十分的无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的和陈京多沟通,缓缓陈京心中的疙瘩了 不然,陈京如果记恨与他,黄小华想自保的心思估计难以实现了。 以县委常委之尊,拜访一正科级的局长,这明显就是倒挂了。黄小华心中本来就有些不舒服,没想到在楼道遇到一女人,对方硬是咬定他是去送礼送钱去的,还不无讽刺的劝诫了他一番,他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了。 看黄小华不听劝,蹬蹬楼敲门了,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 殷虹侧耳细听,听到陈京的声音:“哎呀,黄主任,您这是干什么?” 紧接着便听到刚才那西装汉子的声音,也是大笑说客气话。 殷虹哼了一声,她觉得自己刚才纯粹是浪费了一番表情,她嘀咕了一句:“都不是好东西,贪官!” 她脑子里面浮现陈京的扛子,她却又觉得陈京和贪官好像挂不起钩来:他听徐丽芳说,陈京可有钱了,不止是老婆有钱,他好像还兼任了某大公司的职,一月就有好大几千块的工资。 几千块那可走了不起的工资了,尤其是三四千这样的数字,在小县城来说,足以让人咋舌。 星期六,陈京很放松的睡了一个早床。 鸿城考察团结束了对澧河的考察,投资最终的决定还需要董事会来决策,陈京亲自送黄凯登了飞香港的班机,考察团放弃去庸州,这似乎是个积极的信号,但是这样的事儿,只要没有确定,每一孰都是主……满变数的。 能努力的地方,陈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最终结果如何,一切都听天冉命了。 一觉睡到八点,陈京起来刚走到客厅,便听到有人“咚!”“咚!”的敲门,他过去开门,一看竟然是黄小华,他很是惊讶,连忙将他请了进来。 黄小华打量了一下屋里的环境和布置,他心中一惊,愈发觉得外面的传言不虚: 陈京在省城必然是有大背景的,房间的奢简不论,单论布局的格调,那就不是澧河土包子干部能够拥有的。他又想了想自己先前的所为,此时他心中才有懊悔,他发现自己犯的错误多了。 见利忘形、用人不当,形势估计错误,甚至还涉嫌钻了人家的圈套: 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这话用在黄小花身太贴切了。 他和陈京分宾尘坐下,陈京给他冲了一杯茶,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陈京,前天的事儿,我这么说!起因是以为台湾考察团和你闹得不欢而散了。 谁都没有料到,并不是那么回事,你们原来是要去开发区的。所以,当时就有一个紧急处理方案,这个方案其中就有我替代你那一部分内容。” 黄小华清楚,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儿藏着掖着没有必要,他也就不介意直接把事儿说出来。 他眼睛盯着陈京,并没有发现陈京的表情异常,他心下明白,陈京心中肯定也是有判断的。 他一咬牙,继续道:“陈局长,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是没有能力决定的:所以,这个事儿,还希望你不要对我个人有成见:我今天来也是负荆请罪来的,我黄小华前天太草率了,给你的工作带来了麻烦,对不起了!” 陈京站起来道:“黄主任,你这样说就折煞我了!” “鸿城投资建厂项目,这是关乎我澧河经济发展的一个大项目,澧河下,大家都十分瞩目这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县委对此有几套方案,有不同的计划,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大家都怀着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大家都希望这事能成。只是有时候,难免会有些误会,尤其是在意见不统一的时候,这种误会更容易产生。 但是不管怎样,事情既然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我们都不能生活在过去不是?” 陈京语气很平和,这几句话他说得云淡风轮,黄小华在一旁看得很是汗颜。 他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今年轻人他很是看不透了。陈京心中在想什么,他竟然一点都看不透。 黄小华今天是豁出去了,很直白的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在他想来,陈京定然会有心灰意冷。可陈京的表情他根本就看不透,说的话反而是激情昂扬,丝毫不见有任何的沮丧之意。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尘埃落定【求月票】 鸿城集团那边的消息来得很快。 在黄凯返台第二天,他便亲自打电话给陈京,说董事会已经通过了投资决议,鸿城集团决定投资三亿元在澧河新建电脑配件加工厂。 同时,陈京提出的鸿城支援三千万帮助澧河建立开发区的要求,鸿城集团董事会表示了认可,而澧河开发区将更名为鸿城开发区,这批三千万资金可以立刻到位。 这个消息经陈京以书面形式向县委和县政府汇报后,整个澧河为之震动。 黄凯一行人重回澧河签订投资意向书的当天,舒治国下令全城同庆,澧河大街小巷标语彩旗,披上了节日的盛装。 签字仪式当天,市政府相关领导,市招商局领导等出席签字仪式,省电视台、市电视台,省日报、三楚晨报等重量级的媒体记者云集澧河,密集报道了这一投资消息。 澧河县新闻发布会在签字仪式的下午举行,发布会由县委和县政府联合举办,县委〖书〗记舒治国,代县长鲁权是发布会的主角。在发布会上,舒治国热泪盈眶,大谈澧河经济发展这些年所遇到的艰难险阻,而今日,终于有一次外企成功招商的大项目入驻澧河,这是澧河经济走上正轨,要腾飞的一个开端。 这说明澧河的投资价值正逐渐被外界所发掘,舒治国坚信,以后定然会有越来越多投资进驻澧河,澧河也必将更加美好。 在被记者问及这次成功招商的经过的时候,舒治国颇有感触,他特别提到了人才的重要(w)ìng。他很骄傲的告诉与会的记者,澧河招商人才辈出,其中他重点褒奖了经贸局陈京局长。 陈京才二十五岁,是澧河最年轻局长,但却年轻有为,有丰富的知识储备和实践经验更有崇高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澧河能够吸引住鸿城集团的关注,这和陈京努力的向外界推介澧河,以及在和台方接触的过程中陈京努力释放出的诚意是分不开的。 舒治国说,台方不仅被陈京的诚意感动的,更是被澧河数十万老百姓的淳朴感动。舒治国的这句话,基本印证了外界传言的,鸿城考察团在澧河考察过程中,和澧河民间有深入的接触。 而这段接触的影像被带到台湾,郭长省看了影像以后感动得不行,好像真的从影片中看到了自己的故乡,他当即拍板表示一定要投资澧河,这才有了五亿投资落户澧河的佳话。 新闻发布会结束以后,县委又召开了表彰大会,在表彰大会上,舒治国从物质和精神两方面对陈京及经贸局进行了表彰。在物质方面,县委县政府对经贸局累计奖励高达数十万其中给予陈京个人的奖励就是十万人民币。 以表彰陈京在这次招商中卓越优异的表现。 在奖钱的问题上,舒治国在表彰会上道:“我们给予党员干部物质奖励,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解放思想。我们要有更科学的jī励政策来jī励我们的党员干部努力的工作,积极的招商引资。 大家走出去,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们感受到了外面的精彩以后,重新审视自身的时候,我们需要的是从外面吸纳好的经验和做法应用于我们自身……” 舒治国的讲话很长、很有jī情,他把这次奖励的数十万块钱,说得天huā乱坠,好像这笔钱一旦奖励出去,澧河的招商引资将再无阻碍一般。 除了物质方面的奖励,其他方面的奖励更是了不得。陈京已经被县委组织部确定为重点培养干部同时这次德高全市要评选优秀年轻干部,陈京也被澧河县委推荐了上去,澧河县年终评全县十佳党员,陈京也已经被确定为十佳之一。 荣誉纷沓而来,让人眼huā缭乱,陈京一下成为了整个澧河最亮眼的明星风头甚至盖过了县一中为澧河教育做出卓绝贡献的校长卓红刚,也盖过了最当红的人民医院院长赵顺喜。 卓红刚的存在,让澧河老百姓得以有机会让子女飞出山窝成凤凰。而赵顺喜的风头,则是救死扶伤,保一县百姓平安健康。陈京这次强势崛起,却是意味着澧河将完全敞开怀抱去吸纳更多的外来资本发展澧河,澧河的发展将让澧河数十万百姓受益,这也是对一方有卓越贡献的事情。 诸般荣誉加身,陈京的名字频频见诸报端和电视台,但此时的陈京并没有得意忘形。 金钱奖励、荣誉奖励,陈京觉得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合适的,但是有相当一部分是有些浮的。 就像全县十佳党员评选这个评选本来是由组织部门经过严格程序才能够确定的,现在评选日期没到,便把这个头衔先安在了陈京的头上,这多少有些急躁和不伦不类。 陈京心中清楚,这是有些人在掩盖着什么。 当初鸿城集团提出的那些过分的条件,那个时候县委很多人都是要举手赞成的,大家的心思都很简单,鸿城这样的企业,只要能进澧河,任何条件都不重要,都可以答应。 而现在,陈京努力后的结果,和当时的那些条件比起来,何啻于天上地下? 这两相比较,先前某些人的行为和动作就显得极端不负责任了。尤其是黄小华的那事,现在看上去,更像是黄小华在阻挠陈京的工作,完全就是居心叵测的,那事儿到黄小华那里止了,黄小华背后没有人吗? 斗争无时无刻不在,就在鸿城决定投资澧河的当天,县里就有某些议论。有人在议论鸿城集团的投资,认为这是一次成功的投资的同时,也将鸿城和彩水进行了比较。 彩水的那件事情又被人重新挖掘出来批判,彩水的事儿内面有多少故事? 厉害如马步平说起来也是栽在了彩水这件事情上了,彩水就是一个是非坑,这个事儿可能是谁都不想掀开的。 这也可能是县委这次重奖经贸局以及陈京的原因。 奖励十万,这在一个小县城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陈京获得巨奖消息在澧河迅速传开,澧河上下很快都知道了这件事。 对十万块钱的支配问题,陈京没有搞什么捐红十字会、捐灾区、助学一类的事儿。他很清楚,自己现在风头本来就够劲了,再来个淡薄钱财,无偿捐献的事儿,那风头就更厉害了。 树大招风,一味的把自己往高大全方向走,路子就会越走越窄,与其那样,那笔钱奖了,他就大大方方的得了,有人羡慕嫉妒恨由他们去吧。 说实在的,陈京深知这十万块钱的烫手,县委做出这个决定,不一定就全是安了好心。毕竟十万块钱相当于普通公务员十年的工资薪水了,这样的巨奖,引发人内心的不平衡和妒忌可想而知了。 陈京终究还是收了这笔钱,他年纪轻轻,20多岁,要是对物质没有一点追求,那反倒不是正常人了。有时候低调并不是高大全,一切遂人心愿,顺其自然可能才是最好的低调。 供销新村,晚上,平常吵吵闹闹的电视今天分外安静,殷虹抱膝在沙发上坐着,徐丽芳则在给儿子做着千层底儿布鞋。 “啧,啧!十万块啊,丽芳,你的老板这会可是发达了!老婆有钱发财,现在他自己也发达了,又还位高权重,当真是了不得啊。”殷虹叽叽喳喳,闹个不休。 徐丽芳则埋头干活儿一语不发。现在外面到处在传,都说陈局长为县里立了大功,县里给了他十万块钱的奖励。 徐丽芳今天早上买菜,听到菜市场都有人议论这事,当时那帮人议论,在他们口中,对陈局长是一片赞扬,徐丽芳虽然只是家里的一个保姆,但是听了这些议论内心也十分的高兴。 买菜听人说这事,没想到孩子徐彬下班回家,径直就跑到徐丽芳的面前,道:“妈妈,陈叔叔真厉害!好像是得了大奖了,国家给他奖了好多好多的钱呢!今天老师上课都说了,让我们好好学习,将来像陈叔叔一样,做为人民谋利的好官。” 徐丽芳当即有些发愣,旋即,她反应过来,用手mō了mō孩子的脑袋,给孩子鼓励道:“老师说得对,所以你现在就要好好读书,将来也上大学。上了大学,你就能和陈叔叔一样了。” 小徐彬听母亲的话,认真的点头,那份认真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生怜爱。 孩子回来提到了陈京的事儿,现殷虹又再一次提起这事,这已经是一天之内,徐丽芳听到第三次关于陈京获得奖励的议论了。 三种议论,有人很尊重陈京,觉得陈京功劳高,真正的为人民谋了利,应该得到奖励,也有崇拜和羡慕的,像孩子徐彬一样,他就是崇拜和羡慕。至于殷虹,那典型就是有些嫉妒恨了。 但不管是哪种议论,这都说明陈局长是真正干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是对澧河有重大影响的事儿,陈局长因为这件事,也许会当更大的官吧!!。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马步平的电话【求月票】 彩水又出事了! 彩水出事和鸿城入驻澧河本来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但是这一次,这两件事却是奇迹般的扯上了关系。 鸿城集团入驻澧河将给澧河带来巨大的利益,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首先,这首批三千万元的援助,对开发区来说就是雪中送炭,开发区利用这笔钱,改善开发区软硬件环境,这必将使澧河的投资环境有质的提高。 除此之外,这次鸿城入驻开发区,所有的条件对澧河来说都是有利的,甚至包括土地补偿问题。鸿城已经承诺,在政府已经补偿的土地基础上,鸿城再给老百姓增加每亩一万元的补偿。 鸿城集团建厂规模初步定在三百亩,一共补偿款就是三百万,这三百万所收买到了人心,是难以估量的。 不脊张的所,鸿城的整个形象,因为这三百万,一下拔高了,澧河的上上下下都接受了他。 很容易,别人就将鸿城和彩水拿在一起比较了。彩水这些年,一直就因土地纠纷、矿山纠纷、劳资纠纷的事儿闹个不断。当初彩水拿下易周水泥厂,这里面的问题,就有很多猫腻,因为这事上访的老职工就很多。 后来,彩水排放不规范,侵占矿山,劳资纠纷不断,这些矛盾不断的被jī发,让彩水在澧河处境非常的尴尬。 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县委也是下了大力气的,自从马步平离开澧河后,彩水的这个问题就暴lù在了舒治国的面前。 舒治国为了解决问题…成立的专门的工作组,由王涵阳副县长牵王涵阳最近几个月在处理彩水的问题上,可谓是下了大力气。首先,以前彩水承诺安置原易周水泥厂职工百分之二十…这个安置打了水漂。王涵阳现在出头,由丢劳动局重新给易周水泥厂老职工解决就业问题,县事业单位,县直各单位这一次就分配了安置任务。 易周水泥厂老职工首批50多人获得政府安置,政府想办法,目的就是要解决老职工上访的问题。 除了这个政策之外,政府对以前易周水泥厂下岗的职工…按工龄每人每年又补三百块人民币,比如一个有二十年工龄的下岗职工,这一次又可以多获得政府六千元的买断补助。 而支付这笔钱,政府又掏了二百多万的腰包。 这还没结束,政府又组织了彩水采矿矿山综合评估,对矿山拥有行政村,拟定进行环保、土地征收等多项补助,目的是为了缓解彩水和周边老百姓之间的土地和矿山所有权争议的矛盾。 本来是应该由企业干的事儿…现在却统统由政府买单,王涵阳这一次一共拟定动用五百万财政支出来解决这些一切问题。 不得不说,王涵阳的做法虽然有争议…但是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王涵阳采取了这一系列措施之后,彩水及易周镇趋于稳定,以前闹事的那些民众终于安分了很多。 彩水澧河公司的生产经营也进入了正轨,上月整个公司的水泥产量创建厂以来新高,达月产五十万吨,以两百元一吨水泥计算,一个月的产值就过亿元,这个数字已经是过去易周水泥厂的三十倍了。 彩水集团和过去的易周水泥厂,完全已经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了…但是彩水发展到今天,易周的影子依旧摆脱不了。 也许这个影子在王涵阳的努力下,会越来越淡去,最终让人们遗忘掉。 但是,影子终究没有淡去,不仅没有淡去…这一次鸿城落户澧河,好像让人们重拾了回忆。 这一次彩水的闹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jī烈,闹事的起因是当地群众包围水泥厂的采石厂,并与彩水维护生产秩序的保安队发生的严重的冲突。水泥厂保安队殴打群众,当场打死一人,打伤五人。 打伤的五人已经被送到县人民医院紧急抢救,有四人伤势较轻,救治顺利。而有一人伤势较重,目前还昏mí不醒,医生确诊,伤者脑部受了重创,需要动开颅手术,情况很不好。 这一次暴力冲突,彻底的点燃了易周当地老百姓对彩水的多年积怨,老百姓冲进彩水厂房打砸破坏,甚至还有过jī的人用汽油烧了彩水的一辆工程车,大规模的冲突终于形成,而且冲突成失控之势,越阄越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澧河县县委书记舒治国亲自命令公安局和武警部队奔赴现场控制秩序,全县所有警力都被抽调,易周镇全镇实施了交通管制,大小车辆准进不准出。形势紧张到了极点。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封闭措施,从彩水那边传来的情况,好像局面才被基本控制住。 但是这个所谓的控制,只能是现场的控制,在现场之外,早已经不知有多少上访和举报信、告状信往上飞了。 澧河在刚刚经历了鸿城入驻的大喜,立马便陷入了彩水出事的大悲,几乎是一夜之间,澧河便经历了从天堂直接堕入地狱的苦痛。 而这个经历,陈京理解是异常深刻的。 彩水出事,除了县委常委级别的秘密碰头陈京没有与会外,其他的紧急会议,他基本都出席了。 温文尔雅的舒治国,因为这件事情彻底的失去了本我,脾气变得暴躁易怒,几乎每一次会议,他都会跳起来骂人,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够释放内心的怒火。 夜,深秋的夜已经尽是凉意了! 陈京破天荒的没有加班,六点钟的样子,他便回到了家中。 金璐这几天去省城了,她自学了一个酒店餐饮管理的本科,这次去就是参考最后的两门课程。金璐对酒店业天生有兴趣,她学这门课程,目的就是要增强自己的理论水平,从而为她把酒店餐饮做大做强做准备。 陈京对金璐的这个志向是很支持的,经常也是鼓励她,这次金璐进省城是志在必得,用她的话说,前后几天的时间,她就要完成从普通人到高级知识分子这个华丽的蜕变。 金璐不在家,陈京回家就觉得有些百无聊赖。 他回到家中,徐丽芳一看陈京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欢喜得不行,道:“陈局,我马上做饭!您早下班可以先打个电话呢!” 陈京道:“我打不打电话,这个时候也该吃饭了,彬彬正在长身体,小孩子营养要跟上!” 徐彬小家伙鬼精灵,年龄只有四岁多,但一看陈京回来了,他便从楼上来,见到陈京就甜嘴叫“陈叔叔”,乖得不行。 陈京看到小孩,心情也不错,向他招招手道:“过来让?好像又长个了嘛!” 徐彬道:“我天天都吃大碗饭呢,就是要长个,长到陈叔叔这么大我就可以上大学了!” 陈京一乐,问道:“上大学?你很想上大学吗?上了大学干什么呢徐彬道:“妈妈说,上了大学就能和陈叔叔你一样,也当局长,也奖得很多很多的钱……” 陈京愕然,徐丽芳在一旁听得脸一红,道:“这孩子,你说什么呢?”她转头看向陈京,解释道:“陈局,这孩子都不是我教的,尽是他自己瞎琢磨!” 陈京笑了笑,道:“三四岁的孩子,自己估计是琢磨不出什么东西的。不过小孩子有个志向终究是好的!” “那是,那是!”徐丽芳连连点头。 徐彬仰着脸,看向陈京,忽然道:“可是陈叔叔,殷虹阿姨却说你是坏官、贪官,他说好官都是很穷的,只有贪官才有钱。” 徐彬一说这话,徐丽芳脸都吓白了,她拉过徐彬就是一爆栗,怒声道:“你这家伙胡说八道什么?殷虹阿姨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陈局长……” “好了,小孩子让你这样打几次,聪明的脑袋都让你给打笨了。”陈京语气有些恚怒,他将徐彬拉到自己身边,语重心长的道:“你殷虹阿姨没读书,不懂道理,尽是胡说八道的,你不要听她说。” 徐彬郑重的点点头,道:“我才不听她呢!她天天都骗我糖吃,我再也不相信她了!” 陈京笑了笑,脸sè恢复了正常,一旁的徐丽芳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 “徐姐,徐叔两老我好一段时间没去看他们了,他们一切都还好吧?”陈京冲着徐丽芳道。 “还好,都还好!我爸爸前几天都惦记了您,我妈专门做了您爱吃的荞麦饼,我一会儿备几个……” “滴,滴,滴!”徐丽芳话说到一半,陈京怀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电话一看来电,德高市的电话,他皱了皱眉头,将电话放在耳边,道:“喂,我是陈京,您哪一位?” “呵呵!”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笑:“怎么?接到这个电话很意外?我的声音你应该熟悉吧?” “马………………马县长?”陈京心中一惊:“您好,您好!实在有些意外,您可说过,您现在可是朝九晚五,现在下班了………………” “好了,客套话不说了,我打电话不是客套的,最近澧河事儿tǐng多啊,我得给你提个醒………………”!。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暗涌激流【求月票】 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一口,强烈的烟味刺jī,让陈京觉得鲴脑皮层一阵清醒。 电话挂断了,但陈京的一颗心却扑通扑通跳,感觉平静不了。 他又想起今天上午,组织部卞兆南部长将他叫过去,那一番语重心长的讲话:“小陈,县委对你的培养,治国〖书〗记有指示,要大胆培养,要大胆使用。今天我让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谈一谈,这一次有的两个机会。 第一个机会,是我们德高市要破格提拔一批年轻的副处级干部,这一批提拔干部,由市委组织部门公开甄选,各县各市直单位可以推荐人选,备选人要参加统一的笔试面试,然后还要公开演讲,被选中的干部,将充实到市各单位以及区县挂职。 对这个机会,我们澧河县一共就只可以推荐一个名额,我们组织部门认真斟酌,报县委批准,准备把你推荐上去………………” 陈京听到卞兆南讲这事,心中还是很活动的,紧接着,卞兆南又讲了第二件事。 省委党校近期要开一期专门的年轻干部短训班,短训班学习时间为半年,虽然省委没有明确这个班的分量。但是这个短训班是省委组织部指示开办的,而且这一期开办是首期,分量绝对轻不了。 这两个机会,卞兆南希望陈京能够把握住至少一个,这对他个人的发展来说,这样的机会是千载难逢的。 陈隼乍听闻这两件事,心中很是动心,但是旋即,他又觉得有些疑问。 因为卞兆南找他谈话的时机好像有些不对,现在全县上下,都被彩水的事儿弄得焦头烂额,县里天天商议处理办法。而且据说这事又有了新的版本,那天厂保安队和老百姓的冲突,据说背后是有人指使的其背后指使之人直指彩水的高管。 彩水入驻易周镇,从其进入易周的那一天开始,就没和周边的老百姓关系融洽过。而这一次冲突,据说是因为彩水某高层“恨”透附近的“刁民”指示厂保安队上去教训一下他们,这才导致了这次冲突。 现在,受害人家属要求厂方交出打人元凶,而打人元凶却神秘消失了,受害人及其家属对这一点感觉不能接受,现在政法委工作人员在深入做工作。县维稳工作人员,有不少人天天都守候在受害人家中生怕矛盾jī化,这帮人会铤而走险,或者是上访。 事情闹到了这种程度,彩水的这块盖子不揭开好像已经不行了,在这个时候,卞兆南为什么会找自己谈这番话? 再说,鸿城集团的首批资金到位也还差两天,目前鸿城投资澧河的一切都还停留在合同上。鸿城和澧河的合作,后续的很多工作都需要陈京去组织协调,这对陈京来说才是重要的工作,县委在这个时候,让陈京把握两个机会。 总让人感觉,好像是迫不及待的要把陈京支出去,也许是陈京敏感,当时他脑子里面就闪过了这个念头。 而回来接到马步平的电话,让陈京更是心中犯堵。 在电话中,马步平明确对陈京表示,彩水的事情很复杂,牵扯也很广他再三叮嘱陈京,无论如何,也不要将自己牵扯进这个事情中。 另外,马步平还暗示陈京,现在澧河多事之秋,如果有合适的机会能够走出澧河,可能是最好的了。 陈京问马步平,道:“县长,我就有疑huò,我觉得凭彩水的实力,完全有能力去解决很多问题,为什么偏偏很多问题都解决不了了?彩水央策层的决策究竟是基于哪些方面考虑的?” 马步平在电话中沉默了一会儿,道:“当初澧河引进彩水,是个错误!这一点你知道就行。还有一件事,当初彩水进驻澧河,经贸局是发挥了重要作用的,你的前任局长苏光华就主导了这件事情。” 马步平的话很隐晦,但是他话中的意思却直指陈京现在所处的位置。 经贸局作为当年县参与国企改制和对外招商的单位,是了解彩水的,彩水究竟有多少秘密? 陈京心中按捺不住好奇,但同时,他又深知这件事背后牵扯到的复杂的关系,也许这个盖子揭开,会发生很多意料不到的事情! 彩水的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 县公安局针对上次厂方保安队和当地老百姓的冲突,对犯事人员实施的抓捕。 涉案的十二人全部被抓捕归案,同时,对三名主犯,县公安局已经拟定将其移送检察机关,对其进行公诉。 公安局抓人,彩水集团公关部却急着撇清关系,它们对媒体表示,县公安局所抓捕的十二名人员,均已经被彩水开除。他们严重违反了厂方的纪律制度,触犯了国家的法律,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 同时,彩水公关部对外界传的所谓厂方指示保安队打人的说法进行了澄清,明确表示,那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厂方一直都十分注意和周围老百姓搞好关系,遇到问题,向来都是本着友好协商的态度处理,从来就没有暴力冲突的事情发生。 紧接着县委召开专门的会议,会上,县委〖书〗记舒治国,县委常委公安局长李生道发表重要讲话,要求全县党员干部要端正思想,要正确认识彩水事件,要从彩水暴力事件中吸取教训,以后要杜绝类似特大事故发生。 与之同时,县委组织部部长卞兆南讲话,他宣布了县委做出免去易周镇党委〖书〗记侯红权职务的决定,免去易周镇镇长梁秋职务的决定。卞兆南还宣布,县委决定让县人民政府副县长高林兼任易周镇党委〖书〗记,而易周镇代镇长,则由县林业局副局长李鹤年调任。 同时,县委还通告了县政法委〖书〗记周正因病出国治疗的相关事宜,县政法委工作,由县政法委副〖书〗记易先平主持。 无疑,县委的这次大会是在处理责任人,易周镇老的马步平残余遭受到了彻底的清洗,政法委〖书〗记周正突然“生病”也很是蹊跷。县委层面本来已经安定的局面,忽然变得风云jīdàng起来。 县委召开会议结束,张青云被要求参加县政府王涵阳主持召开的县经济、经贸工作发展座谈会。 在会议之前,陈京受到了王涵阳的热情接见。 陈京进王涵阳办公室,王涵阳亲自给陈京上了一杯茶,道:“陈京你现在了不得啊,澧河名人呢!就冲你现在这名气,连我这个常务副县长都撵不上。俗话说人过留声,雁过留名,说起来,你的表现,让我感到十分的惭愧啊!” 陈京忙道:“王县长您太过奖了,我们取得的一点成绩,还不是在县委和政府领导下取得的?” “你谦虚了!”王涵阳正sè道:“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能干事的人。说起来,还是老马慧眼识英才,是他启用了你。你的表现没有让他失望!” 王涵阳这样说,陈京不好说什么,便闭口不说话,只是笑。 王涵阳话锋一转,道:“今天待会儿我们要开个座谈会,县经济战线的同志们和企业家代表都要参加,我们这个座谈会目标很清楚,那就是最近澧河发生了一些很让人觉得痛心的事儿,我们经济战线千万不能够受到这些事儿的消极影响。 我们要继续努力奋斗不动摇,我们澧河的经济发展,目前已经处在了最关键的时候,我们的工作千万不能松懈!” 王涵阳摆摆手:“座谈会之后是聚餐,今天的聚餐是彩水方面请客,与会的人都要参加。”王涵阳指了指陈京:“尤其是你,一定要参加。不要又编理由躲了,今天你躲也躲不了。” 陈京心一惊,皱眉道:“王县长,聚餐就不必了吧!我……………” “不要给我强调理由,我明确跟你讲,我知道你陈京现在是大忙人,应酬多!但是今天这个应酬你无论如何要参加,其他的任何事情你都要给我推掉!”王涵阳道。 陈京心中叹一口气,他心中明白,今天无论如何是没法推辞的。 陈京给予了肯定的答复,王涵阳便和他开始讨论工作问题,王涵阳情绪很高,道:“陈京,针对经贸局的工作,用不着我说,那是杠杠的好!我们县里任用干部一贯都是靠成绩说话的,这一次县政府直属单位要充实一批骨干;领导下去,县政府准备从经贸局提拔几名干部上来,我今天给你通过气。” 王涵阳脸一板道:“在这方面,你可要端正思想。不能够因为你经贸局的工作,就阻碍下面兄弟们的前途。到时候其他单位要人,你要高高兴兴的放人,留下的空缺你放心,经贸局现在是热门单位,大家都挤破脑袋想进。 到时候全县的优秀干部让你挑选,你还会选不住中意的人?” 陈京连连点头,心中却有了一丝警惕,王涵阳的要求让人难以拒绝,都是顶呱呱的好事,有这么多好事能够落到经贸局的兄弟们身上吗?!。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被盯上了【求月票】 县政府会议厅,彩水集团总经理邵冰莹的出现无疑是一道靓艟的风景。 邵冰莹穿着一件紫sè的风衣,腰部束起来,头发披肩,bō浪形的长发前面留一点流海,很有熟女的气质。 邵冰莹很漂亮,更重要的是她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优长,她的装束打扮端庄中带有藏不住的(w)ìng感魅huò,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很有勾人心魄的味道,让人望之便心中悸动。 陈京冷眼观察今天参会人员,说是经贸会议,但这样一眼看过去,矿产局、国资办、环保局等相关领导都在,再看邵冰莹进门和大家一阵子的寒暄问好,这会怎么看都像是为彩水特意准备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邵冰莹的座位就排在了陈京的旁边,这样的茶话(w)ìng质的座谈会,一般干部和企业是穿插了坐,也许这可以解释邵冰莹被安排在陈京旁边就坐的原因。 邵冰莹走到自己座位旁边,脸上做出吃惊的样子,道:“啊,陈局长!没想到我还有幸坐在您的旁边,您可是我们澧河的大名人了,看来,我今天可以沾沾您的名人光,很荣幸呢!” 陈京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打招呼。 陈京不说话,邵冰莹想说仆么也使不上力。 说起来,邵冰莹在澧河为人的策略,一般科级的干部,她都隐隐有些瞧不上的。 像今天,她对陈京这般客气,那也是绝无仅有的事儿。 两人在这边说话,那边国资办、矿产局的几个负责人老往这边瞅,看有几个人眼神中那股讪讪的味儿,估计他们从内心在感叹年轻就是占便宜,在讨女人喜欢方面,那都是占有绝对优势的。 最难消受美人恩,陈京对邵冰莹这样的女人一向都是怀着很深的警惕的·最不愿意的就是和这样的女人沾上一丁点的关系。 当然,可能人家邵冰莹还不一定看得上陈京,但是这并不妨碍陈京对她敬而远之! 说来也奇怪,陈京不爱搭理人·邵冰莹却偏偏自己凑上来没话找话。 邵冰莹给陈京道歉,说上次彩水申报省级建筑行业龙头企业,经贸局的领导是费了很多心了,她一直都没有机会感谢领导,是她工作做得不好。 彩水申报省级建筑龙头企业,这是市里报上去的,县经贸局根本就没参与。 再说·彩水在澧河牛哄哄得不行,陈京一个经贸局长根本就对别人够不成威胁,哪怕是下个绊子都不容易,所以邵冰莹所谓的致歉,根本就是没话找话。 但是邵冰莹这样说了,陈京也不能说人家没话找话,只能说一些套话:“那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一类的,两人有话题说·看上去攀谈起来就像很融洽的样子。 陈京现在了不得,在县里是大大的有名,陈京和邵冰莹说话·自然也能引来很多人的关注。 陈京有好几次想终止说话,但是邵冰莹总能找到话题说,而且说的话都让陈京不好回绝,实在是老辣厉害得很。 今天的座谈会,主要是要求各职能部门头头脑脑出面表态,表态各自单位在支持企业发展方面的态度。同时,也是政府和企业面对面沟通,双方增进了解,培养共识。 彩水水泥总经理邵冰莹在会上讲话。 她讲话的核心内容,就是为了前几天彩水发生的大规模冲突事件向县各单位领导道歉·是他们给县里添麻烦了!邵冰莹表示,冲突事件所造成的一切损失和人员伤亡的补助抚恤,彩水都将一力承担,并保证让受害人及其家属满意。 还有,邵冰莹还承诺,彩水要努力改善生产设施·要花大力气搞好企业和周边群众的关系,要将彩水真正的发展成为为澧河人民造福,为澧河经济发展贡献力量的优质企业。 邵冰莹的整个讲话很诚恳,女人天生的柔弱和惹人爱怜的一面,她展lù得淋漓尽致。 她的讲话,常常会有人奉上热烈的掌声,陈京也在鼓掌,只是在他看来,邵冰莹这个女人更像是个演员,好演员! 最后,邵冰莹道:“各位与会的领导,企业家同仁们!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以及感谢各位对我以及彩水工作的支持。今天,我略备薄酒,请各位小酌一杯,各位一定、务必要赏光!” 邵冰莹豪言请客,引来会场一众人叫好,在众人的叫好声中,邵冰莹按掉话筒,结束了她精彩的演讲。 她讲话结束,扭头盈盈对陈京道:“陈局长,我知道您是大忙人,但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得赏脸说起来,领导我们企业界的,您才是真正的头,我有好多次都打定主意要去拜访您,但是我又素闻您不喜应酬,我又担心唐突冒昧。 今天,终于有了一个机会,待会儿我当敬您一杯。” 陈京道:“邵总客气了!我会出席晚宴的,您放心!” 陈京心中暗暗心惊,他一瞬间明白,邵冰莹是早有准备的。 她不仅自己请客,好动用了王涵阳帮他请客,在会前王涵阳接见陈京的时候,就特别要求,陈京一定要出席晚宴。 一想到这里,陈京有些受宠若惊,自己何德何能?能够获得彩水邵冰莹如此的重视? 晚宴,地点在房山宾馆,陈京到房山宾馆大门口,县委办周进在那里站着,他冲陈京招招手道:“陈局长,来,来!这边走!” 陈京冲他摆摆手道:“别!别!今天我是赴宴的,彩水请客,和你周主任没关系吧?” 周进上前拉着陈京的手道:“陈局长,没办法,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我今天刚刚忙完接待,恰好碰到了王县长,他让我当门神等你,你说我能拒绝?过来吧!这边!” 周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陈京有些疑huò,他得到的通知,晚宴在房山宾馆一号餐厅,但是周进请他去的方向,是酒店特意为接待重量级领导预备的顶级包房。 周进看陈京疑huò的神情,道:“陈局长,您就别犹豫了,这不是鸿门宴!我可告诉你,走这边的都是重量级领导······” 陈京不再说话,跟着周进屁股后面就走,走到酒店后院包房区,一路左弯右拐,最后才进到“鹞江阁”,周进推门领着陈京进去,包房里面已经有好几人了。 县委常委、县公安局局长李生道,县检察院检察长覃石宣,县政法委副书记、综治办主任易先平,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王涵阳,然后便是邵冰莹。 陈京一进门,邵冰莹连忙迎过来道:“陈局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给盼来了,您请坐!” 陈京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这么多领导在,您还这样说,那实在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易先平笑嘻嘻的道:“陈老弟,邵总可没说假话,美女爱英雄,你可是我们澧河的真英雄,她不盼你又盼谁?” 邵冰莹脸微微泛红,眼睛却看向陈京道:“您坐,易书记您这玩笑可别开了,陈局长的女朋友可是号称澧河第一美女呢?我们这些蒲柳之姿,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被一个女人盯着说这番话,饶是陈京见的世面多,也禁不住脸有些发烫。 邵冰莹那双勾hún的眸子,眸子中那种媚人的味儿,当真有一股风流味儿。 陈京坐下,酒宴开始,这一桌人,除覃石宣陈京不太熟以外,其余的都是熟人。覃石宣陈京见过几次,他给陈京留的印象,是个很严肃但是今天饭桌上,他却尤为活跃,大家觥筹交错,几个回合下来,他就提议大家讲笑话,谁的笑话不好笑,谁就罚酒。 他自己先来,他讲:“话说西天取经的唐长老,在某地耐不住寂寞,有一天她碰到一女妖,观其rǔ丰tún肥,故yù行房事,女妖见状惊呼:长老!小女月|经在身恐有行房不便!唐僧听罢双手合一道:阿弥陀佛,贫僧正为取经而来……” 覃石宣这个笑话很生猛,一下将酒桌上大家都引得大笑,邵冰莹则满脸通红,她本坐在陈京旁边,顺势将半边脸藏在了陈京的身后。 李生道笑眯眯的道:“今天陈局来了好啊,都成挡箭牌了!还是冰莹老总手腕高超,能够找到这么好的挡箭牌,难不成真是美女爱英雄?” 邵冰莹从陈京背后lù出脸来,道:“覃检察长这个笑话不好笑,该罚酒!您喝这杯酒,我跟大家说个笑话,保准好笑一些!” “邵总说得对,老覃你喝酒!你这笑话太lù,缺了含蓄,实在是不美!所以,这酒你该罚!”王涵阳道。 覃石宣有些不服气道:“什么lù不lù的?我就是这个水平,真要讲含蓄,那是文邹邹的秀才才干的事儿,能是我老覃的个(w)ìng?” “检察长这话差矣,我们这里就有一个大才子,他讲的段子绝对寒暄!陈局长,要不你来一段,算是抛砖引玉,让大家有个标杆,大家说怎么样?”易先平朗声道。!。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巨额行贿【求月票】 陈京不是迂腐之人,说笑话…讲黄段子这种事,他也不是不干。 但是今天,他心中有事,实在是兴致不高。但是,在座的都是领导,说到资历和级别,陈京在这中间是小字辈。 和陈京同为正科的易先平,他是县委委员,而且是新一届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热门人选,所以,资历和陈京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易先平起哄让陈京将段子,陈京也实在是推辞不过,便开口讲了一个段子:“说某女指导员下乡推广节育的工作,为了示范起见,女指导员拿起避孕套往左手大姆指一套,一面向农夫解释这样就可以避孕了。 结果一个月后,一位农夫生气地跑来理论,并举起套在左手大姆指上的避孕套对女指导员说:“我每次跟我老婆做,爱都照你的方式,结果她还是怀孕了!你得给我解释!” 陈京段子讲完,一屋子人哈哈大笑,邵冰莹捂着嘴吃吃笑,一双勾hún的眸子盯着陈京,差点要流出水来。 而王涵阳等人也是捧腹大笑,王涵阳指着陈京的鼻子道:“才子就是才子,脑子里装的东西多。看你平时一声不吭的,真到说起段子来,却是当仁不让的生猛。”他扭头看向草石宣道:“老草,你听到了吧!这个段子就含蓄,让人品味的地方多。” 草石宣哈哈笑道:“是不错,陈局长水平高,我甘拜下风!”他端起酒杯,井着陈京道:“陈局,你的大名我是久仰了,但说起来我们今天是初识,我敬你一杯!”集京忙站起身来道:“检察长,您是领导,应该我敬你才对!”“甭管谁敬谁,酒是喝到自己肚子里去了的,来,我们干!”草石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陈京也只好将酒喝完,后面站着服务员忙过来给陈京将酒添上。 房山宾馆贵宾包房的服务员,都是由县委接待办挑选的,给的事业编制。这个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陈京知道这事,还是金璐的有个亲戚向陈京打听过这事。 本来那孩子在金璐酒楼里面做事,但是她家里人嫌不是铁饭碗,不牢靠,便让陈京帮忙了解一下房山宾馆里面的正规服务员的招聘情况。 房山宾馆早就改制了,哪里还有拿铁饭碗的服务员?陈京满心疑huò,一打听才知道真有这事。 他没有答应金璐的那亲戚,因为他的确不想在这事上活动什么,现在看来,就算是有编制的服务员,工作环境也不怎么好。 一群大老爷们喝酒聊天,说黄段子,眼睛还不规矩的到处瞅,说不定动手动脚的都有,这哪里是好的工作环境?当然,也不排除这些受聘服务员们,本身也有攀高枝儿的想法,这个社会啊…… 陈京脑子里面胡思乱想,等他惊醒过来,才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 他有些茫然,易先平道:“陈局长,怎么了?邵总一席话让你听得骨头都sū了?没这么不禁事儿吧?” 陈京扭头看邵冰莹,见她端起了酒杯,她十指修长柔滑,端杯子的姿势非常的优美,而她的下巴稍稍的抬起,脸上挂着mí人的笑容,双眼脉脉的看着陈京。 陈京连连摆手,道:“邵总,实在是不胜酒力了,您就饶了我吧?”“那不行,我可是第一次给您敬酒,你断然不能拒绝我!”邵冰莹道,她声音柔美,如夜莺般动听。一句肯定的话从她嘴中说出来, 偏偏有一股子嗔味儿,让人听起来sū麻sū麻的。 草石宣起哄道:“邵总,不是我说你,你知道陈局为什么拒绝吗? 那是你敬酒的方式不对,你得再靠近一些,两人双手交叉,来个交杯,我保证陈局就不说不胜酒力了! 男人嘛,就不能在女人面前说不行!”陈京一听草石宣这话,忙道:“那行,我今天豁出去了,这杯酒我干了!” 陈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得胃中翻滚难受,酒气上冲,头疼yù裂! 他放下酒杯,脸因为喝酒早已经通红,但是他心中却清楚,今天这阵势,好像有些欺生,他得想办法才行。 他站起身来,佯装不胜酒力跌跌闯闯要出门,早有服务员搀着他上卫生间。 在卫生间,陈京上了厕所洗了一把脸,恰好易先平也过来了,他拍了拍陈京的肩膀道:“怎么?陈局,这就不行了?你不会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陈京摇摇头,道:“易〖书〗记,你就别取笑我!我是真不行了!”他和易先平一起回酒桌,他到座位上便装醉,一滩乱泥般倒在椅子上,谁叫也不管用,易光平道!”行了,他是真醉了!他本不止这个量,想来是邵总太mí人,让陈局见到你就醉了一多半。”邵冰莹格格的笑,连连谦虚,端起杯子便和易先平又喝酒。 没了陈京,酒桌上的气氛依旧活跃,大家互相敬酒,邵冰莹穿插其中游刃有余。她感谢政法系领导这次在彩水事故中给予彩水大力的支持,现场当时的局面很危险,多亏李局长一行什么什么云云。 今天来的政法领导有三个,公安局、检察院另外便是易先平这个政法委副〖书〗记。法院领导邵冰莹没有请,看来她是不想让任何事情走到那一步了,这个女人在不经意处表现出的那种精明和深意,的确是让人感叹。 酒桌上的气氛越来越融洽,在最融洽的时候,邵冰莹发言道:“各位领导,你们对彩水的支持和贡献,说实话,作为彩水的负责人,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报答!今天备了一桌薄酒,请来了各位领导的赏光,我实在是深感荣幸。” 她抬了抬手:“各位领导座位后面都有一个我们彩水的礼品袋,都是一些小玩意儿,真正就是薄礼,无论如何,还请各位领导笑纳!”陈京心中一惊,他伸手到后面mō了mō,果然mō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纸盒,上面印有彩水的u甄很精致! 易先平拿起自己座位上的盒子,眯着眼睛道:“哎呀,冰莹老总太客气了,我们又吃又喝的,怎么好意思?”邵冰莹笑道:“易〖书〗记说这话就折煞人了,我们彩水将来的工作还少不得麻烦各位领导,今天这哪里有头体面,实在是寒碜得很!”易先平道:“邵总既然这样说,看来这礼物不收不行了,那我就笑纳了吧!”易先平笑纳了礼物,其余的人自然都没表示异议,最后每人都有了一份礼物了! 晚宴完毕,陈京在人的搀扶下出酒店,他没让司机等,他铁定了心是准备打的回家。 可是他微眯眼睛,却感觉别人把他扶到了停车场方向,他心一惊,正要说话,却听到邵冰莹的声音:“快了,快了!就那辆车!我开车送陈局长回去吧?” 陈京脸一白,顾不得自己在装mí糊,马上强自清醒道:“不用,不用,我打车回去。喝酒了开车不安全。” 他猛然抬头,却发现自己早就到了停车场中心的位置,茫然四顾,其他人都不见了,就是一女孩服务员扶着自己,而邵冰莹就在自己眼前咫尺的地方。 陈京正常呼吸,就能嗅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儿,这么近的距离,陈京甚至能看清她的chún线。 周围没人了,邵冰莹胆子似乎大了很多,她似笑非笑的盯着陈京,道:“怎么了?陈局长,担心我吃了你不成?” 陈京头有些发懵,他很清楚,任何男人在面对此情此景的时候,恐怕都难以说出拒绝的话。 陈京觉得自己舌头不听指挥,他站直身子,慢慢的甩开身边的搀扶服务员。 然后,他不说话,径直转身往停车场出口位置走。 邵冰莹微微愣了一下,开口叫了一声:“陈局长!” 陈京却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陈京忽然想到一句话:“沉默是金!”的确,有时候沉默真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他走到了光亮的地方,那边来来往往的人就多了,邵冰莹再想喊叫,却叫不出口,只眼睁睁的看着陈京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看着陈京消失的方向,这个女人神sè颇为复杂,有几分怒意,有几分轻蔑,好像还有几分挫败感手提包中的礼物出乎想象的贵重,一尊龙年的玉雕,很精致的雕刻,不说玉石的贵重,单是雕刻的水准就相当的了得。 另外,在玉雕下面,放着厚厚的一沓钱,陈京数了一下,足足一万块钱。 收到这样一笔不义之财,陈京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该受宠若惊。 他第一反应是为什么邵冰莹会送自己钱,而且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方,一尊玉雕加一万块人民币,陈京一年的工资不吃不喝都得不到这些。 陈京有些后悔今天参加了这场宴会,因为他感觉这个宴会就像一个套儿一样,自己一去就被人给套住了。 东西和钱怎么处理?装作不知还是马上退回去?抑或是还有其他什么办法?陈京觉得无所适从,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当头棒喝【求月票】 陈京悄无声息的回到家中,他将手提包放在茶几上,他的心神怎么也安定不了。 手提包里面,那华美的玉雕,还有那厚厚一沓崭新的钱是那么的刺眼,陈京甚至连手都不想碰一下这两件物事。 邵冰莹那魅huò的样子,在他脑海里面浮现,他脑子本就晕晕沉沉,此时更感觉头痛yù裂。他到卫生间冲了一个澡,再回到客厅的时候,才感觉脑袋清醒了一些。 他从桌上拿出一支烟点上,拉开窗帘,只见外面澧水河上漆黑一片,偶尔几点火光,那应该是渔火在闪烁。 他思绪又回到了今天晚宴上,他想,邵冰莹一共送了五份礼,每份礼物都装在一只印彩水LOGO的宣传袋内面,内面还用礼盒包扎住,她说是一些小玩意儿,倒是很隐蔽,一般不容易想到这里面藏有玄机。 她五个人都送了礼物,这五份礼物是一mō一样,还是彼此有分别? 这事儿可能永远只有邵冰莹知道,因为得到礼物的人,永远都不会互相之间交流这事。 而这个秘密,内面就有很多微妙。 如果现在陈京把这份礼物退了回去,那其余还是四个人的礼物是不也应该退回去?如果彼此是有差别的,其他人的确就只有一些小玩意儿,陈京这个做法是不是妥当? 再说,陈京退礼物肯定也是暗地里干的,那其他四个人没有类似动作的,是不是他们就受贿了? 另外,如果陈京马上把这些东西交出去,那是不是也会牵扯到其他人?一旦牵扯到其余四人,会不会有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邵冰莹这个女人精明她应该能想到这些所有的事情,说不定她早就有安排了!再有,她做的这个事儿,就是追求的一个虚实不明就有给陈京出难题的嫌疑。 也许只有如此,她认为陈京才会不得不收她的礼物。 陈京用手轻轻的敲了敲桌面,暗暗的摇头,也许,自己现在还真得以不变应万变,先装作什么都不知,然后再静观其变! 一念及此陈京心情放松了一些,他将桌上的东西收起来放到自己房间的抽屉里,然后将抽屉锁上,再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肚子咕咕的叫。 他抬手看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叹了一口气,打消了叫徐丽芳的念头就准备下楼到楼下夜间小店买点方便面对付一下。 他走到二楼,二楼徐丽芳的门虚掩着,他皱了皱眉头走到近前刚要推门,便听见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得了,得了!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丽芳你太幼稚,你以为陈局长真清廉啊,他清廉还能请保姆?再说,你看看他家那些烟酒,哪样不是高档货sè?随便一瓶酒,就够我们姐妹干一个月了!” 徐丽芳的声音:“好了,殷虹你就不要一味的说陈局长了!陈局长有钱,主要还是政府给他奖的钱,他年轻有为,有时候过来送礼的人,他也实在是碍不过情面!” “我就说嘛!无官不贪!不贪的官,逼着也让他贪!我听人说当官如果不贪,官就当不长,当不久!”殷虹振振有词的道。 “殷虹阿姨说得不对!”一个很稚气的声音响起,“陈叔叔说了,当好官就是要实实在在的替老百姓做事,不能贪国家和人民的钱!” “去,去,小屁孩不懂!我和你妈在说话呢,你插啥嘴?”殷虹有些不耐烦! “好了,殷虹,你也不要说了!陈局今天还没回来,没听到楼上有动静……”徐丽芳道,“不行,我得去楼上看看!” “看看?看什么看?半夜三更往领导家里面窜,你也不注意影响?”殷虹道。 “咳!咳!”陈局在门外两声低沉的咳嗽。 房间里面,殷虹的声音如同正打鸣的公鸡倏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徐丽芳快步过来将门打开,一看陈京站在门外,她一下慌了神:“陈……陈局长,您………………您回来了?我……我………………我们………………” 她脸涨得通红,尴尬到了极点,一时紧张得语无伦次。 她支吾了半天,说了一句:“您……您进屋里坐?” 陈京淡淡的道:“我就不进去了!我肚子有点饿,你上楼随便给我弄点东西垫吧一下肚子吧!” 陈京说完,转身上楼,徐丽芳脸上的红晕渐退,可就在这时,屋里面忽然挤出一个小脑袋冲着陈京喊:“陈叔叔………………” 陈京回头,徐彬咧着嘴冲他笑,他点点头,道:“彬彬,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呢?明天早起上学能起得来吗” “叔叔,明天星期六,不上学呢!” “不上学也得早睡,早睡早起身体才好,早睡早起你才能健康成长!” “是,陈叔叔!”徐彬低头认错,可是旋即,他抬起头来冲陈京道:“对了陈叔叔,今天殷虹阿姨说你坏话,说你是贪官,说你……” 徐丽芳脸霎时变白,一手拉着儿子,劈头就要给儿子来一巴掌。 徐彬机灵得很,猛然一下挣脱了妈妈的拉扯,就往陈京这边冲过来,边冲过来边喊:“陈叔叔,我可是说的真话!就是殷虹阿姨说您坏话的,她还骂我小屁孩呢!” 