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途爱旅》 正文 张妈靠访释题义 媒婆登门说姻缘 3张妈造访释题义媒婆登门说姻縁张妈是村上老板儿张石头的妻子。叫老板儿却不是辽阳城西海兴的那种大老板,而是牤牛屯赶车的小老板儿,因之老板后面才墜个“儿”字。张石头解放前有姓没名,解放后村上人都叫他石头,原因一是那时死去的父母祈求他长命百岁,便叫他石头;二是成家后,有蛮力,硬如石头,入洞房那晚上直把张妈弄得昏个半死;三是人特实在,人前如石头一样一声不吭,言语特少,但人品好,正直,土改定成分时,他是贫协小组长,上边都听他张石头的,屯子里不管谁家,也不论远近亲疏,他都照本实发地有啥说啥,是贫农定不了中农,是中农定不了贫农,连东方宙在定成份时有人要定他历史反革命,可张石头硬是不同意,说东方宙当国兵时没有人命,反革命分子的帽子才没戴上。因此在屯子里便说一不二,连“屯长”李虎都怕他三分。土改刚报户口时,还是张妈给他拿的主意叫张石头呢!这张妈按照“远亲不如近邻”的俗语行事,从来和刘敏两人处的就很亲近。在东方宙抓去当国兵时,便常来闲聊。有时刘敏因想丈夫寂寞得很,也过到张家来,东一句西一句地拉家常。今日张妈一进屋,看刘敏一人在家,便脱鞋上炕盘腿坐下。刘敏因自家男人有历史污点,自然高看张妈一眼;况且人家是大白天登门,显然是没把丈夫有污点之事当回事,并不怕屯子里谁看见。便上前手拄着炕沿表示亲近。并说:“这是你来了,要不我还要去你家里坐坐呢!说心里话,有几天没看见你,怪想呢!”张妈嗖地换了腿重新盘上,又侧身靠近刘敏,乐呵呵说:“可不是,我也想你呀,就又来了。”拉刘敏也上炕,俨然倒成了东方家的主人。刘敏便上了炕,坐在对面,小声问:“咱家的历史有污点,你怎不下晚黑再来?大白天明晃晃的!”一派对张妈关心的样子。张妈吱地又是一口口水吐到地上,说:“我不怕,我偏就白天来,不怕他们屯子的人看见,我愿意去哪家就去哪家;相反,若是谁叫我去他们家的话,他八台大轿来抬我我都不去;去谁家怎的,谁也管不着!大妹子你怕呀?”“我不怕,妹子是替你想,别连累你。”“我更不怕!怎的?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咱们处的近,走的近吗,干他们的屁事,别管他三七四六,咱唠咱们的。”说完嘿嘿一笑。两人便先唠小红的事。张妈说:“我实不相瞒,心里有啥话一句放不下,有一句话我存肚子里多年,从来还没对你说呢!”“啥事儿?”张妈小声说:“小红的脚不先出来吗,后来你不是小腹开刀才取出来吗,有人说她定是个小妖精,会冲你家过日子不顺当的。”“我早便听说有说这话的,闲言碎语,至今我家也没冲哪去呀,我们母女不都挺好的。再说,小红那孩子可好了,长的好看不说,还又尖又怪,再长几年,一离事,更会出息;当下却小点,就是有点特任性!”张妈说:“是,我看小红也好,长的俊,如天仙一般,任性不怕,小孩子,慢慢拉扯。”刘敏说:“有了不拉扯怎么办?!一个羊也放,两个羊也放!”一笑。张妈于是又问刘敏肚子上刀口下雨阴天还疼不疼,又打听小红身后怀了几胎,怎么打掉的,遭没遭罪。刘敏如数地一一回答,张妈那呀那呀地一一听着。末了,张妈感慨地说:“人都是这样,拿那种事都如吃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吃完这块想那块,谁也别说谁,我不也是,都生出两个孩子了,个个像红虫似有,以后还说不上有几个呢,真是没法子。”几句话便让刘敏感到亲近得很,动情地问:“她婶子,你渴不?渴我给你烧点热水。”张妈说不,道:“我若渴竟喝凉水,眼下不渴。”仃下一会,又接着方才的话茬说,“妹子,你说人是不是都贱种?”刘敏说:“嫂子别那么说,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刘敏出阁前,家父解放前是私学先生,跟着学两年私熟,稍有一点文气。“妹子说话真有层,不怪是念过书的人,还人非草木,说的在理,更受听的很。”“其实不只是人,连畜牲也是一样的,猫、狗,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你说吧,什么不是?!”“谁不说呢,还有那大叫驴,这边忙着那母驴,那边还惦记比它高大的母马,你说是不是?!真招人笑!”张妈说。两人便又笑一回。张妈又说:“反正就差那花草树木没这种事情了。”刘敏摇头,拍了张家的大腿一下,说:“花草树木也一样,高粮凡出乌米肚的,棵棵都是空杆子;苞米怎么样,夏天棒子尖上没有绒的,或是绒少的,或是绒不全的,秋天扒开一看,管保是瞎了咕叽没粒子的;还有……反正我一时想不起来更多,一切物种无不是阴阳相合。而人是有灵性的,正如咱家看病的说那样,普天下的人,人人年轻时都是个情种。”张妈兴致上来了,眉飞色舞说:“我家老板儿看他闷哧哧的,正景也是个情种!别的村屯咱不知道,不能瞎说,在咱们牤牛屯我敢包园说,家家户户只要支个大门口的,年轻时都是情种,你信不信?”“我信。”张妈又吱的一口,口水一条线从半空划下,接着说:“打个比方,有人若是好信儿,还有闲工夫,晚上挨家挨户走一趟,趴窗户眼儿往里边瞅,十家有十家是在干那种事。”刘敏便笑,打趣说:“好事谁不做?!不但晚上做,白天也有做的!”“有是有,可白天总是要干活呀;倒是,人谁都怕挨累,嫌费力气;可有那晚上的好事吊着,力气还没有用尽,白天才出去干活的,养活自家的女人,人才这样一天接着一天话下来。”刘敏点头,说:“看嫂子表面挺粗个人,倒是个有见识的人,属螃蠏的,肉在里面;咱家东方宙也说过,他从人心肝脾胃肾五行上说,人有这口气就有蛮力,气生力,力成性,从人体的本原上讲,这叫性力。与嫂子说的是一个意思。人有这性力才能活着。我听他说后,用心一思量,觉得也是这么回事,你看年轻人,性力就足;可人一老,水干鱼净时,肾里没有了精气,那两个小球球抽抽着,拎不起瓦刀子,也就到脚尖朝上时候了。”张妈说:“还是你两口子懂得的多,不怪都是念书人,说的在理呢!人这辈子走的路无处不充满着情份,大小孩丫都一样,咱家英子,还有你家小红,别看小,现在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一旦出了阁也是男欢女爱地过日子生孩子,等孩子的孩子大了还是一样地看对象找婆家娶媳妇,谁谁都如此,不到脚尖朝上不算拉倒的。”这时,张家那条大母狗进来,张妈喊去去去,狗却不走,还拿鼻嗅张妈的腿。,张妈便笑了说:“真有意思,咱这母狗,一开春到来动受不了时,从不着家,往外面乱跑,出去会去,像疯狗一样,正如你说的,戴毛喘气的怎么也都是这样?!”刘敏说:“是,我没说吗,都这样。”“有一次夜里,咱在家和老板儿正要完事时,一开灯,你说怎么的……”“怎的?”“我一看,地上这母狗正抻个脖子瞅咱俩呢!气的我有心喊它滚,可我也没好意思就没喊出口来。”刘敏张口便说:“韩卢楚犷,皆犬之号;家狸乌圆,乃猫之誉,猫和狗都通人性。还有句话,鸡有五德,故称之德离;雁性随阳,故名之曰阳鸟,都有灵性,就是都不会说话。”张妈又换了盘的腿,精神得很,说:“还说话?!可别让它们会说话,大黄母狗要会说话,那天半夜看见咱们时,它要问一句,你俩在做啥呢呀?可让咱的脸往哪放,我的天妈!”刘敏说:“嫂子真能逗!”“不是逗,正如你说的,人谁能无情,过去给地主抗活时,一天累的都要去死,全仰仗这点事有点意思了,正如你说的性力,正是这性力才支撑我和你大哥活到解放。哎呀,过去总算过去了,这回解放总算好了。”张妈说。“可这话一般不能乱讲,虽然说人谁都离不开这事,但是乐事也是私事,不能总挂在嘴边上,说出去不好听的。”张妈说:“我不是不明白,是人凡是乐事好事都要埋在心底上,正如有钱不能露富一样,讲也只能自家两口子讲;可有一宗,分谁和谁,女人到一起,特别是咱俩,只多一个脑袋,不,咱俩也就是一个脑袋,没事儿时讲也无妨,能怎的?!一高兴咱们还许在一起卡瓢呢,管别人屁事儿!”说完笑个前仰后合的。“我的天妈!”刘敏说。张妈就说身上又痒了。伸手便到身上乱摸,抓出两个又肥又鼓的蝨子,说:“你看它俩还在一起配对呢!”刘敏就抻脖子看,说:“可真是的,这个还在那个身上趴着呢,怪有趣的!”咯咯地笑。张妈用手指甲一一抿死,甲壳印上黑血,骂道:“该死的,我让你在我身上爬,还喝我的血,还竟做着好事,赶上南头子大地主吴英水了,这回整死你!”大地主吴英水在解放初土改斗争会上被“屯长”李虎一鎚子打个脑袋开花,脑子白花花流了满地……刘敏问:“咱们哪说哪了,大地主吴英水倒底有没有人命血债呀?”“哪有人命血债,他李虎是虎了叭叽地硬显大眼儿,显他那叫什么来的,那句话?啊,对,立场坚定,坚定个啥,他李虎不也不闲着,谁不知他那点臭事,和媒婆相好,时常总往媒婆家跑,媒婆也总去他家。李虎干那事不说,还总有词呢,公开就讲,****让咱们穷人翻身,翻身干啥?翻身就是让咱们快乐幸福,幸福便要给孩子娶媳妇,大家就要享受。你听听这话,他还要享受?!妹子妹子,你可不许往外头说,说出去,李虎能恨死我。”“你放心,我不能,我还有些心眼儿。”两人唠的正兴头上,外屋一声响,刘敏忙问:“谁?”是小红藏在水缸后面,刘敏问:“你干啥?”小红答说:“我藏猫猫呢!”“一个人藏什么猫猫?!”这时东方宙从外面回来。刘敏对男人说:“这孩子,我同她张大娘在屋里闲说话,她在外屋偷听着,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小红看爸回来便有了主意,道:“我就听,我就听,能怎的!”刘敏举手要打,东方宙拉着,说别打别打。小红就抱爸的后腰,更有了精神。刘敏不知小红听见没有,着急地问:“你死丫头听见什么了”小红答:“你们贴耳根子说话,我没听着啥,怎的?”东方宙劝女儿:”听你妈话,今后再不许听了。”小红才应一声。这时一旁的张妈才从里屋出来,同东方宙寒喧,走出房门回家,刘敏送出去,两人在院子相互诡秘地伸伸舌头。小红跟东方宙进了里屋,爸爸坐到炕沿上,女儿偎依在怀里,小脸微红。父亲问女儿:“你方才偷听着什么了?”女儿不说。东方宙说:“我女儿不说,爸爸便不再问你了。可女儿你告诉爸,你说是你爸好,还是你妈好?”“爸好,爸不说我,我妈总是说我。”东方宙拉起女儿手,说:“女儿说的不对,你妈也对你好;爸还要告诉你,你妈有你时是舍着命才生你的,你可要记住了。”“我知道。”外屋有脚步声,父女俩侧耳细听。进来的是村上的媒婆,东方宙站起来,招呼说:“我二姑怎么来了?稀客稀客!”东方宙称媒婆二姑,自已却不知个竟,算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媒婆四十出头,描眉划鬓,满面春风。可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东方宙让坐。媒婆面带笑容,一往情深地望一眼东方宙,说:“侄媳妇没在家?”也不等东方宙回话,继续说:“说起来,二姑总想过来看看你,只是没有工夫,可算是今天有了闲空儿,便过来见上你一面;大侄还是那么年轻,一点不见老!”说时目不旁视地看东方宙,东方宙这才注意看着对方。约有片刻,东方宙说:“二姑是忙人,有道是柯人吗!’’媒婆不懂,问:“大侄说什么?”东方宙说:“蹇修与柯人,皆为媒灼之号,冰人与掌判,悉是传言之人,这我都是跟你侄媳学的,她跟她爹那老保学学的。二姑来了定是有什么事呀?有事便说吧。”便喊,“刘敏!刘敏!来客人了!”院子里刘敏答应,进屋,就看了媒婆一笑,轻声说:“二姑来了。”媒婆站起答话,又坐下。刘敏说:“我给二姑烧口水吧。”出去。不一会儿,便端一碗开水进来,媒婆接过水碗又放到炕沿上。媒婆接着道:“侄子,侄媳,二姑来不为别事,你家是有喜事临门了呢!”言毕就看着小红。“什么喜事临门呀?二姑!”东方宙、刘敏几乎同时问。媒婆从小红身上收了目光,说:“我就当我这个小孙女面儿说吧,她听着更好!是这么回事儿,头几天我看见咱屯长李虎了,我就问他,我说李屯长,你家小侄子十几岁了?李屯长说才十四,妹子啥事?我说屯长想不想为你家小少爷定门亲事呀?李屯长寻思寻思说,现在还不想,不过要有相当人家相当的姑娘,也不是不行,妹子问这话意思是心中有目标呀?我就提到你家我这小孙女来,当时我还美全美全几句小孙女,说她长的如何如何好看……”刘敏说:“我女儿二姑不用美全也是好看的。”媒婆说:“那倒是,不过美全美全不更好呀!李虎一听,当即便说,我知道,东方家那小红可是行。二姑说,要是行,那我给撮合撮合如何?屯长眉开眼笑痛快地说,行!答应的可痛快了。我说,那我抽空就去东方宙家一趟,我就来了。”说说就用眼睛看着东方宙两口子又看着小红,东方宙不知何故脑门子却滚出了汗珠子,两口子也你看我我看你,却一时无话。小红开始噘嘴,眼睛偷偷瞪媒婆。媒婆心中明白几分,就又说:“要说呢,你们两口子倒是不着急,因为大孙女还小,小可是小,但人家屯长可是今非昔比鸟枪换炮的人了,三里五村窗户纸吹喇叭也是名声在外的人。日后家中的光景不说是如日中天也是一日更比一日强;再说二姑能替你们想到他家,想把小孙女往他家给,别人更能想到,据我知道,现在就有给提的,俗话说,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倒是,小孙女比李虎儿子李小虎强多的多,可那小子相比也差不哪去;再者说,人家李虎可是屯长,能跟上面说上话,如今改朝换代可是**一手遮天的时候,有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里没有别人,二姑也是哪说哪了,大侄的事儿也是明摆着的,说什么讲话,咱想巴结人家还巴对不上呢!若是婚成之后,你和李虎就成了对头亲家了,是不是?!二姑便说完了。倒不是二姑就地就要你们的口供,可是行还是不行,也得有个话才对,我好向李屯长回话。这把我说的,嗓子都冒烟了。”端碗喝水。东方宙刘敏说:“喝水,二姑喝水。”小红却早已抽抽嗒嗒起来,边抹泪边说:“我不给他李小虎,我烦他!”媒婆笑着问:“你告二姑奶,你烦李小虎什么”小红抹泪不说话。东方宙与刘敏说:“女儿,你烦他什么?和你二姑奶说。”小红道:“说我就说,我说还能怎的!有一回,他在咱家西道口撒尿,用手摆弄,还当着我笑,可损了。”媒婆笑了说:“不是二姑奶跑粗说话,小孩子撒尿不摆弄怎的,也不是说小牛牛起来了不好听,不算事的。”“怎没起来?!不光拿着,还下手拨拉呢!”“起来怕啥,拨拉也不怕,起来正说明他身板壮,一个小孩子尿一憋常常就起来的;说拨拉也是,谁撒完尿不得拨拉几下,不然尿点子不掉裤子上了?!”刘敏说:“我看他也不对,明白的孩子,若是看见小女孩立马就得回转身背着点儿,是不是?”小红说:“他没转身,还和我说话,我没答咕他。”一时都无言,媒婆只是坐着,不走。东方宙才说:“男方人家倒还行,就是那李小虎比咱小红岁数大的太多。”“谁说的?!男的大几岁好,大几岁有样儿,女方不受屈。”媒婆说。刘敏说:“若是大一两岁还行,他们俩大六岁呢!”媒婆说:“据我知道你们两口子不也是,大侄比侄媳不也大五岁,日子过的不挺好的。”刘敏便无言了。东方宙说:“二姑,我看这样吧:因为孩子小,事情又来得突然,在侄来说,从未有想过此事;虽然小红已自已说不太冲心,可她毕竟还小,还是要大人给她拿个主意,不然也对不起此次二姑来。因此,我和你侄媳得商量商量,然后我尽快回二姑话。先要说的是,二姑特意跑来一趟,不论成与否,二姑费心之处,我们一家先表示感谢,并真要事成之后,定是忘不了二姑的。再方才你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实情,我与刘敏商量时会考虑的。怎样?”媒婆说:“不怪是有知识人,话说的痛快,那咱们一言为定,二姑回去听你信儿。我这就走。”走到院子里,媒婆回头说:“先做童养媳也行,说定便去他屯长家里住,带出一张嘴,你家能省十多年的开销,也不是个小数目字儿呢!”走几步又问:“二姑倒要问你俩一句,能让二姑喝着你们的喜酒不呀?”刘敏难为情地说:“这……”东方宙说:“真若事成岂只是喝喜酒?!男婚女嫁是阴阳相合的天地大理,人人必经之事,二姑是月老媒灼之人,朝天每日成全别人的好事,好事便有好报,谁也不会糊涂的。”“是吗?二姑借你吉言,你们两口子不必远送!”媒婆告退。 正文 张妈造访释题义 媒波登门说姻缘 3张妈造访释题义媒婆登门说姻縁张妈是村上老板儿张石头的妻子。叫老板儿却不是辽阳城西海兴的那种大老板,而是牤牛屯赶车的小老板儿,因之老板后面才墜个“儿”字。张石头解放前有姓没名,解放后村上人都叫他石头,原因一是那时死去的父母祈求他长命百岁,便叫他石头;二是成家后,有蛮力,硬如石头,入洞房那晚上直把张妈弄得昏个半死;三是人特实在,人前如石头一样一声不吭,言语特少,但人品好,正直,土改定成分时,他是贫协小组长,上边都听他张石头的,屯子里不管谁家,也不论远近亲疏,他都照本实发地有啥说啥,是贫农定不了中农,是中农定不了贫农,连东方宙在定成份时有人要定他历史反革命,可张石头硬是不同意,说东方宙当国兵时没有人命,反革命分子的帽子才没戴上。因此在屯子里便说一不二,连“屯长”李虎都怕他三分。土改刚报户口时,还是张妈给他拿的主意叫张石头呢!这张妈按照“远亲不如近邻”的俗语行事,从来和刘敏两人处的就很亲近。在东方宙抓去当国兵时,便常来闲聊。有时刘敏因想丈夫寂寞得很,也过到张家来,东一句西一句地拉家常。今日张妈一进屋,看刘敏一人在家,便脱鞋上炕盘腿坐下。刘敏因自家男人有历史污点,自然高看张妈一眼;况且人家是大白天登门,显然是没把丈夫有污点之事当回事,并不怕屯子里谁看见。便上前手拄着炕沿表示亲近。并说:“这是你来了,要不我还要去你家里坐坐呢!说心里话,有几天没看见你,怪想呢!”张妈嗖地换了腿重新盘上,又侧身靠近刘敏,乐呵呵说:“可不是,我也想你呀,就又来了。”拉刘敏也上炕,俨然倒成了东方家的主人。刘敏便上了炕,坐在对面,小声问:“咱家的历史有污点,你怎不下晚黑再来?大白天明晃晃的!”一派对张妈关心的样子。张妈吱地又是一口口水吐到地上,说:“我不怕,我偏就白天来,不怕他们屯子的人看见,我愿意去哪家就去哪家;相反,若是谁叫我去他们家的话,他八台大轿来抬我我都不去;去谁家怎的,谁也管不着!大妹子你怕呀?”“我不怕,妹子是替你想,别连累你。”“我更不怕!怎的?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咱们处的近,走的近吗,干他们的屁事,别管他三七四六,咱唠咱们的。”说完嘿嘿一笑。两人便先唠小红的事。张妈说:“我实不相瞒,心里有啥话一句放不下,有一句话我存肚子里多年,从来还没对你说呢!”“啥事儿?”张妈小声说:“小红的脚不先出来吗,后来你不是小腹开刀才取出来吗,有人说她定是个小妖精,会冲你家过日子不顺当的。”“我早便听说有说这话的,闲言碎语,至今我家也没冲哪去呀,我们母女不都挺好的。再说,小红那孩子可好了,长的好看不说,还又尖又怪,再长几年,一离事,更会出息;当下却小点,就是有点特任性!”张妈说:“是,我看小红也好,长的俊,如天仙一般,任性不怕,小孩子,慢慢拉扯。”刘敏说:“有了不拉扯怎么办?!一个羊也放,两个羊也放!”一笑。张妈于是又问刘敏肚子上刀口下雨阴天还疼不疼,又打听小红身后怀了几胎,怎么打掉的,遭没遭罪。刘敏如数地一一回答,张妈那呀那呀地一一听着。末了,张妈感慨地说:“人都是这样,拿那种事都如吃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吃完这块想那块,谁也别说谁,我不也是,都生出两个孩子了,个个像红虫似有,以后还说不上有几个呢,真是没法子。”几句话便让刘敏感到亲近得很,动情地问:“她婶子,你渴不?渴我给你烧点热水。”张妈说不,道:“我若渴竟喝凉水,眼下不渴。”仃下一会,又接着方才的话茬说,“妹子,你说人是不是都贱种?”刘敏说:“嫂子别那么说,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刘敏出阁前,家父解放前是私学先生,跟着学两年私熟,稍有一点文气。“妹子说话真有层,不怪是念过书的人,还人非草木,说的在理,更受听的很。”“其实不只是人,连畜牲也是一样的,猫、狗,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你说吧,什么不是?!”“谁不说呢,还有那大叫驴,这边忙着那母驴,那边还惦记比它高大的母马,你说是不是?!真招人笑!”张妈说。两人便又笑一回。张妈又说:“反正就差那花草树木没这种事情了。”刘敏摇头,拍了张家的大腿一下,说:“花草树木也一样,高粮凡出乌米肚的,棵棵都是空杆子;苞米怎么样,夏天棒子尖上没有绒的,或是绒少的,或是绒不全的,秋天扒开一看,管保是瞎了咕叽没粒子的;还有……反正我一时想不起来更多,一切物种无不是阴阳相合。而人是有灵性的,正如咱家看病的说那样,普天下的人,人人年轻时都是个情种。”张妈兴致上来了,眉飞色舞说:“我家老板儿看他闷哧哧的,正景也是个情种!别的村屯咱不知道,不能瞎说,在咱们牤牛屯我敢包园说,家家户户只要支个大门口的,年轻时都是情种,你信不信?”“我信。”张妈又吱的一口,口水一条线从半空划下,接着说:“打个比方,有人若是好信儿,还有闲工夫,晚上挨家挨户走一趟,趴窗户眼儿往里边瞅,十家有十家是在干那种事。”刘敏便笑,打趣说:“好事谁不做?!不但晚上做,白天也有做的!”“有是有,可白天总是要干活呀;倒是,人谁都怕挨累,嫌费力气;可有那晚上的好事吊着,力气还没有用尽,白天才出去干活的,养活自家的女人,人才这样一天接着一天话下来。”刘敏点头,说:“看嫂子表面挺粗个人,倒是个有见识的人,属螃蠏的,肉在里面;咱家东方宙也说过,他从人心肝脾胃肾五行上说,人有这口气就有蛮力,气生力,力成性,从人体的本原上讲,这叫性力。与嫂子说的是一个意思。人有这性力才能活着。我听他说后,用心一思量,觉得也是这么回事,你看年轻人,性力就足;可人一老,水干鱼净时,肾里没有了精气,那两个小球球抽抽着,拎不起瓦刀子,也就到脚尖朝上时候了。”张妈说:“还是你两口子懂得的多,不怪都是念书人,说的在理呢!人这辈子走的路无处不充满着情份,大小孩丫都一样,咱家英子,还有你家小红,别看小,现在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一旦出了阁也是男欢女爱地过日子生孩子,等孩子的孩子大了还是一样地看对象找婆家娶媳妇,谁谁都如此,不到脚尖朝上不算拉倒的。”这时,张家那条大母狗进来,张妈喊去去去,狗却不走,还拿鼻嗅张妈的腿。,张妈便笑了说:“真有意思,咱这母狗,一开春到来动受不了时,从不着家,往外面乱跑,出去会去,像疯狗一样,正如你说的,戴毛喘气的怎么也都是这样?!”刘敏说:“是,我没说吗,都这样。”“有一次夜里,咱在家和老板儿正要完事时,一开灯,你说怎么的……”“怎的?”“我一看,地上这母狗正抻个脖子瞅咱俩呢!气的我有心喊它滚,可我也没好意思就没喊出口来。”刘敏张口便说:“韩卢楚犷,皆犬之号;家狸乌圆,乃猫之誉,猫和狗都通人性。还有句话,鸡有五德,故称之德离;雁性随阳,故名之曰阳鸟,都有灵性,就是都不会说话。”张妈又换了盘的腿,精神得很,说:“还说话?!可别让它们会说话,大黄母狗要会说话,那天半夜看见咱们时,它要问一句,你俩在做啥呢呀?可让咱的脸往哪放,我的天妈!”刘敏说:“嫂子真能逗!”“不是逗,正如你说的,人谁能无情,过去给地主抗活时,一天累的都要去死,全仰仗这点事有点意思了,正如你说的性力,正是这性力才支撑我和你大哥活到解放。哎呀,过去总算过去了,这回解放总算好了。”张妈说。“可这话一般不能乱讲,虽然说人谁都离不开这事,但是乐事也是私事,不能总挂在嘴边上,说出去不好听的。”张妈说:“我不是不明白,是人凡是乐事好事都要埋在心底上,正如有钱不能露富一样,讲也只能自家两口子讲;可有一宗,分谁和谁,女人到一起,特别是咱俩,只多一个脑袋,不,咱俩也就是一个脑袋,没事儿时讲也无妨,能怎的?!一高兴咱们还许在一起卡瓢呢,管别人屁事儿!”说完笑个前仰后合的。“我的天妈!”刘敏说。张妈就说身上又痒了。伸手便到身上乱摸,抓出两个又肥又鼓的蝨子,说:“你看它俩还在一起配对呢!”刘敏就抻脖子看,说:“可真是的,这个还在那个身上趴着呢,怪有趣的!”咯咯地笑。张妈用手指甲一一抿死,甲壳印上黑血,骂道:“该死的,我让你在我身上爬,还喝我的血,还竟做着好事,赶上南头子大地主吴英水了,这回整死你!”大地主吴英水在解放初土改斗争会上被“屯长”李虎一鎚子打个脑袋开花,脑子白花花流了满地……刘敏问:“咱们哪说哪了,大地主吴英水倒底有没有人命血债呀?”“哪有人命血债,他李虎是虎了叭叽地硬显大眼儿,显他那叫什么来的,那句话?啊,对,立场坚定,坚定个啥,他李虎不也不闲着,谁不知他那点臭事,和媒婆相好,时常总往媒婆家跑,媒婆也总去他家。李虎干那事不说,还总有词呢,公开就讲,****让咱们穷人翻身,翻身干啥?翻身就是让咱们快乐幸福,幸福便要给孩子娶媳妇,大家就要享受。你听听这话,他还要享受?!妹子妹子,你可不许往外头说,说出去,李虎能恨死我。”“你放心,我不能,我还有些心眼儿。”两人唠的正兴头上,外屋一声响,刘敏忙问:“谁?”是小红藏在水缸后面,刘敏问:“你干啥?”小红答说:“我藏猫猫呢!”“一个人藏什么猫猫?!”这时东方宙从外面回来。刘敏对男人说:“这孩子,我同她张大娘在屋里闲说话,她在外屋偷听着,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小红看爸回来便有了主意,道:“我就听,我就听,能怎的!”刘敏举手要打,东方宙拉着,说别打别打。小红就抱爸的后腰,更有了精神。刘敏不知小红听见没有,着急地问:“你死丫头听见什么了”小红答:“你们贴耳根子说话,我没听着啥,怎的?”东方宙劝女儿:”听你妈话,今后再不许听了。”小红才应一声。这时一旁的张妈才从里屋出来,同东方宙寒喧,走出房门回家,刘敏送出去,两人在院子相互诡秘地伸伸舌头。小红跟东方宙进了里屋,爸爸坐到炕沿上,女儿偎依在怀里,小脸微红。父亲问女儿:“你方才偷听着什么了?”女儿不说。东方宙说:“我女儿不说,爸爸便不再问你了。可女儿你告诉爸,你说是你爸好,还是你妈好?”“爸好,爸不说我,我妈总是说我。”东方宙拉起女儿手,说:“女儿说的不对,你妈也对你好;爸还要告诉你,你妈有你时是舍着命才生你的,你可要记住了。”“我知道。”外屋有脚步声,父女俩侧耳细听。进来的是村上的媒婆,东方宙站起来,招呼说:“我二姑怎么来了?稀客稀客!”东方宙称媒婆二姑,自已却不知个竟,算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媒婆四十出头,描眉划鬓,满面春风。可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东方宙让坐。媒婆面带笑容,一往情深地望一眼东方宙,说:“侄媳妇没在家?”也不等东方宙回话,继续说:“说起来,二姑总想过来看看你,只是没有工夫,可算是今天有了闲空儿,便过来见上你一面;大侄还是那么年轻,一点不见老!”说时目不旁视地看东方宙,东方宙这才注意看着对方。约有片刻,东方宙说:“二姑是忙人,有道是柯人吗!’’媒婆不懂,问:“大侄说什么?”东方宙说:“蹇修与柯人,皆为媒灼之号,冰人与掌判,悉是传言之人,这我都是跟你侄媳学的,她跟她爹那老保学学的。二姑来了定是有什么事呀?有事便说吧。”便喊,“刘敏!刘敏!来客人了!”院子里刘敏答应,进屋,就看了媒婆一笑,轻声说:“二姑来了。”媒婆站起答话,又坐下。刘敏说:“我给二姑烧口水吧。”出去。不一会儿,便端一碗开水进来,媒婆接过水碗又放到炕沿上。媒婆接着道:“侄子,侄媳,二姑来不为别事,你家是有喜事临门了呢!”言毕就看着小红。“什么喜事临门呀?二姑!”东方宙、刘敏几乎同时问。媒婆从小红身上收了目光,说:“我就当我这个小孙女面儿说吧,她听着更好!是这么回事儿,头几天我看见咱屯长李虎了,我就问他,我说李屯长,你家小侄子十几岁了?李屯长说才十四,妹子啥事?我说屯长想不想为你家小少爷定门亲事呀?李屯长寻思寻思说,现在还不想,不过要有相当人家相当的姑娘,也不是不行,妹子问这话意思是心中有目标呀?我就提到你家我这小孙女来,当时我还美全美全几句小孙女,说她长的如何如何好看……”刘敏说:“我女儿二姑不用美全也是好看的。”媒婆说:“那倒是,不过美全美全不更好呀!李虎一听,当即便说,我知道,东方家那小红可是行。二姑说,要是行,那我给撮合撮合如何?屯长眉开眼笑痛快地说,行!答应的可痛快了。我说,那我抽空就去东方宙家一趟,我就来了。”说说就用眼睛看着东方宙两口子又看着小红,东方宙不知何故脑门子却滚出了汗珠子,两口子也你看我我看你,却一时无话。小红开始噘嘴,眼睛偷偷瞪媒婆。媒婆心中明白几分,就又说:“要说呢,你们两口子倒是不着急,因为大孙女还小,小可是小,但人家屯长可是今非昔比鸟枪换炮的人了,三里五村窗户纸吹喇叭也是名声在外的人。日后家中的光景不说是如日中天也是一日更比一日强;再说二姑能替你们想到他家,想把小孙女往他家给,别人更能想到,据我知道,现在就有给提的,俗话说,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倒是,小孙女比李虎儿子李小虎强多的多,可那小子相比也差不哪去;再者说,人家李虎可是屯长,能跟上面说上话,如今改朝换代可是**一手遮天的时候,有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里没有别人,二姑也是哪说哪了,大侄的事儿也是明摆着的,说什么讲话,咱想巴结人家还巴对不上呢!若是婚成之后,你和李虎就成了对头亲家了,是不是?!二姑便说完了。倒不是二姑就地就要你们的口供,可是行还是不行,也得有个话才对,我好向李屯长回话。这把我说的,嗓子都冒烟了。”端碗喝水。东方宙刘敏说:“喝水,二姑喝水。”小红却早已抽抽嗒嗒起来,边抹泪边说:“我不给他李小虎,我烦他!”媒婆笑着问:“你告二姑奶,你烦李小虎什么”小红抹泪不说话。东方宙与刘敏说:“女儿,你烦他什么?和你二姑奶说。”小红道:“说我就说,我说还能怎的!有一回,他在咱家西道口撒尿,用手摆弄,还当着我笑,可损了。”媒婆笑了说:“不是二姑奶跑粗说话,小孩子撒尿不摆弄怎的,也不是说小牛牛起来了不好听,不算事的。”“怎没起来?!不光拿着,还下手拨拉呢!”“起来怕啥,拨拉也不怕,起来正说明他身板壮,一个小孩子尿一憋常常就起来的;说拨拉也是,谁撒完尿不得拨拉几下,不然尿点子不掉裤子上了?!”刘敏说:“我看他也不对,明白的孩子,若是看见小女孩立马就得回转身背着点儿,是不是?”小红说:“他没转身,还和我说话,我没答咕他。”一时都无言,媒婆只是坐着,不走。东方宙才说:“男方人家倒还行,就是那李小虎比咱小红岁数大的太多。”“谁说的?!男的大几岁好,大几岁有样儿,女方不受屈。”媒婆说。刘敏说:“若是大一两岁还行,他们俩大六岁呢!”媒婆说:“据我知道你们两口子不也是,大侄比侄媳不也大五岁,日子过的不挺好的。”刘敏便无言了。东方宙说:“二姑,我看这样吧:因为孩子小,事情又来得突然,在侄来说,从未有想过此事;虽然小红已自已说不太冲心,可她毕竟还小,还是要大人给她拿个主意,不然也对不起此次二姑来。因此,我和你侄媳得商量商量,然后我尽快回二姑话。先要说的是,二姑特意跑来一趟,不论成与否,二姑费心之处,我们一家先表示感谢,并真要事成之后,定是忘不了二姑的。再方才你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实情,我与刘敏商量时会考虑的。怎样?”媒婆说:“不怪是有知识人,话说的痛快,那咱们一言为定,二姑回去听你信儿。我这就走。”走到院子里,媒婆回头说:“先做童养媳也行,说定便去他屯长家里住,带出一张嘴,你家能省十多年的开销,也不是个小数目字儿呢!”走几步又问:“二姑倒要问你俩一句,能让二姑喝着你们的喜酒不呀?”刘敏难为情地说:“这……”东方宙说:“真若事成岂只是喝喜酒?!男婚女嫁是阴阳相合的天地大理,人人必经之事,二姑是月老媒灼之人,朝天每日成全别人的好事,好事便有好报,谁也不会糊涂的。”“是吗?二姑借你吉言,你们两口子不必远送!”媒婆告退。 正文 4傍晚夫妇劳神智 夜半父子费心机 4傍晚夫妇劳神智夜半父子费心机送走媒婆,夫妻二人便商量着这门亲事。女人说:“就是岁数差的太多,别的真还挺相当的。”男人说:“正如媒婆说的,我不比你还大五岁呢,他俩照咱俩比就多差一岁还算差呀?!”女人就不言语了,说:“反正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听你的。”男人说:“我还有话,待一会儿再对你说,事情要一头一头来,咱先要劝女儿小红吧!”二人便劝抹泪的小红,说不要哭,事情还没一定,别哭坏了身子。如此那般说了不少,小红才抹泪睡去。女人问:“你还有啥话要对我说?”东方宙说:“屯长李虎与媒婆有事儿呢,他俩背后有染!”刘敏说:“我知道一些。”男人说:“媒婆来是屯长李虎的道,他俩给咱们出个大难题呀!”“此话怎讲?”男人说:“李虎不好倒是不好,可如今在咱们面前可是非同小可大有用得着的人。怎么说呢,你看,我的历史有污点,命运全掌握在上边人手里;我还想,日后我早晚若能在屯中挂牌行个医,补补家中的收入才好,可这都得他屯长点头。屯长表面上是个粗人,暗中一笑两哈哈,内心里却点子多,咱要过早应了这门亲事,无疑是对小红不利;不应,屯长他定会找我的麻烦,常给我小鞋穿,小鞋穿上就不是一次两次,本来有污点就压得我抬不起头,再天天穿小鞋,常了,我东方宙便会窝囊死的。所以,方才媒婆说时我才淌那么多汗珠子!还媒婆柯人的说那么多好话,就是为了奶哄她这个**!”女人说:“我看出来了,并且我还看出你直拿眼睛盯盯瞅她。”东方宙笑了说:“瞅能怎的。”女人说:“可你的眼神儿活泛得很呢。”男人说:“别小心眼儿,还活泛?!你说我起来了或淌出来了好不好!”女人说:“那倒不至于,我也明白你们男人都是话赶话说,图一时痛快开心而已,但怕常了,有数的,上庙便有出家心!”男人有些不高兴说:“怎么你还吃醋了呀?!”“那倒不是!”男人说:“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想的不周全;我的意思是,先给他们戴上个高帽,明言这倒是一件好事儿,媒婆和屯长说什么讲话,想到咱两口子了!所以先可以应下来,再讲只是他们两个小人都还岁数小,村上刚刚演过评剧《小女婿》,人民政府反对娃娃亲呢!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外人看大面上没有这码子事儿,他李虎定会高兴,可咱们心里有数。这叫计谋,也可说是一个字,抻!一抻,常了,他便会明白,对巧就会醒腔,或许便会另有他图,再找一家也说不定!”女人说:“人家若是要小红做童养媳呢?”男人说:“那不行,新社会哪有当童养媳的?!到时你就说,小红离不开你,正在家中哭喊呢!”“也行。”两人睡去,男人便说:“来,来。”用手拉女人。女人说:“去!你去找媒婆去吧,媒婆多有姿色?”男人好话说尽女人还是不允,男人就给往下扒裤子,女人才半推半就地顺从,弄出不少响动来。突然,窗外有人轻声说:“东方宙,你没睡呀,在屋里做什么呢?”“谁?”东方宙慌忙翻身下来,坐起,边穿衣服边问,便看糊着的窗纸上坏个鸡蛋大的洞洞,心就一惊,怕是让来人看见了。“我是李虎,给我开门!”“李屯长来了呀!”东方宙还没见着人,闻声赶忙答话。二人急着下地,李虎进来,后面跟着李小虎,还有两条大狗。说众人称李虎是牤牛屯屯长,内中是又有贬意又有褒意:贬意是指这牤牛屯却并不是真正的行政村,而是个小自然屯,别说离上边区上很远,就是离村政府也不近,叫他屯长只是这大家的戏称;褒意是村上有大事时都直接找众人开会商量,而有什么小事时,为了方便,上边常常总是找他李虎,就是说他能与上面说上话,俗称“上眼皮”,这便让东方宙有历史污点的人不可小觑,也算用得着的人。此刻,东方宙让坐,屯长李虎坐在炕沿头,儿子李小虎坐在炕沿尾,正好挨着睡觉的小红脑瓜旁边。李小虎就下意思地用眼东瞅西望,最后目光仃在了小红身上。两条狗并列坐在地上,前腿支起上半身,瞅东方宙,并相互用舌头我舔你你舔它地亲近着。李虎为防意外,自打土改就养狗防身,尤其晚上出门,总带着狗出来。“怎么两条狗?你家不是一条狗吗?”东方宙问。李虎说:“一条公狗不行,一天总是乱叫,还这跑那跑地不安分,我就又弄一条母狗来,给它们配上对儿,这回老实了;说来东方宙你是知道的,我这屯长并非是个正牌的,不像别村真正的干部,不怕你们两口子笑话,我是得罪人事儿太多,不防一点儿不行。”东方宙明白,李虎所讲是指他暗中与媒婆有染之事,却顺着说:“那是,那是,俗话说,不可不防吗!”刘敏问李虎喝水不,要出去烧水,李虎说不喝,拦了刘敏。李虎先问东方宙:“你看咱们利群初级社生产怎样?”东方宙回话:“还行,今年定是大丰收无疑,全在你屯长领导有方。”李虎道:“哪里?!那个闹退社的于老三最近怎样?”于老三与东方宙有点偏亲。东方宙说:“还行吧,我劝他几回,就差在他那入社的大青马上,不行屯长你到时说说话,秋底适当多分给他点粮食找找平到头了。”其实李虎知道底里,说:“你替我把他按住,他竟瞎扯蛋,退什么社?!你对他直说,他如果退社,看我李虎怎么收拾他,他还了得了!你告诉他,就说我说的。”东方宙乐不可支,屯长此话分明是对自已的信任,说:“行,我将屯长的意思告诉于老三。”李虎说:“你也好好干,别看有污点,重在表现吗!”“有屯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言定是好好干,再说我也不能不好好干,我自已事我知道,只有好好干,才能有好的出路吗!”李虎问:“我再一次问你,你当国民党兵时,就没想过加入国民党吗?”东方宙道:“我对屯长与政府说实话,当时我是想过,正要提出时,辽沈战役就打响了,一打响便当了伏虏回家来了,还幸亏没得空儿向上边提,要不然就更麻烦了。”李虎低声说:“我告诉你一句话,村上和区上都怀疑你是国民党党员呢!……这话我今天才说给你,你可不许对外人讲。”东方宙受宠若惊,说:“这我怎么能往外讲,若讲的话,我不短心眼儿了。”李虎笑着说:“我认为你也不能向外讲,不过你就是讲出去,我也不怕,到时候我不承认就是了。”东方宙说:“不能不能!屯长你放心!再者说,这种事我躲都躲不过来,还能没事找事不成?!”“那就好!”东方宙近前移移坐位,笑了说:“李屯长,你来到我东方家,咱们虽然还没说正事儿,我有一事想求求你,我在村中行个医如何?”“行,怎么不行?!”李虎说,“这是你提了,你若是不提,我还想找上面说呢,屯子里的百姓需要的。”东方抱拳说:“那我先谢谢屯长了!”“大可不必!咱们谁和谁呀?”两人谈的似乎十分默契。东方说:“咱哥俩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屯长你有什么话尽管讲好了。”李虎说:“那我也不用客气了,那什么,孩子们的事儿你们两口子想好了吗?”东方宙说:“已有个八谱。”李虎说:“原来我没想给孩子张罗,因为他还小,只是媒婆直门美全,我才动心。原因是咱们翻身了吗!我常说,翻身就要享受过好日子,就要幸福,幸福便要给孩子娶媳妇。而媒婆她今天又把你这边的话特意到我家告诉我了……”李小虎听着有些着急,拦话说:“媒婆刚从咱家里走,在咱家待有小半夜了。”李虎斥道:“哪有小半夜?!这孩子,心眼儿实不说,忘性眼儿还这么大,不是下半晌来的吗;若不是在东方家,亲戚有了八谱,你该多叫人笑话!”李小虎说此话是方才心溜了号,只想着自已与小红的好事,从小红又想到今晚上看见李虎与媒婆**之事,一不注意才说走了嘴,就忙改口说:“啊,对,是今个下半晌媒婆才来的。”李虎乐了说:“对吗!媒婆和我一说,我就想,这是我家的事儿呀,咱们不能再等着东方宙了,便领孩子来见见你面。刚才东方宙你也说了已有八谱,你有八谱,我李虎更有九成,孩子也完全同意。李小虎,你也来了,你当面说说,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李小虎先不说话,却是看着蒙头的小红,又用手推着小红,东方宙夫妇也喊小红,小红忽地坐起来,退到炕底下,继续围被坐着,嘴噘得老高。李小虎才说:“我同意,可光我同意不行,得要小红说同意才行呀!”小红却依然不吱声,东方宙刘敏都给女儿递眼神儿。李小虎道:“小红妹子,你倒说话呀,我今晚当你家的大人面下保证,还有我爸我妈也保证,到那时候都能好好待你的!”小红嘴如挂个大油瓶,气了半天,才说:“李小虎,你去一边子去,你们都别逼我,再逼我,我也是不同意!”东方宙打圆场说:“咱小红特小,冷丁子的,今下晚黑时态度还挺好的呢,痛痛快快地当我和他妈面儿嗯一声答应。”刘敏说:“小红,你可要听妈话,下晚黑时,我和你爸和你说那么多,你怎么还不明白呀,再说不是说定下来就立马过他们家去当童养媳,只是割把草先放着,什么什么都和以前一样,你还是妈的女儿,天天还是在妈的跟前,一点儿也不能差的。你吱一声,听妈话,吱一声。”说完,笑着看李虎一眼,说,“她还是小,真让我操心。”李虎回头看小红一眼,说:“小红呀,小红这姑娘懂事的很,还特有深浅;你妈说的是,当童养媳不成,咱是先割把草放着,你还是在家里跟你爸妈待在一起;不过,我今天就是冲着你来的,你不能叫你伯白来,给伯个话,哪怕是点个头也行。”小红不说话,李虎却一直拿眼盯着,小红就低下头去。小红这般态度,李虎似乎并不在意,然后对东方夫妇说:“童养媳不行,新社会哪有当童养媳的?!”刘敏说:“这话是媒婆说的。”李虎说:“媒婆也让我说了,别听她的。再说了,我为何这小半夜才来,就怕让外人知道,知道不好,一名二声的。”屋子里一时无言。谁都明白,此间屯子里结亲是首先要论阶级与成分,不能混线。李虎接着说:“一旦叫村上区上人知道,对我不好,这其中的细喀不用唠。我的意见是,让小人他两个暗中先处着,等水到渠成时再把事情办了。小红还小,不吱声就不知声。”东方宙说:“行,我怎么说行呢,原因就是媒婆已来过,有媒婆作证,这还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屯长今天特意主动登我家的门来,不但表示了你的意见,还牙清口白说了要帮助我与上面沟通在村中行医的事情,这便叫我东方宙诚惶诚恐,说句土话,咱们不能不识抬举。