徐丽芳追过来,神sè惶急,急道:“陈局长,您别听彬彬胡说,我们刚才只是随便闲聊了几句!” “让孩子早点休息吧!”陈京拉过徐彬,用手mō了mō他的脑袋:“彬彬乖,早点休息去,明天起个大早又陪叔叔吃早点。” 徐彬连连点头。 陈京看向徐丽芳道:“你马上安排孩子早点休息,以后不准动辄就打骂孩子,小孩子有错误就教训,没错误怎么也能胡乱教训?” 徐丽芳脸都吓白了,连连点头道:“是,我马上………………”她话说一半,又猛然抬起头来:“可是,我得先给您准备饭菜………………” “你不用准备了,我不吃了!晚上吃多了消化不良!”陈京嗡声道,他蹬蹬上楼,“嘭!”一声将门关上,便再无动静了。 晚上,陈京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 他想起殷虹说的话:“无官不贪”,他心中就堵得慌。 如果是今天以前,陈京听到殷虹这样大放厥词,他肯定会狠狠的批评她一通,可是今天,他忽然觉得内心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怯意。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点点滴滴,最后就能汇聚成为汪洋大海。陈京忽然觉得自己先前那个以不变应万变的想法很错误,是是非非,有时候是非难断,但是有时候却就是是就是是,非就是非。 陈京觉得自己也许是书读得多了,太过相信圆融了,圆融不是不讲是非,不拘小节也不是不讲是非,大是大非面前,自己的立场真的坚定吗? 陈京不住扪心自问,他内心感到很羞愧,他从chuáng上爬起来,拿钥匙打开抽屉,看着抽屉里面的那一尊玉雕和花花的钞票,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以不变应万变绝对不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其实也是一种勇气。 一瞬间,陈京心中便有了决断,无论如何,这些钱财不能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对这样赤luǒluǒ的行贿,陈京如果坦而受之,那不是贪官又是什么? 陈京脑子里面又禁不住想起了邵冰莹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精明、自负,她安排这样的送礼,也许是算定了自己会笑纳吧! 一念及此,陈京心中忽然迸发出一股子傲气,他想,自己偏偏就不遂她所愿,硬就要让她失算一次,也要撕一撕她的面子。 县委,黄小华盯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发愣。 最近这段时间他是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的就只管属于他的一亩三分地,其余的事儿他不闻不问也不管。 就因为他涉嫌搅黄鸿城投资澧河的事儿,让他处境非常被动,大家都将矛头指向了他,对他的做法不满到了极点。 而这些所有人中,他最在意的自然是舒治国的态度,舒治国对他很不满意,因为黄小华搞的那个事儿,让他险些下不了台,可谓是颜面都丢尽了! 黄小华万般无奈之下,只有去主动向陈京说明情况,为了博得陈京的同情和信任,他甚至不惜将舒治国都卖掉。 黄小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很清楚那件事的严重(w)ìng,如果一旦那事阄破了,舒治国是不会死命保他的,既然这样,他也不能够完全的就当这个冤大头。 “叮,叮,叮”,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黄小华一下从椅子上竖起来,抓起电话,他刚刚还在想陈京,陈京的电话就来了:“黄主任?我陈京,没打扰您吧?” “哎呀,陈局,你好!你好!你老弟正是出风得意时,怎么跟我打起电话来了?”黄小华半开玩笑的道。 陈京笑笑:“黄主任,您就不要寒碜我了!是这样,我最近工作上遇到很多的困难,一直找不到人请教。 我就备了一杯薄酒,想请黄主任赏光给我解解huò!黄主任,您可千万要赏光啊………………”!。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扎一冷枪【求月票】 黄小华对陈京的邀请欣然应允,但是内心还是有些意外。 他和陈京并没有深交,陈京会有什么问题要请教他?再说,陈京从林业局崛起,一直到现在这样大红大紫,他所走的每一步,细细品味,那都能品出深意,黄小华一直都分析,陈京的背后是有高人指点的。 既然如此,陈京还需要就某些问题请教黄小华? 黄小华觉得陈京的话有些不靠谱,更多的可能是客气话,抑或是另外有什么事情! 说起来,黄小华的确算得上公务繁忙,平常的应酬也非常的多,作为县委的大管家,舒治国的首席幕僚,全县各单位对黄小华的尊重,甚至超过了县里比他更重量级的常委。 尤其是下面的一些乡镇党委书记,削尖脑袋都想走黄小华的门路,很多人想请黄小华吃顿饭,可谓是想尽办法,找尽门路。 像陈京这样牛哄哄的局长,只一个电话就让黄小华乖乖听指挥的,也就仅此一人了。 说起来,黄小华和陈京现在不存在太多的利益冲突,陈京要上达天听,也无需黄小华在旁边做什么工作,县委的几个重量级常委,陈京现在均可以直接打电话联系,根本不用照顾黄小华的情绪。 再说,陈京的知名度在那里,黄小华想给他在领导面前上眼药也不管用,保不准领导还会责怪觉得黄小华心(w)iōng太狭窄,不能容人,黄小华那样做,也只能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陈京能做到这一点,他自然也就不用太在意黄小华的态度,更不用像下面的那些干部那样,将黄小华当什么似的供着。 陈京请客的地点在金玉酒楼,他让金璐给安排一个包间,他和黄小华走到包间外面迎头就撞上了一身职业装的殷虹。 酒楼的职业装是红sè的短裙套装,头上头发用小红头巾包起来,女孩子这种打扮,看上去很有一股子青春气息。而这身打扮用在殷虹身上青春活力中又有一股子成熟的味道,更是别有韵味。 殷虹正叽叽喳喳的和同事聊天,她抬头一眼看见陈京,脸都白了,想躲都来不及了,只要硬着头皮道:“陈局长………………您………………您好!欢迎……” 她习惯(w)ìng的想说欢迎光临,但转念一想这是陈京女朋友的店,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另外一个女孩比她机灵一些,帮陈京两人推开门,陈京冲她点点头,邀请黄小华入内就坐,自始至终也没见他瞅殷虹一下。 包房的门终于关上了,殷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拍了拍丰满的前(w)iōng一副长舒一口气的样子。她昨天也是一夜没睡觉,心中老实害怕,她不用想也能明白昨天他和徐丽芳的高谈阔论肯定被陈京全听着了。 她大放厥词,说陈京是贪官,这在她想来,那个陈狠人肯定饶不了自己。 昨天她就等着陈京冲她发火,可是陈京硬是啥都没说,就上楼休息了! 但是陈京不说什么,更让殷虹紧张,她晚上一个劲儿的骂自己口无遮拦,祸从口出!陈京只需要转动一下舌头,她就立马又会一无所有她一夜肠子都悔青了,觉得自己真就生了一张贱嘴。 今天她再一次碰到陈京,hún儿都差点吓飞了,还好陈京没有理她,至少也给她留了面子。 她看着紧闭的包房大门,很久才缓缓退开她想想就觉得自己悲哀,竟然混到了这步田地。她脑子里又禁不住幻想,她想等姐有了钱,哪还用这么窝囊,得罪了陈狠人,大不了挥一挥手说拜拜?此处不留姐,自有留姐处! 她这样一想,心中的害怕又轻了一些,再看那扇包房大门,她咬了咬牙,又开始抱怨这世界的不公,为什么像陈狠人这样的人就可以过得这么潇洒、这么有面子?自己这类人,就只能服shì别人? 包房里面,陈京和黄小华对饮小酌,酒过三巡,黄小华道:“陈京老弟,你我之间说话不用藏着掖着!有什么事儿,你但说无妨!” 陈京笑了笑,摇摇头道:“黄主任,你这一说,让我觉得很惭愧啊!说句实在话,今天我请你吃饭还真的有事!而且这事还比较敏感,我实在是拿不准主意,就只能向你请教办法!” 黄小华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是什么事儿?比较敏感的事儿向自己请教? 事已至此,容不得黄小华退缩,他道:“陈局,你我不用那么那么客气,你就不用买关子了,直接说事儿吧!” 陈京抿了抿嘴chún,从背后手提包里提溜出一尊飞龙玉雕,还有屦厚的一沓钱,黄小华脸sè就变了,道:“陈局,你这是干什你……” “黄主任,你不要大惊小怪,这就是我要请教你的事情。 昨晚政府经济座谈会后会餐,你说这会餐吧,就应该吃吃饭罢了,偏偏海螺的邵总搞得礼数很多,最后还给我们每人送了一盒礼品。 我拿着自己的礼品一回家,扯开一看………………” 陈京话说一半,止住了不说,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黄主任,我现在实在是苦恼得很啊,你说说我该怎么处理?我昨天一宿没睡着觉,就是想不到办法,我思前想后,县里领导中,我走得最近的,也就只有您黄主任了,所以我就冒昧请客,目的就是要向你请教对策!” 陈京话说到此,一拍大tuǐ道:“这个彩水,简直是乱弹琴!和周边老百姓搞不好关系,对自己的职工大抠门,经营更是一塌糊涂。他们不思在这方面努力争取突破,偏偏有钱搞这些花架子。 黄主任,你说我一经贸局长,小小的科级干部他们就给了这个数字,那如果再大的官,她们要给多少数字才合适?” 黄华脸都白了,他做梦都没想到,陈京找他竟然是为这事。 饶是他脑子转弯快,但今天都还是转不过弯来,尤其陈京说什么县委领导中,就和他黄小华关系近,这完全是鬼话,这些鬼话听在他的耳中,他心中只觉得得慌。 陈弈大骂彩水乱弹琴,黄小华更是心扑通扑通的跳。 彩水的问题,复杂得很,不仅是牵扯到县里错综复杂的关系,更牵扯到市里重量级的领导。这一级级的关系盘根错节,彩水这个盖子是那么好揭的? 黄小华平常躲都来不及,今天陈京却把这事在他面前捅出来,还要他提什么建议,这不是摆明要让他惹上一身sāo吗? 彩水送钱,这不是什么大事儿,黄小华也收过他们的钱。 正因为黄小华拿过钱,陈京现在向他请教拿钱后怎么处理,他就不能不往其他的方向联想,陈京是在向自己取经吗? 还有,陈京怎么知道自己就收过人家的钱? 黄小华越想,心中越发慌,他总不能跟陈京讲,钱收了就收了,大家都收了钱,你一个人标新立异干什么?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不懂吗? 当官的人,提到钱,那都是敏感的话题,黄小华能当着陈京说这些话? 黄小华左思右想,想不到该怎么回答陈京的问题,这才一会儿功夫,他额头上的汗都沁出来了。 他此时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后悔,他后悔自己草率的答应陈京来吃什么饭,陈京简直就是扎了他一冷枪,让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陈京好似看不懂黄小华的为难,他端起酒杯对黄小华道:“黄主任,来,我们走一个!” 黄小华木然的举杯和陈京碰了一下,陈京将杯中的酒喝干,道:“主任,这种钱是收不得的,这个钱烫手得很,反正我陈京的态度很明确,是绝对不收这钱的,至于怎么处理…………” 陈京谩′了一个半截话,后半截是留给黄小华说的。 黄小华一杯酒下肚,他定了定神,一咬牙道:“陈京老弟,这事既然说到这里了,你对我黄老哥也是信任的!如果这钱你真不要,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上交,易书记你们不也是老熟人吗? 把钱上交纪委,你心安理得,也不用去在意其他人的眼光,更不要照顾别人的感情。” 陈京皱皱眉头,良久,他叹一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他拍了拍玉雕基座,“这东西真是烫手啊,接到了手中就是烫手的芋头,退回去不好退,放在家里心不安,上交可能还真算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秘密上交吧!” 陈京似乎拿定了主意,他用手抚mō着玉,良久,他终于将钱和玉雕都收了起来。 桌上没有那两件东西碍眼,黄小华的心神似乎更是定了不少,无疑,今天和陈京的这番谈话,让他想到了一件整个澧河人都无法回避的事儿,那就是彩水的问题最终究竟会导向何方。 曾经一度,黄小华不愿去想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很难想得出答案来,而且想着想着,心中常常就犯堵。 而今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要认真去考虑这个问题了,因为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好像预示着彩水这个盖子离揭开不远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视察彩水【求月票】 黄小华的日子不好过,最近他在常委内部受到排挤,连一向信任他的舒治国对他也有了看法。 黄小华一直都是聪明人,都谨记本份,班子里面的人都得罪了,他也要处处讨舒治国欢心,让舒治国心中舒坦。 所以,平常黄小华在常委中便免不了有些被孤立,大家都知道他是谁的人,表面上对他都客气着,内心却总是防着他。现在,他和舒治国之间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他便有些两边不是人,工作起来也是阻力重重。 陈京对这一点是洞若观火的,黄小华为人多疑,鬼点子、小聪明多,小手段让人防不胜防。陈京对黄小华所谓的“请教”,其实就是要借黄小华试探一下彩水的深浅虚实。 陈京不担心黄小华会胡乱说这事,因为在陈京想来,邵冰莹的本事那么厉害,她能找到自己送礼,肯定也找到过黄小华。 一直以来,澧河有说法,升官发财找组织部长不管用,得找黄小华。 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人事权书记把握得牢,组织部权利很小。而整个澧河能够影响到书记决策的,就是黄小华这个幕僚的角sè。所以,每每人事大变动的时候,黄小华就要发一笔财,这在澧河政坛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既然黄小华是能影响到舒治国决策的人,需要找舒治国办事,需不需要疏通黄小华的关系? 黄小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邵冰莹如果敢送,他绝对也就敢收,陈京找黄小华取经,可以说完全是找对了人。 陈京并没有真的采纳黄小华的建议将东西上交纪委。 而是原封不动,把东西都退了回去,他到邮电局找了一个包裹,将东西打上邮局的标签,然后安排自己的司机当邮递员直奔彩水集团,硬是把包裹交到了总经办邵冰莹秘书的手上,陈京牙打电话给邵冰莹。 他的态度很明确,他跟邵冰莹直接说邵总送的礼物过于贵重,他愧不敢受,另外,陈京称自己收这些东西,已经构成了受贿,他万万不敢要。 在电话中,邵冰莹似乎并不意外陈京的反应,她轻轻的笑了笑,道:“这么说陈局长,您的意思是我是在行贿了?” “邵总,如果你本心是送钱、送物,那就是行贿!不过,我觉得可能是邵总您失误了吧!内心还是只想着送一点小礼品之类的纪念品吧?”陈京道,他回答这个问题很直接,没有丝毫的退却。 他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极其果断的将电话挂断了! 下牟,王涵阳视察彩水,陈京被要求随行。 他刚刚将东西退还邵冰莹,马上就跟随王涵阳到彩水的地盘,他觉得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不伸手拿人家的东西,心中就坦dàng,跟着领导身后也轻松。虽然,他心中清楚,他将东西退还给邵冰莹,算是没有给那个女人面子,说不得会被人记恨在心,但是冒这个风险,陈京能够获得内心的一直坦dàng,他觉得还是值得的。 邵冰莹这个女人不简单,非到万不得已,得罪这个女人肯定是个麻烦。但是,将东西还给邵冰莹,要好于将东西上交纪委,因为这样做算是给邵冰莹稍微留了颜面,如果邵冰莹还是觉得陈京不识抬举。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陈京骨子里面还真不认为邵冰莹敢将他怎么样,彩水的事情够麻烦了,一捅破可能就要塌澧河半边天,他不信邵冰莹一点也不顾及这一点。 彩水集团地处易周镇,离县里划定的开发区外围不远,这一带多石山,又沿河有平原,既方便建厂房,又方便采石,是建设大型水泥厂的理想场所。王涵阳一行过彩水视察,很远就可以看见彩水引以为傲的跨山传送带。 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刘明辉陪同视察,他和陈京同坐,他指着高耸的石山冲陈京道:“陈京啊,你看看,得天独厚的矿山条件。从山上采石,采石后直接就可以通过传送带将石料传送至生产线上,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高自动化带来的成本优势很明显啊!” 陈京点点头道:“的确是如此,有彩水存在,澧河再也容不下第二家水泥厂了。这就是规模工业的优势,以后工业企业都要走这条路子!” 刘明辉呵呵一笑,道:“陈局水平高,一说理论就是一套套的,很令人佩服啊!反正我是不懂这些,我只是奇怪,规模工业好,为什么我们彩水就有那么多问题?” 陈京笑笑道:“规模工业好,但也要有竞争!没有了竞争,问题自然就多!彩水横向、纵向都没竞争,这方圆百里,就它一家独大,自然会有不少的问题!” 两人说话交流,不知不觉车就停住了。 今天王县长视察,开的是一辆中巴车,领导和陪同人员都在一辆车上,这一路行来,大家窃窃sī语,交头接耳车上就闹哄哄的,很有气氛。 “哎!你们两个议论啥?都到站了吧?”王涵阳回头冲陈京和刘明辉喊道。 刘明辉站起身来冲陈京点头,他自顾下车,外面彩水公司领导层早就严正以待的准备迎接了。 邵冰莹站在最前面,今天的她穿着一套职业装,西装小短裙的职业装掩盖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是她(w)iōng前的两团,像两只展翅yù飞的rǔ燕,特别的引人注目。 刘明辉下去了一会儿,重新回到车中附耳在王涵阳耳边说了几句话。 王涵阳便一马当先,后面的陪同人员紧随其后,大家鱼贯而下,然后一路向前直往彩水主办公楼而去。 彩水对王涵阳一行的迎接看上去低调,其实很隆重,在彩水集团外面,没有任何欢迎的痕迹,但是一进大门,欢迎县领导视察的标语就很醒目很频繁的可以看到。 陈京对这样的安排心领神会,彩水这一带还不是很安宁,他们还不敢大张旗鼓的搞欢迎仪式,生怕出乱子。 一长溜的握手,终于轮到了陈京,轮到陈京的时候,排在陈京前面的刘明辉和郎冰莹握着手说这话,看样子特别的投机。陈京不急不躁的站在旁边,他后面还有人也等着。 终于,邵冰莹和刘明辉交谈完毕,她一笑,道:“陈局,对不住了!我彩水条件简陋,有招呼不周的地方你可要大人大量。” 陈京道:“邵总客气了,我们是陪同县长视察,又不是做客,哪里需要那么多讲究?” 邵冰莹道:“那陈局长您可得给我透lù透lù,您这次过来视察主要是视察哪一方面,让我心中有个底!我们彩水的情况您看得到,急需政府相关部门支持,您经贸局针对彩水应该有个帮扶计划,我们也非常希望有这样的计划或者政策出台。” 陈京内心微微的蹙眉,邵冰莹的意思很清楚,他彩水需要经贸局政策的支持。陈京上台经贸局以后,为刺jī全县企业积极(w)ìng,刺jī各条线创业致官的积极(w)ìng,他制定了一系列的关于大力发展全县经济、努力开拓产业创业的优惠政策。 尤其这一次,陈京成功招商了鸿城集团,经贸局的经费一下充足了起来,陈京最近也正在紧锣密鼓的为搞好开发区建设和刺jī全县经济发展制定一系列的新政。 邵冰莹的这个话,可能就是针对此说的。 “邵总放心,我一定会认真调研考察彩水,这还需要邵总您配合我。”陈京道。他的手松开了。 陈京身后,易周镇新任镇长李鹤年凑了上来,伸出的手,陈京连忙推开…… 今天的视察和参观安排一整天,上午主要是矿山视察,彩水的矿山区域很大,王涵阳一行人半天跑下来只看了一个大概。快到中午的时候,王涵阳命司机将车停在彩水石料主传送带旁边,一行人下去参观石料传送的宏伟场景。 现场施工传动带的嘈杂声,挖机和大铲车施工机械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现场噪音很重,面对着面说话都要大声喊叫才听得见。 陈京带着安全帽,准备绕到传送带另一侧去仔细看个究竟,他刚到另一侧,迎面就撞上从另一侧上来一群男女老少,上来的人数不多,但是个个都披麻戴孝,直往这边赶。 陈京迎头撞上了,再想退就来不及了,他一下就被几个人团团围住。 陈京所绕到的这一段,离施工器械距离相对远,相对要安静,这一群披麻戴孝的人中,有一个老汉六十多岁了,他老泪纵横过来就拽着陈京的手:“青天老爷啊,我要伸冤啊!无论如何,您都得帮我老头子做主啊!” 老人这一哭,周围的人也都嚷嚷开了,陈京一下被困在了中间,大家七嘴八舌说起话来根据他们七嘴八舌的叫喊,陈京终于明白,他们是在反馈上次彩水保安队和群众斗殴,公安局抓的人不对,真正犯事的人根本没抓到,抓的都只是几个从犯。 他们今天来这里守一天,就是要守县长今天视察这个机会…黄小华的日子不好过,最近他在常委内部受到排挤,连一向信任他的舒治国对他也有了看法。 黄小华一直都是聪明人,都谨记本份,班子里面的人都得罪了,他也要处处讨舒治国欢心,让舒治国心中舒坦。 所以,平常黄小华在常委中便免不了有些被孤立,大家都知道他是谁的人,表面上对他都客气着,内心却总是防着他。现在,他和舒治国之间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他便有些两边不是人,工作起来也是阻力重重。 陈京对这一点是洞若观火的,黄小华为人多疑,鬼点子、小聪明多,小手段让人防不胜防。陈京对黄小华所谓的“请教”,其实就是要借黄小华试探一下彩水的深浅虚实。 陈京不担心黄小华会胡乱说这事,因为在陈京想来,邵冰莹的本事那么厉害,她能找到自己送礼,肯定也找到过黄小华。 一直以来,澧河有说法,升官发财找组织部长不管用,得找黄小华。 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人事权书记把握得牢,组织部权利很小。而整个澧河能够影响到书记决策的,就是黄小华这个幕僚的角sè。所以,每每人事大变动的时候,黄小华就要发一笔财,这在澧河政坛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既然黄小华是能影响到舒治国决策的人,需要找舒治国办事,需不需要疏通黄小华的关系? 黄小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邵冰莹如果敢送,他绝对也就敢收,陈京找黄小华取经,可以说完全是找对了人。 陈京并没有真的采纳黄小华的建议将东西上交纪委。 而是原封不动,把东西都退了回去,他到邮电局找了一个包裹,将东西打上邮局的标签,然后安排自己的司机当邮递员直奔彩水集团,硬是把包裹交到了总经办邵冰莹秘书的手上,陈京牙打电话给邵冰莹。 他的态度很明确,他跟邵冰莹直接说邵总送的礼物过于贵重,他愧不敢受,另外,陈京称自己收这些东西,已经构成了受贿,他万万不敢要。 在电话中,邵冰莹似乎并不意外陈京的反应,她轻轻的笑了笑,道:“这么说陈局长,您的意思是我是在行贿了?” “邵总,如果你本心是送钱、送物,那就是行贿!不过,我觉得可能是邵总您失误了吧!内心还是只想着送一点小礼品之类的纪念品吧?”陈京道,他回答这个问题很直接,没有丝毫的退却。 他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极其果断的将电话挂断了! 下牟,王涵阳视察彩水,陈京被要求随行。 他刚刚将东西退还邵冰莹,马上就跟随王涵阳到彩水的地盘,他觉得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不伸手拿人家的东西,心中就坦dàng,跟着领导身后也轻松。虽然,他心中清楚,他将东西退还给邵冰莹,算是没有给那个女人面子,说不得会被人记恨在心,但是冒这个风险,陈京能够获得内心的一直坦dàng,他觉得还是值得的。 邵冰莹这个女人不简单,非到万不得已,得罪这个女人肯定是个麻烦。但是,将东西还给邵冰莹,要好于将东西上交纪委,因为这样做算是给邵冰莹稍微留了颜面,如果邵冰莹还是觉得陈京不识抬举。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陈京骨子里面还真不认为邵冰莹敢将他怎么样,彩水的事情够麻烦了,一捅破可能就要塌澧河半边天,他不信邵冰莹一点也不顾及这一点。 彩水集团地处易周镇,离县里划定的开发区外围不远,这一带多石山,又沿河有平原,既方便建厂房,又方便采石,是建设大型水泥厂的理想场所。王涵阳一行过彩水视察,很远就可以看见彩水引以为傲的跨山传送带。 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刘明辉陪同视察,他和陈京同坐,他指着高耸的石山冲陈京道:“陈京啊,你看看,得天独厚的矿山条件。从山上采石,采石后直接就可以通过传送带将石料传送至生产线上,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高自动化带来的成本优势很明显啊!” 陈京点点头道:“的确是如此,有彩水存在,澧河再也容不下第二家水泥厂了。这就是规模工业的优势,以后工业企业都要走这条路子!” 刘明辉呵呵一笑,道:“陈局水平高,一说理论就是一套套的,很令人佩服啊!反正我是不懂这些,我只是奇怪,规模工业好,为什么我们彩水就有那么多问题?” 陈京笑笑道:“规模工业好,但也要有竞争!没有了竞争,问题自然就多!彩水横向、纵向都没竞争,这方圆百里,就它一家独大,自然会有不少的问题!” 两人说话交流,不知不觉车就停住了。 今天王县长视察,开的是一辆中巴车,领导和陪同人员都在一辆车上,这一路行来,大家窃窃sī语,交头接耳车上就闹哄哄的,很有气氛。 “哎!你们两个议论啥?都到站了吧?”王涵阳回头冲陈京和刘明辉喊道。 刘明辉站起身来冲陈京点头,他自顾下车,外面彩水公司领导层早就严正以待的准备迎接了。 邵冰莹站在最前面,今天的她穿着一套职业装,西装小短裙的职业装掩盖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是她(w)iōng前的两团,像两只展翅yù飞的rǔ燕,特别的引人注目。 刘明辉下去了一会儿,重新回到车中附耳在王涵阳耳边说了几句话。 王涵阳便一马当先,后面的陪同人员紧随其后,大家鱼贯而下,然后一路向前直往彩水主办公楼而去。 彩水对王涵阳一行的迎接看上去低调,其实很隆重,在彩水集团外面,没有任何欢迎的痕迹,但是一进大门,欢迎县领导视察的标语就很醒目很频繁的可以看到。 陈京对这样的安排心领神会,彩水这一带还不是很安宁,他们还不敢大张旗鼓的搞欢迎仪式,生怕出乱子。 一长溜的握手,终于轮到了陈京,轮到陈京的时候,排在陈京前面的刘明辉和郎冰莹握着手说这话,看样子特别的投机。陈京不急不躁的站在旁边,他后面还有人也等着。 终于,邵冰莹和刘明辉交谈完毕,她一笑,道:“陈局,对不住了!我彩水条件简陋,有招呼不周的地方你可要大人大量。” 陈京道:“邵总客气了,我们是陪同县长视察,又不是做客,哪里需要那么多讲究?” 邵冰莹道:“那陈局长您可得给我透lù透lù,您这次过来视察主要是视察哪一方面,让我心中有个底!我们彩水的情况您看得到,急需政府相关部门支持,您经贸局针对彩水应该有个帮扶计划,我们也非常希望有这样的计划或者政策出台。” 陈京内心微微的蹙眉,邵冰莹的意思很清楚,他彩水需要经贸局政策的支持。陈京上台经贸局以后,为刺jī全县企业积极(w)ìng,刺jī各条线创业致官的积极(w)ìng,他制定了一系列的关于大力发展全县经济、努力开拓产业创业的优惠政策。 尤其这一次,陈京成功招商了鸿城集团,经贸局的经费一下充足了起来,陈京最近也正在紧锣密鼓的为搞好开发区建设和刺jī全县经济发展制定一系列的新政。 邵冰莹的这个话,可能就是针对此说的。 “邵总放心,我一定会认真调研考察彩水,这还需要邵总您配合我。”陈京道。他的手松开了。 陈京身后,易周镇新任镇长李鹤年凑了上来,伸出的手,陈京连忙推开…… 今天的视察和参观安排一整天,上午主要是矿山视察,彩水的矿山区域很大,王涵阳一行人半天跑下来只看了一个大概。快到中午的时候,王涵阳命司机将车停在彩水石料主传送带旁边,一行人下去参观石料传送的宏伟场景。 现场施工传动带的嘈杂声,挖机和大铲车施工机械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现场噪音很重,面对着面说话都要大声喊叫才听得见。 陈京带着安全帽,准备绕到传送带另一侧去仔细看个究竟,他刚到另一侧,迎面就撞上从另一侧上来一群男女老少,上来的人数不多,但是个个都披麻戴孝,直往这边赶。 陈京迎头撞上了,再想退就来不及了,他一下就被几个人团团围住。 陈京所绕到的这一段,离施工器械距离相对远,相对要安静,这一群披麻戴孝的人中,有一个老汉六十多岁了,他老泪纵横过来就拽着陈京的手:“青天老爷啊,我要伸冤啊!无论如何,您都得帮我老头子做主啊!” 老人这一哭,周围的人也都嚷嚷开了,陈京一下被困在了中间,大家七嘴八舌说起话来根据他们七嘴八舌的叫喊,陈京终于明白,他们是在反馈上次彩水保安队和群众斗殴,公安局抓的人不对,真正犯事的人根本没抓到,抓的都只是几个从犯。 他们今天来这里守一天,就是要守县长今天视察这个机会…!。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进市取经【求月票】 一群人披麻戴孝出现在工地上很惹眼,很快就引起了人的注意,今天随王涵阳出行的易周镇派处所长是个高瘦的汉子叫徐亮,他迅速指挥几名精干的警察过来将这群人轰散。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几个警察出手很重,上来就是一通拳打脚踢,不听招呼就是拳脚伺候。 刚才拉着陈京的那名老者哭天喊地的叫,可怜除了陈京以外,其他的人都在传送带另一侧,被施工车辆挡住,根本看不到这边的情形。 陈京怒不可遏,大声喝道:“徐所长,你干什么?哪有你这样处理事情的?” 徐亮充耳不闻,一直将所有人拉开,他才凑到陈京面前道:“陈局长,我的责任是维持秩序,保护领导安全!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很危险,你要稍微有点差错,责任可都在我头上!” 陈京冷着脸,指着被强行带走的那几个穿孝衣的男女,大声道:“不管怎么样,也不是你上来就用暴力的理由!别人反映情况又怎么了?情况都不能反映吗?” 徐亮也是个火爆脾气,扯着脖子道:“你不了情况,这几个人根本就是顽固死硬分子,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一线工作的苦楚谁知道?” 陈京闭口不语,心中却是火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徐亮不过是个小马仔,陈京不想跟他多费口舌。但是徐亮敢这样做,他背后肯定是有支持的,不然给他胆子他也断然不敢这样干。 眼睁睁的看着十几个人在自己面前就这样被强行的带走,像是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但实际上,又何尝不是更大的危机在酝酿? 视察团上午视察完矿山区,中午工作餐后碰头开会,陈京第一件事就是拿着话筒把他所遇到的群众反映问题的事情说了。 在会上,他语气严厉,道:“我就不信,这个世上没有王法公道!不管是什么人反映问题,不管他们反映得正确与否,对反映问题者拳打脚踢,这哪里是我们人民警察应该做得事? 我现在在会上提这个问题,可能会有人觉得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明确说了,撇开我的公职、撇开我是党员这两点,就是一普通人看到这样的情形,也会义愤填膺! 所以这个事情,我一定会去继续深入了解,我们的公安战线有败类,这样的败类应该铲除之!” 陈京在中午餐后碰头会上说这样的话,在场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王涵阳一行人面面相觑,而彩水方面的领导则尴尬异常。 陈京说了这些话,道:“我今天讲话就这么多,其他的感受我也说不出来了!” 会场安静得很,一向总是脸上挂笑的邵冰莹,此时脸sè也变得又青又白,有些下不了台。 而陈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感觉自己内心舒坦多了,说起来,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是很幼稚的,不是一个有城府的官员应该有的正常表现。 但是,陈京转念又想,自己为官才三个年头,身上的热血好像已经被岁月冷却了,人也胆子越混越小,老是喜欢瞻前顾后了! 他前两天才刚刚收到彩水的行贿,今天视察彩水又碰到了这样让人义愤填膺的场面,他禁不住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彩水到了这种程度,问题如此严重了,为什么县里领导还能做到一团和气,为什么大家还能如此心安理得? 彩水真的就能靠关系和后台永远这样嚣张跋扈吗? 陈京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搀和到这件事情中去,但是接连的两件事,让他决断,不管怎么样,自己也得有个态度,至少也要有个心情舒畅。 海纳百川固然是,但是不能藏污纳垢,道不同终究不相为谋,陈京觉得自己也就二十五岁,热血冲动一回,又怎么地? 说起来,陈京终究是不喜欢那种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人。 就像邵冰莹那样,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游走于各权贵之间,像她眼中的陈京,不过就是一小科级干部,给点甜头,给点好处,那自然就乖觉了!如果不识抬举,估计她也有的是办法对付,她那副(w)iōng有成竹的样子,就吃定了陈京。 这是陈京心中最反感的事儿,就像那个徐亮,当着他的面就敢对上访群众拳打脚踢,还不就料定了他不敢伸张正义? 陈京偏偏就要标新立异一下,他就要用实际行动让邵冰莹以及那个徐亮知道,让他们涨涨记(w)ìng,要杀杀他们的嚣张气焰。 上午考察不欢而散,陈京下午干脆向王涵阳告假,王涵阳什么也没问,就批准了,陈京打电话让司机过来将自己接了回去! 整整一个下午,陈京就是闭门读。 他心中的烦闷和抑郁怎么也挥之不去,等他从房间出来,再看自己的手机,手机的电话都差点被打爆了! 陈京十分清楚,自己这次是捅了马蜂窝了!他索(w)ìng干脆关了手机,而恰在这个时候,毛青过来汇报工作,市里正在审批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他准备带几个这次县里重点选中的几家涉农企业进市里走走路子,拜拜码头。 说起来,这就是小事,龙头企业审批早就有了定准,毛青这次过去也就是对领导表示尊重,当然,也少不了要给领导带一些土特产什么的,这都是礼数,不涉及其他。 陈京沉吟了一下,道:“老毛,这样,这事我去!你把这批申报的企业名单给我,我带他们跑一跑!” 毛青愣了一下,连连点头道:“陈局您能亲自去更好,我这心里还犯嘀咕,生怕礼数尽不周到,还担心呢!” 陈京闭口不语,这些小事本无需他出面的,他之所以抢着去,无非是想出去散散心。他觉得自己这两天心态不好,也许出去一趟,能够有不错的调整! …… 德高市坐落在楚江四大河之一的香水河畔,这座城市是改革开放以后发展起来的一座新城,城市不大,但特别的漂亮,人居环境非常的好,多年都被评为全国优秀文明卫生城市,环境最佳城市等等,德高的城市环境,现在已经成为了德高的一张重要名片了。 德高国际酒店,一间小包房里面就只有马步平和陈京两人。 几个月没见,马步平整个人感觉年轻了不少,陈京仔细一观察,发现原来是马步平头发发型有改变,另外衣服着装不像以前那般正派死板了。 马步平以前是板寸头,头发被吹得竖立了起来,很精神,另外也很传统。 而现在,马步平虽然是平头,但是头发剪得更短了一些,看上去就显得更年轻了。 他见马步平,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马步平就脸sè铁青的道:“你在澧河的情况我知道了,你很行嘛!你一经贸局长还管起公安战线的事儿来了,你这不是狗拿耗子是什么? 年轻人的毛病该犯的你都犯了,稍微做出一点成绩就自我膨胀,自以为无所不能! 还有,眼里容不得沙子,觉得自己都代表了正义,代表了真理,其他的人都是不行的……” 马步平稀里哗啦一通狠批,陈京当场就被批得是哑口无言。 一通批评过后,马步平神sè缓和了一些,他夹了一夹菜塞在嘴中嚼。 “你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县委领导已经给你安排了路子走!我听说有两条路子让你选,一条是去省党校,另外一条是参加全市副处干部的公选。这两条路对你来说都是难得的机会。 你只要把握住一个机会,你就可以上一个大台阶,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你发什么疯?” 马步平神情很是不解:“陈京,一直以来,你表现都好,都是能稳得住的,这次怎么了?” 陈京低头不说话,他沉吟了很久,抬头道:“有两件事情我觉得彩水做得很让人反感……”陈京一五一十的把两件事情都说了,尤其第二件事情,徐亮当着他的面就敢这样对付上访者,那份彪悍和桀骜,更是不可一世,陈京觉得自己就理应指出来。 陈京说完事情,道:“马县,您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是,县委给我安排的路,我恰恰觉得他们就是要轰我走!再说,我平常沉稳,能够稳住,那都基于大家都能谨守分寸,而这一次,这两件事情完全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公开行贿,还是没把你陈京当回事?”马步平接过话头道,“你呀,你呀!政治上还很不成熟。像你这样不成熟,以后是要吃大亏的!” 陈京默然不说话,他知道马步平说的一切都是为他好。 但是陈京心中就是释然不了,再说,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收是收不回来的,既然如此,还能怎么地? “大好的前途啊……”这个念头在陈京心中一起,他心中就有一股酸涩。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个前途对自己的yòuhuò,一时他内心忽然变得彷徨了,他想,也许马步平是正确的,毕竟在两件事情的处理上,自己的确是有些鲁莽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牛人传说【求月票】 晚上打牌,马步平邀请的对手陈京认识,市委副秘书长满*bō,还有县公安局副局长胡棣,另外还有一个中年风衣男子,大家都叫他黄总,马步平也没有给陈京介绍,陈京也就叫他黄总。 市委满秘书长陈京以前见过一面,后面完全就疏于联系了。 倒不是陈京不想联系,只是因为对方位置太高,陈京一郊县的小局长,和市委秘书长的距离相差太远,这样的联系显得很不对等。 但是,对胡棣,陈京却经常有沟通,在澧河,陈京还收益与胡棣的帮助,这个人情还欠在那里呢! 本来,今天晚上打牌陈京是不参加的,因为他牌路不精,马步平他们又打得太大,大把大把的钱在牌桌上就那么无谓的输掉,陈京觉得不值得。 谁知马步平拉着陈京道:“得,得!我知道你是清官,我跟你讲,我们也不是贪官,我们现在打牌小了,如果你硬是不愿参与,你负责后勤工作也行!” 他顿了顿道:“有市委的领导,多接触一下总是好的,能不能起到作用先不说,有机会怎么就不学会把握?”马步平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解京还能说什么?他只能参加晚上的活动。 马步平没有骗陈京,相比以往来说,他们现在打牌额度的确不算大了,今天打麻将只打五十一百,但是这个数字,一夜输赢也是好大几千块钱。马步平玩了几圈,他推说头疼硬逼着陈京上桌陪领导玩。 陈京哪里有心思打牌?几个小…时的功夫他便将皮包带的两千块钱输精光了。 马步平这才又过来接手,道:“得,得称早点退居二线,不过你做的贡献我们还是肯定的尤其满秘书长,你看他手气多旺!” 满延bō哈哈的笑,下巴下的一撮小山羊胡笑起来翘得很高:“娄看小陈今天是状态不行,年轻人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这方面有事你尽管找老马,老马是行家!” 马步平摆摆手道:“能有什么心事?和女朋友闹别扭呗!陈京,后勤工作就靠你来抓了,你务必要抓好……,………”陈京心不在焉谁都看得明白,马步平心中暗暗的摇了摇头,陈京在很多事情上的确颇为老练,但毕竟还太年轻了有些方面还是缺少经历 ……, 抓后勤工作就是端茶倒水,然后备烟备水果,陈京做这个事儿倒是合适。 一有空,他便仔细揣摩和回味今天和马步平的那一些谈话,他内心颇为矛盾! 他趁空闲时间点了一支烟出房间到走廊上踱步他掏出电话给省城范江打了一个电话,范江呵呵笑道:“陈局长,这些复杂难解的问题,你找我是找错人了,我能帮你什么?” 陈京挂了电话,暗暗的摇头他翻动电话薄又拨通三楚晨报胡悦编辑的电话。 胡悦风流才子不知道在哪里huā天酒地,一听电话里是陈京的声音,他嚷道:“陈京吗?你在省城了吗?过夜朦胧来吧,有段时间不见老哥我都有些想念你了!”“你潇洒,我可没你那般潇洒!我现在在德高呆在酒店烦闷着,就想打个电话给你问好!”陈京道。 “德高?”胡悦嘿嘿笑了笑:“那有点远了,你过来不了…” 他顿了一下“咦、,了一声,紧接着道:“对了,陈京!伍大鸣在德高,不知道是蹲点还是调研,反正去好几天了!你和他见过面,聊得还不错,你给他一个电话,你们可以聚一聚嘛!”陈京愣了一下,乐了,道:“胡主编,你还真是才子,不谙官场之事!伍主任如在省城我拜访他倒说得过去,他现在来德高,那就是省领导,我一区区科级干部,打电话给正厅干部,要求和他聚一聚,你不觉得滑稽?” “你们这些人就是烦!说你们是俗人,偏偏能握笔杆子写出雅文章来。说你们不是俗人,开口闭口就说级别,正厅领导也是人,孤枕的情况下也会难眠……” 胡悦一说话,放dàng不羁的风格又来了,陈京实在是听不下去,便告饶道:“行,你打住!我马上联系伍主任还不行吗?” 陈京挂了电话,伍大鸣的号码他有,直接就拨了过去。 他和伍大鸣有过通话,伍大鸣的手机上也有他的号码,电话接通,陈京道:“伍主任,听说您来德高了,是不是啊?” 伍大鸣在电话那头轻轻的笑了笑:“陈京吧!怎么?你也在德高?”“是呢,在德高办点事情,刚才我和胡主编通电话,他告诉我您在德*视察,所以我就冒昧打电话给您了!”陈京很客气。 “视察?什么视察!我就走走看看,我们耍笔杆子嘛!闭门造车终究还是有缺憾的,走一走透透气,也许还好一些!”伍大鸣道,他顿了顿“对了,你在德高正好!德高有个好钓场,秋季钓链的味道趣味不错,明天你陪我,我们去练练手?” 陈京一愣,他哪里来的心情和时间去钓鱼?他正准备开口拒绝,但转念一想伍大鸣上次说的话。 伍大鸣讲钓鱼这个爱好可以坚持,这不恰恰就是在说一种心态吗? 陈京这样一想,便道:“行吧,伍主任!我本公务在身,但是您邀请我,我百忙之中还是抽出时间都舍命陪君子了!” 伍大鸣是个比较传奇的人,陈京专门了解过这个人,也听过这个人很多故事。 和陈京一样,伍大鸣的出身很普通,父母都是农民,对他的仕途是帮不上半点的。伍大鸣刚参加工作,那是沾了名牌大学生的光,进了省委。 可是进了省委后,他却沉沦了十年,据说他写得一手好文章,坏就坏在他脾气糟糕,有那股子知识分子的清高,另外,眼里也是容不得沙子,看不惯的他就直言不讳的说,丝毫不顾及同事和领导的心情。 牟以,省委办公厅的领导也就不提拔他,干了十年就是个副处秘书,很多比他资历浅的人都往上爬,唯独他一直原地踏步,干活的时候有他,升官发财的时候他就靠边站。 一直到省委前任汪〖书〗记履新楚江,汪〖书〗记精研〖中〗国传统文化,爱读史,肚子里面藏有万卷书。他来楚江,当时办公厅为给他配秘书的事儿伤透了脑筋,汪〖书〗记在休掉第三个秘书后,他也动了肝火。 他亲自召开办公厅内部会议,在会上他讲“惟楚有才”这话根本就是欺人之谈,堂堂省委办公厅,一个文章写得好的秘书都没有,这哪里是传说中惟楚有才的楚江省? 他当即给办公厅所有人出了一个题目,让大家写一篇时事评论。 伍大鸣就是在那次大比武中爆发的,当时汪〖书〗记读了他写的那篇文章后,连夜找他谈话,两人交谈到深夜,第二天伍大鸣的办公地点就换到了汪〖书〗记办公室,他从一普通秘书,就这样变成了楚江省第一秘了。 苦熬十年,当上楚江第一秘的伍大鸣的仕途终于开始腾飞了,干了一年多秘书,他下放到楚城某个郊县当县长,他发展经济,大力招商引资干出了成绩,后来提拔为县委〖书〗记。 然后县委〖书〗记到副市长,汪〖书〗记在退休前又提拔了最后一批干部,他便把自己的爱将提拔到了离楚城两百公里远的衡州担任市长。 短短的五年,伍大鸣从正处到正厅,在楚江被传为佳话。 对伍大鸣出任衡州市长,楚江政坛也是一片看好。认为凭伍大鸣的才华和能力,以及他的背景,迟早会顺利接班成为衡州〖书〗记,然后进省城也是指日可待的。 可是,就在衡州,伍大鸣却让人大跌眼镜了。 因为他在城市发展理念和执政理念上和衡州老〖书〗记燕北平有分歧,两人矛盾越闹越大,最后甚至双方身后各有一班人马,两班人马斗得不可开交,搞得整个衡州政坛乌烟瘴气。 省委领导一怒之下,燕北平提前被拿下退休,而伍大鸣则被调回了省委政研室做一把手。 从一方雄主到省委政研室的一把手,这个差别太大了! 省委政研室,名头很响,整出来的东西高度也能吓死人,但大都是瞎整,一帮御用文人、御用高材生在内面舞文弄墨,写出的东西主要是供给党刊党报,帮助其充实版面。 至于领导看不看,领导信不信,那谁都不知道。 伍大鸣在这样一个部门当一把手,这一待就是三年,三年的宝贵时光,几乎可以让英雄垂幕。 说伍大鸣现在是个垂幕英雄,一点都没错!陈京现在就这样看伍大鸣。 说实话,伍大鸣的经历对陈京来说也是很有共鸣的,两人的出身都太相似了,都是实打实的草根,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背景。 也许正因为有许多相似,陈京对伍大鸣也颇有亲近感,他总是想,也许从伍大鸣身上他能够吸取到很多的经验和教训! 为官之道难,难于上青天,尤其是像陈京这样平头百姓出身的人,更是不容易!!。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傲气凛然【求月票】 钓鲢鱼是钓鱼者的一种独特乐趣,因为鲢鱼和其他鱼类的生活习(w)ìng不同,因此钓鲢鱼一般都有独特的设备、饵料和技巧,所以钓鲢鱼渐渐的发展成了钓鱼的一个分支,备受钓者的青睐。 钓鲢夏季为最好的季节,夏季水温高,鲢鱼本来就是浮层鱼,这个季节会很活跃。但是春秋两季,随着钓技的提高,也有很多人喜欢钓鲢,尤其是秋钓鲢,郊外秋高气爽,风景如画,气候又十分的适宜,在户外〖运〗动,对钓者来说,本身就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今天就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天气,陈京和伍大鸣在德高郊外的五里山会面,伍大鸣所说的德高好钓场就是五里山水库钓场。 五里山水库,依山而建,堤坝筑在峡谷中,水库蜿蜒曲折,在峡谷中延绵数公里,水库的周围四季常青的灌木还有水草,环境异常的优美,钓位也非常的多,在这样的环境中钓鱼,人与大自然浑然一体, 实在是惬意。 伍大鸣就住在五里山度假村,他早就给陈京准备好了钓鱼服和渔具,两人换好休闲服、戴上遮阳帽,背着杆具就在五里山水库周围转悠聊天,最后选择钓点开钓,都是轻车熟路,十分的融洽。 伍大鸣这次来德高,主要目的是视察德高市城市建设新成果,一路过来的还有省委副秘书长,省城建厅的领导,伍大鸣呵呵笑道:“我来德高,视察是一部分任务,蹲点是另外一部分任务。俗话说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我来了快半个月,没有休息一天,今天恰好你来,旁边就有好钓场我们钓一场鱼,算是一次难得的放松吧?”陈京道:“我就担心干扰您的工作,只要不干扰您工作,钓鱼我也是乐意的。”伍大鸣笑了笑,道:“你说这话就是进步!现在的年轻干部,天天说忙,好像一天只有工作。忙得没时间回家,忙得没时间陪老婆孩子,忙得没时间交朋友。 其实属实又忙了一些什么呢? 〖总〗理还有时间打乒乓球健身,而现在的一些年轻干部却没有这样的干部是时间的奴隶,我们都要切忌做那样的人。” 伍大鸣今天看上去很年轻,走起路来龙行虎步,说话的声音洪亮,丝毫不像已经过了凹的人。 两人边钓鱼边聊天聊得差不多开了,陈京忽然大着胆子问他,道:“伍主任,我听说您年轻的时候,脾气很硬,就因为(w)ìng格的问题吃了很多亏。我现在也有同样的问题就不知道怎么改正实在是很愁人!”伍大鸣不说话眼睛盯着水中间的大浮漂,良久,他道:“你听谁胡说八道的?听胡悦吗?他不懂,尽知道胡说八道!” 他扭头看向陈京:“怎么?你吃了很多亏??我看你能吃多少亏!” 陈京讪讪的笑了笑他沉吟了一下,就给伍大鸣讲了一下最近碰到的几件事以及领导的批评。 伍大鸣笑道:“哎呀,德高还搞了这个副处干部公开选拔,这个立意很好,如果真能落实好,应该能够发挥作用!”“上鱼了,上鱼了!”水中的浮漂摇曳下坠,伍大鸣一喊,陈京便收线,两人一通忙活将鱼拉上来,刚才的话题早不知从哪里开始说了。 因为上鱼的缘故,两人都将精力集中到了钓鱼上,接二连三,两个各自都有上鱼,几个小时的功夫,就钓了七八尾,每一条鱼都在三斤上下,可谓是收获颇丰。 中午的时候,两人搭起帐篷,在帐篷中进食休息,又开始聊天谈钓鱼心得,聊得颇为愉快。 伍大鸣看着陈京,冷不丁的道:“说到个人(w)ìng格问题。现在的人,不知道读了哪些书,总是追求完美,总是追求没有弱点。一夜之间,好像曾国藩就成了所有当官人的祖师爷。 我也看过曾国藩,这个人值得佩服,但不值得学习。” 伍大鸣语出惊人,他喝了一口水,将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道:“人总需要一些个(w)ìng,自古以来,王侯将相,也就只有曾国藩一人好像能够面面俱到,在官场上游刃有余。 大多数历史人物,都是有缺陷、有弱点的,其实这也就是个(w)ìng! 现在好好先生多,敢说真话,敢得罪人的少。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多,敢主持正义,为民请愿的少,这就是我们社会和党要反思的问题。 老百姓经常讲官官相护,这话难道一点道理都没有吗?我不那样认为,我认为很有道理! 因为大家都是发好先生生嘛!大家都养成了欺软怕硬的(w)ìng格嘛!官比民肯定要硬一些,所以,官官相护的多,为民请愿的少嘛!” 伍大鸣一下jī动起来,昂然道:“小陈你刚才问我,说我一身臭脾气。那我跟你说,我这身脾气我从来就不认为有错误,我入仕途马上30年了,我起起伏伏,人们对我的评价却从来就是不错的,我自己也是问心无愧的。 我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一点?那就是我从来不人与亦云,从来不做老好人、滥好人!为官之人,我常常讲有两点很重要,一点是个(w)ìng很重要,另外就是立志很重要。 现在政坛人人学曾国藩,学得不像,反倒个个都变成了好好先生了。大家都浑浑噩噩,脑子里就想一件升官发财的事儿,其余的事儿都不想。这样的官员能有什么成绩? ………” 伍大鸣侃侃而谈,陈京在一鼻听得既羞且愧。伍大鸣说得好,我们做事情讲策略讲方法是对的,但是思想上、意识形态上不能有问题。 伍大鸣道:“做官之人,要懂得官场智慧和法则,要擅用智慧办事!但是所有的这些策略、智慧那都是术,真正的道要在心中,道心要恒稳,真正到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时候,那就要敢于tǐng身而出。 功过是非,岂是一时能定的?我们到现在,还在为几千前的功过是非争论不休呢!”伍大鸣眼睛看着远方,眼睛微眯,他刚才和陈京说这番话,似乎对自己也颇有触动。而陈京被伍大鸣这番话,也说得jī情昂扬。 是啊,是非功过自有人评说,自己在其位,就要谋其政。手段可以多变,但原则不能动摇,方向不能走错,听伍大鸣那样说,颇有一种在危难平tǐng身而出,力挽狂澜,力斗众魅魅魁勉的豪迈气魄。 陈京清楚,伍大鸣这番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的,一定和他的经历有关系。 陈京想到那些关于伍大鸣的传言,当年他在衡州和市委燕〖书〗记的那番jī斗,省委最后是各打五十大板,都没有讨到好处。伍大鸣说是非功过自有评说,想来也是影射了这一个问题的。 看来,伍大鸣并没有忘记过去的事儿,现在他看上去沉沦了,但内心依旧有一团火热! 陈京忽然之间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澧河人知道,他现在在和省委政研室主任一起钓鱼聊天,不知有多少人眼镜都要跌破。一个科级干部,一个正厅级干部,中间相差何啻千里? 但偏偏两人还能探讨人生、探讨仕途,说起来,陈京还是沾了胡悦的光,或者说是沾了自己写得一手好文章的光。 他和伍大鸣能够有话题聊,可能不止是钓鱼这个爱好的原因,更有两人骨子里面的有一股文人的傲气,那是一种正义不屈的气质。 两人陷入了沉默,而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是正午的时分,神仙难钓中午鱼,这个时候也是休息的时间。 良久,伍大鸣扯开了话题,和陈京说起了文鼻的事情。 陈京最近写了一篇,关于大力支援农业产业化企业做大做强的文章,这篇文章太过于政治化,陈京思付再三才发给胡悦。 胡悦看过后,建议陈京能把文章给伍大鸣看一看,说不定能够到党的理论刊物上发表,这在党内的分量比三楚晨报要大得多。 陈京把文章寄给伍大鸣已经好长时间了,一直没有等到回音,陈京本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伍大鸣今天恰恰谈到了这个问题。 “你的那个支持农业产业化企业做大做强的文章我看了,文章是不错,但是写得浮,关键的地方没有深入进去。然后,对整个农业产业化的认识水平还有待提高,这也暴lù了你理论功底不扎实的问题。 你这篇文章我修改过了,已经给你回寄了,而修改过的稿子现在发表在了内刊上,有空你可以比对一下!”伍大鸣眼睛盯着陈京:“写文章,最重要的是不能似是而非,一定要把问题搞清楚、搞精确了才能形成文字。 尤其是写是要注意……,… 陈京连连点头,心中却是佩服得很,自己的弱点伍大鸣目光如炬,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自己现在天天又有大量的事儿要处理,又如何能够有机会真正的钻研理论?提高自己的理论和实践水平?!。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心生异志【求月票】 澧河,黄小华这两天心神不宁。 陈京陪同王副县长视察彩水集团,在中途会上,陈京的那番针对彩水和公安系统的发言,虽然被要求严格的保密,但是这件事在澧河政坛已经传得很开了。 陈京敢于掀彩水的盖子,敢于当着那么多领导仗义直言,不仅惹人关注,也着实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首先公安局就很被动,因为陈京的矛头直指公安局跋扈,执法粗暴野蛮,对老百姓拳打脚踢。说起来,执法野蛮不规范,这是澧河公安局的老问题。澧河发展落后,公安战线的改革也没有跟上,大家都还是老思想,没有法制观念。 以前在澧河警民冲突也常常有,但大多数的时候,公安局并没有这一次这样被动。因为以前一有冲突,从乡镇到县委县政府出面,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这一次,陈京作为官员,直接对澧河公安系统存在的问题“仗义执言”这在澧河是绝无仅有的事情,无疑,作为澧河政坛的名人,陈京的这番指责是很有分量的。 再说,澧河老百姓本来就因为公安战线的长期的粗暴执法,在内心集聚了怨念,所以陈京的仗义执言,更是刺jī了这帮人,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澧河上访的人创了去年春节以来一个新高。 另砷,澧河内部的政治斗争,也因为陈京的这次直言而暴lù出来了。 在陈京直言后,先是澧河县委常委、公安局长李生道发表讲话,他强调,澧河公安系统一直都在进步,都在向文明执法的道路上迈进!他希望社会和公众能够多给公安系统一点时间,多给公安工作一些理解。 李生道的讲话整体还是偏硬的,尤其他讲,公安系统问题有多大…公安系统究竟是不是一无是处,那得科学客观的评判,不能够以个别人,尤其个别局外人的话而对公安系统的努力和已经取得的成绩就全盘否定。 李生道这个讲话过后…很快,政法委主持工作的副〖书〗记易先平又讲话。他的讲话称澧河公安系统的问题素来严重,多年来一直都需要整治,但是一直以来,政法班子都缺乏大力整治的决心。 这次,在彩水集团发生的,出现在陈京局长眼皮底下的暴力执法事件…在提醒着公安系统必须要改革整顿了,澧河政法战线和公安系统不能够再犹豫,应该要坚定信心! 易先平和李生道这个讲话的分歧,让人一眼就看出政法委和公安局之间存在着不小的矛盾。其实,在澧河,政法委和公安局一直都不太和谐。以前政法委〖书〗记周正是县委常委,公安局长李生道也是县委常委,两人便在权责方面常常有分歧、阄矛盾。 现在周正病休…易先平主持政法委日常工作,可以想象,易先平又怎么能镇得住李生道?公安局和政法委已经完全倒挂了…这矛盾自然是越积越深,难以调和。 一个小小的陈京,一次没有经过大脑深思熟虑的仗义直言,在澧河一下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这可能是很多人都始料未及的。 黄小华心神不宁的地方恰恰就在这里。 舒治国对陈京的“过jī”〖言〗论很恼火,但是陈京偏偏又站在了有理的那一方,让他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 这几天,他三番五次的让黄小华找陈京,他要和陈京谈谈话,可是陈京根本就没在澧河待着…而是待在德高处理什么申报农业产业化农头企业的事儿。 陈京在澧河放了大炮,人马上就往市里跑,这不能不让人在内心多想。 舒治国在第三次问黄小华陈京的问题,还得知陈京没有返回的时候,饶是他城府深,也忍不住怒形于sè…骂:“这根本就是不负责任,捅了篓子就走,乱摊子扔下就不见踪影,指望谁擦屁股呢? 我们有些年轻干部表扬不得,心态很不好,稍微有了一点成绩,尾巴便翘上了天。利用自己所得的那点名气到处惹事生非,这是一种歪风邪气,这种歪风邪气坚决要刹住!” 舒治国生气了,黄小华心中害怕,他下来就给陈京打电话,陈京的电话根本没人接。 有一次,电话终于接通,黄小华便一五一十的跟陈京说明了澧河现在的情况,劝陈京尽快回来妥善将问题解决。 没想到陈京却道:“黄主任,我不知道究竟有什么问题需要我解决!我讲的话,我做的事,都是实事求是的,不夸大、也不人为的缩小,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桦子。 就说上次我讲公安局粗暴执法的事情,我就讲了一个事实,您说这个问题我能怎么解决?要解决那也得公安局自己解决………………” 陈京这样说,黄小华也无奈,他只好道:“陈局长,你跟我说这些话没用,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我明确跟你讲,舒〖书〗记很生气,他已经问了我三次你的情况了……” 电话那头陈京陷入了沉默,黄小华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对舒治国的威信有信心,他相信陈京会懂得这其中的含义。 但是一会儿后,陈京却道:“我要两天以后才会回县城!我还是那句话,我说话的话我可以负责。我还要说一句,我作为一名领导干部,连我们公安战线的歪风邪气都不能说,这是不是更加说明我们的工作存在问题?” 陈京这句话,呛得黄小华差点没晕过去,他差点在电话中叫陈京为爷。 本来陈京怎么办跟他屁大一点关系没有,陈京的(w)ìng格硬,年轻人有股子不服输,较真的劲头,那是他自己缺乏摔打,那得他自己承担后果。 陈京得罪彩水,又得罪公安局,连舒治国的感受都不管不顾,这不是他年轻又是什么? 但问题是陈京和他探讨过收礼的问题,陈京收了彩水的钱,把钱又上交给了纪委。纪委易明华的(w)ìng格黄小华也了解,那也是个不进油盐的犟脾气,倘若易明华的介入,真的将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彩水这个盖子揭了。 黄小华担心,受到牵连的第一个人就是他黄小华。 黄小华现在本来就遇到的困难多,上次鸿城集团落户澧河的事情,他就差点被揪出来做了替罪羊、冤大头,如果这一次,他又牵连到彩水,谁会保他。 如果以他黄小华一人,能够换得彩水问题能够暂时稳住,至少稳过这次换届以后,估计舒治国是毫不犹豫会把他黄小华作为弃子的。 初和舒治国打交道,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被他的人格魅力所镇住。再加上舒治国为人的确大气,做事也很讲〖民〗主,从不搞独断专行那一套,作为一把手,这是很能让人心生好感的。 但是所谓日久见人心,只有和舒治国接触久了,才能真正的知道舒〖书〗记的厉害!舒治国骨子里面的那个狠辣和对人情的淡漠,是很让人心寒的!尤其是在利益面前,舒治国那是翻脸被翻书还快! 就以陈京论,陈京辛辛苦苦的为了招商的事奔bō劳累,但是在鸿城的问题上,舒治国还是毫不犹豫的在陈京背后面埋了刀子。如果不是陈京实在是厉害,最后不仅拿下鸿城,而且是以最好的条件拿下,估计此时的陈京早就被舒治国整得靠边站了。 陈京是躲过了一劫,黄小华却因为一时的鬼mí心窍,以为自己能够立打功,能够取陈京而代之,成为鸿城入驻澧河的头号功臣。没想到功臣没做成,反倒差点被当jiān佞给查处了。 从这中间舒治国的转换就能看出来他内心的狠辣,用人不成,立刻就回手一刀,昨天还在重用你,今天就可以舍弃你,说来道去,一切不都是为了利? 另外,就说陈京现在在澧河这么大的名气。 还不是舒治国害怕黄小华中途干涉捣乱的那个问题闹大,他有意的搞浮夸、搞吹捧,硬是把陈京吹上了天,年轻干部的表率、标杆硬生生的就拔地而起了。 可惜,陈京也是看透了舒治国其人了的,他得到了巨大的好处,不仅没有感jī舒治国,现在反倒利用自身的影响力来“捣乱”了。 一想到这里,黄小华又觉得心里舒坦。 他脑子里忽然蹦出个念头,现在自己不是左右为难,进退失据吗?大不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有陈京抛砖在前,他大大方方把自己收的钱送到了纪委,黄小华就珠玉在后,再添一把火,把这几年邵冰莹送的东西也往易明华那里一送,干脆把天给捅破得了! 一念及此,黄小华忽然觉得这事好像是大有可为,有陈京这个风头正劲的年轻翘楚在前面挡住,黄小华躲在后面暗自发力,两人完全可以做到相得益彰,最后还干成一件轰动澧河的大事儿。 黄小华这些年可把舒治国伺候舒服了!可是舒治国舒服的同时,黄小华对他的底也知道得最多,黄小华甚至知道舒治国一月吃几次伟1哥。这不就是资源吗?!。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背后阴谋【求月票】 黄小华聪明,聪明的人都懂得抵制yòuhuò! 这些年以来,彩水集团邵冰莹没少给黄小华塞过东西,黄小华东西不推辞,但是绝少和邵冰莹主动接近,因为他深知这个女人的危险! 女人这种动物,尤其是漂亮还懂得利用自己优势的女人,本身就是不简单的。邵冰莹游走于德高上流社会游刃有余,和她过从甚密的官员非常多。这样的女人在黄小华看来简直就是扫把星。 黄小华忌讳邵冰莹,但是他心中却清楚,澧河有些人对邵冰莹却是很感冒的。 当初邵冰莹刚进入澧河,她那股子媚劲儿,外加大城市都市女(w)ìng的独特魅力,着实吸引了一帮的人围着她转。 但是邵冰莹这个女人很聪明,很懂得男人的心思。男人对女人,那是得到不如得不到,所以,那冰莹很会搞暧昧,但关键时刻,她却能够守得住,有几个不识厉害的人想和邵冰莹关系更进一步,但是最终都受到了教训。 这一来,邵冰莹的名声不降反升,男人喜欢的女人,那得够劲儿,又还不乱来,尤其需要一定的挑战(w)ìng。无疑,邵冰莹就是这样的女人,邵冰莹自己也懂得这一点,所以,她就拼命利用这一手疏通关系,摆平事情,没多久的功夫,她便成功的在澧河站稳了脚跟,俨然成为了澧河的社会名流了。 但是,黄小华知道有个事情,可能是邵冰莹软肋的地方。 邵冰莹碰到了舒治国,舒治国人生得高大英俊,说起来最是讨女人喜欢,实际上,据黄小华所知,舒治国还真不缺女人。 而舒治国看中的女人,估计十有**也很轻松就能手到擒来…像邵冰莹这种只是挑逗、暧昧,却不动真格的女人,舒治国还是第一次碰到。 舒治国起初对邵冰莹颇感兴趣,频频出席活动,但是连续几次邵冰莹耍了小花招之后。 舒治国骨子里面的那份占有yù和霸道之气爆发了,有一天,是县工商联年会过后,舒治国出席聚餐晚会中途退席回酒店休息,他暗示黄小华…让邵冰莹去他住的地方汇报彩水集团刚上马的生产线的运营的情况。 黄小华懂得舒治国的心思,那个时候,也恰是黄小华和舒治国关系最近的时候,舒治国也比较信任他。 所以,在宴席散的时候,黄小华便跟邵冰莹讲了这个情况…而且他暗示…最好邵冰莹一个人去汇报。 他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可是邵冰莹却好似没听懂,她硬是带了公司的一个副总过去汇报。 当时,邵冰莹进了舒治国的门,只有片刻功夫,舒治国便把黄小华叫过去,他冲着黄小华就是一通发火:“你这个主任工作是怎么做的?不知道晚宴大家都喝了酒吗?喝得酩酊大醉,红头红脸的怎么汇报工作? 再说,开了一整天会,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休息吗?还排了这么多日程给我…什么了不起的工作就用得着这么急?” 黄小华当时尴尬得很,连忙做检讨。 舒治国便对邵冰莹讲:“邵总…关于彩水进入澧河的问题,这个事儿说起来我们县委县政府是做了很大牺牲的,尤其是你们收购易周水泥厂的很多细节,我们根本就不敢向外界透lù。 我们努力了,也是要寻求回报的,我清楚,马县长可能给了你们更多承诺,但是在我这里…我必须要为澧河人民做更多考虑,我是没有什么承诺的!也不敢再有承诺了!” 就这样…舒治国给了邵冰莹一个软钉子,邵冰莹送的东西他自然一件也没收,全都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而自从那件事之后,舒治国对彩水一直就没有好态度,他和马步平之间的博弈,很多时候都是围绕着彩水展开。 黄小华不知道马步平得到了邵冰莹多少好处,他只知道,舒治国以前在的彩水问题上,他是没有一点问题的。但是舒治国的没有问题,比有问题更龌龊,更让人觉得其可鄙。 马步平走了,马步平离开澧河和彩水问题是有很大关系的,舒治国一直打彩水牌,把引进彩水所导致的很多负面问题都往马步平脑袋上推,而他自己则将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但是,马步平在扛不住压力,终于撂了蹶子的时候。舒治国却不得不要直面彩水问题了。 而让黄小华感到奇怪的是,舒治国对彩水的态度恰在这个时候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以前他老揪彩水的问题,老找彩水的茬子,可是马步平一走,他却处处维护起彩水的利益了,这个转弯太大了。骛为了帮助彩水解决问题,树立形象,舒治国还不惜授意王阳动用财政资金来帮彩水补欠下的大窟窿。 王涵阳接手彩水后,所制定的一揽子的政策,前前后后光政府投资的现金就过了千万人民币,还不包括其他政策方面的大力倾斜。 王涵阳的胆量和魄力黄小华太清楚不过了,如果没有舒治国的授意,他又怎么敢放出这么大的手笔来? 黄小华清楚,这中间一定是有故事发生的,邵冰莹为了舒治国肯定是下了血本的,这里面究竟又是什么血本呢? 黄小华见邵冰莹的地点在红丫子土菜馆。 这个土菜馆位置很偏,走的是农家乐的路线,味道很有地方特sè,很地道,更重要的是安静,所以生意相当好。 安静方便谈事情,也方便搞**。在大酒店大吃大喝,来来往往的车多人多,被人认出来,老百姓可能还会戳着脊梁骂人。在这样的偏僻土菜馆,默默无闻的闷头**,无声无息,既低调了,又享受了,谁能发觉? 邵冰莹今天来见黄小华,穿红戴绿打扮得很时尚新潮,尤其是那件立领的长风衣,恰好遮住了她左右两边的部分脸颊,凸显出她的红chún特别的醒目,那种成熟职业的气质和(w)ìng感的风韵极其的yòu人。 “黄主任,冰莹一直都想找机会和您吃顿饭,聚一聚,奈何您这个大管家实在是太忙了,一直都抽不出时间来。今天终于有时间出来吃顿饭,我实在是心中高兴啊!”邵冰莹脸上笑靥如花,说的话也是mì里调油,让人听起来觉得特别的舒服。 黄小华矜持的笑了笑,沉吟了一下,道:“邵总,你们工作做得是不是有问题?和主管部门的关系怎么一直就处理不好呢? 经贸局是真正管企业经营的单位,陈京也是管经济的行家里手,你们要尊重他,要多听取他的意见,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有些水火不容了,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工作的?” 黄小华开门见山谈工作,而且直接就谈陈京,就是想快速的入题。邵冰莹这个女人太能来事,黄小华不想和她待太久,生怕自己一个应付不小心,lù了破绽,那就真的不美了! 邵冰莹脸sè本来满是笑容,但一提到陈京,她笑容渐渐敛去,道:“陈局长我们一直都很尊重他的,至少我邵冰莹可以拍(w)iōng脯,该做到的礼数我都做到了!但是,说句不见怪的话,他这个领导我们好像有些尊重不好,今天黄主任既然提到了这个问题,还希望您能指点一二!” “指点什么?”黄小华皱眉,“陈局长这一去德高就是一个星期,连舒书记找他谈话都没办法实现,我天天跟着挨批呢!”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道:“陈京现在在澧河正在风头上,他刚干了一件漂亮的事儿,拉来了台湾鸿城集团入驻澧河!这个事儿成就了陈京,但也牵扯出了很多问题。 比如,有人就拿鸿城和彩水比较……” “这怎么能够比较?鸿城是直接投资澧河,而我们彩水当年是接手易周水泥厂的烂摊子。当时我们接手易周水泥厂的时候,全厂除了一屁股烂债外,就是一帮嗷嗷待哺的工人,那可是几百张吃饭的嘴。 我们接手这个摊子,接的就是一个沉重的包袱,这些年,我们为这个包袱付出了多少?别人不清楚,你黄主任不清楚?”邵冰莹情绪有些jī动,她优雅的气质,因为jī动都有些被破坏了! 黄小华轻轻的笑了笑,道:“好了,邵总不要有太多牢sāo!我今天和你也就是谈谈。我奉劝你一句,最近多事之秋,彩水能低调一些,就尽量低调一些。 尤其是在现在已经存在的各种矛盾上面,不要太斤斤计较,最好能够牺牲一些利益,从而换得一些好的外部环境,毕竟,彩水不是只做一两年的企业,你们立志做百年企业,那就必须要更大气一些……………” 说到这里,黄小华眯眼看着邵冰莹,以一种yīnyīn的口(z)ěn道:“实话讲吧!彩水究竟有多少问题,那是如人饮水,大家各自冷暖自知。现在有人要揭开这个盖子,这个盖子揭开能导致多少问题,那也是可以预见的。 要阻止某件事情的发生,那就要防微杜渐,要想办法抓住主要矛盾,尤其是那些显然意见的矛盾更是要抓好。唯有这样,才有可能获得理想的效果!”!。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风暴【求月票】 鸿城集团落户澧河,首批二千万资金到位,紧接着二百万土地补偿金到位,鸿城方面相关负责人过澧河进行公司选址! 公司选址工作忙妥,鸿城集团大陆有限公司正式成立,黄凯暂时担任大陆公司老总。 国历十一月十一日,就在四条光棍节的这一天,鸿城集团大陆第一家分厂开始在澧河开发区破土动工,市委副〖书〗记方克bō、澧河县县委〖书〗记舒治国、代县长鲁权出席开工仪式。 三位领导一起动了鸿城集团大陆工厂建设的第一铲,以此为标志,标志着鸿城集团在大陆终于开始了正式的运营。 从投资意向确立到投资正式到位,前后一共不到三个月,按照鸿城集团在澧河投资五个亿的计划。等于是陈京两个多月的时间,成功的完成了五个亿资金的招商,这在澧河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陈京主管经贸局,能够取得这个成绩,可以说是经贸局自成立以来所获得的最大的成功。 奠基仪式启动以后,接着陈京又主持了一项台方为澧河提供的水利工程项目的签字仪式。签字仪式的双方,一方是鸿城集团,一方是长梯雁乡乡政府。根据最后的确定,郭老太太的家乡所在地现在名为长梯隘村,是长梯雁乡的下属村。 而台方投资的水利工程项目,是旨在解决长梯隘有几个自然村长期缺水的困难,以此为条件,长梯雁乡政府将会为台方征地20亩,这块地用来新建郭老太太故居和老人家陵寝。 征地大兴土木建陵寝这个事情,还是非常敏感的事情,尤其是富商占据土地建陵寝,媒体曝光不少。澧河方面,陈京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专门走了省、市两级部门审批的程序,这其中还走了台办的关系。 台湾知名友人立志回乡、落叶归根这是台办一直工作的一个重点。两岸人民水rǔ交融、同根同种,这种友人回归,落叶归根就是很好的例证。台湾和大陆联系的紧密,因为有类似郭老太太这样的事情可能会有进一步的增强。 所以,郭老太太陵寝的建设,其是有深远政治意义的,也是经过了特殊批准的。 签字仪式结束,黄凯紧紧和陈京握手,两人不打不相识,由互为对手,到今天通力合作这其中黄凯的思想是经过了很大转变的。 黄凯这次能够成功出任鸿城集团大陆公司的总经理这和他很好的处理投资澧河以及寻找郭老太太的故乡得力是有很大关系的。 大陆的市场潜力,这是鸿城集团上下都很看好的。 所以,对大陆公司老总这个位置,集团内部竞争对手非常的多,最后这个位置能够落到黄凯的头上,这还得益于郭长省的钦点。郭长省认为,黄凯在投资大陆的问题上,表现大度既是照顾了公司的利益,又很好的维护了公司的形象更重要的是,黄凯能够成功的寻找到郭老太太的故乡这也是郭长省认为黄凯能力不错的重要方面。 黄凯能够击败众多竞争对手,成功的出任鸿城大陆公司的总经理,这是出乎他自己意料之外的。 而因为这件事情,他渐渐能够明白郭长省和陈京口中所谓〖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了。 说起来,澧河的事情,按照专业投资的角度,黄凯在追求利益最大化方面是很失败的,而这么大手大脚的投资,要计算投资回报率,这个数字也很难看。作为投资总监,黄凯觉得自己的工作可能会很失职。 但是放眼全局来看,鸿城投资澧河所表现出来的形象和气度,是非常大气的。而对郭长省个人来说,他也很好的完成了母亲的夙愿,并且让郭氏一家在故乡人民面前有面子,所谓衣锦还乡,这一点恰恰黄凯把握得好。 鸿城在澧河的这五亿投资即使没有回报,但是这为鸿城后面的投资奠定了极其好的基础,以后大陆的企业和政府,对鸿城集团的欢迎必将空前,对鸿城来说,这五亿是小钱,郭长省真正要赚的可能是十个五亿甚至百个五亿。 黄凯理解这一点,却是有些迟了,如果不是陈京当初的强硬和坚持,也许结果又是完全不同,但不管是什么结果,黄凯肯定没有现在这样的成功。所以,从他内心,是非常感jī陈京的,用他自己在酒桌上的话说,他现在是既把陈京当领导,也把陈京当老师,更把陈京当朋友。 自从陈京从德高回来,舒治国一直就没有找陈京谈话,陈京明白,这也许是个很不好的信号! 而就在鸿城集团的工厂奠基仪式的当天,彩水又出事了,这一次出事,算是警min冲tu。易周镇***所长徐亮在上班的中途,被不明身份的人méng头暴打,身受重伤送医院。 这个事情县公安局马上成立专案组调查,而县政法委易先平则在政法内部会议上讲话强调,徐亮暴力执法的事情公安系统内部迟迟没有处理意见,让打人者依旧逍遥法外,这可能是徐亮遇袭的原因。 另外,对于彩水保安队和当地民众冲tu斗ou的事情,易先平称公安局的处理遭受到广泛的质疑,有涉嫌包庇彩水案犯的嫌疑,现有民众已经上fan到了省相关部门,省里已经督促下来要妥善处理。 这两件事情本来可能控制在小范围内知情,秘密的处理。但是经易先平这样一讲话,搞得整个澧河皆知,非常轰动。 徐亮暴力执法没有被处理,依旧逍遥,现在被人暴打,很多老百姓都拍手称快。 而第二件事情则更加的让人震惊,县公安局上次逮捕了彩水保安队的所谓主犯,其实根本就是假象,真正的主犯已经被彩水秘密藏了起来,公安局所抓的人只是小喽啰和替罪羊。 这个事情让澧河社会各界普遍接受不了,而大家对公安局的质疑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易先平在这个时候向李生道开炮,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这一出手,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架势。 舒治国终于无法再沉默了,因为前面的两件事情,媒体的广泛关注和报道,各路媒体突然之间向澧河云集,他们深入报道的恰恰就是公安战线暴力执法真相,以及公安系统和地方恶势力勾结,包庇犯案罪犯的事情的真相。 这两件事情都是非常恶劣,是让全国民众都觉得接受不了,很震惊的事情,一时整个澧河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而易先平在这个时候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所把控的局面已经完全的失控,立刻要滑向不可预知的深渊,他在媒体云集澧河的当口,又先后接受了两次媒体的采访。 在采访中,他宣称:“澧河公安系统问题,属于积弊,政法委正在部署坚决肃清这一切问题!” 他的这个宣称,被媒体解读,认为是澧河官方已经承认了公安局暴力执法和公安局勾结恶势力的事情存在,一时关于澧河各方面的负面报道铺天盖地而来。 舒治国据说在县委内部会议上气得浑身发抖,他亲自打电话给易先平,几乎是以怒吼咆哮的声音让易先平立刻闭嘴,否则后果自负! 易先平此时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复杂,而他在慌乱之中,又做了一个愚蠢的举动,他又接受了一家媒体的采访,称:“澧河的问题绝没有外界想象的那般严重,尤其暴力执法的问题,不过就是县经贸层陈京局长在一次会议上提出了这个问题而已……” 易先平的这个发言简直就是画蛇添足,尤其是他又扯出了经贸局陈京,这无疑是最大的败招。 外面的局势并没有因为易先平的讲话而休止,而是愈发不可收拾了。 很多媒体都在发问,经贸局局长负责的应该是经贸相关工作,他怎么可能会针对公安局暴力执法的问题发言?只有澧河公安系统的问题恶劣到了什么程度,才能够让经贸局长tǐng身而出? 首先是临近德高的庸州日报快速反应,他们撰写文章,标题为《德高市公安系统恶势力横行,经贸局长不堪受辱,仗义直言!》,又有楚北某知名日报,撰写标题为《县公安局作恶无法无天,经贸局长竟遭受威胁》的文章。 这类的文章一经发布出来,澧河的局面愈发失控,此事最后竟然惊动了省公安厅。 省公安厅督查室立马派遣特别工作组直接奔赴澧河调查事情的真相,而澧河县县委〖书〗记舒治国也对外界正式发出自己的声音:“一定要〖真〗实、准确的查明事情的真相,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问题人员。 澧河县委县政府一定会在上级单位的监督下,认真负责的工作,认真努力的去处理公安系统可能存在的问题,一定会给党和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一场暴风雨就这样席卷了澧河,这场风雨毫无征兆而来,但是却异常的凶猛凶狠,陈京也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完全卷入了这场风bō中,祸福难料!!。 正文 第二百章 夜半邀请【求月票】 夜,一场秋雨突如其来,天气一夜之间转凉,深秋来得比想翻的更突然。 陈京些疲惫的回到家中,金璐轻手轻脚的帮他脱掉外套,陈京冲她笑笑,道:“晚上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我感觉好香呢!” “你最爱吃的红烧肘子!今天天气冷,还备了一点姜汤,你可得喝点!”金璐嫣然笑道。 最近她忽然爱上了下厨,只要她在家的时候,一般都是她亲自给陈京做饭吃的,而徐丽芳反倒成了给他打下手的帮厨了。 看惯了金璐职业装、高跟鞋、气质出众的模样,现在看她穿着围裙,穿着平跟鞋,一派居家的样子,那种小家碧玉的味儿,却又是别有一番风韵。 陈京今天本来一肚子不快活,但是现在跨步进门,见到金璐喜滋滋的模样,他先前的烦恼也就九霄云外去了。 这两天澧河风云突变,易先平不知轻重,公然向李生道开炮。这一开炮不要紧,关键是搞得局面完全失控,整个澧河都因为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而陷入了彻底的被动。 在媒体的报道中,澧河正在被妖魔化,好像整个澧河完全就是暗元天日,公安局和黑恶势力就是不分彼此了。 易芄平搞得有些过了,而且还扯上了陈京,这是更是陈京始料未及,同时也大为光火的。 在官场上,争权夺利、勾心斗角,那都得有规则和分寸,这些规则和分寸,都是彼此有共识的。 不管怎么争,怎么斗,不能够搞乱整个大局。就像澧河,现在易先平一个没刹住车,搞得整个澧河的整体形象非常差,甚至还惊动了省委。 在媒体报道中整个澧河好像就只有易先平一个人是代表正义的,其余的大家都或多或少有问题。 如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易先平不知轻重,自己要找死那可以由他去偏偏他扯上了陈京。陈京那天在陪同王涵阳视察彩水的那个即兴发言,在媒体的聚焦和放大下,已经完全歪曲了既有了事实。 媒体根据一分真实,就可以构造出十分的故事,所以各路媒体频频出现经贸局长受辱的字眼,这让陈京感到很吃惊,也很无奈。 俗话说皮之不存,毛将安附?澧河的整体形象不行了,大家谁都没好果子吃。不管外面怎么炒作,也不管易先平把自己塑造成什么样的英雄,领导不是傻瓜,领导的眼睛是雪亮的。 像易先平这样一斗起来就没有底线,一捅就是大篓子,哪个领导敢提拔他? 提拔这样的人不是提拔一个火药桶吗? 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县政法委副书记,他就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了,假以时日他位置再高了,那还能整出多大动静来?是不是还要惊动联合国? 无疑,陈京是中了易先平一冷枪,观舒治国目前对陈京的态度,陈京清楚,这个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直到此时,陈京才体会到官场的风云诡谲,实在是复杂到了极点。 陈京在彩水的愤然发言,他的本心无非就是仗义执言觉得徐亮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他当时畲己义是愤填膺,这事他就说了! 在他想来,这事的后果,无非是jī怒彩水,或者是jī怒公安系统甚至是jī怒其他站在那一方的人。那样,可能会有自己穿小鞋的时候′这可能是最糟糕的情况。 他从未想过,有人会利用这件事情做大文章。 白白的被人利用了一次,卷入了一场大是非中,陈京内心的郁闷可想而知。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陈京现在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凶险,可现在他却一时找不到妥善的解决办法。他如果站出来解释这件事,媒体肯定又会认为陈京是受到了某些方面的压力。 而陈京现在不tǐng身而出,又被认为他是默认了媒体的说法,所以现在他有些左右为难! 陈京有心打电话给舒治国或者李生道,强调一下他个人的态度和立场。但他一想,李道生明明知道自己在彩水指出过徐亮的问题,他毫无表示,公安系统一切照旧,看他那个架势,根本就没把陈京瞧在眼里。 而舒治国,自从鸿城集团黄小华横插一杠子那个事儿闹了以后,陈京就见识到了舒治国为人骨子里面的那种凉薄。 陈京在这种情况下打电话给舒治国和李生道说明情况,表明态度,实在是不愿热脸对人家的冷屁股。 再说,陈京骨子里面还是有股子傲气,他说公安系统的问题,那是事实俱在的。 现在即使被人利用了,他觉得也没必要解释李生道身为公安局长,他不作为,早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而舒治国作为县委书记,一县的大小事务,他也都是有责任的。在对彩水、对公安局很多问题上,舒治国的作为是有限的,易先平做事不经大脑,不深思熟虑固然不对,但是造成今日局面,难道舒治国就没有责任? 在陈京看来,舒治国和李生道,不仅有责任,还有重要责任,澧河的社会形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损坏,他们要负首责! 金璐的晚餐很丰盛,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最近澧河发生的一些事情她有耳闻,她也知道陈京这两天心情不好。 而她也不问,只是每天对陈京都笑脸相迎,公司能推的事儿,她都推掉,陈京下班,她就天天和陈京在一起陪着他。 晚上吃晚饭,徐彬又被陈京“揪”上楼,他和陈京现在关某非同一般,一点都不拘束。 但是小家伙很怕金璐,金璐在家的时候,他规规矩矩得很。 金璐怎么逗他,也不见他放松,金璐便道:“这孩子就跟你亲,看来你对付小孩子比我有办法!” 徐丽芳在一旁骂徐彬对金阿姨生分,她劝道:“金总,孩子少见您,和陈局长见得多就熟悉一些!其实每次回家,他可是常念叨您呢!” 陈京敲了敲徐彬的小额头道:“妈妈说的是真的吧?你念叨金阿姨什么?” 小家伙眼珠子乱转,支吾了半天,吐出两字:“漂亮!” 陈京哈哈大笑,徐丽芳在一旁也忍不住笑,而金璐却闹了一个红脸,只说现在的小孩子了不得,才三四岁就懂得女孩子漂亮不漂亮了。 这一顿晚餐又是吃得其乐融融,吃完晚饭,陈京到书房读书,他刚刚给自己冲一杯茶,还没来得及喝。手机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很洪亮:“是陈局长吗?我是组织部小王!” “你好!”陈京淡淡的道,对方道:“是这样,卞部长要跟您通话,您稍等一下!” 陈京下意识的坐直身子,对卞兆南,陈京还是颇为尊重的。卞兆南是德高人,为人低调讲原则,作为组织部的一把手,他的口碑是相当不错的。而卞兆南找陈京,一般如果是个人sī下交流,他会亲自打电话。 而每次他让秘书打电话,然后他再过来和陈京通话,这一般都是公事! 一念及此,陈京情不自禁的想,这么晚,卞兆南找自己会有什么公事,如果是公事,白天上班期间谈不是更好吗? “陈京吗,没打扰你休息吧!”卞兆南的声音有些低沉。 “没有呢!部长,您这么晚打电话给我,一定是有指示给我吧?”陈京朗声道。 “呵呵!”卞兆南轻轻的笑了笑,“你倒是稳坐钓鱼台,你知不知道整个澧河都要翻天了,你就这么无动于衷?我看这算不算是一种麻木?” 陈京正sè道:“卞部长,我最近只管分内的工作,能把分内的工作做好,这是目前我能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 “是吗?”卞兆南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你这话怎么不向那些好事、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去说?你跟他们说说,你看人家信不信你?” 陈京哑口无言,沉吟了半晌,才道:“部长,在彩水发生的事情那不是我的本意,彩水的那件事情……” “好了,好了!我没有打算去就这件事情弄个是非曲直!我有点其他的事情找你,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卞兆南打断他的话道。 “没问题,我们就在临江茶楼那边谈,那边环境还不错,新茶的味道也颇为正宗!”陈京建议道。 他不知道卞兆南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但是他清楚,领导晚上找自己,一般都是要紧的事情。 而作为组织部长,卞兆南职责范围内的要紧的事情又能是什么事情? 上次,卞兆南找陈京谈过一次话,提到了陈京现在面临的两个机会的问题,卞兆南谈的事情,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陈京下意识的否定这种可能(w)ìng,因为,如果是这两件事情有消息,卞兆南大可以白天大大方方的约陈京去组织部,把这事情谈透、谈清楚,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晚了,sī下里和陈京在茶楼谈这事。 一念及此,陈京心中一紧,他觉得卞兆南今天所谈的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暴露了!【求月票】 楚城惟楚医院,住院大楼高耸入云天,在大楼最顶端……“惟楚……两个大宇特别的引入注目,堪称楚城西城区最知名的地标。 惟楚医院的名气,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当初共和国某位著名开国元勋晚年在楚城罹患疾病,当时中央准备安排他去京城治疗。可是这位首长却选中了惟楚医院,而且有名言:“惟楚治不了的病,去其他地方也没有多少价值了!” 老首长的一句话,让惟楚医院名扬全国,而自从那件事以后,这么多年,惟楚一直以老首长的要求励精图治,大力投入科研,努力吸纳人才,其终于成为了共和国最知名的大型综合(w)ìng医院之一。 在楚城医院博爱楼十八楼,骨外科一号手术室,手术室外面的观摩室,来自全世界各地的骨外科专家教授数十人聚集于此,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从手术室实时传过来的现场画面。 画面中,一双虽然带着手套,但依稀还能让人感到其纤细灵活的手,正在操控着各和手术器械,做着一台代表世界先进水平的骨外科手术。 画面切换,主刀医师虽然带着面罩,但是从她额头上那凝脂般白暂的皮肤,可以看出其年龄很轻,而耳际的那一缕青丝,以及宽大医生服装仍掩盖不了的那(w)iōng前丰满的两团,让人很容易看清,她是个女人:今天做的手术名字叫:“股骨近端髓内锁钉固定术……”这是亚谈第一例这类手术,手术的难度代表了世界骨外科的最尖端的水平。 现场的气氛紧张jī烈,即使是现场观摩的人员,额头上也冷汗涔涔而下。到手术最紧张的时候,有几个老专家甚至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身边的助手忙上前扶着他们。 其中,有一位老专家,白发苍苍了,他深邃的双眸从未从大屏幕上挪开半步他的助手很紧张的搀扶着他,频繁的用白毛中给他额头上擦汗,边擦汗边道:“姬老,您放心!海缘对这类手术已经有十足把握了是不会出差错的!” 被称作姬老的白发老者微微的颌首,紧张之sè却没车稍减。 “要完成了!”观摩室不知谁惊呼一声,大屏暮微微的闪动了数下,再切回正常画面的时候,手术部分最难点已经完善妥当,仅剩下缝合了。 “太惊人了,简直就是艺术!”一位高鼻粱的外国专家赞叹道,而很多国内的专家此时也起身开始凑在一起窃窃sī语交头接耳。惊奇、赞叹的声音也是不绝于耳。 “姬教授了不起啊,名师出高徒,您的弟子今天的表现足可以碎身国家顶级专家行业了,您老有福啊!” 此时大屏幕已经关闭,白发苍苍的姬教授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而周围的很多来自各地的专家教授都纷纷过来向他表示祝贺。 这位老者各叫姬名东,国内骨科第一人,中[展翅-心里]国科学院院士属于国内医院专家教授中最顶级的存在。 面对这么多人的祝贺和恭维,姬名东笑逐颜开,高兴到了极点他道:“各位,海缘比我们这一代人有福,有这么多的老师帮助她,她自己也的确是天赋超然,她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实在是让人欣慰,让人高兴! 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类手术我一共做了三例都没有成功过,海缘今天能够做成功,我太高兴了!” 老教授这样一说,周围的人更是恭维不断,而有外国医学专家也凑过来和姬教授见礼,来自英国皇家医学院的保罗医生过来用英语表达了自己对姬教授的仰慕和尊敬。 翻译解释道:“保罗先生认为,像‘股骨近端髓内锁钉固定术,这样尖端的骨外科手术,应该只会出现在美国,没想到在中[展翅-心里]国也能看到有人做这样的手术,他认为很了不起,很值得尊重。 尤其是手术方案的制定者,更是值得尊重,他坚信,在共和国,唯有姬教授才能够制定出这样详细周密的手术方案!” 姬教授满面含笑,冲翻译道:“你告诉保罗先生,感谢他前来惟楚观摩学习,我和他的老师马丁先生是朋友,你让他代我向马丁先生问好!更希望马丁先生能够主导,让我们两院能够有更多的交流和合作! 我们惟楚医院,并不弱于京城的医院,也不弱于世界顶级医院,我们是有实力的!” 观摩室很噪杂,一片欢声笑语,而这时候,手术室大门开启,主刀医生叶海缘摘掉了面罩,lù出她那年轻mí人的容颜,她面目含笑,脸上洋溢着天使般得笑容。 自发的掌声响起,整层楼的医护工作者都往这边挤过来,片刻功夫,这一条通道便成了白sè的海洋,所有人都以崇拜、羡慕甚至仰慕的眼神看着刚刚从手术室成功完成手术的白衣天使。 叶海缘则快步的走到白发老者的身边,道:“老师……” “好!好!”姬名东连声说好,语气哽咽,眼眶中噙着热泪……“你好样的,没有给老师丢脸,你维护了我们中华骨外科的世界声誉,很了不起!” 回到办公室,脱掉了白sè的长襟,叶海缘一屁股坐进她特意新添置的白sèmí你躺椅中,嘟囔了一句:“真累!不就做一个手术吗?我做手术不累,偏偏手术过后,这各和应酬让人烦心,还让不让人活了!” 在门口,她的助手嫣然一笑道:“叶小姐,那是你医术高超,大家都想和您多交流沟通呢!” “嘿嘿,交流沟通?你没看见刚才那个白sè大鼻子美国人吗?他说话时,那脸恨不得凑到我面前来,手上还举着一束花,我一见他浑身就起鸡皮疙瘩,差点把中牛吃的米饭都吐出来了!实在是扫兴!”叶海缘道。 “送花?”助手笑笑道:“不止是他吧!你看看这边……“她指了指办公桌右侧的沙发,沙发上面的一排壁柜,上面全是一束束的鲜花,火红的玫瑰,妖艳的蓝sè妖姬,少说也有几十束! “这是刘公子送的,这是马公子送的……” “好了,好了!”叶海缘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就别恶心人了,你没看见我都累虚脱了吗?你就不能说说让我开心放松的新鲜事儿?” 助手小姐抿了抿嘴chún,道:“杜凯先生也有送办……“叶海缘愣了一下,脸上忽然泛起一朵红云,一下从躺椅上竖起来,拿起旁边的纸中盒就往助手小姐砸过去,她嗔道:“小孜,我都说了,让你不要老提花花草草的了,你真是找打……” 叫小孜的女助手并不怕她,躲开了袭击,道:“可是小姐,你的脸好像红了啊!” “你还说!”叶海缘作势yù站起身来。 小孜一见这个情形,忙上过来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事了,我们说件有趣的事儿,*……” 小孜沉吟了半晌,眼睛忽然一亮,道:“对了小姐,您让我查的那个叫陈京的人,好像有眉目了,你等等……” 她快步走到报刊架前面,随便拿了几份报纸凑到叶海缘的面前:“你看看,经贸局长陈京……“”还有这里,年轻干部陈京……还有“我看寿,我看看!”叶海缘饶有兴致的拿起报纸一字一句的读。 过了半晌,她抬头看向小孜:“是真的假的?方婉琦找了一个大局长来捉弄我?澧河?澧河是什么地方?” 小孜瘪瘪嘴,摇摇头,道:“谁知道呢?方小姐无冕之王,常常下基层,还真能捌饬出一些名堂来,幸亏她是找了一个局长,如果她找一村长来,那就更有戏看了!” “也真是的,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呢!害我一通好查!”小孜不无抱怨的道:面对小孜的抱怨,叶海缘好似没听到一般,她嘴中念念有词,念的都是报纸中的内容:“经贸局长陈京不堪受辱,直言公[展翅-心里]安系统黑暮……经贸局长陈京年轻有为,是澧河县委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她仰头看向小孜:“哎!好像还不错哦!重点培养哦!还有啊,直言公[展翅-心里]安系统黑幕,有正义感喽,是个英雄人物呢!” 小孜愣了愣,呆立当场,简直是彻底的无语。 在她看来,小姐脑子有了毛病,凭小姐的身份地位,一个山旮里……小县城,别说是局长,就是县长,那无疑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亏她还能够有兴趣去说这些话,真不知她是什么心态。 在小孜看来,澧河的什么局长,那就是披着中山装,戴着东北帽,双手叉腰唾沫纷飞的邋遢汉子,那个形象和小姐出身名门,高贵时尚相差何止是十万八千里? 她这样一想,又觉得方婉琦的确是够恶作剧的,竟然给小姐找了这么一个舞伴,这事如果真相大白,说出去不知有多少人会笑掉大牙吧? “把手机扔给我,我要给方婉琦打电话,这个小女人,以为能难得到我,我有那么容易难倒吗?”叶海缘冲小孜挥挥手,嚷嚷道,神sè一片的轻松惬意……。!。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退无可退【求月票】 陈京即将要踏进临江茶楼的时候,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方婉琦。 “哎呀,陈局长,你这一夜之间扬名了!怎么这么多报纸媒体都恋上了你啊?媒体关系不错,是真行啊!”方婉琦道,她说话一如既往的犀利,像打机关枪一样。 陈京叹了一口气,道:“你有些幸灾乐祸了吧!澧河的整体形象就是让你们这些媒体给毁坏的,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话,你看都炒作成啥样了?这里面明显是过分炒作!” “政治嘛,都是肮脏的,我一贯都这样认为。哦,对了!要不你说说内幕呗,让我也涨涨见识!”方婉琦道。 陈京抽了抽嘴角:“无可奉告!你不要忘记了自己记者的身份,这一点我是不会忘记的!” “好啊,陈京!你行!你别忘记你是我的员工,小心我扣发你的工资!”方婉琦有些恼羞成怒。 “好了,好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现在要去见领导………………” “什么领导?我看你是要和你那个jiāo滴滴的女朋友卿卿我我了吧?”方婉琦嗡声道。 “随你怎么猜,你再不说事情,我挂电话了啊!”陈京威胁道。 “算我说不过你!”方婉琦没好气的道,“我给你发了一个邮件,内面有个广告文案很棘手,你帮忙参详一下吧!最好能多几个版本,没办法,遇到了一个很挑刺的客户呢!” “行吧,回头我去看,先这样……”陈京迅速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方婉琦听着电话里面嘟嘟的盲音,呆呆半晌,道:“气死我了!太没风度,太粗俗无礼,真以为本小姐这么好惹?” 她嘀嘀咕咕了一番,叹了一口气…脑子忽然又想起叶海缘给她打的电话,她有忍不住吃吃好笑。 “就安排一个县局长给你做舞伴又怎样?还不乐意了?人家局长还不愿意呢!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 陈京到茶楼的时候,来到他和卞兆南两人约定的包房,卞兆南已经坐在里面了…仅他一个人! 陈京心一沉,很是尴尬,忙上前道:“卞部长,太对不起了,我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实在是不恭敬了!” 卞兆南轻轻的笑了笑,指了指沙发…道:“坐吧!没有外人就不要客气,我们随便聊聊吧!” 陈京依言坐下,茶楼服务员给两人一人上了一杯茶,再上了一点点心,等服务员退出去,卞兆南脸sè渐渐变得严肃:“你是怎么搞的?你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很关键吗?你看看现在外面折腾得,尤其是你在彩水所发表的那个谈话,现在被炒成了什么样子了? 你太草率了…也太大意了,草率在于你行为做事不深思熟虑,而大意则是你明显有被人利用的可能(w)ìng…你却偏偏不注意,现在倒好,俨然被别人当成了枪使了!” 卞兆南yīn沉着脸,让他看上去很有威严,陈京见惯了他温和的一面,现在看他板着脸,感到很是不适应。 “部长您批评得对,是我经验不足,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w)ìng!”陈京诚恳的道。 卞兆南神sè缓和了一些,他喝了一口茶…叹道:“你在这件事情上所表现出来的不成熟,是很致命的。组织对你的使用,不可能不考虑你目前的情况,我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是自毁前程!” 卞兆南用手敲了敲桌子,继续道:“今天县委开会…舒书记发言,他认为目前参加省委党校的人选,你已经不合适了!因为在这个敏感时期,如果县委把你外派省城,是不是外面的媒体又得有新的炒作? 这种可能(w)ìng不得不防!你看看多好的机会,就这样因为自己的失误浪费掉了,你呀,你呀!这个脾气什么时候能够变得成熟一些?” 卞兆南很是扼腕,陈京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心中隐隐却是很不舒服,他心中清楚,舒治国终于还是给自己小鞋穿了。 陈京细数自己所谓的问题,无非就是两点,一点是没有接受邵冰莹的送礼,另外一点就是那天在彩水现场亲眼目睹徐亮暴力执法后,实在是看不过眼,在中午碰头会上发言直斥了此事。 除此以外,陈京再也没有干任何事情,至于最近媒体的炒作,以及易先平大嘴巴所搞出的这些所有的事情,陈京自始至终都没参与。 再说,媒体抹黑澧河形象,真正要追究责任,那也是舒治国、李生道这些主管领导责无旁贷,怎么现在陈京听起来,好像责任都在自己身陈京又想起伍大鸣的那番话,他心中一股子火再也按捺不住,道:“卞部长,关于我成熟与否的问题,我对目前主流的说法有异议。我不认为我不成熟!” “我们澧河公安系统的问题,就活生生的发生在我眼前,徐亮的做法完全是无视法纪,粗暴执法。我作为党的干部,当面指正他的错误,又哪里有问题?现在倒好,我这个指正错误的人,反倒成了不冷静、不成熟,而当事人一点都问题都没有。 公安局李局长,我们澧河县党委政府,什么时候反省过自己的问题?” 卞兆南一惊,眼睛盯着陈京的面孔,陈京摆摆手道:“卞部长,我不是对你个人有看法!我只是觉得,我们澧河政坛,需要有人仗义执言,需要有更多的质疑和不同意见! 为什么我们会有这么多问题,为什么最近我们澧河会被这么多媒体抹黑形象?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们要深刻反思,我不认为我的做法是不理智或者是不成熟的。” 卞兆南眼睛盯着陈京的面孔,仿佛要把陈京看穿看透,陈京和他对面对视,眼神丝毫不退缩,也不闪躲。 