小红和小虎的事情,我看也先定下来。童养媳的事儿,屯长已说了不行,我看也不行。至于小红没表态的事儿,哪是咱东方家内部的事情,屯长走后,我和他妈再细与她说。”于是,李虎拉两条狗告辞,李小虎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小红,而小红又哭起来。送走李虎,夫妻二人连夜便做女儿工作。妈先开口说:“小红你到底怎样想的呀?你爸都答应人家了!”小红仍是不言语。东方宙叫声女儿后,一一耐心道来。先讲自已历史有污点,又讲村中行医事李虎也有明确态度,这些最能表明李虎对此门婚事的诚意,等等。讲到这,东方宙很是激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然后说:“最重要的是李虎今天将上边的人怀疑我是国民党员的话都告诉我了,小红你还小,你还不明白,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儿;人看事要看节骨眼儿,要看漏风膀,如果我们结下这门亲事,就等于咱们在牤牛屯找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靠山,女儿呀,咱们要从大处着眼,你信爸爸一回,我不会糊弄你的。”妈也奉和着说:“小红,你爸这样和你说,就没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信妈话,你就应一声吧!”小红听得有的明白有的却还是不明白,但心有所动,看了爸和妈一眼,说:“我答应倒是行,可有一宗,我不能去他李家,更不能当童养媳!”“不当童养媳,不当童养媳,人家李虎不也说不当童养媳吗,这话你都听到了,是他李虎亲口说的。”刘敏说。爸爸说:“不但不当童养媳,爸还要和你说,你爸我可是心中有数的人,虽然爸爸口头同意了,可咱们不能一条道跑到黑,暗中还要观察他李虎,看他以后是不是能照他说的话行事,不能不防的;更要看那李小虎,要看他的皮毛。再有,这李小虎比你大几岁,比你成熟的多,你们两相处要有点分寸,千万要防着他点儿。”妈妈便说:“我也想到这了,女儿你有一条,不管如何见面,你的身子就是不能让李小虎碰一点儿,听着没有?”小红点点头,说:“要是这样,那我答应爸和妈。”夫妻二人都高兴起来,同时都说:“这才是我的女儿小红呢!”小红露出笑容,又若有所思一会儿,开口说:“爸,妈,我这些日子有点想我姥姥了,我想去姥姥家住些时日怎样?”“我看行,正好上回你姥说要来咱家看看你小外孙女和妈呢,来时你就跟你姥去一趟,不过去可去,去前要知会李家一声,你爸说是不是?”“那就看她姥多时来,若是来的急,小红不用非告诉李家不可,我和李虎说一声也行。”一家人睡去。次日太阳升起到树梢时,果然姥姥借拐儿坐一辆马车来了。马车夫说家中还有事儿,特着急,要赶回去。姥姥也说家中离不开,此次来专门是接外孙女小红的。小红便高兴起来,搂着姥姥身子不放。姥姥进屋同一家人拉些话后,急忙带着小红,随同马车离去。 正文 5虎男寻欢遭戏虐 秀女得意受斥责 5虎男寻欢遭戏虐秀女得意受斥责小红已去姥姥家两月多没有回来,李小虎想得很,不免三天两头到东方家察看,而小红天天却连个影都没有,小虎就向他老子告状。李虎在开头说东方宙早已知会我了,小红她还许是有什么事,会回来的,你别太急。可是两月不见小红影,李虎有些不是心事,说:“东方宙我看他是想麻套子,中医诊所我也帮他开了起来,反过来他答应咱们的事情却不见小人的踪影,躲初一还能躲过十五吗?!”便让儿子去告诉东方家派人去把小红找回来。儿子就一溜神气地跑来,一进东方家,气喘吁吁如此那般与东方宙述说。东方宙心想,也是的,是该回来了。便也有些着急,就对李小虎说:“我立马去找她,你先回家去与你爸回个话,并代我向你爸请个假,咱们这些戴帽的人出门是要向政府请假的,我这边等小红回来时,我让她去你家找你,你再来我家玩几天,不用急的。”李小虎嗯地答应一声,才告辞,信步往家走。东方宙赶忙打点行装,给岳母大人带些瓜果菜疏,马不停蹄来到村北侧东西走向的县道上。县道上来往的马车不断,去岳母家是要坐马车的,自已正要寻一马车上路,那边迎面走来的一辆车上却有一小女子连声喊爸,东方宙扭头一看,正是小红刚从那辆车上跳下来。东方宙上前拉了小红的手,而岳母却坐在车上不动,一问,方知岳母要去附近的小北河村儿子家里,回来再到东方宙家里住些时日。东方宙便将带来的菜蔬交给岳母,遂领女儿小红回家来。路上,爸爸问小红因何这长时间才回来,小红撒娇说,我不告诉爸,女儿保密。爸爸便骂句死丫头。女儿才偷偷说,以前在她四岁时便在姥姥家认识邻家一位新搬来的吴桥马戏团的一个女小伙伴儿。这小伙伴儿身轻如燕,会着几招,但有家法,其父明令武艺不能向任何人外传。而两人却处得如一个人一般,小红每逢学时都是在晚上天黑无人看见时请教,至今已有四个年头了。父亲又问学什么武艺,是耍猴吗,女儿说,不是的,这回女儿真的不能对爸说,爸爸慢慢会知道的。东方宙以为小红也是长大了,懂得顾脸面,只是瞎说一气,没有理硬找个理,也便作罢。一进屯子里,东方宙便问小红:“何时去李小虎家,不然你就就脚,顺便到他家一趟,免得人家着急,不高兴。”女儿说:“赶趟,他再着急,我得先看妈妈呀,不行便明天去!”东方宙就道:“可也是。”爸女二人到家后,小红自是与妈妈一番亲近,而刘敏乐不可支,对女儿又拿眼睛看,又用梳子给梳头,心中诸多要说的话早已忘到脖子后头,只是问一句:“你姥怎的没送你回来?”东方宙才说了细情,末了道:“她姥答应说,后些日子能来咱家看你,还要住几天的。”刘敏便去继续洗衣服,东方宙张罗成立诊所的事,小红无事,就来到街上的那棵柳树下玩,近十年生的树虽很高大,两丈多长的主干却不粗不细,青绿枝条依依摆动,后面是高高泥沏的影壁墙。小红一边玩一边想着次日如何去见李小虎。不巧,李小虎来了。这小男人一见着小红就有点走不动道,明白事儿的差不多定要先到上房见见两位长辈,这可到好,刚与小红搭上眼,见小红不比先前那样地扭鼻子歪嘴,居然还有了笑容,还能与自已先说话,自已更有了精神头儿,就上前大模大样地拉话,问寒问暖。没说得过多,便直说:“媳妇呀!……”“你管谁叫媳妇呀?”小红说。李小虎笑了说:“早晚还不是那回事儿!小红,我这样说,只不过是我特想你……”小红就下嘴撇,说:“你真想假想?”李小虎凑前一步,小红就想起爹妈交待不许碰身子的话来,便退后一步。李小虎又凑一步,说:“小红,你可不知道,你没在家的这些日子,可把我想的了,想得心里抓心挠肝的,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夜里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在我眼前没有别的,只有你那好看的影子晃来晃去,有时你还当我笑,还拉我手,和我亲近,我也跟你笑,也拉你手,心如喝蜜一样甜,好受得很,一着急身上便发痒,我便当你面求你,要你给我,这时在梦中就差没把尿撒在被窝里,便醒了……”小红微笑着用手指头点着自已的腮肉,喊羞!羞!羞!面容几多好看。李小虎却不听小红的羞辱,直逼上来,苦苦哀求要贴脸亲近,小红便往后退,身子碰着了后面的影壁墙,再无了退路,李小虎还是向前逼,一再地央求。小红急说:“看,你后面来人了!”李小虎刚一回头,小红脚一跺,嗖地一声……李小虎回头说:“哪有人来呀?!”定眼一看,小红却没了踪影,便东张西望四下里找,也不见小红。于是大喊:“小红!你去了哪里?”“我让你找我,我就在你身边。”分明是小红在说话。李小虎听小红的声音不大不小,似在眼前,却就是看不见,便有些慌张。这时,又响起小红咯咯的笑声,李小虎忽然抬头往天上看,小红却在柳树上面的一个树杈子上站着,原来她说学艺是真的,学的是飞檐走壁。李小虎就问是怎么回事,小红却是不说,李小虎生气了。小红下望,说:“别生气,我逗你玩呢!”李小虎要小红下来,小红不下,李小虎便在树下等着,说:“我看你还下来不下来?就是等到明天早晨我也在树下等着你。”小红明白李小虎还是要贴脸。这时已近黄昏,近处啥都能看得清楚,两人你瞅我望地相互对视着。李小虎依然不死心,还是要亲近。小红没法,笑笑说:“这么吧,你若是能爬上来,我小红就和你亲近玩。”“真的呀?”李小虎又惊喜起来,问道。“真的,你上来吧,我在树上等你!”李小虎乐不可支地往树上爬,边爬边想,我小虎以前掏过多少老鸹窝,比这高多了我都不怕,而这才有多高,简直是小菜一碟,没几下如猴般爬了上去,高兴地说:“你伸手拉我一把!”小红:“行。”伸出手来,却是猛地把李小虎推下来,咚地一声坐在了地上,李小虎一边揉屁股一边骂小红。小红说:“我真是逗你玩呢!”便还要李小虎上来,说,“现在天都黑了,咱俩在树上玩,谁也看不见,玩到多时都行。”李小虎再次心动了,要小红发誓。小红说:“我若撒谎是小狗儿!”李小虎屁股疼得很,却是不在乎,继续爬,累得满身出汗,再次爬上去时,小红就身子一跃跳下地来。李小虎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这时,刘敏来找女儿吃饭,却看见了李小虎,便问:“小虎何时来的?”小虎忙从树上下来,一瘸一点地说:“我来有时候了,先看见小红,就没进屋看姨你。”于是小虎便向其一五一十地告状,刘敏便拿眼睛瞪女儿,忙搀小虎往院中走,小红跟在后面。当东方宙明白详情后,若有所思,但还是训斥了小红说:“小红呀小红,你竟让你爹妈操心,这要把人家摔个好歹,咱们当啥曲唱?!再说,你爸这诊所就要开张了,人家屯长李虎费了好大劲,多不容易,你却把小虎弄成这样?!啊!要玩你怎就不能好好玩!小虎要摔成瘸子看你怎么办?”说完吩咐李小虎趴下,一一按了屁股各处,问这疼不,这疼不,一一看到问到,却不言语。刘敏附合说小红:“你个小伤门旋儿,作事也不替你爸你妈咱们大人好好想想!”小红看一眼爹妈,气气地说:“瘸也不怕,瘸了,我长大也嫁给他,还不行呀?!”一肚子委屈的李小虎本来是想与小红争个里面,一听大人如此态度,更想不到小红能这样说,便显出一派懂事的样子,边揉屁股边对着东方宙、刘敏,也是对着小红说:“现在疼不假,我猜大事是不会有的,只多让我遭点罪罢了;小红,你这回倒好,我就说咱俩好好玩,好好玩,可你偏不,吱溜地就蹦到树上去了!但你比我小,我当哥哥的,不能和你一般见识!”东方宙也说:“我方才都看了小虎的屁股,只是硬伤,现在看尚没有伤着骨头,先吃饭,然后我给配点药回去用用,再尽量少少动弹,过个十天半月,会好的。”刘敏方才放心,说:“看人家李小虎多明白事呀,快快吃饭吧,猪肉顿白菜粉条子都端上来了。”一家人与李小虎落座。饭间,刘敏直给小虎往碗里夹肉,李小虎吃的特香,嘴边嚼着边色迷迷地看着小红,小红就在李小虎不注意时偷偷狠狠瞪他一眼。饭后,东方宙给拿了现成的膏药,告诉回去敷于痛处。一家人送出大门。东方一家回到屋,小红从头细说根由,东方宙微笑着说:“你虽有些冒失,但女儿还有点心眼儿,不过暂时看,他摔一下没什么大了不得的,你还是要跟他处下去,只是迂事时要多和爸商量才好。” 正文 6爱女问母解疑惑 慈父教儿启愚茫 6爱女问母解疑惑慈父教儿启愚茫亲娘亲娘你撒慌,为何不把真话讲?自从我到娘跟前,却是不知来何方?为儿日夜苦思想,心中没底总迷茫。娘亲如能告诉我,女儿定然记心上。疯女正在东方家房后唱着,小红就去茅栏子解手,听到这小曲便有所思考,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就想起妈妈说的话:你与李小虎见面时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碰你的身子,因此自已那日才蹦到树上。难道碰了身子就能有孩子吗?这内情究竟如何,一定要问问娘的。尿哗哗地撒个不仃,起来后北望,想与疯妇说说话,疯女却已远去,小红便提上裤子回屋。母亲此时无事,正在炕上坐着。小红说:“妈妈妈,我有句话要问你,你说咱这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死丫头,你怎又问起这话?”小红说:“是这样的,你既然让我嫁给那李小虎,咱女人内里的事儿我还一点不明白,心里就总是疑惑,这如何是好?”刘敏看一眼女儿,说:“慢慢你就明白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一些。”“你知道个啥?”“那院英子姐说,我就是从你身上生出来的,那地方不光能撒尿,还能行经呢,可女儿却不知女人从何时开始行经?”娘不耐烦,哎呀一声,说:“你等一会儿。”娘便去了西屋,东方宙正在看着医书,女人说了女儿的问话,并问:“你说,这男女之事的细话,还告诉不告诉女儿她,她在那屋正等着呢。丈夫沉思片刻,说:“我是学医的,不同别人,孩子到这个份上,有些事儿让她知道知道也好,对她的心性和智力发育有帮助,你告诉她吧。”刘敏点头,转身回来,对小红说:“你爸让我告诉你,女人行经大约在十三、四岁左右,行经就是排卵,女的一旦排卵便有生育能力。”小红便有所思,问:“就女人自已也能生育吗?”刘敏实在难以启齒,说:“就女人自已也能生。”“那你怎么不让别人碰我的身子呀?”母亲笑了说:“真没法子,男女两人不到一起怎么能生孩子?!”女儿立刻附在娘耳边低声说:“我有一回看见我爸趴在你身上,趴在身上能有,那两人要是亲嘴贴脸能有不?”“趴身上亲嘴贴脸都不会有,需要行房的。”“啥叫行房?”娘气气地说:“两人下边接触!没有像你这样的,什么事都要刨根倒梢的问个明白,小该死的!”小红还是不依,问:“接触就成?”刘敏于是想起丈夫话来,孩子到这个份上也该让她知道了。便细说男人行房有**,女人有卵子,卵子一次只排一个,而男人精子一次成千上万地排;女人卵子如小蛤蜊一般,在水里是不动的,男人成千上万的精子如一个个小泥鳅,游地飞快去寻找卵子,其中有一个游在最前面的精子与卵子会合,这便成了胚胎,胚胎在母亲肚里还要怀揣九个月,才能一朝分娩的。“怎么还在水里?”“那是一条小河吗,怎没有水?!不但有水,还是长流水呢,总没有干涸时候。”“看妈说的!怪招人笑的!”小红顿时高兴起来,紧紧抱住母亲,小声说:“女儿只当以为男的只要趴在女人身上,或是亲嘴贴脸身上便会有的。”娘说:“不是的。”刘敏又告诉女儿,这话可不能对外人去讲。小红懂事地点点头。正如东方宙说的那样,孩子明白了事体,对心性与智力发育大有帮助。小红至此以后,顿然不如从前那样懵懂,不仅精神了许多,也特明白事理了。次日天明,小红睁眼便去了西屋看父亲。东方宙起得早,此时正在看着医书,小红就搂脖子又抱腰的亲近,父亲忙说别闹,便用毛笔伏案写下一撇一捺的一个“人”字来,问小红:“爸考考你,这个字念什么?”小红过去曾识得此字,道:“念‘人’呗!”东方宙又在上面加一横笔,再问。小红摇头。东方宙又在下边添一笔点,还问。小红还是摇头。母亲过来,说:“孩子从未学过,她怎么会认识?”东方宙道:“问题便在这里,小红,爸爸今后教你认识字如何?”小红高兴,说:“别今后,就从现在开始。”爸爸便提要求,说:“我每日教你识十个字,要会念会写,并要懂得字意;然后你当日练习写大楷或小楷,每天写学到的十个字,每字各十遍;写后,爸爸是要检查的。怎样?”小红痛快地答应。于是,小红立刻开始学习,这日学习除“人”字外,十个字是:口、手、大、小、太、天、日、月、水、米。小红依次跟父亲学习,每个字都能作到会读,会写,明白字意。学得高兴,就还要学。爸爸便又教“男、女、好”三个字。小红一一识下,说:“这‘好’字有意思,女字与子字加一起,女子即为好,怪有趣的。”妈妈刘敏笑了说:“我女儿真是长大了,居然知道女子就是好,一家女百家求吗!”东方宙纠正说:“你娘俩说的不对,这好字不是指的女子,子是男子,一个女子一个男子在一起才为好,不然人怎么都要找对象呢!”小红服了,说:“还是我爸有学问。”然后习字,小红选择写大楷。东方宙先教授坐姿与执笔,小红学了一气,说:“坐姿好学,执笔特难学!”便长出一口气。东方宙说:“学习要知难而进,不进则退;也即是说,学习必须要有毅力!”小红正襟危坐,手执笔管,认真地点点头。爸爸又教运笔及笔划后,小红才正式写大楷,东方宙便又拿起了医书读。小红写完,拿给东方宙,说:“请爸爸检查!”母亲一旁说:“我女儿行呀,没学怎样,就知道让爸爸‘检查’了!”“我跟我爸学的。”母亲疑惑,不知何时学的。东方宙说:“适才我讲的,大楷写完我是要检查的。”刘敏说:“怪不得的!”东方宙说:“这就叫锯响便有沫儿,我的女儿学还不到半天,居然能说出让我检查的话来,好得很!”小红乐了。东方宙看了半天,说:“细看女儿写的这十个字,爸爸认为还就这‘人’字的一撇写得好,起笔能藏锋,收笔能送到,很好。”“还有那九个字呢?”东方宙说:“这九个字不行。你看,这些横笔,起笔没有藏锋,而是露锋,露锋是大忌;这些捺笔更不行,捺笔也即是‘之支’,可以露锋起,而你却是写成了蚕头,又没有顿脚,笔划还送的太远;更有这个点,写成了一摊墨,如黑死猪一般,不灵动,这怎么能行呢!……”妈就说:“我女儿‘点’写不好,赶不上王献之,王献之向他爸王羲之学写字时,别的笔划都学的不好,唯有那一‘点’学写的好,他母亲一旁就说,我儿用尽三缸水,只有一‘点’像羲之,是功夫不到呢,向你爸要好好学,慢慢来,常了便能成!”小红若有所思,突然说:“我想去上学,白天到学校学,晚上回来再向我爸学。”妈妈说:“我看行,妈妈这些日子也想,你也大了,一天只待在家里,没事就知道这个那个刨根倒梢地瞎问一气,问的妈都难以答对,我看上学好,不知你爸是怎么想的?”东方宙问:“倒是行,行可行,我不知小红心中到底是啥个想法?仅有一猛之性不成。”小红说:“上学我是铁心了。”东方宙说:“你铁心倒成,但须与李家知会一声,省得让人挑理。”“那要那边不让我念书呢?”“不让念书还不至于,只差小虎,他会想法。”“你爸说的对,小虎过去就不想上学,他定能有想法。”东方宙说:“那也不一定,此一时彼一时也,事情往往会有变化的。他看小红一上学,他可能也跟着要上学。如若不信,我的话先说到这放。 正文 7凭添新恨红女怒 翻说前怨英子烦 7凭添新恨红女怒翻说前怨英子烦小红入学正好赶上秋季,下学期刚刚开学,学校在牤牛屯北边的姚家房子。由于高兴,加之母亲给百般地打点,小红打扮得十分出众:高高的个子,细细的腰肢,上身着旁开门的兰色小夹衫,下身是蛋青色布裤,家做的黒色袼褙底小布鞋。一头乌黑秀发,梳着乡间那种小女生的门字型普通发式,阳光下晶莹闪亮;柳叶似的双眉依然入鬓,下面那一双双眼皮的大眼睛如大野地里长的黑天天一般鲜亮好看,目光中透出几多睿智,几多坚毅,又有几分稚气;不高不矮的蒜头鼻子,不大而适中的樱桃小口,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半露不露的耳廓,都均匀地布在那瓜籽般的脸盘上,一切都显得无比适中得体。背着书包行在路上的样子,真如轻风中一朵牡丹花般那样地鲜艳跳动,既青春年少又美丽动人。一起上学的还有邻居的张玉英,本不想念书的英子是小红百般劝说才入学的。她倒不想以后出人头地,可认识字总比当睁眼瞎强。两人并肩走着。行快到牤牛屯家北,快到姚家房子时,小红眼前顿然一片清亮新鲜,心里如开扇窗户一般,大有世外桃园之感。问其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上学,好象还有着别的什么,一时说不明白。两人只顾向前走着。这时后面上来了李小虎。这李小虎还真让东方宙给猜着了。他得知小红上学,便想,如果不上学在家干待着,就更难见到小红,莫不如也上学去,名正言顺天天能跟小红在一起有多好。此刻李小虎穿一身四个兜的学生服,却略显臃肿,由于年岁偏大,虽然穿了新衣服,样子细看也不像个学生。再有,由于那次被小红戏弄摔了屁股至今走路还多少一瘸一点的。李小虎见着小红和英子,就来了来了地分别打招呼,眼睛盯盯地看着小红,欲再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小红只回一声道:“你也来上学了!”倒是英子话说多些,道:“还是小虎你行呀,上学家还现给做一套新操衣,看我和小红,都是妈妈用手针做的,显得多不适兴!”李小虎得意起来,摇头尾巴晃的。小红说:“新做的不假,我看就是有点太肥了。”“真能耐你,肥好,肥到冬天能套棉袄的,一使两用。”李小虎说。不一会儿便到了学校,先找老师报到,班主任是个岁数较大的男老师,也算是个老保学,姓孙,名恩岱。报到时,却不知是何原因,李小虎居然被班主任点名当了一年级的班长,也许是看他年令偏大,年令大自然明白的事儿就多,班级易于管理;或许是因为他爹李虎是牤牛屯的屯长,算是上眼皮呢,当然就有一面照顾。上午共四节课程。上第一节课时,全班同学依依落座,倒是文奇武不奇的,岁数相差太大,最小的算是八岁的小红,其余女生起码都十岁以上,有的高达十五六岁;尤其是男生,有的比李小虎还长两三岁。第一到第三节课,李小虎其表现的尚好,上课他喊同学起立,向老师敬礼,等等;所差的就是有点儿思想溜号,不注意听讲,左顾右盼,又看小红,又看英子。在快到中午的第四节课时,李小虎饿了,低头在桌下从书包里摸出一块秫米面饼子吃,同学们偷看着,嘻嘻地笑,却都不敢出声。唯独小红又生气又着急,赶忙给小虎递眼神儿。英子坐在小虎一侧,用手捅他。小虎却全不在话下。其实,李小虎再鬼头,也逃不出孙老师的眼睛,孙老师喊道:“李小虎同学!你在干什么?”李小虎并不站起来,边嚼着边回答说:“孙老师你本来都看见我了,怎么还问我,我不是饿了,在吃大饼子呢吗!”说完还是吧嗒吧嗒吃。顿时同学们轰堂大笑。一个同学说:“李小虎,真有你的!”另一个说:“小虎你太过分,这是学校,不是在你爹妈面前那样随便的。”孙老师怒起,拍了桌子,喊要肃静,要肃静!教室内顿时雅雀无声。孙老师逼视李小虎一眼,宣布道:“李小虎同学,严重违犯课堂纪律,立即罚出课堂,马上到外面去站着!”“出去就出去,出去还能怎的?!”李小虎不服,笑呵呵一瘸一点地出了教室,去到外面玩起来。这时,教室内秩序再次大乱,有的同学问:“东方红同学,李小虎不是你搞的对象吗?”小红严肃答道:“谁说的,那是父母包办的,我没有同意呢。”“大家不准随便讲话!”孙老师训斥一声后,继续授课,刚讲上,外面铃声响了,到了午休时间。同学们开始吃午餐,各自取出自带的干粮。就看到到外面孙老师把李小虎带到办公室,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李小虎笑笑地回到座位,继续吃大饼子。吃着吃着,居然在四个板登上大倒。小红生气地叫道:“快起来!”英子问:“老师找你,没训你吗?”“没呀,只是让我下回注意,还说一句什么来着……啊,对,这样影响不好,不同在家里。”小红也问:“老师没把你的班长给撸了呀?”李小虎说:“他得敢?!”“你是吹大牛,再有一次,看撸你不撸你!”小红说。英子说:“哪还有下回,小虎你要注意呢,再这样的话,我和小红都跟你卖味了,好好的才对。”小红说:“他要是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违犯纪律了。”正说着,很快到了下午,因为是开学头一天,下午只上两节课,便放学了。牤牛屯的学生来去上学只有一条小路,便是东河长长坝顶的脊粱。脊粱很窄,并肩走只能走两个人,那时有自行车的人很少,如在脊粱上骑车子一不注意就会连人带车栽到河里去。下面是立徒立徒的坝坡,进而是滔滔的河水。小红与英子并肩走在前面,李小虎一人跟在后面。三人边行边说着上午的话。英子说:“小虎上午你不对,哪兴正上课就吃起大饼子来?!”小虎说:“我实在是饿了,若不然我也不能的。”小红说:“一点规距不懂。”英子说:“要紧的因为你是班长。”小红说:“英子姐说的是,班长是什么?是头,头都像你这样,同学们都吃上大饼子,老师还怎么讲课?!”“我下回注意还不行吗!”唠着唠着,英子便说:“小红小红,我看你裤子颜色太浅了,再深些才会更好看。”“是吗?”英子说:“有点儿。”后面坡脚的李小虎每走一步,膝盖就往前一拱一拱的,此刻正走在小红的身后,就一本正经地又有些诡秘地反对英子的看法,笑了笑,道:“这还浅!这还浅!这还浅!”英子回头看了一眼,就笑了说:“李小虎,你竟能出洋相!”李小虎辨别说:“不是我出洋相,小红裤子色的确不浅,我看反倒是很深的!”说着,膝盖依然向前一拱一拱的,又补充说:“这样能浅吗?”小红回头就看一眼小虎,没稀理,依然回过头去。刚回过头,又突然回转身,虎虎实实地来个两腿下蹲的马步,又迅速伸出右腿,一脚便将李小虎踹到半空中,又听扑通一下,李小虎下落进波浪翻滚的河水里。此刻夕阳西下,宽阔的河面上,就见李小虎扑腾半天,也许因为河水不深,他才钻出水面来,抹一把脸上的水渍,叫道:“小红小红,你个小**,你等着,咱们上岸再说。”这时,过路人在坝上站成一排观看,都说:“这不是屯长儿子李小虎吗,怎么让小对象弄到了河里了?!”有的喊:“你还不快上来!”英子怕出事,急得很,大声说:“小虎,你还说个啥呀?我看都怨你,快快上来吧!”小红说:“我英姐你别管他,淹死他才好呢!”“别别,那哪成,等一会儿,等他上来咱们再走。”“他纯粹是个赖皮狗,没人答理他,你不走我可要走了。”英子便拉住小红,要再等一下,可小红用力一甩,甩掉了英子,大步溜星地前行了。后面的乡人望着小红的背影,有的说:“这小女子,居然还会武术!”观者有的说:“可不?!她要与小虎成婚,两人招些人,出去干马戏团都成呢。”英子还是叫喊着,让李小虎快上来。有一阵子工夫,李小虎才狼狈地上到岸上来。乡人围上来,有的问小虎:“你两个到底为的什么打起来的?”李小虎勉强笑笑说:“我们是开玩笑,小红一推我,我一躲,不慎就掉河里了。”大家有点不太信,想问个究竟,李小虎不耐烦地说:“我说你们还不信,不信拉倒,都远点呱哒去,没人答讪你们!”众人受到斥责,一一无趣散去,英子与小虎才继续往家走。路上,李小虎无话生喀,翻来复去地讲事情并不怨他,英子说:“你说不怨你,那能怨小红吗?”“我看怨她,这是河水浅,若是水深的话,我今天是不就淹死了!”英子却再不答言,李小虎才闭上嘴,两人默默地一前一后地走着。进牤牛屯,李小虎与英子话别回家。英子依然没答理,独自快步前行,喊前面的小红,小红站下等候。英子赶上来,小红问:“李小虎说什么没有?”“我没答理他。”英子没好气地说。小红愤愤地说:“英姐不答理他对,他纯粹是个大赖皮狗!”英子说:“我是为了你才等他,怕他出事儿,出事儿不也不好。”“我明白。”英子说:“我也是多嘴,那你俩倒处的怎么样呀?”“能怎样?!你看他的臭德性,我看是够呛!”英子便笑了。“英姐你笑啥?”“我是想起一件事儿。”“什么事儿?”英子说:“有数的,大人们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座婚,我说了怕你往心里去的。”“我不往心里去,还不行呀?你快说吧!”英子便讲以前她与李小虎的交往:两人小时候没少在一起玩耍。还记得两人在有一年开春去大野地剜野菜,每逢两人剜到满筐菜后,就在一起摆菜碟玩,小虎当丈夫,英子当媳妇,丈夫喝酒,媳妇给夹菜。吃完饭,李小虎顺手从路边折一棵节箍草来,那节箍草节节都是上为凸下为凹,既能拔下又能插上,就戏弄英子说,你说这草叫什么草?英子不知,反问李小虎,李小虎一笑说,这叫节骨草,还叫阴阳草!英子就说你真坏!讲到这,小红说:“什么样草?我怎么没有看见过?”英子便看路边,正巧有一丛节骨草,捏一支来,蹲下给小红照着李小虎的玩法演示,拔下又插上,插上又拔下;一边演示,英子一边笑。小红忽然看明白了,便说:“这一看,李小虎真损透了!”“他不但这事损,还有更损的呢!”“还有啥?”英子诡秘地说:“肯定有,但我不能说。”小红看路上没有一个人过来,说:“英姐你若不说,那我今后就不跟你好了。”英子就坐在地上,小红也坐下。英子右腿膝盖弯曲,上腿肉与下腿肉贴着,居然显出来一条缝隙来,便用双手按其捏住下边,问小红:“你看这像是什么?”小红不语,不知像什么。英子说:“像不像我以前有一回对你说的那字的地方?”小红妈呀一声,骂道:“英姐你个小该死的!”英子还在摆弄。小红又细看,惊叫,“哎呀,英姐,你这肉怎么还能动弹呢?”“是活肉吗,它怎能不动弹?!”其实是英子意念的驱使而动。小红就来打英子膀子一下,说:“这你是跟谁学的?”“还不是李小虎!”“他真不是物!”英子认真地说:“你可千万千万不许对别人讲。”“不讲倒是行,因为是咱姐妹俩的私话,但我要问你,他当时向你这样学时你是怎样想的?”“那还用说呀?!当时我还小,就觉得也挺新鲜的,还感到他知道的多,怪有趣的,我虽是个女的,可那时还小,什么也不明白。”“现在呢?”“现在当然是另一码事儿了。”小红道:“英姐,我说实话,从今天上学看,特别是下学时在坝上走路时我看,你对他挺好的。”“那我是照着你,才对他那样的。当你把他弄到河里你先走那阵子,他上了岸,我再没答理他,真的,我若说假话,我都是小狗。”小红说:“英姐你说慌,我不信。”“你不信就拉倒。”“我是说,你真要对他好,我倒有个想法:别的先不说,就说岁数,他比我大的太多,相反你两个倒是挺相当的,不行的话,我这门亲事就对给你算了。”英子大笑,说:“你竟二沟八扯的,亲事哪有往出对的?!”“真的,英姐。”“不行不行,再说他人也不行,就他那个德行说,太不保靠,也包括你小红在内,一旦成了婚,说不定日后他一准就还和谁扯上,我可不能跟他,还是你接着往下处吧。”“我也不想跟他处了,事情当初就怨我爸,又说他爸李虎行,又说他人也行,我才二马一虎的答应,现在一上了学,从他今天的表现,我真有点后悔。”“你后悔是因为我方才说了关于李小虎那些话吗?如果是这样,我英子可真担待不起。”“我小红当英姐说心窝子话,我后悔不在你说的,你说的有点是有点,我是说主要在我爸,我才八岁呀,哪有当爹的就给一个小毛孩子订婚的呀?!”“小红你说的又对又不对,现在是刚刚解放,订娃娃亲太多太多,不信你到三里五村打听打听,有多少家这么办的,我爸有一天说多如牛毛,关键是他李小虎人不行。”“说的就是。”后面有人上来,两人都说:“就先这样吧!”双双站起,各自回家去。 正文 8女家夫妇意从女 男方父母心恨男 8女家夫妇意从女男方父母心恨男小红一进家门,连书包都没放下,一声也不吱,嘴蹶得老高,腾地坐在炕沿上。母亲赶忙上前,边摘下女儿身上的书包边问:“小红你怎的啦?”小红大声说:“事情就怨我爸!”“早晨上学还好好的,到学校怎的了,怨上我了?”东方宙没好气地问。小红瞅一眼父亲,要说事情的根由却没有开口。母亲说:“不管啥事儿,女儿先吃饭吧,有话饭后再说。”“不行!她气成这样,这饭还怎么吃呀?让她说,说完再吃饭不迟。”小红掉下几滴泪,道:“说还能怎的,让我说我就说!”于是,女儿一一道来。从李小虎上课吃大饼了讲起,直说了坝上小虎如何戏虐自已,最后说到英子的一番话,只是一些细节没法谈出来。东方宙着急地说:“听你这一说,只是小虎上课吃大饼子是他的不对,别的也没听出啥来,更不对的倒是你把人家一脚踹到河里了,事情哪兴这么办的!”“我是听出些,只是没听完全,这回女儿你细细地说,别含着骨头露着肉地讲,自己的亲爹亲妈,有啥不能说的?!”“若是都说有多寒碜,我张不开嘴。”“不行!寒碜也让她说,你妈!”刘敏奶劝说:“小红你听妈话,你爸让你说你就说,不受听的话分在哪里说,这是你的家,当爸妈说有啥不好张口的?!”小红才细说。先道李小虎坝顶上在自已身后说这还浅,后说英子学讲节骨草,末了说小虎玩大腿肉的恶作剧……还没讲完,东方宙怒斥道:“别说了!”气的不行,浑身直哆嗦。母亲也变了脸色,青一块紫一块,说:“不怪我女儿说,也没有李小虎那小子,若论他比咱小红还大五六岁,让谁都得气个半死,真没个穷整!”小红继续抹眼泪,哭得不行。东方宙长出口气,劝道:“女儿别哭了,爸爸都听明白了,事情一点不怨你,都怨李家那小伤门旋儿的!”“真是的,我女儿踹他掉河里也不多,李小虎他活该,我说不对点儿,淹死他才好呢!”“你别说过头话,他若真淹死谁偿命去呀?!”男人说。小红说:“谁也不偿命,是他自找的。”母亲说:“我看也是!”东方宙沉思片刻,说:“都别说气话,信我的,还是商量商量怎么办吧。”小红斩钉截铁地说:“干脆退婚算了!”女人说:“我看行,不过这还是要你爸来拿个准主意才好;我还是那句话,家有千口,主持一人!”东方宙长出一口气,道:“当初我就估计会有这一步,原因是那小子我看太不保靠,只是那阵子媒婆才刚刚提媒,李虎爷俩又跟的紧,咱们又没什么根据,我就没对你娘俩明说这句话;但我说过,要小红注意他点儿,并且我还说一定不要去做童养媳,如果去他家做了童养媳,在他家住上这长的时间,一准会弄出大笑话来,现在看来事情是万幸呢!”女人说:“得了,要我说,他爸你当初还不是从你那方面想的太多,又是开诊所,又是这个那个的。”小红接着说:“我看也是怨我爸!”一听娘俩这话,东方宙气不打一处来,亮高了嗓门道:“你妈怎么能说都怨我呢?!小红怎么是你的女儿,就不我的女儿呀?刘敏你要记住,我不是小红的后爸,我是她的亲爸,她也是我养的哩!提到开诊所的事儿也不对,这些本来就都是咱们家的事儿,两事都连在一起,我既然是一家之主,就要统盘考虑;再说了,诊所开张后我正了多少钱,你娘俩不是不知道,所以不能说开诊所不对;若说不对,那今后还开不开?我要你娘俩说说。”女人笑了说:“我说的不对,我向你赔个不是,还不行吗?!事情都到这个份上,我头发长见识短,我听你的,小红也听你的,你就快快拿个主意吧,桌上的饭菜都快凉了!”女人说完给小红递眼神儿。小红察言观色,一看事情已有门儿,便说:“我爸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还是小,女儿到什么时候都听你的。”就来拉东方宙胳膊让快点说。东方宙边抽回胳膊边变怒为笑地说:“本来吗,不能说都怪我,我是为的谁?,要你们说!”女人说快拉倒,小红又扯起父亲的胳膊亲近。东方宙于是将女儿的右手拉着,轻轻拍着手心,说:“我看这么办:从情况看,今天他李小虎虽然戏弄咱们小红几句,但咱们已经把他踹到河里了,事实上小红并没有真的吃着什么大亏,所以小红表面上装着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暗中态度要转变,怎么转变呢,上学和下学干脆不和他说话,如果李小虎上赶着和你说话的话,你也不许吱一声;包括他们来咱家,你小红也不答理他,他和他爸李虎假设要进咱家的门,小红你立即就藏起来……”女人说:“藏倒行,可打比方说,还没等小红藏,那边进屋看见了小红怎么办?”“看见了也藏,这叫表明咱们小红的态度;然后其它的一切事情由我和你妈来应付他们,咱们还是一个字“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就不信他李虎爷俩这个劲儿了,我姓东方的,弄不过他们才怪了。”小红有些不明白地说:“那到最后呢?”“最后当然是按女儿你的意见行事,和他们黄了婚事为拉倒!”小红乐了。女人说:“我看光抻也不行,这边也要主动些,想点什么法子来才好。”“想什么法子?!我放个屁先料在这,他李小虎我估计还得出事儿,不但出事儿,还要出大事儿呢!吃饭吃饭!”三人都上了桌子,小红说:“那院我英姐可说一句话,李小虎早晚也要闹出大笑话来的。”东方宙说:“你看,连小孩子英子都说这话,这分明是与我不谋而合,但我只是有预感,我不是神仙,走着瞧好了。”饭后天黑下来,东方宙看大门口有人影闪动,是李虎,便一边带上房门,身靠门框高声喊:“李屯长来了呀!”小红一听,立刻这看那瞅,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母亲着急地指着外屋门后的柴禾堆,说:“快快藏这里!”边说边揭开乱草,小红钻进去,母亲弯腰将草掩掩,站起又看有一道细缝,又掩,然后装作无事一般。东方宙这时领李虎进房门,刘敏答话,说:“屯长快进屋里,你这般忙,天都黑了又来我家,这才是的,你进屋里,我给屯长烧些水来。”李虎拦着,进到东屋,边坐边说:“东方宙你说说,咱当大人的,是不是一天竟跟着孩子操心,小虎这小兔崽子,在家要我好个骂,还叫我打个大嘴巴子,我来你这他还捂着脸哭呢,他妈也气得不行,说他没深浅,找小红这样的对象多不容易,我也是这么看的。这东西,万万不是个物!”“怎的了?你们两口子又骂他又打他。”“还不是为今天下学的事儿,小兔崽子说小红把他一脚就踹到东河里去了,怎么你一点不知道吗?”“知道一些,小红说小虎戏弄她几句,小红一来气,把小虎就弄河里了;咱小红也叫我好个说,有事说事,也不能往河里推呀!还有吃大饼子的事儿,屯长知道不?”“知道,他说他饿了,饿了就吃呀,又不是在家里。你家小红呢?”“不知道呀,刚吃过饭,谁知去哪了。”“可能去那院张家了。”刘敏说。说完出门去找,走到房门外,喊:“小红,小红,快回家来,家来客人了!”三人就等,时过半天,小红还是没个踪影。李虎着急了,道:“我说东方,你是不是把小红藏起来了?”“这不是扯,藏了和尚还藏了寺不成?!”“小红如果是没藏起来也是变心了,不然她会去哪里?”“她下学回来只是特不高兴,变不变心倒是没有说,我猜小红现在还不至于那样。”说完,东方宙让女人再去找找小红。刘敏便到院子里小红小红的大声喊,却没有回音,就隔窗户向屋里道:“我直接去那院看看有没有,屯长稍候候,别着急的。”不一会儿刘敏回来了,说:“那院张家也没有,去哪了呢,这小死丫头,真让我和他爸操心!”李虎说:“那就先不用找了,可我要问一句,今天出了事儿后,你们两口子是怎么想的?”东方宙笑笑,说:“还用问咱俩,咱俩是大人,当大人不能出而反而,话当初我就说得明明白白的。”李虎听了这话稍有放心,沉思片刻,说:“反正是这样的,他俩这门亲事原来我说咱们要暗中进行,可出了今天的事儿和以前咱小开蹲屁股的事儿后,屯子里早已是满城风雨,家家户户传得沸沸扬扬,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不好话,就是生米也做成熟饭了,你俩信不信?”李虎此话谁听都会明白,他是用外面众人的舆论胁迫东方两口子。东方宙就说:“屯长的话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是事情完全在于我和他妈,如果当初这样说还可以,现在却大不一样了。因为这毕竟是他们两个小人的事儿,尤其是当今已是新社会,父母不能完全包办代替,这是秃脑瓜上的蝨子,明摆着的,屯长要信我话,你回去让小虎主动与小红接近,把话唠开,这才是正理。”“东方的话我都明白,容我也直说一句,你们的意思完全是一个字,推!”“恕我也直言一句,如果说我是推,那便让我去与小虎成婚,或者说让刘敏去与小虎成婚,能行吗,我俩去,屯长你能让我俩进你家门吗,再说小虎能同意吗,小虎肯定是不同意,因为咱俩代替不了小红呀,是不是这个理?!所以,我们还是分别做自家人的工作。”李虎才说:“也是呀!”李虎无奈,抬屁股出门,到外屋用眼睛看门后的柴禾堆,看水缸旮旯,哪里哪里都空空如也,伤心地说:“咱小虎这王八蛋,好事儿让他弄个一插糊涂呀!”说完才离去。 正文 9尴尬婚姻化流水 肮脏云雨塑奇葩 9尴尬婚姻化流水肮脏**塑奇葩从此以后,小红再上学确实就从不答理李小虎,李小虎却百般地无话生喀地搭讪,可说出龙叫来小红也不理他,有时烦得要死,使大劲说一声,去一边子,便走人。一晃三个月过去了。话说这牤牛屯时不时总有新新事发生,如果说前段人们总在议论小红与李小虎的结亲之事,那么现在人们感性趣的便是疯妇了。往往三三五五谈话到尽头,每每总是拿疯女来掂牙。这日是个星期天,人们又集中到村头议论一件爆炸性的新闻,说是疯女的疯病全好了!一个说:“这真是个怪事儿,疯女的病怎么就说好就好了呢?”另一个说:“可不是怎的,疯女原来得的是邪病,解放前那阵子连疯女她妈死前都说,是有一只大莽附在她的身上缠着她,现在那莽必是去找别的女人了,她的病就好了。”一个又说:“若是这样,那说不定那大莽什么时候还会回来附着她的身子,到那时疯女的疯病还要犯的。”大家正在议论着,那边疯女居然花枝招展风旗一般地走来。一个便拉话说:“花女呀,就听说你病好了,果然就真好了,看,穿得多新鲜!”花女笑笑,笑得十分好看,说:“我是好了呀!你们都在这干啥呢?”说完伸胳膊展腿让众人看。众人说:“花女是真好了。”有人便问:“那花女,你这是要去哪里的?”花女又是微微一笑,说:“那什么,我的病不是好了吗,我怕再犯,想去找东方医生,抓几付汤药吃;你们唠你们的,我着急去东方家的。”花女说完便一溜风走了,又回着看一眼,向大家招招手,回头去了。花女来到东方家大门口,正迂上小红独自在院子里玩耍,便亲热地说:“小红,你爸在家没有?”花女心中以前对小红就有记忆。小红惊呀,赶忙上前说:“花姐,昨天我便听说你病好了,真是让我替你万分高兴,快进屋吧!”花女笑呵呵地小声说:“花姐病好了后,先就听说小红妹妹与李小虎订亲了,现在你俩处的怎样?”一听这话小红本不想说,但细一打量花女从打扮到神情的确如没病一般,便说:“花姐,我实不相瞒,现在我不想与他处了。”花女眼前一亮,若有所思,一笑才说:“你们好好处呗?!你虽然岁数小些,可定一家亲事也不容易,说什么讲话,你也是好人家儿女呢!信花姐话,好好处下去!”“不行,花姐,真的不行。”“反正那小虎就是有点屁点儿,虽比你大几岁,可他大也是小,小就不定性,人还算是行的。”小红说:“花姐,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真的!”花女一听,一派十分高兴的样子,拉小红便进屋里。东方宙夫妇迎出来,都感到惊喜,又问这又问那地让快坐下。一家三口都打量着花女的桃花般面容与装束,再次说着替花女高兴的话,母女俩才从诊室出来。片刻后,花女才对东方宙说:“我这次来,是专门朝着东方大夫来的,请大叔好好给姪女看看病的。一是看我这个病究竟是怎么得的,二是看怎么说好就好了,再就是虽然病好了,可花女我还怕再犯,请大叔再给我开上几付药吃,让病能稳固住。”说完又要细说以前得病的由头,东方宙说:“大姪女,你不用说以前的话,你今天来我这,大叔先说一句,我为你病好替你高兴,这不用多说。至于你为什么得病,大叔和你都在牤牛屯一个屯子里住着,我也很关注你的病,情况不说全都知道也差不了哪去,你得病的原因就是一条,是由于惊吓引起的,没别的。”花女说:“那乡亲们都说,我是有大莽附体,这对吗?”“我肯定地说,这样讲是不对的,哪来的大莽?!