两人ˉ对视良久,卞兆南嘴角抽动了数下:“你呀!怎么就这个脾气呢!” 他mō了mō自己的口袋,眼睛看向陈京:“你带了烟没有!” 陈京掏出一盒烟,递给卞兆南一根,帮他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支烟,两支烟枪在房间里面吞云吐雾,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很久,卞兆南忽然站起身来,在房间了踱了几步道:“怎么这房间这么闷?”他踱步到窗户边上,拉开窗帘,将铝合金窗户拉开,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将他的头发吹起老高。 卞兆南转头看向陈京,道:“德高的这次副处干部公选大会,你要好好的把握机会!我明确一点说吧,这个机会对你至关重要,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陈京也站起身来,他嘴chún掀动了数下,准备说话,但却不知从何说卞兆南的话说得很含蓄,但是根据卞兆南的话,陈京可以推断出来,县里肯定会有一系列的应对办法出来,也许会有专门针对陈京的措施出来。 舒治国、李生道,这两个人任何一人都是陈京碰不了的,何况,还有像王涵阳这类强有力的实力派,俨然是唯舒治国马首是瞻的? 更有彩水这样背景和后台十分强硬的企业,这后面又会牵扯到多少的关系? 陈京和卞兆南聊得很晚,从茶楼回家,陈京放弃了交通工具,而是一个人沿着澧河堤岸步行返回。 这一路上,深秋的冷风肆虐,将他的脸吹得冰冷冰冷,他的头发也高高的竖起来了,但他心中却是一团火热。 兔子急了还咬人,陈京最近一直够克制了,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有人并没有因为陈京的克制而收敛,相反,反将陈京的克制当成了软弱,暗地里不知想什么小手段想着对付陈京呢! 按照陈京的本意,他是不想涉足县一级层面的争斗的,但是所谓树yù静而风不止,很多事情都不是以陈京的意志转移的。 就在陈京和卞兆南见面的第二天,县委召开会议,会议决定在公安系统展开打击暴力执法、肃清公安系统害群之马的专项行动,首当其冲被处理的便是易周镇派出所所长徐亮。 徐亮因暴力执法被停职结束内部审查,而参与徐亮粗暴执法的涉案五名干警均被停职。 公安局长李生道向外界宣布,澧河县委县政府、公安局,已经坚定了打击公安系统暴力执法的信心,同时,李生道也欢迎上级督察组进驻澧河,帮助澧河发现问题,督导解决问题。 李生道表示,澧河县委县政府、公安局,完全有能力、有信心通过自身的力量,来解决内部存在的问题。他强调,澧河的问题,只是个别、一少撮人的问题,而不是所有干部和干警都存在问题……………… 李生道发表讲话第二天,在各大媒体就鲜少看到关于澧河的负面报道了,相反,德高主流媒体德高日报开始出现关于澧河内部大力整顿公安系统的文章,另外,德高市主要领导开始频频视察澧河。 另外,澧河成功进入鸿城集团落户的新闻也被深度挖掘,积极消息日益增多,负面的消息逐渐散去,澧河俨然已经漆黑的天,好似立刻就又要变回朗朗乾坤了。 而澧河政坛的博弈,也因此变得更加风云诡谲…………!。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向舒治国叫板【求月票】 县委召开今县科以上干囘部大囘会,在全上,县委书囘记舒治囘国发表重要讲话,在讲话中,他特别强调了加强干囘部素质教育,提高囘干囘部管理水平和帮助干囘部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的重要性。 在他的讲话中,特别提到了有些干囘部有了成绩便翘尾巴,瞧不起领囘导、瞧不起同事,就以为老囘子天下第一。 还有干囘部在班子里面搞个人英椎主囘义,过分强调个人的作用,因为个人能力突出,便在班子内部听不进其他同志的意见,搞一囘言囘堂,搞独囘立王国。 他的这番讲话,语惊四座,接下来,他宣布了市委新的人事决定,市委决定,为了砚范澧河县公囘检囘法的领囘导,决定任命现任县委常囘委李生道担任政囘法委书囘记,继续兼任公龘安局囘长! 舒治囘国的这个人事任命宣布,所有人都明白了今天会囘议的主题,前段时间闹得凶的易先平终于受到了清算,他最有希望接替政囘法委书囘记的传言可以就此终止了! 县委高层的争斗,这一次又是舒治囘国占了上风。 舒治囘国讲话结束后,李生道上台做了重要讲话,他首先自然是感谢组囘织信任一类的话,然后便通报了省公龘安厅督查小组来澧河驻点督查的结果,公龘安厅领囘导认为,澧河的问题只是局部、个人的问题,前段时间媒体报道的情况是夸大的,也是不真囘实的。 李生道道:“同志们,在座的各位,大多数都是澧河土生土长的干囘部。前段时间,我们澧河被外面的媒体说成了蛮夷之地,好像未被开化一般。我可以明确的说,外面媒体的这种说法,是很不负责任,很没有职业道囘德的。 还有这也说明了,在我们澧河内部,有些干囘部完全不顾全大局为了个人的风头,为了个人的政囘治利益,不惜抹黑整个澧河,这样的做法是可鄙的是极端不负责任的。 还有一些干囘部,仗着有些媒体关系,肆意鼓动媒体对澧河做负囘面报道,对这样的同志,我认为就是澧河的害群之马,对澧河的经济和社囘会的发展,是有相当消极影响的,这样的同志我们澧河不欢如……” 李生道的这段讲话结合舒治囘国的讲话会囘议上清算的味道愈发浓了。 易先平蹦醚起来,他的头一下被摁下去了,现在矛头又似乎指向了陈京! 陈京这个刚刚被舒治囘国塑造起来的标杆人物,现在在短短的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舒治囘国就要把先前的一切推囘倒,开始削弱陈京的影响,为拿下陈京在做积极的准备! “陈京要倒霉了!”很多人有了这样的判断,舒治囘国、李生道两个人连手的绞杀外加刚才附和发言的王涵阳等县委常囘委,澧河县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清洗运囘动似乎就要拉开帷幕。 他们对陈京的批囘评主要集中在三囘点,第一点是陈京在班子内部搞个人英雄主囘义搞一囘言囘堂,第二点,陈京曾今利囘用了他广泛的媒体关系,做过抹黑澧河的事情,这一行为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第三,陈京不是澧河人,他在澧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升囘官发财,这一点成为了陈京故意抹黑澧河,不顾澧河形象的最有力佐证! 整个干囘部会囘议一共开了四个多小时,在会上,拿下易先平,批判陈京似乎成了主旋律,也许,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拿下陈京,已经是考虑舒治囘国前段时间,刚刚将陈京树成标杆的因素了。 县委担心转弯太快,对县委和舒治囘国的权威是很大的损伤。 但是,今天的会囘议既然做到了这一步,拿下陈京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 毕竟陈京根基尚浅,虽然招商有功,但是要细究他的错误和过错,那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情,唯有拿下陈京,无论是李生道还是舒治囘国,才能证明自己的清囘白和正确。 如不然,陈京的那句公龘安系统害群之马大有人在,那就是正确的,李生道和舒治囘国还有什么作为可言? 政囘治斗囘争都是激烈而肮囘脏的,陈京熟悉媒体,现在成为了他鼓动媒体抹黑澧河的最好例证。 其实,陈京做了没做,此时已经不重要了!李生道和舒治囘国,现在需要的就是替囘罪囘羊,需要的就是要为自己的做法找到让人信服的佐证,而将陈京拿下,就等于是拿下他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县委科以上干囘部会囘议结束,陈京几乎在结束的同时,便召开了县经贸局全局工仵会囘议。 在工作会囘议上,陈京强调:“我们不认同在招商方面塑造典型是搞个人英雄主囘义,我们不认同和媒体保持密切友好的关系,就能够干扰媒体的报道倾向,我们不认同内部意见高度统囘一,就是一囘言囘堂的结果。” 如果说县委的科以上干囘部会囘议上发生的事情,足以震囘惊澧河,让澧河政坛大家清楚,澧河一场政囘治清洗风暴即刻就要来临,大家都以五味杂陈的心情看待这一事龘件的话。 陈京召开经贸局会囘议强调的这三个不认同,则彻底的震动了澧河政坛。 陈京以下属科级局囘长的身份,竟然公开的向县委叫板,公开向县委书囘记舒治囘国叫板,在不仅在澧河政坛历囘史上绝无仅有,可能在共囘和国政坛,这样的事情都鲜少发生。 陈京这是干什么?他难道以为凭自己一个小小的局囘长,就能够和以舒治囘国为首的县委叫板? 很多人哗然,有人讥笑陈京不识时务,狗急跳墙,有人为陈京暗暗叹息,觉得陈京是自己将自己的大好前途给荒废了,各种议论,各执一词,充斥在澧河政坛,渐渐的从政坛蔓延向澧河社囘会各囘界,然后澧河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 陈京在召开了县经贸局工作会囘议之后,第二天清早他便视察澧河开发区,像将军一样检阅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在视察开发区的时候,他又发表讲话,强调:“澧河开发区的发展,要走专精路线,要走以点带面的路线。 开发区的发展同时,要紧急发展的社囘会责任,要时刻把保囘障老百囘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要时刻心系百囘姓的利益!” 他直言不讳的讲:“当领囘导干囘部,只要行得正,坐得稳,真正将心思放在老百囘姓身上,即使天塌下来都不会害怕!即使是在虎狼当囘道的年代,事情的真囘相也终将会从历囘史的沙粒中暴囘露囘出来,是是非非,自有公断!” 陈京两天之内,发表两次讲话,尤其是第二次讲话,他可以说是用实际行动反击那些说他鼓动媒体抹黑澧河形象的说法,又一次回击了舒治囘国李生道对他的批囘评和指控。 而陈京做的第三件事情,便是撰文分别在德高日报和省日报上发表,他撰文的主题是评论县级招商引资急功近利、为招商而不顾自然环境、百囘姓利益、甚至不顾国囘家政囘策法囘律法规的实例,以及这样的实例对地方经济的致命性的伤害! 陈京的笔锋像刀一样犀利,他缜密的逻辑、牢牢把握主旋律的文风,在这两篇文章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楚江日报甚至将陈京的文章放在了时政版的首页,并配了漫画插图。 漫画是楚江著名漫画家小丹所做,漫画主要是讽刺,招商腐龘败、官囘商勾结联合压寨百囘姓的,陈京的文章旁边,配以这样的漫画,更是犀利,更让人觉得丰囘满,可谓是锋芒毕露。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陈京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他终于做出了最强有力的反击,而他反击的犀利程度,也堪称让整个澧河政坛都大跌眼镜。陈京真正的实力终于完全暴囘露囘出来了,他干的这三件事,可谓是招招关键,步步为营。 内部开囘会是稳定团队,视察开发区讲话是反击流言,而撰文发表是攻击敌人之最软肋。现在澧河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毫无疑问就在彩水水泥厂那一块,陈京撰文如此犀利,直指澧河县委和政龘府招商彩水不力,这一招的犀利,可以说是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可能包括舒治囘国在内的所有澧河人,都没有料到年纪轻轻,平常在领囘导面前表现客气恭谨,很有礼貌的陈京,其有些瘦弱单薄的身躯内面竟然可以迸发出如此强烈的能量来。 而陈京的倔强和不屈,牛一样的脾气,也终于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了。 陈京相比舒治囘国,李生道,他就是一枚小小的鸡蛋,而舒治囘国和李生道就是地地道道的大石头。 陈京和舒治囘国李生道斗,那就是典型的鸡蛋碰石头,这样的事儿一点都不好玩,这样的举动让人甚至觉得有些疯狂! 但是,从现在的局面看,澧河上下,竟然谁都没办法阻止陈京这枚疯狂的鸡蛋了,这枚疯狂拼命的要往石头上撞的鸡蛋,究竟有多大的能量?难道还这能鸡蛋撞破石头?这也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而正是由于这种不可思议,让大家对这件事情空前的关注,所有人都想一睹最后的结果!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早就有套! 金玉酒楼,一间隐蔽的包厢,陈京这两天都在这里办公。 外界已经轰动得不成样子了,陈京也成为了整个澧河干部群众所密切关注的焦点,而有些洞悉情况的媒体,也八卦的想在这事上在挖点料,所以,经贸局陈京正常办公的难度已经大了,他便临时将办公地点选在了金玉酒楼。 本来,按照陈京的本意,临河茶楼是个不错的地方,但是考虑到那里不隐蔽,再说,陈京现在本来就被人盯上了,估计澧河旮旮旯旯都有眼线盯着,临江茶楼那个地方,陈京估计待一天,第二天那里就和自己办公室没多少区别了。 陈京现在办公的这件包厢,是金璐以前待客用的专用包厢,现在陈京要用,便临时改造成了办公和餐饮两用的一处所在,电话一架,容纳陈京一个人办公倒是绰绰有余! “京,再喝点粥吧!这粥的味道不错!”金璐脉脉的看着陈京,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怜惜。 陈京工作起来很玩命,写东西、批文件、主持工作,一天到晚没有丝毫松懈的地方。而更让金璐担心的是,外面现在关于陈京向舒治国叫板的传言肆虐,而关于陈京将要失势,彻底被舒治国拿下的说法也极其多。 就是金玉酒楼每天接待的客人中,就有很多人议论这事,这些所有的议论,对陈京都是相当不利的! “京子这(w)ìng格啊!”金璐暗暗的摇头,陈京的(w)ìng格中那份正义和倔强,那是深入骨髓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这一点在政坛上混会很吃亏,奈何陈京就生了那个脾气,劝说也是不顶用的,金璐也只能是干着急。 “行了,你就别老劝我喝粥了,我都喝三碗了肚子就那么大!”陈京道,他眼睛看向金璐,轻轻的笑了笑,道:“你不用担心我的事情我的事情不会有大问题。 我一不贪污,二不受贿,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老百姓关采处理得好,群众关系牢固。我脚下踏得实在,行得正,坐得稳,我怕什么?” 陈京的嗓音拔高道:“所以啊你就不要天天杞人忧天整天都愁眉苦脸的,你难道不知道女人心里装的事情太多,很容易变老吗?”他边说话,边拉过金璐的胳膊,将其拽到自己的身边。 “乖称自顾去忙,我没事,马上我开始下午的工作了,待会儿还有贵客临门呢!你老在旁边转悠影响也不好!” 陈京费尽了力气,终于将金璐暂时劝离了他身边,他一屁股坐在转椅上一股难言的疲惫袭过来… 良久,陈京强迫自己从工作上纷繁芜杂的事情中分出心来,他忽然想到方婉琦给了一个任务,他在外面用电脑将任务打印成了文字。 他从文件袋中掏出任务文件,慢慢的一字一句的看,字斟句酌,渐渐的投入到了任务中去。 方婉琦这次给的文案有些趣味,是个广告文案,主要是为慈善医疗机构做的带有公益(w)ìng质的广告,为了这个广告,方婉琦公司拍了四五次,客户都不满意,认为方婉琦的广告没有抓住慈善医疗的灵hún。 什么是慈善医疗的灵hún?陈京仰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面各种画面像走马灯一般的浮现,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画面。 那个画面有几个孩子在玩耍,其中有一个小孩就是徐彬,另外两个孩子家庭条件都不错,手上拿着心爱的玩具。徐彬则是两手空空的和两个孩子玩在一起。 他那种羡慕中有自卑,自卑中有无奈,眼神中的那种mí离,那种不属于他年龄所拥有的怯懦,让人心中会不自然的震颤,陈京一想到这个画面,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这个画面他印象很深刻,因为他的少年时光,也有类似的经历,少年的那种艰辛和辛酸,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而这种艰辛不止表现在一个小玩具上面,医疗治病这一块,更是如此! 陈京小时候,父亲得了急(w)ìng的肝炎,当时情况非常紧张,那个时候,家里经济紧张,根本就没有钱送省最好的医院治疗。 那个时候母亲四处求人,而姐弟三个那种痛苦和无助,不也是类似的情感吗? 陈京脑子里浮现这些画面,然后他再想慈善医疗的灵hún,思路一下就开阔了。 他的笔不由自主的在纸上划动,关于这则广告的主题定位就很清晰的表述了出来。陈京即兴之下,甚至写出了广告策划建议,这样的广告,应该从哪个方面才能触动人的内心? 一个“爱”字,一个“孝”字。 父母对孩子的“爱”,子女对父母的“孝”,这芸芸纵生,婆娑世界,因为这两个字演绎出的,能够触动人灵hún的画面太多了…… 不知不觉,陈京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他觉得自己的状态非常好,从未有过的好,他坚信,这个广告成了,一定能成! “咚,咚!” 就在陈京自我陶醉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进来的是服务员小贾,她冲陈京点点头,道:“陈局长,黄主任来了!” 陈京神sè一动,连忙将桌面上的东西收起来,站起身来道:“快请啊!马上上菜,我要和黄主任喝几杯的!” 所谓黄主任,不是别人,恰是黄小华。 陈京和县委书记舒治国现在闹得不可开交,俨然是水火不容,而县委的大管家,舒治国的头号幕僚长,竟然来赴陈京的宴会,这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 幸亏陈京所处的地方保密程度高,否则,如果这事情被传出去了,估计又不知会引发多少猜测! 陈京请客,黄小华准时赴约,当两人一双手紧握的时候,黄小华嘴角微微的翘起,道:“陈局,你是个大忙人,应该不会无故请客的。今天我可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才过来,所以,你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陈京笑了笑,他听出了黄小华言语中的矜持和倨傲,前段时间,黄小华还一脸涎笑到陈京面前赔礼道歉,那模样谦卑到了极点,和今天的样子和以前完全是判若两人,属狗脸的变化都没有这么快呢! “黄主任,有个事儿我要请教你,我听说最近这几天纪委在调查一批干部,好像这批人都是和彩水有关系的,我这心里琢磨,难道是彩水出事了?或者是,其他什么方面出问题了?”陈京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黄小华微微的皱眉,他那双三角眼左右挪动,样子既滑稽又jiān诈,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沉吟了半响,黄小华板着脸道:“陈局长,你这话我可有些不懂!纪委调查的事儿,我怎么清楚?再说,彩水是否出事,难不成陈局你就真这么关心?现在外面多事之秋,我看陈京你还是用心关心一下自己吧?” 陈京哈哈大笑,摆手道:“我才不关心这些呢,只是我听到外面有人说,纪委调查彩水和某些干部,是因为我陈京向纪委反映了情况!”陈京顿了顿,声音拔高:“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我跟纪委反映什么情况?上次彩水邵冰莹给我送钱,您建议我上交纪委,我后来想了想都没敢那么做呢!” 黄小华脸sè变了变,从椅子上竖起身来道:“你没上交纪委,你怎么处理的?” 陈京摊摊手道:“我还能怎么办?原物奉还呗!得罪人也没办法,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犯错误。你是不知道啊,我退东西的时候,邵冰莹脸sè都绿了!现在看来,我幸亏退钱了,你看现在出事情了,纪委在调查彩水呢!” 黄小华呆立当场,脸sè一阵红一阵白,他最近想着盼着把陈京挡在前面,他好在后面浑水mō鱼做点文章呢! 彩水的事情,陈京有主动交代问题在前,他黄小华步陈京后尘,既隐蔽,又可以给目前澧河政坛下一剂猛药,他哪曾想到陈京是虚晃一枪? 他几乎是要失去方寸了,他在向纪委上交来自彩水的不明财物之前,专门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过陈京,有人证明,陈京的确是和纪委易明华书记有过密谈,至于谈了一些什么,则是不得而知。 黄小华当时就判断,陈京肯定是给易明华交底了,他几乎没有多少犹豫,便将自己这两年吃的彩水的好处,全都吐了出来。他这样做,就根本没安好心。 但是她何曾料到,陈京在这里面竟然埋了一个伏笔呢? 黄小华忽然有些明白,自从上次陈京向他“取经”开始,yīn谋就已经注定了!那个时候,陈京就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呢! 黄小华也想过陈京没安什么好心,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陈京的套子下到那个地方。 现在的情况很明确,最近纪委的一些动作,直接有关系的就是黄小华。 黄小华处于风头的最前沿,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陈京的小动作,很快就会有人知道,然后迅速传播出去。 一旦这事情传到了舒治国的耳中,黄小华又会面对一番什么样的情形?!。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一定要找回场子!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黄小华心情糟糕:陈京的jiān诈他终于见识到了,陈京专门向他请教办法,最后却又反其道而行之,实在不容易让人想到:现在纪委〖书〗记易明华动作明显,黄小华看得出来,舒治国对易明华的动作很警惕。 只是易明华做事以认真不讲忙面出名,他手中如果真掌握有东西,舒治国也干预不了他的。 易明华手上有什么证据?他手上的证据从何而来? 黄小华脑子里面这个念头一划过,他浑身上下便坐立不安,从彩水的背景,舒治国对彩水的态度,以及目前澧河大多数常委对彩水的态度,黄小华都可以想象,易明华这次调查将要遇到的强大的阻力。 而这些阻力,对黄小华来说也是噩梦,保不准很快就有人知道,这一切事情都是黄小华在搞鬼,那后果真就很糟糕了! “陈京,好!很好!我就知道你请我吃饭肯定是有事儿,没想到是这件事!你直说吧,你想怎么样?”黄小华盯着陈京,眼睛中带有血丝,他尽最大的努力控制着情绪,但是说出来的话,依然很情绪化,有些恼羞成怒。 陈京呵呵笑道:“黄主任,你不要想太多了!现在澧河政坛乌烟癌气,根本就没有人tǐng身而出。黄主任能够在这个时候tǐng身而出,主动向纪委举报彩水存在的严重违纪问题,我实在是很佩服!” 陈京叹了一口气,道:“我的情况黄主任想必也知道,实话讲很糟糕!有人要整我,有人要撤我的职、罢我的官,实话讲,我内心是很愤慨的。我喜闻黄主任向纪委举报了彩水存在的严重违纪问题,心中觉得很鼓舞,这才专门请你过乘吃顿饭,坐一坐! 我本来以为,在这个非常时候,你可能不会来,没想到,你还是丝毫不避嫌的赴约了,我心中是颇感动的!” 陈京的话说得很诚恳,感情也很真挚。可是陈京的神情落入黄门、华的眼中,他想哭的心都有了,他向纪委反映情况,哪里是想伸张正义?哪里是看不惯澧河政坛的乌烟癌气? 他是存了小心思的,以为有陈京在他前面挡着了,他在后面再加点火,这局面就会越来越有意思,他哪里会有支援和鼓舞陈京的心思? 他脸上火辣辣的烫,心里面五味杂成,滋味莫可名状。他忽然又想,自己向纪委举报,这是个很秘密的事情,纪委怎么也应该保密……为什么陈京竟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如此的了若指掌? 还有,陈京都能知道的事情,这事情能够瞒得过舒治国吗? 一念及此,黄小华屁股下面像被〖针〗刺了一般,再怎么也坐不住了。他蓦然想到,陈京平常对舒治国恭谨有礼,一向都表现很乖觉温顺的,怎么这一次偏偏就硬要向舒治国如此公开叫板? 再联想陈京那总让人看不透,很神秘的身份,黄小华脑子里面的念头越来越多,开始胡思乱想,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里面踱步,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邪不胜正,这是自古以来的法则!”陈京语气坚定“我就不相信,在共和国的土地上,还真有指鹿为马的事情,我这次就硬要抗争到底!”陈京也站起身来。 他眼睛看着黄小华话道:“黄主任,现在澧河的局面就是这样了,相信你也看得很清楚!我明确说了吧,我今天过了就去省城,我一定要往上反映情况,我不把问题搞清白,我誓不罢休!” 黄小华一听陈京要去省城,他脸sè变了变,再一想陈京把自己拉近了他的阵营,他心中更是恶寒。 此时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想把陈京作为冤大头,让陈京顶在前面,自己好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现在倒好,这个角sè好像有些颠倒了,现在黄小华必须要向陈京靠拢了,如不然,他就成真的可能是孤家寡人了! 黄小华觉得很荒谬,他堂堂的县委常委,比陈京的政治位置高了不止一点半点:上次,他到陈京面前负荆请罪本就让人没面子了,现在陈京摆出的架势,又是要让他必须表明态度、选择立场,这让黄小华情何以堪? 陈京的态度很硬,他端起茶杯喝茶,服务员上了一桌子好菜,他和黄小华两人都没怎么吃! 陈京的思想很明确,现在的局面搞成这样了,什么乌七八糟的心思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一切能用到的人和事,都要利用起来,一切能够组织到的力量,都要组织起来。 舒治国不是公开放言要罢陈京的官,撤陈京的职吗? 陈京就要考验一下舒治国的这画牙口,县委〖书〗记,那也不能为所yù为的。陈京主动挑起事端,就是要让澧河人都见证这事,他和舒治国要拉开架势干,否则,如果在暗地里斗法,舒治国作为县委〖书〗记,只要稍微动动,陈京就会吃不消的! 黄小华的态度渐渐明朗了,事情闹成这样,也由不得他不明朗。 舒治国本来就不信任他了,现在他又向纪委交代了问题,这件事情既然做了,他不一条路走到黑又怎么成? 所以,万般无奈,他也只能和陈京站在一起,好在,只要陈京不捅他的刀子,他目前还是逍遥自在的,他一这样想,心中也宽心了一些。澧河现在的局面瞬间万变,谁又能说准以后的事儿? 桌上的菜肴已经炖得热气腾腾了,陈京和舒治国重新坐下吃饭的时候,两人谈话的态度已经明显和刚才不同了。 陈京道:“这几天易先平倒是天天给我打电话,澧河造成今日局面,他是要负主要责任的。当初,他幼稚得很,妄想拿我当挡箭牌……其人用心就不对,终于没落个好下场!” 陈京说到此处,道:“还有一件事情,上次彩水邵冰莹送礼,当时易先平是在场的。那个,时候,他可是活跃得很呢!” 陈京这样一说,黄小华心中明白,易先平还是有些价值的,至少他可能收子彩水的钱,如果给他做工作,让他主动向组织交代问题,这个工作可能可以做通。 一念及此,他便道:“我这几天抽个时间见见他吧,争取让他看清目前的现实,我想他主动找你,可能也是有些看弄现实了吧?” 陈京哈哈一笑,举起杯子道:“来,黄主任,我们走一个!澧河局面至此,就是大醉一场又何妨?” 在遥远的楚城,在楚江传媒的主会议室,来自于省卫生厅的领导、省红十字会、惟楚医院的主要领导,省慈善医疗联合会的领导一起聚集在此,大家一同来观摩楚江传媒这次为楚江慈善医疗拍摄的广告片。 方婉琦今天穿了一件rǔ白sè的风衣,腰上系着腰带,整个人的形象显得比往日更是成熟和干练。在她的旁边,坐着一袭白衣的叶海缘,叶海缘穿着制服,代表了今天她的身份。 她的身份很不一般,他既是惟楚医院的代表,也能够代表慈善医疗联合会,今天来的这么多人,她的位置仅排在省卫生厅郎副厅长之后,而今天的观摩,显然又是以她为中心的,这一点,这从现场的气氛都能看出来。 “方婉琦,你可是卖大吴子了,今天的观摩如果是砸了,你别怪我不讲情面。你做不好这个广告,我只能给廖哲瑜去做了,我再也没有耐心和你瞎折腾了!”叶海缘凑到方婉琦身边一字一句的道。 方婉琦笑了笑,道:“叶老总,你放心,没有精钢钻,我不揽瓷器活啊。今天,我让你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我做的东西如果不行……岂不是扫你的面子?” 两人窃窃sī语,宛若姐妹两人在交心,一屋子的人大家都耐心等着两人sī下交流,没有任何人,有丝毫的不耐烦。 无论是叶海缘,还是方婉琦,在楚城上层社会,都是最知名的女人!两个人的漂亮和各自拥有的事业,都是大家争相议论的事情,今天,她们两个人碰到了一起,这本身就是一道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靓丽的风景! 两人聊了很久,双方chún舌交锋,互不相让,最后终究还是方婉琦退了一步,她嫣然一笑,站起身来走上了主人位。她没有说任何的欢迎词,她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轻轻的挥一挥手,樱chún轻启,吐出了一句话:“开始播放!” “唰,唰!”房间四面的窗帘被人迅速拉上,灯管也瞬间熄灭,在雪白的投影墙上,一个象征楚江传媒的L*在跳跃,今天的主题就这样闪亮登场了…… 方婉琦嘴角微微的翘起,难掩脸上的得意之sè,她对今天的这吓,片子有十足的信心! 一个广告片,拍了四次,被叶海缘否定四次,这对一向骄傲的方婉琦来说,这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这一次,一定要找蹲场子来。 一念及此,方婉琦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一个人,她嘴chún一抿,笑意更浓……!。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巨大的讽刺! 安静的会议室,幻灯画面在雪白的投影墙上安静的流淌。 一则公益广告,就是一个故事,一个孩子,他狭隘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的真善美,那给人又是怎样的感触? 当人们已经习惯的按照大人思维看问题,习惯按照现在经济社会市场经济,赚钱经济的视角看问题,又有多少人能够想到孩子的视角?这个视角的珍贵,也许恰恰就是慈善行业根本的价值。 方婉琦给的广告片很简单,但却直击人的灵hún,非常的有穿透力,广告片的核心,就是孩子眼中的世界。他们的父母亲人因为疾病离他们远去,他们脑子里面那一刹那的梦想甚至说幻象,所构筑成的世界,就是这个广告片的主题。 人人都有少年时,年少时遭遇的不幸和坎坷,足以让人铭记终生,而方婉琦的这个广告片,恰恰就把握住了这一点,最后才画龙点睛的点明慈善医疗,福泽万民这个主题。 广告片一共只有一分钟不到,但是浓缩的精华,让在场所有人情不自禁的鼓掌! 当窗帘重新拉开,灯光重亮的时候,方婉琦神采奕奕,满脸含笑。而现场有人已经站起身来鼓掌! 叶海缘也在鼓掌,她的脸sè微微的有些潮红,而眼角隐隐有泪痕,方婉琦大踏步走下来,走到叶海缘旁边,没心没肺的道:“怎么了?我们的叶老总感动了吗?我们楚江传媒出品的广告片,一定都是精品!” 她微微的昂着头,叶海缘盯着她那副样子,从鼻子里面发出一声轻哼,道:“不错,这个广告片的确不错!我很想见见这个片子的策划者!” 方婉琦似笑非笑,道:“那没有什么好见的,这个人是熟人,上次舞会搂着你跳舞的那位绅士就是这个片子的策划人!” 叶海缘一愣神,周围却是一阵sāo动,有人在交头接耳,似乎在议论究竟是哪个人如此幸运,能够搂着叶海缘一起跳舞。 “陈京?”叶海缘手上拿到了广告片的拍摄相关资料,她还没来得及看,她连忙翻开看了看,在广告策划那一栏,名字赫然就是“陈京”。 “陈京不是局长吗?经贸局长?”叶海缘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这个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随便看一张报纸可以看到一个叫陈京的局长,随便跳一支舞,就可以遇到一个叫陈京的人,现在随便看一个广告片,就可以看到一个叫陈京的策划!” 叶海缘甚至想,陈京这个名字是不是对方婉琦有特殊的意义,怎么一下冒出这么多陈京?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今天这个广告片拍得棒极了,以至于她都有见这个片子策划人员的冲动。拍广告片,创意策划是最重要的,导演和制作都不能算是核心,而今天方婉琦提供的这个广告片,创意策划更是让人叫绝。 如果这个策划真是陈京策划的,这个陈京也的的确确是个人才…… 陈京并不知道自己即兴策划的一个广告,不仅被方婉琦全部采纳了全部策划案,而且在最短的时间拍摄制作出来了,效果相当的轰动!让她狠狠的在叶海缘面前lù了一把脸。 一个拍摄制作达到50万预算的广告,就这样简单轻而易举的完成了,方婉琦大笔一挥,毫不犹豫的给了陈京两万块钱的奖金,这笔钱当即就打到了陈京的账户上。 陈京对自己腰包的迅猛增长一点都没有察觉,他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了经贸局的工作中。 现在的局面对陈京不利,但是陈京想开了,发昏当不了死,工作的事情不能落下。手上有了三千万资金,开发区的建设马上就启动,另外,县财政支持彩水的有一部分资金,是以经贸局的名义支持的,钱要从经贸局的账上过。 对这样的支持,陈京全部给予了扣留,以经贸局名义支持彩水的所有钱,陈京宣布,全部用于支持三农企业,为此,陈京还专门召开了三农企业扶持项目专题会议。 在会上,陈京明确表示,经贸局在以后相当长的时间内,要多支持关乎老百姓生产生活的农业企业,要多扶持农业产业化企业的发展,要搞活农村经济。为此,经贸局首批三百五十万资金将全部投入到支持农业产业化企业上来。 陈京的这个举动,无疑打了彩水方面一个措手不及,王涵阳大为光火,但却无能为力! 彩水的这一笔钱,是承诺给部分老职工解决养老问题的,现在被陈京扣留,让彩水一肚子苦说不出。 本来,部分老职工养老的问题,应该是由彩水自己来补偿这笔钱,现在县政府拨款给彩水,以彩水的名义补偿老职工,县里意图协助彩水恢复企业形象的意图很清楚。 陈京扣这笔钱,让双方都不敢在这件事情闹腾,因为这一闹腾开来,老百姓如果知道政府又在拿纳税人的钱为企业填窟窿,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老百姓,势必又会出现更强烈的反弹,后果不堪设想。 …… 县委,舒治国办公室门口左右走廊上,连一只蚊子都没有。 县委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舒书记发怒了,上午几个乡镇一把手汇报工作,个个被他骂得狗血喷头,当时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在这种情况下,在县委上班的一帮公务员,又有哪个愿意去触那个霉头? 所以,舒治国办公的那层楼都成了禁地,一般人根本不去,而在舒治国周围办公的县委同事,一整天也都躲在办公室,轻易不lù头,生怕一不小心被县委书记揪住了辫子,那指定就要倒大霉了。 舒治国的办公室,县**局长李生道,常务副县长王涵阳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的脸sè都颇为难看。 舒治国远远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眼睛盯着两人道:“怎么了?照你们这样说,工作都不用做了?我发现最近我们县里的风气很不对劲,到处议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这哪里是正常的风气? 不管怎么样,工作是核心,工作是根本,天天不工作了,整天想着乌七八糟的事情,我们澧河究竟还要不要发展?” 舒治国一开口说话,便忍不住要jī动,这几天他都是这样。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烦过,他好像看一切事情都不顺眼,他一直以来的深沉和城府,这几天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变得很暴躁了! 陈京一个小小的经贸局长,竟然敢公开向他叫板,这让他简直是下不了台。 作为县委书记,舒治国任免一个科级干部,那简直如儿戏一般容易。但现在问题就是,陈京这是公开叫板,而且陈京硬是把自己塑造成了为民请命、清正廉洁的模范,陈京最近所作所为,可以说是招招直指澧河县存在的敏感问题,咬得非常的紧! 这样的情况,让舒治国很不好操作,如果没有让人心服口服的理由,他是绝对不能动陈京哪怕一根汗毛的,否则,以后在澧河他就不用待了。而且,将来也会给他留下无尽的后患! 可是,如果不动陈京,现在陈京如此向他叫板,就已经让他威信扫地了,如果他拿不下陈京,他还有何脸面再当这个县委书记? 舒治国左右为难,进退失据,而陈京现在的动作,在舒治国看来,是思路清晰,强硬得让人吃惊,丝毫没有退缩和回旋的余地。 直到此时,舒治国才有些后悔,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低估陈京了,陈京的城府比自己想象得要深得多。 也许从黄小华那次干扰台湾鸿城集团入驻澧河的事情中,陈京就已经搞明白了黄小华的一切动作,都是舒治国的意思,那个时候,他就非常堤防舒治国了。 而舒治国在鸿城成功入驻澧河后,为了掩饰和淡化黄小华事件,不惜重奖陈京,而且努力的宣传陈京,将陈京塑造成澧河发展史上了一个英雄式的人物。 事实证明,舒治国是白费心机了,也许舒治国的那些举动,反倒被人看成是yù盖弥彰,那是他在掩饰他内心的心虚。 陈京实在是没有给舒治国太多的面子,陈京对**局的质疑,陈京对彩水集团的质疑,这两个质疑,都是直指舒治国的问题。尤其是,陈京的质疑被易先平利用炒作之后,那个时候舒治国已经不得不做决定拿下陈京了。 只是陈京远比易先平要聪明得多,易先平是墙上芦苇,陈京却是脚踏实地,站得很稳。 对付易先平,舒治国只是稍微动动,政法委内部就乱了,自有人将易先平拉下马。 而对付陈京,舒治国以为可以故技重施,可是真正等他动的时候,他才发现经贸局是铁板一块。看上去矛盾重重的经贸局,早已经被陈京经营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了。 舒治国指责陈京搞一言堂,在经贸局的班子中却没有一个人响应他,甚至他主动暗示拉拢经贸局班子中人员,竟然一无所获,这不得不说是个巨大的讽刺。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天大的难题! 第二百零六章天大的难题! 王涵阳很气恼,他冲着舒治国便忍不住要发牢骚: “陈京简直是无法无天,我们明明说好的,这笔钱只从他经贸局过,最终是要落实到彩水那边,是用于解决退休职工养老保险的。他凭什么扣留这笔钱?这个问题我们应该要召开常委会,严肃处理这件事情。” 王涵阳一生气,舒治国的脾气也就来了,他嗡声道:“陈京的无法无天还用你说吗?他敢不把我舒治国放在眼里,扣你的钱又怎么了?他扣你的钱,用在了涉农企业上面,你能说他什么? 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你自己考虑得不够周详,如果你能考虑周详一些,会造成这么被动的局面?” 李生道插言道:“书记,您消消气!照我看,陈京现在已经是丧心病狂,完全是越来越偏离了他本应该处的轨道了。我建议,我们召开常委会,表决免去他现在经贸局局长之位。 我看这个问题不大,至少常委会通过的问题不大,对陈京这样的干部,我们不能够抱有幻想!” 舒治国皱了皱眉头,眼睛盯着李生道,李生道站起身来,凑到舒治国的身边,道:“易先平我看也是个麻烦,他好像还是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昨天下午,他竟然去了纪委……” “他想干什么?”舒治国一拍桌子,“你马上给他打招呼,让他安分一些,要不然,真正要找问题,他自己的问题比谁的问题都严重!” “我已经警告他了,可是明华书记最近几天明显有动作,我担心他不了解目前的情况,这一动起来,会让我们澧河的形势变得更复杂!”李生道认真的道。 舒治国轻轻的哼了一声,变得沉默不语。 他又想到了陈京,本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的,就是因为陈京忽然的硬朗,一下让他的意图受阻,这接二连三的问题就有些迎接不暇了! 易明华有动作,舒治国心知肚明,可是这种局面,他能够怎么干预易明华? 在班子内部,他可不止压制易明华一个人,还有个更调皮的赵一平最近也开始活跃了。赵一平生了一副猪脑子,偏偏就能整出事儿来,平常,舒治国不会在意赵一平的瞎蹦跶。 但是在这个非常时候,他就不能不小心赵一平了。 “还有一个事情,我不知当不当讲!”李生道道,他顿了顿,继续道: “黄主任这几天也和下面联系频繁,而且还见过易先平,说是规劝易先平,就不知道他出马,是不是效果真的要比我们好一些!” 舒治国长长了吐了一口气,他清楚李生道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而李生道说这一些,也就是恨透了陈京,希望舒治国能够下定决心,强行将陈京拿下来。 可是这个决心舒治国怎么能够下得了? 如果强行拿下陈京,老百姓不服,班子内部有人不服,这些问题都是直接影响舒治国威信的。更何况,陈京背后可能还有不小的靠山,不抓住他的把柄,不揪住他的辫子,就蛮横的用强,后果会非常严重。 “涵阳,你的意思怎样?”舒治国眼睛看向王涵阳。 王涵阳摇摇头道:“很不好办,陈京据说今天又要去省城办事,他的关系太多了,尤其是媒体关系,我们不能够轻易做决断!还有,鲁县长好像颇为赏识他……” “够了!”舒治国猛然将桌上的一只茶杯摔在地上,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他用手指着王涵阳:“你们整天就只知道斗,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记争斗。我一直强调要团结,你们的团结精神哪里去了?你们斗来斗去,究竟要斗到什么时候才罢休?” 王涵阳被舒治国训得面红耳赤,他沉吟了半天,一咬牙道: “书记,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昨天我们政fu内部召开县长碰头会,鲁县长还讲了,我们澧河的干部队伍中风气很差,敢于仗义执言,敢于说真话的干部很少,凤毛麟角! 这个风气政fu内面要鼓励,要弘扬,书记,鲁县长的这个话……” 舒治国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站起来的身子又重新坐了下去。 鲁权是舒治国费尽心机才弄过来的,舒治国当鲁权是自己人,他脑子里面想的是自己有朝一日离开澧河了,还能在澧河继续保持影响力。 可是,让他没料到的是,鲁权根本就不按照领导的意图办,来澧河以后,虽然明面上对舒治国敬重,但是暗地里,却搞另外一套,让舒治国感到很被动,也很失望! 彩水、公安、政法、纪委,这些单位中的各种人物,如走马灯一般的从舒治国脑海中划过,他苦苦思索,竟然想不到一个应对目前局面的万全之策。 局面很凶险,舒治国甚至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他根本就不该走这么强的路线。 在前面,只要稍微动点脑筋,又何至于落入今日被动的局面?说一千,道一万,这一切被动都是因为陈京的原因! 陈京的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一定会出乱子的! “涵阳,我让你做的工作有成绩吗?经贸局内部真就没有缝隙,铁板一块?”舒治国道。 王涵阳讪讪的摇头,道:“那个工作很难有成绩,我工作还刚刚开始做,人大胡主任电话就打到了县政fu办,说现在县里某些领导,一心只闷头搞争斗,争权夺利! 如是这样,倒也罢了,偏偏这类人多数还有红眼病,看不得别人出成绩。 就像现在经贸局,有了成绩,出了成效,就有人看不惯了,在内面搞阴谋诡计,这样的领导干部,是不是都把整个澧河老百姓当成是傻子了?” 王涵阳嘴角抽了抽,道:“胡主任在老干中是很有影响力的,我听说他准备搞个老干请愿团,要到市里去请愿呢!” “这个老东西,真是个小人!”李生道霍然起身道,“明华书记不是喜欢查案吗?我看就可以让他去查胡国林,我保证这老东西一定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他话说完,眼睛看向舒治国,恰恰迎上舒治国严厉的目光,他连忙挪开视线,讪讪的笑了起来。 胡国林虽然没有多少实权,但人家是地地道道的正处级干部,和舒治国是同级。 要调查胡国林的问题,易明华又哪里有资格?那得市纪委出面,舒治国即使能量大,他能够调动得了市纪委? 所以,李生道这个主意,明显就是个馊主意,根本无稽之谈,起不到半点作用。 舒治国忽然有些失望,今天他把王涵阳和李生道两个人叫过来,无非就是希望两人能够提点意见,说点想法,目的是要解决问题的。 可是这两人倒好,讨论了这么久,除了各自一肚子牢骚外,没一个意见能够用得上的,实在是让人很无语。 到了这个时候,舒治国忽然之间有些怀念黄小华了。 还是黄小华用着顺手啊,这家伙脑子转得灵活,小心思、小花样多,尤其是那些诡招,黄小华是层出不穷,虽然有些登不得大雅之堂,但是常常会很管用。 舒治国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还真的有些失败,自己政坛几十年,大小风浪经历多了,这一次偏偏就被一个小局长给难住了,活像卡在网上的一条鱼,进退两难,难不成真就只有困死在网中? “咚,咚,咚!” 秘书敲门,舒治国应了一声。 秘书进门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似乎觉得有外人在,说出来好像不妥! “说,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不要遮遮掩掩,李局长和王县长是外人吗?”。舒治国瓮声道。 “是……”秘书捏捏诺诺,半天方道:“经贸局传出消息,好像是说,县里有人在打鸿城支援的那三千万的主意,这个消息传出去,下面好像有些乱套!” “还有,鸿城集团那边打来电话,说他们不希望用于支持澧河开发区的资金被挪作他用,那样势必会影响到彼此合作的信任和信誉!” “乱弹琴!”舒治国怒声道:“谁打鸿城那三千万的主意了?” “书……书记,”王涵阳发言,“县里财政,最近……最近的确太困难了,巧妇难于无米之炊!我……我实在是……” 舒治国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道:“愚蠢,你猪脑子吗?你这不是给陈京来事了机会吗?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会有什么后果? 陈京会把这件事情和他截留的那三百五十万混在一起,他要给人假象,让大家都觉得有人挪用那三千万,是要挪用到彩水集团那边去的,你想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了吗?”。 王涵阳脸色终于变了,道:“那……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立刻回去处理这事,一定要封住这个流言,不然会酿成大祸!”舒治国朗声道。 “那我走了!”王涵阳无心再待下去,从沙发上拿起公文包,转身便开门走了出去。 王涵阳一走,留李生道一个人,他忍不住上前道:“我还是不明白,陈京怎么就能够将经贸局经营成铁板一块!” * 第二百零六章天大的难题! 第二百零六章天大的难题!,到网址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杀心骤起! 女人的皮肤光滑如凝脂,在灯光的映射下,妖娆魅huò,刺jī着男(w)ìng荷尔méng急速的分泌,房间瞬间被*的气息充满。 一对浑身光溜的男女,在宽大的chuáng上翻滚,女人的shēn吟,男人粗重的呼吸,构成一曲*的交响曲,猛然间,女人尖叫一声,男人则从喉咙深处发出“啊……”、“啊……”的低沉吼叫。 男女最原始的*,在这一点便得到了彻底的放纵和释放,男人在急速耸动中,猛然一顿,然后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猛然扑倒在女人松软的身体上,成了一团乱泥。 女人则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被压在下面,像螃蟹攀岩一般,继续的按照固定的节奏往上耸动,奈何对方大势已去,耸动几下,没有反应,*便像落潮一般渐渐的褪去,留下来的则是满心的不爽和烦躁! “银样蜡枪头!”女人心中嘀咕,拼命的想翻身,奈何被对方一堆肥肉牢牢的压在身下,怎么也难以挪动分毫! 女人不是别人,恰是在澧河混得有头有脸的彩水集团总经理邵冰莹,而男人则是澧河的父母官,澧河这一块天的土皇帝舒治国。 舒治国以英俊帅气闻名,奈何岁月不饶人,虽然外表看上去还不至于老态龙钟,但是衣服脱掉,那一身赘肉却很难看了,而在chuáng上折腾的本事,也是心比天高,只是力不从心,每次都只能草草应付了事了。 “嘿嘿!还是年轻好啊!”舒治国从邵冰莹身上爬起来,yīnyīn的笑了笑,起来的时候还忍不住在对方那坚tǐng的**上mō两把。 在邵冰莹身上,舒治国还是能品到一种别样的味道,女人如马,邵冰莹这匹马有点烈,驯服不容易。为了骑上这匹马,舒治国整整磨了五年的时光,可是一旦真正的骑了上去。 他才蓦然发现,烈马之烈,不仅在于难骑上去,更在于骑上去之后难以驾驭! “真的老了!”舒治国在邵冰莹的身上,终于有了廉颇老矣的感叹,这个女人的*,就像无底洞一般难以填满。 在chuáng上,舒治国竭尽全力,像老黄牛一般卖力耕耘,自己累死牛,对方却总意犹未尽。而在其他方面,邵冰莹更是yù求不足,她的彩水集团像一只巨大的吸血虫一般牢牢的叮在了澧河这头老黄牛身上,不夸张的说,彩水已经成为了澧河最大的包袱了。 “书记,您要加把劲啊!不出意外,再过几月,你就可提拔市里了,那个时候,作为市领导,再来澧河的时候,就更是威风凛凛了!”邵冰莹格格的笑道,骨子里面的那股浪味儿她毫不掩饰,展lù得淋漓尽致。 舒治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从chuáng上竖起来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伸手用力拍了一把邵冰莹luǒlù在外面的光溜溜的屁股,嘿嘿道:“真是个sāo蹄子,我再不离开澧河,会被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邵冰莹眉头一挑,脸上lù出一丝不快,沉吟了片刻,她道:“可是舒书记,您别忘了,有些事情是需要你了断的,现在澧河上下,恨我彩水入骨,亏我这些年接手易周水泥厂这个乱摊子做了这么多事,原来都是白做了!” 她一下从chuáng上蹦起来,像一只发了情的野猫,眼睛通红,道:“还有,最让人心寒的是经贸局。陈京不识抬举扮清高也就罢了,他是处处和我彩水作对!