你就是看到一次井里的蛇呗,那时你还小,还什么也不明白,胆子小,才得了这种病的。”花女高兴起来,又问:“他们有的人说,那大莽现在是去找别的女人去了,过些日子也可能还会回来的,我就怕这一条。”东方宙牙清口白地说:“肯定不会,花女你尽情放宽心,绝对不会的。”花女乐不可支,说:“那我说放心了。”“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这要从你的病为什么能好上看,你的病能好,有这样几条,一是你对从前得病当时的起因,也就是说,是看到了井里的蛇以后,由于时间久远,现在有些淡忘了;二是你年岁渐大成熟了,心中有了定力,自身能担耐了;可这两条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有第三条,你在近期迂到了什么让你特高兴的事儿了,这才是最主要的。你可从这方面回想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然后我给你分析一下再说下话。花女便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大叔,我不怕你老笑话我,我是迂到了高兴事儿,我实话实说,我心甘情愿同那李小虎合过房。”东方宙一听,顿时十分震惊,但作为医生还没有失态,说:“是吗,是吗?!”“是的。”“这就对了吗!”花女看看外屋,并没有人来,便小声说:“大叔,你说说这究竟对在哪里,我听听看。”东方宙说:“这很明显,为了治好你的病,我也有什么就讲什么,因为你说你心甘情愿与他合房,当然你精神上就十分高兴;再说因为你也大了,女孩子一大,就思虑那种事体,恰巧你又迂见了这种事体,这精神上自然得到了满足。大叔是给你看病,才这样说。大姪女怕是也知道的,大叔以前曾当过国兵,当兵时迂见过两个西医医生,西医讲,这叫两字:暗示,当然这你不懂,是精神上的暗示作用,才使你病好的。”花女高兴说:“这一看,我真没白来大叔这里看病,为了让我病今后永不再犯,大叔是不是给我再开上几付汤药吃吃呢?”“行是行,可要先切切脉的。”说完,东方宙便先切花女右手,再切左手,东方宙说:“根据你脉的情况看,我认为一切都很好,因此药就不用开了,我可以给你扎扎针炙,来稳定稳定,如何?”花女说:“只要能完全好病,怎么都行,所差的只是我从没有扎过针,多少有点些害怕呢!”“那不怕,我让你婶和小红过来扶着你点儿。”便喊刘敏和小红,二人都过来,东方宙一一具体交待后,二人分别把住花女的左右手,东方宙便在脸上和上下肢,共扎八针。留针时,花女笑笑,说:“一点儿也不疼,挺好的。”而对小红与李小虎结亲的事儿,花女却再一字没提。起针后,花女问多钱,东方宙说:“大姪女的病刚好,就不收钱了,算是大叔的一点心意呢!”“那我便谢谢大叔了!”花女又问针扎几天。“七天就可以了。”花女再次谢过东方宙,又与刘敏及小红寒暄几句,便告退。送走了花女,东方宙兴致勃勃地将事情一一道来,末了说:“这几天我正在看着他俩婚事朝哪里发展呢,哪成想到花女到来的一席话,这一片云彩算是全散了!”刘敏喜上眉梢,说:“就怕这事儿屯长李虎还不知道呢!”男人说:“要照那天李虎他来咱家说的话看,有可能他不知道,可今天花女当咱们一公开,日后他李虎定然会晓得的,这是肯定的。”女人说:“那小红他俩的事儿就算黄了!”“可不,定然是黄了!”小红说:“我不管他李虎知道还是不知道,这门亲事就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也是黄了!”母亲说:“那可不是怎的,我女儿说的对透了!”东方宙深有感触说:“但我就说这花女,这么长时间的疯病刚刚好,今天就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还显出很有程度的样子,真不容易呀!”话说还是在李小虎被小红一脚踹到河里后的那些日子,李小虎可以说在家里也好,在外面也好,里外都不够个人了。自已上学没人理,下学没处去,整天心不在焉,恼怒无常。这一天,独自一人在屯子里闲逛,忽听后面有人上来,并唱:亲娘亲娘你撒慌,为何不把真话讲?自从我到娘跟前,却是不知来何方?为儿日夜苦思想,心中没底总迷茫。娘亲如能告诉我,女儿定然记心上。是屯中的疯女子。小虎见二十几岁的疯女虽然满身不太洁净,可那小脸却长得周正,细看还有几分姿色,便问:“疯女,你吃饭没有?”疯女不言语,两眼直直地看着,李小虎就见疯女呆滞的眼神儿中透出一道祈求与希冀的目光来,顿时有些惊异,心有所动,却照样地再问:“你吃饭没有?”“我吃什么饭?!我家就我一个人!”疯女有时说话还算正常,眼前的话尚能表达个人内心想法。“不怕,一会儿我给你弄点什么吃的。”疯女便有些笑容,李小虎等了一步,等疯女上来,两人一边并肩走着一边半真半逗地这一句那一句地拉话,一直走到疯女家大门口,两人才分手。李小虎回到家直闹心,不时去外看着太阳。可算等到了黄昏,便偷偷去邻居家的香瓜地摘两个“红赤道”香瓜揣在兜里,如做贼一般去了疯女家。一进屋,看疯女穿着件白布袿子,颈下露出**的上部,更有那两条污迹黑白相间的胳膊在外面,就掏出香瓜递过去,说:“妹子呀,我给你弄两个香瓜来给你,快吃吧!”疯女嘴一咧地笑着,接过便吃,李小虎在旁边看着,心咚咚地跳起来,还直咽吐沫;疯女吃完一个,天已见黑。到疯女吃另一个瓜时,李小虎出去闩门,却是已没有了插销,就找根木棒顶了,急忙进屋没用分说就试探着摸疯女手,疯女如没事一般,照样吃香瓜,李小虎摸完手,又摸疯女的腰带,疯女还是不当回事,李小虎就解下腰带,将她按倒在炕上,三下五除二要行起那好事,却是没找到正地方,疯女也不理会,继续啃着香瓜。李小虎头上急出了汗水,便附下身子用眼去看,试了几次才算得以成盘。这时,疯女哎呀哎呀地大声叫喊,李小虎怕声大外面一旦有人听见,忙说别叫别叫,心里就害怕着,一着急便出了,身子软软地滚下来,四仰八叉地大倒在炕上;心平静一会儿,想着生来还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心中美美的。外面有狗吠声,李小虎就要走,疯女这时却上前死死拽住他一只胳膊。李小虎明白疯女是想要继续着,只是外面有狗叫声,就用话这般那般地说给她听,说狗在叫,说我出去先看看,说就是再做也得等一会儿,说心急吃不着热豆腐,费了好大劲地说,也不知疯女明白还是不明白,便用手推疯女的手,可疯女却拉的更紧,就是不松手,并一边拉着一边扯着李小虎躺下。李小虎就说等等,疯女心急得很,便欲拽那物件,李小虎怕拽,幸好又来了精神,才一不做二不休顺势又来了一回,还边做边有节奏地对疯女说,这回行了吧!这回行了吧!……疯女不作回答,只是又不断连声叫起来,李小虎就去捂她嘴,疯女却捂了也叫,又搂起小男人的腰,这小男人便越战越勇,疯女就呼天喊地,叫声由大声变成小声,由小声变成无声,以至全身瘫软放树,这时,李小虎一急便如皮球似的泄了。也许是疯女内心高兴吧,坐起时居然多情执抝地叫了一声小虎儿,小男人就惊异着。疯女照样又拉起男人胳膊,却再不似刚才那样急的要命,样子就如没有疯病一般,摸着小男人脸。外面沉寂一片,小男人心想怕是到了半夜了,想村人早已睡去,下边那物件又见动,便更有了主意,就一切都由着她。疯女此刻又来摸小男人头发,又来亲嘴,如正常女人般温柔。这时,小男人便如鱼得水般又行了第三次好事。事毕,李小虎安抚疯女:“今后我就跟你好。”疯女便又死死拉住小男人的手。李小虎百般劝慰,抽出手,才偷偷地出来,撤了门杠,走出房门来到街上。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到家时鸡已叫了三遍…… 正文 1地师开口考淫气 军医破腹取娇儿 情途爱旅(长篇小说)作者:林女1地师开口考淫气军医破腹取娇儿话说偏僻的牤牛屯家家户户供奉着上古时期便有的俗称阴阳鱼的八卦,大门口挂着,房门口的亮子上撮着,屋里正中山墙上悬着,年节跪拜,祈求生活幸福平安,如对图腾一般的崇拜与敬畏。民国时的军医东方宙原来是个中医,当然懂得阴阳。他常对人说,人的一生有两件大事,一是生存,二是繁衍。这便要说到**,男女也是一阴一阳,阴阳交合便为性;因为有性,才有这人世的生生不息,代代相传。对于每个人来说,从坐地生根看,**在人性中是占有重要地位,凡是人,不说无时无刻也是时常在感觉、想着那与性有关的事;哪怕是有病的人,精神头儿虽没有了,但也在焦急地想着那样的事儿,盼自已的病快好……众人听了无不点头,都说东方先生讲的是一点不假。这一天晨起,东方宙去茅房解手,看东边天上出一道彩虹来,觉得很有趣并有些震惊。正巧,西道上走来屯子里的地舆师郭子仪。郭子仪更懂得阴阳,每逢迂有亡人併骨下葬时,他总要在两棺之间用一双吃饭的筷子相接,意思是不管人死后有没有灵魂,男女的亡灵哪怕是象征性地也要尽快到一起,也算是后人的祈盼呢。东方宙看到了地舆师,便一边忙着收了物件一边走也茅栏子迎上去,道:“子仪先生,我们真是有缘,说来你我二人都是为人做事情,我为活人做事,子仪大哥为亡人做事,彼此在改朝换代之时便能见面,可说是幸会幸会!”郭子仪驻足,看到天上彩虹就想到褡裢里的罗盘来,那上面的阴阳鱼紧紧地抱在一起,于是煞有介事说:”东方大夫,在下有一事倒想请教请教:此时此刻天上现出一道虹来,当如何来讲?”东方宙大笑:“先生是考问我呢!古人说的好,虹名蛭冻,乃天地之淫气;月里蟾蜍,是月派之精光,既然虹是淫气,说明天与地刚刚交合完毕呀!”郭子仪又问:“你说刚刚,是什么意思?”东方宙又是一笑说:“这是谁人都知道的事儿,你是地舆师倒来问我,明天是新中国成立的大喜之日,国共两党打了这么多年仗,也算是一种阴阳交合呢!怎么不说是刚刚?”郭子仪摇头,说:“先生是不是有些扯的太远了?”“哪里哪里,在你面前,那我就以实为实吧,天地为阴阳,国共两党一个是新党一个是旧党,也是阴阳,怎么不是交合?!”郭子仪这时才点头,说:“言之有理。大哥倒要再问你,你在国民党的部队里干过几年,咱哥俩哪说哪了,你说国民党是如何败的?”东方宙还是在五年前被抓去当了国民党兵的,上司看他是个中医,就分配他在战地医院里,经常到前线干些救助伤员之事,以后在辽沈战役中当了伏虏,在去留问题上,我军征求每个人意见,他因为久不能回家,夜晚火烧火了地难耐不住,特想家,更想过去与老婆那些亲近之事,便毅然决然回到家来。于是,东方宙痛快地回答说:“那还用说,咱也不用再说别个更远的,方才我便说了,**是新党,新属阳,阳气上升,如一个新生儿,血性方刚,前途有着呢;国民党是旧党,旧属阴,阴气下降,如一个都老掉牙的人,气数已尽。说来是笑话又不是笑话,**打锦州时,一个国民党兵一支胳膊断了,又哭又叫,正巧师长来看,就斥骂道,你**的尚武精神哪去了?!那兵气着也骂,你师长每天搂着太太倒是精神,老子到现在连女人还没有混着呢,哪来的精神!师长生气,一枪便打死他了,**能不败吗?!”郭子仪服气,便告辞。这时屋子里女人在喊:快!快快!东方宙答应,却不慌不忙地往院子里走。还是二年前开春时的一天晚上,他从锦州的解放军驻地硬是一个人走回家来。还记得,刚到家时顾不得疲乏,边和妻子亲近,边洗脸,边想着那久违了的**之事,草草吃口饭,就让女人关门锁户,作起了那好事,一夜行事五回;以后的日子接连不断,但次数益减,从五回到三回,到两回,到一回,女人如饥似渴,乐不可支。男人白天睡觉,女人屁颠屁颠给做饭,不长时间便有了身孕。女人叫喊定是要临盆。一进屋,果不然是!外面,街上正在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歌声嘹亮,锣鼓喧天。在东方家的土炕上,四仰八叉的女人先羊水伊伊下来,当一陈喊叫之后,私密处露出一条红白哧咧的小脚来。谁都明白,这是难产。偏僻乡里没有接生的,弄不好就会塌天的。这便吓坏了疼得满头大汗的女人,狂叫之中又骂起一旁的男人来:“我的天妈呀!这回可好,我叫你没事儿总色色地来鼓捣我,完事你倒舒服了,什么也不管,就如那物件一样悠悠当当地街上闲逛乱走,罪得让老娘们儿遭!哎呀妈呀,这把我疼的,骨头缝像鎚子砸开似的疼,有地缝我都能钻进去,这个疼呀!”东方宙带笑不笑说:“你只知道骂我,你那时不也是愿意吗!好受也不是光我一个人好受!还说疼,生孩子这本来就是疼的差事,能不疼吗?!”女人还是叫着:“该死的,你竟这样说话?!从来你便是沉稳有主意,还不快去找个明白人来呀!”“咱这牤牛屯是背屯子,到哪里去找明白人来?”东方宙便沉思,话说了一半,又仃下了。“那让咱娘俩等死呀”女人焦急又害怕说。男人镇定地说:“不怕,刘敏,有我,我救你们娘俩!”夫人叫刘敏。好像是有准备似的,男人很快找来一个包裹,里面全是手术刀、剪子等各种器械。原来他在部队跟着一位学西医的医生学过外科,也为一两个军官家太太接过产,回来后这话一时并没有说与妻子。东方宙揭开夫人身上被子,那地方露出的五个小脚趾如人的一排小白牙,下面一片湿润,呻吟的女人大叫,快!快快!男人道:“别急,总不能硬往出拽呀!”夫人怕出大事,也是为婴儿着想,说:“把我的下边豁开,我当娘的宁可死,让孩子出生要紧!”“胡扯!哪有豁开下边的,豁开了下边那正是出生的大门,大门后边还有后边的**,难道**也要豁开不成呀?!”东方宙是想给女人开刀,只是没有麻药,女人却说不怕。男人说不怕也不行,便用针炙麻醉,行针后,心想正规操作还要剃毛,又一想,反正这毛离小腹还远,省下这道工序也无大碍,争得时间顾两条命要紧。眨眼工夫,男人麻溜就在女人的小腹部嗖一声开一道口子,伸手进去取出婴儿来,朝后背叭叭拍两下,婴儿嘎嘎哭起来,男人急忙将其放到炕上,用被子盖好。此间,夫人因为针麻效果不佳,先是疼得叫喊几声,片刻却没了动静,不知死活。男人这回可真是六神无主了。忙上前问如何,女人却无言;男人才摸脉,幸好脉还有,只是脉速快而弱。东方宙方松口气。约一刻钟时间,女人才醒了过来,还是直说疼,并要水喝。男人去烧水。女人喝了水,才问:“是丫头小子?”男人说:“和你一样!”又了笑一回。女人说:“男女娃子都一样,不行以后我再给你生个男娃子。”男人说:“别看是女娃,也是我和你的心血,在她身上还凝聚着过去咱们那些情份呢!”刘敏多情地微笑着,深情地看着东方宙。“这回不骂我了?”“还骂什么呀,我刚才不是疼得要命吗?!你虽是大夫,却是不知一个女人临产时是怎样的疼法。”“那我问你一句,那你今后还干不干那事了?”“你干我就干!”男人说:“人呀,都这样,有道这是天性!”夫妻二人都乐了。人临产时是怎样的疼法。”“那我问你一句,那你今后还干不干那事了?”“你干我就干!”男人说:“人呀,都这样,有道这是天性!”夫妻二人都乐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2迷茫小红问疑惑 明白英子道根由 2迷茫小红问疑惑明白英子道根由次日,女人精神许多,只是刀口还有些疼。男人拿巾子给擦脸,女人就说:“你当爸的,给孩子起个名吧!”东方宙想想,却问:“你看叫个啥好?”夫人想到开刀流了血,便说:“女孩子,叫小红吧!怎样?”“东方红?!东方红,太阳升吗!表示咱家拥护**和新中国,正景有点讲究呢,我看行的!”于是两人便成天小红小红地叫。时间荏苒,很快小红已八岁。这当中刘敏又怀了几次,每次倒是想生,却因为已开了刀,更怕再难产,丈夫便用中药给打了胎。而小红的小身板儿也长得结实,因为是刚解放,又土改,同样分得了土地,日子尚还可以;如今有了女儿,钱当然要花在刀刃上,小红吃穿自然不愁。长得也有红是白的无比美丽:粉皮嫩肉,五官端正,明眸皓齿,双眉入鬓。也算夫妻俩的长上明珠。小红两三岁内天天裹着**嘴吸个不仃,女人心里舒服着,有时还闭上眼睛去体会身上的感觉。到两岁时虽然没了奶水,孩子却还是要吃奶,并且裹的更有劲了,妈妈便任其让裹;尤其小红一哭,女人就掏出**塞到她嘴里,有时还搂着小红躺在炕上,小红边裹着边摸**,妈就睡去。当小红多少明白点儿时,母亲为了小红能多学些事理,不时地就要说小红,女儿便常常噘嘴。当小红到三岁时,不知为何便和爸爸更亲近,不时还骑在东方宙脖子上撒娇。东方宙有时便对妻子说:“看小红的玩法,样子特别像你,尤其是那眼神儿,那么的像你!”刘敏便脸红,就斥责小红,并用手指撮小脸蛋儿,说不知道好赖的小东西。小红如没听见一样,还说我愿意,他是我爸呣!我爸比你好。娘便说小红贱样儿!总之,小红天天在父母面前围前围后,有时也出去同邻里的小伙伴们玩耍。这一日早上,东方宙到农业初级社去干活,刘敏娘俩在家。外面有人尖声细气地喊:“小红小红!”是西院张家的玉英。小红跑出去,两人拉了手。小红要去茅栏子。玉英跟了去。小红刚蹲下,玉英就嘻嘻笑,小红便问:“笑啥?”玉英说:“我看你长的特美丽,白,脸白,腿白,哪里都白……我就长的黑。”还是嘻嘻的笑着。小红蹲下后,沉思一气说:“英姐我问你,你说,咱们女孩儿为何蹲着撒尿?”英子比小红大三岁,都十一二岁了,妈妈一次当两人面吩咐小红叫她英姐。英子姐说:“去一边子去!咱不是女的吗?!不蹲着撒,尿不撤裤裆里了,二沟!”说完还是笑。小红也笑,说:“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和别人说,也别当你小弟说。头那回我看你小弟站着撒尿,便感到新鲜,我也就站着撤,还真撤裤裆里了,自个就气的要死,硬是流了眼泪。”随之站起来,系红裤带子。这时,西道上屯子里的疯女走来,唱道:亲娘亲娘你撒慌,为何不把真话讲?自从我到娘跟前,却是不知来何方?为儿日夜苦思想,心中没底总迷茫。娘亲如能告诉我,女儿定然记心上。疯女解放前是一户姓窦家的卖唱女所生,名叫小花,得疯病前她总问娘她是从哪里来的,卖唱女告诉说,是娘从水井里捞上来的。疯女便总到水井旁往井底下看,便看到一条蛇爬上来,吓得自已半死,日后就长作恶梦,蛇总来附体亲近她,一来二去便疯了,没日没夜地走,边走边唱这歌谣,爹娘后来却死了。小红边系裤子,远远地与认识的疯女打招呼,疯女吱牙便笑笑走了。小红便对英子说:“你回家时千万别当你妈说,我要问你一句话,人身上,这叫胳膊,这叫肚脐子,下边这个地方叫啥名字?”英子嘿嘿笑出声,说:“你倒是像疯女了,你怎不问你娘呀?”小红说:“怎么没问,我妈不说,还用眼睛瞪我,就差点没打我两巴掌。”“活该!要打你才好呢,那话是问的吗!”英子不说。两人从茅房里出来,忽然英子用手附在小红耳朵上小声说着什么,然后松开手,神情严肃地说:“你可不许对外人讲,连你妈也不许讲。”小红点点头,很不高兴地说:“叫个什么不好,花呀,草呀,什么都受听,还叫那么个字的名称,多不好听呀??!”英子用手来捂嘴,两人出大门来到街上大柳树下,开始玩耍。英子说咱们先唱你名字的那个歌《东方红》吧,于是两人细声细气唱起来。接着玩跳绳,看谁跳的多。小红先跳,英子一二三四地给数数,数到78,小红绊腿了。便英子跳,小红数数,数到79也绊腿了。小红输了。小红却是不服,两人便又重新跳,你跳我跳,一直跳到小红比英子多出一百多个,英子输了,才算罢休。这时,英子若有所思。小红说:“我知道你不甘心跳绳输,若不再重跳。”“不,我是想起一件事。”“啥事?”英子左右看看没人来,便小声说:“昨天我看见我妈偷偷到茅栏子里丢一块乱布头,上面竟是鲜亮亮的血,可多可多的了……”“血?!怕是你妈用刀切手淌血了。”英子说不是,便讲:“小红你不知道,女人那地方不光撒尿,还能行经呢。”小红却是不懂,大惊失色,问:“啥叫行经?”英子又细说,女人都这样,并说她妈月月都来。问妈时,妈开始不说,后来英子再三追问,妈才不得不说了实情。小红便说:“怪不得你妈瘦成那样,那你妈从啥时开始行的经?”“不知道,反正我妈今年39岁,还许是去年才开始的呢!”小红吓的脸色惨白,沉思一气,又长出一口气,说:“39,那先不用愁,若比你妈,我还有三十多年才能行经呢!”说完小红害怕起来,虽说还有三十多年,但还是六神无主,一阵阵慌恐。这时,英子家的大黄母狗走来,腹下有一排**。小红突然又问:“小狗们行不行经?”“狗不会吧!”“女人都不如带毛喘气的,我真不明白这内里是怎回事。”小红又问,“行经倒底为的是什么?”“这你还不知道?!生孩子呗!”小红妈呀一声:“生孩子?!我妈那天告诉我说,我是她从大地草棵里拣来的,怎么是娘生的,从哪疙瘩生的?”英子开心地笑了,说:”你好糊弄,就从那地方生的呗!但你不是,生你时你妈是难产,是你爸给你妈开肠破肚把你才拿出来。”小红思考着,突然说:“我回家得问问我妈。”便要走。“你着的什么急?!以后啥时问不行。再说,立马就回去问她,你必定要把我装里面,不拿你英姐的好心当驴肝肺了!”小红止了步。这时,瘦弱的张妈走过来,英子叫一声妈,小红说:“大娘去哪?”张婶说:“我没事,到你家,跟你妈唠唠家常去。你俩好好玩,可别玩翻脸了。”两人答应。小红小,仍在想着方才讲女人行经的事,英子说别想了,两人又玩一会儿,才散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3张妈造访释题义 媒婆登门说姻缘 3张妈造访释题义媒婆登门说姻縁张妈是村上老板儿张石头的妻子。叫老板儿却不是辽阳城西海兴的那种大老板,而是牤牛屯赶车的小老板儿,因之老板后面才墜个“儿”字。张石头解放前有姓没名,解放后村上人都叫他石头,原因一是那时死去的父母祈求他长命百岁,便叫他石头;二是成家后,有蛮力,硬如石头,入洞房那晚上直把张妈弄得昏个半死;三是人特实在,人前如石头一样一声不吭,言语特少,但人品好,正直,土改定成分时,他是贫协小组长,上边都听他张石头的,屯子里不管谁家,也不论远近亲疏,他都照本实发地有啥说啥,是贫农定不了中农,是中农定不了贫农,连东方宙在定成份时有人要定他历史反革命,可张石头硬是不同意,说东方宙当国兵时没有人命,反革命分子的帽子才没戴上。因此在屯子里便说一不二,连“屯长”李虎都怕他三分。土改刚报户口时,还是张妈给他拿的主意叫张石头呢!这张妈按照“远亲不如近邻”的俗语行事,从来和刘敏两人处的就很亲近。在东方宙抓去当国兵时,便常来闲聊。有时刘敏因想丈夫寂寞得很,也过到张家来,东一句西一句地拉家常。今日张妈一进屋,看刘敏一人在家,便脱鞋上炕盘腿坐下。刘敏因自家男人有历史污点,自然高看张妈一眼;况且人家是大白天登门,显然是没把丈夫有污点之事当回事,并不怕屯子里谁看见。便上前手拄着炕沿表示亲近。并说:“这是你来了,要不我还要去你家里坐坐呢!说心里话,有几天没看见你,怪想呢!”张妈嗖地换了腿重新盘上,又侧身靠近刘敏,乐呵呵说:“可不是,我也想你呀,就又来了。”拉刘敏也上炕,俨然倒成了东方家的主人。刘敏便上了炕,坐在对面,小声问:“咱家的历史有污点,你怎不下晚黑再来?大白天明晃晃的!”一派对张妈关心的样子。张妈吱地又是一口口水吐到地上,说:“我不怕,我偏就白天来,不怕他们屯子的人看见,我愿意去哪家就去哪家;相反,若是谁叫我去他们家的话,他八台大轿来抬我我都不去;去谁家怎的,谁也管不着!大妹子你怕呀?”“我不怕,妹子是替你想,别连累你。”“我更不怕!怎的?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咱们处的近,走的近吗,干他们的屁事,别管他三七四六,咱唠咱们的。”说完嘿嘿一笑。两人便先唠小红的事。张妈说:“我实不相瞒,心里有啥话一句放不下,有一句话我存肚子里多年,从来还没对你说呢!”“啥事儿?”张妈小声说:“小红的脚不先出来吗,后来你不是小腹开刀才取出来吗,有人说她定是个小妖精,会冲你家过日子不顺当的。”“我早便听说有说这话的,闲言碎语,至今我家也没冲哪去呀,我们母女不都挺好的。再说,小红那孩子可好了,长的好看不说,还又尖又怪,再长几年,一离事,更会出息;当下却小点,就是有点特任性!”张妈说:“是,我看小红也好,长的俊,如天仙一般,任性不怕,小孩子,慢慢拉扯。”刘敏说:“有了不拉扯怎么办?!一个羊也放,两个羊也放!”一笑。张妈于是又问刘敏肚子上刀口下雨阴天还疼不疼,又打听小红身后怀了几胎,怎么打掉的,遭没遭罪。刘敏如数地一一回答,张妈那呀那呀地一一听着。末了,张妈感慨地说:“人都是这样,拿那种事都如吃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吃完这块想那块,谁也别说谁,我不也是,都生出两个孩子了,个个像红虫似有,以后还说不上有几个呢,真是没法子。”几句话便让刘敏感到亲近得很,动情地问:“她婶子,你渴不?渴我给你烧点热水。”张妈说不,道:“我若渴竟喝凉水,眼下不渴。”仃下一会,又接着方才的话茬说,“妹子,你说人是不是都贱种?”刘敏说:“嫂子别那么说,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刘敏出阁前,家父解放前是私学先生,跟着学两年私熟,稍有一点文气。“妹子说话真有层,不怪是念过书的人,还人非草木,说的在理,更受听的很。”“其实不只是人,连畜牲也是一样的,猫、狗,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你说吧,什么不是?!”“谁不说呢,还有那大叫驴,这边忙着那母驴,那边还惦记比它高大的母马,你说是不是?!真招人笑!”张妈说。两人便又笑一回。张妈又说:“反正就差那花草树木没这种事情了。”刘敏摇头,拍了张家的大腿一下,说:“花草树木也一样,高粮凡出乌米肚的,棵棵都是空杆子;苞米怎么样,夏天棒子尖上没有绒的,或是绒少的,或是绒不全的,秋天扒开一看,管保是瞎了咕叽没粒子的;还有……反正我一时想不起来更多,一切物种无不是阴阳相合。而人是有灵性的,正如咱家看病的说那样,普天下的人,人人年轻时都是个情种。”张妈兴致上来了,眉飞色舞说:“我家老板儿看他闷哧哧的,正景也是个情种!别的村屯咱不知道,不能瞎说,在咱们牤牛屯我敢包园说,家家户户只要支个大门口的,年轻时都是情种,你信不信?”“我信。”张妈又吱的一口,口水一条线从半空划下,接着说:“打个比方,有人若是好信儿,还有闲工夫,晚上挨家挨户走一趟,趴窗户眼儿往里边瞅,十家有十家是在干那种事。”刘敏便笑,打趣说:“好事谁不做?!不但晚上做,白天也有做的!”“有是有,可白天总是要干活呀;倒是,人谁都怕挨累,嫌费力气;可有那晚上的好事吊着,力气还没有用尽,白天才出去干活的,养活自家的女人,人才这样一天接着一天话下来。”刘敏点头,说:“看嫂子表面挺粗个人,倒是个有见识的人,属螃蠏的,肉在里面;咱家东方宙也说过,他从人心肝脾胃肾五行上说,人有这口气就有蛮力,气生力,力成性,从人体的本原上讲,这叫性力。与嫂子说的是一个意思。人有这性力才能活着。我听他说后,用心一思量,觉得也是这么回事,你看年轻人,性力就足;可人一老,水干鱼净时,肾里没有了精气,那两个小球球抽抽着,拎不起瓦刀子,也就到脚尖朝上时候了。”张妈说:“还是你两口子懂得的多,不怪都是念书人,说的在理呢!人这辈子走的路无处不充满着情份,大小孩丫都一样,咱家英子,还有你家小红,别看小,现在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一旦出了阁也是男欢女爱地过日子生孩子,等孩子的孩子大了还是一样地看对象找婆家娶媳妇,谁谁都如此,不到脚尖朝上不算拉倒的。”这时,张家那条大母狗进来,张妈喊去去去,狗却不走,还拿鼻嗅张妈的腿。,张妈便笑了说:“真有意思,咱这母狗,一开春到来动受不了时,从不着家,往外面乱跑,出去会去,像疯狗一样,正如你说的,戴毛喘气的怎么也都是这样?!”刘敏说:“是,我没说吗,都这样。”“有一次夜里,咱在家和老板儿正要完事时,一开灯,你说怎么的……”“怎的?”“我一看,地上这母狗正抻个脖子瞅咱俩呢!气的我有心喊它滚,可我也没好意思就没喊出口来。”刘敏张口便说:“韩卢楚犷,皆犬之号;家狸乌圆,乃猫之誉,猫和狗都通人性。还有句话,鸡有五德,故称之德离;雁性随阳,故名之曰阳鸟,都有灵性,就是都不会说话。”张妈又换了盘的腿,精神得很,说:“还说话?!可别让它们会说话,大黄母狗要会说话,那天半夜看见咱们时,它要问一句,你俩在做啥呢呀?可让咱的脸往哪放,我的天妈!”刘敏说:“嫂子真能逗!”“不是逗,正如你说的,人谁能无情,过去给地主抗活时,一天累的都要去死,全仰仗这点事有点意思了,正如你说的性力,正是这性力才支撑我和你大哥活到解放。哎呀,过去总算过去了,这回解放总算好了。”张妈说。“可这话一般不能乱讲,虽然说人谁都离不开这事,但是乐事也是私事,不能总挂在嘴边上,说出去不好听的。”张妈说:“我不是不明白,是人凡是乐事好事都要埋在心底上,正如有钱不能露富一样,讲也只能自家两口子讲;可有一宗,分谁和谁,女人到一起,特别是咱俩,只多一个脑袋,不,咱俩也就是一个脑袋,没事儿时讲也无妨,能怎的?!一高兴咱们还许在一起卡瓢呢,管别人屁事儿!”说完笑个前仰后合的。“我的天妈!”刘敏说。张妈就说身上又痒了。伸手便到身上乱摸,抓出两个又肥又鼓的蝨子,说:“你看它俩还在一起配对呢!”刘敏就抻脖子看,说:“可真是的,这个还在那个身上趴着呢,怪有趣的!”咯咯地笑。张妈用手指甲一一抿死,甲壳印上黑血,骂道:“该死的,我让你在我身上爬,还喝我的血,还竟做着好事,赶上南头子大地主吴英水了,这回整死你!”大地主吴英水在解放初土改斗争会上被“屯长”李虎一鎚子打个脑袋开花,脑子白花花流了满地……刘敏问:“咱们哪说哪了,大地主吴英水倒底有没有人命血债呀?”“哪有人命血债,他李虎是虎了叭叽地硬显大眼儿,显他那叫什么来的,那句话?啊,对,立场坚定,坚定个啥,他李虎不也不闲着,谁不知他那点臭事,和媒婆相好,时常总往媒婆家跑,媒婆也总去他家。李虎干那事不说,还总有词呢,公开就讲,****让咱们穷人翻身,翻身干啥?翻身就是让咱们快乐幸福,幸福便要给孩子娶媳妇,大家就要享受。你听听这话,他还要享受?!妹子妹子,你可不许往外头说,说出去,李虎能恨死我。”“你放心,我不能,我还有些心眼儿。”两人唠的正兴头上,外屋一声响,刘敏忙问:“谁?”是小红藏在水缸后面,刘敏问:“你干啥?”小红答说:“我藏猫猫呢!”“一个人藏什么猫猫?!”这时东方宙从外面回来。刘敏对男人说:“这孩子,我同她张大娘在屋里闲说话,她在外屋偷听着,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小红看爸回来便有了主意,道:“我就听,我就听,能怎的!”刘敏举手要打,东方宙拉着,说别打别打。小红就抱爸的后腰,更有了精神。刘敏不知小红听见没有,着急地问:“你死丫头听见什么了”小红答:“你们贴耳根子说话,我没听着啥,怎的?”东方宙劝女儿:”听你妈话,今后再不许听了。”小红才应一声。这时一旁的张妈才从里屋出来,同东方宙寒喧,走出房门回家,刘敏送出去,两人在院子相互诡秘地伸伸舌头。小红跟东方宙进了里屋,爸爸坐到炕沿上,女儿偎依在怀里,小脸微红。父亲问女儿:“你方才偷听着什么了?”女儿不说。东方宙说:“我女儿不说,爸爸便不再问你了。可女儿你告诉爸,你说是你爸好,还是你妈好?”“爸好,爸不说我,我妈总是说我。”东方宙拉起女儿手,说:“女儿说的不对,你妈也对你好;爸还要告诉你,你妈有你时是舍着命才生你的,你可要记住了。”“我知道。”外屋有脚步声,父女俩侧耳细听。进来的是村上的媒婆,东方宙站起来,招呼说:“我二姑怎么来了?稀客稀客!”东方宙称媒婆二姑,自已却不知个竟,算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媒婆四十出头,描眉划鬓,满面春风。可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东方宙让坐。媒婆面带笑容,一往情深地望一眼东方宙,说:“侄媳妇没在家?”也不等东方宙回话,继续说:“说起来,二姑总想过来看看你,只是没有工夫,可算是今天有了闲空儿,便过来见上你一面;大侄还是那么年轻,一点不见老!”说时目不旁视地看东方宙,东方宙这才注意看着对方。约有片刻,东方宙说:“二姑是忙人,有道是柯人吗!’’媒婆不懂,问:“大侄说什么?”东方宙说:“蹇修与柯人,皆为媒灼之号,冰人与掌判,悉是传言之人,这我都是跟你侄媳学的,她跟她爹那老保学学的。二姑来了定是有什么事呀?有事便说吧。”便喊,“刘敏!刘敏!来客人了!”院子里刘敏答应,进屋,就看了媒婆一笑,轻声说:“二姑来了。”媒婆站起答话,又坐下。刘敏说:“我给二姑烧口水吧。”出去。不一会儿,便端一碗开水进来,媒婆接过水碗又放到炕沿上。媒婆接着道:“侄子,侄媳,二姑来不为别事,你家是有喜事临门了呢!”言毕就看着小红。“什么喜事临门呀?二姑!”东方宙、刘敏几乎同时问。媒婆从小红身上收了目光,说:“我就当我这个小孙女面儿说吧,她听着更好!是这么回事儿,头几天我看见咱屯长李虎了,我就问他,我说李屯长,你家小侄子十几岁了?李屯长说才十四,妹子啥事?我说屯长想不想为你家小少爷定门亲事呀?李屯长寻思寻思说,现在还不想,不过要有相当人家相当的姑娘,也不是不行,妹子问这话意思是心中有目标呀?我就提到你家我这小孙女来,当时我还美全美全几句小孙女,说她长的如何如何好看……”刘敏说:“我女儿二姑不用美全也是好看的。”媒婆说:“那倒是,不过美全美全不更好呀!李虎一听,当即便说,我知道,东方家那小红可是行。二姑说,要是行,那我给撮合撮合如何?屯长眉开眼笑痛快地说,行!答应的可痛快了。我说,那我抽空就去东方宙家一趟,我就来了。”说说就用眼睛看着东方宙两口子又看着小红,东方宙不知何故脑门子却滚出了汗珠子,两口子也你看我我看你,却一时无话。小红开始噘嘴,眼睛偷偷瞪媒婆。媒婆心中明白几分,就又说:“要说呢,你们两口子倒是不着急,因为大孙女还小,小可是小,但人家屯长可是今非昔比鸟枪换炮的人了,三里五村窗户纸吹喇叭也是名声在外的人。日后家中的光景不说是如日中天也是一日更比一日强;再说二姑能替你们想到他家,想把小孙女往他家给,别人更能想到,据我知道,现在就有给提的,俗话说,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倒是,小孙女比李虎儿子李小虎强多的多,可那小子相比也差不哪去;再者说,人家李虎可是屯长,能跟上面说上话,如今改朝换代可是**一手遮天的时候,有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里没有别人,二姑也是哪说哪了,大侄的事儿也是明摆着的,说什么讲话,咱想巴结人家还巴对不上呢!若是婚成之后,你和李虎就成了对头亲家了,是不是?!二姑便说完了。倒不是二姑就地就要你们的口供,可是行还是不行,也得有个话才对,我好向李屯长回话。这把我说的,嗓子都冒烟了。”端碗喝水。东方宙刘敏说:“喝水,二姑喝水。”小红却早已抽抽嗒嗒起来,边抹泪边说:“我不给他李小虎,我烦他!”媒婆笑着问:“你告二姑奶,你烦李小虎什么”小红抹泪不说话。东方宙与刘敏说:“女儿,你烦他什么?和你二姑奶说。”小红道:“说我就说,我说还能怎的!有一回,他在咱家西道口撒尿,用手摆弄,还当着我笑,可损了。”媒婆笑了说:“不是二姑奶跑粗说话,小孩子撒尿不摆弄怎的,也不是说小牛牛起来了不好听,不算事的。”“怎没起来?!不光拿着,还下手拨拉呢!”“起来怕啥,拨拉也不怕,起来正说明他身板壮,一个小孩子尿一憋常常就起来的;说拨拉也是,谁撒完尿不得拨拉几下,不然尿点子不掉裤子上了?!”刘敏说:“我看他也不对,明白的孩子,若是看见小女孩立马就得回转身背着点儿,是不是?”小红说:“他没转身,还和我说话,我没答咕他。”一时都无言,媒婆只是坐着,不走。东方宙才说:“男方人家倒还行,就是那李小虎比咱小红岁数大的太多。”“谁说的?!男的大几岁好,大几岁有样儿,女方不受屈。”媒婆说。刘敏说:“若是大一两岁还行,他们俩大六岁呢!”媒婆说:“据我知道你们两口子不也是,大侄比侄媳不也大五岁,日子过的不挺好的。”刘敏便无言了。东方宙说:“二姑,我看这样吧:因为孩子小,事情又来得突然,在侄来说,从未有想过此事;虽然小红已自已说不太冲心,可她毕竟还小,还是要大人给她拿个主意,不然也对不起此次二姑来。因此,我和你侄媳得商量商量,然后我尽快回二姑话。先要说的是,二姑特意跑来一趟,不论成与否,二姑费心之处,我们一家先表示感谢,并真要事成之后,定是忘不了二姑的。再方才你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实情,我与刘敏商量时会考虑的。怎样?”媒婆说:“不怪是有知识人,话说的痛快,那咱们一言为定,二姑回去听你信儿。我这就走。”走到院子里,媒婆回头说:“先做童养媳也行,说定便去他屯长家里住,带出一张嘴,你家能省十多年的开销,也不是个小数目字儿呢!”走几步又问:“二姑倒要问你俩一句,能让二姑喝着你们的喜酒不呀?”刘敏难为情地说:“这……”东方宙说:“真若事成岂只是喝喜酒?!男婚女嫁是阴阳相合的天地大理,人人必经之事,二姑是月老媒灼之人,朝天每日成全别人的好事,好事便有好报,谁也不会糊涂的。”“是吗?二姑借你吉言,你们两口子不必远送!”媒婆告退。 正文 10花女因故认干父 小红何由称姐夫 10花女因故认干父小红何由称姐夫 花女针炙到了第七天头上,正好又是星期天。刚进东方家院子,一派神清气爽的样子。小红便迎出来,高兴地叫声花姐,拉着花女的手,一同进到屋里。没用分说,花女就挽起袖子来,刚要躺下,东方宙说:“大侄女,先别急,大叔有几句话要对你说说。” 花女便仃下,复又坐在炕沿上,说:“大叔啥事儿要说?” 东方宙亲切地说:“根据我的观察,针行到第五天时,你的病就有明显好转,神智十分稳定;所以,关于小红和李小虎婚事问题,我家三口人昨晚也商量个意见,想知会你一下。” 花女沉静地说:“大叔你说,侄女听着呢。” “其实也不用再说什么,事情你已经全知道了。一句话,我们决定退下这门亲事,原因有两条:一是小红不愿意,二更主要的是别误了你俩个的前程。” 花女说:“别呀!……” 刘敏拦着说:“大侄女,你也别说别,因为你们两个处的相当,说什么讲话,早已经有了那种情份,连你大叔与我,还有小红,都替你高兴,你们有道是百年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而我们小红和他名义上是订婚了,可实际上两人从来就是扭头歪嘴的,所以轻轻一放下,我们好,你们两更好。” 花女脸红说:“我不怕大叔和婶笑话,也不怕小红妹妹笑说,你们订婚在先,我跟他俩的事儿在后,说不好听话,从事情头儿看,我是抢了一步,但我抢一抢二不能再抢三,反正我的病也好了,对于我来说,好病是大事儿,其余一切我都不在乎。要说的是,这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还请大叔、婶子与小红担耐呢。” 小红说:“我花姐可别这么说,千万别说你抢的话,要说咱们姊妹俩之间事儿,是我成全了你,你花姐更是成全了我,就是你和他到一起后,依我小红的心,咱们俩也要好好处下去呢!” 母亲夸道:“咱家小红是明白事了,小话说得像大人似的。” 东方宙说:“这边倒是好说,就差那边李家了,现在还不知情况如何?” 花女笑了,说:“那边也没事的。昨天我去李家一趟,小虎对小红早便死心了,老头和老太太只是对儿子生气,直打嗨声,可也是无可奈何,没说什么。” 东方宙高兴,问:“李虎爷俩个今天都在家呀?” “昨天我听小虎说,他今天要去南边刘二堡,老头儿是不是在家我不知道。” 刘敏问前边的话荐道:“后来呢?” “后来李家又商讨了,说是要看个好日子,把亲事办了。” “没提这边?”东方宙问。 “没。” 小红说:“提又能怎样?!再说事情本来怨他们,就是提他能提个什么来?!” 花女迎合说:“小红说的在理,他们提不出什么来;这也就是我,我是个病人,事情已生米做成熟饭,不然我还能找个什么样的人来;反过来说,我若是没病没灾的好人,我也不会将就他李小虎。因为本来事情就怨他,一点不怨小红妹妹。” “这一看真要感谢大侄女呢,是大侄女揭开了这个迷团,一片云彩才全散了。快扎针吧。”东方宙取针。 “等一会儿,我还有话要说。现在我很犯愁的是,如果要办事情,我这边连一个近人都没有,谁去送我呀?!所以,我想到时候,能不能请大叔大婶麻烦一回?” “那哪成?!我和你婶名不正言不顺,咱俩若是去,李家人会不满意的。” “这有办法,不行我就认大叔为干父,既使成了婚,从我这边说,也有个近人能照看照看。” 这突如其来之事,让东方家三口人一时无语,只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倒是小红先说话,道:“我爸真要认了干亲,花女便真成了我姐,当然也要叫李小虎姐夫呢!” 花女说:“那可不是怎的!” 刘敏说:“咱们倒行,差的是那边,那边李虎会不会同意。” “我拦婶子话,是我花女认干亲,他李虎管不着这份闲事的。” 东方宙寻思半天,说:“我看行,只差大叔我有点不好意思,凭白无故多出一个女儿来。” 刘敏说:“那能好呀?” “怎么不好?!如果认上干亲,一是我和那边李虎有话就好说了;二是对李小虎也好交待,认亲后我就是他的老丈人,他必高看我一眼;三是小红与花女当然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姐妹,这有多好呀?!” 花女听了这话十分高兴,没用分说便给东方宙夫妇分别嗑了三个响头,改口又叫爸又叫妈,刘敏忙拉,可别可别地直喊。 等花女起来,小红搂脖子抱腰地亲近花女,东方宙也合不上嘴地赶忙给行针,刘敏去做饭,中午要留干女儿吃饭。 花女直说:“那可不行,等日后干女儿拿四色礼专门来看干妈和干爹,到那时吃也不晚的。” 小红百般不允,说:“就不呢,我姐你要听一回妹妹的,今天高低要在咱家吃饭,妹妹这就去给我妈。烧火。” 东方家屋里屋外一片忙碌与喜庆。 饭后,花女再次谢过,并因自已久不擦洗而身上脏,提说要去东河里洗澡干净干净。 东方宙说:“如果要洗就去家南土坑子里,别去东河,东河水太深,容易出事儿的。” “我也跟花姐去洗洗,身上好埋汰。”小红说。 母亲说:“去吧,你去给你花姐作个伴儿,不然只她一个人去不好。” 于是,刘敏拿了巾子给小红,两人出门去了。 土坑子在东方家南半里地处,靠在路边。原来是村上为翻身农民盖房子垫房岗取土而专门划出的一块耕地。四周栽有整齐而又高大的白杨,树间长着茂密的荒草,把水面围得严严实实。 花女与小红拨开荒草,眼前现出四四方方的偌大水面,风平浪静,近处恍惚见底,远处深不可测;只有那种长着四支长长细腿俗称香油油的微小动物在水面上跳动飘浮,每跳一步均放散出园园的波纹,煞是好看;周边草丛中藏匿的青蛙唱着整齐的水**歌;远处高梁地里神秘的虫蛩吱吱地鸣叫;高空上的白云在缓缓移动。整个看去宁静而又安详。 两人在岸上脱下衣服,各自露出肢体来。花女看小红面如桃花般美丽鲜艳;弯曲骄小的身体洁白明丽;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平胸及瘦臂微微隆起;四肢和两手白得如水中的荷藕一样的紧实、稚嫩、状美,在阳光的映射下白里透红,晶莹剔透得即闪闪发光,又晃忽可见内质的肌理;一双小脚如两朵并蒂的莲花,五指的甲壳光洁鲜亮;远远看去整个身条恰似小小的神女仃立在水面上那样让人惹眼。而小红看略高于自已的花女,虽然肢体由于不常洗澡而略显不太洁静,但一副瓜籽脸上,明眉大眼,五官端正,神彩飞扬,兴致勃勃;身肢高挑修长,且凸明显,起伏适中,谁看了都会想到既如半空中屹立的一座铜雕般庄重典雅,又如轻风吹拂下的一朵玫瑰花那样的花枝招展,光芒四射,洋溢闪现出一股极强的青春气息,好比国外艺术名家画的大浴女般富有生机与神韵。 小红惊奇赞赏说:“花姐,你长的太美了!” 而花女说:“我看你美,姐姐恨不得下手掐你五下都能冒出浆来,鲜嫩鲜嫩的。” 说完,两人咯咯笑,都蹲入水中擦搓。 小红问:“那李小虎碰过花姐的身子时是怎样的确呢?” “你还比我小,我实在说不出口。” “我小是小,可我也明白点儿,姐姐,你说些来,让我听听。” “反正是好受得很,不然我病为啥能好呀?!你到时候就会知道的。” 这时,小红突然说:“我怕是要大腿抽筋呢,两脚有些站不住了!” “不怕,一会儿就会好的。” “不行,越抽越重的。” “来,我用手拉你一下,不要怕。” 花女刚说完,小红突然便自觉得两脚站不住,没用分说全身全部沉了下去,喝了两口稀混汤子,眨眼工夫,就没影了。 花女大喊:“不好了,快来救命啊!”连连喊了两声。 这时,树趟子和草丛中闪出一个人来,花女定眼一看,原来是李小虎。 小虎也不脱衣服,急忙来抱住花女。 花女大叫:“我没事儿,你赶快去救小红!” 李小虎原来也是条汉子,此刻身子向前一跃,扑到前面翻水花处,伸手一把把小红拉上来,双手捧着,一具玉体横陈在小虎的胸前,朝岸上走来,小红双目紧闭,李小虎如捧一条大鱼,三步两步上了岸,把小红放在地上,又嘴对嘴地往出裹口中脏水,能有如此动作是因为学校在东河岸边,老师曾教过如何解救落水儿童。只见须臾工夫,小红睁开了眼睛,急速坐起来,一看救自已的竟是李小虎。 小红怔怔地说:“怎么会是你?!”又看了自已赤条条的身子,立即蹲下身来,闭上双腿,就叫喊要衣服穿。 放衣服地方太远,花女手急就地掐来一片大麻叶递给小红,小红接过掩了下边的地方,不大不小将好能盖上。 花女又去取衣服,李小虎说:“你别去,我去取。” 小红说:“花姐,怎么会是他?!” “在你家我扎针时我都说了,小虎今天去刘二堡,准是他回来正好赶上了,才救了你,还多亏他了。” 小红便看放衣服处,李小虎正抱着衣服往回跑,花女上前接过来,两人才穿上衣服。 紧张中,花女说:“可把我吓坏了,真是好险一把牌呀!” 而李小虎再没到跟前,远远说:“小红没什么事儿了吧,没事儿我就走了!” 花女会意笑了,与小虎打着招呼。 当小红跟花女回到自已家时,两人一一向东方宙夫妇讲了实情,东方宙两口子听得连五官都变了形,的确都有些后怕。 “那李小虎怎么没进屋来?”东方宙问。 花女道:“他救完了小红,从土坑子直接就回家了。” 刘敏说:“你姐俩离开家时,我心里就有点儿二马一虎的,就怕出什么事儿来,果然还就出事儿了,吓得我现在心还突突呢!若说的是,这事儿也真是奇巧得很,竟是那小虎来救的,什么事儿都让你姐俩贪上了,也真是怪事儿呢。” “若说是怪事儿也是怪事儿,若说不怪事儿也不是怪儿,天底下奇巧的事儿有都是,有了今天这事儿,小红今后对李小虎可要好点儿,爸爸告诉你,有道是知恩不报可是小人呢!”东方宙说。 刘敏说:“你爸说的是,小红的确再不能对小虎看哪哪不顺眼了;再有称谓的事儿,到干女儿成婚那天,你可以跟爸妈一起去送,你当伴娘,并且你也要改口,真该叫小虎姐夫了。 小红连连点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11大虎登门定嫁娶 小虎见面道是非 11大虎登门定嫁娶小虎见面道是非定嫁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又是一个星期天。 太阳升起一杆子多高,花女又一次来到小虎家。与小虎私下说一阵子话后,小虎高兴无比。就对父亲大虎说,怎样把自己与花女的婚事儿办了。 依李虎的意见,既然两人的事情已经家喻户晓,干脆要花女独自把小行李卷夹来算了。小虎妈也是如是说。小虎却不同意,愿意摆上两桌。而花女当然同意小虎的意见,但却说,我嫁给小虎虽事出有因,可自已独身一人,进一家门也不容易,要庄重些为好。便向李虎提出要求,要李虎与干父东方宙见面,双方大人共同商讨一下。李虎一听思索半天,想到以前小虎与小红订亲的事儿来,从那以后还从未和东方宙两人见过面。东方宙虽说是花女的干父,可有关以前的话如果不能说开,以后一旦见面碰头碰脸的也不好。无奈也便同意去东方家一趟。李虎是痛快人,主意一拿定,便放下手头的事情,要带三个人一同走一趟。女人却懒得动弹,说我去也是聋子耳朵——配戴儿。李虎一听,也是的。便要领小虎与花女前往。可花女看了李虎的穿戴,破衣罗索的很不体面,要李虎换件衣服。李虎没招儿,只好换上了一件。才领小虎与花女出门去东方家。 进院子里,李虎前行并先进了诊室,就看见东方宙,脸红红地老大不自在,两人便对视片刻,东方红才料一点头,轻轻说:“屯长来了。” 这期间花女、李小虎相继而入,分别落座。 东方宙看着两个小的,露出笑脸,说:“我的花女儿和小虎都来了,此时此刻我感到无比的高兴,特别是我先要说一句,小虎前些日子能不计前嫌,在土坑子救我女儿小红一命,我东方宙不胜感谢呢!” 一边的刘敏也说:“谁不说呢,小虎这孩子不怪是个爷们儿,多明白事体,我作为小红母亲更要谢谢你了!” 这时小红才进来,用眼睛寻视一圈,先拉了花女手亲近,遂叫一声小虎哥哥,然后又叫了一声姨父,文静地对大家说:“那天小虎哥哥救我时,我连一句谢谢话都没来得及说,头两天我爸我妈要领我去一趟你家,又一时没来得及,今天我当两家大人面,表示一下我的感谢之意,就给小虎哥你施个礼吧!”便鞠躬。 礼毕说:“你们都坐吧,我去给烧些开水来,大家伙好喝。”出去。 花女接着说:“干爹干妈,今天干女儿和小虎专门请我姨父来找你干父,想跟干父合计合计我怎样过门去李家的事情。” 东方宙点头说:“干父明白。” 说完又看着李虎,意思让婆家先开口。 李虎才道:“说来也不怕你笑话,要压根说,这事是应该对着你们东方家的,称你东方宙为亲家才对,不料却是今天这样,事有多变啊……” 东方宙点点头,说:“我也不怕你屯长笑话,你提到以前小红和小虎的事情,我东方宙意见,我们找个机会再细细唠,以至把话说开;至于屯长提到称亲家的事儿,从咱家小红这方面说,我们是已不可能的了,可要从我干女儿这边说,我是她干父,我们照样还是亲家。所以,今天我还是要叫你一声亲家,亲家你有话尽管说好了。” “要我李虎先说也行,但我说就很简单了,一是择个好日子,这由我来办,定好后我再正式告诉这边一声;二是我想预备几桌,要预备就要先定一下人数,所以先要问你们女方这边究竟能去多少人?” “去多少人吗,我得算一算:不用说我和干女儿她干娘能去,这为两人;花女儿新娘子自然是一人了;还有小红当伴娘,可伴娘不能她一个,得是又有童男又有童女,童女我已说了是小红,童男我初步想,让那院张家英子的小弟石头去;至于还有没有别人,就要问问我干女儿花女了。” 花女答道:“没有,我多少年都是我一个人。” “如果没有,那就是两人加一人为三人,三人再加上两人,共五人。如果有变化,或是多或是少,事前再知会你们婆家一下。” “那好!我也称你一句亲家,到时候这边是直接走去呢,还是我们那边来个车接呢?” “亲家想的周全,要说是走去还是来车接,我的想法是,虽然双方都在一个屯子里,但走去不行,我说不行不是我们两腿不能走,而是走去不体面,况且还有些装新的东西,能包个三包两包吧,来车接好,接其实是为你们李家装脸,当然对我们女方这边仅是体面些而已。” 这时,小红水烧好了,一碗一碗端进来,放在每人身边。 李虎端起碗喝一口水,接着说:“行,我们来一个车。” “一个车不中,要两个车,一个喜车,给新娘子我干女儿坐,并且喜车要三套马的彩车,还要装上彩楼子,要好看一些;另一个车不三套马也要两套马的,这个不用搭楼子,但要铺上被褥,说什么讲话是那么回事儿,由去的其他人坐。” “到哪接呢,是到花女的家吗?” “不!直接到我家来接,干女儿到时候先要在我家住些日子,从我这里上车走。” “行,就到你家来接!再我看,也没有别的什么吧?!” “别的吗,这可要干女儿说话。” 花女说:“一切都请干父给我拿主意。” “要我拿主意,我得好好想想。” 李虎说:“我是没有别的,如果没有,那我们便回去了。”拍屁股要走。 东方宙举起一只胳膊,说:“慢!亲家你走不行,还有不少事儿呢!” 李虎又坐下,说:“还什么?” “有!首要的是,干女儿的嫁装,自不必说,有红盖头,有装新的鞋,有内衣内裤,这些刘敏你要记在心里,由你张罗做好。还要有个梳装台,一个洗脸盆,两块香皂,这几样小东西可由我干女儿和小虎两人去黄泥洼镇上买一下……” 花女、小虎说:“行,我俩明个就去。” 东方宙接着说:“再就是婆家那边起码要做一套装新衣服,新娘子好能上车;再还要有四铺四盖,不能两铺两盖,要想到婚后还要有小孩儿,人来客去的,没有被盖不行,都要备好;再按眼下习俗,你们要备好九块布,这布是给新娘子和日后生小孩儿用的,做套换穿的衣服了,做个棉袄了,给小孩做个小褥子了,什么的;拿不拿钱,你们也要考虑一下,不说九十九元,最少也要九元九角九分,算是你们婆家的心事,也图个吉利;再还要有一架钟,我看辽阳城卖的三五牌钟就挺好,到点儿一响当当的;要钟为的是新娘子过门要做饭,不能总让亲家母拎着饭锅,可做饭没有个点儿不行,一旦饭晚了,会误了公爹你屯长的公事的。就这些婚后必用的东西。我看一点儿不算过分。” “你想的挺全呀,亲家。” “可不吗!” “行!咱们娶得起媳妇,就花得起钱!亲家,你就一连串说,还有什么事儿?” “再还有一个大事,要安排好。” “什么大事?” “就是他俩还没到结婚年令怎么办?” 李虎说:“这个是倒是的,可我给他俩提前办不是没有一点原因,原因是你也知我也知,所以干脆背后咱们来个先斩后奏,到时候再补办一下,就完活儿!” 东方宙问花女:“……” 花女痛快地说行。 “干女儿说行就行;还有一宗,如今叫介绍人,就是媒婆,也要有。原因是他俩算是自由恋爱,自由恋爱好听倒是好听,就是差点事儿,有点儿太那个了,举行婚礼时,介绍人是要讲话的,没有怎么能行?!” 李虎笑了说:“屯子内有现成的媒婆,到时知会她一声就中了。” 刘敏说:“我爱多说话,干女儿过门手上不得戴点什么;还有,一下喜车时,好不错人家的新娘子脚一落地要跨一具马鞍子的,表示平平安安呀!” 东方宙斥道:“这些事纯粹应由婆家那边考虑,咱们不要管,谁的事谁办。新娘子手上戴什么,那要看婆家那边有没有硬头货——人民币才行,有当然好。” “这个手上戴的怕是不行,原因是我手头上现有的钱,连买亲家刚才说的那些东西都未见起够,还要外借些呢!我看那样,他们小两口儿过上日子后,手续上戴的自己现整现买吧。” 小虎说:“行!咱们自己整自己买!” 花女对此不太冲心,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干父能想的如此周全,心中好高兴呢,至于手上戴的,事情不能十全十美,便瞅李虎一眼。 这时,东方宙小声问花女还有什么,花女点点头,说没有。 “这我回去后,正经要忙一阵子呢!”李虎说。 说完,李虎起身告辞。花女却要小虎先留下一会儿,还有个事要办的。 一家人便送李虎一人出大门。 李虎走后,在大门口花女拉小虎到一边说悄悄话。不一会儿,又喊小红,三人来在树下。 花女说:“我看这树下无有人,挺背静的。咱仨个都不是外人,我跟小虎不用说了,你小红以后就是我的亲妹妹,照我这说,也是小虎的小姨了,你俩之间有些话应该说开,因此我才把小虎留下来。你们谁先说说。” 小红小虎都点头。 “我先说。”小红道,“小虎哥救我的事,我感谢不尽,能永远记在心上;也正是为这个,在屋里我才给小虎哥施礼;对以前我不对的地方,比如,我在这树上推下你到地上蹲了屁股,还有开学那天我一脚踹你到河里,也算是赔个不是呢!” 小虎就说:“小红你真不善,还能向我认个错,我心好舒坦呢。我当你和我花姐说良心话,说来事情更是怨我,那阵子我就以为我们已结下了亲事,不管怎样说,我感到你已经就是我媳妇了,早晚也是那么回事儿。更是由于看见你我心就急,再加上我总屁屁扯扯的,才不该说的也说了。要说呢,这是我从小就有的毛病,不信你问张家小英子,小时候事儿她知道的多些,这些都不用细唠。咱俩个以前发生口角,每次起头都怨我,可我气的是你虽会点拳脚,不该把我往死里整,两个毕竟是订了婚约的人,并不是死对头呀!这还不说,你又特犟,有时事做了话说了不能尽快拉回来。比如把我踹到水里后你立马就走了,如果是你不走不说什么话,哪怕看我一眼,我也不能气的不行。我不怕你笑话我,就因为这个,我心想咱们的婚事怕是不行了,才在迂见花女时起来勾勾心……” 花女插言说:“什么呀,要我说你们俩就是没夫妻缘份,有道是天意,人不能和命争。” 小红说:“花姐说的是,我俩是没缘份;还有一样,那阵子我就认准一条,不能让你碰我身子,我以为如果碰了身子,如亲嘴呀,拉手呀,就会出事的,我才怕的不行,没有招时就拼命地往死治你;后来我问了我妈,她才细说那男女之间的事儿,我才明白;若是现在,什么事儿都懂了一些,也不能就像从前那会儿的。” 花女说:“要往根上讲,你俩还是都太小,特别是小红,更小,才这样的。” “小虎哥,我再问你,在土坑子你救我时,你捧我到岸上,后来又嘴对嘴吸我肚子里水,心里怎想的?” “我对你起誓,我当日头说话,我那样做真是为了救你,当时啥也没想,过后才忽然又想起了捧你,抱你,还嘴对嘴吸水,觉得也挺好的,虽说是一时的好,心里也有些满足;回到家我还想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事,怕是头里没有亲近着你,婚事又黄了,你毕竟是欠我的,是天意才让我看了你,抱了你,亲了你!” 花女说:“我听小虎说的是心里话。” 小红高兴地说:“我听也是他的心里话。” 要进屋时,小虎说:“明天学校我不想去了,书我也不念了,回家一心一意跟你干姐过日子。” “小虎哥,信我话你还是念点书好。” 花女说:“是我不让他念了,我不能念书,我也不让他念书,再说他压根儿就不是念书的那块料!” 正文 12这对翌日吐心曲 谁个傍晚窥他人 12这对翌日吐心曲谁个傍晚窥他人 花女次日晨起在干父家吃过早饭,便与上学的小红一起出门来,行至屯子北头,两人才分手。小红去学校,花女到李家会小虎一起到镇上买结婚用的梳装台和三五牌挂钟。 须走十里路才能到黄泥洼镇上。路上艳阳高照,行人寂寥。花女拉着小虎的手,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狭窄的乡间小路上。小虎看前后无人,就不时地亲上花女一口,相互心中荡漾,亲密无间。 小虎亲不够,花女说:“别瞎胡闹,万一让谁看见了,有多不好呀?!” 小虎说:“前后都没有一个人走道儿,怕什么,除非大野地里立马冒出个楞头青来!”便又啪地亲个嘴。 花女就看男人下边明显支起来了,如农家大酱缸上盖的酱斗蓬那尖尖顶一般,便身不由已地搂小虎到怀里,两人咬起了舌头。 半空中一只鸟俯冲下来,小虎才不得已地松开嘴,用手抹了抹唾沫。 花女就问:“小虎你告诉我,你说男人找女人,是找个与他岁数般对般好呢,还是找个岁数比他小许多的好呢?你对我要说实话。” “原来我以为小的好,可自从咱俩有事后,我才明白还是年令相当般对般的好。” “岁数小的皮肉可嫩呀!你看我,早前有病不说,比你都还大两岁呢;要再过几年长老些,肯定就不招人稀罕了。” “你说的不对,你长谁不长,还是两人相当好。就拿小红来说,你听她昨天说的,有多不懂事?!还说和女人亲个嘴就能怀上的,简直能让人笑掉大牙!” “你不许说小红,她是我干妹呢!今后我要拿她当亲妹妹待。” “待是待,理是理。” “我再问你,你真的从没有碰过他一点儿吗,我是打比方说,比如拉手了,贴脸了,什么的。” “真没有,她身上我连个小手指肚都没碰过,调理你我都是王八犊子。” “得了,别说没碰了。在土坑子你救她时,她光屁股你都抱她了,还嘴对嘴吸泥混汤子,这叫什么?” 小虎不高兴,说:“去一边子,那不是救她吗!” “我知道你救她,正如小红昨天问你那样,你抱她,还嘴对嘴吸时,心中真是昨天你向小红色说那样,没有一点想法吗?” “你怎么和小红一样,我当天上的日头起誓说话,当时我真就是只顾救她,一点一点坏心没有;有点外心是过后,过后我一扯冷子才想起来了,我叫你小红过去一点不让我碰着,这回好了,我也抱你了,我也亲你嘴了,还想起从前她摔我屁股弄我到河里的事儿,心里是又高兴又改恨,感到是老天让我与她两个一还一报,恩怨相抵,事情可算扯平了,心中的气也算出来了。” “你别说气话,我病能好还多亏小红那样呢,她那样你才来找我,咱俩才能有今天,我们都应感谢她才对。” “是呢,是你这个萝卜顶上了她那个坑,反正就那回事儿吧,要我感谢她个啥?!” “不管怎么说,你大她小,再说我是她姐,她就是你小姨子,都应该对她好点儿,对吧?!” 小虎不吱声,花女追问他,小虎才嗯一声。 “你要记住,如果你不对她好,给她脸色看,我不能答应你。还有,我再说个事儿,咱们哪说哪了,都说你爸和那媒婆好,你知道不知道?” 小虎不高兴,说:“你是我媳妇,我爸是你公爹,你不能这样说话,这么说多犯忌讳呀!” “我和你说犯啥忌讳,再说咱俩一旦到一起后,和你爸势必住在一个屋子里,我能不多想吗?!” “住一个屋有什么不好,屯子里两辈在一个屋住的有都是。” “我怕你爸不老实,特别是日后咱俩搬到一起时,有时你不在家,我怕的很。” “我爸他得敢,他真要碰你,我不用杀猪刀捅死他才怪呢!” “看看,没怎么的你就这么说上了,你捅死他不更坏菜了。” “不捅死他,我就打断他的腿,不然怎么办?!” “也好办,你离开家时,我去干父家住。” “那也不保靠,东方宙别看是你干父,谁能钻谁心里去看?!” “你别说的吓人,我看我干父人品挺好的。” “有数的,‘干亲一进门,眼睛要留神,不是掂对钱,就是掂对人’谁也靠不住。” “我看我干父比你爸强百套。” 这时,高梁地里青纱杖起,绿油油一片,死闷死闷的,透出一阵阵焦灼的热气,风一吹沙沙作响,前后道上无有半个人影。 小虎叫声媳妇,说:“你说我这身子现在怎么这样痒痒,还闹心的很呢!” 花女就看他身下,那酱斗蓬尖尖又支起多高,便说:“我身子也火烧火燎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李小虎眼睛就看着花女,说:“是唠那种喀唠的,不行干脆咱俩来一回,不怎么好呢!” 花女说:“东西还没买呢,等回来的,再……” 花女如是说,意思是回来到家里再办那事儿。 可急急肉一般的小虎却说:“回来东西都买了,又这个又那个的,进到地里往哪放,竟高梁棵子;现在趁空手,能得劲儿些。” 两人便进地里脱了衣服,可密密麻麻的高梁杆子无处能躺下身子,垅沟又太窄。 小虎就提议站着办事儿,两人便相对而立试验,却是不行;小虎就想拔下几棵高梁再把垅台弄平,花女着急地说,怕来不及的;小虎才又说从后面来。花女立马转过身去弯下腰,两人就忽忽悠悠来来回回如荡秋迁一般,直到个个全身大汗淋漓才事毕。 两人从地里出来继续赶路。 花女抹了脸上汗水,说:“小虎你真能耐,还有新招数呢!” “我不敢说自己能耐,这和我从小掏家雀一样,说不上手伸那个窝里对劲儿,能掏出家雀。” 花女一笑,心想,怎么又掏出了家雀儿?!但也不再细问,看看太阳,已到正午,就乐呵呵大步流星前行。 小虎紧隋其后,不大工夫到了镇上买东西,回到东方家时,正好赶上吃晚饭。小虎说还有别的事儿要办,不在这吃,东方宙说,这回咱们已是真正亲戚了,就以实为实,不再挽留小虎。花女与小红便送出大门口。 吃过饭后,花女让干娘领着去张家,商量一下请小石头陪嫁的事儿,过到东院。 都在一个屯子里住着,花女与张家人自然很熟,尤其是和张妈与英子没少见面说话,一家人看到花女自然热情的很。当刘敏说了由头,张妈一连串说了七八个“行”,百般答应,张石头正抽烟,也许是高兴,再不是从前那样嗯啊点头说话,竟然说出一堆话来,让我儿小石头去吧,这是好事儿,送你花姐姐一趟。花女自然乐不可支,拉起小石头手亲近着。刘敏说,那我和干女儿就回去了,家里的碗筷还没洗呢。张妈、英子,还有小石头,一同送出门来。刘敏便说客套话,让张妈有空儿就过去坐坐。张妈一听,便说那我这就过去好不好。刘敏言说,那不更好了。张妈去英子也要去,花女乐不颠地愿意。于是一同来到东方家。 单说这小石头比小红还小两岁,成天就知道玩。张妈与英子去东方家,他却一个人留在自家门外,逗着大黄狗。天上明月高照,月光如洗。大黄狗便跑到街上,小石头紧随其后。不料黄狗一溜神气来到东方家茅栏子里吃巴巴,小石头在后面嫌臭,就狠狠踹一脚,狗便往回跑。正在这时,有脚步声,小石头着急了,就躲在茅房外面蹲下来藏匿。茅房是用秫楷夹杖子围成的,年久失修加上狗爬猪钻,下边竟露个大窖窿。小石头伏在窖窿一旁看着,先来解手的竟然是东方宙,进来就掏出撒起来,边撒边吭哧吭哧喘气,小石头心中觉得挺有趣。东方宙事毕,就摇呀摇,小石头要笑却强忍着不敢笑。这时东方宙走出茅栏子,小石头也想走,刚站起却又来一个,便又蹲下。来的不料是小红,就看见小红蹲下,哧地一声,冲冲的一条线正巧热呼呼地射在小石头的脸上,小石头抹了一把脸,就再也忍不住地嘻嘻笑起来。小红急忙问谁,慌忙中提起裤子,小石头也站起来,两人打个照面,小红却看不清对方脸面,小家伙儿低下了头就跑。小红是会拳脚的,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硬是扯住他胳膊,没用分说拽到屋里,灯下一看,才知道是小石头。此刻正巧张妈和英子还坐着,没有走。 不怪说小红已长大明白了事理,竟然不太往心里去,但这事又不能不当大家挑明,便一五一十叙说根由。讲完时东方宙恍然大悟,就说自已当时也觉得有点什么动静,原来竟是小石头。 爷俩个刚刚说完,张妈早已气得不行,骂道:“你这个小畜牲,连什么叫寒碜都不知道,叫你妈我这脸往哪搁呀,你个千刀万剐的货!” 说完,伸手便打,打得小石头哭了。 张妈一打,小红、刘敏、花女个个上前拉着,硬是把小石头团团护住。 英子十分没面子,既生气又着急,问:“你怎这么不要脸,竟作出让咱大人都说不出口事儿呢?” 正在哭的小石头,就抽抽嗒嗒地说着大黄母狗来吃巴巴的经过,末了哭诉道:“我,我就是害怕,就蹲,蹲下了,正好有个大,大窖窿,我看见了,人谁不长,长眼睛,长眼睛哪,哪不兴瞅,瞅呀?!” 个个听了都咂嘴,交头接耳,一时不好说些什么。 英子当大家说:“要我猜他是真害怕,说的也是心里话,他是跟咱家大黄狗出来玩,往常也是,成天总跟在大黄狗屁股后面,让我说过多次,我说你是人还是狗,总跟着狗玩?!可我怎么说他他也不听,还是跟着大黄狗,有时还跟大黄贴脸,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又转过身对小石头说:“你说的姐信倒是信,可姐要问你,你说你偷看小红到底对不对呀?” “不,不对,还不行吗?!” “那今后还改不改呢?” “改,我改就,就到头呗!” 可张妈不拉倒,还是气得要死,说:“你上嘴唇下嘴唇一搭,说声不对,说声我改,就成呀?!就像谁杀完人说我再不杀了,能行吗?”说完哎地一声,长出一口气。 小红就说:“你改就好,只要你能改,我当姐的就再不责怪你了。” 张妈那边还在生气不拉倒。 小红说:“大娘你也消消气,要说这事儿呢,开头我真是生气,只以为是哪里来的坏人偷看我,当时我一看他是想跑,可他却不知我是会两招的人,他刚跑,我上去一把就薅住他,扯进屋来了。对这事儿,才刚儿大家唠半天,话都说透了,小石头他毕竟还是小,我不能往心里去,咱们谁都把它当回事儿,大娘你也别再生气了,都鸦雀无声不再提它就算完事儿。” 张妈手一摆,道:“完事不行,头里你们提让他当伴娘的事儿,不能再让他跟着去了,他若去我让人都能笑掉大牙,你们干脆再另找一个小人吧!” 花女不让,说:“大娘,那可别,一个小孩子,这么点小事儿,我一点不在乎,还是让小石头去好。” 张妈就一个不行,百个不行。 花女便还要说什么。 东方宙给花女递眼神儿,花女才点头不再言语。 东方宙说:“嫂子你先别着急,要听我把话说完,你再论小石头去还是不去当伴娘的事儿。要讲呢,一句话,小石头他就是太小,不要说他跟黄狗去是事出有因,就是他再大个一岁半岁的,哪怕是他自已有意去看的,一个小孩子也算不上什么大了不得的。今天我东方宙当你们几个妇道人家说话也可能不太相当,不相当我也要说。在这里我打个比方,说是谁家的一个男人走道,走到一家特矮的茅栏子附近,里面便站起个解手的女人,女人露着肚皮正在提裤子,这男的就看一眼,或是着急向她打听去谁家须往哪边走,我看那女人也不会太往心里去的。再打个比方,还是这茅栏子从外边看里面无人,一个男的就走到跟前,往里就看一眼,或者说直接就进去了,结果里面并不是无人,却是有个女人正在里面蹲着呢,男人吓的马上出来了,出来后还没有走,一直在外面等着,因为他有尿憋不住才着急等着,我看那女人也不会说什么。类似的事儿不好倒是不好,但无论大人也好,还是小孩也好,我说有的是呢!问题在于咱们当大人的怎么对待。那到底应该怎样对待呢?我看最好的办法是我们大人要首先明白,小孩子是逼到那个份上了,只多说他是出于好奇,没别的,就是好奇。知道了这个道理,咱们就要劝说他,给他讲道理才对。原因是,多少大人迂着这种事体,咱们大人都能压下来,为什么小孩子有这事体,大人就不能压下来?!所以,你们都要记住,再迂着这种事后,每个人千万都要能压事而不能起事。什么叫起事,连打带骂就叫起事。我这里再对你们说一件事:在我当国兵那阵子,一个外科医生对我讲过,外国有个叫弗洛伊德的著名医生,也是个心理学家,这心理学家他讲,任何孩童一下生后,天生就对那种事——用我们医生讲的叫作**,孩子们都对**感性趣,这也是人固有的本性,也叫作潜意识。就像不明白事儿的孩子吃奶,吃奶不完全就是因为饿了,其中他也有对异性天生的亲昵之情,刘敏曾向我说过,她不明白为何小女孩对他爸亲,相反小男孩却对他妈亲……” 讲到此,花女、英子、小红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东方宙接着说:“原因都是在于,凡是一个人,天生就有性感觉和性意识,孩子越大这种感觉与意识就越强。我讲的不知道你们都明白不明白?!……” 张妈听到这里,虽然依然没有一丝笑意,但看其面容却轻松许多。 于是,张妈平和地说:“东方大兄弟你讲的嫂子倒是没听的太懂,可也明白了七老八,回去我就听你话,好好劝劝咱这个小鳖羔子!” 东方宙答道:“嫂子你这就对了!” 一屋人都笑了。 花女更是高兴,问:“若是这样,那小石头还给我去当伴娘呗?” “当!才刚我说不让他去的话,我收回来。”张妈痛快地说。 至此,小石头乐了,高兴地到小红面前,说“小红姐,你别生我气了!” 小红说:“姐不生气,你姐英子和我好像一个人似的,姐姐怎么能生小石头弟弟气呢!” 说完,双手搂过小石头到自已身边,两人身体相对地紧紧贴在一起。 张妈看时候不早了,临行前说:“我是小鳖犊子的妈,我向东方宙大兄弟,向妹子,向小红都赔个不是,是我没管好咱这个小冤家!” 东方一家人及花女说:“咱们谁和谁呀,千万别多心呢!” “我不是多心,我是实在不过意呀!” 张妈说完站起,小石头一手拉着张妈一手又拉着英子,一同回家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13少女来潮忧伴喜 新娘进城喜中忧 13少女来潮忧伴喜新娘进城喜中忧次日清晨,小红早饭后背起书包上学先会英子,到张家大门口便喊一声,英子没出来,却让小红进屋。小红一进门,看英子虽然穿得利利整整的,却静静地歪躺在行李上,书包放在身旁,一手拉着书包带子沉思。小红就问:“英姐你想啥呢,快快上学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英子脸色羞红,说:“我今个不去了,你替我向老师请个假。”小红以为英子请假是为昨晚小石头的事儿,一边替英子拎起书包一边说:“你想那么多干啥,起来快走呀!”张妈一旁快言快语地说:“快去上学,那算个什么大不了的,能吓死你不成?!”英子才强起来,从小红手接过书包背在肩上,出门来。走到街上,小红说:“听大娘说的话,我更糊涂了,你到底怎么了呀?”“我有事儿了。”“小石头的事儿,昨晚我都当他说了我再不能责怪他,再说我爸讲了那么多……”英子说:“不是因为我小弟,是我行经了!”小红知道英子与李小虎同岁,才十四,便说:“怎么十四岁就行经,上回你不是对我讲要几十年后吗?!”说着,自己就慌恐起来,立即想到自身,怕也是三二年的事儿;并看着英子脸色特别忧郁,脚步迟缓。英子说:“来的可多可多了,还鲜亮亮的,我就用棉花垫上了。”“那就别去上学了呗!”“我怕我妈说我,不过还能对付走。”“你怎么用棉花,不说是用布和纸好吗?”“我特别多,布和纸不行,我妈说布和纸渗出的多还快,棉花就不了。”“是几时来的?”“其实昨晚去你家以头就见有了,我就怕的了不得,来的多是等到下半夜鸡叫头遍时候,就像涨水开坝一样,哗哗地。”小红叫喊:“我的天妈,真把我吓死了!”快走到学校时,英子要小解,小红疑惑,问:“怎么来事还能小解啊?”“傻妹妹,那是两条道,各走个的道,井水不犯河水。”小红说:“怪有意思的。”说着,就跟英子从坝顶上下来,进高梁地里。英子先拽出一团血糊糊的棉花来。小红支牙咧嘴,说:“吓得我心直门突突!”“是我来事儿,你怕的哪路,又不是你小红来事儿。”说完就小解,小解后,英子从书包内取出一窝子旧棉花套子,黑黝黝的,团成一团,弯腰重新垫好。小红说:“这要用水洗洗就好了。”英子说:“那要到最后完事儿才能去家南土坑子洗呢!”“要我说不如在家用水洗好,更干净。”“那得到冬天在家洗,先把水缸水烧热,再下盆洗。”“这一看,女人真不如男人,男人多省事儿!”“你说的不对,我妈说男人也流,不过不是流血……”“我想起来了,有一回我妈也当我讲过,男人流的是什么。”“是吗,是你妈亲口对你说的吗?”“是,头里我妈也不想说,她问了我爸,是我爸让她告诉我的。我爸说孩子早一点儿知道这种事好,人能精怪些。我才知道男人流的什么。”英子说:“我妈有一回还对我说女人如花,根都是从这来的。”“你妈还能说出女人如花的话来?!”“那倒不是,是她解放前听你干姐花女她妈卖唱女说的,卖唱女说女人如花的。卖唱女长的可漂亮了,不然花女为何也长得像天仙似的,根在她妈,有什么根才长什么苗。她妈那阵子常穿一身旗袍,不但漂亮,唱的也好,唱‘王二姨思夫’,边唱边淌眼泪儿,连听的人都跟着落泪;还会说东北大鼓,有个瞎子给她拉弦,她自己连打板带打三角架支起的那种小园鼓,当当的,‘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秦琼卖马’说的可好了。可他们男人就不行了,男人都是小白脸子,走到哪里都是白了白,干出一张嘴,花树柳树的,没一个有正形。李小虎就是,还有他爸屯长,都是那个货,你和他黄了就对了,也就是你干姐以前得疯病能将就他。”小红便自语道:“女人如花,这话讲的真好。”说完出了高梁地,来到学校。一进学校大门,看早来的女同学正在操场上跳绳。英子对小红说:“现在还没有打铃上课,你跟那几个同学玩一会儿,我先进教室去,还有一道算数作业没做呢!。”“我才不跳呢,我也想进教室背背语文课文,再陪陪你。”英子高兴,挽着小红手,朝教室走去。第一节下课后,因为第二节是体育课,孙老师拿教案刚走出教室,英子会小红追上去,英子羞愧地说:“孙老师,我来,来例假了,下节体育课,我想请假,行不?”孙老师从来就是甭个脸,说:“给你假,你可以在教室看看书,或是在操场自已随便走一走。”说完抹身去了。一个比小红还小的女生听见了,偷偷问小红:“什么是例假?”小红耳语说:“就是月经来了,是女人都来。”小女生还是不明白,又问月经是什么,小红便说:“我有空再告诉你。”下午放学回家时,英子又在高粱地换一回棉花,依然是那么多。英子说:“多,我也高兴。”“高兴啥?”“我妈说,只有能来事儿的女人才是女人,女人来事儿才能怀上,能生小宝宝,没白来这世上一回。”“英姐长大也想找个男人到一起吗?”“是女人谁不找?!”小红笑了。话说两天后又是星期天,花女要去趟辽阳城。原因是那回去镇上买嫁妆时,三五牌挂钟没有货,只买了梳妆台和一些零零碎碎回来。买挂钟必去城里。花女头一天下午就去李家商量。粗中有细的李虎说,娶亲的日子都定了,时候已不太多了,家里势必要搭个做饭的行灶,搭行灶须找个成手的瓦匠来,时候已经说死,来了还要配个小工,咱们不能大撒手,就让小虎在家伺候瓦匠。小虎不同意,愿意让爸爸在家,自己同花女两人去城里。花女也如是说。李虎就不是了心事,说进城里是要坐马车的,马车我已和农业社求好了,车老板是那两匹马原来的主人,他说他自已要出趟门,事情很急,不可推迟,因之赶车的老板要咱李家自已出的。我会赶车,你要我在家,那你能赶车呀。小虎说,赶车有啥,能拿鞭子能喊驾驾哦哦越越就对付赶呗。李虎来了脾气,叫喊,你个小兔崽子,车怎能对付赶,再说那并非是小毛驴车,那是两套马的胶皮车,对付赶一旦牲口毛了,连人带车翻洋沟里摔个腿疼胳膊折的如何是好。其实李虎这样讲只是没词找词,内里有私心,更是怕把钱交给小虎,特不放心儿子。小虎便鳖茄子了,只好顺从。花女感到自己尚未过门就跟公爹出外好说不好听,又想起李虎和媒婆有染之事,更急得不行。忽然就想到干妹小红来,小红星期天不上学,完全可以跟去走走。便返回东方家说与干父干娘及小红。干父干娘自然同意,还夸花女有心眼儿真不白给一回。小红更是一跳八丈高,连说行行行地答应。这天早晨饭后,花女找小红到一边,问:“小红妹妹,那李虎与媒婆之事,你晓得不?”“晓得呀,上学时那些岁数大的同学没事唠过他,我一旁听到一些。”“今个儿进城你要替我掌掌眼,迂事给我递个眼神儿,听着没有?”小红啊一声答应。外面有马鸣叫,随后听“吁”的一声么喝。花女急忙同小红出门,东方宙夫妇跟出来,一同到大门口送行。到街里,夫妇二人都和李虎寒暄。然后东方宙让小红坐在车正中,让花女坐在前右辕板上,赶车的李虎坐在前左辕板上。一声“驾”,马车起程。由于座位原因,三人都是相背而坐,谁都看不见谁的脸面,之间都不便说话。车行快到北县道时仃了下来,李虎说:“花女,你坐前外车辕两腿拎着怕是不保靠,不如上车来,坐到车厢里边。”花女说:“不用,我两腿拎着好,到什么时候都不能麻腿儿。”小红就说:“我看姨父说的也是,花姐你上来吧,能和我说着话。”说完就和回头的花女挤挤眼儿。花女便上车来,坐在了车厢下身。“坐车后面颠的慌,不如朝前些。”李虎又道。“我才不呢,坐下边紧挨着小红,挺好的。”“你怎么这样犟眼子呢,再朝上些!”李虎命令一般道。可花女还是不动。小红便说:“再不就叫我花姐和我坐对面,我朝东,花姐朝西,两人说话方便。”按小红说的,赶车的如果一回头,就能看见花女,李虎便说:“小红说的对,花女你就上来吧!”花女才起身上来,与小红坐了对面。马车继续前行,李虎果然回头望着花女,笑笑说:“这多好,你坐车厢里仔定就不颠了,你们两个说话还得劲儿。”花女就说:“我姨父你也别总回头说话,赶车要紧,别让马毛了。”不一会儿到了北县道上,马车朝辽阳城驶去。李虎又回头对花女说:“你俩个要坐好,我们赶路要紧,车马就要跑起来了。”花女没有理会。李虎一声么喝,马车如飞前行。县道上的车马流水一般,铃声叮咚,鞭声阵阵,个个马匹四蹄蹬开,如龙似虎,车轮滚滚,扬起道道烟尘,县道两侧的树木飞也似地后退。李虎再次回头,一脸笑容地对花女高声说,:“这两匹马在农业社里我就知道,特不老实,可爱毛楞了,就是活好!”李虎说完转回头去,么喝一声,又转回头来,叫喊道:“除了它们原来的主人,别人谁赶都不行,就得我赶还差不多!”李虎头再次转回去又转回来,大声说:“也包括咱家小虎,我还不知他那两下子,多亏我没让他来,他要来这马车早便出事儿了!”小红与花女又挤下眼儿,背身子说:“姨父,你只顾着说话,辽阳城还有多远呀?”李虎道:“快了,再有抽袋烟工夫就能到了;我问你俩,城里西海兴馆子那灌汤包子你们吃过没有?”花女说:“辽阳城咱们都头回来,更不知西海兴大门朝哪开,是鬼才吃灌汤包吧?!”“买完嫁妆,我领你俩去吃,灌汤包一咬一兜油,可香了,吃完姥家都能忘,然后我就领你们去白塔公园看大老虎。”花女斥道:“还忘姥家?!我姥早死了!”“我好心好意说,花女你怎么斥嗒我?”“本来我姥就早死了,我哪能斥嗒你呀?!”李虎不再言语,啪地打鞭子一下,马车不一会儿过了城西桥洞子,进了城里。城里别是一番模样,街上铺面一家挨着一家,往来人流不断,更有摇铃拉座的人力车,偶尔还有一辆汽车驶过,花女与小红又看这又看那,远远就看到了那高高的白塔威威耸立。李虎仃了马车,提议为了方便,要先进公园看老虎,后买嫁妆,最后到西海兴再吃饭。否则先买东西放到车里容易丢失,拿着又现天现地不得看虎,无法溜达。花女意思先买嫁妆,如果晚了可不进白塔公园。小红就剃眼神,愿意先看老虎。花女一想也是的,来一趟城里,不看看老虎怪屈的。李虎便在公园门口将车交与看车人并问了价钱。公园敞着大门,更无人收票,三人便进到里边。先在白塔下面仰头观看白塔片刻。李虎并没有看过老虎,也急着要看,就寻老虎在何处,便听到一声吼,硬是把花女和小红吓一大跳,李虎说这可能就是老虎在吼叫。便寻声去找,就见前面有大个铁笼子,有不少人围观,果然就是老虎笼子。笼子内有两只虎,一大一小。三人躲过众人,来到一侧,花女和小红害怕,有点畏首畏尾,倒是李虎兴高采烈,好像以前曾看过一般的明白许多。看着看着,李虎便打比方对花女说:“那只大的就是我,如在咱们屯子里一样竟说上句,小的就是你未婚夫小虎,你看它有多欢实呀,就差没有你了,这要是再有一只就好了。”花女眼睛一夹,说:“姨父你闭嘴,当老人怎能这样说话?!”小红说:“姨父你说有三只好,我说有四只好,应该再有只大母虎。”“怎的呢?”李虎问。“姨父,这你还不明白,那大母虎就是媒婆,不是,我才刚寻思媒婆给我和你家小虎提亲的事,便说走嘴了,小红今个嘴怎么不好使了,我是说那大母虎就是你家我姨母呢!”李虎被这句话呛得哑口无言。花女就拉小红移开,来到侧面。花女开心地说:“你冲他冲的真有劲,这个老该死的,回去我就告诉他儿子,看打折他的腿不成?!”小红说:“他真不个东西,哪有这样当老人的。”花女就说:“走,不看让我生气的虎了,去买嫁妆去!”小红转身对李虎说:“姨父,时候不早了,咱们买嫁妆去吧!”李虎没吭声,前面走了。到街上先买九块布,花色都是花女掌眼;后买挂钟,每买一样都是李虎按价付款,所余零钱自已照样揣在怀里。最后花女买四色礼,小红百般不允。花女说:“那哪成,我当干女儿的,来次城里,哪有不买之理?!”就又买两瓶辽阳老白干白酒,两包蛋糕,一条大生产香烟,二斤糖块。由花女个人掏腰包。都买完后,花女对李虎说:“这回去西海兴吃灌汤包吧。”李虎思想半刻,说:“时候不早了,若去的话到家必定会晚的。”花女说:“我求小红跟来,也算客情,来一趟城里又实属不容易,再说还是姨父你头里说的,说出的话要算数的,怎么能不吃?!”李虎说:“吃倒行,可我腰里钱花得没太多了,乍办?”“我不管,你掂量办吧!”花女说完转过身,去到一边站着。李虎急得不行,就对小红说:“再不一人吃碗面条行不”小红思衬一会儿,说:“我是陪花姐来的,你还是问我花姐好。”李虎又问花女,花女依然无语,却看近处有一小小饭舘,便独自前行进去。李虎无奈和小红跟着。三人各吃碗炸酱面,才赶车回来。一路上,谁都没说话,花女一直想,婚后将如何是好呢?!到家时已是小半夜了。 正文 14干父耐心教半子 义母慈爱护门楣 14干父耐心教半子义母慈爱护门楣 小半夜时,东方宙去外面小解,刚收了物件,茅厕外西道上有响动,月光下隐隐约约看到是农业社的马车,就在窗外喊刘敏,说小红和花女回来了。 屋里的刘敏赶忙起来,露着两颗肥乳,提起小布衫,一边穿一边往出走。夫妻两人共同来到大门外,先和李虎打招呼,然后帮助花女从车上取下嫁妆,连背带拿进到屋里。 花女将四色礼放在桌子上,开腔说:“上回干女儿跟小虎去镇上就要买这礼品,一看镇上除了有上讲究的大生产香烟外,酒竟是散酒,糖是没有包装纸的糖球子,糕点只有钢硬钢硬的炉果,我就都没买;心想哪天能进一次城里,再买也赶趟,正好今天去买嫁妆,顺便就买回来了。” 刘敏说:“用不着的事儿,破费干女儿钱干啥,你干父干娘又不是外人。” “干娘可别说了,正不是外人我才买,买时小红横拦竖挡的,我说不行,我非买不可。本来嘛,我认干亲头都磕了,饭也无数八遍地吃了,哪有不买之理?!” 东方宙拿起纸绳捆绑的两瓶白酒高高举过头顶看着,夸这辽阳老白干是上好的酒,正经是60度呢;又夸香烟,这大生产烟牌子正,又带着锡纸,一般平民百姓抽不起,起码得是镇长级干部才有资格吸的;还有这蛋糕,现在人都叫蛋糕,民国时都称槽子糕,因为有那铁板做成的模子,一槽一槽地齐刷刷摆在上面,然后上炉子里烤;糖也好,是花纸包的呢。夸完就拿一个糖块撕下纸扔进嘴里,又捧一捧散到炕上,让大家吃。 干父一边嚼着糖块一边问花女:“你俩跟李虎去一趟城里怎样啊?” 花女打一哎声,流下一滴泪,说:“别提了,都能把人气死!”不再言语。 刘敏就问小红,小红便一一道来,花女不时插话,两人将往返城里发生的事情说个明明白白。 小红、花女讲时都气得不行,可东方宙越听越开心,说:“两个女儿都行啊,我听了是特别的高兴!” 刘敏不解地问:“李虎那个样子,一点人味没有,你怎么还高兴呢?” “李虎倒是没个人味,这自不必说;我高兴的是花女与小红。根据他俩讲的,我看干女儿对李虎能抓住节骨眼儿,比如在去的路上,他几次回绝李虎提议挪动坐位,后来与小红坐到对面后,又多次不让李虎回头;还有在看老虎时斥嗒李虎闭嘴;尤其是买完嫁妆要吃饭时,花女能咬住李虎头里说的吃灌汤包的话,逼得李虎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左右为难,骑虎难下,最后他死逼无耐才冒出一句腰里没钱了。弄得李虎很没面子。