这样的干部是什么父母官? 这样的人领导经贸局怎么能够让我们做企业的心服口服? 更有甚者,他还挑战你的权威,公开向你叫板,这样的人你对他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关键时候,书记啊,你不能犹豫啊!” 舒治国嘴角轻轻的抽动,脸上迅速罩上了yīn霾,他猛然将手上的烟头掐灭,一语不发的坐在沙发上。 这几天,他周围的人围着他转,提得最多的就是拿下陈京。 舒治国心中不想拿下陈京吗?如果是整个澧河有个人最想让陈京死,这个人必就是舒治国。 可是这个事情有那么简单吗?舒治国如不是投鼠忌器,他会等到今天? 这几天,舒治国用心琢磨了陈京这个人,他越琢磨,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陈京这个人,看似莽撞,其实用心很深。别的不说,单单根据舒治国所掌握的情况,陈京拉拢黄小华,他的这一手就做得非常的漂亮。 黄小华生了异心,想浑水mō鱼,偏偏他上了陈京的当。 黄小华向易明华交代问题,这是他第一次上当! 而陈京让黄小华去鼓动易先平交代问题,这便是他第二次上当。 陈京能够让黄小华听他的指挥,其根本就是他牢牢的把握住了黄小华的心理。 黄小华跟了舒治国这么多年,其最擅长的就是小手段,就是搞yīn谋诡计。可是他偏偏屡次在陈京面前失手,单此一点,就可以看出陈京绝对不是易于之辈! 舒治国认真研究了陈京,陈京从林业局副局长起步,这一路走过来,林中则先出事,马步平接着又出事,现在第三个就轮到舒治国了! 舒治国不得不承认,自己以前轻视陈京了,这个人太不简单! 也许,现在陈京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只是浮在海洋里面的冰川的表面部分,真正的,隐藏在暗处的才是更深不可测的漩涡。 “陈京必须被拿下!这个人不死,澧河的纠纷就不会止!”邵冰莹脸变得扭曲难看。 “不识抬举的小子!姑奶奶看得起你,才给你一点甜头尝尝。这家伙还不懂得珍惜,处处和我作对,这样的人岂能留?” 邵冰莹有些竭斯底里,她平常优雅的气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情绪完全释放,变得像个疯婆子一般“好了,好了!拿下,拿下!”舒治国心中厌恶,瓮声道。 邵冰莹愣了一下,马上格格笑了起来,凑到舒治国的身边,双手环抱着对方的腰,嘴chún凑上去附在他耳边,低声道:“领导生气了?冰莹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呢!你想啊,陈京现在是丧心病狂,完全是以你为敌,四处诋毁你的形象,损害你的威信。 这样的人,迟拿不如早拿,你毕竟是县委书记,拿下一个局长,即使有一些不良舆论,那也完全可以弹压嘛!我看问题不大。” 说到此处,邵冰莹顿了顿,道:“对了,外面不是有传言吗?说什么陈京和省里陈副省长有关系,这个消息纯属谣传!子虚乌有的事儿,陈京这人就是心术不正,故意搞的误导,目的无非是想借这张虎皮,能够获得一些利益,说起来,这实在是有些可笑!” 舒治国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脸上的yīn霾越积越浓,一股杀意在他心中迅速酝酿…… …… 县委,黄小华被舒治国叫到办公室,一晾就是半个多小时,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他几次yù开口说话,但是一看舒治国那忙碌的样子,他的话就卡在喉咙中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对舒治国,黄小华从骨子里面有一种天然的惧怕,舒治国的yīn狠,舒治国的翻脸无情,舒治国致人于死地的本事,黄小华跟着他这么多年,可算都见识到了。 舒治国对待政敌从来都是赶尽杀绝的,那股骨子里面的暴戾,让人从内心感到不寒而栗。 黄小华有时候会想,如果舒治国生在乱世,他必将是个残暴嗜杀之人,那绝对就是一代魔头,因为在舒治国温文尔雅,帅气的躯壳下,隐藏的是一颗堪称邪恶的心脏,舒治国就是那种不设限,没有底线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舒治国终于忙完了,他似笑非笑,就那样盯着黄小华看。 黄小华忙站起身来,讪讪的笑道:“书记,您找我有事?” 舒治国皱眉:“怎么?有事才能找你?我很久没见你了,就是想和你见一见,聊一聊!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的,当然可以!”黄小华连连点头,心中却是发虚。他看出来,舒治国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那种yīn测测的眼神,让他心底发麻! “小华啊,你我相识应该有十多年了吧?我们共事也有十多年了,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起到市党校学习的那段日子吗?我可是常常会想起那时候的日子呢!”舒治国缓缓的道。 他话锋一转,眼睛盯着黄小华:“小华,你老实客观的说,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黄小华一听舒治国这话,身子当场就硬了,他心中清楚,今天这次见面,可能摊牌的时候到了! 常常在电视里面看到,某位大佬对小弟说:“(w)(w),我待你如何!” 小弟马上就会回答:“大哥,你待我恩重如山!” 这样的对话很煽情,而这种煽情的对话,很多时候就是最后摊牌的时候,黄小华说不出那句恩重如山,他只是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也许要到了。 他很了解舒治国,不到摊牌的时候,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无毒不丈夫【求月票】 “〖书〗记,我错了!”黄小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而他脑子里面更是一片空白,什么念头都没有了,所谓万念俱灰,大致就是这种情况。 舒治国一席话,将黄小华扒得干干净净,此时黄小华才清楚,自己在舒治国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可言,自己的那些小九九,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切都在舒治国的关注之下。 黄小华什么时候和陈京有接触,什么时候去了纪委反映情况、交代问题,和陈京谈了一些什么,去纪委谈了一些什么,舒治国都清清楚楚,了若指掌。 黄小华觉得自己在舒治国面前,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透明人,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几乎没用舒治国再说什么,黄小华的心智顷刻间就崩溃了,直接低头认错,束手就擒! 舒治国笑眯眯的看着他,那副模样很平和,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舒治国越平静,黄小华心中就越不安,他恭恭敬敬的站着,连坐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好了,坐吧,坐吧!”舒治国冲黄小华摆摆手,压了压。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向纪委交代问题,这是应该的嘛!这又有什么错误?最近纪委明华〖书〗记不是在调查吗,我支持明华〖书〗记,希望他能查得更深入一些,最好能查出我们澧河的**之源,那样,我就不用为澧河的干部队伍建设,操这么多心了!”舒治国淡淡的道。 黄小华抿嘴不说话,心中却很吃惊,他很难相信这话是从舒治国的口中说出来的,舒治国说这话是什么意图? 他的心思忽然活分了起来,黄小华从舒治国这番谈话中,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 现在对舒治国来说,最大的心腹大患是什么? 〖答〗案毋庸置疑那就是陈京!一日不拿下陈京,他舒治国的颜面和威信就没法树立,他在澧河就没法推进工作。 可是陈京那么好拿吗?陈京聪明绝顶,把矛盾搞得很公开让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舒治国根本就没办法从暗地里动手,而从明面上动手,陈京又站得稳,经贸局也牢牢的被他掌控住。 形象一点比喻,陈京现在就像是一只刺猬,四面八方都武装着,让舒治国根本就没办法下口。 黄小华一想到这里他定了定神,心中停dàng了不少。 只要自己还有利用价值,黄小华就不担心舒治国会整他,即使要整他,那也得等到陈京的事情解决后不是? 一念及此,黄小华道:“〖书〗记,您一席话说得我惭愧得很!陈京欺我太甚,我也是迫不得已受了他的méng蔽才有了那些糊涂举动!我作为县委常委,真正遇到了问题,应该要找您这个班长才对的。” 黄小华态度陈恳言辞十分的恭谨,态度相当的好。 他顿了顿,道:“〖书〗记,还有!最近县委的工作遇到了一些困难,这我也知道。尤其是陈京的问题,更是影响恶劣,实在是有些难办呢!” 舒治国轻轻的笑了笑,从桌上端起*啡细细品了一口,道:“再困难的工作也要做,不能因为有困难我们就退缩这一点我是要特别强调的!” 黄小华很上路,也就省却了舒治国很多功夫,黄小华的特点就是擅长搞yīn谋诡计,擅长应付目前的局面。 在这个时候,舒治国要给予黄小华充分的信任。 两人配合已经这么多年了,虽然最近两人关系出现一些裂痕但是现在,舒治国暂时拿住了黄小华,两人再配合一次,又何妨? 舒治国拍了拍沙发道:“小华啊,马上就是换届了!如不出意外,几个月以后,我这一班就要到岗了!在这个时候,我们遇到了这样的困难,实在是非我所愿啊! 实话跟你讲,对目前澧河的班子,我颇为失望。 鲁权县长是我向市里要来的,我算是违背了组织原则,可是鲁县长迟迟进入不了状态……” 舒治国摇头叹气,失望着sè溢于言表,他眼睛盯着黄小华:“小华,在目前澧河的班子中,你算是一个被埋没的人才。对你的使用问题,市里是有综合考量的,市委组织部干部二科还给我打了电话。 我对你的成绩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我估mō了,这次换届,如不出意外,你也是要动一动的,组织就要给你加了担子,你可要打起精神来啊!” 黄小华tǐng直腰杆,道:“〖书〗记,这一切都得您替我说话,替我做主,我哪里有什么主见?” 舒治国哈哈大笑,他和黄小华对望一眼,黄小华也笑了起来。 良久,黄小华先收敛了笑容,凑到舒治国的身边道:“陈京的这件事情的确是棘手,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黄小华眼睛一瞪,道:“说起来,这个事情的起因,是陈京揪了公安局的辫子,非得要说公安战线怎么怎么地,其实说起来,这就是这个小事儿,都怪李生道,平常被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给搞习惯了,容不得不同意见。 如果,陈京揪住徐亮的问题的时候,李生道就能够主动一些,哪里会有今天的局面?” 舒治国眉头皱了皱,手轻轻的敲打着座椅的扶手,良久,他豁然站起身来,道:“你的意思是……” 黄小华呵呵一笑,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事我们还得从公安系统着手。公安局内部存在的问题也不怪陈京揪辫子,实在是太严重了!李生道也不检点,出格的事情做得多。 对这类情况,县委可以考虑顺应名意,拿下公安系统。” “你说什么?”舒治国声音猛然拔高,眼睛盯着黄小华,脸上的神sè难以置信! 黄小华面sè平静,道:“陈京不是一直在标榜他行得正,立得稳吗?难不成只有他行得正?我们县委就行得不正? 这明显是荒诞逻辑嘛!我们下决心解决掉公安政法系统问题后,然后再回过头来追究陈京干扰县委正常工作。对公安系统的问题,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问题。 陈京只知道莽撞蛮干,一点都不知道县里已经在长远布局,〖书〗记您高瞻远瞩,屡次都有机会彻底解决公安系统的问题,就是因为陈京瞎阄蛮干,才一直拖到了现在才解决。 陈京不理解县委的苦衷,老是和县委唱对台戏,表现出来的素质很不成熟,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安排他出去学习,或者调整他的工作岗位,甚至直接就拿下他,将他冷一冷,重新去找准自己的位置,这都是可以的嘛!” 黄小华一通长篇大论,他越说兴致越高,而舒治国则是听得目瞪口呆。 放眼澧河,如果说诡道,的确是无人能够和黄小华相比。 黄小华想的这个对付陈京的策略,饶是舒治国平常行事冷酷无情,也实在是没想到这一点。 舍弃李生道,拉下陈京。 李生道这几年贪污受贿的证据大把,拿下李生道,然后彻底清洗公安政法战线,〖书〗记县委权威确立的同时。 再以此为契机,打击陈京搞的个人英雄主义那一套。 这一来,陈京在彩水和徐亮的对掐,以及陈京后来的那些针对公安战线的过jī发言,立马就能显示出他的不成熟,和他的年轻。 陈京不是一直指责舒治国和李生道是蛇鼠一窝吗?舒治国现在出手将李生道做掉,用事实证明,舒治国一直都是在致力于解决澧河公安系统问题的。 而之所以他舒治国迟迟没动,只是时机不成熟而已。 舒治国的高瞻远瞩,差点就被陈京的莽撞和冒失弄得功亏一篑,这个说法顺理成章,绝对澧河上下能够信服。 有此一点,舒治国要拿下陈京,那不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分分秒秒的事儿吗? 这些念头瞬间从舒治国脑子里面转过,他道:“老黄,你…………你……简直是乱弹琴,李生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和他过不去?” 黄小华哭丧着脸道:“天地良心啊,我和李局长从来就不熟的,您难道不知道吗?” “〖书〗记,我所给的这个建议,绝对是处处为您着想的啊!〖书〗记您想,您身边的人不知洁身自好,处处留下问题和把柄一大把,这样的人怎么能够重用,重用这样的人,以后带给您的是无穷的麻烦!”黄小华分辨道。 舒治国瞳孔一收,黄小华的这句话一下击在了他的命门上,是啊,李生道的确是有些不检点了,这几年在公安局口碑搞得很差。舒治国对他是屡教不改,有时候,舒治国甚至忍不住要拍桌子骂娘! “也许真该要决断了!”舒治国喃喃的道,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代价有点大啊。 他脑子里蓦然想到陈京,想到陈京那一副桀骜不驯,永不低头的样子,舒治国心中就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的挑战,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心中的情绪就变得异常的暴躁了。 “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舒治国脸上罩上一层寒霜,手渐渐的握紧,成了一枚重拳!!。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恩怨分明【求月票】 秋,夜,这一天对澧河来说,注定了会不平常。就在晚上大约八点钟的样子,澧河县城,全城警笛长鸣,一辆辆的警车幻叟!”“嗖!”从街面上划过,引来路人的一阵驻足观望。 老百姓都清楚,一定是出事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惊动这么多警车?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街头巷尾,因此又多了一个谈资。 县委家属楼,舒治国回家之后,正在享受丰盛的营养餐。 他的老婆在家,女人昔日窈窕的身段,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变得臃肿不堪了。而以前光滑的皮肤,也渐渐爬上了皱纹。只是多年的养尊处优,已经让她忘记了自己曾经卑微的出身,日子倒是逍遥自在。她年纪不小了,穿着却前卫时尚,整天跟一帮同龄的县里的官太太打牌、跳舞,自有自己的一方精神世界。 “哎!老舒,你看这裙子怎么样?冯老板的老婆从香港带回来的,说是国外牌子,在外面可时尚着呢!”老婆穿了一身花枝招展,扭着那粗肥的腰肢,就在舒治国眼前晃晃悠悠。 舒治国皱了皱眉头,差点被噎着,他心中闪过一丝恶心,没好气的道:“好看,好看!我跟你讲了,让你不要乱收礼物,你怎么就不听?” 胖女人瘪瘪嘴,丝毫不觉得自己大秋天穿裙子有什么不妥,她自我感觉良好的扭了扭屁股,回头冲舒治国瞪了一眼,道:“你吃过了别忘记收拾啊,我出去跟老姐们几个聚聚……” “咚,咚!”急遽的敲门声响起,胖女人回头道:“哎,来了!我来.…”她快步走到门口,猛然将门拉开,刚要说话,一抬头看见门口站着黄小华,她本来笑逐颜开的脸庞瞬间凝固住,脸马上冷下来,回头冲舒治国道:“老舒,我你的!” 黄小华似乎没察觉到胖女人的态度,他也顾不得换鞋,就那样直接闯进去,直奔舒治国就餐的餐厅,走到近前,他声音微微颤抖的道:“书记,出事了!李生道下午忽然搞了一个专项行动,全城的警力都被他调动起来,直扑易周镇方向,应该是冲着彩水方向……” “什么?”舒治国手上的筷子差点滑落,人迅速站起身来。 他的脸sè一瞬间变得极其凝重,黄小华直直的站在他面前,呼吸都不敢用力,他生怕干扰舒治国的思路。 沉吟了良久,他方道:“书记,我怀疑可能是有人泄密了!我建议马上上报市纯委行动组,改变计划!还有,立刻通知彩水方面……” “慢!不要慌!” 舒治国道,他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咖啡,“你帮我冲杯咖啡吧!” 黄小华将咖啡冲好,舒治国已经回到客厅,他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宛若老僧入定一般。黄小华将咖啡放在他的右手边,咖啡香气四溢,他的右手拿着搅样勺儿,轻轻的按照固定的节奏动作着。 黄小华就在他的旁边坐下,他额头上的汗涔涔而下,止都止不住,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今天,是市纪委行动组对李生道采取强制行动的日子。 按照计划,今天下午四点,由黄小华向李生道传达县委舒书记要见李生道的命令,让李生道去舒治国在房山宾馆长期占用的一处办公地。 在那里,市纪委行动组已经严正以待,只需李生道赶到那里,他便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然后县委会控制李生道被双规的消息,开始对公安系统、政法系统进行大清洗,最后达到彻底整肃政法委公安系统的目的。 这个计划是黄小华向舒治国建议的,两人反复研究推演了很多遍,各种可能(w)ìng都想到过了,完全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计划。 “这个消息是市里泄lù的!”舒治国笃定的道,他站起身来,冲黄小华道:“我们马上去房山宾馆,就在那里等!” 黄小华有些发懵,他不明白这个时候去房山宾馆还有什么意义,但是舒治国态度坚决,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帮舒治国拎包,两人下楼,楼下司机也不在,黄小华慌忙安排司机来接。 舒治国摆手道:“我们打的过去!” 两人急急匆匆的赶到房山宾馆,埋伏在房山宾馆的行动组早已经乱了套,为首的负责人过来问舒治国:“舒书记,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没有动静!” 舒治国脸sè很难看,冲他们摆手道:“你们各就各位,一切按原计划安排!” 他回头冲黄小华道:“等!” 一个等字,让接下来房出宾馆的气氛变得相当紧张,黄小华诡计多端,但是养气功夫远比不上舒治国,他焦灼的在走廊上踱步。 李生道不是一般的人,他现在是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长,手上掌控了公安局,而且能够调动武警中队,他如果想歪了,该能干出多少出格的事情? 尤其是李生道掌控公安局这么多年,李生道手上握有大量官员的案底,他如果把这些全部都抖落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早些年,公安系统在全县展开过多次严打黄、赌、毒的专项行动,在这期间,公安局在全县发展了大量的线人。这些线人大都是社会闲散人员,起初,他们还只是向公安局提供线索和信息。 但到了后来,他们渐渐开始敲诈勒索,牟取巨额的回报,当时最知名的例子是某副县长嫖娼被公安局发展的线人敲诈,这件事情震惊了澧河。 后来,那位副县长调离澧河,但是澧河公安局这种大张旗鼓发展线人的做法,也受到了广泛质疑。从那时候起,李生道开始改变了办案的策略。但是那个时候,李生道手上已经掌握了澧河大量官员的隐sī。 这些年,李生道能够屹立澧河政坛这么多年而不倒,这其中就和他手上掌控了大量官员隐sī有关。 据说,李生道有一次酒后向朋友透lù,澧河政坛对他没有秘密,哪个局长的老婆偷了多少男人,他都清清楚楚。 黄小华不敢想象,像李生道这样一个手握这么多官员隐sī的家伙,他一旦狗急跳墙,又能掀起多少的风浪? 黄小华甚至不清楚,他自己是否有把柄握在对方的手上,这恰恰是他焦灼的根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从八点到九点,十点,十一点,一直到凌晨。 秋风凛冽,院子里的枯叶被秋风吹得沙沙的响,房山宾馆舒治国的办公室灯火通明,舒治国一直就坐在房里面读书,桌上放着一杯咖啡早已经凉去,他似乎已经完全沉醉在了书的世界中。 外面焦灼不安的黄小华,在寒风凛冽中依旧坚守岗位的行动队员,舒治国似乎把他们都忘记了。 “嘟,嘟!”两声响亮的汽车笛声在酒店大门方向响起。 黄小华如被电击一般站直,然后迅速推开舒治国办公室的门,而在暗中,一直枕戈旦待的行动队员此时也打气精神来,整个房山宾馆的氛围因为这两声笛声骤然变得紧张。 “书记……” 黄小华叫了一声书记,舒治国却恍若未闻,依旧捧着书读。 黄小华嘴chún掀动,却没有再说话,他转身出门,快步走向酒店大门方向,在那里停着一辆猎豹越野吉普,崭新的吉普,警车!确确实实就是李生道的座驾无疑。 黄小华硬着头皮上前,车的副驾驶门打开,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从上面下来,那不是李生道又是谁? “李书呢…”黄小华叫了一声,脸上装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你终于来了,书记生气了!摔了杯子,我劝他早点休息,可他放言了,说你不来,他今天就不休息,还好,你终于来了!” 李生道嘿嘿一哼,声音yīn冷yīn冷,然后便盯着黄小华yīn测测的笑。 黄小华目光和他不敢对视,李生道道:“看了黄主任等我是等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晚局里有行动,我忙活到现在才收队,我这一收队就过来了,书记在忙什么?可是在读书?” 黄小华愣了一下,不自然的笑了笑,道:“还是李书记了解书记,的确,书记一直在读书,我们都不敢打扰他!” “哈哈,好!”李生道哈哈一笑,声音洒脱豪迈,他大手一挥,道:“走!我们一起去见书记,我最羡慕的就是读书人呢!读书人聪明,读书人脑子灵活。 不像我们,就是一根筋,不懂得用智慧,只知道硬干蛮干。” 他伸出大手,在黄小华肩膀上拍了拍,黄小华一只肩膀差点被他拍脱臼。 “我李生道做人,向来讲究恩怨分明,别人对我好,我李生道就给他掏心窝子。别人要整我,我李生道拔出来的就是白刀子!恩将仇报的事情我李生道不会做。 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李生道也不会做,我李生道是有仇必报,即刻就报,一刻也不耽混,哈哈!” 李生道仰天大笑,笑声声震屋宇,黄小华霎时面如土sè,身上不自然的颤抖,是吓的!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究竟谁死? 李生道大踏步遴舒治国的办公室,黄小华跟在他的后面……低着头,样子是说不出的猥琐! “书记李生道朗声叫舒治国。 舒治国眼睛盯着书本,似乎被书上某段文字吸引住了,他放下书的动作是如此的恋恋不舍,一直把书放到了桌面上,他的眼睛还迟迟不收回来。 良久,他才抬头看李生道,轻轻的嗯了一声:“你总算来了,怎么?今天的行动顺利?” 李生道走到舒治国前面站定,先前的跋扈和锋芒渐渐的收敛,他恭敬的道:“行动是早先就计划好的,很顺利,查封了几家麻将馆,查封了一家娱乐场所,触目惊心啊! 彩水职工工资据说都发不出来,可是他们的领导层却是花天酒地,一个副总,一夜就叫五个小姐,我们的办案人员抓捕他,他态度还极其嚣张,直叫要给您打电话,我把他带局里来了,我们县里有些风气,是该要治一治了!” 舒治国轻轻的笑了笑,眼睛盯着李生道的脸上,李生道眼神也不躲闪,不退缩,两人就那样对望着,良久,舒治国哈哈大笑,站起身来:“黄主任,给李书记上茶,今天我们秉烛夜谈,好好的唠一唠。” 黄小华把茶冲好,轻轻的将茶杯放到李生道的面前,李生道嘿嘿一笑,道:“有劳黄主任了!黄主任冲的茶,想必都香一些!” 黄小华尴尬的笑了笑,道:“李书记真会说话,呵呵~” 李生道端起茶杯,滚烫的热茶他喝得滋滋有味,他旁若无人的喝茶,满满的一杯茶,他一直喝干净才道:“书记,您找我所为何事?” 舒治国手上端着咖啡,慢慢的踱步过来,坐在李生道的旁边道:“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只是听说你们搞了个什么行动,想了解一下究竟是什么行动,还用得着你亲自督阵?” 李生道道:“也不算什么大行动,只是我们公安局好久不动了下面难免就有些议论,而我们自已也实在是闲得发慌,尤其最近这两天,我觉得嘴里淡出鸟儿来了,就动了一动!” “不动不知道,一动吓一跳,问题真的不少啊!难怪陈京也会仗义直言了,我们总怪人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殊不知如不是问题突出,别人又怎么会狗拿耗子?没那个必要嘛! 我最近在琢磨,我们得来一次更大的行动,目前我手上已经掌握了相当的证据,这次行动如果成功,澧河大部分问题都可以解决,永远不会像现在这般,我们这么被动了!” 李生道侃侃而谈黄小华在一边听得心里拔凉拔凉! 李生道这是在威胁舒治国,他在告诉舒治国,他手上掌握的证据很多如果舒治国要搞他,他必将把所有掌握的信息都和盘托出来,那绝对就是鱼死网破的结局! 本来针对李生道的行动,核心就在于突然二字,没有了突然(w)ìng,行动的困难就增加十倍,风险也增加十倍。 现在倒好,行动还没开始,李生道却先行动了,调动全局的警察扑易甩镇,说是打击黄赌毒。 如真只是打击黄赌毒,用得了这么大的阵仗? 与其说行动,还不如说是示威,狗急跳墙的李生道,一旦撕破了脸皮,反弹的力量也着实惊人! 此时的黄小华清楚,自己苦心策划的行动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彻头彻尾的失败! 李生道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有通天的关系,如果不是这样,市纪委绝密的专项行动,怎么可能能够被他预先知道? 看着李生道大马金刀的坐在舒治国的旁边,态度一改平日的谨小慎微,开始侃侃而谈,那就是公开的叫板! 黄小华心中忽然感到有些荒谬,现在的澧河政坛,不仅是年轻气盛的陈京敢向舒治国叫板,李生道这也是明目张胆的向舒治国叫板,舒治国还有何威信可言?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那么惧怕舒治国?舒治国苦心经营多年,竟然落成了这样的结局,实在是悲哀! 黄小华端起自己的茶,细细的品,品茶是假,思考问题是真。 今天晚上,黄小华一直都很紧张,一直都没有沉下心来仔细想想,现在,在达个时候,李生道和舒治国公开摊牌了,他的心终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忽然,黄小华捏杯子的手顿了一下,一个极其不好的念头在他心中浮现,他的脸sè霎时变白了。 他轻轻的放下茶杯,对舒治国道:“书记,这么晚了,您的肚子也应该饿了,我去通知,给您和李书记安排一点宵夜?” 舒治国微微蹙眉,摇了摇头,道:“你先出去吧,宵夜就不用了,让我和李书记单独聊一聊吧!你今天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 黄小华应了一声,缓缓的退出舒治国的办公室,他从酒店后院一路快步走到前面,再回头站定,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刚才,他忽然之间想到了一种可能(w)ìng,他想,舒治国可以舍弃李生道,那自已本就和他不是一条心了,他是否可以连自已也舍弃掉?黄小华对自已曾经的所作所为,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知道自己的价值。 自己存在有价值,自己不存在更有价值,尤其是对现在的舒治国来说。 他回头看到的房山宾馆,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酒店大部分的灯火已经灭掉了,仅剩几处灯光在凛冽的寒风中颤颤的绽放,光线很微弱,是那么的无力,让整个房山宾馆,看上去感觉很yīn沉。 黄小华刚才觉得自已待在里面,脖子像被别人掐住了一般,呼吸都是异常困难。现在终于出来了,他终于可以畅快的吐一口长气了。 “黄主任!”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他后面响起。 黄小华浑身一jī灵,猛然回头,李生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就站在他的身后。 “李……李书记?你……你怎么?”黄小华吃惊的道。 李生道缓缓的从暗影里面走出来,似笑非笑的道:“怎么?很意外吗?我送送你而已!” 黄小华觉得脚下很僵硬,不知道往哪方挪动,他就那样直直的站着,他隐隐感觉自已背后有人,猛然回头过去,却鬼影都没有一个,他心中开始发毛,脸上笑得比哭的难看。 “啪!啪!”李生道用力拍手掌,嘴中喃喃的道:“好啊,好啊!黄主任的谋略高,尤其是建议治国书记放弃我,从而彻底踏死陈京的意见更是高妙。我这几天一直在研究琢磨,越琢磨越是佩服,越琢磨,心中越是折服。 所以,今天趁这个机会,我无论如何也要来送送你……” “不如……李书记……不……”黄小华语无伦次,慢慢后退,李生道则大踏步的往前,靠拢他,鼻小华脸sè变得灰白:“不要过来,你……你……你想干什么?” 李生道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指着黄小华不住的摇头,道:“真是自以为聪明,你以为你今天能够出得了酒店吗?舒治国可以舍弃我,他更可以舍弃你,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牵扯到了李少的事儿,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真是可笑啊,自己是违法乱纪的祖宗,偏偏却想着揪别人违法乱纪的辫子。说起来贪污受贿,我李生道又岂能抵得上你黄主任万一?这次倒好,你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市纪委已经掌握了你足够的材料,今晚你就不用回去了吧!” 黄小华眼神中lù出惊惧恐怖的神sè,他大叫道:“不!不!我要见舒书记,我要见治国书记!” 他脚下跄踉,深一脚、浅一脚的茫然四顾,在漆黑中,走出两名西装笔tǐng的青年男子,他们走到黄小华的身前,从口袋中掏出工作证,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 黄小华高声喊道:“不!我要见舒治国,我要见舒治国!舒治国……舒治国……” 黄小华的声音极其响亮,在夜sè中他尖厉的嗓音很有穿透力,整个房山宾馆都可以听到他的喊声。 两名青年男子一左一右将他控制住,黄小华却拼命的挣扎,声音已经喊得嘶哑:“舒治国,你不得好死,你死无葬身之枷……还有李生道,你也不得好死……舒治国会让你死得更难看……” 李生道冷冷的站在旁边看着黄小华被带走,他脸上的横肉抽搐,牙齿咬得很紧,良久,他缓缓的闭上双目。 冷风次拂,次乱了他前额的头发,他本来雄壮的身躯在寒风中渐渐的显得单薄。 黄小华作茧自缚,自己给自已挖下了坑,他是该死,他是罪有应得。 一个自身千疮百孔的人,处处想着要去揪别人的辫子,实在是既荒谬又可笑,太可笑了! 黄小华的叫喊声渐渐的淡去了,整个宾馆又恢复了寂静,冷风次过,李生道似乎都能够嗅到一股血腥。很多年前,这种味道是那样的让他mí醉,但是现在,他再嗅到这种味道,却是感到窒息!!。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最后的失败?【求月票】 李生道脸上挂着冷冷的笑,他再次讲到舒治国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舒治国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他心一凛,猛然回头,门被推开,进来了四个西装笔tǐng的青年汉子。 “你好!李生道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青年汉子盯着李生道冷声道。 李生道后退了一步,一手按在舒治国的办公桌上,道:“舒书记呢?他不在吗?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青年汉子缓缓的摇头,脸上目无表情。 李生道心猛然下沉,道:“这不可能,舒治国的屁股也不干净,他敢整我?” “舒治国,舒治国!”李生道叫了两声,却听不到任何回音,他情绪一下子变得暴躁,他将舒治国整齐的办公桌上的文件一份份翻开。在一叠文件最下面,压着一份讲话稿……《关于严厉整治公安系统**、暴力执法,建立治安文明泄河,“两打一建”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两打一建”?李生道从未听过这个名词,两打一建是针对公安系统的? 李生道缓缓的摇头,努力的让自己看清楚一些,他瞪大眼睛,很快就看到了一段文字:“李生道同志的严重违纪行为,给沮河公安系统乃至政法系统带来了非常消极的影响,这也说明,公安系统内部的确是长期存在有很严重的问题! 我们有些同志,不懂得正确的运用正确的处理问题的方法,一味的只知道蛮干、硬干,这给县委和县政府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就像李生道违纪的案子,县委早就有成熟的、详细的计划。 但是,县委的计划屡屡不得不更改,原因就是我们有些同志,工作方法简单直接,听不进领导的意见,自以为是正义的化身……就冒干蛮干,对这样的同志,我们也是要坚决追究责任的……” 李生道瞪大眼睛看着这些文字,一幅幅图画在他脑海里不断的浮现,他此时终于明白,这一切都已经预演好了,所有的演员早就归位了,只等着他作为主演上场,一切就可以继续往下推进了。 一念及此,李生道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如夜枭一般森然,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舒治国啊……舒治国……世人都说你心比炭黑……你果然名不虚传。你牺牲黄小华,却早也瞄准了我,最终却是为了解决陈京这个大麻烦,你这一石三鸟之计,果然堪称绝妙!”李生道朗声道:“陈京啊,陈京!你终究还是年轻了,比不了舒治国的老谋深算!” 说到此处,李生道顿了顿,接着道:“我们完蛋了,也就罢了,我李生道罪有应得……早就该死!陈京却晃年轻人中的佼佼者,被舒治国如此暗算了,实在可惜了……“” 他轻轻的哼了一声,冲着进来的四个西裴汉子道:“我就不劳你们兄弟了,我自己会走!” 他大待步的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猛然回头。 舒治国从另外一间房lù出半个身子看着他,两人恰好了照一下面。 舒治国没料到李生道会忽然转身,两人对面,他有些措手不及!李生道嘴角抽了抽,嘿嘿一笑道:“藏头缩尾的东西,以为能成多大的气候?终究会死无葬身之地!” 澧河忽然变天,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涉嫌严重违纪,被市纪委双规。 县委常委,县新任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局长李生道涉嫌严重违纪,被纪委双规。 县里两位重量级领导被双规,震动整个湛河,很快,舒治国便亲自主持了县公安系统“两打一建”工作会议,在会上他发表了重要讲话,矛头除了指向县里被双规的两位干部外,他的主要矛头却是指向了陈京。 陈京不成熟、冒干蛮干,被舒治国作为重要问题攻击。 在舒治国的讲话中,陈京的所作所,全都是蛮干,不仅不能给县委的工作带来帮助。 反饿是给县委的工作,带来了很多意向不到的阻力和困难。 按照舒治国的说法,早在几个月之前,县委就可以拿下李生道,彻底的整治好公安系统的问题。就是因为陈京打草惊蛇,这才让这个工作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几个月后的今天,才将李生道控制住。 舒治国的讲话一共只有几十分钟,却有一多半时间在讲陈京的问题,他通篇讲话,把自己装成了一个委屈的老班长。陈京在下面骂他,污蔑他,他都忍让不还击,目的就是忍辱负重,麻痹敌人,为夺取最后的胜到而一直忍耐着。 陈京并没有参与这竹,会议,但是舒治国的讲话内容,一天之内就让整个澧河人尽皆知了。 不得不说,舒治国的动作和讲话是很有煽动(w)ìng的……天之内,澧河政坛的风向就倏然变了。 大部分同情陈京的人,都化同情为例戈,陈京的不成熟,陈京的鲁莽成为了大家争相攻击的对象。 而这和气氛,随着有人暗中的鼓动,越来越浓。陈京的问题,竟然很快就被说成了一个严重的现象,被当成了一个典型在批判! 随着批判的深入,对陈京的处理和安排,也渐渐的浮出水面,在这个时候,拿下陈京也许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一杯二锅头喝下去,陈京只觉得胃部像火烧一般痛,这和痛从胃部一直往上延伸,。缝咙被呛住,眼泪师一下流出来了。 他弯腰咳嗽,腰弯得像虾米一般,剧烈的咳嗽,面红耳赤,眼泪都咳出来了,肺片也似乎要被咳出来。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喝过酒,即使在他最落魄,最糟糕的时候,也没像今天这样喝过酒!以前的落魄,那和失落是对前途的mí茫。而今天的落寞,是对自己正在努力事业的mí茫! 他以前从未想过,世界上竟然有舒治国这样的人存在。 这样的人冷酷无情,毫无廉耻,十足的就是该死的大混蛋,这样的人主持一县的工作,完全只能是尸位素餐,不可能会有任何的建树和成绩。 舒治国道貌岸然的外表下,隐藏的竟然是如此低劣的人品,这一点让陈京觉得接受不了。 陈京觉得自己可以失败,但是他接受不了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失败! 舒治国完全就是一个小人,为了对手,他可以牺牲自己的左膀右臂,一个冷血到堪称残忍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居于领导之位? “陈局,méng局长,汤队长两人过来了!”郝林凑到陈京的身前低声道。陈京一个人喝闷酒,郝林实在是放心不下,他便一直在不远处盯着陈京。 文建国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务必要看好陈京,陈京如果有差错,他拿都噜是问。 郝林哪里能有什么办法?他看着陈京一杯杯的酒往肚子里灌,他不敢劝阻,只能打méng虎的电话。 澧河人都知道,陈局长和林业局méng副局长是铁关系,也许在这个时候,也只能是méng虎过来,才能起点作用! 郝林还在向陈京汇报的时候,méng虎已经将门推开了,他身后,汤奕阳紧随其后! méng虎还是那样风风火火,一进门就道:“陈局,舒治国实在是臭不脸,卑鄙啊!真是如小丑一般卑鄙,这样的人,迟早会遭到报应!” “喝酒!”陈京脑袋有些不清醒,他举起酒杯,冲着méng虎嚷道“把这杯给喝下去,我们再来一瓶,今天不醉不归!” méng虎端起酒杯,毫不犹豫,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都林一看这架势,忙凑过来道:“méng局长,千万不能喝了,陈局已经喝很多了,再喝会出事!” 恰在这个时候,陈京又弯腰咳嗽,脸涨得越来越红,眼泪从眼眶中出来,就是被硬生生的呛出来的。 陈京一直笔tǐng的腰杆,此时变得有些弯曲了,他永远不屈的神经,今天似乎变得脆弱了,连带他的身躯,似乎都被平常单薄了很多。 汤奕阳连忙过去扶着他,轻轻的拍他的背,帮他理顺呼吸。 méng虎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怔怔说不出话来,良久,他猛然举起杯子,一下砸在地上,将杯子摔得粉碎,然后他将衬衫的纽扣解开,怒声吼道:“娘的,老子不干了!老汤,将你手下的人带上,我们今晚就干到舒治国家里去,将这老小子干死!” 他边说,烟圈发红,偌大一个粗壮的汉子,瞬间眼泪就流下来了,声音也带了哭腔。 看到陈京这个模样,他心中的难受莫可名状,他很理解陈京此时的心情。 而正因为理解,méng虎才觉得心中憋得慌,有一口恶气,怎么也出不出来! 他和陈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超越了普通上下级之间的感情了,不夸张的说,méng虎能到今天这个位置,陈京对他的影响是最大的。 在很多方面,méng虎行为做事,模仿的对象就是陈京。而陈京,在méng虎心中占据的位置,比县里任何一个领导都重要。因为他很清楚……没有陈京,就没有他的今天! “干了!汤奕阳,你他娘的是不是带卵蛋的男人,我们说干就干!”méng虎再一次冲汤奕阳吼道! 汤奕阳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语不发,眼角也有了泪痕!。!。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明财产? 县委公布参加全市副处干部公选人员,陈京落选,顶替陈京的是澧河县另一风头劲的年轻干部,城建局局长方渐鸿。 这一变化也是意料之中的,本来县委以前推荐陈京参选全市副处干部公选,打的口号就是希望全市最年轻的副处干部出现在澧河,现在这一切都变化了。 陈京被打上了“年轻、冒失、蛮干”的标签。 虽然没有被最终拿下,但是他好像已经注定代表不了澧河了! 在澧河政坛,很多人都看清,陈京有两个绝好的晋升机会,一个机会是去省委党校,另一个机会是参加全市副处干部公选。这两个机会,陈京把握一个,就是了不得的成绩了。 但是陈京偏偏两个机会都没用上,这让很多人扼腕,大家都觉得为陈京不值。 他为了澧河立了功劳,干出了好成绩,却没有得到应得的东西,难道这都坏在陈京自身的年轻气盛上吗? 陈京家,宿醉过后醒来,他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他睁开眼睛,眼中还在冒金星。 他眨眼半晌才看清,面前站着两个女人,金璐坐在chuáng沿上,脸上写满了担忧。而金璐的身旁,徐丽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眼睛也盯着陈京。 “醒了?”金璐一喜,忙从徐丽芳手中接过粥“你躺着别动,我给你喂点东西吃!你昨晚醉太厉害了!” 陈京终究还是自己努力从chuáng上竖了起来,只觉得脑袋向灌了铅一般沉重,他拼命的晃了晃头:“我的天呐!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呢?”陈京内心有些自责。 “陈京叔叔!”徐彬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来到了他母亲的身边,眼睛盯着陈京叫道。 陈京清醒了很多,眼睛看着徐彬,脸上lù出了笑容。徐彬也笑了,他稚声稚气的道:“陈京叔叔,您是好官!坏人要害您…您可以让〖警〗察叔叔保护您!” 陈京一愣,呆立当场,不明白徐彬突然怎么会有这句话。 徐丽芳脸sè却变了,这家伙人小鬼大…陈京这两天受了县里的批评,徐丽芳回去和殷虹两人议论闲聊。殷虹一改往日的倒陈,开始大赞陈京是好官,原因就是陈京敢仗义执言,连公安局他都敢骂,实在是了不起。 徐彬肯定听了这些,才有了现在的话…徐丽芳一把把徐彬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嗡声道:“别胡说八道,陈叔叔才没事儿呢!” 徐彬从母亲身后仲出脑袋,小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胆怯。 陈京此时已经坐下了chuáng,人也彻底清醒了。 他望了望窗外,初升的太阳照在外面的院子里,院子里面一片清新舒爽…天空很蓝,虽然是秋天了,但是鸟儿依旧飞跃在枝头欢快的闹着…院子里的金秋菊正是怒放的佳时。 陈京向徐彬招招手,徐彬大着胆子凑到陈京身边,陈京mō了mō他的头,道:“人小鬼大,怎么?今天不用上学吗?” “不用上学,今天星期六呢!明天也不用上学!”徐彬大声道。 陈京牵着他的手又问:“外公、外婆还好吗?你放假几天,不回去看他们?” 徐彬眨眨眼睛,道:“我现在没有外公外婆了,都叫爷爷奶奶!他们都好,我下午就去看他们…给他们带棒棒糖吃!” 陈京哈哈大笑,道:“彬彬很乖,很孝顺,长大了肯定会有大出息!” 他抬头看向金璐,道:“把东西放那儿吧,我洗漱过了自己去吃…看你们把我惯得,东西还送áng头来了!” 陈京套上衣服,在洗漱间洗漱,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良久,他长长了吐了一口气。 一点委屈算什么?自己怎么就变得那么脆弱呢? 舒治国越是竭斯底里,就越说明他内心恐惧害怕了,要使人灭亡,必让人疯狂,舒治国这样的人又能够嚣张多久? 一想到这里,陈京心中变得轻松,他三下五除二洗完脸,出门到客厅的时候,客厅的门开了,金璐正在门口和外面的客人说话。 “陈局长家吧!您是陈局长的女朋友金总吧!我们过来看望一下陈局长……” 陈京隐隐约约听到声音熟悉,他凑过去一看,好家伙,都是熟人。 一起学车的林倩和他的老公,还有一中的老师卞明华,三个人一见陈京,忙道:“陈局长!” 陈京忙亲自开门请他们进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林倩和陈京最熟,她道:“以前不敢来,怕坏了你的规矩!现在外面倒处说你这个那个的,我和屋里人商量,觉得应该来看看您,老卞也跟我们搭伙儿我们就一起来您家拜访!” 陈京冲金璐道:“快去给客人冲茶!” 陈京请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林倩又道:“外面说你这个那个的多着呢!我看都是一些小人,您是什么人,咱一起同学学过车,我们还不清楚?我们这没当过官,也不知道官场的那些规矩。 但我林倩有双眼睛,好赖还是能够分清的,知道您是好人! 我一fù道人家都能分清好赖,我相信澧河老百姓也是能分清好赖的,所以,陈局长,您心中别急,也别觉得委屈。这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林倩还是那样健谈,她(w)ìng子很直,有一种土家人特有的敦厚直爽,她这一番话没有遮遮掩掩,就这样说出来,陈京听在心中也觉得分外感动。 自己何德何能?自己的这一点起伏,竟然能够牵动这么多人的关陈京又想到昨天的宿醉,现在想来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了,说起来就是一点点挫折而已,这一点挫折又算什么? 几人正在说话间,金璐上茶过来,凑到陈京的耳边道:“你的手机有来电,省城的!” 陈京愣了一下,略微犹豫后起身道:“不好意思,林姐,卞老师,我去接个电话!” 回剿卧室,陈京找到电话,看来电,赫然是方婉琦。 他按下接听键,还没说话,方婉琦那机关枪就响了:“怎么回事?才接电话,是不是周六逍遥自在了,还在搂着老婆卿卿我我啊?” 陈京没好气的道:“你既然知道这么早打电话不合适,你还打过来?” 方婉琦道:“得了,得了!不要给你颜sè就开染坊。我打电话是有事情问你!” 她顿了顿,道:“我说你们澧河县纪委还真是厉害啊!查你的财产来源,竟然还敢调查我身上来了!对了,陈京,你最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啊?为什么要调查你的财产来源?” 陈京一愣,心念电转,他根本不知道纪委还有这个动作。 秘密调查自己的收入来源?陈京暗暗好笑,看来舒治国还真像揪自己的一点问题,然后大张旗鼓、理直气壮的把自己给踩下去。 只是这一下,他恐怕弄巧成拙了,自己账上的每笔钱,他都可以查,都有根有据,他又能查出什么来? “方总,这个事儿说起来复杂。基层工作嘛!大家红眼病多,我这最近不是干出了一点成绩吗?自然就有人看不过去,要查我又有什么奇怪?”陈京淡淡的道。 “行,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放心,这事我会搞明白的,查到我身上来了,我方婉琦有那么好查?”方婉琦在电话那头瓮声道。 “别介,你可不要乱来啊!”陈京忙道。 “切,看你那点胆子,我这还没怎么动作呢,你就吓到了?陈京同志,你还很年轻,有些事情你还不懂。好了,你就放心吧,对你百利无害,这事我会去跟一跟!” 县纪委,陈京刚刚结束和方婉琦的电话,纪委竟然就有人登门拜访了。 当时,陈京正在和林倩还有卞明华两人聊天,卞明华在聊天的过程中向陈京透lù,他和县组织部部长卞兆南两人是叔伯兄弟关系,他今天来,是带卞兆南话来了。 卞兆南托卞明华带话,要陈京稍安勿躁,冷静面对,静待时机。 卞兆南的这个话,向陈京示好的意思很明白,这不禁让陈京想到了上次卞兆南和陈京的单独谈话。 在那次谈话中,卞兆南就明确跟陈京讲,让陈京要好好把握市里这次副处干部公选机会,争取能够更进一步。 就在宾主聊得欢的时候,纪委的人到了,王庆副〖书〗记亲自过来,陈京和他交流,王庆道:“陈局长,我也是奉命行事,实在是打扰您了,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向易〖书〗记解释,所以………………” 陈京眯眼瞅着王庆,他和王庆可是老相识了,当初在林业局,赵文龙被双规,就是王庆一手操作的。 而陈京的崛起,就是因为赵文龙被双规的那个机会,现在事情过了这么久,一切都变了,王庆现在竟然又接手调查自己吗? “我们即刻就走?”陈京问王庆。 王庆笑了笑,道:“最好是这样,你不要紧张,没什么大事,就是例行询问,易〖书〗记亲自和你谈话!” “那我们走!”陈京道,他顿了顿,说了一句话:“查我的不明财产,还真有点意思………………”!。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知天高地厚! 县委,刚刚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大地震,整个县委大院,看上去很是死气沉沉。 黄小华对县委大院的掌控能力,是相当强的,他的倒台太突然,县委这个摊子没有时间顺利的完成『交』接,几个副主任掌控局面的能力都有限,虽然舒治国暂时让周进负责县委办全面工作,但是周进想把县委的局面完全掌控住,还需要相当的时间。 县委办主任这个位子很关键,上传下达,沟通协调,都是县委办来完成的,一旦这个环节出现问题,整个政令的畅通就受到了影响。连带政fu的工作也都受到了影响。 周进急急匆匆的到舒治国的办公室,舒治国皱了皱眉头。 处在县委办主任这个位置,稳重可靠是第一位的。因为长期在领导身边工作,如果不够稳重,有损领导的形象和威严。而可靠则更重要了,不可靠,错误的领会领导意图,或者是执行领导意图不完整,方向有误,那后果会相当严重。 舒治国深谙官场的道理,所以,他筛选县委办主任是很严格的,像周进这样不够沉着干部,他是看不上的。但是现在,在这个非常时期,他无人可用,也只能是凑合着用一用。 “什么事情急急匆匆的?”舒治国皱眉道。 周进定了定神,翻开文件夹道:“书记,关于您的日程安排,出现了一个小疏漏,都是我的失误。昨天您让我安排下去视察开发区,我安排在下午三点,但是我忘记下午三点,您原计划是要接见纪委易书记的,这个日程……” “怎么搞的?那下去开发区你安排在什么时候?上午不行吗?”舒治国道,语气中很是不快。 周进很紧张,用手不住的抹额上的汗水,他有他的苦衷。本来今天原计划是安排舒治国去视察开发区的,但是他刚刚跑了一趟开发区,那边什么准备都没有,开发区管委会的一把手冯为国还在遛狗,气得周进当场恨不得骂娘。 但是他终究不敢开骂,因为开发区那还是陈京的地盘,陈京现在即使被舒治国屡屡打压,但是在他的地盘上,舒治国想干点事情,竟然还是渗透不进去,这帮人竟然都唯陈京马首是瞻。 对这样的情况,周进根本就不敢向舒治国汇报,因为舒治国让他安排去开发区,意图就是要将开发区的问题解决掉,他要风风光光的在开发区受到热烈的欢迎,然后以此为契机,他就可以顺利、安心的将陈京拿下了。 这个工作舒治国安排给周进去做,就是要让周进把工作做到位,可是凭周进现在的能力,他怎么能做到位?他没有能力拿下冯为国! 如果让舒治国在这种情况下去开发区视察,那绝对会闹出大笑话来,他这个县委办代主任怎么能够承担得了责任? 再说,周进以前一直是跟在黄小华屁股后面做事的副主任,那个时候黄小华是绝对的亲舒派,周进自然也被人认为是舒治国一派。但是,现在黄小华出事了,周进地位能不受影响? “书记……那个经贸局陈京局长那边,他最近好几天都没去局里办公,他都待在金『玉』酒楼的某个地方不『lù』面。这几天去金『玉』酒楼的人不少,我让人专『门』去盯过,有很多人都是去见他的。 你说他一经贸局局长,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触,这简直是……”周进扯开话题,说到了陈京。 他现在没有办法正面回答舒治国的问题,他只能迂回,把话题扯到陈京身上,力争让舒治国自己去摆平陈京的事儿,最好是不要牵扯上他。 “怎么了?他还想干什么?还想造反?”舒治国一拍桌子道,他越说越气愤,人从办公椅上站起身来,冲着周进道:“你去安排,今天下午我不见易书记,我非得要去开发区走一趟,我不相信那里就是龙潭虎『(w)ué』了!” 舒治国气得很,他这几天天天想办法打压陈京,开始好像还有点效果。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的做法效果甚小,陈京受了委屈,县城官员、老百姓替他说话的多得很。 官员就不用说了,舒治国在常委会坐了一个『mō』底,找了几个人在碰头,了解了一下他们对陈京的态度。 大家对陈京的态度很出乎他意料,几乎一致都不同意拿下陈京。虽然他们不同意拿下陈京的理由各不一样,但是结果一样,舒治国就不敢把这个问题拿到常委会上去表决。 因为一旦表决不通过,他县委书记的面子往哪里搁? 还有,开发区和易周镇这几天都有老百姓自发为陈京情愿的,市城建局有个小组,最近几天在澧河调研澧河开发区的建设,当时他们就被当地老百姓围。老百姓才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呢,只知道他们是市里的大官,所以,他们只是一直提要求,目的就是要为陈京请愿。 而易周镇那边的老百姓则更极端一线,县政fu分管矿山的副县长过澧河视察,车胎被轧了三个,车后面被人贴了写有“县城多狗官、唯有陈京清”的贴条,道路两旁冷不丁还会蹦出一小子或者『fù』『女』,冲着汽车就叫“狗官”。 当时那个副县长搞得很败兴,回来就向县委反映问题,称对陈京的问题,功过是非要分清楚。不能够否定其成绩,不能够否定他在群众中的地位和声誉,一棍子打到死的做法他不赞同。 这些接连而来的消息,让舒治国大为光火。 他就不明白,他一县委书记,要拿一政fu下属正科级单位的一把手,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困难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舒治国在澧河讲话开始不灵了?这一点是他最为敏感的。 舒治国发火,周进站着动都不敢动,他更不敢应承事情,因为他清楚,今天下午,舒治国去开发区根本就不能考虑,因为那绝对会闹出一场闹剧出来,闹剧的后果会很严重。 想想陈京之所以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在澧河,干出这样的成绩,能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在周进看来,固然是因为陈京能力突出,的确能干外。这和县委和政fu领导有意的宣传是有关系的。 就以陈京拿下鸿城集团那事为例,县里那段时间对陈京的宣传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奖励现金十万块,然后又外加大规模的宣传攻势,陈京一夜之间变成了澧河的英雄,成为了澧河政坛的大明星。 如此大规模的宣传,塑造出来的英雄,这才几天功夫,就要把其彻底的推倒,可以想象这其中的难度。 舒治国等于是亲手要毁掉自己捧起来的人,今天遇到这样的难局,他当初又何必下那么大的力气去捧人? 周进的沉默是杀手锏,无论舒治国说什么,骂什么,周进都默默的承受,也不说话。这一手,让舒治国有些无能为力,他要求的事情,周进没有能力完成,他堂堂的县委书记,难道一个日程的问题,还需要他亲自安排吗? 舒治国心中实在是憋得难受,他『花』了这么大的代价,牺牲了这么多人,还不能够解决问题吗?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你让易书记马上过我这里来,要查,要严查陈京的问题。我就不信陈京真就那么干净!”舒治国对周进做出了指示,他决定放手去冒险了,他清楚,自己必须做出这个决断了! “叮,叮,叮!”桌上的电话急遽的响起,舒治国抓起电话,电话那头一个低沉的声音:“你好,您是澧河舒治国书记?我市委詹秘书。” 舒治国愣了一下,马上满脸推笑,道:“詹主任好,詹主任……” “你等一下!”对方并没有让舒治国把话说完,而是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舒书记,沈书记要给您说话。” “沈书记?”舒治国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市委书记沈林亲自和自己通话?所谓何事?” “是治国吗?我沈林!”电话那头,沈林的嗓音威严而有磁『(w)ìng』,舒治国连忙打气『精』神来,站起身来道:“书记好!我是舒治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我能有什么指示?”沈林轻轻的哼了哼,“我只想问你,你搞什么名堂?你最近在澧河大搞反腐还是怎么的?怎么做事儿都不经大脑了?” 舒治国目瞪口呆,怔怔半晌道:“书记,您的话我有些不明白,还请您明示,究竟是什么地方,我出了差错?” “什么地方?还能是什么地方?”沈林语气严厉,“我问题,你是不是让人查了什么财产来源?你知道你的人干了什么吗?差天把天都给捅破了,他们查到哪里去了?准备查到京城去吗?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对象都没找对就一通『乱』查,你知不知道,这样『乱』动作,影响很恶劣,后果很严重? 我警告你,你马上反思你的行为和动机,然后终止一切动作,否则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我才懒得给你擦屁股了……” ……!。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舒治国的“心胸” 舒治国被沈林一通狂骂,他心中倏然明白,一定是这几天纪委调查陈京的事情上出了问题。 纪委书记易明华给舒治国汇报过,称陈京有大额财产来历不明,舒治国当时就想到了县里面给他奖励的那十万块钱。但是据易明华说,陈京的银行账户上根本就不止十万块钱。 陈京的银行账上最少有十五万,奖励的十万不算,这多出的五万块钱对一普通公务员来说,那就是个天文数字了,陈京的这些钱从哪里来? 再看陈京当经贸局一把手才多久?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够敛财五万人民币,这里面是不是有大猫腻? 舒治国听了易明华的这个汇报,心中很高兴,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他正在为陈京这事犯难呢,现在有了易明华的这个突破口,说不定事儿就解决了。 他当时想陈京年轻干部,抵御yòuhuò的能力可能不行,再说,陈京初掌权的人,就能够干出这样的成绩,自我膨胀肯定也会很厉害。说不得就会麻痹大意,从而犯错误。 所以,舒治国当即指示,让易明华要严查,要用心查,现在竟然查出问题来了? 听沈林说得如此严厉,舒治国觉得这事不简单,便硬着头皮遘:“沈书记,我是让人查了一个叫陈京的局长的个人财产,这难道也违规吗?既然你知道了这事,我倒觉得这事可能内面有蹊跷,我们澧河的情况您知道,一个局长本身的收入是很微薄的,陈京怎么能够有那么多不明财产?” 舒治国这样一狡辩,沈林乐了,当即道:“那行,你查!你严查!我建议你们县纪委组织个工作组,去京城八一大院去调查,你们调查出了成绩我给你们请功!” 舒治国呆立当场,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沈林刚才说哪里?京城八一大院? 那地方对舒治国来说就是个传说的存在,那是传说中中央军委领导住的地方。 舒治国怎么也想不明白陈京怎么能够跟那里面的人扯得上关系,他不就一小学老师家的孩子吗?至于陈京和陈副省长之间的关系云云,舒治国暗地里早就让人查过了,那是子虚乌有的事儿。 怎么现在倒好,陈京还有比陈副省长更硬的后台? “书记,那个………………那个………这个事儿啊,治国我真的不知深浅真的不知深浅,还望您能给我指点一二!”舒治国话锋一转,迅速的将态度转变了。 沈林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道:“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反正我沈林担保了,你查的这个人就是有再多的不明财产,那都是没问题的,是干净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沈林顿了顿道:“还有啊,有人说,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的。你是怎么回事?你比上帝更刻薄吗?我听说你最近在澧河动作有些大,有没有这个必要?尤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 “好了,我能说的就这么多!”沈林淡淡的道,“你自己斟酌着办吧!不要在关键时候犯糊涂,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电话挂断了,舒治国缓缓的将电话放下,身体像被人抽了筋儿一般,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苦心策划,坚决要拔掉的一颗钉子,为此他不惜牺牲两个人但现在看来,这钉子不仅拔不掉,而且这钉子还会越扎越深。 他心中清楚,自己一脚这是踢到铁板上了,这个陈京很不一般,后面肯定是有极厉害的后台不然不可能能够惊动沈林。 德高市委沈书记,那是在京城都有根儿的人,手眼可以说是通天,这样的人都很紧张这件事,由此可见这件事的棘手了! 舒治国难掩心中的沮丧,他甚至不知道怎么收场,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整个澧河现在都知道他舒治国和陈京两人势不两立,难不成现在他还要主动去向陈京示好?然后将关系缓和? 如是那样,他这个澧河县县委书记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咚,咚!”两响敲门。舒治国应了一声,王涵阳拿着一份文件大踏步进来。 他进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道:“书记,我建议你应该果断一些!这个陈京啊,的确搞小山头,搞小团队是一把好手。你说我今天也就忽然来兴致,想去开发区看看鸿城厂房进展情况。 你说这个开发区啊,去了没人陪同,那个叫冯为国副局长………… 哎,不提了,越提越窝心。我看我们可以开常委会,大家投票来决定嘛!经贸局局长再不换人,我们这工作没法做!” 王涵阳晃了晃手中的文件,“你看,书记,开发区新的管理章程我都让人拟定了,经贸局一换血,这个章程马上可以开启。另外,我还计划,把招商工作从经贸局里面独立出来,单独作为一个事业单位,这事,其他的县已经走到了前面,我觉得我们也应该要跟上时代的步伐了……” 舒治国脸sè很yīn沉,他将手上拿的东西往桌上一摔,道:“你这是发什么牢sāo呢!经贸局刚刚立了功,这是全县人民都有目共睹的,你让我换局长,我怎么能够做这样的事7 还有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去开发区视察,你得找准时机,找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去,别人不理你,你又能怪谁?” 舒治国的火气很旺,他窝了一肚子火,受了一肚子委屈没地方发泄,现在王涵阳进来,恰恰给了他一个释放机会,他这一怒,便有些刹不住车,内心积聚的情绪就全都释放出来了。 王涵阳被舒治国训得脑袋发懵,他好几次想说话,但是一看舒治国那愤怒的样子,他又不得不打消念头,最后舒治国一个人唱独角戏实在是没趣了,一屁股坐在自己办公椅上,喘着气,一语不发了。 “我有个想法,陈京的问题,我还是倾向于送他去省党校深造!经贸局局长继续让他兼任,日常工作就让文建国去管吧!今天,我跟你通一个气,然后我们县委内部再商量一下,几个主要领导没有意见就这样执行吧!” 不知过了多久,舒治国发言道。 他拨通内线,一会儿后,周进忐忑不安的进门,舒治国道:“你通知下去,常委会的日期不改,就明天!还有,下午让明华书记来见我吧周进缓缓的退出去,王涵阳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他道:“书记,这样不行啊!陈京的问题不能这么轻轻的放过啊!现在澧河政坛并没有想象的安定,我观察,很多人都各自有心思。表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内部却是蠢蠢yù动。 陈京这个事情,我们压下去,我分析这对那些蠢蠢yù动的人是个威慑。 但是如果我们做不到这一点,那情况可能就很不好!事情到了这一步,从大局考虑,从全局考虑,我们不能够就这样收手呢!再大的困难,再大的压力,我们也得坚决果断的往前走不是?” 舒治国脸猛然涨红,几乎是竭斯底里的吼道:“现在澧河是你的书记还是我的书记?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王涵阳被舒治国这一骂,骂得也是面红耳赤,舒治国语气一缓,道:“涵阳,陈京的这个事啊,这个人啊,我们还真的冷静想想。首先,陈京这个人是能干事的,也是会干事儿的,这一点他的工作成绩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至于个(w)ìng方面,脾气方面有些问题,我想啊,这些都是年轻人常有的毛病,不是什么大错误。 对陈京,我们要客观的来看,他的功劳和成绩是主要的,其他的是次要的,所以对这样的年轻干部,我们批评教育要严厉,但是处理方面,我们要尽量宽松,要多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舒治国这话一说,王涵阳表情当即定格,他怔怔的足足等了五分钟,他的神情才渐渐的缓和放松。 他和舒治国一起工作这么多年,他太了解舒治国了。 舒治国越是把话说得冠冕堂皇,这里面越是有文章。 就像舒治国现在所说这话,那是怎么的心(w)iōng和气魄?那真是大(w)iōng怀的人才能拥有的境界,舒治国真能做到这一点? 在骨子里面,舒治国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所谓大心(w)iōng,大气魄,那都是被逼无奈的情况下,他才用这些冠冕堂皇来掩饰自己的无能或者无奈。 王涵阳对陈京这事的背后的情况,也猜到了**分。 陈京背后,百分之一百有人力tǐng,而且其背后的靠山,是舒治国根本就撼动不了分毫的存在。否则,舒治国怎么会有“对年轻干部,批评教育要严厉,但处理要从轻”的言论? 既然舒治国有这么宽广的心(w)iōng,他当初怎么就没这样做?那摆出的架势是不惜一切代价要置陈京于死地,这前后的差别巨大,而他转变的时间又太短,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做出这么快的转变,可能也就只有舒治国才有这个本事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京城的笑话!! 秋雨很冷,陈京吸着烟,轻轻的紧了紧身上的长风衣。 金璐凑到他的身前,紧紧的抿了抿嘴chún,一双手轻轻的伸出来帮他理了理额前的头发。 “有人在调查你,调查到我身上来了!”金璐淡淡的道。 陈京一惊,道:“调查你?凭什么调查你?” 金璐轻轻的笑了笑,道:“让他们查,这些年我为了经营金玉酒楼,为了酒楼的生意,的确是上下都有一些打点,这都是潜规则。但是我的打点,和你是没有关系的!” 陈京微微的蹙眉,使劲的吸一口烟,啐了一口:“混蛋!” 金璐格格好笑,半晌,她道:“京,有个事儿我和你商量一下!我有一个姐们儿,在沿海这几年做生意干出了一点成绩。她跟我讲,在沿海地区,中原饮食这一块,是个缺口。 我想趁目前这个机会,走出去看看,见一见世面。” “啥?出去?”陈京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金璐,半晌道:“你出哪里去?去沿海?你老实跟我说,究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想到要出去?” 陈京伸手拉着金璐,情绪有些jī动:“你出去了,我怎么办?我跟着你一起出去?一起下海?” 金璐脉脉的看着陈京,笑了笑,道:“你都想哪儿去了?我也只是出去走一走,见见世面!澧河的金玉楼仍然存在,我仍然是金玉楼的老板!” 金璐顿了顿,道:“京,你真的不要多想,我出去看看,回来定然会干出另外一番天地!” 陈京盯着金璐,两人目光对视,陈京从对方的眼神中,看不出丝毫的退缩。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些,开始闷头吸烟。 这连续快一周的时间,陈京就完全在应付纪委的调查,陈京的每一笔银行存款都需要向纪委交代来源,王庆主持这一块的工作,他盘查得非常的仔细。 纪委调查,引来的是一连串的质疑,澧河上下,陈京觉得自己的声望是一落千丈。很多不明真相,不懂案情的人人云亦云,说陈京贪,说陈京道貌岸然的人都大有人在。 不夸张的说,这两周,对陈京来说,思想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最早的沮丧,失落,渐渐的变得坚强沉着,到现在,他基本能够从容面对了。 人生一世,不如意者十之*,哪有永远顺风顺水的时候?有时候,坚持就意味着要经历打击和挫折,陈京当初在坚持的时候,就料到了有今天。 只是心中想是一回事,真正到了现在这一步,真真切切的经历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让陈京想起在某过的一句话:“人生大部分时间就是晃悠,而成熟其实就在几个瞬间!” 以前陈京读这句话的时候,体会并不深刻,但是今天,他再回过头来品味这句话,其感受却是那般的深刻。 …… 中原秋雨延绵,北方则已经是冰天雪地。 京城并不算最北之地,但是在这个季节也早到了零下,严寒已经非常严重了。人们平常躲在暖气的屋子里面不觉得冷,真正走到外面,人人都裹得严严实实,一个个都变成了笨熊的模样。 京城香山,香山的枫叶红漫天,在这深秋的季节,被寒雪覆盖,红白相间,别有一番磅礴的气势。 香山别墅坐落在香山山麓,一大清早起来,这一带部队就过来清扫道路两岸的积雪,而在别墅区的门口,威严的警卫部队荷枪实弹,肃然而立,让整个香山别墅,更加肃穆庄严。 香山别墅是老同志的居所,在这里居住的,还有共和国硕果仅存的几位共和国元老。 今天的香山别墅气氛和往常又不一样,早晨刚过,道路两旁的积雪清扫完毕,陆续进入别墅的汽车就比往常多很多。 各大军区,各个兵种都有车进入别墅,还有中央机关的配车,地方地方政府的配车,大家一起聚集香山别墅,这样的情况是极其罕见的。 香山别墅区三十三号楼,是共和国元老方清林老将军的居所,方老将军今年已经九十有三了,在解放战争时期,他是南巡首长手下的头号悍将,被称为是猛虎将军。 在解放后,他也一直带兵,活跃于共和*方高层,其最高官至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在人民军队中,其是极有影响力的。 今天的三十三号别墅,大门大开,方老将军的儿孙聚集在门口迎来送往,方老将军九十三岁的生日,共和*方、政坛高层到访者不少,连总书记、总理都派人过来祝寿。 虽然老人一再要求低调,但奈何其影响力太大,即使再低调,也足以让这幢三十三号别墅门口变得车水马龙。 进出三十三号别墅的以军方人士居多,可谓是将星闪耀,共和国解放军四总部,七大军区都有人到,而且到的人职位都不低,最低的都是少将。 在别墅的宴会厅,老人一身便装,在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军官的搀扶下,一一和前来拜访他的客人见礼。 老人老了,身子骨儿不行了,但是举手投足之间,依旧气势迫人。 那些平常雄踞一方的将军,走到他的身前都规规矩矩敬礼,然后弯下腰去,像孩子一般听老人训话! 老人的旁边,站着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从相貌看,依稀能看出其容貌和老人颇有几分相似,他正是老人的第三个儿子,现任南方某省省长的方路平。 一省之长,那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但是此时的他却满含微笑,微微的弯腰,向这些所有前来拜会他父亲的前辈、老大哥们问好行礼。那模样谦虚谨慎,又哪里有一省之长的风姿? 方路平是方老将军几个儿子中,唯一从政,而且也是最有政治前途的人。在目前共和国政坛的年轻一代中,方路平是中央重点培养的正部级高官,而方路平的背景出身,以及他现在在政坛亮眼的表现,外媒对他也是相当的关注。 甚至有外媒认为,方路平可能会是以后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的热门人选。 毕竟,方老将军还健在,其留给他发展的空间还极其广阔,再说,方家的声名一直不错,方老将军三儿一女,除了方路平从政外,其余的都未从政,而且他们平常都保持得很低调,民间评价很不错。 从今天这样的场面,也可以看出方老将军对这第三个儿子的重视,三个儿子,他唯独让方路平陪在身边,这其中也是颇有深意的。 “三叔!”一直扶着老将军的年轻军官从老人背后冲方路平眨眼。 方路平皱了皱眉头,趁着没有客人进门,他往后退一步,凑到年轻军官身边,道:“什么事情?咋咋呼呼的?” 年轻军官压低声音,凑到方路平身边道:“我姐姐没有进京!” 方路平脸sè一变,正要开口说话,一直站在前面的老人嗡声道:“什么事情嘀嘀咕咕的?老三,什么事?” 方路平尴尬的咳了咳,凑到老人身边道:“那个……婉琦这孩子啊,太不懂事,您今天大寿,她竟然连京也不敢进……” 老将军好似没听见方路平的讲话,他用手轻轻的抚mō着拐杖的把手,半晌,道:“没来肯定是有原因,她是不怕见我的,那只能是怕见你和她的老子。我早跟你们说过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的事情,不要管太多!” 方路平低着头不敢做声,只是道了一声:“父亲说得是!” 青年军官在一旁看得有些好笑,凑到老人耳朵边,道:“我姐啊,她也是活该,好好的廖家媳fù她不做,最近谈起了自由恋爱。据说为了爱人,还惊动了古伯,这事在京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啊!” 方路平忙道:“父亲,都是我和二哥没有管教好孩子,闹出了笑话了!还有啊,古哥也太宠着婉琦了,任凭他胡来啊!” 老人抿嘴不说话,他眼睛看向了大门口,大门口一戎装的将军跨步进门,将军年龄六十多岁了,肩膀上三颗将星异常的耀眼,他一进门,宴会厅气氛立马异常,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他的脚步很快,老远就哈哈笑道:“老首长,您今天精神不错啊!昨天我看美国鬼子的文章,还说你千古了!真是胡说八道,我看呐,我们今天得合个照,我们要发出去回击一下!省得美国佬老是靠胡说八道来自己给自己壮胆……” 他说话间,人就到了老将军前面,年轻将军行军礼,道:“古伯!” 方路平则伸出手来,他和古将军握手:“说你来,你就真就来了!婉琦这丫头啊,就你宠她啊!” 古将军叫古明凡,解放军总参谋部副总长,上将军衔,共和*方重量级的实权人物。在今天来现场祝寿的人中间,他的级别和职位都是最高的。 古明凡是方老将军一手带出来的兵,他和老将军的感情,不是父子,胜似父子,古明凡也的确是待老将军如父,和他的几个儿子,都是兄弟相称,从来是不见外的……!。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西北系! 方老将军寿宴,热闹非凡。老将军简短的向来宾致辞后,便在昔日下属后辈的陪同下落座,宴会正式开始。 老将军出身西北,西北一系属于典型的地方派系,经历了十年浩劫,地方派系几乎被打压殆尽。 但是改革开放以后,老将军健在,以他为中心老的西北系官员都团结在了他的周围,这些年西北也是人才辈出,虽然和京系和沪系的势力比不了,但是其也成为共和国重要的一股政治力量了。 西北系,现在武有古明凡,文有文卓南,文卓南现任共和国中组部部长,可以说担任了〖中〗央咽喉要职,西北系因为这两人,而屹立京城,颇受人尊敬和关注。 外界对西北一系的重视也恰因为此,老将军之后后继有人,这才是最重要的。而老将军的三子方路平,现在在政坛表现也非常亮眼,换届可能就是一方诸侯。 方路平本人视野开阔,出身西北一系,却不拘泥西北一系,和现在〖中〗央的几位常委都有联系,也颇受〖中〗央的重视,很多人都认为,方路平的崛起,会成为西北一系一飞冲天的重要契机。 今天的寿宴,古明凡到了,但是文卓南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法亲自到场,在宴会上,难免就要被古明凡冷嘲热讽。 西北一系的文武二将好斗嘴,这是众所周知的,文卓南为人平和,掌控大局的能力强,深谙官场法则。而古明凡则明显沾了老将军的霸气,在军方属于典型的鹰派,平常的〖言〗论是非常强硬的。 两人平常观点颇有分歧,文卓南总能占一些上风,但是古明凡因为和方老将军脾气相投,每到关键时候,方老总会给予他力tǐng,所以这么些年,他和文卓南倒也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方老将军的鹰派作风,这在共和国是早已经被传为了佳话的。 当年老将军在担任总参领导期间,有一次出国访问,被南部某岛国记者问及:“某岛至少在地理上是离奴佣国近的,共和国为什么要坚称此岛是共和国的领土?” 老将军当时笑道:“从地理上来说,奴佣国也是离共和国近的!” 当时方老将军这个〖言〗论,引起国际舆论一片哗然,共和国霸权论开始在西方国家被政客广为谈论,共和国威胁论也因此掀起了一股热潮。 当时共和国正处在经济发展的关键时期,国内的外交策略是韬光隐晦为主,老将军这个〖言〗论于外交来说,肯定是极其不利的。当时国内绵羊派人物便对老将军的这个〖言〗论很不满。 认为老将军和〖中〗央没有保持一致,而且把这事上升到了政治和大局的高度,认为老将军不宜再担任军方高级职务。 那个时候方老在军委会议上拍过桌子骂过娘,这事最后闹到南巡首长那里,南巡首长一句话:“韬光隐晦,不是装孙伢子,必要的时候给他们一下,是非常有必要的。 像方清林用〖言〗论给,就已经小家子气了,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架起大炮给。” 南巡首长还批评国内的绵羊派:“争取和平的发展环境,不是奴颜婢膝。争取核心在‘争’,争就是打,有些国家,你不打,他们是涨不了记(w)ìng的,必要的时候,给予他们必要的教训,这就是我们争取和平的正确方法!” 南巡首长表态,国内军政两界霎时都变得鸦雀无声了。而奇怪的是,西方媒体也变得缄默了,而事实也很清楚,尤其是某国总统,一度威胁要让共和国道歉。 南巡首长讲话完后,他屁颠屁颠的来共和国友好访问来了,共和国的外交,因为那一次事件,路子不仅没有走窄,反而越走越宽。 而方老将军的那一次出sè表现,也给他赢来了崇高的民间和军方声望。影响可以说是深远的。 方老将军现在退下来了,现在古明凡走到了他当年同样的高位,外媒也津津乐道古明凡和老将军之间的密切关系,古明凡是老将军接班人和传承人的说法,在国外很流行。 “老文现在是了不得了!整天忙得不可开交,这次又去欧洲了!他是不是以为,自己能够任免新一届欧盟轮值国〖主〗席啊?”古明凡在酒桌上打趣道。他态度很明确,对文卓南不来参加老将军的寿宴,心中很不快! 这一桌子人,除老将军外,就他最大。还有几个中将少将,是西北一系重点在军中中坚力量,他们是最怵古明凡的。而从政的人中,以方路平为首,他们也了解古明凡的大炮(w)ìng格,谁也不敢和他搭腔,自讨没趣。 饭桌上气氛很诡异,一直服shì老将军的方连杰就站在老将军背后,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作为方家年轻一代最杰出的年轻人,方连杰二十多岁,就已经是中校军衔,而且其在卫戍军中带兵,该军号称是共和国主力中的主力,精锐中的精锐。方连杰自身素质过硬,这是年轻一代军人所令人最为人称道的素质。 在京城,方连杰有方家小猛虎之称,他的仕途,已经被纳入西北一系的核心事务中了,而这也是他能够有机会站在老将军背后的原因。 像方家这样的家庭,规矩是很大的,能够离老爷子近,这就是荣耀,这就是受重视的象征。方连杰能够超越叔伯,在寿宴上一直呆在老将军身边,由此可见家族对其的重视。 当然在这种宴会上,老将军身边坐的都是雄踞一方的大佬,他是没有资格坐的。他只能是站在后面,冷眼旁观这些平常各据一方,今天却围在一个桌子上的共和国的精英之间的机锋和角逐。 他有几多jī动,有几分〖兴〗奋,而更多的则是羡慕。他梦想自己有一天,也能有机会在这个桌子上占据一席之地,那个时候的人生才是真正的惬意。 “小杰……”老将军忽然开口,方连杰一愣,忙凑上去道:“爷爷……” “你刚才说小琦的事,究竟是什么事?”老将军问道。 一旁的方路平忙道:“父亲,婉琦这孩子任(w)ìng,廖家的孩子和他青梅竹马,而且现在人家事业有成,可她偏偏看不上。最近……” 老将军瞪了方路平一眼,方路平马上意识到刚才父亲没让自己说话,他忙住嘴,朝方连杰使眼sè。方连杰道:“爷爷,姐姐是有些胡闹,她找了一个男朋友,据说是个小小的乡镇干部。 这次出事,就是姐姐给男朋友钱,让当地纪委察觉了不对劲,调查他……” “婉琦就给我打电话了!”古明凡嗡声道“我让秘书给下面打了电话,让他们不要瞎整事无中生有,这事和小琦是没有关系的。” “古哥!” 方路平冲古明凡道,古明凡冷哼一声,道:“路平,我知道你和方卓南的小九九,你们觉得和廖家走近是个机会,这一点我没意见。但是要搞裙带关系,要不惜违背小琦的意愿,去讨好廖家,那我古明凡是要拍桌子骂娘的。 老〖主〗席说过,人要有骨气,我们比人差吗?还用得了动用裙带关系?再说廖家的那个小子我见过,不行,长得就像个娘们儿……” 方路平脸sè变了,连连咳嗽,在父亲面前说这些,那指定是要挨批的,父亲最讨厌的就是搞这些拉山头的事儿。 老将军神sè不变,淡淡的回头看了方连杰一眼,道:“你怎么看?” 方连杰道:“爷爷,我姐姐即使不和廖哲瑜结婚,那也不能找个楚江泥tuǐ子。我看我姐是懂这个道理的,她只是叛逆心理作祟,故意搞的这一出戏。要不,我看还是让姐来京城算了。” 老将军不说话,指了指桌上的茶杯,方连杰连忙端起杯子,老将军猛然举起拐杖,一拐杖将杯子砸掉到地上,咣当一响,整个宴会厅都听到了这个声响大家齐齐的看向这边,老将军缓缓站起身来,方连杰早吓得脸都白了。 “童小黎!”老将军嗡声道。 在这桌左手位置,一身材高大的将军倏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肩膀上抗了两颗将星,其正是中原军区司令员童小黎,他朗声道:“到!” 老将军举起拐杖,用拐杖的一端指着方连杰:“我把他交给你,你带他去中原,下最基层的部队,不要主力,就干预备役!” 童小黎脸sè变了变,道:“老将军……” 方连杰也丈二mō不到头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就这样定了,我跟你讲,不要跟他搞特殊化,古明凡你要监督这件事!”老将军九十多岁高龄,刚才还老态龙钟,可是现在谈吐之间的气场和声威,丝毫不减当年。 “是!”童小黎和古明凡同时答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两人都清楚,老将军是决心已定了! 童小黎看向方连杰的神情有些复杂,甚至还有几分同情,而古明凡则嘿嘿好笑,冲着方连杰只咧嘴,好像十分高兴一般,而方连杰苦着脸,想哭的心都有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突然的人事变动 陈京面临纪委最严密的调查。 调查的范围不仅包括陈京,而且连金璐也在调查的范围之内。 县纪委书记易明华在这个时候,忽然之间偏离了舒治国的掌控,舒治国要他立即停止对陈京的调查,还有,让他立即停止对彩水的调查。 但是易明华却没有丝毫顾忌,他不仅没有停止,反倒是加紧了调查的步伐。 易明华首先查出金璐涉嫌跟县委办副主任周进行贿,又涉嫌跟县委组织部副部长汪涛受贿,这两笔金额的贿赂应该都在五千人民币,易明华公布了这两笔受贿的人,当事人都受到调查。 而金璐和陈京的关系,易明华也进一步yù要查实,而就在这个时候,德高市暴发了特大**丑闻。 德高市市委书记沈林因涉嫌严重违纪,被中纪委直接双规。当时的情况,沈林刚刚视察完德高市第一中学,和中学生们一同唱爱国歌曲,他结束完这个行程后。 从第一中学出来,便接到神秘电话,让他去德高市国际酒店,他进入国际酒店后,便再没有人见他出来。 第二天清晨,德高市收到省纪委转来的中纪委的消息,他们的市委书记涉嫌严重违纪被组织双规了! 这个消息震动楚江,很快全国媒体都争相报道此事,而作为事发的德高市,因为这事已经乱成了一团。省纪委工作组在消息公布的同时进入到了德高市,德高的大批官员被工作组传讯,一场大规模的官场地震就这样毫无联兆的席卷了整个德高市。 在两天之后,德高市反腐又出现了重大的事件,德高市澧河县县委书记舒治国,因涉嫌严重违纪,被省纪委双规。然后,澧河县彩水水泥厂董事长邵冰莹被检察机关调查。 邵冰莹因恐惧调查,趁夜间逃离澧河,奔赴楚江,yù从楚江机场乘飞机飞香港,在楚江机场,被机场公安截住,很快,检察机关就批准了对她的抓捕,她涉嫌向国家公职人员巨额行贿罪被拘留。 德高地震,澧河政坛地震,前后就在几天时间,而很快,沈林涉案的事情就陆续被媒体曝了出来,澧河易周水泥厂贱卖,国资流失的案子,沈林就直接干预过。 当时彩水集团收购易周水泥厂成功,sī下里给沈林送了五百万人民币作为成功收购的报酬,对这一事情,沈林供认不讳。 另外,沈林在德高新城建设的标志(w)ìng项目,新城环线的招标上,得了中标方巨额hui赂,估计超过了三百万。另外,沈林的儿子沈中海she黑、涉huang,据说身上还有命案。 沈林事发的当天,德高以及楚江几所高档娱乐场所被查封,大批背后的保护伞落马。 而在澧河,舒治国的倒台,舒治国涉嫌的贪腐工程,也被一一揭lù。其中最典型的例子,是澧河县澧河县级公路水泥硬化工程,其直接干预了招标,收取了大笔贿赂。 而舒治国在对待彩水的问题上,利用政府财政资金帮彩水填窟窿,涉案金额高达数百万人民币,他从其中分得好处费五十万人民币,外加一块劳力士的高档手表,价值三万元人民币。 这些案子一笔笔的被揭lù出来,随着很多事情的真相大白天下,老百姓在跳脚骂娘的同时,也是拍手称快,为澧河除去如此巨贪叫好。 而以此为契机,澧河从上到下,一场大规模的反腐运动,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县纪委易明华书记,全面掌控了澧河的局面,并澧河全县共挖出了三十多位涉嫌违纪的官员,其中严重违纪的官员两人,纪委已经对其实施的双规,准备移送其至检察机关起诉。 澧河的动作迅速,而由于市县两级一把手空悬,省委组织部在广泛征求了德高市委现存主要领导意见以后,对澧河的人事做出了惊人的任命,任命澧河县原纪委书记易明华担任澧河县县委书记,主持澧河县委全面工作。 这一个任命,彻底的让澧河政坛有了全面洗牌的空间,而澧河也成为了在换届前,首个县委书记、县长提前到位的县,虽然这个提前到位有些yīn差阳错,但是澧河政坛的巨变,已经是趋势不可抗拒了…… 政治有时候一天都太长了,这对澧河和德高来说,这句话太合适了。 而这句话用在陈京身上,也是合适的,易明华很会把握时机,他恰恰把握住了舒治国打压陈京的时候,他果断出手再添一把火。 陈京被严格调查,虽然没有查出问题,但是他的女友金璐却查出问题来了。虽然这个问题,最终没有追究刑事责任,涉案的两位官员也仅仅是降职使用,但是易明华的这个动作,却很好的达到了他的目的。 陈京是澧河政坛口碑最好的官员了,澧河上下,说到陈京,基本都是正面的居多。而他恰恰就从陈京开始查,而且还查出了问题,这对他铁面的形象是个很好的提升。 再说,易明华查彩水的时机把握得相当好,他查彩水,恰恰赶上了德高沈林的倒台,他赶到了这个机会,完全就是他立功出成绩的机会来了,而他也毫不含糊的把这个机会掌握住了。 这才有了他后来居上,最终一步登上县委书记高位的戏剧(w)ìng的结果。 澧河究竟由谁来接替舒治国担任县委书记,这一直都是被人们广为议论的话题,在澧河政坛内部,大家也都纷纷的关注此事。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易明华会成为最后的赢家一杯清茶,茶香袅袅。 易明华的背后“清正廉洁”四字横幅龙飞凤舞,气势庄严。 这间办公室的一切布置都和舒治国当年一致无二,易明华唯带来了这幅“清正廉洁”的横幅。 坐在象征澧河权利的第一把交椅上,易明华腰杆tǐng得笔直,他的对面,坐着陈京。 他以一种欣慰又有些勉励的口(z)ěn对陈京道:“陈京,真金不怕火炼,这句话对你很适合!清者自清,以前有人认为你有问题,现在经过了纪委的严格调查,终于证明了你的清白,这是可喜可贺的事!” 陈京表情很淡,这段时间的起伏,让他内心渐渐的强大,对政治的敏锐,也比以往要强很多。 易明华以铁面闻名澧河,这么多年,说起澧河纪委易书记,无人不交口称赞。 但是易明华今朝一登上县委书记的宝座,铁面之名在维持,但是在陈京看来,易明华现在大赦天下,收拢人心的倾向占据了主导。 易明华的手法很直接,是典型的严肃教育,宽大处理。 这一次全县查出的问题干部多达数十位,但仅仅有两人被双规,其他大部分的处理都只是警告。 就像金璐,最后都被免予追究责任,这可以说是易明华大赦天下的最好例证。 说起来,陈京应该感谢易明华,不然易明华如真要继续较真下去,金璐或许要面临更严厉的处罚,现在易明华将这事就那样轻轻的放下了! 不得不说,易明华是个很高妙的人,当然,也可以说易明华懂得如何去尽快的稳定澧河,懂得如何尽快的去收拢人心。但不知什么原因,陈京对易明华的观感,却在最近直线下降了。 他不禁又想起马步平的《国际金融》那本书里面对易明华的描述:“明华其人,城府太深,用心太多,观此等人,不可深交!” 马步平另外又有记述:“人之最贵,莫贵于始终如一。善变之人多诈,突变之人多枭。” 陈京更愿相信马步平的记述,易明华的变化太大,太突然,也许这正是他具有枭雄气质的一面吧! “陈京,澧河这一次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官场大地震,整个政坛形象,乃至澧河的外界形象受到了极大的损害。老百姓对政府的看法,也是越来越不好。这样的情况,对澧河新任班子,这是个极大的考验! 南巡首长说过,发展经济是第一要务,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真真切切为老百姓解决实际问题,老百姓才会拥护政府,才会拥护党。 在搞经济发展方面,你是一把好手,所以啊,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易明华继续道。 陈京轻轻的笑了笑,道:“本职工作,我会认真的做!这一点无需易书记您多提醒。另外,澧河的经济发展,那得有县委县政府的得力领导才成,我们只是执行而已,能起的作用有限!” 陈京顿了顿,接着道:“当然,我最高兴的事情,是我终于可以放手工作了,不用天天去银行看存折,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易明华微微的蹙了蹙眉头,笑了,拍了一下手,道:“那行吧,今天我们就聊这么多,你去忙!” 陈京起身,微微的点了点头,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快步的离去。 易明华看着陈京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敛去,能坐上澧河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他易明华等太久了,在这个位置上,他眼中是容不得沙子的……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陈京那么好动? 澧河县委,新任县委书记易明华,县委副书记,代县长鲁权县委副书记赵一平,常务副县长王涵阳四个人一起碰头。 碰头会的主题就是全县若干乡镇和县直单位的人事问题。 这次因为舒治国的牵连,澧河出现了大批问题官员,处分一批、降职一批官员,相应的就要重新任命一批新的官员,这么大个县,在关键岗位上终究需要人做事,而易明华上任后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问题! 但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实际上要解决的是澧河各方势力新平衡的问题,易明华能够成功上位,在于他把握住了反腐这个机会。但是上位容易,全面掌控局面难。 就像今天这样,召开人事碰头会,组织部长竟然因病缺席,这实在是让易明华感到尴尬。县委组织部长卞兆南,他一直给人的印象都很和蔼好说话,但是今天却明目张胆的不给易明华面子,这也是易明华很意外的。 “大家有什么话畅所yù言嘛!涵阳,你说说你的意见?”易明华笑道,碰头会场面有些冷,易明华眼睛最后盯向了王涵阳。 今天碰头的这几个人,鲁权和赵一平比他资历都高,唯有王涵阳在常委中一直排名在他后面,所以他第一个就点了王涵阳的名。 王涵阳放下钢笔,道:“易书记,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我认为啊,目前我们首先要解决的是一些关键的人的去向问题。我打个比方,比如说陈京同志的去向问题,我们就要认真慎重考虑。 陈京这样的干部,有能力、有才华·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已经用他的成绩证明了这一点。但是另一方面,陈京脾气很倔很犟,不好驾驭,这一点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 所以,对陈京这样的干部,我们怎么用,如何用·这是个课题,我们应该要解决这个课题,这才是我们人尽其用的基础。” 王涵阳端起茶杯,结束了自己的讲话,易明华一听这话,不由得摘掉眼镜将眼镜使劲的擦了擦。 易明华对陈京的使用问题,他最早的计划是希望陈京能够为他所用,但是这一点·他有些一厢情愿了! 易明华的原则,既然陈京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不能够让陈京在居于如此关键的位置。 再说,陈京那个时候和舒治国的关系密切,他的女友又被查出了问题。 易明华根据这两点,就初步有了拿下陈京的想法。 以前舒治国拿下陈京·是想先让陈京去省党校,然后徐徐图之。 易明华的想法更直接一些,他想直接就将陈京拿了,调到一个闲职上面,这对易明华来说也是个立威的机会,新官上任三把火,易明华的第一把火就准备从这里烧起。 可是他哪里想到,他将念头放在陈京身上,大家都把陈京当成了一个关键人物·分歧和矛盾一下就凸现出来了。 卞兆南今天称病不来开会·这就和易明华准备拿陈京有关系,现在王涵阳发言说这事,这不能不让易明华警惕。 王涵阳说话了,赵一平便道:“陈京的问题·最近外面传言多,说什么有人要整他云云。所谓空(w)ué不来风,这种说话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当初治国同志,在处理陈京的问题上是犯过错误的。 事实证明,陈京这个干部,人虽然年轻,但是很有正义感,很有担当,治国同志故意打压他,这件事情在社会上就已经造成了很大的消极影响! 我们现在是新班子,我们穿新鞋就不能走老路。我们澧河连个陈京都使用不了,都容不下,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赵一平发言完毕,将笔记本一合,双手抱在了(w)iōng前。 鲁权连忙接过话头,他道:“我同意一平书记的意见,陈京没有问题嘛!就是脾气有点臭,除此以外他有什么问题?易书记专门成立调查组查过他,除了查出他女朋友有点小问题外,其他没查出什么啊? 既然这样,对陈京的使用,就不应该存在方向(w)ìng的问题嘛! 我有个建议,现在澧河的几个大镇中,最乱最不好管理的就是易周镇,我看就把陈京派过去干一任党委书记,我坚信他是有能力干好的!” 三个人发言,一个接一个,在这其中,易明华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当鲁权说让陈京去易周镇,易明华倒吸一口凉气。 易周镇是什么地方?是舒治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倒侯红权掌控局面的地方,这个地方因为老马的人马和舒治国相斗,最后双方皆失败,现在算是一块现在都没有势力掌控空白区。 易周镇对澧河来说,其重要(w)ìng丝毫不亚于澧河镇,澧河仅有的几家企业基本都在易周镇。这么一个要塞之地,易明华早将这里当成了自留地,现在鲁权提议让陈京担任易周党委书记,这不是要易明华的老命吗? 易明华脸sè很难看,但是鲁权说话了,赵一平和王涵阳两人立马赞同,四个人的碰头会形成了三打一,局面对易明华非常不利! 赵一平呵呵笑道:“明华书记,最近这段时间,纪委工作很辛苦啊,我听说纪委对陈京进行了全面的审查。当时我就琢磨,是不是陈京要到什么机要部门工作了,祖宗三代都要审查吗? 现在看来,这个审查有必要,陈京清者自清,现在外面都有传言啊,说这么多年,陈京是唯一一个通过纪委调查,还能全身而退的官员,仅此一点,陈京的使用问题,我们就不能够草率!” 易明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差点气得吐血,赵一平yīn阳怪气,出言咄咄逼人,根本就没把他这个一把手放在眼里。而且字字句句都在暗讽他靠打纪检牌上位,简直是岂有此理! 易明华终究是久居官场的人,其城府不是一般的深,他心中清楚,今天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发火生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毕竟刚刚上位,威信还不行,如果一上来遇到挫折和困难就拍桌子发火,除了让人认为是无能外,再没有任何好处。 只是易明华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陈京这块骨头就这么硬,从舒治国那里就啃起,啃到现在还就硬是啃不动! 场面有些冷场,刚刚出了风头的赵一平端起茶杯细细的品着茶,缩着脖子像个喝闲茶的老翁。 此时他心中是颇为惬意舒服的,易明华一朝得志,语无伦次,赵一平正在找个茬子要让易明华好看呢。还好,易明华不知深浅,上来就要动陈京,陈京是那么好动的吗? 对陈京这个人,赵一平心中是门清,他和陈京交过几次手,一点便宜都没讨到。 而在舒治国打压陈京最厉害的时候,赵一平准备蠢蠢yù动,当时他在省城的关系就警告了他,让他安分一些,不要杞人忧天。 “杞人忧天”这个词儿有讲究啊,既然用上这个词儿了,陈京还能有问题? 最后倒好,舒治国没把陈京拿下来,反倒自己把自己整双规。 新上任的易明华还不涨记(w)ìng,又要拿陈京动手,这不是自找寒碜吗? 政治上稍微有见地的人,都看清楚了,陈京人家背后是有支撑的。如不然,最后舒治国会服软? 可惜啊,舒治国服软了,还是出事了。舒治国的出事,究竟和陈京是否关系?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心中清楚了! 舒治国打不下去的人,易明华想打下去,在赵一平看来,这就是他没摆正位置…… 碰头会不欢而散,易明华回到办公室,王庆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见他回来,连忙起身,喜滋滋的道:“书记,彩水的案子又有新成果了!当初邵冰莹竟然还给陈京送过红包,内面至少包了一万块钱! 这个事儿是邵冰莹亲口承认的!” 易明华愣了一下,心中一口气根本就没法散去,他轻轻的哼了一声,将咯吱窝里的笔记本放到了办公桌上。 王庆见易明华没有说话,他连忙凑上前,道:“书记,我认为我们应该继续调查陈京……” “咣当!”易明华抬手将桌上的杯子扔在了地上,猛然回头看向王庆,道:“你猪脑子吗?还查,查,查什么查?你连人家祖宗都查过了,没有问题,你还要查到什么时候? 人家账上十几万块钱,来路都毫无破绽,他会因为一万块钱yīn沟翻船?” 易明华气得浑身发抖,今天的碰头会简直是被羞辱了,这样的奇耻大辱,他毕生这还是第一次经受。 他现在有些明白了,陈京就是个陷阱,这就是一个大坑,谁要往那里跳,那都出不了头。 可怜王庆,根本就是猪脑子,连别人下的套都识破不了,如果真要根据一万块钱的问题追根索源的查,可能查到最后,易明华要查得自己在澧河都没有立足之地。 “咚,咚!”有人敲门。 秘书推门进来道:“书记,方渐鸿局长到了!” “不见!让他给我回去!”