再说咱小红对李虎讲的那句若有只大母老虎更好了的话特有劲,又说那大母虎就是媒婆,呛得李虎老实的闭口无言,对两女儿服气的很,在回来的路上他才一言不发鳖茄子了。我猜他既便回到家里都未必能睡好觉。这说明你俩个终归是占了上峰。所以,我劝干女儿不要嗨声叹气,要高兴才对!” 一听这话,花女心情平和些,说:“照干父这样说,那我今后对那老不死的就得分毫不让,有事时都针尖对麦芒跟他干到底不成?!” “那也不是……” 小红抢话说:“我花姐说的对,就和他干到底!” 东方宙瞪一眼小红,斥道:“你个小孩子,大人说话要听着,别乱跟着瞎说。” 又转身继续对花女说:“咱们不能和他干,因为李虎若不是心术不正,那他毕竟还是你的公爹,对公爹咱当儿媳妇的要孝敬,这是明摆着的,因为人家是大人,咱们是小人,当小人的,俗语讲,百敬孝为先;相反他心术不正,就是另一码事,你当儿媳妇的表面还要有个样儿,而在暗中要特别注意防备和监视他,。直接和他干不好,那样会越弄越僵,弄不好还会节外生枝的。” “干父你这么说,我倒有点糊涂了,又让我有个儿媳样儿,又不直接和他干,那今后我花女倒如何是好?” 东方宙低声说:“干父给你出主意,你再迂事时,要通过你丈夫小虎,让小虎直接对着他爸爸才对。” 花女听得直门点头。 深夜里,听院子里有走道声,是谁来了。 刘敏推门一看,是李小虎,赶忙让到屋里。 花女才刚就想次日找小虎唠唠,便眼前一亮地说:“小虎来了。” 东方宙也正想尽快见着小虎一面,可不等见着居然说曹操曹操就到,便笑脸相迎说:“快坐,快坐!” 小红也热情的很,拍着炕沿,说:“小虎哥,坐这里。”大家如此热情,小虎心里感到温暖,坐定。 花女说:“你怎么不在家睡觉,都到大半夜了还来,有事儿呀?” 小虎说:“有事儿,今个我一清早起来,心里就直闹心,晚上躺下更是一点觉没有,就来找你了。” 原来李虎返到家时,一脸的不高兴,特不爱吱声,除小虎问他嫁妆都买回来了呀他嗯一声外,一句话不说,一头就瓦在炕上蒙着大被睡去,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小虎娘就问小虎,你爸能不能是进城把从邻居家借来的钱丢了?小虎听了便发乎乎。心想,真若是把借的钱丢了,以后难还上不说,今天恐怕连嫁妆都买不成,一枪两眼。又一想,不对呀,头里老头子刚进屋时我问他嫁妆买没买回来他明明嗯了一声,说明钱肯定没丢;再退一步说,既便是丢了,他回家也会言明,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瞒着家人。就猜测,老头子定是与花女发生了什么口角,一想到此就着急得很,立马想去问问花女,可半夜三更去东方家不太妥当,便脱衣躺下,就听见炕头李虎长吁短叹直打嗨声,自已就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索性起来轻轻穿上衣服,悄悄出门直奔东方家来…… 花女道:“闹心就来找我,你也不看看现在啥时候了,半夜三更天都快亮了!” “我不是有事儿吗?!” “什么事儿?” “我来是想问问你,你今个跟我爸进城里,他是不是把钱丢了?” “没呀!” “那我爸到家后为何老大的不高兴?” “那你得问你爸去。” “在家时我百般问他,他都不吭声,我才来问你。” 花女看一眼干父,东方宙就眨一眼,说:“这一看我干女儿和亲家之间是有点事,居家过日子舌头碰牙的事常有,我看这样,花女真要不好讲,你俩就过到那屋去说。” 花女起身。 小虎却不动弹,说:“用不着过那屋,花女同我爸既或是有什么,也不必背着姨父姨母和小红,你就说好了。” “那我和你姨与小红过那屋去,你俩在这屋唠。”东方宙说明完示意刘敏。 小虎上前百般拦着,东方夫妇才又坐下。 花女又如刚才气气地将事情重新学说一遍,小红快言快语地不时插话,小虎悉耳静听,脸上渐渐有了怒容。 花女讲完,小虎大声说:“我不怕姨父姨母你们笑话,我爸他这还了得呀,花女还没有正式过门,当公爹就这样不知好歹,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的!” 东方宙便拦着,刘敏也好言相劝,小虎却依然气得呼哧呼哧喘气。 东方宙便移坐在小虎身旁,耐心地说:“小虎你千万要沉住气,要说呢,我既然是花女的干父,那么再过几天就是你的岳父,你就变成了我的女婿,有道是,‘新婿称为娇客,东床是为半子’半子就是半个儿子,当然你又是李虎的儿子,咱当儿子的不能这样对你的老子,你哪能居然讲出要回去收拾他的话来,这怎么能行?!不是我挑近乎话说,以后咱俩再不能像从前那样,迂事我要开导你,让你学会如何办事如何为人,特别在家里,明白怎样敬父相妻爱子,当个好男人。” “这我倒懂,可我要姨父你说,哪有他这样当公爹的?!你们还不知道呢,头去城里前,我就说我领花女进城去,可他说啥也不依,非要他去不可,这个老伤门旋儿才不个物呢!” 东方宙笑了说:“这你小虎又不对了,怎么还骂你爸是老伤门旋儿呢,你不能骂,你要明白你爸回来不再言语是没有脸了;所以你回去后应该这样行事,趁他没脸,你将花女说的这番话学说于他,同时你背后也要对你妈讲,你妈势必要臭他,不答应他,他就会更没面子,甚至扎他心,没脸见你娘俩,他才能自责悔悟,以后他才能收敛些。况且你这样做他还能知道你当儿子不白给,有心数,他才能日后拿你当回事儿,甚至惧敛你,这有多好呀!” “若我看,他就是那个货,生姜到什么时候也离不了辣气!”花女说。 东方宙说:“我看不会,只少他能往心里去些,人吗!” 花女对小虎说:“实不可解,咱俩成婚后我愿意你领我出去租房住,远远离开你爸和你妈。” 小红高兴说:“我看我花姐的主意好,让花姐跟小虎哥搬出去再立个大门口,不跟他们一锅搅马勺。” 小虎乐了说:“头里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的话,日后我爸他就是多少能好点儿,我也不放心他。” “这也倒是个法子,不过须要你们办完婚事后再去租房,不然对你爸的面子不好,再说既使是租房也要你爸同意,他同意了他才能拿房租,是不是呀?” 小虎说:“行!” 花女也说行。 天快亮了,小虎才回家。 次日,小红上学,花女就来到干娘身旁。 干娘连日来为干女儿出门的事忙得不亦乐乎,就连那四四方方的红盖头就整整绣了两天。此刻,便将盖头拿给花女看。前面是鸳鸯戏水,下边还有几道水波浪,真就如活的一般招人喜欢。后面是若大个福字,四周边上是一排云字卷。花女喜上眉梢。 刘敏将红盖头戴在花女头上,退后一步前瞅后瞅,左看右看,说:“我干女儿一戴上这盖头显得更鲜艳了!” 说完哧哧地笑一回。 花女便扯下盖头来举过头顶,露出了一副如花似玉的面容,在鲜红的盖头映衬下,美丽得姣艳无比。就掉下眼泪说:“干娘你真比我死去的亲妈都亲,这盖头我过门后定能好好地珍藏,永世不忘干娘的大恩大德呢!” 刘敏听了十分高兴,说:“这是干娘应该做的,有道是贵婿称快婿,女子号门楣,我怎么也要把干女儿好好打扮打扮呀!” 花女问:“门楣是啥意思?” 干娘说:“门楣意思是说女儿就是娘家的门面,在婚礼上众人一看新娘子模样,二就看娘家妈给打扮得如何,我怎能不在心?!” 说完就又拿出一双装新鞋让花女穿上试试,一试不大又不小板板整整正好正好的。两只前脸儿还各绣一只蝴蝶,蝴蝶膀子向上张起,真如飞的一般。 花女在地上喜滋滋来回走着。 刘敏便说:“我干女儿一穿上这装新鞋就没谁了!” 花女便笑,用力跺几脚,说:“到也阁那天,我要用干娘做的装新鞋踩踩小人呢。” “小人是谁?” “小人就是李虎那老东西!” 干娘便用眼睛瞪一下,说:“干女儿别骂他,咱们是女人,有事儿要记在心里才对。” 花女点头答应。 干娘又拿出大红布幔来让花女看。 因为花女婚后要与那李虎住南北炕,这布幔白天要整齐地卷到半空中长长一道幔杆上,其上贴有“连生贵子”的横批,晚下垂放下来用来遮挡,以求生活方便。 花女看着看着,一张笑脸就阴沉下来,长长地一声叹息,干娘也不再言语。 须叟,刘敏说:“干娘要问干女儿,昨晚你说婚后要出去租房,那李虎能同意吗?” 花女说:“我也想着这事儿,怕是那老东西不能答应,如果他真不答应,我就背后抽拢小虎和他没完没了,让他不得安生。” 干娘说:“干女儿可别那样,你当新媳妇的,什么事儿都要悠着点儿,实在李虎不点头,干娘昨晚直思忖到天亮,想让干女儿和小虎就搬到我这边住……” 花女顿时潸然泪下,说:“那哪成?!” “干女儿是怕那小虎倒插门吧?” “那倒不是,小虎他得听我的。” “那就好,干娘都想好了,你们来只是先住些时日,等来年开春,我们家手头还有几个钱,盖两间厦屋还不成问题。” “盖厦屋?” “是呀!盖成厦屋给你干父作诊所,这边腾出房子好给你们住,有多好!” “那这事儿是干娘想的,还是我干父早就有话?” “干女儿,这你不要多想;在咱家里,屋里的事情你干父都依着我,什么事儿若是我提的头,你干父都会同意的。再说他有一回叨念过,说是把诊所放在西屋有点太小,太小啥意思,不就是想再押个房吗!” 花女说:“这事儿我一个人可主意不了,我还要同小虎商量才是。干娘你可以那样,你和干父你们办你们的,我和小虎的事儿是小事儿,并且这还是后话。” “干娘是担心你。” 花女便扑到刘敏怀里,哗哗流下了眼泪。 正文 15考试哪个列榜首 改选谁人当班头 15考试哪个列榜首改选谁人当班头 悠忽间学校已到了期中了。 这一天要进行中考,小红早早起床,先默写语文的生字,又将所有的课文背诵一遍,再温习了算术的几道难题,母亲便喊吃饭了。 桌子上摆一碗秫米稀饭和两个鸡蛋。 母亲边给剥鸡蛋皮边说:“妈特意煮两个鸡蛋犒劳犒劳我女儿,盼你考试给爸妈拿个第一第二回来。” 小红说:“第一第二不敢说,我敢保证不出前五名。” “前五名就好!” 饭后,小红背书包去会英子。 英子边出门边捧着书本背诵课文,走到街上见到了小红。 小红说:“英姐这么用功?” 英子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怕不及格。”便合上书本,装进书包里。 姐俩脚步如飞来到学校。 在班主任孙老师眼里,小红和英子都是好学生。尤其是小红,性格既灵秀、活泼,又有几分小女孩儿的那种沉稳。孙老师感到她的确是一棵念书的好苗子。不仅在女生中甚或在男生中也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学生,便对她有所偏爱。每当自己无事时,小红的形象总在眼前晃动:诸如提问时她都先举起修长的手臂,眼睛同时散现出希冀的目光,让老师不得不叫她的名字。回答问题不但正确,且灵敏、自然。交上来的作业没有一次脱拉时候,而且作业本从来齐整洁净,没有一页卷曲或污损,字写的还大方、秀气。给人认象最深的是向老师敬礼,首先立正站定,然后庄重鞠躬,随之身体复原,直立须臾一笑后才离开。在孙老师看来,东方红所以能这样,是由于出身于她的与众不同的家庭,孙老师是与东方宙相识已久的人,怕是小红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医生身边,受到过良好的教育与熏陶,才如此的与众不同,招人喜欢。而后来发现小红独独还会些拳脚,便更让老师和同学们刮目相看。 孙老师也很喜欢英子,虽然英子在学习上不如小红,可年令偏大的英了较为成熟,显得大气一些,在同学中不论是对男生还是女生真如大姐姐一般有样儿。特别是英子特别爱护班级集体,扫地、擦玻璃窗,有什么劳动都抢在前面。 第一节考算术,小红与英子座位挨着,两人开始都有点儿紧张,可小红一答上题反倒轻松了。英子就不了,前边的码字题还算可以,正确与否总能答出来。最后应用题就卡住了。等到小红要交卷时,英子还是不会,急得额头上浸出了汗珠子。小红有意思等候,递上手帕,英子不要,下手推了。小红就偷偷看英子卷纸,发现第三道码字题不对,轻轻告诉说第三题是15,英子改过来。小红又看,英子说不用你瞅,并拿眼睛示意小红出去,自己答什么样算什么样。小红却不走,英子身下就用脚踢小红的鞋,小红只好站起来,交了卷纸出了教室。 外面是宽阔的操场,交卷的同学没有几个,正在相互问着答案。小红凑近前与其交流,方知自已毎题都答得正确,心里很是得意。 这时,一个男生便笑一下,说:“东方红,听说咱那退学的班长李小虎就要娶媳妇了?!” “是啊,怎的?”小红微笑地反问。 又一个道:“媳妇是谁?” 小红神情依然,说:“是我干姐花女呀!” “花女长的有你漂亮没?” “比我漂亮的多了;哎,不对呀,你住的屯子和咱们屯紧挨着,怎么没看见过花女好看呀,明知故问!” 一个就说:“我真不明白,你们屯子里一个大美人,一个小美人,怎么都和李小虎好过呢?” 小红嘻嘻笑着回答:“让我怎么说呢,好过和好过不同,比如地里种的香瓜,有甜有不甜的,还有苦的,更有刚开花便蔫巴了的,连胎儿都没坐成!” 几个同学笑起来,说:“东方红说的真有趣!” 又有一个认真地说:“东方红,你比那李小虎小的太多,我看你俩婚事黄了是对的。” 小红高兴地点点头。 一个又说:“东方红你……” “你想说啥呀?你你的,竟说半截话!”小红问。 这个同学便笑了,说:“你愿意找对象,何不在班级里找个男生处处多好!” 同学们大笑起来。 小红也笑了,说:“我倒是想找一个,却没有相当的,你看你们这几个谁能差不多,还能舔脸说让我找一个?” 同学们便这个说那个行,那个又说这个行,相互推推让让闹起来。 小红说:“我看你们谁也不行!” 几个同学便不再言语,都挺那个的。 小红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们倒当真了!” 这时,一个交了卷纸的同学手举一只蓝球从教室出来,几个男生争抢去夺,大家便到蓝球架下练投蓝。一个会小红去,小红不去,就独自到操场边上溜达去了。 来到白杨树下,小红一边走一边想,我小红是一个小小女生,刚刚来到这个世上,走过的路怎么就这样坎坷呢?自从那媒婆提媒后,自己与李小虎处得有多尴尬,自个又是怎样的担心与害怕,但现在总算好了。土话讲,人也是命啊,若不是狭路相逢凭空蹦出个花女来,我怎能会有今天?!心中便特别的高兴,事情还真要感谢花女呢!可是事有多变,如今花女又变成了自己的干姐姐,并且两人相处得亲密无间,花姐也真心实意对待自己。便暗暗下决心,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与花姐一定要好好相处;可让人特无奈的是,由于花姐的原因,那李小虎反到成了自已的姐夫,我反到成了他的小姨子,并且神差鬼使,他还是救过自已一命的人,不是说我小红不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而是说如此的瓜瓜葛葛,自己今后将如何是好呢?又一想,罢了罢了,一个干姐夫,久后还各过个的日子,我与他能处得来就多走动,不能处得来就少走动,抽大烟扎马啡——各是各码!可让人闹心的是,母亲昨晚又讲家里要盖个厦屋,厦屋盖成后,要让花姐两口子搬到咱家来住。到那时,一家不是一家,两家不是两家,一锅搅马勺,可就热闹了。想到这里,小红顿感怅惘、忧郁与彷徨…… 但要须知,咱这小红并非是死气白列那种一条道跑到黑的人,以往的历练加上固有的性情,使她每每心中迂有不快时,她能横下一条心来,立马就不再去想。俗语说,到哪河脱哪鞋,迂着啥事办啥事,还是东院石头伯说的那样,庄稼人若听地喇嘛叫唤——就不种黄豆了!天底下的事儿无奇不有,并且此一时彼一时,总想这些没用的,何苦呢! 就听那边传来噼噼啪啪蓝球击打蓝板声和落地声,还有男生杂乱的叫喊声,小红的思绪不由得又回到了学校。 自从上学以后,特别是李小虎退学以来,小红个人的生活正如上早自习读课文那样,又掀开了新的一页:每日来到学校不是学语文就是学算术,不是体育课就是音乐课,又跳又唱,又打又闹,有几多的轻松,也有几多的快慰;日甚一日,对学校和班级便产生了感情,势必就淡化了放学后回到家里的那种生活,并且对个人的前途与未来有了诸多暇想和企盼,不说别的,起码读完了小学要上初中,等到初中毕业不一定就在家里蹲着,更不想跟爸爸学医生,愿意继续上高中,以至再上大学,到外面去闯闯,那该有多好啊!于是乎又想到眼下的考试和以后学习,暗下决心要争分夺秒地继续努力…… 小红边想边在操场边踱步。 操场四周整齐高大的白杨树一字形排列,枝条在秋风中荡漾,密密麻麻的树叶吵吵作响。透过树间可见大地里乡亲们已开始收割庄稼。仰望天空,白云朵朵,缓缓移动。 望着望着,小红突然就想起了那久违了的拳脚来,自己不但会打打拌拌,尚且能飞檐走壁,可那跳得仅仅才一丈多高;便想如果一跃,便能腾空而起,飞到天上,腾云驾雾,与那白云为伴,终日徜徉、徘徊在天空中该有多少好呀!或是在天上玩腻了,撕下一片白云围在身上,飘飘荡荡下来,定会是如何的惬意与开心! 想到这,小红独自嘻嘻笑起来,自话自说,我是怎么了,简直,太想入非非了! 教室那边突然响起了铃声,考试结束了。 远远看到英子与一群学生向操场走来。 小红迎上去,问:“英子姐,你到底考得怎么样呀?” “稀里糊涂吧,最后那道应用题到底错了,可我总算答完了!比上回的月考还强,那回小考没答完就抢卷了。” “那我告诉你答案,你怎么还拿脚踢我?” “我是想看看我倒底能考怎样,才让你出教室去的。” 操场上的学生越聚越多,多数在交流答案,也有几个在练双杠,其中一个双手紧握杠头,一跃而起,驱体摆动上扬,遂欲两腿外跨到一侧再落体站定,可是左臂一软却没有外跨成功,扑落到地上。另一个又试,还是没行。 一旁的几个便大声喊张玉英和东方红,两人闻声前来,一个就笑嘻嘻企求小红,让小红演示一下武功。小红一时有点儿不好意思,几个男生便求英子说话。英子很懂事地说与小红,道,同学们以前就总念叨,要看你的拳脚或是飞檐走壁什么的,趁此机会你就比试比试,让大家伙开开眼多好! 小红依然有些迟疑,却忽然想起了刚才想要上天的话来,于是痛快地答应了。 同学们一听东方红要练武功,便蜂拥而至,齐聚在双杠四周,等候观看。 小红脱下外衣,露出一件红色薄秋衣,在阳光下娇艳火红,先独自背着同学收腹运气,转身来到双杠前面挺立须叟,然后伏身噢一声向上一跃,身体便跃到双杠上直挺挺站立着。响起一片掌声。只见又噢一声又一个腾空而起,全身直条条飞也似的斜落到距离双杠丈余远的一棵白杨树树干上面首个树杈子上,微笑下望,掌声再起。紧接着又噢的一声再一个伏身,遂后再跃,悬即腾飞到七尺多高的另一个更高的粗枝杈上,哗哗落下一片树叶,单手扶着树枝并与树枝并立,在空中轻轻摇摆。顿时掌声如雷。一个同学便说,这回怕是要蹦下地上来了!可是却没有,只见那小红又一个挺身,由上飞变成平飞,斜飞到了离白杨树丈余远的一幢住户的瓦房房顶上,惊得主人乱叫,怕踩坏瓦,可小红却如蜻蜓点水一般在房顶上脚步如飞走到瓦檐边上,轻轻落下地来。赢得同学们与前来观看的乡亲又一片掌声…… 同学们围上来纷纷赞扬,英子问:“小红,你怎么样?可把我吓的了?!这心现在还突突跳呢!” 小红笑脸微红,平静地说:“什么呀,就是从那树尖上一跃到房顶时,我怕那根儿树杈子太小,担心挺不住,还好,也许是我长的太小,身子太轻的缘故,才没有出事儿!” 英子说:“快好好休息休息吧!” 几个同学便说:“东方红同学,你有如此的绝技,何不开个武术班,教教我们呀?” 小红说:“那可不中!我的小师付早告诉我了,是她爸爸祖辈传留下来的,不得外传,这是习武这行的规距,不然那还不行啊!” 下午考语文。小红答的更是顺手。英子答的也不赖。交卷后都轻松许多。只等发榜看成绩了。 次日早晨,两人早早来到学校,果然教室前贴出了大榜,不少同学正在观看。小红挤上去,从榜的前面看到,头一个名字便是东方红,头顶上标个1字,下面写着双科总分193分。心中一片喜悦。就往后看英子的,一时却看不见。再往后看才看到了。英子成绩是128分,位居46名。 小红左右找英子,硬是没找着。就回头看,才看到英子在紧后面抻脖子望着。小红就朝后面挤出去找。 “英姐你看见你的成绩没有?” 英子很开心地说:“看见了,我128分,真没承想,两科我都及格了!” 小红说:“全班共57名同学,英姐后面还有6名同学分数比你低,更有5名不及格的。” 英子乐得几乎又蹦又跳,说:“这次考试我只求两科都能考到60分及格,果然就都及格了;所差的就是你告诉我的那道小码字题,一道小题要算5分的话,128分减5分,还有1(444)分,还是都及格了。小红,我看着了你是考第一,你总分多少来的?我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 “193分。”小红回答。 “好!你第一,我及格!好好!小红小红,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高兴?你没细思量过我张玉英,你说我这么大岁数的人,老高老高的大个子,一吃饭几碗几碗吃,还天天背着书包跟你来来回回的,要是不及格,人家会说我是,水笤没梁——饭桶一个,多让人笑话呀?!这回一及格,我怎能不高兴?!话又说回来,原来我都不想念了,今天看了发榜,不但我要念下去,我还要好好念呢!” “太好了!”小红抱了英子腰说。 “张玉英!你来老师办公室一下!”是孙老师在叫。 英子去了。 约二十分钟后,英子才回来。 小红便问,孙老师找你啥事儿?英子告诉说,李小虎退学后班长位置一直空着,现在要改选一下,孙老师要英子作后选人,英子推脱再三,孙老师不答应,英子才依了;并且提说要小红作学习委员,小红听了很高兴,说,英姐你要干,我就干! 铃声响起,同学们齐聚教室里。孙老师先总结全班中考考试情况,表扬了品德好学习好的几名同学,名单中自然有张玉英和东方红两个。接着采取举手表决方式改选班干部,结果班长、委员个个通过。英子在一片掌声中,还讲话表示了决心…… 正文 16这厢人人热泪洒 那边个个怒气生 16这厢人人热泪洒那边个个怒气生婚姻大礼的正日子,是李虎找地舆师郭子仪给看的,定于农历八月二十四辰时,为秋分的次日。不仅是双月,而且日子都是双十双日。所定辰时刚好是早晨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尤其是喜神处在正东偏南方向,方位正冲着男方李小虎家,正经是黄道吉日。头天晚上,花女与小红在屋里回忆起了两人以前相处的诸多细节,唠得热死热活,时而酸楚激动,时而开心愉悦,话总是说个没完没了。末了花女说,再过一宿工夫咱们两个就要分开了。小红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下来。花女便给擦眼泪儿,劝说,我花女虽然就要过到李家去,却不是总不回来,见面机会多着呢!再说你要记住,干姐我不管到什么时候,心中也不会忘了你这个特招人喜欢的干妹妹的。小红抹了泪说,你们婚后不是说要和小虎搬过来同我爹妈住到一起吗?花女就道,暂时还不能,那李虎已答应了给我和小虎租房,可要立马租房的话,对外面好说不好听,还是先住到一起好,老的小的在一起是一家人家,让外人看也显得红火,等过个仨月两月看看再说,如不行再租房搬出去不迟。并且他老不死的还牙清口白答应给儿子拿房租钱。小红说,你不是害怕他吗?花女就笑起来,说,我害怕也是一时半晌的,特别是有干父背后给我撑腰,还让小虎迂事时同他爸破裤缠脚不答应他,我花女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好了。说到此,花女不由得百感交集,落下泪来。小红一看花女掉泪,自己泪水更止不住了,断线珠般吧嗒吧嗒落下。两人不由得抱到一起,花女摸小红的脸蛋儿说,干妹妹,花姐去了后,你可要好好念书,久后再不能在咱这小小牤牛屯待着了。再有,你千万别跟你姐夫小虎学,也别跟花姐学,成天在屯子里转悠,东街一趟,西街一趟,能有什么大出息?!说来,这人也是怪事儿,我刚和小虎好时,我有病不能念书,也就不愿意让他再念书;现在可倒好,看到你每天背书包去上学,心里就够着够着的也想去念书,真气死我了。小红抚摸花女的秀发说,花姐你若真能上学,咱俩早晨上学一块去,晚上放学一块回,我还要跟孙老师说说,让咱俩坐同座,干姐迂有不会的地方,我小红就告诉你,那有多好!花女立马亲一口小红,泪如雨下,自语道,花姐心是那心,可却没那命喽!如今干姐姐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你姐夫小虎凭命闯了,对久后是福是祸,我也不再去多想它!小红便说,花姐不想对,明个你就登喜车去那头入洞房了,跟那老不死的李虎住南北炕,怎么样防他才是花姐的大事儿……花女道,可别提他了,要唠就唠咱姐俩的事儿,提他我肚子都能气青!……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和掉不完的眼泪儿,直唠到下半夜,那三五牌挂钟当当响了三下,两人才睡去。刚眨一眼儿花女便醒来,看钟已是凌晨五点。就看那边干娘早包好三大包的嫁装在炕上放着。刘敏是下半夜花女和小红刚入睡时起来的,直忙了两个钟头也没忙完。见花女醒来,便又急忙喊小红。小红坐起揉着眼睛,直说困得不行。就见母亲拿一把木梳要给花女梳头,才硬挺着起来,提议要给花女额前头发烫个留海儿。花女乐了说,这正合我意呢,起炕后我就想烫一个,可看干娘忙的要死,便没有吭声。刘敏就合不上嘴地直喊,烫!烫!给我干女儿好好打扮打扮!小红就没用分说拿根铁棍去外屋灶坑门脸儿用火烧热,拿回来站在花女身前给烫留海。刘敏在后面给梳头,娘俩忙得不亦乐乎。花女不由得一滴泪珠再次滚下来,直夸干娘胜过死去的亲生母亲,夸小红妹妹同自己真如一个娘养的一般。正在给梳头的刘敏听了这话就顿时收了笑容背过身去,当不一会儿转回身时,花女细看干娘也落下泪来。而小红一看母亲落了泪,顿时眼框一阵酸楚,说,昨晚上我和花姐她也哭我也哭,直哭了半宿,把眼泪都哭干了。花姐道,是呢!刘敏就抹了眼泪说,看我光顾着哭了,差点把一桩大事忘了。小红就问什么大事儿?刘敏立马从被褥中取出一块红兜兜和红裤衩来,让干女儿快快换上。花女说,要换最好是在没起炕在被窝里换,能省事些,现在换已经晚了,等过门后再穿不迟的。刘敏哪里肯让,说今晚上你就要和小虎入洞房,以后再穿特不吉利。花女才点头。这时的小红留海已烫完了,花女先照镜子左看右看留海半天,才背过身去脱衣服换兜兜和裤衩,小红立刻去关门,手握住门的把手,怕谁进来。就见花女露出了赤条条玉体来。外屋东方宙正巧来敲门,小红急得乱叫,忙把门划划上,告诉说,我爸你等一会儿再进来吧。东方宙才走开。而小红只见花女腰肢修长,前胸挺起,在一付红兜兜和红裤衩的映衬下,无比鲜亮耀眼。刘敏便告诉花女,日后在洗这两件内衣去外面凉晒时,千万千万不能让那李虎看见。花女连连点头。刘敏又递过一件天蓝色旗袍、一件灰色布裤和那双绣花鞋来,花女高兴急忙穿上,自己拿眼睛上下一看,身子真如一朵玫瑰花般鲜艳,不由得就又想起干娘连日来为了这身嫁装忙得不可开交,连饭都顾不得吃,便又掉下眼泪。更想到自从认这门干亲后,干父为治好自己病,又是瞧脉又是针炙,在李虎前来商讨如何办事情时,干父又是出主意又是想办法,就想那死去的亲爹也未必能赶上干父。泪水便止不住流下,以至呜咽成声。这时,东方宙又来敲门,小红才把门开开。东方宙看花女泪水不止,说:“干女儿马上要上车了,怎么哭成这样?”刘敏说:“干女儿心情有点不好受才哭呢……”“怎么不好受?”“花女直门说这些日子我太累,我累能累哪去呀,是不是这话?!更说你为她又扎针又吃药,又跑前又跑后的……”“我当干父为她扎针吃药跑前跑后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我为的是我干女儿,又不是为的别人!”“我可说呢!她哭还有一宗,就是她与小红从前两人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可再过一会儿她就要登喜车了,也觉得热死热活的,才哭得不行。”“她姊妹俩哭倒不算个啥,说明她两人之间好的不行,我作为老人还真挺高兴呢。”“再我还猜干女儿她哭,仔定是想起了自己从前一个人孤孤单单过那么多年不容易,后来又有灾呀病呀的,还有那么多的乱事儿,如今可算能嫁出去有个结果了,势必就想起她爸她妈来。女人都是这样,我刘敏不也是,嫁到你家那时候,娘家二老双亲还在呢,上车时不也直抹眼泪,相反花女的爸妈如今都不在了,她能不想不哭吗?!”“这倒是人之常情!”花女一听这话,更是泪如雨下。东方宙着急劝说:“别哭别哭,干女儿马上要上车了,快擦擦眼泪吧。”嘴虽然劝着花女,可自已眼圈里也闪着泪花。刘敏、小红看东方宙眼泪汪汪的,娘俩也泪水涟涟,正在拭泪的花女看三人都哭了,自个便泪如泉涌,几人哭成一团。刘敏边挥泪边去外屋。东方宙抹了一滴泪,镇定地说:“咱们可不能再哭了,谁都到此为止;刘敏,你到外屋干什么去了,还不快把干女儿的宽心面端来!”外屋刘敏道:“我正在做呢!”屯子里有个约定俗成的规距,凡是新娘登车前,都要吃碗宽心手撼面条,意在企盼出阁后和娘家这头能常来常往永不分离;当然父母也要吃几口,表示日后人人都能宽心;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夫妻能永结同心白头到老,日子和和美美。不一会儿,刘敏端一碗热气腾腾面条进来,递给花女,花女便吃。刘敏手拄炕沿笑呵呵看着,让花女慢慢吃,多吃些。花女便轻轻吃几口后,用筷子挑几条,先喂干娘,干娘吃了两口;再喂干父,干父便伸出脖子下嘴接着。花女便说:“干父慢点儿,别烫了你嘴。”东方宙说没事儿,吃下。花女又说:“来!小红妹妹,你也吃一口,拉下谁也不能拉下我的干妹子呀!”小红乐呵呵吃了一口,碗里还剩几口,小红让花女都吃掉,剩下不吉利,花女便吃得一干二净。刘敏把空碗接过来送外屋去。东方宙抹抹嘴唇,叫声干女儿,说:“在你上车前,干父有几句话要和你说,就是你与小虎成婚后想出去租房住的事儿,我跟你干娘已合计好了,我定要先盖两间厦屋作诊所,来年一开春便动工,房子盖成后腾出现在这一间半的旧房子就给你和小虎住。这也是你干父干娘的一份心意。”花女说:“这心意我领了,但尽量还是别这样,原因是我这两天又有了新想法,婚事办完后,在头上冻前我想把我自家那两间土坯篓房子收拾收拾,然后和小虎搬进去对付住着。”“那可不行!你那房子的西山墙现在眼瞅着就要倒了,坏的不成样子,有一天我打那房前路过,看见有一头老母猪在里面趴着呢,满屋子大粪,门窗让人都摘跑了,肯定不行,你可要听干父的话。”东方宙说。花女还是坚持,一准要修房子。东方宙说:“干女儿,干父要问你一句,你犟着犟着的要修你那破房子,是不是与我们分心眼儿呀?”“我不是分心眼儿,只是干女儿有点不过意。”“这不就结了,事情已到了今天,你还有啥不过意的?!事情就这样定了!”花女才点头说行。东方宙又道:“再我要说说今天的事儿,一是从一会儿上车开始,干女儿你,也包括他们娘俩,谁都不许再掉眼泪了,一直到婆家那边也不许掉,都要笑呵呵的,但笑还不许大笑,嘻嘻哈哈的不行;二是在婚礼上你们都要机灵点儿,一切过节儿都不能有失礼之处,都要礼仪为先,大大方方的,包括小红和那院小石头儿,当伴娘也要有个样儿,因为你们都是娘家亲,娘家亲正经要有个样份,坐像坐样,站像站样,不能胡来,场面上谁有什么叫不准的地方,要看我的眼神儿行事儿。要让他们婆家那头和乡亲们都夸咱东方一家人知书答理才行。三是干女儿过门后,对干父这几天和你说的那些话,条条都要记在心上,与小虎好好过日子,一旦迂有什么大事情,千万千万要来知会我一声,干父到什么时候也不能瞅着你。你们娘仨都听见没有?”三人一一表态说,听见了。这时,听见外屋有张妈大嗓门儿的说话声:“我说大兄弟啊,怎么咱家你大哥赶的喜车还没来呀?”东方宙迎出去,说:“我嫂子来了,车还没到呢,怕是快来了吧。”张妈遂领英子和小石头进屋来。娘几个都穿新新鲜鲜的。先坐下的张妈,没等刘敏开腔,便道,大妹子,你看嫂子这身衣服好看不好看?刘敏说好看好看,比我穿的都俏正。张妈嘻嘻笑说,什么,不是我穿的俏正,是一会儿我也要走动走动看看花女结婚的场面去,我若穿破衣罗嗦的,定会叫外人笑话的!两人唠个没完。这边英子对着花女小红说,花姐今个出阁,小红和我小弟都去当伴娘,我妈还去走来往,我爸一会儿也要赶喜车来接你们,就剩我一个人在家怎么得了?!这还不算,今个儿还正赶上个星期天,我就想,我也去送送花姐,可我去却是上不了场面的人,只能在背后助助兴卖卖单儿。小红便说,那不行!转身便对与东方宙说,爸呀,你让我婶子和英子姐都算咱这边娘家亲得了。东方宙迟疑道,怕是车坐不下呢。刘敏接了说,两台车呢,坐不下就挤着点儿,怕啥呀?!东方宙才点头,张妈和英子依然说不,要独自走去。东方宙哪里肯让,笑了说,嫂子你千万别多心,更不能挑你大兄弟的理。张妈说不是,要我也当娘家亲,人土气不说,还不会唠个什么,狠怕给花女和你们娘家这头丢脸。东方宙、刘敏,小红都千说万说不怕,事情才算说定。唯有小石头在一边站着,小红便低下身来,拉小石头手,告诉说,举行婚礼时你一切都跟着小红姐姐学,小红姐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小石头连连点头。花女也低下身说,小石头,你到坐席时千万不要出出探探的,因为你是我的小伴娘,谁都不会下眼儿瞧你,你就闷着头吃你的,爱吃什么就吃什么,筷头子勤点儿,要吃饱饱的再下桌,花姐话你听明白没有?小石头又是点头,连连说我明白了。却又叫声花姐问,等会儿坐席有没有红烧大肉块子呀?一屋人一听这话全乐了。花女便将小石头搂到怀里亲着。须知新娘登车前要先戴上盖头,刘敏刚要给戴,花女便说不好了,小红就问什么不好了,花女说,我要去趟厕所。刘敏便说也对,干女儿上车前啥事都办利利索索的,免得婚礼举行时再去茅栏子势必让众人耻笑。花女便心急火燎地揭开大箱子偷偷拿点什么东西揣在身上,急急地向外面走去。有一会儿工夫脸上红红的才回来。刘敏就给戴上盖头,花女轻轻在炕上坐定。这时迎新的两台马车来了,其中赶喜车的头车老板儿正是张石头。跟车来接亲的唯有李小虎一人,慌慌张张进屋来,先看蒙着盖头的花女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却是喜笑颜开。遂转身叫东方宙一声姨父说,喜车已经来了,正在门口等着呢!东方宙便一一安排,让小红和小石头拉着新娘子手在前面,大家伙赶快拿嫁妆,该拿的都拿着,一样也不能拉下,快快上车呀!只见花女在前,小红与小石头左右牵手。后面个个手提肩扛,缕缕行行往大门口走去。小红走的急,蒙着盖头的花女说:“小红你慢点儿领我走。”小红不明白,说:“花姐,喜车就在大门口等着呢,你怎么要我慢点?”花女低头小声说:“我才刚来月经了,你没看我去厕所呀!”小红就告诉小石头慢些走,并想起了以前听大人说的,新娘子上喜车时来月经特不吉利,心中便疑惑起来。大家来到大门口,东方宙先到前面与赶车的张石头说话,并让张石头一会儿坐席时跟娘家亲坐在一起。张石头不肯,说李虎已言明自已属婆家那头的人。东方宙急说哪里哪里,你可别听他李虎的,你家嫂子和英子才刚都定了算娘家亲,大哥是一马双跨,自然也要算娘家亲的。张石头就合不上嘴地乐着。喜车车蓬前额上有一园溜溜图案,上面分明是那紧紧相抱的阴阳鱼。前面是对开的大红布廉,布廉上面是大红禧字,下边左绣金鳞黄龙,右绣展翅锦凤。。两旁贴有一副对联:唯有香车迎淑女愧无美酒宴佳宾念书的小红念出声来。蒙着盖头的花女一时没听清,问什么什么,小红重念了一回。花女便说,什么叫淑女?我是叫花女的,怕是写错了吧。还有什么“愧无”,“愧无”是谁,是指小虎吗?小红便给解释说,淑女就是美女的意思,并没有写错。而“愧无”不是人名,是讲婆家那头儿没有上等好酒款待客人,是个谦词,属于客气话,并不是指小虎哥。花女就嘻嘻笑着。这时东方宙在后台车上细致安排了每个亲友的座位,李小虎接过一个个包裏放到车上,然后高喊,各位亲友都要坐好,喜车马上就出发了。说完,抹身又跑到前面喜车跟前,先手扶花女上了车,又抱着小石头上去,再伸手想搀小红时,小红却不用,自己搬车辕进了车里,遂之小虎也麻溜钻了进去。张石头和后面的马车老板分别一声鞭响,两台马车闹闹洋洋人欢马叫上了西道。东方太阳升出地面,天空一片火红,只见马车后面扬起道道烟尘,不一会儿就到了李虎家大门前。小红先揭开布廉向外张望,只见大门口两个门柱上又有一付对联:好鸟双栖嘉鱼比目仙葩并蒂瑞木交枝小红心想,这副联语好!就念出声来,可正在起身的花女却没有而乎,好像没听见一样。小红就和小石头扶花女下车,小虎紧跟在后面。花女双手端着一个红布包着的面盆,婆婆——李虎妻子接过去,俗称“接盆”。花女又跨过一具马鞍子,意思是期许一切“平平安安”。遂后新娘子在小红小石头的引导下从拥挤的人群中缓步向房门口走去,东方宙等众娘家亲紧随其后,鱼贯而行。满院子里站着黑鸦鸦人群,其目光不是聚在新娘盖头上,便是聚在十分惹眼的小红身上。大家私下悄悄议论,议论花女原是个疯子,没承想小虎奸污了她,花女才与小虎好上了,办事情当然便是先斩后奏,图个好名声而已。议论小红当初也曾与李小虎好过,两人后来闹翻了,小红从此再不理他,一心一意上学念书,在班级考试竟考第一,这小女子又会些拳脚,能飞檐走壁,日后定是前途无量,在屯子里怕也是留不住的人……这时行到房门门口,房门上方面依然悬挂着那副阴阳鱼图案,下方门框上又有一副对联:赤诚招来飞鸿落深情激得玉石开小红高声念着,有意让花女听见。花女依然似懂非懂,想到快要举行婚礼了,就没再问小红。进到外屋里,中门上的对联是:喜鹊喜期报喜讯新燕新春闹新房进屋里,小红抬头看正中山墙上照样是那幅紧紧相抱的阴阳鱼图案,与前两个图案不同的是,小红觉得这一黑一白两条鱼不知为何似乎都在活灵活现地眨着眼睛并相互望着,感到奇怪的很!图案下面是那座三五牌挂钟。再向左看,北炕上铺有一领新炕席,上面堆放着娘家陪送的几个嫁妆包裏。原来这是喜车刚到时,所有包裹不能再劳累娘家人,是李虎事前安排的,由几个小厮从车上扛进屋里的。大红布幔也已挂好。这便是洞房。新娘花女在炕沿上坐定。小红和小石头陪侍左右。其他娘家亲待客的已安排到别处歇息。虽然称为洞房,其实就是一面北炕。距离北炕仅六尺远的南炕是公公婆婆的住处。有白布蒙着的几床被褥在炕头上堆放着。这时待客的进来,言说婚礼即将开始,要花女揭下盖头来。花女一时却没有掀下来,倒是那随李虎妻子进来的媒婆上前给揭开的。花女便露出一副如花似玉的面容,媒婆那三角眼就一亮,重重地望着花女一眼,转而笑了,哟地一声说,好体面的新娘子,倒还真挺像个黄花闺女呢!花女脸一沉,欲言又止。小红听了,觉得媒婆这话说的不妥,便道,二姑奶你不能这么说话,怎么还挺像黄花闺女呢?!……媒婆说,怎么你小红几时学会多嘴了,我说的不对吗?!嘻嘻笑起来。小红说,二姑奶笑的哪路?!你说的就是不对!花女便瞪一眼媒婆,又笑了对小红说,小红你别插嘴,我看媒婆虽比我大多的多,可人家长的嫩,倒比我花女更像个黄花闺女了。媒婆瞅瞅花女,不再言语。花女就看一眼南炕,说,快请媒婆坐到南炕炕沿上坐下,再不然脱鞋上南炕炕里歇歇也行!媒婆勾花女一眼,不是了心事,转身出屋去了。外面,在房门前,摆着有当下时兴的大红线毯蒙盖着的一张长条桌子,上面摆着两束鲜花。双方亲友在两边已八字形排定坐好,李虎和东方宙两夫妇自然要坐在两排前面,后面为各方其余亲友。两边院子里围满了乡亲,更有大小不一的小厮骑在墙头上。须臾,示议人高喊,请新郎新娘就位!就看花女在美滋滋的李小虎搀扶下缓步从房门里走出来,到桌前面站定。院子里响起一阵掌声。这时示议人来到李虎跟前说着什么,李虎连连点头。示议人才走到桌子前面,高喊:各位亲朋好友,乡亲们,现在辰时已到,我宣布李小虎窦花女婚礼正式开始!放高升炮!须知在这牤牛屯里,每逢有婚庆喜事时,都要庄重地燃放三个爆竹;并且事前要检查爆竹的质量,因为燃放时只能点燃三个,且在中间不能增加和更换,所以一定要保证每个爆竹必有两个爆响,意在图个吉利。片刻后,就听呯地一声巨响,第一支爆竹直上云天。一切人等便仰头观看,可那爆竹却再没响起第二声便落下来。乡亲们一阵唏嘘声,示议人机敏地高喊:一字高升!又一支呯地响起,又啪地落下,两个脆响。示议人喊,双喜临门!到第三个时,放炮人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点燃。示议人便喊,平安无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都誇示议人有词,还有不少人大笑起来。东方宙等娘家亲个个感到很尴尬,眼睛都看着李虎。李虎从第一支爆竹响起就不高兴,众人再一起哄,加上东方宙这边的亲友个个都望着他,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也不顾了自己什么面子,一心想训斥训斥事前去买爆竹的儿子小虎。可坐在身边的妻子和媒婆看得明白,硬是拦了李虎不许动,李虎才没有发火,独自干生闷气。这时,就看小虎不知为何朝众人嘻嘻笑着。气得不行的李虎便猛地站起身,骂道:“小兔崽子,你舔个脸笑,炮灯你是怎么买的?”小虎怔了怔,说:“炮灯是我买的不假,可我却不知道点不着呀?你就怨我,可我怨谁?!”“我他妈就怨你!还问我怨谁?!了得你了!”花女身边的小红突然说:“我姨父呀,你怎么连一点儿老人样都没有啊?!多叫人笑话!”李虎看是小红,不知为何却没了言语。李小虎在众人面前没了面子,叫道:“我父你别不知好歹,我叫你爸你是我爸,我不叫你爸还说不上谁是我爸呢!”“哎呀嗨?!这么说你还要打我不成?!”妻子一旁紧拽李虎胳膊,温和地说:“快拉倒吧,你爷俩可别让亲家笑话客了。”李虎胳膊挣脱下来,吼道:“去一边子,我不用你管,还亲家笑话客,你说谁笑话谁呀?”妻子气的立刻猪肚子脸儿——青了。媒婆就急忙站起来,越过李虎妻子凑近跟前,笑嘻嘻地说:“你是小虎他爸,还是咱们屯屯长,家里外头也算是个上讲究的人,才多大个事儿,用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啊?!快消消气吧!”说着用手按李虎肩膀,让坐下。节虎却说:“你媒婆也别装明公,少来这烧茄子,远点儿呱哒去。”众人大笑起来。示议人无奈,接着继续主持。一对新人行跪拜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两人并肩而立,一一行了三拜九叩大礼。最后示议人又说,新郎新娘再向老红人——咱们屯大名鼎鼎的媒婆鞠一躬吧!二人便走到媒婆跟前鞠躬,媒婆却扭过脸去望着大门口,硬是没理花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17席上红女战愚氓 房中花娘就蠢夫 17席上红女战愚氓房中花娘就蠢夫婚礼在众乡亲一片乱叫乱喊声中结束。待客的便对众人高喊,开席头一悠先待娘家亲,其余众亲友一律坐第二悠,就请老少爷们儿稍事歇息,好饭不怕晚,候候有席啊!须知这席面按屯子里的老论儿,办红白喜事情在吃饭时全都是把从每家每户借来的饭桌子依次摆在院子中央,不管何等贵客也不管是大人小孩,均都是四人一桌,且个个盘腿席地而坐。今天所不同的是,待客的与李虎商量,娘家亲的席面安排在上房外屋,算是高看一眼。首桌为主宾席,就座的有东方宙与张石头,由李虎和小虎亲娘舅陪同;次桌落坐的是刘敏与张妈,由小虎母亲和媒婆陪同;三桌是小红与英子,由小虎娘舅带来的两个小表妹陪同。唯独小石头还在新房里伴在新娘子身边。花女太不过意,立马找来小虎,叫小虎跟待客的说说,在外屋再安排一桌,让小石头也跟着一块吃。小虎便找待客的,待客的说,这得要和屯长你爸商量一下,便来找李虎,李虎说再摆一桌倒是行,所差就剩小石头一个人,不行就让他坐下悠。小红听见了,笑着对待客的说:“我也是多嘴,不能再摆一桌的话,最好咱这桌你让婆家陪客的两姐妹下去一个,让小石头上来。”待客的不敢主意,又来到李虎跟前,李虎就看大舅哥,大舅哥眼睛一转说,我家那边有急事,饭后要马上领两个孩子返回去,还是再摆一桌为好。李虎道,实在要摆也行,可这外屋已有三桌了,再摆实在是没地方,总不能摆到院子里,也不能摆到锅台上去吧。转头就看赶车的张石头,张石头好说话儿,对李虎和东方宙说,不行就让灶上单独弄个红烧大肉块子,让我儿子进里屋南炕沿上吃一口得了,一个小人儿怎么的不行?!刚说完,还没等东方宙开口,隔桌的张妈就使劲勾张石头一眼,刘敏欲说什么却也没有说出。小红听得明白,高声说:“张大伯我不是冲你,小石头倒是个小人,可毕竟他和我是新娘子的伴娘,说什么讲话,我俩是正当相主的娘家客呀,怎么能让他站在炕沿边上吃饭?!”洞房里的花女靠在门框上向外望着说,不能那样,要让小石头在炕沿上吃,我娘家这边人倒不能说啥,可让外边人会议论咱们婆家这头不懂得规距的。一旁的小虎也说,无论如何不能那样。媒婆便瞪花女一眼,嘻嘻地说,新娘子说的是,说什么讲话,小石头是常人说的那句话,地瓜摔墙上——软硬是个橛呢!理该坐到桌上的。花女一听不是心事,没等说话,张妈大笑一声,说,以往有人都说我张妈不会说话,可今个竟会有比我还不会说话的人。媒婆说,我只是打个比方。小红接过话头说:“若我看,也不怪我张大娘不愿意,全怪二姑奶你说的太不方头,哪兴那么说话,还地瓜摔墙上,这不是骂人吗?!”英子也说,媒婆说话我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反正我是来送我花姐的,自己得知道自己是半斤还是八两,谁说什么我也不能插言。花女说,我看英子妹妹说的好,在场面上谁都要明白人情大理,是不是呀!小红便笑,给妈妈递眼神儿,下额又拱着李虎屋里的。刘敏便叫声亲家母说,我看也是的,不行的话,亲家母就叫你的两个小侄女下去一个吧。李虎屋里的就扭头看娘家哥,娘家哥思想片刻,对李虎说,你陪东方家的亲家吃吧,我就不陪了,家里真是有急事,马上我就得走。东方宙急说别别,亲家!你特意大老远为你外甥贺喜来,哪有不吃饭之理?!娘舅说,我有急事儿这话都说了好遍了,而不是调理你们,所以你们吃你们的,我这就回家去。李虎说,我大舅哥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张石头儿子是小半打儿小子,而小红是丫头,男女不能同席怎能坐一起,你不能走。娘舅哎呀一声说,多亏你还是个屯长,如今都什么年月了,还说男女不同席,再说他们全是小毛孩子!话说完,站起身喊两个女儿走,李虎虽然拦着,娘舅却还是不行,已走出房门,李虎便与妻子连同小虎花女夫妇送到大门外才回来。这边待客的已让小石头坐下,小红乐滋滋让到了自己身边。待客的又找一个李家近亲属的孩子补了个缺。花女高兴,对张妈说,伯母你多担耐,我婆家这头有什么不对地方,你就看我花女好了。张妈合不拢嘴说,哪里呀,咱们谁和谁呀。媒婆就看一眼花女。正式开席。首桌东道主李虎拿起茶缸中烫热的大肚子酒壶给列位一一斟满酒,然后举起那牛眼珠子似的酒盅对东方宙说:“亲家,还有车老板儿我张大哥,婚礼不管好赖总算举行完了,我李虎略备少许薄酒,更啥话不说了,咱们先干一个吧。”言毕,一一碰了盅。东方宙边碰盅边说:“亲家你别客气,说来你我今天正式结下了儿女宗亲,我也不说啥了,就喝吧。”两人连同张石头一饮而尽。酒过三巡后,李虎又个个斟满,笑了道:“酒喝到此我说句实话,今天的婚礼的确把我气的够呛,三个炮灯只有一支两个响,这真是让亲亲笑话客,不过现在这酒一下肚,我心情还是挺好的。”东方宙说:“亲家你别生气,说来不管谁家办事情,难免十事九不周,是谁都能理解的,不存在谁笑话谁的话,我的意思是,要单从你李家看,好像乡亲们是外人,可你又是咱们屯的屯长,从这一点说,乡亲们又不是外人,还是如你自己家中的事儿一样。你说是不是?”李虎高兴说:“亲家你这话说的是真冲我心,我也是这么想的,大家在一个屯子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谁笑话谁呀?!来,再下一个!”几人又干下,干后李虎高高倒扣下酒盅,只见有一滴酒落下,东方宙依然落下一滴,张石头见此,又将酒盅仰脖扣在嘴上往下倒了倒,然后让两人看,真的滴酒未落。李虎说好好好,又将个个酒盅斟满。东方宙笑呵呵地说:“不过亲家你今天属实是火气太大,因为你是东道主,哪有说自己的亲儿子娶媳妇你却在众人面前骂起来的,说什么讲话,你一点拢不住闸,这哪行?!”李虎点头说:“倒是呢!可有一宗,要不是小虎嘻嘻对乡亲们笑,我也不能发那么大脾气。亲家,我让你说,炮灯没响不说,东西还是他小虎去镇上买来的,你买也行,可他还笑,这不是不知道好赖吗?!我不骂他还能留着他这个小兔崽子不成?!”东方宙摇头说:“小虎笑也算正常,原因在于今天是他和我干女儿花女的大喜之日,他心中高兴才笑。要说今天不对的倒是有一个,就是我女儿小红,她不该在众人面前说你的不是,还有方才也是,为小石头上桌的事儿,她又说这个不对,又说那个不对,这哪行?!回去时我得和她说说。”“你说小红呀!她太小,再说她以前还与咱小虎有过过节,我怎么能说她?!”“那也不行,回去时高低我要训训她。不过我看今天倒是有两个人话说的挺相当的……”“谁?”“你家亲家母和媒婆呗,她们俩左拦右拦你,我看很明白事理;但是你却对该说的咱家小红没有说什么,反倒把她俩斥答一顿。”“她俩都老半壳子了,再说又是咱这边婆家的人,没挑的。”“不对呀,媒婆媒婆,怎成你婆家一头的人?”“反正就那么回事儿吧!”另桌的李虎妻子一浊了心事,扭头狠狠勾李虎一眼。媒婆却嘻嘻说:“你呣,你是咱们屯屯长,说的话咱既便不能受也得受着,哪怕有气只好打屁眼往出冒好了!”李虎眉眼儿一亮,说:“亲家你看看咱媒婆,多么会说话,还说不受也得受,有气还要从那里冒,听了不但痛快,心里还舒服!”“那当然,咱牤牛屯有几个媒婆,不就这么一个吗!”“你怎么说的?!来来来,今个咱们高低要喝好,再下一个!”又干一回。这时小虎和花女来拜席,小虎叫东方宙一声姨父,说:“先给我姨父斟满酒吧!”东方宙急说:“别别,你该先给我的亲家你爸满上,因为他是你劳苦功高的父亲大人呢。”李虎说:“哪里哪里,我为主而亲家你为客,说什么讲话你是主宾,主宾应该当仁不让,先给亲家你满上。”小虎便给东方宙、李虎、张石头依次斟满,李虎便端起盅又说来来来……东方宙却未端起酒盅,说:“亲家你稍后再喝,我还有两句话要对我的门婿小虎说,因为我也是实惠人,咱们又结成了儿女宗亲,既然是儿女宗亲,可小虎你方才来拜席却叫我一声姨父,若是以前你这么叫我还未尝不可,今天说来我是你妻子的干父,所以你不叫我一声岳父,起码也要称我一声干父才对。还有一样,你还没有给我施一礼,拜席拜席,哪有不施礼的道理?!”说完,东方宙便看着张石头。张石头说:“小虎,你老丈人说的对,你和花女已成两口子了,你改得口了。”李虎不好意思,说:“对对对,我也忘了这事儿,是该改口了。”花女说:“我也忘了这事儿,多亏我干父提醒咱们,小虎,你从今以后要和我一样,也叫我干父为干父才对。”小虎脸红起来,说:“我书念的少,礼节这方面太差,从打今个起,我马上改口。”说完便道:“干父在上,请接受你大女婿李小虎一拜!”遂之大弯腰深施一礼,脑袋瓜差点儿就撞到李虎的头上。东方宙连说好好好,便从兜里掏出个红纸包递给小虎,小虎乐呵呵接过,待客的一把便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人民币十元的一张大票,抹身当众人高喊:大听好了,娘家亲岳父大人赏新姑爷拜席钱人民币一百元整!那“整”字还喊得从高到低长长一条滑音。大家鼓掌,宾主才举盅相碰干下。小虎再次谢过要离去,花女笑笑地说:“我干父,我张伯伯,还有我爸,你们都慢吃慢喝,干女儿要过那桌给我干娘敬酒去。”东方宙点头,高兴地对李虎说:“这一看我这门婿还真能有出息,年轻人不怕有缺点,有了缺点能知道认个错改了就好!”李虎说,我这个儿子,听了你这话,会美出鼻涕泡出来。说完又斟酒。张石头甚有酒量,但酒多话便多,对李虎说:“我也有句话要问你李虎,你今个这事情,那阴阳鱼画图怎挂那么多?!你看,喜车上有,房门上有,洞房里那山墙上还有,让我看的都直闹心。我家可不是,我家就挂一个。”“这你怎么不明白?!我不图个热闹吗!”东方宙微笑说:“张大哥,你说哪里去了,咱们还是喝酒吧。便又下一个。李虎再次拿起酒壺,东方宙一把拿过来道:“我说亲家呀,我看咱们此时喝的差不多了,俗语讲,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虽然我东方宙是主宾,可在人群里的人品是大事,不能忘了先客让后客这句俗话,原因是外面不少乡亲都在等着呢!所以咱们要早点结束,最后我再敬亲家你一盅。”李虎说:“亲家你着什么急,咱们今天一定要喝好!”东方宙点头,却是照样一一斟满,端起酒盅,李虎无奈地阤端起来,一饮而尽。有点多了的李虎却还要喝,东方宙摆手,道:“亲家呀,咱们要适可而止,可不能再喝了。我在临走前,还有几句话要说与亲家你听。”于是东方宙便将花女要张罗收拾她那土坯篓房子、自家要盖两间厦屋作诊所,以至不用李虎向外再租房子等事一一说个明白。李虎说,提起租房的事儿,我看亲家你大可不必了,我李虎在屯子里虽不算特富足的人家,可比上不足比下还有余,儿媳妇我既然能娶过来,我就能养得起她;不过亲家的一片心意我得领。东方宙一听李虎话头挺硬,也便明白**不离十,只好作罢告辞。李虎一家人将娘家客送出大门口,一个忙工手提一嘟噜后臀肩猪肉脚步如飞走来,李虎知道这是回娘肉,便对刘敏笑着说,算是我和你门婿小虎这么一点心事,回去给亲家母补补身子吧。刘敏回应一笑说,我身子不用亲家你补,你想补就把这肉拎回去给我那亲家母补吧。刘敏话虽这样说,却从忙工手中接过肉来交给张石头,张石头挂在车前辕板上。围观的人小声议论着。一个问这回娘肉是怎回事儿呀。另一个说,怎么这你都不懂,你想想新娘子从她娘肚里生下时,她娘要遭多大的罪,差不多都要掉一层皮来。接着便是喂奶吃饭拉屎撒尿黑天白日地伺候着,等长到十多岁以至二十啷当岁一百来斤重时,又要找个婆家跟那男人睡觉,无形中她妈等于白白把个大姑娘送给了婆家这头,婆家感到特不过意,便在媳妇过门这天拿几斤肉让娘家人带回去,算是对那娘家妈,也就是那老地东的一点补偿,回娘肉就指这个说的。听的人噢地一声说,我明白了,怪不得男人有了媳妇一旦怀上都愿意要个带把儿的。那个说,你小点声,别让屯长李虎听见了。李虎果然就听见了,用眼睛夹一下,问你俩在说什么,吓的这两个赖皮猫腰钻进人群中。在乱马人花中,花女先与张妈和英子话别,亲了小石头。转身到喜车旁来送干娘,刘敏见花女眼泪汪汪的,自己就心酸,一珠泪水夺框而出。花女赶忙给拭泪说,干娘回去可要好好睡一觉呢,这些日子起早趟黑地为我可累个踏实。这时小红过来拉花女手,两人就拥抱,花女托付说,回去后小红你想着点,把拿回去的回娘肉给干娘包几个饺子吃,多切点肉,再割些韭菜,干娘爱吃三鲜馅的。小红答应,又问花女何时回去,花女告诉说,等三天后闺女回门时仔定能去看干父干娘和妹妹你的。最后对坐在前外车辕上的东方宙说,干父你要坐实了,千万别栽了。马车上路,双方一切人等相互寒暄,这边说走好,那边说请回,并相互频频招手。花女眼泪汪汪直到看不见马车影子时,才与丈夫小虎回屋里。新婚大礼过后,一家人是要吃团园饭的。李虎是一家之主,虽已酒足饭饱,与妻子还是要落座。小虎便问,我爸还喝不,李虎打个嗝摆手。小虎又问母亲与妻子,婆媳二人都说不喝。小虎就言说婚礼忙了大半天挺乏的,自己想喝点儿。花女便给斟上,小虎一口下肚。李虎就看一眼不甚高兴。花女又给公婆二老夹菜,婆婆仅吃一口,公公伸筷呯一声又打个嗝,便放下筷子说,你们吃你们吃。花女吃半碗饭便饱了,想退下桌却没有,硬是等着丈夫,既续酒又夹菜,小虎一盅一盅地喝,直喝得脸红脖粗。李虎看得直闹心,便下桌去和已吃完饭的待客的、示议人、大厨等结账,并一一送出大门。又谢了各个忙工,才回屋里在炕上倒下歇息。这时花女劝小虎少喝点儿,小虎喝得七歪八斜才撂筷,花女便搀进屋里让其在北炕上躺下。自已来到外屋看还有没有什么活路,新媳妇进门,不能光吃不干。一看各种借来的餐具已收拾一空,只差外屋地还不太洁净,便又扫了一回。这时天已大黑。花女进屋看小虎大睡,便放下幔帐,自己在洞房内思想起婚礼上的一幕幕,这时听见南炕婆母扫炕捂被声,方才脱下衣服在小虎身边躺下,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时丈夫醒来,没用分说钻进妻子被窝,要行好事。妻子贴耳根子说,我来事儿了,须等个三天五日的。丈夫不高兴,小声说,不怕的,今夜我们是入洞房,不做事是会悔气的,特不吉利。接着便讲学校孙老师曾说过,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迂故知,是三大喜事,我们哪有不亲近之理。妻子要说什么,就又听南炕公公的吧嗒嘴声,两人便吓的要死,无语等候。有一会儿工夫又听到打呼呼声,妻子方才说,你不怕蘸糖葫芦呀,丈夫闹笑话说,蘸糖葫芦也挺好的,又甜又酸挺有味的。妻子就啼啼笑,丈夫赶忙捂嘴,这时南炕公公又是一声咳并有翻身的动静,无奈两人又等,丈夫就用手摸那女人胸脯,还让妻子也摸自己胸脯,摸完了又亲嘴,妻子感到一股酒气,却还是亲着,亲得让丈夫火烧火燎,下边那物件就硬帮帮起来,丈夫就言说要试验蘸一回,刚要上去试,南炕又咳一声,两人便再等,直等到传来呼呼睡觉声,妻子说,小虎你别急,从今以后,我花女就是你的人了,好饭是不怕晚的。丈夫说,事情我不是不明白,我也能受得了,只差你小弟受不了。便又让妻子摸小弟,妻子却不摸,告诉丈夫,听人说那样会得病的,丈夫问啥病,妻子答不上来。丈夫说,这不结了,今天试上一回,真要会得病,以后便永远不再蘸了。妻子一听实在难为情,又一想,也是的,试一回也行,既知道了利害与否,又满足了丈夫洞房之幸,便垫好了东西,应允了。丈夫喜滋滋行起美事,黑暗中也不知啥个不好,自己感觉却是如同往常一样,妻子照样想叫唤却硬是憋住没叫唤。这时南炕又有动静,两人也管不了许多,直到了最后丈夫出了才算一个回合…… 正文 18智求干父因何事 诚劝义姐为哪般 18智求干父因何事诚劝义姐为哪般接叙洞房密事说:花女点上小油灯一看,幸好褥子上事前垫的好,没有一点污迹,便自己擦了**。再看正在用纸揩着的丈夫果然蘸了糖葫芦,血糊糊的。就让其躺下,亲自用巾子轻轻给擦拭。小虎特受感动,心中明白了什么才叫媳妇,当然也没了兴致,两人商定,以后在行经期内再不能合房。到三天头上,公公李虎有事早早已出去。此间花女正乐呵呵张罗回门去干娘家的事儿,小虎那物件却肿起来,疼痛难忍。婆婆问怎么了,小虎没吱声,花女说,你儿子没事儿,就是小肚子有点疼。小虎强忍一笑,翻过身去。花女便说,你倒快起来呀,今天是回门的日子,我俩得去干娘干父家。小虎动弹不得,让媳妇自已去。花女不允,怕干娘怀疑两人闹了什么别扭,好说不好听。便说,不行的话,我借个小推车推你去,顺便再让你干老丈人给你看看下边是怎么了。也不等丈夫回话,便出去借车。车子借来,花女就扶小虎上车,婆婆看着,心想这小两口亲近的没边,三天回门还媳妇推车去,怪招人笑的,也便没有理会。小虎更是得意,行在半路一个熟人打听去哪里,小虎乐呵呵说,今天我媳妇回门,我肚子疼走不了,媳妇才借车推我去。于是,在屯子里成了美谈。一到东方家大门口,推得满脸汗水的花女看见干娘在门口等着,旁边有两只狗在亲昵。就上前背着丈夫亲近地当干娘说几句什么。干娘呀的一声,遂笑着对小虎说,大姑爷来了。小虎答道,来了,我干娘挺好呀。干娘心中夸,没几天学会说话了。领花女推车进院,到房门口两人搀小虎下车进到屋里。东方宙慌忙迎出来,一看架式,便问,大姑爷儿怎的了。两口子都说有点小病。东方宙虽有疑惑,却说,快坐下吧。两人落座。东方宙看看两人,说:“我就合计你们两口子这时候来得了,乍推车来的?”花女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看着干娘。刘敏坦然地对东方宙说:“这话得我和你讲,说来我们和小虎已是真正亲戚了,有话理该就直说,那什么,小虎下边那地方不知怎么就肿了,你当大夫的给好好拾道拾道。”东方宙略显惊异,说:“拾道倒行,不过我得看看患处。”小虎羞愧,东方宙笑了,说:“我这一看你们还真有点儿不懂得,在我们医生看来,不管是谁,也不管什么时候有什么病,那是常事儿,医生看看更是常事儿,不看怎么能治病?!”刘敏就说:“可真是的,小虎你就让你老丈人看一眼呗。你们这边看,我去杀小鸡儿去,再掂对两菜。”花女忙说:“干娘不用,有什么吃什么,可不用费事。”“那哪成!”出门的刘敏说。小虎还在坐着,花女说:“你别缩一头夹一尾的,让我干父给你看看,我帮干娘抓小鸡儿去。”小虎便在东方宙身后的白布廉里面褪下裤子,东方宙只看一眼,就点点头,让小虎穿上裤子出来。这时听见外面有嘎嘎鸡叫声,显然是小鸡抓到了,果不然片刻后花女就进来了,一只手上还有一片鸡毛。东方宙坐定,平和地对花女说:“小虎得的是**炎。”一句话说的花女低下了头。东方宙便解释说:“这有啥呀?!天底下有千奇百怪的病,说不上让谁就会贪上,谁贪上也算正常,就治好了。”花女问:“干父你不知道,干女儿可害怕了,这病倒好治不好治呀?”“你不要害怕,类似的病我经历的多不敢说,起码要十例以上,看似很吓人,其实并不出奇,也好治,抹上大油很快就会好的。”然后给解释:大油就是当下新生产的一种西药,名叫盘尼西林,俗称大油,消炎效果极强。东方宙说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仅剩下一小层白色油状的药液,交给了花女,随之又递过一个棉箋来。花女松一口气说:“小虎得的不是有人说的那种什么特不好治的病吧?”东方宙笑了道:“你说的是癌症吧,不是的,怎么会是癌症?!小虎因为他在农村住着,总不洗澡,有点感染就发炎了。”“干父说的是,乡下没澡堂子,不像城里人,个月其程进去泡一回,咱没那条件,自然该有病的。”“那也不尽然,没有澡堂子可以在家烧点水来洗,小虎他的病在于他不讲究卫生,这就不能说是正常了。”小虎两口子都高兴起来,花女说:“可把我吓的了,说什么讲话,我跟他刚结婚,他真要是得那种病,没怎么的就死掉了,扔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活呀,这回心总算能托底了!”东方宙详细交待了大油的涂抹方法。花女又问几天能好。东方宙说,一般讲,三天便能见效,彻底好怎么也要一周左右。花女要马上就涂,东方宙说行,你们就在我这里抹,我帮你干娘杀鸡去。花女来到外屋烧热水,烧好凉片刻后,端到诊所布廉后面,小虎坐着,花女先用水洗,看那物件肿得如一个大蘑菇头,表面还有些许水泡。刚洗上,小虎又烫又疼,就喊叫,花女只好仃下,等水凉些再洗再轻轻涂抹,末了须用药布包上。花女不知道包法,便来到外屋问东方宙,干父,要是那疙瘩都包上,有尿得怎么整?东方宙告诉,不要全包,头上留出一小点儿来;或者你们回去再抹,在家里抹完能裸露在外面。花女感到那样现天现地的不好,便就地处理了。抹完药,花女来到外屋,鸡已杀好,见干父去了外面倒鸡头鸡爪子,便帮干娘摘鸡毛。小虎躺在诊所床上,仰望房顶,思想着入洞房的诸多细节来,不由得偷偷地笑着,也想到媳妇的诸多好处,心中美美的。想着想着,又想起了小姨子来,那回在南土坑子救她,抱她,一切等而历历在目,而此时此刻,我小虎居然成了她家的上门女婿,并且就在她亲爹老子的床上躺着,一会儿还要吃小鸡炖蘑菇,如此变化无常的人生真有意思……就听外屋花女说,干娘,小红妹妹多时能下学?刘敏说,哪天都得下半晌三点多钟四点来钟吧,怎的?花女说,我有点儿想她了。刘敏说,她也想你,我们打你家回来后,她就总盼着今天,寻思三天回门你肯定能来。花女高兴,便听院子里有脚步声,没等回头看,小红大声说,我花姐几时来的?花女仃下摘鸡毛,两只手水淋淋舒展着,回头说,我来有时候了,小妹,你怎回来这么早呢?小红说,学校放十天农忙假,我知道你今天能来,就借两条往家跑!说完,一下子抱住了花女腰,又问我姐夫来没?花女说来了,在干父那屋倒着呢。小红便进去,笑呵呵说声,我姐夫来了。小虎答话,要起来,小红说,你倒你的,我去外屋先和我花姐说说话,等有空才和姐夫你唠。便出来了。花女继续摘鸡毛,小红便蹲在身边,小声问花女,我姐夫对你怎么样啊?花女道,挺好的呀!小红说,挺好就行,若是他对你不好,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他的!这时花女摘完了鸡毛,干娘说,你姐俩进屋去唠,这边的活都我干,不用你俩了。两人便进东屋,干娘高声说,你两个唠可唠,要唠点正经的,可不许瞎唠。两人答应,互相挤下眼儿。花女先坐在炕沿上,小红让上炕,花女便脱鞋抹到炕头上,两人并排坐着。小红小声问:“姐你月经走没?”“还有点儿。”“那天入洞房时,我姐夫没不高兴呀?”“干娘才刚都说了,不让咱俩唠那些没用的,你怎么还提这头儿?!”“不是,我只是问这种时候他碰没碰你。”花女歪头看看外屋,脸红说:“碰了。”“哎呀妈呀!姐你真胆大!那天在你家坐席回来时,我就和我妈讲了,说你来了月经。我还问我妈,兴不兴到一起,她牙清口白说不兴。我妈说完后,我就着急了,都有心跑你家一趟,告诉你一声,可我怎么好去?!如果我去了,我姐夫肯定会问我为的什么事儿而来,我怎么回答?!再有那李虎老东西仔定会合计我是给你出什么坏主意去了,不也是不好,我就没去成。”“不在你去不去,还在我自己。当时他直讲那句什么话来的,啊,对,洞房花烛夜,还说入洞房却不到一起,特悔气,我心想,都已结了婚,我花女就是他的人了,就才依他了。”“姐你是心太软,还好说话,那哪行?!这无形中等于你自己糟蹋你自己身子,下回可不行了,不能信我姐夫意儿!”“还下回?!这一回不就够我呛,没有下回了。”“怎么够呛?”花女不说,小红不允,花女才贴耳根子说:“你姐夫那下边的头上发炎了,肿的如铁榔头一样,吓死人了。”小红惊讶,眉头一皱说:“都恶心人透了,怎么能那样,姐你可别再说了,我不爱听!”“多亏干父说能治,若不他成天拉卡拉卡地走道让人多笑话,姐姐真伤透心了。”花女还要说,小红不让说,却又问:“李虎那老东西怎样?”“别提他了,跟他南北炕住着,离的还没有两拃远,天天下晚他不是咳痰就是打呼噜,连放个屁都能听见,吓的我跟你姐夫都不敢说话,没个穷整儿!”“他没像从前那样……”“那倒没有,冷叮子,他现在还不敢,谁知道以后能怎样?!”“我对姐你说实话,我总在想着这事,再不然等这边我爸厦屋盖好了后,你就搬到咱家来住!”“那倒行,可行也是不行,你想想,搬来后我天天没什么事儿干,出来进去的,还是闹心,所以姐姐想,过几天我就去农业社干活儿,心能敞亮点儿。”“哎!姐呀,不行你跟我爸学医怎样?”花女凄然一笑,说:“姐连一个字都不识,还能学医?!”小红思衬片刻,说:“你不识字我教你学行不?”“那也不行,你算算,我跟你学识字要几年,学好字再学医还要几年,不等我医学成病人早都死了。”“姐你说的不对,学识字既使慢也有好处,能多明白事理,你看你和我姐夫出的那种事儿,若是你有点知识就未见起会那样。”“照你这么说,我真有些动心了呢!”“你要真想学,明个我就开始教你,正好学校放农忙假。”花女乐了,说:“那我便跟你先学学看,管得学成学不成的,先试验试验再说……不行,明早我就得跟你姐夫回家去,要天天给他上药,离不开。先有到这吧!”外屋有人进来,大嗓门说,新郎新娘子在哪里呢?原来是是张妈。又听见说,哎呀!你这老丈母娘真给杀小鸡儿呀,有数的,姑爷进门,小鸡儿没魂!还嘻嘻地笑。花女与小红慌忙下地,张妈和英子跨进门坎。顿时又是一片喜庆,你说来了他说想了的相互寒暄,张妈娘俩才落座。话匣子一打开,张妈便扯起婚礼上的事情来,对花女说:“那天的事儿,娘家这头我倒没什么挑的,谁都没拿我一家人当外人,待咱们真如娘家亲一般,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倒是你婆那头有两个人不对,当时我是特来气,一个是你老公公,他怎么能因为两支炮灯不响就骂起你男人小虎来,多噼人笑话!还有那媒婆说的咱们小石头那句话,什么地瓜摔墙上,哪兴这么说话,这个贱货,若是换个地方,我不掏死她才算她便宜呢!”花女说:“我大娘你说的对,那天媒婆她是说话不方头,可大娘你不知道,她表面说的是小石头,暗中是拿话点对我呢!她以为我花女什么都不懂,可我能从她嗓子眼儿瞅到她的屁眼儿。”“侄女你说话的意思大娘我明白,媒婆她是看你新娘子过门了,她怕你公公以后对她就不好了,好像她就吃醋了似的,让怎么昨天她在街上见着你公公时贱(w)罗嗦的,正好当时咱家你伯都亲眼看见了,我说话你千万别挑我,那哪行,你媒婆不是狗爬猪糊噜噜,弄差屎了。”花女点头说:“我不挑你,我花女怎么能挑你呢,大娘你说你的。”“不信的话,你日后就瞅着她吧,她对你公公要越来越不像话!再有,那天小红我看行,别看她小,说话赶趟的很,真能给咱们这头也包括你出气,可回来时你干父在车上还直门说她,你干父便让我说了,小红那天正经比你干父都强,你干父说话虽心中有数,表面却谁不得罪谁,特有深浅。”一直没插上言的小红说:“那天我爸说我嘴快,我不是嘴快,我是气不公,看见了我就要说,我是替我花姐,替我姐夫,还替小石头咱这头人说话,若不我也不能吱声。”英子也挺高兴地说:“那天我也啷当媒婆一句,本来吗,我小弟虽小,也是花姐的伴娘呢,你媒婆算个老几那么骂人,明明是小瞧我小弟。”这时,外屋飘进香喷喷鸡肉味来。刘敏喊吃饭。张妈英子告辞。刘敏挽留,让娘俩嚐嚐小鸡炖蘑菇。张妈说,就不了,家里还有事儿,你只管待好你的干女婿干女儿吧。刘敏、花女、小红送出房门,才回来喊小虎共同落座吃饭。 正文 19一男因啥跑断腿 四女何故伴孤身 19一男因啥跑断腿四女何故伴孤身次日早饭后,诊所的各种中药用的特快,东方宙急去镇上购置,早早走了。花女去厕所,出来时见干娘也来解手,娘俩便说起话来。花女说,自打昨个来干娘家,看你跟干父啥啥都挺好的,没有什么事儿的话,干女儿一会儿就回家去了。刘敏不允,一再挽留。花女说,小红放了农忙假,小虎身上有病,太不方便。正在院子里站着的小红就言道,你不是说要跟我学识字吗?花女说,就等你姐夫病好再说吧!说完进屋搀小虎上了车子,刘敏娘俩送出了大门口。花女走后,小红要去农业社劳动,母亲不让去,要女儿在家里先帮自己做些零活儿。小红便要去看看英子,就进了张家院子。走到院子中央,英子出来迎接,两人便站下闲聊几句。这时便看到张家东山墙旁的厕所里,小石头正在用手偷偷摆弄那硬硬的小**,大黄母狗坐在一旁看着。英子立刻跑了去。小红便扭头背过身来,寻思寻思,觉得不妥,便回家来了。英子还没走到跟前叫着,小弟,你两手在干什么呢?小石头道,我有点儿刺挠,怎么的?!姐姐气得不行说,那大黄狗怎么盯盯瞅你?弟弟回说,大黄瞅我我乍知道,我也不是狗!英子骂,我看你就和狗一样,纯粹是小畜牲!举手要打耳光,小石头用手摭着脸,这时大黄狗不知为什么挺身便跑,小石头看狗跑,也撒鸭子跑,狗在前人在后,跑到小红家院子转而直奔厕所,英子后边紧撵,骂一声,这个小该死的,看你还回来不回来了!正巧小红出来凉衣服,英子不好意思地站着笑了,小红知道底里,却让英子进屋,英子说不,两人说几句闲话,可英子的心思却在弟弟身上,很怕他出什么事儿,又一想有大黄狗陪伴着,不会出啥意外的,就和小红打了招呼回家去了。小红进屋里继续洗衣服,边洗边想着小石头,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能这样,没事摆弄小牛牛,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己的从前来:还是在跟那李小虎相处那阵子,虽然心中对小虎有所警惕,两人也没少吵闹,可时不时心中也不知为何就想起那种事情来。尤其是母亲那次的开导并合盘托出男女之事后,自己有时更是越想越甚,想的简直不行,身子便产生了那种不安的感觉,甚至难以释怀。记得还是在前年夏季的一天晚上,天气闷热,一只蚊子悠地飞来叮了前胸,用手啪地一拍却没拍着,蚊子飞了,就静静地等候。等着等着,不一会儿蚊子果然小飞机般嗡嗡飞回来了,如蜻蜓点水起起落落,赶忙又去拍,蚊子又飞跑了,自己便没了觉睡,忽然自感到ru房发痒,便用手去挠,无意中手指肚儿碰到了刚刚微微隆起但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的ru房,顿时有了一阵挺好的感觉,那手下意思地立马就松开了。再去挠别个痒处,结果挠这里那里又痒,挠那里这里又痒,就一直挠下去,边挠边想着刚才那感觉,有几多的诱惑,自个想忘掉都忘不掉。这时前胸蚊子叮处痒得厉害,不由得又去挠,并且情不自禁地再碰了ru房那小小的樱桃一回,进而由碰变成了抚摸,心中便产生一阵难以述说的从来没有过的快慰,同时还有几许不安,也有几多的羞愧,便骂起了自己,骂你个不知羞耻的小红,你表面上装模作样,背后却做起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虽然骂却是无济于事,从那以后,真的是益甚日深,甚至直到今天还连连不休,有时作业都做不下去,无奈只好轻轻抚慰才满足,接着做作业……当然,小红只能让自己知道,并且爹不知,娘不知,天不知,地不知,就是鬼神也不能让它知道……再说英子往家走时一直想着小弟弟的事儿,怎么人从小就都是这样呢?便想起了从前的自己,自从与李小虎去大地挖野菜摆菜碟拔节骨草开始,自己就总是思念着这种事情,尤其是特愿意玩儿盘大腿看大腿肉那种戏耍,更是乐不可支,玩着玩着,手便伸到下边去摆弄,那种感觉,虽然自已胆颤心惊,却也是心旷神怡,更是难以忘怀,每逢夜晚,都想抚摸,可由于那种羞耻之感,自已曾经下过多次决心,却多次欲罢不能,一来二去也便任其自然了,自我感觉也是另一番景象,不仅是快慰,还能排遣心中某种郁闷与烦恼,就习以为常了,直到现在也是三天两头暗自抚摸,以至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常常想到个人身上的某种神秘感觉与异常反映,当然也经常时而这个时而那个地窥视与观察周遭男男女女生活上的诸多细节……想到这里,英子感到方才对弟弟有些过分,不该又骂又打,不妨以后好好开导开导便可,再说不管是对也好错也罢,自已当姐姐的都这样,难道就不准许弟弟这样吗?更不说他是一个小男孩儿,也没什么大了不得的。便进了自家屋子里,索性要洗起衣服。张妈正在纳鞋底子,英子要爹娘脱下的脏衣服,张妈忙找些给了,便问:“小石头才刚怎的了,你骂他?”英子想了想,便说了事情的原委。张妈平淡地说:“这个小兔崽仔!又不让我省心了!”便再没有吱声。英子一看母亲没怎么答理,便去外屋洗衣服。由于小石头勾连,张妈也想起自己小时候来,那时英子姥姥告诉说,身前胸脯子和下边那地方是禁地,谁人都不许随便乱碰的,就是有什么异样也得挺着。自己那时最听话,从来尊从母亲的言说。直到嫁到张家,与张石头到一起了,也没有过一回像小儿子这样的事情。心中不安分是从伪满州国时开始的:日本人修哈大路(哈尔滨至大连),丈夫被抓去当劳工,鬼子持枪逼着干活儿,一个个差一点儿没累死埋在洋沟里,整整一年没有回家,只剩张妈和英子娘俩在家里,成天挨饿吊顿,白天去野地挖野菜,晚上睡觉英子因为没有奶水喂,饿的直哭,便搂在怀里唱着黄花小调哄着,直到英子睡去。自个便想起丈夫睡不着了,也不怎么着,手就伸到下边去,连摸再扣地活泛着自己,心中生起快意,打发着那难熬的日日夜夜……然而解放后,心地大度而开朗的张妈,有着石头那老实能干的好丈夫,儿女又双全,便越发地不安分,每逢心中烦闷,就动手抚慰自已,正如那院妹子讲的,人无非都是这样,谁也别说谁,全都是情种,鱼鳖虾蟹花鸟树木都有情有意,再说那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媒婆活得多么滋润,怎么就不许我半打老婆子暗自风光风光,摸摸扣扣又能怎么样……这样一想,便更不拿儿子小石头的事儿当一回事儿了。再者说,咱那儿子又不像那院的小红爱念书,长大知书达理能有出息,他一个小半打小子,长大会干活儿,能正着钱,能养活老婆孩儿就行,当妈的便谢天谢地,当然不能让他可洋长,要多加以管教,正如那院医生说的,管教也要适当,要好好劝说,既不能打又不能骂,那便等儿子一会儿回来再说吧!纳完了鞋底已到了晌午,小石头却还没有回来,英子有些着急,张妈便说,咱们先吃咱们的,不等那小兔羔子了。可吃过饭依然不见儿子踪影,张妈便让英子到西院子看看,小石头是不是跟那大黄母狗偷偷回来后又到小红家去躲起来。英子风旗一般来到小红家院子,刘敏正在倒洗碗水出来,便问英子干啥,英子说,我找我小弟回家吃饭。刘敏说,我只是早晨时看着他跟你家大黄狗跑到咱家院子里,又从茅栏子朝后边跑了,以后一直没见他回来。便问英子小石头怎的了,英子岂能说出,回了家去。刘敏进屋便问正在收拾破烂儿的小红,那院出啥事儿了,小红便将小石头的事儿说了一回,刘敏点头说,要是这样的话,两家大门口挨大门口住着,一会儿得过去看看才对。说完拿起条帚扫起外屋地来,边扫边想起个人往事来。刘敏小时候在娘家,与众多邻居的女娃子相处得很好,每逢聚到一起变着法儿嘻戏玩耍,尤其两个人到一起,小小年纪无话不唠,唠着唠着便唠到了各自的私事上来,并且千奇百怪,甚而有的越过大格之事也时有发生,例如那个张嘴便哈哈大笑的二梅子,没怎么的硬是把身子交给了人家——那个每见个女孩儿就叫妹子妹子的狗剩子了。当然,那时诸多事情肯定是要背着母亲的,更不能说之于父亲;而在同伴之间却截然相反,既神秘又不神秘,几乎到了心心相通的程度。甚至你一挤眼,她一点头,就能知道对方是啥意思。至今回想起来,虽然大多已经淡忘,却朦朦胧胧还有些许记忆。那交谈,那戏耍,当时是几多有趣,几多神往。一直到嫁给了东方宙,那些难以启齿并极具诱惑的诸多往事才逐渐消减隐退,从而被成家后那种如愿以偿的欢娱现实所代替。一直到丈夫被抓去当国兵后,才又回忆起儿时的旧事来,开始为的是排遣夫妻离别的相思之苦!真还别说,凿实讲头几次回忆还真特别管事儿呢!可久而久之就不行了,不但不行,反倒越发地适得其反,以至干上活儿都闹心,睡觉也闹心,连吃饭都难以安稳,便到张妈家去打发那难耐的时光,妈自然欢迎,从闲谈中张妈得知刘敏心中的苦处,便大有惺惺惜惺惺之感,讲起日伪时期丈夫修哈大路时自己在家如何化解内心烦闷的方法来,刘敏自然心知肚明,不如得眼前一亮。女人撒慌从来是不费力气的。刘敏慌忙叫声嫂子说,家里大酱缸来时忘盖了,我特怕那只不下蛋成天乱飞的爆花鸡掉里边。说完立马回到家,家中空无一人,便关上门独自抚摸起来……以至到新中国解放丈夫回来,重新行起了好事儿才算作罢。以至到今天,两人已是老夫老妻,再说东方宙开了诊所,有时忙得不可开交,小红又上学,手头又没什么活计,身子骨有时挺不自在,闲劲难忍,不免就又动起手来。就在此时此刻也是一样,受小石头事儿影响,丈夫买药还没回来,心中便拱拱松松的,正好赶上下边可能是有个虱子,便手伸进去去抓,顺便又扣起来。这时,东方宙买药回来了,刘敏方才作罢。急忙帮着丈夫缷下身上包裹,又一一打开纸包,将药放进那一排排的药匣子里。又问吃饭没有,东方宙说早晨走时钱揣少了,正好药店新进来一些藏红花看挺好的,便买了半斤,钱就花光了,饭也没吃上。妻子说,饭菜我给你在锅里热着呢。端来让吃。东方宙盘腿四稳儿地端起饭碗问,我去镇上,家里有事儿没有?刘敏说,没事,就是那院的小石头又捅猫蛋了。丈夫问个究竟,妻子细说了一回。东方宙笑了说,**?!这扯不扯!说完,文质彬彬地吃饭,饭后,东方宙躺在床上剔牙歇息。刘敏说:“那院小石头一那么着,我就想,居家过日子有男孩子不如有女孩子好,半打小子特让爹娘操心,你说是不?”还在剔牙的东方宙寻思寻思说:“也未必,小女孩就不操心了吗?!”“我看是的。”东方宙丢掉牙笺,笑了说:“刘敏你这样说话,我是又信又不信:我信,因为你是我妻子,并且据我这么多年品你,你不像有的家庭妇女那样,一张嘴就知道会撒谎;我不信是说,绝不是男孩子就捅猫蛋,而女孩子就不捅猫蛋,你敢保证咱们的小红以前,现在,以至于以后,总能规规距距不捅猫蛋吗?!我认为你保证不了。”“你是个男人,怎么会知道女人也那样?”“但我又是个医生,掌握一些人的生理知识。以前我曾说过,在我当国兵时,一个到外国留学的外科医生讲过,作为人,不说百分之八十九十,起码有一半以上,在他的一生中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不良习惯,因为凡是人都有原欲,有原欲就有生理要求,除非是个傻子。”“那得怎么办呢?”“只好进行引导,劝说;若不这样,便会产生压抑,结果越压抑越是势得其反,类似小石头的事情就会屡见不鲜。”“那也不能像小石头那样,竟在厕所里明明愰愰的,多不好?!”东方宙笑了,说:“厕所有味道,极易诱发人的那种冲动,再说小石头不在厕所你说他能在哪?!在他爹娘面前能行吗?”刘敏片刻无言后,说:“才刚儿我还有心去那院看看小石头呢!”“我看去不去都行。”这时,听见张妈在骂,你个小该死的,怎么大半天才知道回家?!无疑是小石头回来了。 正文 20媒婆乘机续前缘 红女有幸救轻生 20媒婆乘机续前缘红女有幸救轻生花女同小虎回家没有几天,小虎病便好了。两人都夸干父拿这“大油”真的是神奇,肿的那物件全消了,一切如往常一样,两人自是另一番的鱼水新欢。更让小虎欣慰的是,妻子自上次月经走后至今已有一个月没来,怕是有了身孕,不仅夫妇二人高兴无比,就连公公婆婆都眉开眼笑乐着。单说这李虎,始终对他有所戒备的花女,从结婚开始至今足足观察他两个多月,也没发现李虎有什么异样。不仅如此,李虎每天除多多少少穿得比以前利整些,不再那样邋遢外,真还有了些老公公样份了。脾气逐渐温和,凡事在晚辈面前显出一派有板有眼的样子。开始花女以为公公是装,可三个月过去了,李虎还是如往常般老老实实,花女也便多少放心些。正在这期间,乡里决定抽调一批民工去修新开发的沙岭灌区,每户一个名额,工期一个月,自然小虎也在其列。这一天早上小虎背着行李卷走后,花女就思衬着,想到干父家去住,又一想去一天两天行,总不能一个月都去吧,再说自己多办有了身孕,给干父干娘添太多麻烦也不好。便决定先在家里住上几日看看再说。这时,李虎换上件新衣服,自言自语说,要到村上去看看。说完去了。婆婆也说,我要去供销社小门市部打点儿酱油。遂拎瓶子走了。花女自己便补起衣服。刚拿起针线,不料李虎从外面又回来了,看花女正在补衣服,便嘻皮笑脸问花女,儿媳妇呀,你干啥呢?花女说,我补补我的小布衫子。李虎说,你看你,这衣服都坏成这样了,费那劲干啥,不行爸给你再买一件,门市部有那种戴花的薄秋衣,穿上可好看了。花女说不用了,扔了怪可惜的,有道是缝三年,补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扔了怪可惜的。李虎便凑近跟前说,爸有钱!并伸出毛茸茸大手来摸花女手。花女手就往后缩,李虎却不松手,花女便骂,我爸你别不正经!用手推李虎。李虎上去就抱住花女要贴脸,口还喊,爸有钱!这当中,外屋传来一声:哎哟,这屯长要干啥呀?还爸有钱?!李虎扭头一看,是媒婆,松开手嘻嘻笑说,你怎么来了?媒婆道,小虎一走,我就寻思你是憋不住了,仔定要起花花心的,我不来怎的?!李虎说,那什么,手上扎个刺,让儿媳妇拔一下,我眼神儿不好使。愤怒羞愧的花女对媒婆说,他竟瞎编,什么扎刺了,他老不死的是起坏心了。花女说完急忙收拾东西一溜神气往外跑。李虎就让媒婆去撵,媒婆不动,却骂李虎,李虎便抱了媒婆,伸出连毛胡子的大嘴要啃媒婆的嘴巴,媒婆开始哪里能让,李虎就破死命给媒婆扒裤子,媒婆还是不让,李虎便说,你真要不让我扒,我从今以后就不和你好了。媒婆立刻眨巴眨巴眼睛,只好自已褪下来,两人行起好事,媒婆高兴说,小虎结婚这么长时间,可把我急坏了,你使劲点,再往深些。李虎就用力,媒婆喊好,好,好!还说,你称名和我好,怎么还勾引你儿媳妇?!李虎说没,媒婆就往下推李虎,李虎才说,你总也不来,跟她是一时的,咱俩才是自行车永久牌的。这时,李虎妻子回来了,一看两人正在翻云覆雨,李虎露个大屁股,媒婆露着白白花花的大腿,没有分说就大骂起来:好你个媒婆,竟敢来偷我的汉子!两人才坐起,妻子便上前下手挠媒婆的脸,挠出了一道道血淋淋的檩子来。李虎拉架,连骂带劝妻子道,我跟媒婆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大声小气地吵吵,让外面听见有多不好?!妻子方才不挠了,却变着法地骂媒婆臊货,偷情,老臊卡子,大花(w)刺挠,等等。还问,你勾引咱家老头子多少回了?快告诉我!媒婆反倒笑了,有意气着妻子说,我就是臊货,我(w)就花,就刺挠,就勾引你家老头子,能怎的?!你要着急你也出去勾引别个男人啊!妻子骂不过媒婆,就伸手还要挠,媒婆便躲,忽然灵机一动说,你就看着我了,你怎不问问他,他才刚调戏你儿媳妇你怎不说说?!李虎紧给媒婆递眼神儿,这当中妻子却还要挠,李虎怕事情闹得更大,就又来拉妻子,妻子才坐在炕沿上生气,媒婆趁空儿跑了。