易明华斩钉截铁的道,语气前所未有的冷肃!!。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不死不休!! 政治就是一场博弈。 博弈的双方很少你死我活,但是有些时候,双方都不能退缩,那个时候,见真章的时候就到了! 就像现在的澧河,易明华就有些骑虎难下。 关于陈京的使用问题,班子中分歧太大,易明华和大家的意见根本就合不到一块儿去。易明华想通过陈京的这个问题立威,而其他的人还想着拿陈京的事儿向他发难。 这个巨大的分歧,就造成了易明华上任后,第一次需要在班子中以寡敌众,关键是现在的易明华,他需要胜利! 就在易明华召开碰头会议第二天,没来参加会议的组织部长卞兆南竟然找陈京谈话,就他的去向问题征求他个人意见,这个事情让易明华大为光火。 他终于将电话打到了市里,市里现在暂时主持工作的是市委副***方克bō,易明华这次能够上位澧河县县委***,和方克bō的大力推荐是分不开的,县委***是省管干部,易明华能够进入省委组织部的视线,这对他来说,是仕途的一大飞跃。 易明华和方克bō通电话,他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把自己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难说了出来,明确表示自己初上任县委***,威望不够,另外,还有人摆不正位置,开展工作很困难! 方克bō瓮声道:“遇到困难就要解决困难,你给我打电话抱怨有什么用?你自己也是澧河的老人了,真有那么多的困难能够难得住你?” 易明华道:“方***,工作方面,我定然会努力去做。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来我们澧河走一走看一看,治国同志在澧河根深蒂固,他出了问题,对整个澧河的消极影响是巨大的。 现在澧河上下,各级党委政府领导干部士气低落,人心惶惶。在这个时候,我们需要领导的关怀!” 方克bō在电话中沉默了一会儿,仔细一思忖,觉得易明华说得不无道理。澧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一直都没有重量级的领导过去镇场面,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他便道:“那行吧,我让满秘书长看看,看安排个什么时候过澧河走一走,看一看!” 易明华的一个电话,就有了市委副***方克bō第二次视察澧河。 上一次方克bō视察澧河,那时候舒治国让他重点视察的地方是易周镇和彩水水泥厂,当时方克bō在市委被沈林压得比较厉害,在视察完毕后,高度赞扬了澧河县委和县政府的工作。 他认为澧河县委县政府的工作做得细致,做得到位,尤其是彩水的问题,当初澧河班子是用了心的,事实证明,彩水的引进是很成功的。 方克bō说这话,还是几个月以前的事儿,而现在,澧河县委县政府班子都崩溃了,至于彩水,更是被纳入了全省要严肃处理的问题企业名单中,方克bō的讲话成为了诅咒。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第二次到澧河,在澧河民间就免不了有人要取笑他,说方克bō生了一张乌鸦嘴,他肯定谁的成绩,那人或者事就必定倒霉! 方克bō到澧河接见澧河县委班子,主持召开了澧河县委的常委会,在会上,他明确表示,称易明华是组织慎重考虑后才提拔起来的新任县委***,易明华同志思想觉悟高,办事能力强,尤其是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强,市委是支持易明华工作的。 所以,澧河班子的其他成员,应该要团结在易明华同志周围,要支持他工作,大家一起把澧河的工作做好,要摆脱目前的这种人心不稳的状态。 方克bō讲了话,易明华随即讲话,在讲话中,他向市委汇报了目前澧河工作面临的困难和困境,他讲到了澧河面临的第一个困难就是人事的困难。在这个讲话中,他提到了陈京。 他道:“在澧河,有怪现象,人事方面有怪圈!就以我们有个经贸局长陈京为例,这个年轻人恃才傲物,从来就不把领导放在眼里。当初在治国***时代,他就处处顶撞领导,让领导下不了台。 对这样的干部的使用,我们是不是要反思一下?” 易明华顿了顿,继续道:“我们爱护干部,培养干部,不是一味的纵容他们,宽容他们。有时候,我们给他们一点磨砺,这也是培养干部所必须的。就像陈京这个同志,我觉得我们就应该要给他点教训,暂时将他冷处理一段时间,让他成熟一些,让他更稳重一些,这对他个人和我们党的事业,都是有好处的……” …… 接到马步平的电话,陈京感到很意外! 陈京最近被两件事情所困扰,一件事情就是工作调动的事情。 卞兆南找他谈话,征求他的意见,称组织上有意将他调到易周镇担任党委***,这个谈话让陈京感到非常突然。 而第二件事,就是金璐转战沿海,到沿海投资餐饮的事情。这件事情陈京阻拦不住,也没法阻拦。金璐讲的道理很清楚,像金玉楼这样的高档餐饮店,在澧河这样经济不发达的小县城立足,不靠政府、不靠单位支持,这是不可能存活的。 以前,金璐可以堂堂正正的做单位的生意,大家都不会说三道四。 但是现在,陈京自己是领导,而且是澧河重量级的领导,那澧河哪个单位、什么人到金玉酒楼吃饭,就似乎有了别样的意义。 长期这样,金璐的生意就和陈京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天两天没什么,金璐就担心时间长了,以后会有大问题。 再说,这次金璐被查出问题,这就是一个大教训,这也更加坚定了金璐走出去的想法。 金璐去沿海做前期考察,陈京一个人在家,又有调动的事情,着实让陈京感到很心身疲惫。 在陈京想来,他担任经贸局局长才几个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就非得要把他调走? 现在澧河经贸局的工作任重道远,如果真说经贸局长的合适人选,陈京觉得还是自己合适。他刚刚干出一点眉目就走,哪怕是去担任易周镇一把手,他可以在易周镇解决副处的级别,他心中也不愿意。 他是看明白了,现在有人眼红他现在所处的位子。经贸局现在要钱有钱,要项目有项目,要出成绩也很容易,在这个当口,谁不眼馋? 现在澧河政坛各方势力交错,大家都在为自己争取利益,陈京现在不属于任何一方,还能指望谁帮他说话? 就像去易周镇的安排,在陈京看来,易周镇现在一团散沙,人心涣散,陈京在那里会遇到多少困难?陈京拿不下易周镇,他手上就什么底牌都没有,那个时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局面会很糟。 乐观一点估计,陈京能够控制局面,那得罪人不上算,到最后,像易明华终究不会容忍易周镇这样的重镇让一个和他有二心的掌控,到时候免不了要掺沙子,那个时候斗争jī烈的局面不可避免。 任何班子,只要一斗起来,内耗大了,工作就肯定会有问题。 澧河这些年为什么没有成绩?这和澧河政坛的政治斗争jī烈是分不开的,大家都去想着斗去了,谁还管经济发展,谁还管老百姓的死活? 马步平在电话中跟陈京讲,他道:“陈京啊,你可能要做好坐冷板凳的准备,当初你不听我言,表现的(w)ìng格太突出了,这成了你最大的短板,现在被人家揪住辫子了吧!” 陈京有些发懵,不懂得马步平的意思,马步平没好气的道:“易明华为了解决你的问题,连市委方副***都请出来了!方***这次去澧河,就是帮他镇场面去的,所以,你呀……” 马步平这样一说,陈京豁然开朗,但心中还是隐隐有气,道:“马县,经你这一说,我还真得感到荣幸才对啊。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我究竟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就非得这样惹人厌?” “好了,不要发牢sāo!这次满副秘书长陪同方***来了澧河!我尽量安排,让你和满副秘书长见个面!但是你不要抱希望,因为满副秘书长说了,他现在需要的是秘书,但是你这个个(w)ìng不是做秘书的料,他是看不上你的!”马步平淡淡的道。 马步平最近要下放了,初步是定在修梅县担任县委***,目前正式任命没有下来,马步平自己心中也忐忑着呢! 再说,即使马步平的正式任命下来了,他目前去上任,也不宜多带自己的人过去。换句话说,马步平现在自身的问题处理起来都困难得很,又哪里能够顾得上陈京? 他能打个电话过来,能够给满副秘书长打招呼,这就是已经显示他对陈京的高度重视了! 挂断马步平的电话,陈京忽然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这一次可能难了!易明华的厉害,比之舒治国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舒治国还有些虚伪,那易明华就是赤luǒluǒ的强势,他想做的事,他想干倒的人,那一定是要达到目的的……!。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自掘坟墓? 市委副秘书长满延bō陈京见过两次,满秘书长给陈京的感觉是其人比较矜持,总是有意的自恃身份,显得要高人一等。 他看上去能够大家打成一片,实际上却是处处的在提醒周围的人,他是领导。 对这样的领导,陈京不太愿意去接近,至于求他办事,更不是陈京乐意的。 现在德高市委〖书〗记一位高悬,方克bō以副〖书〗记身份主持市委工作,外界普遍认为,方克bō提拔〖书〗记的可能(w)ìng很大。而满副秘书长一直都服务方克bō,如果方克bō的位子正了,他的位子可能也要动一动。 而一般市委秘书长都入常,如果满延bō的位子能够搬正,可能也不会例外,这对满延bō来说是个飞跃。在这样一个当口,满延bō定然是心气更高,陈京更是不愿意去干低人一头的事情。 陈京见满延bō,不是他心中所愿,而不去见满延bō,又辜负了马步平的一番好意,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县委办的电话来了,让陈京过去房山宾馆,称市委领导要见他。 陈京心中很惊讶,他带着满肚子疑huò到房山宾馆的时候,县委办新上任的接待办洪林主任把他带到了贵宾区,在那里,他见到了满延bō。 同时,他赫然见到了易明华。 当他见到易明华的一瞬间,陈京心中清楚,今天自己不该来,今天的这次会面,肯定不会很愉快。 陈隼进门和易明华打招呼,又向满延bō打招呼。 易明华指了指沙发道:“坐吧!今天满秘书长陪同方〖书〗记视察了一整天,这个时候还不辞辛劳的要见你,这说明领导对你非常的重视!最近,对你的去向问题,县委意见也很多,所以,你最好好好的把握今天的机会…能够在秘书长面前lù一手。 楚江才子嘛!有才华在该lù的时候,就不能含糊!” 陈京坐在沙发上,腰身tǐng直,满延bō端着茶杯…显得有些矜持,他沉吟了半晌,道:“年轻人啊,马步平对你可是恋恋不忘,老是希望我能够给你一个机会,说你笔杆子硬,写得一手好文章。” 满延bō顿了顿…话锋一转,道:“这样吧,今天我现场给你出个题,明天方〖书〗记要视察你们开发区,到时候可能会有个讲话,你就说说起草这篇讲话稿的要点吧!” 陈京一愣,有些措手不及,方克bō明天视察开发区…他这个开发区主管单位的领导竟然没收到通知,这其中是不是有奇怪的地方? 再说,领导下去视察…那些讲话大都是勉励即兴的讲话,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哪里还有讲话稿需要起草? 但是满延bō说有讲话稿起草,陈京能说没有吗? 他沉吟了一下,便只好把自己当成是方克bō,说了几个讲话的要点,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勉励、鼓励的话。 “行了!”陈京的话还没讲完,满延bō白抬手止住了他的讲话:“你的讲话太乐观了,你根本就是以我为主,没有mō清领导的想法。方〖书〗记这次来澧河…对澧河的工作他是颇有意见的,尤其是对开发区的工作。 而你的讲话要点,个个都是表扬奖励,当领导都像你这样当,那天下就太平了!” 易明华在旁边道:“陈京啊,开发区是你的工作范围…管好开发区,这是你的职责!你刚才的讲话要点我不评论,我只评论一点,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工作成绩太过于乐观了? 开发区真的就那么值得领导勉励和夸奖吗?我看未必吧? 上次王县长去开发区,我听说弄了个灰头灰脸,这是怎么回事想必你是知道的,这里面难道真就没问题吗?” 陈京端坐不动,他心中暗暗冷笑,易明华这是干啥?这分明是在羞辱自己。 在澧河,看来易明华是真的要将自己往死里整了,连马步平找满延bō的事儿,他都要插一杠子,不断要把这事搅黄,还得趁机对自己羞辱一番! 而满延bō显然也是很配合易明华,易明华号称方克bō的嫡系,看来他们的联系果然很紧密,也许比满延bō和马步平还要紧密。 陈京缓缓的从桌面上端起茶,道:“易〖书〗记教训的是,但是就这个讲话要点来说。现在澧河大的宏观局面是人心不稳,人心不稳是不是和领导作为直接挂钩的?所以我分析方〖书〗记,断然是不会在这样的时候批评澧河班子工作的。 这个道理也可以适用在开发区上面。 再说,方〖书〗记视察开发区究竟讲什么话,如何讲话,那也只能是他自己心中清楚,别人是不能替他讲话的,是什么态度,等明天他视察我们开发区讲话的时候,不就切明了了吗?” 易明华一愣,满延bō也很惊讶,他眯眼看着陈京。 陈京这几句说得客客气气,恭恭敬敬,但是话中的意味,却是很犀利锋芒。 他不仅暗讽易明华掌控不住局面,拉方克bō过来帮他镇场子,而且还暗讽满延bō要代替方〖书〗记的野心。 满延bō的脸渐渐的yīn沉了,他本就矜持,矜持的人都好面子,陈京这话就让他很没面子。但是以他的身份,如果起身批评陈京,那就更没面子了! 易明华脸sè更难看,此时他才明白,今天自己出了昏招了! 明明知道陈京不是省油的灯,怎么能够陪同满延bō一起来见他呢?现在好了,陈京说的话难听,搞得满延bō很尴尬,很失面子。 而易明华又没法和陈京较真,因为明天如果方克bō视察即兴发言还真应了陈京的话,那不是闹了大笑话吗? 易明华堂堂一县委〖书〗记,连一经贸局长都驾驭不了,这不更是没面子吗? “辱人者,人恒辱之!”这话对现在的易明华来说,太合适不过了!陈京今天也是想横了,易明华既然老是要和自己过不去,那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也没必要给他留面子。 陈京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面临难局的是易明华,对陈京来说,他顶多是一破局长不当,还能怎么地? 对于满延bō,陈京也很厌恶此人的为人。他身为领导,既然是受人所托,哪怕事情办不了,也用不了把事情做成这样。 既然满延bō不讲究,陈又何须讲究? 陈京不讲究,扫面子的是易明华,凸显的是易明华能力的欠缺。而满延bō则是有苦说不出,他在政坛混了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习惯了,走到哪里别人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他何曾遇到今天这种尴尬的场面? 政治斗争,满延bō也习惯了勾心斗角、笑里藏刀,像陈京这样不留情面的犀利,他是久违了! 陈京这不经意的一击很疼,让满延bō作为领导的优越感瞬间崩溃。 让他发觉自己不过是自我感觉良好罢了,还以为别人多敬畏自己呢,原来人家也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屁! 这样的反差,让满延bō有一种恼羞成怒感,心里面恼羞成怒,恨不得立马站起来把陈京轰出去。但是面子上,他又不得不维护他作为市领导的形象,他内心指望着易明华能够把局面控制住,最好能把陈京赶可是易明华什么动作都没有,除了面红耳赤,他还能干什么? “易〖书〗记,说句实在话,我来澧河今年也是三年了!三年以来,直到今年才出了一点成绩,实在是有些对不起领导的栽培。但是能出成绩,总比一直碌碌无为要好。 所以啊,我现在看得比较开,组织需要我干,我就认真踏实的干。组织觉得我不行,我也没有怨言! 但是有一点,我工作是为党和人民工作,不是给sī人打工!治国〖书〗记当年就认为我是给他sī人打工,老是提出很多超出我职责范围的要求,我做不到他就觉得我不够尊重他,最后啊,引发了很多的问题。 说起来,现在如果我要反思,我还真的反思自己的这身臭脾气。 我有牛(w)ìng,脾气有些犟,别人尊重我,我倍敬他。可是别人要老觉得我碍眼,好欺负,那事情就会变得复杂。我控制情绪的能力一直都是要加强的,今天我向你剖析自己的缺点,并保证努力的改正自己的缺点。 所以有得罪的地方,还万望易〖书〗记你海涵………………” 陈京缓缓的站起身来“好了,今天秘书长对我的考核肯定是通不过了!不过我还是得谢谢您,让我涨见识啊!我们基层官员,总忍不住要去幻想市委这样与我们距离很远的地方的神秘。 今天能跟满秘书长零距离接触,也算是满足了我的好奇心,同时自我也感觉学习了很多,受益匪浅,实在是受益匪浅!” 陈京就这样大踏步的走了,门轻轻的被带上,没有带走哪怕一丝风,留下满延bō和易明华两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满延bō,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知怎么发泄,他指着门:“简直是太可恶!这样的干部,怎么能够堪大任?” 易明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心中清楚,陈京今天是自立坟墓,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山穷水复? 借助方克bō来澧河的机会,易明华终于扯了一张虎皮稳住的阵脚。 阵脚稳住后,他便召开了他上任后第一次县委常委会议,会议的中心议题就是人事问题。 会议一开始就比较紧张,易明华的算盘很清楚,他就是要借助这次会议来站稳脚跟,初步确定他作为县委书记的权威。 什么事情能够有助于易明华树立权威?无疑,最近班子内部一直争议jī烈的陈京的去向问题,最能有助于他树立权威。在处理陈京的问题上,他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但是,遇到的阻力越大,如果这件事情最终能够贯彻他的意志,对易明华来说,就越是一个树立威信好机会。 这一次有方克bō来帮他稳阵脚,加之陈京得罪满延bō,市领导对陈京的观感不好,这是易明华拿下陈京最好的借口和时机。 对目前澧河的现状,易明华是有冷静而清晰的判断的,陈京归根到底是孤家寡人,在县委他没有真正的靠山。易明华要动陈京,之所以遇到那么大的阻力,无非是因为班子内部,大家权力博弈的需要。 易明华选择陈京作为突破口,就有人在这上面阻挠,这和陈京本人的人脉是没有必然联系的。 而此一时,彼一时,陈京自己不懂得审时度势,谁又还能帮得了他? 所以,对今天的会议,易明华是志在必得,而会议一开始,他也有必胜的信心! 坐在象征权利和地位的县委第一把交椅上,易明华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左右两排的常委们。他是最了解左右两边坐的人的心思的,因为他就曾经一直坐在旁边。 现在,他一朝成为了中心,成为了核心,班子中所有人都要向他靠拢,这种感觉是非常美好,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 他心中不禁有些飘飘然,如果是前几天,他这个县委书记还有些名不副实的话,那现在,过了今天,他就是名副其实的澧河第一人了。 陈京的问题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升华了,不是陈京个人的事儿了,而变成了易明华和那些还摆不正位置,处处要和他较劲的人博弈的一个焦点。易明华如果赢,他赢的就是整个主动权。 而他如果输,输的就是他县委书记的威信。 这样的争斗往往是很难的,因为太重要,所以,即使明知不敌,很多人都无法割舍放弃,毕竟,放弃的代价太大了! 而会议一开始的紧张,也就是缘于此,大家各自发言,阐明自己的观点! 县委常委,澧河镇党委书记左秋明第一个向易明华递交了投名状,他明确发言支持易明华,觉得陈京不宜再在领导岗位上,应该被安排学习深造,这是对他的爱护。 但是很快,左秋明的意见就被宣传部长方秀娥驳斥,她道:“陈京的问题,我不明白为什么最近有这么多讨论!我只想说明一点,那就是陈京现在在自己的岗位上干得很好,很有成绩,而且经贸局和开发区也总能给我们希望。 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老是惦记着要给他换岗?如果说一有干部干出了成绩,马上就换岗,以后谁还用心干? 说得直接一点吧,这就是摘桃子嘛!早些时候没事,等人家一出成绩马上就有事,这不是摘桃子又是干什么?” 方秀娥发言,场面变得有些冷,王涵阳放下钢笔准备说话,但是顿了顿,又选择了放弃。 易明华笑了笑,道:“好啊,今天我们开会,观点是截然不同啊!这很好,说明我们班子很有朝气。既然这样,大家就畅所yù言,畅所yù言……” 易明华一连说了两个畅所yù言,眼睛看向了赵一平。 赵一平脸sè有些冷,但是却躲开了易明华的目光,组织部长卞兆南低头不说话,王涵阳道:“我支持方部长的意见,陈京同志我了解,人是有点直,但是能做事,会干事!我们不能因为陈京曾经得罪了人,我们就一定要对她另眼相看!我想提醒一句,他是当的干部,不是某个人sī人的干部,我们不能以个人的好恶来做决定吧!” 王涵阳这样一说,易明华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冷笑道:“王副县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为我是和陈京有矛盾的?你要清楚,陈京的问题,不是我提出来的。 在治国书记时代,这就是个老问题。我和陈京sī人哪里有矛盾?不仅没矛盾,以前我们还颇有sī交,因sī废公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说到此处,易明华顿了顿,道:“那行,既然大家意见不统一,我们按照规矩来,一人一票,投票决定!” 易明华说要投票,这个事情基本就可以尘埃落定,左秋明第一个投票支持易明华,方秀娥自然投了反对票,但是接下来,人武部长匡华支持易明华。易明华这边至少有三人。 最近澧河班子调整比较大,常委一直都没有补齐,所以易明华胜负的关键在于王涵阳、卞兆南、赵一平等人的态度。 对现在的局面,易明华不急不躁,他轻轻的端起茶杯并不急着让几人表态。 “各位,这样吧,我看今天会议气氛有些不对!我们休息五分钟,大家各自都放松一下,我们再议!”易明华淡淡的道。 他说完话,先起身出门,留下后脑勺面对后面。 无疑,易明华这是胜利的宣言,他这是逼着王涵阳等起先反对他的人,在接下来会议开始的时候支持他。 现在的情况很清楚,市委是支持易明华的,而陈京又明显是冲撞了市委领导。综合这两点,如果县委的几个核心领导还在死保陈京,企图以此向易明华叫板。 这就是公开的对抗市委,易明华扯了这张大皮,政治上稍微成熟的人,自然都会明白其中的厉害! 五分钟,易明华用这五分钟,来宣布他的胜利! 易明华潇洒的转身,似乎就是澧河一个时代的结束宣言,以后的澧河,那就是他易明华的天下了! 政治斗争都是血腥残酷的,在这样的斗争中,总会有人成为炮灰,成为失败者。就像最近,陈京从舒治国时就处在了风口浪尖。到了易明华接手后,他又成为了一个焦点。 这个焦点终于要崩裂了。 也许今天以后,陈京就淡出澧河政坛,人走茶凉,几年以后,又有多少人会记得他?人都是健忘的,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没有人唏嘘感叹,因为今天的会议上,没有人在意陈京的生死。陈京对他们来说,只是个媒介,只是个斗争的点。这个点的平衡失去了,政治格局重新走向了新的平衡,大家都在各自的找自己的位置,那个舍弃的点,又有谁会在意? 五分钟的时间很短,这五分钟,足以让人冷静下来,冷静就是理智的代名词! 会议重新开始,易明华清了清嗓音,对王涵阳道:“王副县长,你的意见……” 王涵阳吸了一口气,道:“我弃权!” 易明华轻轻的笑了笑,不说话,时间静静的流淌,气氛有点古怪。大家似乎都在安静沉默中比拼着各自的耐(w)ìng,不知过了多久,赵一平用手轻轻的敲了敲桌子,道:“我弃权!” 易明华又笑了一下,眼睛看向赵一平,微微的颔首。 他似乎是在肯定赵一平的表现,又似乎是在告诉对方,早知现在,何必要拖这么久? 又是安静,过了一会儿,鲁权道:“我弃权!” 这一下易明华脸上的笑容终于化开了,有了鲁权的弃权,这个决议就可以立即做出!陈京调离经贸局的事情没有了障碍,至于调陈京去哪里,干什么,那还不是易明华说了算? 易明华轻轻的取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绸巾认真仔细的擦拭,最后一个没有发言的是卞兆南。 易明华不急,他盯着卞兆南道:“卞部长,虽然胜负已定,你态度还是要一个……” “叮,叮,叮!”卞兆南的腰间手机忽然响起来,这一响,一下将易明华的话打断了! 易明华皱了皱眉头,卞兆南从腰间将手机取下来,瞅了一眼,道:“是市委的电话,我出去接个电话,不好意思……” 易明华轻轻的哼了一声,卞兆南快步走出去。大约过了半分钟,卞兆南猛然从外面进来,推门的动作有点大,他道:“我同意将陈京同志调离经贸局,即刻调离!” 整个会场大家愕然,不明白卞兆南怎么忽然这个态度。 他不是一直坚决反对打压陈京的吗? 易明华点点头道:“好!很好!卞部长能够顾全大局,这一点很好!那这样,这事就通过了……” “慢!”卞兆南忽然道。 “怎么了?卞部长还有话说?”易明华拉高嗓门道。 卞兆南哈哈一笑,指了指道:“刚刚接到市委组织部电话,组织部高副部长跟我讲,让我即刻让一个叫陈京的同志进市委接受组织谈话。真是巧啊,我们不正在讨论陈京的去向问题吗?”!。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需介怀!!! 陈京去市委组织部接受组织谈话? 整个会场被这个消息给震撼了,和着一帮子人,大家聚在一起讨论了半天陈京的去向问题,原来别人的去向早就定了? 表情最精彩的是易明华,他不住的放风下去,说陈京得罪了市领导云云。他就是要用这一点来向对手施压,让大家按照他的意愿就范。 现在倒好,得罪了市委领导的陈京,现在被市委组织部盯上了,要找他谈话,这作何解释? 哪一类干部的调动能够惊动市委组织部?那得副处以上的干部吧!陈京刚刚提拔为正科级干部,按照干部升迁原则,陈京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提拔副处。 “这不可能!”易明华心中暗道,他眼睁睁的看着陈京终于被他掌控了,现在忽然之间就飞了,而且还要飞出他的势力范围之外。 这种感觉,就像是玩儿竞技足球,好不容易把球控制住了,却发现球已经到了界外了。这就是一个笑话,这就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会议散会以后,易明华回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到市委,他不好直接找方克bō,他便找满延bō问询此时,满延bō根本不知情。 易明华结束了和满延bō的通话,再打电话到市委组织部,市委组织部干部一科一个副科长接电话,在电话中语气很不好,易明华说明情况后,对方道:“怎么了?让来就来,哪里有那么多打听小道消息的?不知道组织纪律吗?” 易明华差点没比这话呛晕过去,最后他挂电话前,还听到电话那头那个副科长和同事讲话:“易〖书〗记,哪个县有个易〖书〗记?怎么没听说过,二科最近有些瞎搞了吧!” 易明华挂了电话,心中就有些不停dàng了。 他心中清楚,这么大的事儿,卞兆南是不可能撒谎,市委组织部将电话打到了卞兆南的手机上他这个做〖书〗记不知情,这是怎么回事? “叮,叮!”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易明华抓起电话道:“喂,你好!我是易明华!” “明华〖书〗记啊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啊!我的声音你能听出来吗?”电话那头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高部长!您好,您好!”易明华不自觉的腰杆一tǐng,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高明治,德高鼎鼎有名的人物。德高流传一句话,‘攀高枝’把官升这个高就是暗指高明治! 现在〖中〗央要求组织部长都异地任职,在德高,高明治在常务副部长的位置上是老资格了一般的日常事务基本都他说了算。组织部长是市委常委管的是全市的大事,考察干部这些事,哪用得着惊动部长? 易明华骨子里面就是好投机钻营的人,只是他以前有自知之明,知道和人家高部长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三没人引荐,就那样冒冒失失的和人家攀关系那样显得大冒昧,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走高明治关系。 但是高明治是什么人他却是太清楚不过了,高明治的语音,他怎么会听不出来? “明华〖书〗记,有个事儿我先前已经和兆南打招呼了!你们澧河有个才子叫陈京,市委要用到他,我听说他是澧河经贸局的一把手,应该算是澧河一宝吧! 所以啊,这个事,你还得讲风格,得把他放过和六高明治在电话中道。 易明华怔怔半晌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觉得这就是一场滑稽剧,他脑子里冷不丁的蹦出一句有人评价西游记的话:“有背景的妖怪都被人带走了,没背景的妖怪才被乱棍打死。” 他终于明白,自己百密一疏,没有看清陈京的背景,陈京找满延bō可能是虚晃一枪。 试想,高明治是什么人?能够让高明治亲自打电话要人的人,这又是什么关系? “高部长,陈京这个同志,我们放人肯定没有问题。但是最近,陈京的思想状况有些不正常,情绪尤其不稳定。我们县委内部正在准备给予他处加……” “好了,易老弟!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太认真了!年轻人嘛,谁能没点个(w)ìng和脾气?”高明治打断他的话道“行了,我不打扰你老弟工作了!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和你打个招呼!” 高明治挂了电话,易明华举起话筒,只听到内面嘟嘟的声音,他实在是心情烦躁,一烦躁,拿起电话话筒就往外摔了出去酬书房里灯光明亮,外面有雨,房间里面微微有一点点冷意。 陈坐在书房,手捧一本《曾文正公家书》细细的读,他用心体会着书中人情世故视角之妙,以及曾国藩本人为人为官值得称道之外,以此再反思自己,则尽是汗颜了。 “曲”和“直”这是人情世故,为人、为官的两个关键字,曾国藩做事,迂回曲折,圆融圆满,各方都是面面俱到。好似“曲”不仅是一种方法,还成了一种艺术了! 陈京反思自己,觉得自己的(w)ìng格个(w)ìng终究有缺陷的地方,也许有些地方还不够沉稳沉着,城府也可以更深一些。 但他又忍不住去想伍大鸣的话,伍大鸣个(w)ìng中的那种丙,那种不屈,那种较真是非常鲜明的。他很痛恨学曾国藩的人,觉得他们都是画虎不成终类犬,学得四不像。 没有学到曾氏精华,反倒学成了老好人,学成了没有担当,没有个(w)ìng,没有特点的官员,这样的人,终其一生都是碌碌无为的。 显然,伍大鸣特别强调个人骨子里面的那种要强和坚持,行为做事,得有自己的主见、观点,而且要敢想、敢干,不能够遇到挫折就退,不能够老是畏首畏尾。 无疑,陈京是很认同伍大鸣的,一直以来,从舒治国那时候开始,陈京就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现在澧河社会各界一直颇有争议的那次冲动,陈京当初直接指出了〖派〗出所暴力执法的问题,那个举动可以说直接造成了他后续很多的麻烦。 李生道的护短和狭隘,黄小华的狡诈和多变,舒治国的狠辣与无情,这些陈京一一都见识过了。 而他能够有幸见识那些,说起来都是因为那次有争议的冲动,陈京反思自己,自己这一路走过来,所作所为,是否太过“刚”了一些? 也许年轻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陈京挑灯夜读,细细反思,觉得自己行为做事,终究是少了很多智慧,有些地方做得蛮了一些! 静静的点上一支烟,陈京慢慢的回味,他觉得自己最近的确浮了一些,沉下心采思考的时间少了,一心只想着往前走。一个人往前走,总需要停一停,走得太急,事情终究做不好。 有个牛人说过一句话,生命之路,如果走得太快,应该停一停,让灵hún跟上来。 “咚,咚!”有人敲门。 陈京应道:“进来吧!” 徐丽芳推门进来,道:“陈局长,给您的夜宵被好了,是给您送进来吗?” 陈京“啊……”子一声,定了定神道:“我跟你说了嘛!我自己随便就行了,没必要专门给我准备!” 他边说边起身出去,到餐厅,餐桌上几个精致的小菜,像正餐一样丰盛。 徐丽芳殷勤的帮陈京拖椅子,倒茶水,她心中清楚,最近一段时间,陈京心情欠佳,所以,她处处都仔细的伺候着。她一女流之辈,什么都不懂,看到陈京情绪不好,她却无能为力,心中颇为难受,只能是饭菜做得更用心一些,房间收拾更舒适一些。 外面现在关于陈京的传言有很多,有说陈京贪污受贿的,有说陈京要倒台的,徐丽芳听到这些说法,明知是胡说八道,但总忍不住要去信,信了心中又担心。 尤其是陈京情绪不好的时候,她更是担心。 在她看来,陈京还是颇为可怜的,以前工作累了、遇到了烦心事,身边还有金总,小两口在一起,总能够一同扛一些事情。但现在,金总出去考察了,就留陈京一人孤零零在家,工作压力又大,实在是看得徐丽芳都觉得墓得慌。 “徐姐,你去休息吧!我看会书就休息了。以后没有必要给我备宵夜了,以后我会早点睡觉的!”陈京道。 “好的,陈局您是该早点休息,工作太累了,太熬夜了对身体不好。”徐丽芳道。 陈京轻轻的笑了笑,心中的很多事情渐渐的化开,刚才很多的纷繁芜杂,渐渐都沉淀下来了。整个人有一种从内到外的安静感。 官场、争斗、前途、冷板凳,这些种种,陈京忽然之间都想开了。人生一世,官场人生,追求的不就是一场轰轰烈烈吗?这三年以来,陈京沉寂两年,最后一年能够爆发,能够干出成绩,能够品味丰富多彩、鱼龙混杂、诡谲多变的官场的滋味,说起来,还是颇有际遇的。 对一个二十五岁的人来说,能有些际遇,也该满足了!至于所犯的那些错误,那些问题,有句话说得好,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的,既然上帝都不介怀此时,陈京想自己又诃须太介怀?!。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遭冷遇【求月票】 接到组织部卞兆南的通知,陈京很意外。 卞兆南通知他去市委组织部干部一科找单科长,在电话中,卞兆南道:“陈京啊,好好干!我一直都是很看好你、支持你的,干部一科你知道是负责哪方面干部的吧? 我估mō啊,你十有*是要离开澧河了,其实啊,你早就该离开澧河。澧河的池子终究小了,可容不下我们楚江才子哦!” 卞兆南这样说,陈京有些mō不着头脑,他对离开澧河的这个说法感觉有些怀疑! 陈京自己心中清楚,自己上面根本没人,人人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陈京背后啥靠山都没有,谁会帮他说话? 从澧河偏远县城调到市里,这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澧河县不知有多少处级干部都削尖了脑袋向往上钻,从而离开这个穷地方。可是有多少人能够达到目的? 陈京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机会。 组织部干部一科负责的范围陈京知道,干部一科主要负责市直单位的人事问题,而且能够惊动市委组织部的,一般都是副处以上人事变动,陈京一个小科级干部,到澧河县城还算有点面子,到了市里则屁都算不上。 一般即使是市直单位科级干部调动,也是单位人事科先确定人,最多到组织部走个程序,组织部直接出面考察的情况基本没有。 陈京心中一肚子疑huò,但是这些疑huò他又不能和卞兆南说,卞兆南心中还想的是陈京自己有门路,路子野呢? 结束了和卞兆南的通话,陈京脑子里面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方婉琦,陈京所认识什么厉害人物,那就只有方婉琦了! 陈京心中有些纳闷,在他想来,方婉琦即使有关系、有门路,可她毕竟身份只是一个记者,她还能搞定自己的提拔问题?再说了,自己和她的关系还根本到不了这一步,方婉琦会无缘无故的想尽办法帮自己? 陈京判断这种可能(w)ìng很小,但是他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方婉琦。 果然,方婉琦很意外,在电话那头,她道:“哎呀,不错嘛!看你这模样是官运亨通了?只是要离开澧河有些遗憾了,最近我们电视台在搞一期下基层的节目,我还想着挑几个穷地方把节目做扎实一点呢。 你离开澧河了,对我这个工作很有消极影响……” 陈京一听方婉琦这样说,他心中明白此事和方婉琦无关,他道:“方总,人不要这么刻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在澧河扎根三年了,挪挪窝不应该吗?” “应该,应该!”方婉琦接口道,“但我看你好像很mí茫啊!很没有方向感的味道,怎么了?你对这次提拔深感意外吗?” 方婉琦格格一笑,道:“你说说你的新工作岗位呗,我帮你分析分析……” 对方婉琦这个问题,陈京不知怎么回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要调到哪里去呢! …… 市委组织部陈京是第一次来,严格的说,市委大院陈京都是第一次来。 德高市是全国知名的花园城市,城市规划合理,绿化做得相当到位,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可以看到苍松翠柏和绿草鲜花,即使秋天也不例外! 正是秋菊盛开的季节,德高市全城被菊花装点得美轮美奂,菊香悠悠,沁人心脾,德高这座城市最美的一面,在陈京面前展lù得淋漓尽致。 德高市市委就坐落在花团锦簇的新城区,市委门前,两尊高大的青石狮子威武雄壮,在市委大门顶上,镶嵌着一枚直径达一米有余的大国徽,整个大门,因为这一枚国徽而显得异常的庄严肃穆。 市委组织部的大楼并不起眼,是一幢四层的小楼,苏氏的建筑风格,楼很小,但是给人的感觉颇为厚重。小楼门口停的车不少,大都是下面郊县牌照的车,陈京到的时候,在大门口便看到某县的一个副县长跟一个小副科长陪着笑、递着烟,一脸的谦卑。 陈京不禁暗叹组织部的门户果然是深,下面的人到了这里,立马就感到自己一下就渺小了! 陈京按照大厅的平面图找到了干部一科的地址,他径直到一科科长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大约四十岁上下的样子,手上举着一张大报纸,遮住了半张脸。 陈京道:“同志,您好!请问这是单科长办公室吧?” 中年男人依旧看报,好似没听到一般,等了一两分钟,陈京又道:“你好,请问这是单科长办公室吧?” “有事到旁边大办公室咨询,你不知道下午还没上班吗?”中年男人嗡声道,他抬头瞟了一眼陈京,皱了皱眉头,“你什么事儿?你从哪里来?” 陈京吐了一口气,道:“我从澧河来,是接到组织部通知过来的……” “澧河?”中年男人有些不耐烦,“澧河的你去二科,到一科干什么?去,去,去二科。” 中年男人很不耐烦,一手将报纸翻到另一面,直接对陈京下了逐客令。 陈京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便道:“你就是单科长吧!我接到的通知,就是来见您的!”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他能够感受到陈京语气中的冲,他脸一沉,道:“你什么接到通知?你接到谁的通知?我都不知道有这个通知,究竟是你知道得多,还是我知道得多啊!” “你们这下从下面上来的干部,总是不按规矩办事,搞什么事情要搞准确,不能够乱走流程,乱来嘛!” 陈京一听对方这么说,他转身到走廊上掏出电话给卞兆南打电话确认此事,卞兆南在电话中说得很清楚,的的确确就是到干部一科找单科长。 卞兆南对陈京道:“陈京,你不用急嘛!你找个地方坐一坐,等一等嘛!耐心一些,态度好有些,你那身牛脾气就不要在那个场合发挥了!” 陈京挂了卞兆南的电话,没地方去,就只能找了一间休息室坐在里面。 从县城这一路到德高,陈京一肚子的纳闷和疑huò,在纳闷和疑huò中,隐隐还有些期待。但是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期待也没了,心中只觉得有些凉。 如真是有什么好事,人家科长会是这个态度?别人都不知道这个事儿呢! 休息室没有茶水,也很枯燥,陈京静坐了一个小时,他再出门去到一科科长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早已经紧闭了。 陈京去敲门,里面没人应答,他去到一科大办公室问情况,一个三十多岁的长脸女人一脸不耐烦的道:“单科长没在自然是去忙了,领导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够清楚?” 陈京耐着(w)ìng子问:“单科长出去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大半时候一出去就是半天,说不定今天下班都不回来了!” 陈京心中窝火,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口口声声让自己来,来了以后见到了人,别人有说没那回事儿。等到再去确认的时候,干脆人都不知去向了,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陈京心情渐渐的平静了下去,他抬手看看表,离下午下班还有两个小时的样子,他决定再等等…… 而就在这时候,他腰上的电话响了。 “你好,我陈京!” “呵呵,我知道你是陈京,你在哪里,就现在?”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笑呵呵的声音。 陈京愣了一下,脸上lù出了笑容,道:“伍主任啊,接到您的电话我太荣幸了!我说怎么今天喜鹊叫呢,我人在德高,您还在德高视察吗?” “我在五里山度假村呢!你在德高正好,你过来度假村,我们吃个饭,聊一聊!我有点事情想让你帮忙!”电话那头不是别人,正是伍大鸣。 陈京哑然失笑,道:“伍主任啊,我可没有您老悠闲,有什么事情您还是在电话中给我讲吧,我这走不开呢!” “什么走得开,走不开的?你现在是在组织部吧?多大的事儿走不开?让你来你就来,我也是领导,我说话就不管用?”伍大鸣道,语气毋庸置疑。 陈京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一咬牙道:“行吧,我马上就过来,您现在在忙什么?” “呵呵,我还能忙什么?在钓鱼呢!”伍大鸣哈哈笑道。 他顿了顿,道:“你一个人过来,就打车直接到五里山水库三号弯,不要惊动其他人,也不要跟别人讲我在这里……” “好,您就放心吧!我过来还可以顺便帮您拉几尾鱼上来!”陈京哈哈笑道。 伍大鸣一听这话也很高兴,道:“这才对嘛!年轻人要有朝气一些,老是很深沉,人也就老得快啊!这很不好啊……” “是,伍主任教训得是,那我们今天最好来个野钓,干脆好好的放松一次。说起来很汗颜呢,自从上次和您钓鱼后,我这一直神经都绷得紧,感觉有些吃不消了!”陈京大声道,和伍大鸣一聊天,他心中很放松。 他回头再看了一眼科长办公室紧闭的门,他一咬牙,就拍屁股走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全城搜查! 德高市委组织部门户深,德高市全市干部的提拔升迁,都是组织部掌控的,仅此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个部门的权柄之重。 因为手握重拳,组织部内部的公务员自然就高人一等,个人脾气也就没有那么多客气,个个都是牛哄哄的。 在下面,有人常说,德高市委组织部的人,除了对下面的几个党政一把手给点面子外,其余的人到组织部,那都是要接受考验的。组织部从上到下态度恶劣傲慢,那也是考核干部的一种手段嘛! 这个说法自然是个玩笑,但是从侧面也说明了,市委组织部的确是不好进。 市委组织部干部一科,这是组织部中实权最重的部门,掌控这么部门的科长单田林就是个傲气冲天的人,平常考察干部,只要是他谈话,那都会给人难堪的。 在德高,说起单田林,就没有几个干部不犯怵的。 单田林如此做派,也有人投诉他,可是投诉他有什么用?谁都知道单田林是高明治的绝对嫡系,高明治不点头,谁敢动单田林? 而单田林这个人也确实是有特点,在早些年,他本有机会下放锻炼,至少都能下放个副县长。但是他个人意愿却是从事组织工作,据说他sī下吹牛,称放眼整个德高,哪个副县长能够有他这般逍遥有面子? 单田林个(w)ìng如此,陈京要和他沟通,自然也就困难。 陈京到市委组织部的事儿单田林自然知道,高部长叮嘱下来的,让单田林先和陈京谈谈,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单田林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心中纳闷呢,觉得高明治是不是弄错了,陈京都不是市管干部,他的关系都不隶属市委组织部…他堂堂一个科长,用什么立场和陈京谈话? 所以,他对这个任务,心中是很有抵触情绪的。 再一看陈京就是个小年轻…说话也有些冲,他心中更是没有好感。他心中琢磨,心想,陈京十有**可能是这次要破格提拔的干部,年轻人嘛,年轻有为,难免就会有点傲气。 可是有傲气…那也不能不知天高地厚啊,组织部是什么地方?这是一个展lù个(w)ìng的地方吗? 这事就这样揭过了,单田林也懒得理这事了。 下午,单田林出去赴宴,下面有几个县长〖书〗记进城了,非得拉他喝酒,他碍不过面子,也就欣然赴宴。 一顿酒喝到醉醺醺…正在尽兴的时候,高明治的电话来了,他抓起电话“喂”了一声。 高明治劈头就问:“怎么回事?怎么半天不接电话?你现在在哪里?” 单田林一听是高明治…他酒就醒了一半,高部长御下严,工作时间出来喝酒,这让高部长知道了,指定是要挨批的。单田林灵机一动,便道:“高………………高部长,我在办公室呢,您……您找我什么事儿?” 高明治语气缓了缓,道:“我半个小时就到了,我让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那个陈京现在是不是在你那里?” 单田林一听高明治说到陈京…他连忙把见陈京的事儿说了一下,道:“高部长,这年轻人了不得啊,尤其是态度,我跟他讲了,这种态度……” “你乱弹琴!”高明治语气一冷…“我让你和他谈谈话,没让你在他面前抖落你的威风!他人在哪里?你马上给人家赔礼道歉,态度要诚恳,我回来就要见他,先安排他到我办公室,让小徐给他上茶,他是喜欢喝茶的!” 单田林一听高明治这样说,他额头上汗一下就冒出来了! 这个时候他哪里去找陈京去?他变也变不出来啊! 他挂了电话,连忙跟几人道别,一起吃饭的几人一听电话那头高部长发火了,料定也不是小事,也不留他。 单田林屁颠屁颠的返回,他到一科,安排全科人到整个部门四层楼找人,可是哪里能找到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高明治回来了,单田林跑过去迎接,高明治一下车,顾不得其他,道:“陈局长人呢?” 单田林立马蔫了,道:“高部长,您没跟我说要留住他,见过他以后,他就走了,我……我……” 高明治脸sè变得很难看,单田林一看不对劲,道:“高部长,这个人组织关系没在我这里啊,好像也没在我们部,我们怎么和他谈?谈什么?” “单田林!”高明治厉声叱责道“我看你这个一科科长是不用做了,交给你的任务,你完全是在当耳边风!你………………你………………” 高明治指着单田林,气得浑身发抖:“马上给我找,打着灯笼火把找,找遍整个德高也要找到陈局长。你不仅要找到他还得要诚恳向别人道歉,我跟你讲,这事你办不好,我撤你的职!” 单田林当即傻了,高明治气成这样,他哪里敢怠慢?马上去安排人找,又打电话找朋友帮忙找,此时他明白,自己一不小心踢铁板上了,他暗骂自己嘴贱大意,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高部长,您的电话!”秘书小徐过来叫高明治。 高明治转身,临了也不忘记用手狠狠的指了指单田林。 高明治回到办公室,抓起电话,便听到电话中一个熟悉的声音:“明治啊,出事了!那个人不见了!你要密切关注一下………………” “什么?不见了?这怎么可能?”高明治大声道,脸上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事千真万确,连省委沙〖书〗记都惊动了,沙〖书〗记亲自指示,让省公安厅胡厅长安排人秘密查这事呢!”电话那头语气变得很肯定,他顿了顿,道:“对了,让你找的那个人找到了吗?” 高明治脸sè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顿了半晌,道:“正在找,正在……”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亲自去抓这个事儿吗?”电话那头,那个声音很恼火。 “是我大意了,我马上去安排人手去找,今天一定能找到!”高明治斩钉截铁的道。 “找到后要认真跟他谈,要充分征求他个人意见,先不要说去向问题,暂时把他的组织关系转到市里来……” “是,我知道怎么做!”高明治道。 “你要切记,这个陈京很重要,无论如何,你要把这件事办好。能办好这件事,我给你记头功!” 夜,秋天的夜来得早,还只有七点的样子,外面的天儿就漆黑一片了! 今天的德高市委有些奇怪,市委组织部的那幢平常下班最早的楼,今天却是整楼灯火辉煌,全部的灯都开着。 组织部上上下下都清楚,高部长今天发火了,这在组织部同事的记忆中,高部长好像是第一次因为组织部的职员对待前来办事的人态度不好而发火! 大家同事都牛哄哄习惯了,平常就都是那个个(w)ìng,上下领导都没人管这事,高部长今天为什么会忽然因为这事发火? 伴随着高明治的发火,组织部上下都说着一个名字,很陌生的名字——陈京! 陈京是什么人,来自哪里?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这么重要? 一个能让高部长冲着单科长发火的人,这绝对是个了不得的人。高部长护短得很,平常有人举报单科长,高部长那就像一只老母鸡护小鸡一般,谁举报,让他知道了,那都是没好果子吃的。 所以,今天这事,让组织部上下同事都觉得很古怪! 组织部高明治办公室,干部一二三科科长都在,一科科长单田林耷拉着脑袋,气焰全没了,脸涨得红红的,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高部长,这事实在是古怪,这个陈京可能的去处都查遍了…根本就找不到他。 澧河方面我们也联系了,他们也在找,也找不到人。可以肯定,陈京没回家,而他是有手机的,手机现在是关机状态!”单田林垂头丧气的道。 高明治瞪着眼睛盯着单田林,眼神异常的严厉,看他那模样,恨不得一口将单田林给吞下去。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亲自去过问这事?怎么就让单田林插手了?单田林这小子,现在是彻底尾大不掉了,看来对他的使用问题,得重新考虑考虑了。 关键的时候靠不住,出问题,这绝对是致命的,很致命的!! 高明治脑子里面又想到刚刚接到的那个电话,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忽然,他眼睛猛然睁开。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w)ìng,如果是那样的话……………… 高明治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挥舞着双手道:“今天就这样!明天清早,你们再联系。我明确的说了,谁能够联系上陈京,并让他来组织部,今年的优岗就是谁的。 你们三个科长都可以联系,其他任何人都可以联系,我高明治说话算数!” 高明治这一说,三个科长脸sè都变了。 组织部内部干部考核是最难的,也是最没有办法投机取巧的,所以,在内部,大家的竞争是相当的jī烈。尤其是优岗的竞争,更是jī烈得很。 高明治现在竟然把这个杀手锏都抛出来了,由此可见,这个叫陈京的人太重要了,单田林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肠子都悔青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何去何从? 德高市委组织部鸡飞狗跳,而在澧河早就乱了套! 首先陈京家里,去了无数拨人找他的去向,徐丽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有人敲楼上的门。徐丽芳上楼的时候,别人就问陈局长的去处,然后要陈局长的联系方式,陈局长联系方式不通,然后便找金总,一连来了三四拨人,搞得徐丽芳有些害怕了。不知道是不是陈局长出了什么事儿。 殷虹躲在家里恨不得去求神拜菩萨,对她来说陈京这个时候可是万万都不能出事的。金总不在家,她大胆让殷虹帮她管理酒楼的日常事情,还承诺,如果这段时间有成绩,能够胜任这个工作,以后殷虹在金玉楼就再也不用端茶递水,干服务员的活儿了,而且一旦成为管理人员,工资也比现在多不少。 金璐给的这个条件,对好面子、好显摆的殷虹来说太有吸引力了,所以这段时间她工作积极(w)ìng相当的高。 在她看来,要让金总满意,主要要做好两点。第一点工作要实实在在做好,对金总一天一汇报,让金总在外面放心。另外,最重要的是要让陈京看到她的努力和成绩。 殷虹鬼精一样的女人,她知道,陈京是唯一能够左右金总决定的人。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陈京心中的印象很不好,所以最近她是处处表现,徐丽芳最近重感冒,她还替代徐丽芳去给陈京做早餐。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如果陈京出了什么事儿,那不是白表现了吗? 她们两个女人干着急也就罢了,关键是澧河一帮县委领导着实是急了一把。 陈京明明是去德高了,现在德高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要人,而且语气相当急迫。他联系了县组织部,又联系县委,卞兆南想办法找人,易明华也被逼着想办法找人。 找人只是一方面,关键是高部长这么急着要找陈京,究竟所为何事? 高明治可是德高政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这样的人向来自持身份,就是找一县委书记有急事,那也不会这样失方寸。陈京不过是个小小的科级局长,而且组织关系还在澧河,他这么急要见陈京,没见着还是如此的急躁,这实在是让澧河方面的人吃惊。 易明华晚上下班回家,肚子里一直就装着这事,晚上吃饭也吃不香。吃了饭也是坐立不安,最后他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便打电话给市委方克bō。 方克bō接电话语气很不好,他道:“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既然觉得组织部找个人已经很奇怪了,你把这么点小事汇报给我,不是更奇怪吗?你觉得我天天没事天,就帮你打听这些狗屁事?” 易明华脸一囧,道:“不是,方书记!您误会我了!我判断这事不是小事,您想啊,这个叫陈京的年轻干部,就一小小的县级局长,而且组织关系都不在德高。您说高部长亲自找他,而且还如此急,这不蹊跷?” 电话那头,方克bō沉默了大约十几秒钟,道:“老易啊,你知道你的弱点在哪里吗?你有两个弱点,第一个弱点是好瞎琢磨,第二个问题就是你做事不留余地! 就说那个陈京的问题,你就非得把人家打死!你打得死人家吗?你呀,你是要给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 现在怎么了?感觉不对劲了?我跟你讲,你现在就别瞎琢磨,以后有得你受了,自己种下的恶果,就得自己去承担……” 方克bō语气很严肃,前所未有的严肃,易明华听了他这席话,心里发慌,想再问点什么事儿,方克bō已经很不耐烦的挂了电话了! …… 一杯小酒,几碟小菜,外加新鲜的烤鱼,晚餐很丰盛。 陈京和伍大鸣两人都穿着钓鱼服,两人兴致很高,频频举杯对饮,谈笑也有些肆无忌惮。 伍大鸣问道陈京的近况,陈京也不瞒他,把自己遇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把自己心中的矛盾和苦闷也说了出来,最后他道:“伍主任啊,照我看啊!这个世上谁都想为人正直,做好官,做为人民办实事的官。可是真的难呐!我这动辄就得罪人,动辄就是顶撞领导,违背领导意图。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陈京一脸窘样,伍大鸣哈哈大笑,道:“年轻人不受挫折怎么成熟?年轻人需要的就是正直,需要的就是血(w)ìng,有正直有血(w)ìng,即使犯了错误又何妨?总比麻木不仁要好! 你刚才说的这些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你刚才说你和你们县委书记的事儿,那个姓舒的书记都受到组织部查处了,那就说明他以前的做法是有问题的,而你可能就是正确的。 坚持正确的做法有时候会很难,但是难的事儿我们就不做吗?难的事儿我们就不管吗?” 陈京皱了皱眉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最近也在反思自己,觉得自己行为做事,有些地方终究少了智慧和方法。内心正直、内心有血(w)ìng,这和实际做事是两回事! 我们做事,就不应该率(w)ìng而为,我们不率(w)ìng,不是因为我们没血(w)ìng,而是我们想按照我们的意志贯彻下去。这中间需要的是智慧和谋略……” 伍大鸣愣了一下,反问道:“怎么了?你是在跟我辩论吗?哦,对了,你不是在教诲我?” 陈京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我纯粹是酒后乱弹琴,乱弹琴!” “来,伍主任,我再敬您一杯!”陈京端起酒杯,伍大鸣摇头道:“好了,喝酒适可而止,不可过量!” 陈京笑道:“就这一杯了,喝了我们就结束!今朝有酒今朝醉啊,醉了又何妨?等下一次清醒的时候再想喝醉,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人越来越理(w)ìng了,就没有jī情了,酒喝醉的几率也就越来越少了!” “强词夺理,不过你这个歪理也算是说到了部分情况,我们就再喝一杯!”伍大鸣道。 两人在空中碰杯,陈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今天兴致高,饮得有些高了,喝高了酒,走路固然是脚下虚浮,更重要的是说话多了,言语之间多了更多的豪迈之气。 陈京这样的年龄正是指点江山,jī扬文字的年龄。伍大鸣眯眼看着面前因酒而歌的年轻人,他忽然觉得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光,那个时候他就在省委天天窝在办公室写稿子。 偶有心情不佳,不也像陈京这般借酒消愁,然后因酒发疯吗? 这些年在政坛的mō爬滚打,伍大鸣早过了借酒发疯的那个年龄了,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依然封存着那个年代的记忆。 “年轻人就当如是!”伍大鸣心中暗道。 “主任,市委周秘书长已经在会客室等您了。”不知什么时候,伍大鸣身后恭恭敬敬的站了一个西装笔tǐng的年轻人。 伍大鸣站起身来,指了指发了酒疯,现在又已经昏昏yù睡的陈京:“安排他好好休息,明天安排他睡个大早chuáng……” 伍大鸣跟着年轻人的身后,一路走到酒店专门的会客厅,会客厅门口,德高市市委秘书长周青客客气气的站在门口,毕恭毕敬! “怎么样?外面很热闹吗?”伍大鸣问道。 周青笑了笑,道:“伍主任,您真是厉害,的确,外面闹得很大。您这偷偷的往德高市一躲,省里都乱套了。我听说啊,连省委沙书记都惊动了,都在找您呢!” “还有呢?就这些吗?”伍大鸣蹙眉道。 “还有……”周青后面有些接不上话,不知道还有什么,他沉吟了半天,道:“对了!陈京局长从澧河到德高倒是出了一个风头,他昨天去组织部,好像是和组织部有点不愉快。 他人居然不见了,组织部高明治回来一听闻不见陈京的踪影,号令全部到处找陈京的下落,这事儿议论很多啊!” 伍大鸣轻轻的笑了笑,脸上lù出了一丝不可捉mō的神情,他眼睛看向周青,忽然问道:“你觉得陈京这个小伙子怎么样?” 周青道:“我了解过这个小伙子,我觉着这小伙儿不错,有胆量、有主见、敢于做事,敢于担责任!这样的干部留在澧河太屈才了,我觉得这样的年轻干部,应该要重用,我准备向市委建议,提拔陈京到市招商局来。” “市招商局?”伍大鸣嘿嘿的笑了笑,“这个主意还颇不错,这小子我了解,他还真有这方面的特长,在招商局能够发挥他的才华。” 伍大鸣顿了顿,摆手道:“好了,我们不胡乱扯了!还是说说你找我所为何事?这么晚了,你没事能找我?” 周青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道:“伍主任,这里您不能再待下去了,您失踪这个事儿闹得太大了!连省委沙书记都惊动了,您说这事弄得,如果您再不出去,那国安局估计都要惊动了。这个责任太大了,我可担不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一切确定!! 德高市的上空yīn云密布,这样的天气在深秋季节可不多见。 伍大鸣的身份本属于是省委组织的四个贯彻落实中央八号文件检查组,第三小组副组长。 他虽然是副组长,其实第三小组就是由他带队,省委组织的这几个小组,主要目的是了解地方情况,体察地方民情。 伍大鸣本身是省委政研室主任,其实也是省委幕僚的角sè,他走下来了解情况,督导检查工作,这事可大可小。可是他一到德高市蹲点,德高市市委书记沈林就被双规,这个事情本身就非常的巧合。 沈林被双规,震动全国,而省城更是因为这事儿让很多人很惶恐。沈林在体制内向来就以长袖善舞出名,他接触的人,拥有的关系是相当复杂庞大的。根据中纪委调查显示,就在沈林被双规前,他和省委省政府大量的官员都有密切联系。 还有,据说沈林案可能还涉及到军方**的问题,这个问题是相当敏感,同时又是相当受人关注的。 沈林这次出事,是中纪委行动组直接的行为,这个动作事先没有任何征兆,不仅是德高方面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就是省委都不知情。 实职一把手的违纪处理,站在省委层面上,为了慎重起见,一般都会先将其调离原岗位,然后再动手,那样可以确保万无一失。而像沈林这样,中纪委直接动手,事先不通知,这是否意味着,在楚江高层还会存在问题? 很多党外人士议论此事,海外媒体解读此事…他们都认为这种可能(w)ìng极大。 按照共和国的体制,一级压一级,地级市的问题,省委完全可以拿下来。沈林的问题…完全在楚江省内就可以解决。但是这事却就惊动了中央,中纪委直接行动,这从某方面是否说明中央对楚江班子并不完全信任? 楚江省委沙书记因为这事专门和中央相关领导通了电话,也许作为他来说,也是深感压力的吧? 现在摆在省委面前最重要的工作,是要让德高尽快从沈林的影子中走出来,德高的稳定是头等大事。 会客室就两个人…伍大鸣和德高市委秘书长周青两人对坐在沙发上,伍大鸣手上点着一支烟,他吞云吐雾,不急不躁! 沙书记的话在他耳边萦绕:“德高这个地方,现在成了我楚江的三煞之地了!为什么说三煞呢?因为连续三届班子都出问题,而且都是**问题,德高已经成了楚江臭名昭著的**之地了! 所以,大鸣啦…我这次也是下了决心、顶了大压力了!我深知在德高这样的地方,需要就是敢于改革,敢于决策…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领导,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伍大鸣轻轻的笑了笑,用手将烟灰弹掉,他又响起沙书记的叮嘱:“用什么方式方法我不管,我只管成绩!我知道你的个(w)ìng,用条条框框限制你是不行的,我也不限制你,你放手去干吧!” “周秘书长!”伍大鸣忽然开口道:“我伍大鸣的个(w)ìng你可能还不了解,我不喜欢遮遮掩掩,我行为做事…向来都是光明正大,实实在在的!我批评人,整人,那都在明面上,不存在暗地里做事! 所皿,我喜欢直爽的人…就像现在的德高,你还用瞒着我吗?” 周青身子情不自禁的坐直,他可是沈林的首席幕僚,沈林的亲信。按照官场的规则,他必定是要被拿下隐退的,他跟沈林这么久,沈林暴lù出了这么多问题,他周青就没问题? 这话说出去是没人信的,周青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随时准备下来。 现在在市委,周青要下的风声传遍,满延bō副秘书长的气焰也越发高涨起来,最近有几个重要的决策问题,他竟然都没有向周青请示,周青人还没下来,其实已经是退居二线的状态了……………… 面对伍大鸣,周青是不敢有丝毫不恭的,伍大鸣最近几年是彻底蛰伏了,可是早一些年,他的大名可是响彻整个楚江的。 当年伍大鸣在衡州,硬是将衡州的官场掀了一个底儿朝天,有支持者夸伍大鸣做事果决、为人正直、执政清廉、做出了实际成绩、政绩突出。有反对者骂伍大鸣独断专行、不讲组织纪律、践踏司法、不尊重班长、太过自我…… 在伍大鸣身上,充斥着截然相反的两种元素,崇拜他的人,狂热疯狂,痛恨他的人,恨不得生啖其肉。 当初省委做出决定免去伍大鸣衡州市长的职务,省委副书记、省政法委书记亲酉过衡州镇场面,但依旧有伍大鸣的支持者在市委闹事。而与此同时,据说也有人在衡水边上放炮仗庆祝伍大鸣下台。 伍大鸣就是这样一个个(w)ìng鲜明的人,放眼整个楚江政坛,他就是个典型的异类。他文采风流,偏偏却极具个(w)ìng,贯彻意志的意识非常的强,他的规划决策,那是无论如何要贯彻下去的。 而他对付政敌和反对者的手段也强得令人咋舌,在楚江政坛,伍大呜就是个大争议人物。 没有人看好伍大鸣的前途,因为这样一个人,从来不按规矩出牌,从来不按规矩做事。而且是个惹事大王,伍大鸣执政,什么稳定是第一责任这些都是狗屁! 当初他和衡州市委书记闹矛盾就在这里,伍大鸣只管搞发展,搞民生,老百姓的问题,那就是天,谁要是阻挠他的发展计划、民生计划,那就是天王老子,他也敢骂! 伍大鸣在衡州几年,有人给他统计过,政府副处以上的人,他撤职了近百人,整个衡州市包括下面区县,副处以上政府一系的人一共就几百人而已,伍大鸣如此大规模的整肃干部队伍,几乎是毫不留情面,从上到下一路大杀四方,杀得整个衡州政坛,很多当官的惶惶不可终日。 那个时候的伍大鸣,就是伍阎王,就是伍天师,也是伍霸王。 这样的人已经不适应现在这个时代了,这样的人也是没有领导敢用的! 周青脑子里想着这些,他神情愈发恭谨,道:“伍主任,外面的传闻很多,尤其是关于您的传闻!说您可能来我们德高担任市委书记……” 伍大鸣皱皱眉头,道:“这个传闻很多?很多是多少?” 周青犹豫了一下,斟酌的道:“我说的很多,主要还是局限于市委和市政府领导层面。据说,这次组织部找一个叫陈京的局长,这个局长就是您钦点的秘书人选……” 伍大鸣哈哈大笑,站起身来,顺手将手上的烟头掐灭,道:“老周啊,我如果真来德高,秘书长依旧是你!” 周青一愣,旋即大喜过望,忙表忠心道:“伍主任!谢谢您信任我,你如此信任我,我定当不辜负你的信任!” 伍大鸣道:“那你还叫伍主任干什么?” “啊………………”周青睁大眼睛看着伍大鸣,怔怔半晌,道:“伍……伍书记!” 伍大鸣敛去笑容,道:“不错!省委已经决定,由我来出任德高市市委书记!决定已经做出来了,通知还没有印发,这也是我的意思!不用那么急嘛!我现在不也在正常工作吗?” 周青不自然的笑了笑,暗暗摇头,省委做出决议,却印而不发,这可能也真只有伍大鸣这样的人才会提这样的要求。 大家都还以为德高市委书记一位虚悬了,市委书记人家已经住到德高来了,虽然没主持工作,但是每天来度假村来来往往的车有多少?伍大鸣究竟盘算什么? “但是,正式任命终究是要有的。所以明天下午省委组织部边副部长回过德高,届时召开干部大会,在大会上正式宣布任命通知!”伍大鸣道。 周青ˉ疑huò的道:“可是伍书记,市委好像没有收到通知啊?” 伍大鸣哼了一声,道:“我现在不是在通知你吗?你今晚回去就联系通知下去,所有市委委员都要到会,也考验一下大家的反映能力嘛!” 周青愕然说不出话来,伍大鸣这还没上任,再说,这样的通知再怎么也该由省委下达,而且下达给现在市委主持工作的方副书记才合理。 哪有伍大鸣自己通知,由秘书长去组织这种规模会议的? 尽管心中很震惊,周青还是慨然应允。他心中清楚,以后跟随伍大鸣,自己就得适应伍大鸣的节奏和方法,跟伍大鸣讲规矩?伍大鸣就是个最不守规矩的人。 “周青啊!”伍大鸣缓缓开口道,“我来德高,你是我第二个确定的人!再跟我干一任秘书长吧!干出成绩,大家都有成绩!干不出成绩,你我都得滚蛋!” 周青很有冲动,想问伍大鸣第一个确定的人是谁,伍大鸣笑了笑,眯眼看向他道:“你看,你心中想什么我都知道!你在想我第一个确定的是谁?对不对?我得知来德高的消息后,第一个想到的是陈京,外面传言没错,陈京将担任我的秘书…………”!。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轰动了! 宿醉醒来,陈京头疼得厉害,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好家伙,已经上午十点了! 他起身洗漱完毕,回到房间打开电视,边准备开非常文学/9vk他电视刚开机,猛然听到省台整点新闻播报:“下面播报一条省委人事任命信息!省委决定,任命原省委政策研究室主任伍大鸣同志出任德高市市委委员、常委、书记……” 陈京一愣,手一松,手机“啪”一声摔到了地上,他连忙从地上把手机拾起来,顾不得去检验手机是否损坏,找到电视遥控器将电视节目调到德高市台。 市台正在大肆报道新任市委书记伍大鸣就任的新闻,伍书记在省委组织部边副部长陪同下抵达德高,市长覃飞华、市委副书记方克bō率领德高市委常委全体迎接他的到来。 随即,市干部大会在市委大会议室召开,会上省委组织部边副部长宣布省委任命伍大鸣同志担任德高市委书记的决定,新市委书记伍大鸣讲话…… 陈京看到这些报道,难以置信的揉眼睛。 他昨天晚上还和伍大鸣两人举杯对酌,两人畅快聊天,无拘无束,好不快活,今天怎么伍大鸣就成了德高市市委书记,而且走马上任了? 这个变化太突然,太出乎陈京的意料,以至于他有些怀疑自己昨天是否真的在和伍大鸣喝酒! “滴,滴,滴!”手机响起。 他接电话,对方嗓门很尖:“哎呀呀!陈京啊,现在了不起了!伍主任竟然跑到你们德高担任书记去了!看来你老弟走运的日子也不远了,据我所知,伍主任可是相当器重你的!” 胡悦在电话那头眉飞sè舞,陈京道:“胡编,我跟你讲,我对这事比你还吃惊。我说了你不信,我昨晚还和伍主任一起喝酒,当时就我们俩,我还不知道今天就有这么突然的变化!” “这就是转变突然嘛!伍主任风格就是这样,从不按常规出牌,不按常规做事!你可要跟上他的节奏喽!”胡悦道,“行了,行了!反正你下次来省城得请客,你认识老伍可是我搭的桥!你可要记得知恩图报啊!” 胡悦才子(w)ìng格,洒脱随意,打电话兴致高,挂电话兴致也快。[非常文学]和陈京聊了几句,他便将电话挂了! 结束了和胡悦的通话,手机“滴,滴”又响了起来。 这回是澧河卞兆南打过来的,他道:“陈京,恭喜恭喜,刚刚接到通知,你的组织关系已经被转到市里去了!伍书记上任第一件事就是钦点你做他的秘书,这份荣耀……” 他好像没有组织好语言,顿了顿,接着道:“楚江才子果然名不虚传,说起来还是你才华摆在那里的,希望你到市委再接再厉,这也是我们澧河的光荣啊!” 陈京连忙谦虚,称自己也感到意外,另外,他也并不知道,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说他要调动的。 卞兆南话说得十分笃定,他和胡悦明显不一样,胡悦咋咋呼呼,卞兆南则是处处有话说。对陈京方方面面的问候,可谓是细致之极! 一通电话费的时候不短,好不容易结束和卞兆南的通话,电话刚挂断,新的电话又打进来。 澧河的王涵阳副县长来电、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胡棣来电,澧河宣传部长方秀娥来电…… 整整一个多小时,陈京都没办法从电话中解脱出来。各种人打电话,事儿就一个,那都在祝贺他进市委陈京也不知道,怎么这个消息一下就有如此多的人都知道了,他自己一直都méng在鼓里呢! 电话打得发烫,但是有些电话根本没法推辞,就像马步平的电话。电话一接通,马步平道:“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不对啊!你和伍书记是忘年交,这都是因文而交友。 伍书记挑剔秘书是出了名的,当年其在衡州的时候,据说换了十几个秘书都没有中意的。他能够钦点你,这是对你能力极大的肯定!” 陈京道:“马县,我的那点三脚猫您是知道的,没有多少水平!伍书记才是真正的硬笔杆子呢!” “好了!不要说那么多客套话了!说起来,以后你都算是我们领导了,我今天给你电话,也是代表修梅班子向你表示祝贺,并希望你能支持我们的工作!”马步平道,他这样说,等于是间接的告诉陈京,他已经走马上任了! 修梅县比之澧河县面积要小很多,但是修梅更靠近市里,经济更为活跃。尤其是修梅大面积都是平原,农业现代化、工业现代化都有条件,底子很不错,马步平到修梅是大有可为的。 也许从陈京进市委的那一刻起,他和马步平之间的关系还真就悄然变化了。 如果陈京担任伍书记的秘书,那就是市委第一秘,很多市委最新的消息、信息,以及领导的思维动态,陈京都是最先知道的人。秘书的重要也就恰恰在这里。 另外,对马步平来说,他作为伍大鸣到任前就确定的县委书记,他和伍大鸣之间关系的把握,这一点也是尤为关键的。 上下级一把手之间的关系把握不好,往往会影响到一个地区的班子稳定,这不是小事。 显然,对马步平来说,他需要陈京的帮助和斡旋,这个角sè的转变,马步平很快,但是陈京则还显得有些不适应。在他的心中,他对马步平永远都是很尊重的,他也不可能在马步平面前高高在上! 和马步平聊的时间最长,再挂断电话的时候,手机的电池都快打爆了! 但是还没等陈京换电板,电话又进来了,陈京一看来电,是市里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听,道:“您好,我是陈京,您是哪位?” “陈京老弟啊!你可是大忙人,你这个电话我就拨了一上午,到现在终于打通了!”电话那头,一个笑呵呵的声音,“我老高,高明治,昨天的事儿太扯淡了,我已经狠狠的批评了下面的人了……” 高明治很会说话,噼里啪啦一通话说完,昨天的事儿就被他化解了,而他的目的也告诉了陈京。 陈京被调市委秘书科任秘书,同时破格提拔为市委办副主任兼任综合一科科长,担任伍大鸣同志的秘书,这个消息已经在市委组织部网站上公布了! 陈京现在只需要到组织部报到,然后由组织部安排人陪同陈京去市委就行了。 陈京听懂了高明治的意思,自然是说了很多客套的话,什么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组织信任云云。 高明治说话一直都笑呵呵的,一点也没有组织部领导的那种严肃,对陈京的客套,他巧妙的化解,反过头来送给陈京高帽子一顶一顶的,陈京很是吃不消高明治的那张嘴。 最后倒好,陈京手机电池终于吃不住负荷了,罢工了。 陈京将热得发烫的手机往chuáng上一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竟然脚下踉跄,两眼冒金星。好家伙,这一上午接电话,竟然接得体力透支,很是吃不消! 陈京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面昏昏沉沉,各种不同人物的脸就在脑子里面像放电影似的变幻,各种众生相啊,陈京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在梦境中,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躺在chuáng上,眼睛望着天花板,用力大口的吸气,他脑子里又想起昨天伍大鸣的话:“现在好啊,世人都说你陈京不通人情,不懂官场,没有规矩!那敢情好,你我都没有规矩,不讲规矩。 古龙不是说吗,无招胜有招,我们来不讲规矩,这倒也是一件快事!” 陈京听这话哈哈大笑,当时他只当是一句戏言,没想到这句戏言仅隔一晚上就成了真实了! 一念及此,陈京心中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jī动和高兴,能够被人赏识认同,而且认同自己的人还是自己的领导、老师、好友,还有什么比这更快乐的呢? 多日积聚在心中的yīn霾在此刻散去,陈京的心渐渐的平静,整个心扉和视野就在一瞬间打开了。他忽然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担任伍大鸣的秘书,根本就不需要适应时间,立刻、马上上岗都没有问题! “咚,咚!” 有人敲门,进来的是酒店经理,他告诉陈京两件事,一件事是外面有人拜访他,另外一件事是酒店用餐时间已经到了,陈京可以去享受午餐了。 陈京跟着他出门,他脚步迈出门,一眼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市委组织部干部一科科长单田林。 单田林也一直在注意这边的动静,陈京出门他也看到了陈京,两人目光对视,空气大约凝固了有四五秒的样子。 陈京迅速明白单田林的来意,他也洞察到了高明治让单田林过来的意思。看来昨天的事情高明治还真是重视了! 洞察到了这一切,陈京自然不会把事情导向那一方,他冲单田林先笑,伸出手去道:“单科长,您到的时间不短了吧?直接敲门不就行了吗?我刚才一直接电话,可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最好的礼物【求月票】 澧河为陈京准备的欢送全声势浩大,名义上是经贸局的欢送会,但参与的人全是县领导。 除了易明华没参加欢送会外,县委常委—副书记赵—平—县长鲁权—常务副县长王涵阳等等,剩下的几个常委竟然都到场了,政府这边的副县长,平常和陈京有交往的各乡镇—科局办负责人。 欢送会在房山宾馆举行,硬是槁了十几桌,才将这些所有人款待清白。 陈京根本没料到阵仗会这么大,这事起因是文建国说要搞个欢送会,陈京也就没坚持,没想到这—铺开,场面太大了! 按照这样的排场,完全是欢送县委书记离任高升的场面,陈京觉得不太合适,但是人家来捧场了,总不能赶人家走,所以尽管心中觉得不妥当,但也只能任由其发展了。 不管陈京愿不愿意,市委伍书记上任钦点陈京担任秘书这事在德高已经传为了佳话,在澧河,很多人更是见证了这—点。 伍大鸣出任德高市委书记的任命还没下来呢,市委组织部就已经找陈京谈话—帮陈京转组织关系了! 陈京能够由下面郊县的—个小局长,—跃进市委,而且成为市委第—秘。如果仅说陈京是因为才华横溢,被领导赏识,这恐怕是说不通的,关键是没人信。 这年头,有才华的人大有人在,但是放眼德高,市委第—秘也就—个人,伍大鸣就是孙悟空,他就能够知道澧河有自己合适的秘书? 关于陈京的背景,以前都传陈京和省里陈副省长有关系,但后来这种说法又被人证实是子虚乌有。懊现在,陈京路子野得很,在澧河和两人书记矛盾很深,尤其是后面上来的易明华,那是变着法儿要将陈京往死里整。 陈京岌岌可危,这在澧河政坛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峰回路转,陈京—跃飞出了澧河,进了市委,这样的华丽转身没有深厚的背景,又有丹个人能够办到? 很多人在内心都对自已先前的考证心存怀疑了,像赵—平这样花了大力气调查陈京的人,现在更是稀里糊涂。到了这个时候,他方想起省城大佬的话:“凡事不要较真,真真假假能较得清楚吗?空(w)ué不来风,不涉及利益的事儿,哪里有什么大事啊?” 赵—平当时听这话心中觉得不是那么回事陈京是什么人究竟有什么背景,他就是想要探究个明白。 可是他哪里探究明白了?他调查出陈京的父母就是小学老师,和陈副省长根本就是八竿芋打不着关系。可是现在看来,那个调查又哪里能够靠谱? 通过陈京这事,赵—平也总结出了自已为官终究还是火候浅了。 有些率情爱较真,这个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真? 相比赵—平来说,鲁权本身就是从市委下来的干部,这次沈林下台舒治国也下台,沈林—系的官员牵连到了很多。鲁权自然也会受到—些影响,所以最近鲁权在澧河的影响力直线下降,而他自己也韬光隐晦,懂得趋利避害。 这次伍大鸣上任之初有两个用人,—个用人是用陈京,这个用人似乎在彰显他的个(w)ìng。另外—个用人是继续留用市委秘书长周青。 伍大鸣的第二个用人在德高是有很多解读的,周青是什么人?那是沈林时代的市委大管家,沈林都倒台了,周青还继续留在这个位置上,这是否意味着伍大鸣会对以前沈林—系的官员网开—面? 作为沈林—系的官员,鲁权自然是希望这样的,—直以来鲁权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沈林。沈林的严重违纪,他不知道,更没有参与,如果因为这样受牵连,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今天参加欢送宴会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心思,而这也就造就了陈京是今天宴会的唯—中心。 因为所有人都能够读懂陈京现在的分量,市委第—秘,那是市委书记身边最贴心的人,可以说是通天的人物,和这样的人拉上关系,建立起—定的友谊,其会有多大的好处? 今天无疑是和陈京拉近关系最黄金的时机,所以,这才有了这—场热闹的欢送宴会! 季节其实已经是冬季了,虽然只是初冬,但是从国历来算,离年底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又是—场醉酒过后,陈京回到了供销新村,他就躺在自家的沙发上,眼睛看的方向是远处舟澧河! 曾经有多少次,陈京都在努力离开这个地方,但他从未想过自已的离开会像今天这样仓促! 对澧河,陈京的感情是复杂的,当初的澧河在他眼中就是落后—没有前途的代名词。他来澧河上任的低落情绪他至今依然记得很清晰,而这几年来,陈京也无时无刻,做梦都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地方去追逐属于自己的梦想。 但是此刻,陈京闭上眼睛想起自已今年在澧河所经历的—切,他蓦然发现,澧河这个地方他注定永远也无法忘记了!澧河的山山水水,澧河的—草—木,都嵌进了他的心中,永远也抹不去了。 就这样离开了,陈京心中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他脑子里还想着经贸局下—阶段的工作计划,他还想着去澧河西北方几个偏远的山乡走—走—看—看,他还有准备从经贸局的资金中抽出—部分搞个惠民项目…… 这些所有的想法就这要夭折了,因为陈京要离开了,他心中清楚,自己这—走,也许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在澧河这三年是艰辛的,但这三年所经历的事情,比陈京以前二十多年所经济的事情还要多。他生在城市—长在城市,根本就不知道农村是怎么回事情。也就是这三年时光,让他零距离的了解了农村,了解了共和国社会最底层的生态。 古人有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如果陈京没有这三年的历练,他也绝对是五谷不分的,三年的基层工作,陈京是带着情绪而来,但是却是满载而归! 他觉得自己应该感恩,因为自己所经历的这—切,是那些在省里办公室里面写三年文件的再龄人永远都无法想象的。基层的人和事,基层的生态,基层对人的摔打和磨砺,没有经历,根本就想象不到。 三年前陈京还只是个懵懂的书生,但是今天,也许陈京身上还有太多的不成熟,但是他实实在在的成为了—名副处级官员了。他懂得了如何独当—面,面对困难,他懂得了如何去坚持克服。处理复杂紧急问题的能力,也在实践中见长,作为—县经贸局—把手,陈京至少能做得游刃有余,这就是他在澧河三年最大的收获! 陈京要走了,这—次他—个人走,徐丽芳和殷虹都会留在澧河。她们两人金璐已经安排好了,都去金玉楼做事,而金璐自己在沿海的投资计划也初步敲定,她离开澧河期间,以后金玉楼的打理,她正在物sè合适的人选。 有合适的人选打理酒楼,还需要—个可靠的骨干团队,徐丽芳和段虹两人都是金璐确定的骨干团队成员。 这—些陈京都没有插手去管,他现在和金璐主要是电话联系,而最近这段时间两人都忙,有时候电话联系也不多,两人都充实在了各自的事业中去了。 就这样走了,最舍不得陈京的竟然是徐丽芳的小儿子徐彬,这个季节正是山上茅草开花的季节,用茅草秸秆做的小马儿,徐彬做了好几某,他挑了—只最神骏的送给陈京。 小家伙可爱至极,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个劲儿的问陈叔叔还回不回来。 陈京也有些动情,抱起孩子,手上拿着茅草秸秆编织的马儿,心想孩子是不懂得送马的寓意的,马到成功,这是最好的礼物了! 陈京从澧河走,经贸局专门派了—辆车送,虽然很多东西陈京—弃再弃,但是行囊也是装了满满的—车。他记得自己来澧河的时候,就只有肩上—个空空的行囊。 现在是三年过后,离开澧河却是这满满—车了,其实又哪里只有这满满—车?陈京整个人脱胎换骨的大变化,也许是陈京带走的最宝贵的财富。 从澧河到德高,这无疑是—次巨大的飞跃,对陈京来说他的仕途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德高不是澧河能比的,德高在整个楚江排名都在前列,远远不是澧河这样的偏远穷县可以比拟的,陈京到德高,所处的这个舞台是澧河的百倍之大,他可以在上面尽情的挥洒自已的才华…… 撇开了所有的儿女情长,从汽车驶出澧河境内,踏上德高市地面的那—刻起,陈京心中忽然便是豪情万丈。 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jī情,他从未像今天这般有jī情—有信心过,经历了前段时间长久的压抑,今朝全部释放出来,等再回首望澧河的时候,却觉得那里有些小了,自己经历的那些不愉快又能算什么?付诸—笑罢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初上任【求月票】 陈京在市委组织部干部一科科长单田林的陪同下到市委报道 市委秘书长周青亲自见他,这个待遇是相当高的,一般秘书科进秘书,组织部陪同过来到人事科报道,然后副秘书长见一下,说点勉励的话,这事就成了。 市委秘书长毕竟是市委常委,属于市最高领导一级,一个副处干部的调动,还惊动不了他。 但是陈京的身份毕竟特殊,他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同时他也是市委书记的亲信。有这两点,周青见一见陈京,就变得相当必要了! 周青为人很和蔼,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看上去非常的儒雅。 他道:“陈京啊,这几天我就盼着望着你来,这两天书记工作很忙,没有秘书,我临时代劳。” 他摇了摇头,道:“不行啊,我这思路跟不上伍书记的节奏,老是出错,工作也不够细致,书记对我实在是不满意,现在你来了就好了,我的担子终于可以卸下了!” 陈京反应很快,道:“秘书长管的是大事,书记起居生活这些小事您自然不熟悉。这些工作以后我定会认真做,做得不好,还望您给予指点。” 周青脸上的笑容化开,道:“一定,一定!你做工作定然是没有问题的,我对你有信心!” 他顿了顿,道:“这样,你先熟悉一下我们市委各部门,大家混个面熟嘛!” 周青抓起电话拨了一个号,只有片刻功夫,满延bō推门进来。他一见陈京,两人都有些尴尬,周青却若无其事的道: “满秘书长,下午带陈京熟悉一下我们市委的各个部门,本来是准备给小陈搞个欢迎会的,但是伍书记很反感这些,也就免了吧·一切从简!” 满延bō脸上灼灼的发烫。 在前几天他气焰嚣张得很,一心还想着周青干不下去,然后他顺理成章的更进一步接替周青担任市委秘书长。 可是事情和他想象得偏离很远,以前一直呼声很高的方克bō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坐上市委书记的宝座·新任市委书记由省委空降过来。周青不仅没有受牵连,反倒是伍书记第一个确定的秘书长人选。 有了伍大鸣的撑腰,周青的反击是犀利而有力的,他稍微动一动,满延bō便上下都吃不消了。 满延bō这才清醒的认识到,市委从来都是掌握在周青的手中,人家只是韬光隐晦而已。明白这一点·满延bō立马调整心态,对周青俯首称臣,这事很快就以满延bō的全面溃退而告一段落了。 但是今天,市委忽然之间又多了一个人—陈京。 在满延bō的眼中,陈京一度就是“下面人”,满延bō在下面人面前,一直都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优越感。也就是那种优越感作祟,他从来就没有觉得陈京有值得让他正眼瞧的地方。 如不是这样·有马步平的这段关系在,满延bō会和陈京在澧河将关系搞的那么尴尬?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现在陈京进市委了,虽然名义上是满延bō的下属,但是实际是怎么回事,那就难说了! 现在市委当家的是伍大鸣,陈京是伍大鸣的秘书。至于满延bō,他一直服务方克bō,伍大鸣到任后,方克bō的位置就已经够微妙-了·他需要的是迅速的从以前的状态中走出来,重新找准自己的位置。 在这样的时刻,满延bō在市委的风头能够比得上陈京? 满延bō很尴尬,脸都泛了青sè。当初马步平托他的关系,想让他出面将陈京弄进市委,那个时候的满延bō是什么气焰? 他装模作样的给陈京出题考试·然后又煞有介事的点评,所谓点评等于就是直接将陈京排除出了市委秘书人选之外。 他下了定论称陈京是不能进市委做秘书的人,现在人家不仅是进了市委,而且成为了市委的第一秘,这样的讽刺,满延bō厚黑再精,也有些吃不住,实在是手足无措! “满秘书长好!有劳满秘书长帮我引荐同志们了!”陈京昂然对满延bō道,他语气含笑,相当自然,好似两人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恩怨一般。 满延bō愣了一下,点头道:“你好,你好!你······那个······ 满延bō想说几句客套话,但一开口却发现说什么都是不对劲的。 一般的客套话说什么我早就看好你云云,这话满延bō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最不看好的就是陈京,认为陈京太自我,脾气太冲,不适合担任秘书工作。现在陈京用实际行动回击了他的结论,他怎么好提这一茬 他又想说,陈京不用太客气,帮陈京引荐同事是他的工作一类的话。可这话一说又多余,陈京人家才没有客气的。 陈京是典型的不卑不亢,既没有拿过去的事情寒碜满延bō,也没有在满延bō面前表现出任何傲气。他态度平和,自然,满延bō如果主动提起过去的那些旧事不是摆明自己给自己找尴尬吗? 陈京和满延bō对话,一旁的周青尽收眼底,他心中暗暗点头,对陈京却是十分的欣赏。 他心想伍书记果然是慧眼识英才,陈京年纪轻轻,有才华更难得的是他心态成熟老道,颇有城府和气度,这一点在年轻人身上是尤为可贵的! 尽管市委都知道伍书记钦点了一名秘书,大家对陈京的到来都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但是陈京真正到了大家面前,正式进入市委上班后,还是在市委引起了不小轰动和议论。 陈京太年轻了,刚刚满二十五岁,这在市委秘书中是最年轻的了。市委秘书科也是人才济济,很多人写了多年的稿子,可以说是皓首穷经,资历非常的老到。 可伍书记为什么就偏偏钦点了这么一个小年轻担任秘书?这年轻人会有什么过人之处? 陈京在满延bō的引荐下和市委各部门的同事见面,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各种不同的目光。有嫉妒的、有羡慕的、有好奇的、有不以为然的,当然,还有极少数崇拜的眼神,这倒让陈京感到很意外。 陈京心中清楚,以后自己在这个圈子中需要真正的展lù实力,才能渐渐的得到大家的尊重和认同。 陈京明白了这一点,他在讲话方面也就言简意赅了,基本都是客套话,简短直接,没有任何弯弯拐拐。他这个做法,倒让很多人觉得陈京做事还是干净利落的,说不定真有过人之处。 满延bō带陈京在下面转了一圈,差不多就到下班时候了,今天伍大鸣慰问老干去了,要很晚才回来。陈京今天还不用进入工作状态,他一圈转完,满延bō将他重新带到周青办公室。 周青哈哈笑道:“小陈,感觉怎么样?对欢迎熟悉了吧?” 陈京道:“熟悉了一些,市委部门多,人也多,远比县委的机构复杂。我初来乍到,感觉有些眼花缭乱!” 周青愣了一下,哈哈笑道:“小陈你太谦虚了!你可是从省里来的干部,大场面见得多了。我德高市委这也算是机构复杂?” 陈京认真的点点头道:“的确复杂,我很用心了,还是有很多东西需要消化!”他顿了顿,对周青道:“秘书长,不瞒您说,我从来就没有做过秘书工作。我觉得自己也不适合做秘书工作,但是这一次,是伍书记看得起我,把我放到了这个位置上。说句实在话,我现在都很忐忑!” “秘书长,以后这样您看可不可以!工作上我遇到困难我就请教您,有什么不清楚的我就请示您,还望您不吝指教!” 周青眉头微蹙,有些惊讶的上下打量陈京。 在他的感觉中,陈京年轻得志,又是伍书记的亲信,肯定会有自己的一番做派。周青就没想过去弈涉陈京,他想的还是配合陈京。 现在陈京竟然说出这番话,让他从来没有料到。观陈京的神情,说得是十分诚恳,但是周青却不怎么信。 在官场mō爬滚打多年,周青早就看尽了各种伪装了,有些人表面上说得声泪俱下,转过头去又尽是我行我素。 什么面子上笑呵呵掏心窝子,背地里捅刀子的人更是不计其数,陈京这刚上任的一番表现,他又怎么会信? “小陈,秘书工作并不复杂,凭你的聪明,很快就适应了!说起来你我二人都是为书记服务的,彼此交流就是了,指点实在是不敢当啊!”周青笑呵呵的道。 陈京不再说话,他清楚,说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做最为关键。 陈京过来两眼一抹黑,他相信伍大鸣其实也是一样。伍大鸣留用周青是为什么?绝对是看重周青熟悉情况,在这样的情况下,周青这个人必须要倚重! 要让陈京发挥作用,除了伍大鸣倚重他外,陈京尊重他也很关键。 既然什么都不懂,陈京与其自己在黑暗中mō索,还不如事事都听周青的,这样既搞好了团结,又能尽快的熟悉情况,还能帮伍大鸣更好的掌控周青,这又何乐而不为?RT!。 正文 官策 黄小华心情很糟糕,邵冰莹平常如花一般的脸蛋,现在落入他的眼中,都变得面目很是的可憎了! 彩水水泥厂职工**闹事,为什么这样的闹事会呈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有,彩水集团进入澧河,为澧河财税做出了贡献是不错,可是究竟需要掠夺几多工具他们才罢休? 以前易周水泥厂价值上亿元的土地和厂房设施,全部以三千万的价格卖给彩水,并且县政靐府还出面担保,让澧河县建设银行为彩水提供了一笔三千万的低息贷款。偌大一个水泥厂,等于就是拱手送给了彩水集团,这正是现在易周水泥厂前职工闹事的原因。 其实事情还不止是这样,彩水以前许诺安设前水泥厂职工百分之二十,这个许诺原本是要以现金抵偿的形势付出的。可是彩水在这里面又玩了花样,他们放置的百分之二十职工,全部是放置在现场工人的岗位上,老职工和彩水新招员工一律同期待遇,等于仅仅解决了百分之二十职工的下岗问题。 后来老职工们闹事,县里没法交代,县财务只好又想体例津贴了很大一笔资金。 可是现在看来,彩水的问题远远没有结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别说分担这一块的县主要领导心力憔悴,就连黄小华这种跑腿打杂的都感到厌烦了。 他有时候经常想,整个澧河都说马步平守旧,可是如果昔时彩水的进驻,是马步平当家,结局可能又完全不一样。整个彩水进驻澧河的内幕,黄小华清楚,马步平不过就是背了一回黑锅罢了。 陈京急仓促的赶到县委,黄小华一句空话都不多说,领着他就进了舒治国办公室。 舒治国在打德律风,声音很大,怒气冲则 听语气,德律风那一头应该是易周镇党委书记侯红权,黄小华不住的抹额头上的汗,他的后背汗谁已经浸透了衣服。 他心中清楚,书话这次是真的急了! 舒治国以前无论如何是不会给侯红权打德律风的,即使他有是意志需要在易周镇贯彻,那也是迂回的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侯红权。而易周镇的侯红权,有事情汇报,大部分的时候也只找马步平,几乎不和舒书记直接沟通。 他们彼此之间早就有了固有的默契,这样的默契是很不容易打破的。 可是今天,舒治国将这个默契打破了!仅此一点,黄小华就判断舒治国这次是动了肝火了! “啪!”德律风大力的被挂断,舒治国猛然抬头,眼睛里面血丝很浓。 他眼睛扫过陈京,神色缓和了一些,黄小华道:“彩水…” “你想体例去措置!我不见彩水的任何人!”舒治国打断黄小华的话。 黄小华噤若寒蝉,连忙杜口,他冲陈京点颔首,然后慢慢退去,将门关上。 “坐吧!”舒治国摆摆手,他窸窸窣窣在办公桌里面翻,最后赫然翻出了一盒烟,他将烟扔到陈京面前,道:“抽吧!我是不吸烟的,你全拿走!” 陈京在这个场合哪里敢吸烟?他将烟摆正,道:“书记……” 舒治国手上端着浓浓的咖啡,热气腾腾的咖啡散发出极其诱人的香味,陈京只说出“书记”两个字,一抬头,便和舒治国四目相对。 舒治国盯着陈京片刻,道:“产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陈京点颔首,又觉得不当,连忙又摇了摇头,更觉得不当,遂开口道:“知道了一些,黄主任给我说了一些!” 舒治国轻叹了一口气,道:“澧河经贸工作你刚刚接手,正是在酝酿大作为的时候,现在忽然产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对你的工作干扰很大啊!” 陈京讪讪的笑了笑,舒治国忽然开口道:“小陈,我听说‘印象澧河’那个片子,你是介入过意见的?” 陈京心猛然一跳,差点脸都变了颜色,可是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轻笑一声道:“书记,您目光如炬,我和三江传媒的范经理是朋友,片子的很多拍摄他都让我给建议!” 舒治国神色平淡,看不出他是喜是怒,陈京的心中却有些紧张。 他不知道舒治国究竟了解几多情况,他更不知道舒治国是不是会因为片子的事情忏怒于自己。舒治国问到了这一点,陈京就不克不及隐瞒,事实就是那样,陈京不但介入了片子的拍摄和制作,并且还操刀写了解说稿。 在陈京的内心,事情既然干了,那就好汉做事好汉当,不该该藏着掖着,至于领导心中怎么想,那就由他去吧! “片子拍得不错,我很满意!我们澧河的片子就应该那样拍,拍出了我们自身的特点!”舒治国道,他投向陈京的眼神带着赞许,“你对澧河的了解很深,这一点我很欣慰!” 陈京脸有些泛红,一颗心不争气的跳得很快,他觉得自己在舒治国的目光注视下,就是裸的存在,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秘密可言。 他脑子里面忽然想到了那个传言,现在澧河有很多人都信了那个传言,认为自己和省里的某位副省长有特殊的关系。 陈京有时候自己也会琢磨这个传言,琢磨来琢磨去,他自己都有些信这个传言。 可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舒治国他信这个传言吗?那个乍一看十分可信、细细推敲却漏洞百出的传言,伶俐如舒治国,他会相信这样的传言? 一念及此,陈京的情绪便有些波动,他觉得自己有些不敢直面舒治国的眼神了。 “小陈,这几天给你安插一个任务!”舒治国道,他眼睛盯着陈京,“你想体例,把省城来的那个方记者给陪好,她要干什么,你尽量满足她!我只希望,那个奇闻怪谈的节目上,再也不要有关于澧河的内容了!” 陈京倏然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可是很快,他又坐了回去。 他昨天和方婉琦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愤然离开后就没想过再回头陪太靐子念书,可是现在舒治国竟然对他有这样的要求! “小陈,你是很有体例的,我相信你能够很好的措置这件事情!”舒治国道,他的语气平淡,可是平淡中有一种坚定。 他话说到这种水平,陈京几乎没体例回绝。 可是… 陈京心中一片凌乱,他哪里有体例?一点体例都没有!连三江传媒那么一帮子人都没有体例,自己一小小的县经贸局长能有什么体例? 夜,很恬静! 几分钟以前,局办公室主任郝林打德律风过来汇报,称彩水集团职工**的事情闹得很凶。 工地上,彩水集团的工程车一百多辆一字排开,车辆的电瓶全下走了,这么多车堵住了四面八方通往彩水的主要干道。彩水集团的厂门口,职工从仓库拉来的水泥聚积如山,一包包像面粉一样水泥堆在门口,然后喷水。 部分水泥已经凝固,彩水生产厂的大门以这种体例完全封死了。 县领导赵一平和王涵阳奔赴了现场,有人认出了赵一平的车,将赵一平堵在路上要喊冤告状,赵一平在重兵的护送下才全身而退0 由于这次**潮闹得太大,已经惊动了省市电视台的记者,据说很多记者都拼命的在往澧河赶,县委宣传部有些掌控不住局面,现场固然乱成了一锅煮,而外在的措置更是凌乱一片! 这一夜,澧河县很不服静! 陈京虽然在家中,但依旧感觉到了风云幻化,全县的震动! 说起来,彩水集团和经贸局是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作为中原地区水泥集团的龙头,彩水集团入驻澧河,这是经贸局招商引资的一个重大功效。而引导集团经营,给予集团政策倾斜,阐扬集团优势,带动周边财产成长,这些事情都应该是经贸局的工作规模。 只是,彩水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太大了,他们进入澧河,更高层的领导介入了进去,原本属于经贸局工作规模内的事情,人家直接和县委和县政靐府领导沟通了,经贸局被直接忽略失落了! 可是,有好事的时候,他们想不到经贸局,比及有困难的时候,经贸局自然就有人念叨。 彩水澧河公司申请的第二条生产线,这项目就是找到了经贸局。然后,彩水昨天**潮一起,他们的总经办第一时间就将这个信息传递给了经贸局。据陈京这两天的了解,不可是如此。 这几年,彩水很多政策的争取,有些其实不在当初合同规模内的优惠政策,把这个政策的给予单位也何在了经贸局身上。 经贸局支持龙头企业成长,为他们出面担保提供了低息贷款,经贸局又出面帮他们谈判,让他们顺利以很低的价格拿到了原属于易周镇的青石矿山。经贸局又出面帮他们征地两百亩…… 等等这些让澧河老苍生,让易周水泥厂老职工恼火、气愤、质疑的事情,屎盆子都往经贸局身上扣了。 经贸局头顶了这么多屎盆子,却没有任何应有的话语权,这可能也是澧河经贸局最大的特色了……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