回到家,媒婆便想对策:以前自已和李虎多次风光,李虎妻子并没有亲眼见着,这一回两人正在上梃,让她赶上个老着,那吃醋的定不能轻摇自已,日后势必要传出去,坏了名声是小事,再不能与李虎风光是大事,莫不如先下手为强,自已先把李虎和花女的事扬出去,这样既能撵花女出李家门,又能让李虎死了再耍掏爬的心,更能压住他妻子不能再支毛,到那时李虎真正就是自己的了,想亲近便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于是,媒婆高高兴兴地再次上街转了一圈,连梗带叶地将李虎和花女的事扬了出去。再说花女跑出家门,径直来到东河岸上,望着滔滔的河水,就想投河自尽。刚要往下跳,想起了月经没来可能怀孕的事,去死对不起孩子。又一想,月经没来才一个月,未必真的就能怀上,自己一个人,还是死了好;如不然,那媒婆肯定要把事情扬出去,自己脸往哪搁,死了能说明自己清白,主意已定,再次要往下跳,却还是二心不定,万一自己怀上了,不是对不起孩子吗?翻来覆去几次,死,不死,不死,死,最后觉得还是死好,就伤心地说,我那没见面的小宝宝呀,妈对不起你了,可妈又是个要脸面的人,倒是呢,妈跟你爸那头一次到一起是有些不太好,可妈那时是有病呀,再说妈死后,宝宝你一个人跟你爸也好不了哪去,就跟妈妈一块去吧!主意再次定下来,又一次要往下跳,可又想起丈夫小虎,临死前须和小虎见上一面说说话,再跳不迟。于是,又迟疑起来。这时,看小红远远地下学归来,花女顿时心潮翻滚,我怎么能死?!还有小红呢,还有干娘干父呢,干娘干父还没有见着,我怎么能去死?!就等着小红,泪水夺眶而出。小红走到近前,便问,花姐,你怎么在这站着,还哭得眼泪汪汪的?花女一听这话,更是呜咽成声。小红急得很,几次问究竟为什么,花女才竹筒子倒豆一般讲了事情的原委和要死的决心。小红也气的一溜神气,胸中燃起万丈怒火,忙问,那老不死的倒碰着你没呀?花女说没有,只是摸了手。小红心才落地说,他没碰着你,你要死不是用不着的事儿,真要死了,媒婆她更高兴了!花女边抹眼泪边说,我嫌砢碜吗!小红想了想说,他摸你手传出去倒是不好,可姐你没仔细想想,那老东西很早以前就总掂记你,这在屯子里未必乡亲们就都不知道,这照样砢碜,就如咱俩跟他去城里买嫁妆那回一样,这次摸手倒是比那次他说再有一只小母虎更好的话重些,可重些也差不哪去;再说了,砢碜的是他,不是你花姐,你怕啥呀?!就是这些都不算,我小红还要告诉你,你真要去死,那媒婆肯定能蹦高乐的。你好好寻思寻思,哪头轻?哪头重?花女一听,顿感茅塞顿开,心中暗自在说,小红妹妹讲的对呀!才止了泪水,擤了长长鼻涕。小红说,快跟我去咱家吧,在这让放学同学看见了,不也不好,还没有死,没怎么的就叫人笑话了。说完,拉花女手下了岸,往东方家走去。花女见到干娘干父再次大哭一场,连骂带哭地重新数答李虎一回。小红也讲了两人半道相迂经过。刘敏从头至尾听得心突突跳,末了说,干女儿呀,不是干娘这个时候有意给你填乱,而是你迂事特不沉着,还多亏迂着了你的干妹妹小红了,若不然话,你真寻了短见,咱娘俩是不是再也见不着面了?!花女连连点头,刘敏就高兴,说,我女儿劝的也好,看事更能看到节骨眼儿上,李虎他居心不良,也是苍天有眼,砢碜的不是干女儿,是那老不死的。一直听得无比愤怒的东方宙进一步劝着花女说,你干娘说的对,干父早就估计到会有今天,他李虎也算闹出头了,正如村上的干部在开会时经常讲的那句话,坏事终于变成了好事,干父告诉你一句话,你要记住,打今个儿开始,干女儿你就在干父干娘这住下,只要李虎不死,咱们就再不登他李家门。花女点头说,我还有心去工地找找小虎,让他知道知道他家老混蛋是个什么人。东方宙说,我看找小虎你不要马上就去,原因是你立马去找他回来,他正在气头上,过去他还说过,若有这事,他要用刀捅死李虎,出了大事不也不好,你说是不是?花女说,捅死他才好呢!东方宙说,这可不行,捅死李虎倒不说,小虎不得偿命去,到那时你怎么办?花女不吱声了。东方宙又说,再说还有一样,干女儿你可能正怀有身孕,走半道上出点啥事又怎么办?所以,信干父话,你等小虎回来时再说不迟。这几天你在干父这里先住下来,自己好好消消气。泪眼吧嚓的花女说,我都有了,一个大活人总在这住着,什么不能干,可怎么办?!东方宙说,小红不是说要教你识字吗?小红说,是呀,不行一会儿我就开始教你学,正好今天老师都去镇上开会,又放一天假。花女说,光识字也不能顶钱花。东方宙笑了说,识字怎么还不顶钱花?!识字后你再跟干父学医,学好了还能正大钱呢!刘敏说,干女儿你别的就别多想了,一定要听你干父的话。花女不再言语,擦了泪水。不料次日,李虎调戏儿媳妇的事情,果然在屯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特别是那“爸有钱”的话,男女老少尽人皆知,简直成了李虎的代名词。甚至诸多上了年岁的人,谁都不敢在自家的晚辈面前直说“爸有钱”这仨字,似乎成了禁语,人们哪怕是闲说话,一旦谁说了这句话,便会怡笑大方,甚至以后成为有闲人的谈话笑柄,至少会给你传个仨月两月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21父子动刀死哪个 姐妹挽手看谁人 21父子动刀死哪个,姐妹挽手看谁人花女在干父家住下依然不甚高兴。次日小红又上一天学,第三天早饭后,便来到花女面前,要教花女识字。花女说,识字?!你不上学吗?妹子!小红说今个是星期天。花女没心学,小红好话说尽,花女才依从。小红就从“人”字开始教,刚学上,丈夫小虎满身灰尘泡土匆匆从院子里进来。花女惊讶问,你怎么大清早就回来了?小虎没回答,却单刀直入问,咱家那老东西倒底是怎回事儿?干父干娘随后进来,让小虎先别着急,话要从头唠才好。小虎讲了回来的理由:屯子里有个叫二埋汰的民工昨天家里有事请假回来,今早回到工地,个别当小虎说了李虎的事情,还说屯子里传得一哄哄的。小虎当时气得不行,便请假回来。花女问你到家没有?丈夫说,二埋汰事情讲的真而且真,自己发乎乎,先到这来扒扒底。于是花女才说了究竟。没等讲完,小虎大骂父亲是个老混蛋,看我一会儿回家怎样收拾他!干父干娘极力阻拦,劝说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小虎不听,东方宙便给讲道理,李虎虽然只是动手动口,也属于**,可当儿子的要适可而止,最好的办法是让李虎能主动向花女正式认错。花女却不同意,高低不见李虎的面。东方宙说,再不就让李虎亲口当儿子小虎你认错,或是找我东方宙也行,总然要把事情说开。刘敏认为东方宙讲的是上策。小红也认为有理,只是要那李虎得打心眼往外认错才行,不能上嘴唇下嘴唇一搭了事儿。小虎抬腿要走,东方宙又拦着说,再不那样,干女婿你先回工地去,我去找李虎先把话说开,认错的事儿放在灌区工程结束了再与你见面不迟。小虎瞅一眼干父,气气地出了门。东方宙出来送说,千万要听你干老丈人话。小虎才点点头,快步走了。走在道上,小虎认为干父说的在理,便想此次回来就不再到家了,直接回工地去。又一想,不对,大老远回来一趟,起码要到家看看母亲才对呢!便往家走。一进家大门,心里就咕洋一下的不痛快,这时看父亲笑嘻嘻迎出来,小虎立刻想起那次婚礼上自己因为笑而被李虎大骂的事儿来,气便更不打一处来,猛地跑到窗台下操起那把母亲平常给鸡切菜的老菜刀直奔李虎而去,李虎见势不好撒丫子便往大门口跑,边跑边回头望,须知老子哪有儿子跑的快,小虎上去举刀对准李虎的后脑勺就一下子,李虎举起右手一搪,正好砍在外右臂上,鲜血顿时流出来。母亲便喊,快来人啊,出人命了!李虎捂着刀口大叫,李小虎你竟敢砍我,我白揍你一回啊!小虎道,谁让你不知好歹,我不但砍你,我还是把咱家房子一把火烧了呢!李虎又要说什么,却昏了过去。这时有邻居来看,小虎一个箭步蹿出大门跑了。边跑边想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决意不能再去见妻子了,便向工地方向去了。且说这边东方家小红正在教花女识字,英子跑来说,大事不好了,小虎把他爹一刀砍了!花女小红问砍死没有?英子说,死倒没死,只是胳膊砍断了。花女惊喜叫道,活该!东方宙过来问情况倒底如何,英子说详情不晓得,自己仅是听父亲讲的。东方宙拍大腿说,怕就怕这事,这小虎太不听话了!几人便商议如何是好,刘敏和小红都说要去看看,问花女去不,花女说我才不去呢,砍死他才好呢!东方宙说,你们谁也不用去了,就我一个人去看看好了。说完便走,英子跟着去了。东方宙急急忙忙赶到了李家,大门口有几个邻居还在唠着李家发生的事情,院子里空空如也。一打听,原来出事儿后,李虎妻子六神无主,还是赶来的媒婆张罗找车把李虎拉到辽阳城医院去,跟去的只有妻子和媒婆两人。问小虎去了哪里,邻居说早跑没影了。东方宙心想,被砍的李虎任他去城里治病好了,当下要管的是小虎,须找一找,年轻人一点尺寸没有,别再节外生枝。便回家来与干女儿商量。刚一迈步,看远处李虎妻子向这边走来。近前,东方宙主动说:“亲家母,不听说你跟亲家进城了吗?”“去是去了,可车刚走出屯子,那老该死的又不让我去了,说是怕小虎回来再把房子点着了,让我回来看着点儿,我就回来了。”“亲家倒砍得重不重呀?”“可也不轻,胳膊骨头都露出来了,可命我合计能保住。”“那就行!这小虎太不听我话了。”把小虎在自家说的话学说了一遍。亲家母点头,打个嗨声说:“我不瞒亲家你说,我都伤透心了,活得一点意思没有,不像亲家你和亲家母活得有滋有味的,我真有心去死。”“别瞎说了,事再大也不能去死,你若死了,这家人不散了。”“这不和散一样?!伤的伤,逃的逃,这么大个院子,就剩我一个人了。”东方宙说:“一个人也不怕,你在家守着,我要找找小虎,可不知他往哪个方向逃了?”亲家母说不知道,东方宙便回来了。回到家,东方宙将事情对家人和花女说了一遍,花女说:“那老不死的还活着呢呀,活着也够呛,车到城里得一个多钟头,血一流尽,怕就咽气了。”小红笑着说:“他死就死,死了活该!”刘敏说:“你姐俩别那么讲话,再说了,胳膊流血不怕,离心大老远的,那么容易就能死?!”东方宙看看花女和小红说:“你姐俩竟咒念人家,事情到这个份上要少说没用的。现在打紧是小虎,要不要找一下?”一家人都同意找,便研究分工,决定东方宙负责屯子里,重点是守候李家,万一小虎再返回来;花女和刘敏去工地,顺便再到镇上看看;小红看家。小红不同意,要跟着花女一起去。东方宙认为可以。改为刘敏在家守候。于是分头行动,花女和小红脚步如飞,很快赶到工地。本屯二埋汰等民工顿时围上来,有的笑,有的眼神儿显得异样,两人便问小虎在哪?二埋汰说,小虎走后一直也没回来呀,花女与小红不信,小虎不可能没回来。二埋汰说,你俩若不信,我的话就归没说。两人便话别,去了镇上。一到镇街上,看小虎远远从对面走了。两人高兴无比,都大声小虎小虎地喊着,快步迎上去。小虎嘻嘻笑着问:“你俩个怎么来了?”花女说:“找你来了呗!你不去工地,为啥到这来了?”小虎便说了原委:小虎从家跑出来后,开始也想去工地干活儿,可又一想,父亲被砍自己最怕的是他流血过多,有个三长两短的,个人不好交待,村上肯定不能答应,定会反映到镇里。再父亲既或能保住命,自己一是行了凶,二是当时在气头上,自己曾说过要点家的房子,老东西肯定不放心,认为儿子连他爹都能砍,点火烧房子更不在话下,势必也要到村上或镇上去告状,到那时自己肯定被抓,莫不如来个先下手为强,主动去自首,将事情说个明白,或许能争取个坦白从宽。想好后,便独自来到镇派出所,那内勤一听,先表扬一番,然后把小虎控制起来,并立即给村上打电话了解情况,得知李虎保住了命,只是受了重伤,已去了城里医治。内勤便向领导作了汇报,镇领导认为,儿子砍的不对,父亲调戏儿媳更不对,此案是由于家庭纠纷引起,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决定立即放人,并给村上打电话,对父子二人严加教育。那镇长最后说,镇上眼下工作这么多,没人爱管这些乱屁眼子臭事儿……小虎说完,花女眉开眼笑,说:“照你这一讲,那就算什么什么都完事儿了?”小虎说:“我人都回来了,可不就算完事儿还能怎的?!”小红听得明白,夸口说:“姐夫你真行啊!”又蹦又跳又拍手地高兴。此时已过了中午,三人来到饭馆落座,要二斤大煎饼,三碗鸡蛋甩秀汤。饭中花女和小红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了家这边李虎去城里看病一切等而的情况。然后小虎问花女,媳妇呀,你说我还去不去城里看看我爸呢?花女嘴里嚼着煎饼,有些不满意,脸沉下来,没言语,继续吃着。小红眨巴眨巴眼睛说,姐夫你若是信我的话,暂时不要去看,原因是你正在出民工,政府的工程要紧;再说,你别看你把那老东西砍了,可他一定生姜总离不了辣气,所以你要把小脸绷住,要你爸他好好合计,这对我花姐大有好处。花女乐了说,小虎,你都赶不上你小姨子。小虎说,媳妇你不知道,什么事情就怕颠倒颠,再说我想去看他是给外人看。几人唠个没完,小红说,别唠你们父子之间的事了,我问你,姐夫吃完饭你还是去工地还是先到家看看。小虎寻思寻思说,我得先回家看看我妈,明个再去工地,业已误了一天工,不差一天的。妻子花女都说行,于是结了账,三人回家来。路上,花女怕日后到干父家居住小虎会有想法,便讲了干父的意见,并问小虎对此是怎么想的。小虎略微迟疑一下说,事情也只好这样了。不然的话,我当儿子的回家住倒行,可你当儿媳妇的,回去怎么得了?!小红便夸姐夫是明白人。小虎自然高兴,反过来又问小红,你干姐和姐夫去你家住,你烦不烦?小红说,你是我爸我妈的干女婿,我烦不烦是在其次,可有一样,迂啥事你要是对我爸我妈脸子哄哄的,那可不行,到时我不能答应你,你可要记住了!花女说,看我妹妹话说的多中听,是呢,你要是脸子哄哄的,我也不答应你。小虎高兴,就地来个立正,道一声,是!继续前行,不一会儿,便走到那回去镇上买嫁妆时夫妻两人行着好事的庄稼地旁边,花女微微一笑,小虎也咪咪笑。小红问你俩笑的是哪路?两人都说没笑哪路,谁知道怎么就笑了。还是继续往前走,很快便进了屯子里。快到家门口时,小虎要两人都进屋看看,花女迟疑,小红说看看也行,几人便进了大门,院子里一片寂静。小虎指了一块地方说,我爸让我砍时就倒在这疙瘩。花女、小红哈腰细看,地上尚有斑斑血迹。花女问,你砍时用的刀还在哪里?小虎便指着窗台,三人走到近前,花女说,就是这把老剝刀,我还用过它给鸡剁过菜呢。小虎没理会,就喊娘,娘却没有吱声。小虎疑惑,领花女小红进到了屋里。小虎抬眼一看,喊声大事不好了!原来娘已用绳子吊在南炕炕底正上方的房梁上,花女小红吓的不由得退回到中门外,依着门框朝屋里望着。只见小虎娘耷拉着一条长长舌头,双手下垂,甚是吓人。小虎忙叫花女去外面喊邻居来。小红偎依在花女身边跟着出去。不一会儿只花女一个人返回来,与小虎细看了屋子里的各处,发现死者脚下有一条放倒的板凳,分明是娘上吊时用的。令人不解的是,靠炕头的炕面子已被揭开,附近放着一把斧子,几块烧得乌黑的砖头,上面有斧子砍的印痕。小虎问妻子,这炕面子我妈砍坏是啥用意呢?花女说,这你怎么还不懂,我猜是你妈恨你爸和媒婆,扒了的意思是再不许他俩到一起了。北炕炕头整整齐齐放着几件叠好的衣服,花女说,这肯定是娘死前洗的。其中,有两件是小虎的,另两件是花女的。衣服上面落落摆放着两只银手镯,娘在世时曾讲过,自己死后要将这手镯给未来的孙子作个纪念。其余各处圽依然如常。小虎顿时泪如雨下说,我真没承想呀!花女也落下泪来,恨恨地说,就怨你爸那老该死的,他若不不正经,俺妈不会落到这一步!说完又劝丈夫先别哭,给老人张罗后事要紧。小虎问小红哪去了,花女告诉说,她回家找干父干娘去了。须臾之间,几个邻居来了,其中一个进屋便咂嘴,言说怎么会这样,简直是天掉下来的事儿!另一个叫声小虎道,你还楞着干什么,快把你妈卸下来呀!小虎才上炕,几个邻居相助,轻轻把亡人抬下已搭好的木板床上。身上蒙上了白布,心口窝上放了些米粒,头顶点燃了长明油灯,脚下摆着化纸盆,小虎跪倒在地,将冥纸点燃,倾刻间火光忽闪忽灭,余烬飞扬。小虎便跪地叩三个响头,就势大哭起来,边哭边述说,我的妈妈啊,儿子真没想到你老就这样离我去了呀,妈妈呀,你走的太让儿子我伤心呀,妈啊,你不知道,我走后是专门到镇上了结咱家的事情去了呀,完事儿子便往家赶,特意回来看看妈妈你啊,谁承想妈就匆匆去了,和儿子连一句话都没说着呀,这可怎么办啊,儿子知道你是为何事走的呀,可我心眼慢,不明白你走为什么要把南炕刨了啊,是你儿媳妇告诉我后我才懂得的呀,还是你儿媳妇知道你的那颗心啊,妈妈啊……一旁花女也泪水不止,赶忙拉着说,我干父干娘来了,快起来。小虎才起来,干父站在眼前,小虎泪如泉涌,哭述道,干父你可来了,今后你老人家就是我的亲爸爸,你找我这样的干女婿,让爸爸你跟我受苦了。东方宙说,小虎你冷静些,快别叫我爸爸,你爸不进城看病去了吗?!小虎道,他老不死的不是我爸,我不认他这个爸,他纯牌是畜牲,不是人!花女说,我干娘也来了,你还没看着呢。不等小虎说话,刘敏说,干娘明白你的心这个时候特不好受,不好受也不许乱说你爸,别让乡亲们笑话。那边东方宙看着亡人,拍大腿当众人讲述上午在大门口迂见亲家母时亲家母说的活着没意思的话,然后说,我只想到亲家母是一时说气话,若知道是这样,我怎么也要好好劝劝她,或是让她到咱家去一趟,也不至于这样死啊!一个邻居说,东方大夫,我看你也是乱了马脚,人都死了,死了就不能再活着,快快商量商量怎么发丧吧。东方宙道一声也是的。这才找人去请阴阳先生郭子仪和待客的。小虎说,找什么待客的,弄上几桌待待打井了的和围前跑后的就行…… 正文 22睿智外甥显灵气 精明小姨展才华 22睿智外甥显灵气精明小姨展才华 李虎住院十七天伤口完全愈合,出院这天甚是高兴,在媒婆的陪伴下,坐拉座马车回家来。 住院半个多月里,媒婆为换衣服回家一次,因此李虎早便知晓妻子亡故的消息。出院回来,一看自家空空如也,心情不免五味杂陈一般,但不管如何,念及结婚多年的旧情,也是给外人看,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妻子坟上烧几张纸,这时媒婆也要跟去,李虎不同意,便独自前往烧了一通。回来一进屋里,就看媒婆正在等候,马上坐在身边,开口说,我老相好的呀,咱俩这点事儿在屯子里,我看是秃脑盖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不行你就把行李卷搬过来吧,让它两家真正变成一家,好不好?媒婆痛快地答应,乐颠颠取来行李放到炕上,抹身搂李虎亲了一回,从此过上了日子。不提。 再说儿子李小虎自工程结束后,便一直伴随花女一起住在东方宙家里。次年开春,东方宙盖了两间厦屋,在完工时,刘敏提议说,为了让花女和小虎各方面生活能方便些,不如将原来的诊所不动,把新盖的厦屋让给他们小两口去住,有多好呀!东方宙一听,完全同意。花女与小虎更是喜上眉梢,合不拢嘴,再次谢过干父干娘,从此重打鼓另开张,独立门户过起了日子。 至此,在这乱乱轰轰的牤牛屯里,暂时可以说是一片云彩全散了!往昔发生的那些恩恩怨怨不说一笔勾消,也是逐渐淡去,唯有在当事人或是在那些对本屯历史情有独钟、特感性趣的人们心中,尚还有一些记忆,时不时地想起,其中有的感到刻骨铭心,从中吸取些教训,甚至有一点自察与醒悟;但有的对此仅仅是当成了排遣寂寞的由头或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在其中自不必说多有嘲笑,谁知道还有没有些许的自愧不如与忌妒难耐呢?这些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了。那么,时日悠然而逝,须知庄稼人过日子是农历二十四节气行事的,而对公元纪年都不甚了了,以至于马马虎虎。那么,这当儿已到了新的一年夏末秋初的季节,风和日丽,天高气爽。屯子里的人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当然也有老者死亡,更有婴儿降生,比如花女就抱了个白白净净的大儿子。 孩子生下来那天,小两口儿特高兴,花女抱在怀里亲着,小虎附下身子手拄着炕沿,就看儿子已睁开了眼睛,不由得惊叫,快来看呀,我儿子眼睛睁开了,还盯盯瞅我呢!刘敏便过来瞧,孩子那双眼睛果然是滴溜乱转。笑了说,可真是的,这孩子真是生的稀奇,长的像那小毛猴儿似的!哪有说刚落地头一天就会瞅人的!真没见着过!来!让姥姥好好看看。便接过来捧在怀里。正在写作业的小红一听说也跑来看,“哎呀妈呀”地一声大叫,说,我小外甥不但会瞅人,两个大眼睛还长的像黑天天一般,太好看了!从母亲手中接过来,也抱了一回。花女合不上嘴乐,就让干娘快给取个名,刘敏不取,说让姥爷给取。一旁小虎机灵说,姥爷给取大名,姥姥给取小名。小红嘴快说,我妈不说长的像小毛猴吗,我看就叫小毛猴好了。刘敏说也行,毛猴儿是又精又怪的小动物,取这样的小名,我小外孙子仔定能借着点猴王孙悟空的仙气,日后也定会错不了的。上屋的窗户开着,东方宙听了就隔着窗户说,小名叫毛猴行,大名要随李家的辈分和排行取,我看就叫李玉灵,企盼他长大了也能又精又怪,在人群中不至于能吃亏的。小虎和花女两口子都同意。小红更是高兴无比,亲一口说,小毛猴儿!小毛猴!你可要记住了,你这小名是小姨和你姥姥给你取的,听着没有?小毛猴儿就小嘴一咧咧出了两个小酒窝来。刘敏说,这孩子真是又好看又精怪,连他小姨说话他都像听明白似的,真不像一岁的孩子,若说是二三岁小孩也能有人信。 是的!毛猴儿长的是精灵,顶到七个月时就会叫妈,满十一个月时,不但眼巴前的话都已会说,居然还能在炕上一扭一斜地学习大人走路。这一天,小虎去农业社干活,花女要洗衣服,就和毛猴说,妈要去外屋洗几件衣服,儿子你只准在炕上玩,不许下炕沿到地上,省得栽了,你记住没有?小毛猴眼睛盯盯瞅花女说,记住了,妈(妈给)谁洗衣(服)?花女说,给你爸洗,还有妈的两件,也有你的两条裤衩。毛猴连连点头。花女心就想,我这儿子长着的是不一般,跟他说话他还知道点头,还会问我们给谁洗衣服,觉得事情怪怪的。还有些不放心,就想让小红过来看着点儿,便来到上屋,忽然想起小红早已去上学,叹息道,我这脑子怎么的了?!又想到让干娘来看,干娘地患了感冒,便回来用大盆洗起衣服来,边洗边不时歪身看里屋一眼,毛猴依然在炕上玩着,花女便放心地干活,不怎么而乎了。足有抽一袋旱烟工夫,忽然就听毛猴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洗衣累,不(累)?花女一看,毛猴已在门旁站着。便惊叫着说,儿子你腿这么短,你是怎样下炕沿的?毛猴用两只小手比划说,(我)用(两)手使劲(使劲)搬(住炕沿)下来的。花女乐了,却说,毛猴这孩子太不听话了,你都答应妈不自个随便下炕,为啥还下来了下回可不许你自个再这样了,若是栽了好歹的,你爸干活回来又该说妈了。毛猴说,我(使劲)搬紧,不(能)栽。花女说,这回你就在这站着,哪也不许去,看着妈洗衣服。毛猴便坐在小板凳上玩嘎拉卡。衣服洗完,花女一边抱着毛猴一边温习小红妹子教会的生字,毛猴在一边说,妈呀,毛猴(要)学字。花女一听喜出望外,又亲了一回,连声说妈教妈教,就从一、人等易学的字教起,毛猴学的十分认真,每天教两个字,毛猴哭着嫌少,花女便一天教三字。不但花女教,小红放学也经常。在三两岁的夹当,小红又教背诵唐诗,于是东方家时不时便响起了童子诵诗声,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李…… 消息很快传开,屯子里谁听说后都惊讶不已,当然也有的不信,就在半路狭路相逢迂见花女时,亲自上前去考问试验毛猴,毛猴都能一一识得。于是,小神童的外号在屯中传开,并一时成了乡亲们热议的主要话题,而更多的是探讨毛猴为何如此精明的原因。其说不一:有的说毛猴之所以这样的原因,在于遗传,听的人极力反对,并说出根据是,毛猴的爸爸小虎以前豆大的字识不得半口袋,妈妈虽现在识几个字并跟她干父学起了医,早前却是个疯子,何能谈到遗传?有的便从花女认东方宙干父找原因,当然反对的更多,一个干亲,没有先天的血缘关系,若说能借上点劲,只能说是后天能多多少少借上东方宙一点仙气而已,显然更站不住脚。忽然有人说,我明白了,仔定是人家小虎和花女天天都打灯睡觉,撵出的孩子自然敞亮精明。听的人却还是反对说,毛猴并不是花女在东方家厦屋怀上的,怀上的地点是在老家北炕,南炕住着“爸有钱”,她跟她丈夫小虎俩决不会打着灯明晃晃地睡觉。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有的便又从合房季节的冷暖、月亮的有无园缺、上下半夜以至时辰的吉凶分析,觉得还是不太贴盘;这时,一个拍了大腿说,这回我可真是猜着了,主要是小虎与花女到一起时两人精神头儿特足,样数也多,什么柳树盘根呀,老虎大蹶尾呀,花样多才能特兴奋,撵出的孩子成色当然就不一样。那个问合房的事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说,是那年修灌区小虎跟我挨着睡觉他亲口对我讲的。那个便那呀一声地感叹。这个接着说,不像有的迷迷糊糊上去的又迷迷糊糊下来的,撵出的那玩艺儿仔定也是迷迷糊糊的!那么,如此解释对不对呢?谁也难以定论。反正毛猴三岁时,就识得汉字九百余个,能背唐诗近百首。地舆师郭子仪有一回看见毛猴对东方宙说,你这小外孙子长的很不寻常,两道眉毛中间相连,在面相讲,这称为通眉,如唐朝诗人李贺就是通眉,长大后定不是凡人啊!东方宙说:“是吗,那便借先生吉言好了!” 就在毛猴三岁这年夏天,小红与英子都小学毕业了,两人决定要参加中学升学考试,而考生事前是要报名的,校长指定具体由孙老师负责。。报名按县教育局通知要求,各个小学实行集体统一到对口中学报名。牤牛屯对口恰是位于镇上的辽阳县第三初级中学。离报名截止日期还有三天,孙老师要求凡报名的同学首先把登记表交到学习委员小红或班长英子手里,由两人列表汇总交到班主任手里。这一天两人坐在一起你收表她记名,直忙到夕阳西下才算完事。交表时,孙老师说,表不用交给我了,放在张玉英手里,然后明天你两个跟老师一起到镇上报名去。两人由衷地高兴。 次日清晨,孙老师领着英子和小红一路风尘赶到镇上,远远依稀可见县第三初级中学在高大的白杨树下一排排校舍林立,既洁白明亮,又静谧清新;近前,只见学生三三两两,个个青春模样,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一派生机盎然。小红无限羡慕与憧憬,暗暗念道,同学们,我叫东方红,也是本镇人,在秋季新学期开学时,我就会同你们天天在一起了!你们欢迎我吗?这时一个风度翩翩的男生从学校大门口出来,近前,这男生先看孙老师一眼说,是来为中学考试报名的吧?报名处就在学校大门里边,进去左转就看见了,还用不用我送你们去呀?孙老师说不用了,谢过,这男生就又看了一眼小红,微微一笑;小红心情高兴,便要自报姓名,男生却走了。小红目光便一直跟着,正巧那男生也回眸一笑,须臾转回身往南面的操场去了。小红下意识继续跟孙老师前行,跨过中学大门时,小红嗖地一下子迈过去,英子却差点栽了跟头。孙老师就开玩笑说,这一步可是非同寻常,可说是真正的鲤鱼跳龙门哩!英子笑了说,不然我也是没什么希望,自个心里有数。小红就说,孙老师不说过吗,考试无常,主要看个人发挥如何呀!心中却在祈盼,英子姐,小红但愿你能和我一起到这里来读书。又独自笑了一回,怎么还没考试,你自己好像真成了中学生了?!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含羞!不由得脸红起来。赶忙撵上孙老师和英子,进了报名处那间房子里。 报名回来,小红心中念念不忘的是那个邂逅的男生,以至一路上想放放不下,越想越爱想,暗暗想着他的好看,能记清楚的是那瓜籽脸,大眼睛,一口小白牙;至于别的,比如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耳朵长还是耳朵短,按道理看一眼应该能清楚的,可现在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了,以至他叫什么名字,是几年几班的,家住在哪里,都是全然不晓。就暗暗责怪自己,我是怎么了?!竟如此想入非非?!但也似曾明白,这大办便叫作少女的情窦初开吧!以至于想入非非的一发不可收,身旁孙老师问,东方红你说呢?小红说,老师你让我说什么?孙老师说,我问你咱班同学你估计能有几个考上中学的?小红摇头说不知道。英子也说不知道。因为两人还小,凡是学校招生都是因学校条件与时势不同有一定的招收比例。孙老师说,我猜咱班五十多名考生,也就有四五个到头。 孙老师对英子与小红是有所偏爱的,更寄予厚望的。于是孙老师边走边给两人讲英雄刘胡兰的故事,讲**对其“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题词,讲孙中山先生的夫人宋庆龄,讲科学家居里夫人等等等等。讲完,问两人,一但你两个都能考上中学,那以后长大都想干点什么?英子说,我怕是考不上,但如果能考上,我就想和孙老师一样,能在本村当一名小学教员,我便面南叩头,谢天谢地了。小红思衬片刻说,我要当武则天!孙老师一听惊讶无比并夸奖道,真有你的!东方红啊,别看你是个小女生,想事能超群不俗,真令老师我刮目相看你。英子说,小红若是真当了女皇,我英子肯定能借着光,到时候被不住就能去咱黄泥洼镇当个镇长什么的!孙老师说,岂止是个镇长?!我看起码得当个辽阳县县长,到那时我也能风光风光,说不定也去当个县教育局局长干呢!就怕咱这女皇不下圣旨就完了。小红说,孙老师是我们的启蒙老师,恩重如山,我哪能有不准之理?!三人开心笑了一回。 到家后,小红抓紧复习功课,背语文,演算术,却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男生来,左手便情不自禁地伸下去抚慰了一阵子,虽然心神无比荡漾,却能转而再进行复习。因为自己过去早已养成了习惯,就是在激荡之后,由于身心的满足而产生一种心智的快速转移,于是接着复习所学过的全部知识,一直坚持到晚上。其间,毛猴来过一次要向小姨学习生字,小红无奈正要教,花女赶忙过来抱走。吃过晚饭后,小红又点油灯开了夜车学习,直到半夜才结束。脱衣躺下睡觉时,又想到那个男生一回,才甜甜地睡去。 两天后正式考试,小红和英子早早来到学校,跟随孙老师和所有考生一起来到屯子北面的黄金屯小学考场参加考试。小红答得很轻松,并且没有提前交卷,反复检查两遍,直到铃声响起才出来。英子分在另一个教室,见小红面便问算术最后那道应用题答案,小红反问你答是多少,英子迟疑说,是不是35?!小红说对了,我也答35。英子蹦高乐。小红问别的小题都对没?英子说,说不好,反正都答了。小红便具体核对每道小题,结果问一道英子说错一道,直错了五六道小题,英子便气得再不核对了;相互又问了语文答案,似乎都有点儿说不太明白,就作罢,起程回家来。 终于盼来了发榜这天,考生的录取通知书是通过邮局一起寄到母校的。清晨小红早早起来去会英子到学校看结果,英子却还没有洗脸,心中一直胆却,不想去,怕名落孙山丢不起面子,让小红代为去一下。小红无奈自己来到小学,直奔孙老师办公室。孙老师正在等候,笑呵呵啪地将一张通知书拍在桌子上说,你自己看看吧!小红打开一看,不知为何分明是92分,但的的确确又是一张录取通知书,上面抬头写着“东方红”三个工整的汉字。便问是怎么回事,孙老师才说是县教育局设定的,单科满分设定为50分,两科共100分。92分不但在本村小学,就是在全考区也是名列榜首。小红虽然高兴,却能掩饰住内心的喜悦与兴奋。孙老师问张玉英怎么没来?小红说了英子姐家里有事儿,让我代为来看结果。孙老师说,她也被录取了。将通知书交给小红,接过一看,是71分。小红自然替英子高兴,便谢过孙老师,想立刻回家早些告诉英子。 小红刚要迈步出门,却又仃下来,只听那边的葛老师开口问孙老师道,你说你们班的这个张玉英,倒是呢,自从当班长以后,成绩有一些起色,但我记得她自一年级开始,就有四年多成绩一直都不怎么的,也可以说是一个后进生,可现在居然却能考上了?!真有些令人不可思义!孙老师看了看那位老师,又看了看小红,笑了说,我认为葛老师你讲的是有关一个学生在“智”这方面的发展问题,我姑且先不论它;因为按国家教育部要求的是德、智、体全面发展,那我就先讲这个“德”,在德育上,对于咱们带的这群孩子来说,他们绝大多数都是贫下中农子弟,个个纯朴,个个实实在在,我认为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可以少管或不管;有问题的我倒是认为在“体”这方面上,这体育在身体锻炼上,农村孩子个个都在家干活,我认为也不甚重要,重要的是身心健康,孩子也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这最能影响学习,只有孩子们能够进行自我调解,经常保持心情愉悦,无忧无虑,更无压抑感,总是不能陷于焦躁和不安之中,他或者是她,才能有个平和的心态,才能产生个人的追求甚或理想,之后才能安下心来去学习。张玉英当班长以后,我看她明显具有了这种能力,因此才考上了中学。那位老师摇头说,孙老师说的,我没太听明白。小红也听得似懂非懂,便认为自己还小,就再次谢过了孙老师,才回家来。 正文 23初开豆蔻花正红 不见白马情却难 (444)初开豆蔻花正红不见白马情却难 小红回来越过自家大门口,直接到英子家来送录取通知书。英子喜出望外,高兴无比说,我英子居然也能金榜题名了!张妈也兴奋得走道不知先迈哪条腿,因为那时的中学生可是凤毛麟角,非同小可。英子就问小红,孙老师没问我怎么没来?小红道,还能没问?!不但问,老师们还正经地夸你一气呢!就学说了葛老师与孙老师相互之间的对话,末了说,葛老师最后讲,他不明白孙老师说话的意思,我也是似懂非懂的,你说呢?英姐!英子说,我没亲耳听见,让我怎么好说?!小红说,才刚我不给学说了一遍吗,那是原话,一点不差的。英子想想才说,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孙老师讲的学生要能自我调解的话,葛老师那么大岁数的人,怎么还能不明白,调解就是调解,谁心情不好不得调解,不调解还能憋死不成?!小红微微一笑,连连点头。便说到按通知书要求,中学九月一日开学,住宿生必须八月三十一日晚五点前报到,两人都要住宿,才又谈起备行李、买牙具等事情,小红才回家来。 然而,转舜便到八月三十一日,这一天中午,小红刚吃过饭就发现身上似有排尿的感觉,便去到厕所,一看私密处下来的哪里是尿水,分明是粉红色洇洇的经血。便喊,我妈快来呀!屋里的刘敏没听见,小红就喊厦屋的花姐,花姐丢下毛猴跑来得知情况后,打紧去找干娘,刘敏忙从大箱子里取出自做的白色月经带来,跟花女跑到厕所,教与小红如何使用。小红拿过来边垫边和过去英子用的那棉花套子相比,感到无比的温馨,便问,我妈你这是用什么布给我做的?刘敏脸色顿时红起来说,你可别问妈用啥做的了,东西好用就行。花女就道,小红,花姐让你说,有自已的亲妈在眼前多好!真是那句话,妹子水没来,那边干娘就把坝叠上了。小红说,那当然!可这带子怎么是白色的,像我爸用的那纱布条似的。花女说,不是吧,纱布条没有这样宽,便问干娘,刘敏就说你姐俩可真是的,哪壶不开专提哪壶,有什么用?!小红没乍理会,先回到屋里休息。 后面的花女还在想着干娘做经带的事儿,在乡下谁家女人每月来都要五六大天,经带最稀缺,让人特头疼,就想日后跟干娘学着做,再次问干娘到底是怎么做的,干娘实在没法,便告诉花女:自已为小红准备的八条经带,都是用东方宙扔掉的旧口罩改制而成的。花女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想笑却不能,寻思寻思,甭住脸问,那我干父知道不知道这事儿呀?刘敏语迟说,怎么不知道,当时把我好一顿斥答,说我没有脑子,竟然做出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来。花女说,是呢!我听了连相我就意识到,赶上这事千万可不能笑,笑是对干父的大不敬呢!那后来呢?刘敏说,后来能怎样,生米已做成了熟饭,我都做好了,你干父也没办法,只好依我了。只是嘱咐我,一定不能让小红知道。花女说,什么呀,就是镇上没有卖现成的。刘敏说,干女儿你说不对,还现成的?!谁有买卖还能指着做这种东西挣钱,那不连缺德又带冒烟了。花女哎一声说,干娘,我倒想起个招数,我再来时,用给小虎他妈戴的那孝带子做经带行不行?“怎么不行!就是做时不要让你丈夫小虎知道就行,省得你俩打叽咕。”这时,毛猴出溜出溜一歪一斜地走来,说妈我要吃大饼子!花女忙领回厦屋。刘敏进屋将那剩下的七块经带子拿出来给小红,小红接过说,我妈做的真挺好,就是……刘敏问就是什么?小红说没什么。其实小红早已看出这是用父亲的口罩改成的,只是不说而已。 去中学报到小红和英子定晚四点出发,届时英子爸爸张石头赶农业社马车专程去送。此刻离起程还有两个多小时,刘敏让小红趁有此闲空儿抓紧休息一下。便给铺了褥子,拿了枕头,小红躺下。想到自己就要离开母亲去上学,顿时有一股分别前那种别样的温馨与幸福之感。还记得当年英子初次来潮时,自己被吓的要死,可自己今天经血突然下来,却是一点也不害怕。这说明自己的确长大了,真的已到了豆蔻年华、女人如花的年代!当然,我小红现在倒不能就说是盛开的花朵,但也是含苞待放并令人瞩目的一朵花蕾,一派生机盎然啊!而且从初始行经的时间上看,恰到好处地正是十四五岁之时,并且无有任何痛感,心情快慰,说明自已发育正常、身体健康!是啊,曾几何时,居然我小红内心也能春情萌动,不说自已也知道爱别人和遭别人爱自己,起码是自己懂得去想别人和让别人来想自己!哎呀,还什么爱的想的,爱就是想,想也就是爱,别羞羞答答的了!这样我小红大凡也变成了那种很有女人味的女人吧?!但是,小红你要且记,身体虽然成熟但还很稚嫩,还涉世不深,就是说你要很好地去学习,进一步充实自己,从而来打造个人令人艳羡的美丽!日常也要穿得美些,也是抹雪花膏,但不能花狸狐稍的,好看素打扮,好吃家常饭,正如我那小学启蒙老师说的那样,也要会调解自己的情绪,更要学会保护自己,守住女人心中的秘密…… 很快到了晚霞满天的时候,花女发现张家大伯赶来的马车吁地一声仃在大门前,便喊小红,车来了!小红坐起下地穿鞋,东方宙抱着大行李,刘敏拿着装着面盆的兰色网兜,小红背着书包出来。花女上前去接干父拿的行李,东方宙不让,花女就抢过干娘手中的网兜,一起来到马车前,正好张妈同英子也赶到了,没用分说把东西都装到车上。两人刚要上车,毛猴哭着喊小姨叫道,毛猴要跟去。小红回身抱起毛猴,劝说,毛猴听小姨话,小姨去给毛猴卖糖球去,一会就回来。毛猴乐了,两只小手合拢说,小姨给毛猴买这么多!小红答应,又亲一口,毛猴才依,被花女接过来。小红和英子才上车。张石头一声驾,马车起程。毛猴忽然又哭,小红就掉下泪来说,小姨肯定给毛猴买糖球。这时只见张妈跟在车尾跑,嘱咐英子说,你俩个到学校跟老师好好说说,最好都能分到一个班上,相互好有个照应。英子说,看我妈说的,中学能像咱们屯子的小学呀?!张妈还是说,怎么就不行,张嘴三分利的。东方宙、刘敏、花女就笑,刘敏说,英子,到星期六你和小红要结伴一起早点回来,别太贪黑了。东方宙看一眼众婆娘说,你俩个上课要注意听讲,思想别溜号,得知道背行李卷是去干什么。小红啊的一声答应。这时小虎收工回来,忙上前与小红说话。一群人便送到东方家房后,马车在一片金色的晚霞映照下渐行渐远,大家才回来。 小红在车上虽与英子不仃的聊着,可心里直盼早些时候到学校,想见到一直没有忘怀的那个邂逅的男生,时间已过一月有余,其长相日甚摸糊,心中就拱拱松松地想问英子,却是不能开口。就让张伯车赶快些,张石头咔地一鞭子,马车跑起来。 到学校下车后,两人便直奔大门外的一排揭示板走去,只见新生熙熙攘攘地看着如何分班,。两人也挤上去看,才知道一年级新生总计三百多名,共分六个班,小红分在一年六班,英子分在一年三班。两人回来从车上取下行李,小红谢过张伯,分别去到宿舍安排了住处。小红铺位挨着一个长自己两岁名叫曹珍的高个女生,小红称了句学姐,就到了开晚饭时间,与曹珍双双直奔大餐厅走去。小红眼睛左右顾盼,寻找那个男生,却是没有。便进大餐厅,餐桌按班级分配,是那种长条的桌子,每桌十名同学,男女混搭,分立两侧。其中女生四名,六名男生长相都很一般,不由得想起了母亲刘敏曾经讲过,人不论男女,好看的总是少数。是的,自己从看揭示板开始,看见的男生能有一百多名,一个也没有那个邂逅的男生长的俊俏,便有些许焦躁,连吃饭都不知其味。 饭后,小红自感身下边该换经带了,说与曹珍,曹珍说自己也来了,两人便一起去厕所。只听见一个高年生管厕所不叫厕所,而说我上“一号”去!小红惊奇,觉得这“一号”既新鲜又文雅,胜于厕所与茅栏子那种污浞称谓,大有洁净之感,听了也舒服。更能显出人的大走小走的重要性,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理应排在一号的。小红决定以后也这样说话。两人蹲下先便尿,然后各自换了经带才出来。 曹珍要回宿舍,小红提说到教室看看,两人便出了餐厅,返回到路北右侧的教室区,来到一年六班教室前。门锁挂着却没锁,透过玻璃窗瞧见里面空空荡荡,前面黑板上写着“欢迎新生入学”八个大字。曹珍要进去看看,小红不愿意,两人出大门,小红想起那男生就是从这里出来到南面操场去,才迂见孙老师的。此刻操场上有几名同学正在兰球架下练习投兰,就提议该去转转,曹珍依从,两人沿操场四周依稀可见的环形跑道转了一圈,小红偷偷细看了那兰球场上几名投兰的,也没有那个男生,便和曹珍回宿舍来。 两人打开行李铺好后,曹珍要洗脸刷牙,小红想去看看英子,刚走出舍门,见天色完全黑下来,便作罢。从家出来时,决意上了中学后要天天写日记,就先刷牙,然后找出日记本,在首二页上记下了如下的文字: 8月31日天气晴 今天中午,我首次行经,自已十分高兴,说明我长大了,并且是个真正的女人! 这一天,我终于从家乡的小学迈进了县第三初级中学的大门,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无疑,这也是我小红漫长的人生旅途的另一个起点,更是对我心性的一个考验!东方红,你明白吗? 从家出来时,亲爱的爸爸总是不比常人地对我说,上课你要注意听讲,不要精神溜号,更要记住自己背行李卷是去学校干什么的? 东方红,你要将父亲的话当成你的座右铭! 可令人遗憾的是,你今天一天竟想了什么?做了什么?那怕就是当下写日记时候,你依然还是魂不守舍,难道你进入青春期的第一天就这样开始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24无意日间增愉悦 有幸傍晚解忧烦 24无意日间增愉悦有幸傍晚解忧烦 次日正式开学了!上午第一节课是语文,由兼任一年六班班主任的女老师刘瑞琴授课。对这位老师小红在昨天报到时曾见过一面,刘老师长得青春靓丽,并且因为是女性,便很有亲切感。此间刘老师一进教室就带着一脸笑容,同学们不约而同起立,刘老师站定轻轻鞠躬,举起右手示意大家请坐。然后开始点名,刘老师一一叫起,并一一注目观看。然后便讲:同学们!虽然昨天在报到时我和不少同学已见过了,可今天我还是要作个自我介绍:我叫刘瑞琴,是我们一年六班的班主任兼任语文老师,从今以后,老师就要和大家生活在一起了,同学们在学习和生活中有什么困难与要求,都可以不客气地提出来,我能诚恳地帮助大家来解决。下面开始讲语文课,我们的语文课学的是汉语,汉语大家都知道是中国人民的国语,当然也是母语,它和数学一样,是初级中学的一门基础课程,很重要!……在下面的小红听了就想,上了中学就是不一样,刘老师讲的也真好,仅“语文”一词,便能讲出几个含义来,这不就是知识吗!小红高兴地听下去,很快钟声当当响起,下课了。 同学们兴奋地出了教室,小红因为来了月经走在最后面,先出去的刘老师在教室门口站着,一一看着每一个同学出来,最后招手示意小红,小红来到近前。 刘老师看左右无人,微笑着,亲切地说:“东方红,你是不是来事儿了?” 小红羞愧地点点头,反问:“刘老师你怎么知道?” “老师看你走道很慢,猜想一定是的。” 小红心悦诚服地再次点点头,不愿意离开老师身边。 刘老师又问小红十几岁了,是否有恐惧感? 小红一一回答。 刘老师就此又轻声温和说,十三四岁时候来月经是比较好的,说明咱们发育非常正常,也说明你的青春期精力旺盛。又讲,没有恐惧感更好,表明你的心性好,能正确对待突由其来的各种事情,迂事时不慌,这更好。青年人要明白月经来潮它是伴着一个少女踏入青春期而同时来到的,如花开一朵,不该恐惧,心情一定要愉快,只是要多多注意卫生。并告诉小红街里供销社进来了一批卫生纸,是新产品,老师已买了,用上感到很好,可买些,没有钱老师可以先借你几个。还说身体如有不适,可以到学校医务室去看医生。医生姓邵,也是个女的,性格大度开朗,老师同她处的很好,有事可以去找她,老师有空也可以领你一起去。小红深有感触地说,刘老师你真如慈母一般对我。刘老师惊讶道,你还称我慈母?!你知道我才多大岁数,我今年才二十五岁,至今还是一个人呢!小红是吗是吗的惊叫,刘老师说,可别称我如慈母,我就是你的老师,也是你的大姐姐。小红心中十分激动,刘老师便夹着教案要走,这时对面走来一高一矮两个学校领导模样的老师,那个矮个老师说,刘老师,我和学校孙校长来看看你们班新来的同学们。刘老师说,欢迎欢迎!又分别向小红作了介绍说,这位是孙校长,也是我们学校的党支部书记;这位是学校的团委书记艾老师。小红敬畏地一一施礼。这时全班同学都先后过来围在两位领导身边,孙校长说,我同你们的团委书记艾维忠同志特意来看看大家,我们学校的条件不太好,让我们共同克服目前的困难,完成党和人民交给你们的学习任务。就要上课了,别耽误你们的学习时间,让我们以后再聊吧! 中午休息时,小红便会曹珍去街里门市部买了那卫生纸,曹珍也买了些。回来后,两人都到女宿舍换了,觉得特别舒服,小红就说刘老师真好!心中油然而生一份感激。曹珍也说,贪上个女班主任老师真比贪上个男班主任老师强,什么事都能替我们女生想着!小红就会曹珍一起去一号丢掉使用过的脏经带,曹珍当然同意,当得知小红的经带是母亲用旧口罩改制而成的时,曹珍哈哈大笑,竟然说,口罩怎么能垫到那上去呀?!小红听了不好意思起来,脸红说,曹珍姐怎能这样说话?!你的嘴特不好不是?!曹珍才意思到自己缺乏应有的谨慎,就向小红表示歉意,说自己嘴没有把门的,狗肚子装不了二两苏油,千万别往心里去的等等。小红才说没啥的,再三表示理解。曹珍便提说要自个跑一趟腿去“一号”丢掉两人的旧经带。小红一听,觉得过意不去,岂能让曹珍一个人去?!两人才一起去“一号”丢进粪坑里。 下午按学校教导处的统一安排,为班务活动时间,选举产生班干部。学校规定候选人由班主任老师提名,经全体同学酝酿后,实行举手表决。据此,刘老师在考虑后选人时动了不少脑筋,甚至昨天晚上一直都没睡好觉,以至于到今天中午才最后定下来。班长拟定由年龄稍大且心直口快的曹珍担任,原因是刘老师她很喜欢曹珍同学这样爽朗性格,再还感到选个女生当班长总比选个男生当班长强些,相互之间有什么意见易于沟通;劳动委员由巴福担任,理由是巴福同学昨天来报到时扔下行李就到宿舍和教室扫地干活,是一个言谈不多、老实能干、较有轫劲的同学,当劳动委员极为合适;文娱委员由于春花担任,因为于春花早在小学就有金嗓子之称;生活委员兼汽灯长由赵强担任,此人热心肠,并且很有眼神儿,也爱张罗事儿,尤其是汽灯长这差事儿,每天早晨都要早早起床到学校汽灯室领取并点燃汽灯,然后拎到教室,用于同学上早自习,如此麻烦琐碎的差事儿非赵强莫属。刘老师心中决定较晚的是上任后须经常同班级的八名各学科科代表打交道的学习委员,一开始心中也想到了东方红,因为她入学考试成绩在全校名列前茅,所担心的是她年龄太小,而科代表都是学习尖子,狠怕她压不住阵脚,迟疑足有一天来时间,直到早晨刘老师在教室门口与她进行了简短的谈话,从中看到了东方红谈吐文雅,头脑反映灵敏,且首次来月经就能沉着应对,毫不恐慌,说明很有定力和心劲,最后才定下来。在班会上,当刘老师介绍完几名候选人情况后,立刻就有一名同学喊同意,遂之又有五个同学赞成,接着有一多半同学没意见,最后剩下的几个同学也举起手来。刘老师就笑了说,大家都不要着急,更不要匆忙表态,一定要严肃认真对待这次选举。最后经大家讨论后,采取分别举手表决的方式进行通过。结果五名后选人都一致通过,教室内响起热烈掌声。遂之班干部表态,班长曹珍自然第一个发言,表示要竭尽全力做好班长工作!并且讲,我们一年六班虽然在全校一年级里位次列在第六,但我们的德、智、体三个方面的发展和各项班务活动却要样样争得一年组的第一名,在全校要争创先进班级!末了还问,同学们!大家有没有决心啊?一致高喊,有!刘老师便高兴地带头鼓掌。第二个是东方红发言,她表示在班主任刘老师和班长曹珍的领导下,一定要带领全体同学把学习成绩搞上去,以实际行动为赢得班级的集体荣誉作出贡献!这时,有同学建议,每个班干部发言后要演一个节目,刘老师表示赞同,大家便鼓掌。东方红脸红说,那我就给大家朗诵一段古风吧!这是我从小跟母亲学的,便朗诵道: 男子禀乾之刚, 女子配坤之顺。 贤后称女中尧舜, 烈女称女中丈夫。 曰闺秀,曰淑媛,皆称贤女; 曰阃范,曰懿德,并美佳人。 妇主中馈,烹治饮食之名; 女子归宁,回家省亲之谓。 周家母仪,太王有周姜,王季有太妊,文王有太姒; 三代亡国,夏桀以妹喜,商纣以妲已,周幽以褒姒。 兰惠质,柳絮才,皆女人之美誉; 冰雪心,柏舟操,悉霜妇之清声。 女貌娇娆,谓之尤物; 妇容妖媚,实可倾城。 潘妃步朵朵莲花,小蛮腰纤纤杨柳。 张丽华发光可鉴,吴绛仙秀色可餐。 丽娟气馥如兰,呵气结成香雾; 太真泪红于血,滴时更结红冰。 孟光力大,石臼可擎; 飞燕身轻,掌上可舞。 …… 同学们个个报好!刘老师给以肯定,言说东方红同学这首诵词偏重于歌颂和赞美古今中国的女性,老师感到很好,特别是里面有不少历史典故,很值得同学们在课余学习借鉴!轮到劳动委员巴福时,巴福说,我啥啥也不会,连唱《社会主义好》都跑调,只会干重活,还是让金嗓子于春花来一个吧!金嗓子于春花便到前面讲台上主动唱一首四十年代风靡一时的《渔光曲》,声音深婉凄沧,博得一阵掌声;生活委员赵强没等点名就先表态道,我这个人要是为大家张罗点事儿还行,有关文艺方面,可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同学们一听也便作罢。这时有人又提让班长来一个,曹珍就说,行!我唱一首《社会主义好》吧,但要和同学们一起唱!于是于春花指挥,班会在歌声中结束。 上完晚自习,天已大黑,东方红随同学们一起从教室区向宿舍区走去,中间必须经过镇街东西走向的一段县道,大家一路谈笑风生,东方红也无比兴奋,尤其是想起一天的学习生活,感到当一名中学生无比欣慰,正如镇街上的老百姓所言,第三中学在辽阳城西这一亩三分地上也算是最高学府哩!须知太子河南北两岸有多少个村屯的多少户人家,对第三中学都望尘莫及;又有多少户人家的多少个子弟对来第三中学读书是怎样的梦寐以求!而我小红不但能来读书,而且还当了一名学习委员,是啊,学习委员这倒算不了什么,我更不能骄傲,要牢记临来时爸爸的嘱咐,上课要注意听讲,且记不可思想溜号,时刻不忘自己来到这里是干什么来了。要把爸爸的教诲真真正正当成座右铭才对!可表面上虽然这么想,实际上却正好相反,说不能溜号,思想上还是溜了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情不自禁地再一次想起了那个邂逅的男生来,便左右顾盼,只见一个个同学从身边匆匆过去,也不见那个男生的踪影,而身子下面的经带由于一天没换而变得如沾胶般难受,步伐也慢了下来,思绪沉缅于对那男生的想象与猜测之中:两天没有看见他了,也许是他家中的老人一时有了什么病,压根就没来报到;也许是来报到了,只是因为全校一千二百多名学生,无论是上课下课,还是吃饭睡觉,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一走一过,那么容易就能迂见?!要有耐性等候才对!再不便是与他根本就没有缘份,如果是这样,那即使是见着面也完全等于零…… 东方红由于思虑过甚,加之身体不适,油然而生些许孤独与怅惘,便放慢了脚步,这时后面有人粗犷大喊: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不靠边走道?!快躲开!东方红听了就着急了,还没等回头,自觉身后又有个人猛地推自己一把到路边,遂之一辆疾驰的马车擦肩而过,那车把式再次恶狠狠骂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不要命了是不?!告诉你靠边走你怎么还不靠边走?!骂完,马车向前飞奔过去。东方红顿时惊吓得了得,不由得蹲下身来,才发现那推的人就站在自己身边,并问,这名同学你怎么样?车碰着没有?东方红怔了怔说,我没事儿的,只是吓了一下。那男生才告诉说,我是二年四班的,也是下完晚自习回宿舍的,正走着,就看你身后的那辆马车已经要撞着你了,可你却还是慢慢地走着,我便冲上去猛推了你一把……东方红听了,黑暗中却看不清这男生的长相,不好意思地道一声谢谢,男生问,你既然没事,为什么还蹲着?!东方红说,我有点肚子疼!男生说,怕是患了痢疾吧,夏末秋初季节,不少同学从家来就肚子疼,快到校医室去拿点药吃吧,我刚从校医室那边过来,看里边灯还亮着,校医还没走,不行的话,我领你去一下。就上来搀东方红胳膊,东方红不用,才站起来说,我叫东方红,是一年六班的新生;请问这位学长,我该怎样称呼你?男生高兴地说,我也是复姓,我姓西门,名光辉,西门光辉!东方红顿时惊叫,是吗!这可真有点儿意思了,都是复姓不说,你还狭路相逢地救了我一下,好啊好啊!西门光辉自然也挺高兴,执意让东方红去校医室拿药,东方红还是不肯,说,其实我不是肚子疼,而是……西门觉得奇怪,也不知这东方红是真有病还是假有病,只好跟着前行了。东方红边走边说,西门光辉同学,你能奋不顾身地救我,我明天理该向学校领导反映一下才对。西门光辉说,你可别了,才多大个事呀?还用你到学校领导那反映一回?!这时,两人走到女宿舍门口,东方红便说,方才由于天太黑了,至今我还没有看清你的模样,明天早晨可否再见上一面?西门光辉说,见面可以,只是你不必向校方反映。东方红应允。两人便约定在明天早晨开早饭时在餐厅门口见面,不见不散。说完,西门光辉往男生宿舍走去。 东方红一进女生宿舍,便和班长曹珍说了与西门路迂和险些被撞的经过,曹珍也惊讶了一回,并赞同东方红向学校反映,还表示次日可以陪同东方红一起去找学校领导。 两人说完话,东方红先去了一号换了经带,回来又想写日记,不料就寝钟声响起,便作罢。躺在铺位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这西门光辉说话的声音很像那个邂逅的男生,真若是如此,那我小红与他可真是有了缘份,心中便有说不出来的温馨与快慰…… 正文 25西门谦逊劝东方 东方执意彰西门 25西门谦逊劝东方东方执意彰西门 翌日清晨还没到开饭时间,东方红便早早来到饭厅门口等候,只见西门光辉远远从男生宿舍走来,东方红定眼一看,果然便是那邂逅的男生,心不由得咚咚跳起来,脸上现出喜悦笑容。 近前,东方红主动握手,说:“我真没承想真的就是你,还记得吗,我们很早就曾见过面?” 西门光辉紧紧握住手说:“不就是昨天晚上吗,还什么很早……” 东方红说:“肯定见过!你好好想想,大约是在今年夏天吧!” 西门细看,若有所思,惊讶地说:“对了!你跟你的老师来报名的那回,同来的还有一名女生,对不对?” “算你记性还行,那名女生叫张玉英,她也考上这中学了,分在一年三班。” “真是太好了!” “光辉同学!我在家里时跟长辈学过一句话——当真人不说假话,自从那次邂逅以后,我一直在牵挂你,无论在家那些日子还是来报到后这两天心里总在念叨你。” 西门光辉眼睛一亮,说:“我不信,还能那样?” “真的!我一点不骗你,若撒谎我都是小狗!” “若是这样,我得谢谢你了!” “那倒不用,若说谢,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因为昨晚你曾救过我一命!” “那是应该的,同学之间,迂到那种情况,谁都该上前拉一把,何况……” “你何况个啥?” “我是想说我是学生会主席,理当那样的。” 东方红震惊了说:“是吗?!这我可是一点儿不晓得!” “所以我才不愿意让你到学校领导那里张扬我这点事情。” “这你就不对了!你说你救我是你应该的,那我向上反映也是应该的!我说的对不对?” “我说不对,因为这关系到一个人的修养,做好事并不是为了争得到什么名誉,是吧?!” “你说的倒是,可从我的角度看,被人救过后就心安理得,无动于衷,不反映也是个修养问题。不但反映,我还要在同学中广泛地去宣传,不论在哪里,见到一个我就宣传一个。昨天晚上我们分手后,我就当我们班班长曹珍和所有女生讲了,曹珍她很是赞赏,并且表示要陪我一起去找校领导呢!” 西门光辉坚持说:“还是不要那样,正如你才说的,我们认识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呢!” “那可不对,你想想看,在昨天你救我的当时天已完全黑了,你根本不知道是我,说认识是在事后的此时此刻,即使认识,我们之间也只不过是个同学关系,所以反映是理所当然的,若不去反映,等于我麻木不仁,再说我要向事情负责,更要向你负责!” 这时,那边来就餐的男女同学蜂拥而至,两人对不能再继续交谈似乎惋惜不尽,便再次握手,一同进到餐厅里。 在餐桌上,东方红告诉班长曹珍西门光辉是学校学生会主席。曹珍惊讶说,是吗!他居然是学生会主席?!东方红说,是!他肯定是!曹珍才说,他是主席咱们也反映,他不是主席咱们也反映,我陪你去。说完,曹珍告诉东方红,刚才下早自习时自己正好在校园大门口迂见了班主任刘瑞琴老师,并简单将事情向刘老师作了汇报,刘老师很是赞同及时向学校领导反映。东方红便问何时去找学校领导?曹珍说,就在早饭以后上课之前这个空档去。东方红说,这个空档才不一会儿工夫,时间未必能充分。曹珍说,咱俩快点儿吃饭,吃完就去找领导汇报,反映完再回来上课,两不耽误有多好!东方红高兴说,对!就见本桌的值周生已端回来热气腾腾的饭菜,早已拿好饭勺子的东方红抢着盛了两套饭菜,两人三下五除二地吃完后,一溜神气往出跑,直奔校党支部书记办公室。 刚到孙书记办公室门口,团委书记艾维忠推门出来,便问,你们俩找谁?曹珍说,找孙书记,我们有重要事情要汇报。艾书记问啥事儿这般急,还非要找孙书记不可。曹珍便说了事由。艾书记说,孙书记正忙着,再说类似事情不用找他,找我说说便可。曹珍脸红说,我们不太懂得领导的这些规距,向艾书记您汇报更好了。两人便来到艾书记办公室落座。 艾书记矮矮的个子,一坐下就陷在圈椅里,掏出大生产牌香烟点燃吸着,吐出几个烟圈向上升腾着,开口道,快说说吧,我还有别个事儿要处理! 曹珍先汇报见义勇为者是谁,被救者是谁,并讲来前已向班主任刘瑞琴老师作了反映,是她让我俩个立即向校领导汇报一下。然后,东方红如此那般地讲了事情的经过。艾书记听完后止息了烟头,十分高兴地说:“很好!很好!我实不相瞒对你俩个讲,这个西门光辉作学生会主席,还是我物色的哩!看来我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曹珍说:“情况就是这样,艾书记如果再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俩就回去了,那边马上要上课了。” 艾书记举起胳膊看看手表,说:“你俩不要着急,上课还赶趟,有关具体情节我还要了解一下,首先是西门同学救你东方红时,具体是在什么时候?” 东方红说:“是在昨天晚上,具体时间,我看看,上完晚自习是晚上七点,走到出事地点时,也就是七点二十到七点半左右吧!” “行!我再问你,西门同学当时是怎样推你一下的?” “当时我正在向前走着,就觉得后面有人重重地推我右腰眼下边这疙瘩一下,我就被推到路边的一棵小柳树下了。” “你再说一下,他能推你多远?比如是几尺,还是几米?再他推你的方向,是向前,还是向左,当然不能是向右了,右面是马车。” “约略说,能推接近一米远吧;方向不是正前方,正前方是西,再说他朝正西推我等于没推一样,因为后面的马车正好是冲我身子上来,他必须向左推我才能使我和马车避开;当然也不是正左方,是朝左前方推,才把我推到那棵杨树下,当时我是毫无感觉的样子,就到那棵杨树下了。这叫什么来着,怕是叫习惯吧?!” 艾书记笑了说:“那不叫习惯,那叫惯性,这属于物理知识。” 曹珍说:“对,是叫惯性,还是艾书记懂得的比咱俩个多的多。” 艾书记高兴说:“哪里哪里,你们将来要比我强,清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东方红说:“艾书记,你有时间可以亲自去出事地点看看就清楚了。” “不用了!”艾书记又自语道,“我看看……” 说着,艾书记便站起来,在屋地当中一边演示一边叨念着:啊,是向左前方,那么就应该向这边来,这边是杨树,杨树…… 于是,艾书记又问:“你被推到那棵杨树下后,后面马车上来时,你离马车能有多远?” 东方红思衬一会儿说:“也就有一米远吧,是!是一米远。” “这就对了!你俩看看艾老师说的对不对:头里东方红同学说,西门推出你东方红有一米远,马车上来与你东方红还是一米远,这就完全可以证明我下面要说的话,你俩要注意听:如果东方红不被西门光辉推一下,东方红还按原来的方向向前走,马车上来后势必要从东方红她身上过去,危险肯定就要发生,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所以我说,完全可以定西门同学此举是真真正正的见义勇为行为!你们可以走了!走后,我今天还要安排时间再找西门同学谈一次,将情况进一步核实一下,然后再向校长兼党支部书记孙啸天同志汇报!” 曹珍与东方红告辞。 艾书起站起送行说:“东方红同学,昨天我同孙校长去一年六班看你们时,你们刘老师介绍过你,可以说今天我同你是第二次见面了。” 东方红乐滋滋说:“艾书记记忆力真好,脑瓜也特灵敏,昨天两位领导只是一走一过,和那么多学生见面,就能记得下我,真比我们学生都强!”又主动介绍说,“这位曹珍同学是我班班长,昨天新选的。” “好好好!你是班长,那以后我们打交道会更多,日后各班还要成立团支部呢,工作多得很!” 曹珍说:“艾书记,我俩就走了!” 艾书记对曹珍说:“你当班长的,领东方红同学来的对;不像我们有的班的班长,班上有的同学做了好人好事都反映到我这来了,可我问他是个啥情况,他却说不知道,说他忙,也不知他忙什么,其实他是小心眼儿,内心里对做好人好事的同学有些不观心,甚至忌妒,这哪行!” 曹珍说:“谢谢艾书记夸奖!” 外面上课钟声响起,曹珍和东方红出门就往教室跑。 正文 26为啥不慕再相聚 因何相左又分离 26为啥不慕再相聚因何相左又分离 自从和曹珍去向艾书记汇报后,东方红便想,自已真不简单,一个小小的女生竟能见到学校的团委书记,真是家中祖坟冒了轻气,内心人倍受鼓舞。因而学习的积极性也更高了,上课下课学习得十分紧张。紧张之余,时不时地也想起那西门光辉同学来,便有几多快慰。 须知好学生念书都是这样的,一但认上了头就一发不可收,一天接着一天地没完没了,然而每天的生活却都是有规律的,一切活动总是伴随着学校那高耸着的钟楼里那钟声进行的。古钟是建校初期校总务主任马一川老师带人硬是用三驾马车从荒废的祥云寺拉到了学校大门西侧来的,然后雇用辽阳城里的吊车起送到新建的十五米高的钟楼顶上。每当钟声响起,声音沉闷、徐缓而又苍茫。还记得刚解放初,祥云寺的主持释云和尚园寂前的那年秋天,曾偷偷来到学校瞻仰古钟足有半天时间,然后挥泪而去。从那以后这架古钟就闻名于太子河南北两岸乡村的家家户户。第三初级中学之所以被人称为最高学府或许也与这钟声有关。 还曾记得,当时的学校首任校长徐权西解放前是我党游击队员,枪法能百步穿杨,号称神枪手。就任校长后,后屁股还经常带一把手枪呢!担任教导主任的杨效震是民主人士,很有国学学养,书法造诣很高,一手的颜体字,时不时就有人前来求他的墨宝,后来任过一届辽阳县副县长;上面提到的马一川,原名马集卿,民国三青团员,其父马云盛,字子元,清朝时即为乡绅,民国任过六年屯长,也算乡下的三朝元老;长兄马集林,曾任过民国警察,为执行警尉,然而父子三人为人忠厚老实,善待乡中父老,即使在镇反肃反期间也没一人戴过“历反”帽子;体育老师张春年、物理老师孙景寅均为民国警察,在镇派出所挂号,以至任教后,依然一派的尚武精神。然而时日漫漫,世事沧桑,乡间人们和学校员工对往昔的历史大多逐渐忘却,尤其是此时此刻在校园里,同学们热议的新闻唯是学生会主席西门光辉见义勇为救助一年六班的女生东方红了。 自东方红向团委艾书记汇报了情况后,西门的义举早已在全校教职员工和同学中传得沸沸扬扬。由此,原来便小有名气的西门光辉如今更是名声大震。尤其是那些从旧社会过来的老师们都能高看西门一眼,甚至见面主动说话。当然东方红也暗暗替西门光辉高兴,觉得自己能够向上反映完全是对了,并且自己也多多少少借点仙气。于是有点飘飘然起来。又一想,不对呀,又不是你小红去救人,便暗自告诫自己,你可要冷静哟,一个被人救了的人,有啥可张扬的,唯独心存一份感激才对,要夹着尾巴做人才对,把工夫用在学习上才对。特别是对西门同学,虽然已很熟悉,但毕竟仅仅是个同学,也要心存谨慎,且不可连一点深浅没有,更不能想入非非,更不能像以前跟李小虎相处那样动不动便来点脾气。须知西门光辉人家是学生会主席,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要向他很好学习才对。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心情立马平稳很多。上午四节课学的都很踏实,提问抢着举手,并且对答如流,尤其是物理和生物两科的提问,还得到了科任老师的夸奖。 这天是星期六,整个一下午都是自由活动。东方红原定想在傍晚时和英子一起回家,好过第二天的星期天。便先抓紧做完了上午老师留下的各科作业交给科代表后,一看天头尚早,离傍晚还有两个多小时时间,便情不自禁地又想起西门光辉来,并且迫不急待地能与他见上一面,意在既能同他通通气,又能再唠唠喀。便出得门来,左看右看地寻找,也没见西门的影子,就信步往钟楼方向走去,走着走着,正好西门光辉从校门口的传达室出来,东方红赶忙上前去,刚要说话,那西门却看也不看扭头往旁边走,东方就喊你站下,西门头不回地边走边说,不行,我没工夫,我还要去开会呢。东方便跑着撵几步,西门却走远了。东方就老大的不高兴,心想,这西门光辉是怎么的了?昨天在餐厅门口见面时还唠得好好的,还没过两天半工夫,怎么就带答不理的?!就感到此人怪怪的。 东方心情一不好,便又回到教室去,刚走几步,学校来人来了通知,让自己到校长办公室开会,东方诧异,让我去校长室开什么会?就问那人,来人说不知道,东方红无奈,索性就去了。 快到校长室门口,班主任刘老师迎出来,告诉东方是孙书记主持开的会议。东方从未有参加过中学党支部书记兼校长召开的会议,心里有些害怕,顿时便心跳起来。进屋一看,孙书记坐在大背椅上,办公桌前坐的是西门光辉,这边沙发上坐着团委书记艾维忠和班主任刘瑞琴老师及另一名面孔生熟的老师。东方红依次向孙书记、艾书记和刘老师敬礼。刘老师就势向东方介绍说,这是二年四班班主任李老师,东方红遂敬了礼。坐定后,东方红看着西门光辉就禁了禁鼻子,西门却点点头,又朝孙书记拱拱下额,而东方红对此且毫不理会,依然瞪西门一眼。 这时艾书记对东方说,今天是孙书记特意安排时间接见一下西门光辉同学,因为你是被救者,应该参加一下,怨我们事前考虑不周没有通知你,让你来迟了一步。东方红笑了说,一切我都听从领导的安排,才刚一接着通知,我就打紧往这校长室跑。 孙书记笑容可掬地说:“东方红同学!昨晚让你吓了一下,现在心情平稳了吧?” 东方红站起说:“平稳多了,只是有些后怕,谢谢孙书记关心!” “看你此时此刻的精神状态还挺好的,下回走道可要注意啊,特别是下晚自习往宿舍回去时,天已大黑,更要多加小心。” 东方红站起脸红说,下回我注意。 孙书记才说:“那便开会吧!” 孙书记首先充分肯定了西门同学见义勇为的行为,并代表学校党支部对西门表示祝贺;同时表扬了李老师能在一年多时间里便能培养出了这样优秀的学生;还庄重地宣布了党支部的决议:要大力在全校全体学生和教职员工中开展向西门光辉学习的活动。同时讲了要把握住活动的方向,注意将同学们引导到加强品德修养、团结友爱、互相帮助上来。最后孙书记还向救人班和被救班两个班的班主任提出要求,在开展活动中都要首当其冲,为全校带个好头。 孙书记讲完,就禁个鼻子,睁一只眼又闭一只眼地掐了烟蒂,俨然大有那种高干的架式,很不一般地说,我就先说这几点吧,今天这个会主要是接见西门同学,也是向你们几位同志先吹吹风,下点毛毛雨,大家可以议论议论,随便说说,两个同学也可以讲一讲吗! 艾书记第一个发言,很激动地说,我坚决拥护党支部的决议和孙书记讲话,在开展活动中,校团委要带领全体青年团员和广大青年学生首当其冲,善始善终把活动搞出成效来……孙书记就笑了说,维忠同志,来,抽一支!从桌上拿起锡纸香烟抖抖烟盒,几支香烟便长短不齐地露出来,艾书记站起用右手两个手指夹出一支香烟,然后划了火柴先后给孙书记和自己点燃。孙书记就喷云吐雾说,维忠同志方才的发言很好!完全符合党支部的决议精神,讲的即十分具体又很有条理,但关键是你们要抓好落实。还有一点,当活动掀起**后,你要去请县广播站记者来一下,请他们写一篇报道,以充分扩大我们学校的影响。艾书记说,这事我可没想到,还是孙书记想的周全,到时我一定认真去办。 接着李老师发言说,方才孙书记讲,是由于我的培养才使西门同学能够这样做,组织上能这样肯定我的工作,实在让我感到惭愧与不安,其实西门光辉能这样,主要是党团组织培养教育的结果,也是由于他出身于贫下中农家庭,根正苗红,具有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做为班主任老师唯一要做的是面对光辉同学这面镜子,对照自己,找出差距,从而进一步做好班主任工作。再就是在开展活动中,我们班最重要的是要认清形势,提高认识,因为西门同学这个先进人物是在我们班上,有这样的优越条件,我们绝不能骄傲自满,更不能搞灯下黑,在活动中要打个提前量,尽快在我们二年四班掀起学习热潮来! 孙书记说,李老师讲的好! 接着刘瑞琴老师笑了说,我先要代表一年六班全体同学讲一句感谢的话,感谢二年四班的西门光辉同学昨天晚上救了我们班的东方红同学,避免了一场恶**故的发生,当然也要感谢党团组织和李老师能培养出这样的好学生。再就是在开展活动中,方才李老师讲了要首当其冲走在前头,其实走在前头的应该是我们一年六班,因为我们是受益班,受益班这个话可能不太恰当,正确讲是被救班,被救班从哪方面讲都理所当然责无旁贷要首先掀起学习热潮。 孙书记说,刘老师讲的很好! 几名老师讲完后,室内一时沉寂,东方红看看西门,西门微微一笑,向东方红拱拱嘴;而东方红却很不满意地偷偷对西门瞥瞥嘴,满脸现出红晕道:“说来我东方红此时此刻心情很激动,因为在昨天晚上,西门光辉同学在我迂险时,能奋不顾身上前来救我,使我避免了一场车祸,以至至今能够幸存下来,我首先要向西门光辉同学表示衷心的感谢!” 说完站起身,前行一步到西门面前,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几名老师投来赞许目光,孙书记又说,好!很好! 然后东方红回到座位说:“我有幸能参加这样的会议,孙书记和艾书记能在百忙中来接见西门同学,学校党团组织对此能够高度重视,使我们深受教育和倍受鼓舞。两位班主任老师也都讲了要在班级里率先掀起学习西门同学的热潮,我在表示拥护的同时,更深切地感到,虽然每个同学都应该学习,但最最应该向西门同学学习的首先就是我,所以我要下定决心,处处都要走在活动的前面,以实际行动来报答西门同学对我的爱护和党团组织和各位老师对我的关怀。” 东方红讲完,刘老师笑了,李老师也笑了。李老师并拉了东方红手问你今年十几岁了,东方红回答十四了,孙书记那边还是说,好!好! 最后西门光辉同学笑容满面彬彬有礼地说:“今天校党支部专门召开了这次会议,孙书记和艾书记在百忙中亲自接见我,我感到特别的高兴!但我更要说的是,我救东方红同学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是完全应该的,别说我是个学生会主席,本身就有这个责任并有这个义务这样做;话又说回来,即使我不是主席,不是学生会干部,哪怕是一个一般的同学,迂着那种情况,谁都不能无动于衷,都能冲上去的。所以我说真是算不了什么,说句土话,只是推一把而已。因此,我保留我个人的意见;但在保留意见的同时,我表示也要坚决服从党团组织的决定,在开展活动中,既要积极工作,又要向刘胡兰、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等英雄人物学习,从而争取为党和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 西门简短的发言,博得一阵掌声。孙书记最后说,今天这个接见会开的很成功,所定的几个问题,会后由艾维忠同志具体负责落实。散会后,维忠同志和两位老师再留一下。 东方红一跟西门出了校长室就显出很是开心的样子,自言自语道,我好个轻松呀!西门感到诧异,怎么能说我好个轻松呀?东方说,我是头一回参加那么大的干部主持这样的会,刚进屋里心就开始突突跳,一直突突到会议结束才差些,怎么不能说是轻松?!西门说,因为你是从未参加过这类会,我怎么心就不突突?!东方收了笑容,奚落说,臭色赖吧?!还你怎么就不突突,真看你是学生会主席了?!西门驻足说,我看你是不怨意了,怕是在开会前在钟楼旁边你迂见我时我没跟你说话吧?!东方说,你不忙吗,你不去开会吗,我跟你学生会主席怎么能说上话!说着就头也不回地往一年六班教室走去。西门一看了得,便喊东方红你快回来,咱们到学生会再坐坐。东方红说,我去那干什么,我又不是学生会主席?!西门便撵上来,再三相劝,东方才跟着回来。 学生会只有两张桌子一顺水地摆着,两侧各放两个长条椅子。东方坐在一侧,西门坐在另一侧。 两人对视片刻后,西门才平和地说:“在钟楼那我真不是故意不答理你,我已说了,一是去开会,这你已明白了;再有一样,方才你也能去开会,实不相瞒,还真是我当孙书记提的呢!因为,孙书记接见的是我救人的,可被救的人不到场,有些话就说不明白,自然也不妥当,所以我当孙书记讲了最好让你也参加,他马上派人去找你了。” “这个我不管,我管的是在钟楼下边我撵着跟你说话,你却站都不站一下,只顾头都不回地向前走着,还带搭不理的,我怎能高兴?!” “我没说我去开会吗?!怎么头都不回地?” “我是说站一下,只站一下,你懂吗?” 西门说:“我懂你的意思,可你没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过去提出入团申请时,艾书记说要考验一段时间,可当你向校领导汇报了我救你的情况后,艾书记马上向我表态,说我入团已不是个什么问题了,马上就会批的。” “我明白了,你想往上爬!” “我不是爬,这叫争取进步,明白吗?!不但我要进步,我建议你也要争取进步,也马上写入团申请书,然后交到艾书记那里去。” 东方红没了言语。 西门道:“我还接着才刚的话头说,我入团很快就会批不假,但因为艾书记那边忙得很,他说很快就会批,也绝不是三天两日就会批,起码得要个十天半月的,或是一个月两个月都不一定,就在这个夹当,比如说咱两人要是总见面,那一旦让艾书记知道了,势必就坏菜了!……” “怎就坏菜了?” “组织上最反对学生不大点子就那个了……” “你说什么呀?这个那个的!” “你怎么还不明白吗?”西门用两个母指相对示意着。 东方不快说:“怎么男女生说话就那个呀?若你那么说,同学之间只准男生和男生说话女生和女生说话,男生要和女生若一说话,就一准是那个了吗?!” “那倒不是!” “还那倒不是?!我看就是!我再问你,此时此刻你叫我到学生会来,两人对面坐着说话,这也那个了吗?” “东方红你可拉倒!这叫学生会,我当学生会主席可以随便找某个男生或女生谈点什么事情的!这与在外面背胡同一唠半天怎么能相比?!再说我们这仅是头一次,不是第二次、第三次或更多次,次数多了肯定就要好说不好听了!” “你说话竟两头堵,我说不过你。” 窗外有学生经过并趴窗朝里望着,东方就要立刻离开。 西门镇定说:“别!立刻离开不好,一离开,看的人势必多心,莫不如我们还说下去好呢!” 两人便又说了一会儿,最后东方问:“那以后还怎么办?” 西门想想说:“实在不然,近期尽量不要见面,只少是两周或是三周不见面为好。” “半道上狭路相逢迂见也不说话?” “尽量不说。” 东方不理解,西门说:“你还不知呢,现在全县从上到下正在抓阶级斗争,领导讲,那种事就是社会阶级斗争在校园内的反映,孙书记早便指示艾书记要掌握这方面的动向,抓的可紧了!” “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没看出来是因为你不知道,今天咱俩也哪说哪了,你别看孙书记表面上像挺亲切似的,一说话总是好好的,背后对阶级斗争抓的可紧了,艾书记说,这叫内紧外松,内紧外松你怎能看出来?!” “是吗?” “还是吗,正经是呢,这一看你还是小啊!” 正文 27花娘有意讲蠢事 英姐无心道私言 27花娘有意讲蠢事英姐无心道私言 晚上,小红到一年三班女宿舍找英子,英子正在铺位上躺着。小红叫声英姐问,咱俩还回家不呀?英子起来,让小红坐在身边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回家?!小红道,哪怕啥,屯子里经常有马车来镇上买东西,到街上找一辆搭上就回去了。英子道,你说的倒轻巧,半路上黑灯瞎火的,出事怎么办?!莫不如明早风风凉凉溜溜达达回去有多好!小红一想也是,两人便定次日早饭后再动身。就又打听英子当没当上班干部?英子说,我只当个劳动委员,时不时领着同学擦擦玻璃什么的。小红说:“我寻思你仔定能当个班长!”“班长太累!”“咱一六班长是曹珍,也是个女生,可煞头开朗了。”英子说,咱一年三班班长也是个女的,名字叫夏玉玲,不过性格并不开朗,倒是个挺有心劲的人。这时,从外面进来个女生,英子介绍说,这就是咱班班长夏玉玲。小红握手,自报了名姓和班级。夏玉玲哼哈答应。小红觉得夏玉玲不甚热情,便又和英子这个那个地闲扯一气,便告辞去到街上,给毛猴买了一包糖球,才回到了一六女宿舍。 次日早饭后,英子和小红对影成双上了路,只见红日高照,天清气朗。英子就说,自从开学就天天上课下课的,累得我一天总忙忙火火的,这一回家走在路上轻轻松松的,该有多好!就言说上面那些管事的真能耐,居然还七天一休息。小红笑了说,英姐你说的不对,不是上面管事的能耐,而是《圣经》上讲的七天为一个圣日,圣日西方不叫星期天,而叫礼拜天。英子便说,还是你小红知道的多。小红说,还有呢!便讲这个世界原来是混沌的,是神耶和华创造了光,有光才将一天分成白天和晚上,这是头一日;神又创造了空气,这为第二日;神又创造水,有水便有树木、青草和菜蔬,这为第三日;神还创造了两个大光——日和月,日管白天,月管晚上,这为第四日;神继续创造了水中的游鱼,地上的牲畜,天上的飞鸟,各从其类,这为第五日;神接着又按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同时双创造了种子,种子长成各种粮食给人吃,这为第六日;最后神又赐福给人类,让人休息一天,这便为第七日,也就是圣日,还称为礼拜天。英子就问还有没有别的了?小红说有!神最后又创造了伊甸园,让人在上面生活,于是就有了亚当和夏娃,两人结为一体,并偷吃了禁果,成为夫妻,二人赤身露体并不知羞耻,于是有了人类!……英子说是西方人竟瞎编乱造。小红说我是从书上看到的,瞎不瞎编我也不晓得。英子便说真有趣。就进了屯子里。小红告诉英子,前天下晚自习自己差一点没被车碰的事千万别和咱家人谁讲,免得爸妈挂心。英子点头。各自回家去。 小红刚进院子,在厦屋门口的毛猴便说,小姨回。小红无比高兴说,还是我小外甥眼睛好使,看!小姨给毛猴买糖球了,你要不要?遂拿出那包糖球来,毛猴接过捧在手心,从中取出一个糖球放在眼里,边裹边说,小姨买糖球(去)三天。小红笑着说,小姨不是给你买糖球去三天,小姨是上中学念书去三天。毛猴就说,毛猴也上中学。小红便夸毛猴真乖,是好孩子。这时只见刘敏和花女从上房出来,花女嘻嘻笑夸毛猴说,你们说,哪有我这儿子,不大点子,就能记住他小姨去了三天。刘敏也乐的合不拢嘴说,谁不说的呢!他还说要上中学,谁跟他说话就不许提个头,提个什么他就要干什么,乖得很!小红说,可不是怎的!这孩子太招人稀罕了!便抱起了毛猴进到上房诊所,一个患者正在坐着等候,正在开药方的东方宙戴个眼镜,一边写一边说,咱们的中学生回来了呀!小红近前说,爸爸好!东方宙摘下眼镜说,好!将写好的药方给花女,花女便用等子称药。小红惊讶说,我花姐怎么都会拿药了?!花姐道,我不但能拿药,我还跟干父学号脉呢,今个是头一天!小红就是吗是吗地叫着。患者接过花女包过的五包药,付钱走了。刘敏送出。东方宙便问,昨天怎么没有回来?小红说,昨天做了一下午作业,直到晚上才做完,才今天回来。东方宙便夸好孩子。小红又说,学校规定住宿生在周末天黑前必须归宿,这次回家只是看看,一会儿吃完饭就要回到学校去。爸妈都说对,念书就要有个念书的样儿。这时毛猴要睡觉,花女领出去说,小红你也跟且我去厦屋坐坐,你走虽才三天,花姐真的好想你呢!小红便跟花女来到厦屋。 毛猴在花女一阵睡眠曲中睡去,小红就问,我姐夫呢?花女说去地里干活儿还没回来呢!小红便看着睡去的毛猴,夸孩子聪明,花女说,聪明是聪明,就是成天跟着我屁股后转的不行,这个那个的问着没完,问你什么就要答他什么,一但不答他他就哭个没头,有时便误了跟干父学医,气得让人哭不得笑不得的。小红便说,花姐你可要有点儿耐心烦,有这样的乖儿子该偷着乐才对。又问花姐,我走后家中有啥事情没有?花女就笑了说,家中倒没啥事儿,一切正常,只是小虎他爸那老不死的最的近弄出个大笑话。小红欲知,花女便从头道来。 话说在辽阳东部山区深山老林里,原来有个叫母猪哨的背屯子,只因这名字太不好听,县人民委员会便下个通知,正式更名为前哨村。可这里的村民无论男的还是女的,都有些野性,再加上多年的习惯,一提起村子名称,还是爱叫母猪哨。这一天,李虎去一家远方的亲戚,路过这前哨村,一进村头,满身汗水淋淋,便坐在一棵大柳树下歇息。这时,一户人家出来一个手拿烧火棍的婆娘,长的一脸疙瘩,母夜叉一般。李虎便问,妹子,这屯子叫什么名字?那婆娘说,母猪哨!李虎就嘻嘻笑着。婆娘说,这位大哥你别笑呀,咱这真的叫母猪哨,不信你再打听打听别人。李虎还是笑着说,妹子说话我信!那婆娘便问,你是什么屯子的?李虎笑了说,我是西边牤牛屯的。婆娘顿时不是了心事,却没太理会,便往家走。正巧另一个婆娘敞个怀,露着两个肥乳,向这边走来。便问,那树下坐的那个汉子是谁?这个婆娘便说,是走道的,他说他是西边牤牛屯的。那个婆娘顿时啊了一声大叫,他说是牤牛屯的?!咱家箍噜匠你大哥每天串屯子揽生意,也从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个牤牛屯呀,他是故意在骂你吧,这你可不能答应他。这个说是吗?那个说,你还是吗,肯定是,不信你再去问问他,我也跟你去。两人便又到大柳树下,看那李虎还在嘻嘻笑着。这个婆娘便忍气压气上前再问是哪个屯子的?李虎说,妹子,我真是牤牛屯的。还是嘻嘻笑,那个婆娘就给这个婆娘递眼神儿,这个婆娘举起烧火棍便打,那个婆娘一旁就助阵大叫,打死他!打死他!这个婆娘便一边打一边叫着,我叫你是牤牛屯的!我叫你是牤牛屯的!直打得李虎抱着脑袋大叫,可别打我了,我真是牤牛屯的,我若撒谎我都不是人,是王八犊子!这个婆娘一听老东西还说是牤牛屯的,就破死命地打,直打得自己没了力气,才两手掐腰站着呼哧呼哧喘气。这时村子里十来个婆娘围上来,问为何打这汉子?这个婆娘便讲了根由,众婆娘一听,气便不一处来,没用分说都上去打,有的打嘴巴子,有的掏脸,有的大叫扒他的裤子,把他那老二薅下来,他就老实了。大家便扒李虎裤子,一时却没人敢薅,这个长一脸疙瘩的婆娘歇过乏说,你们不敢薅我薅,就上去薅,直薅得李虎趴地叩头,婆娘们才仃止打他。李虎就问,你们凭什么打人?众婆娘说,你纯心拣咱们娘们便宜就打你!这时那个箍噜匠回来,李虎感到窝囊,要讨个说法,婆娘们一时没了主意,有些傻眼了,就问箍噜匠,箍噜匠摇头说,我从没听说有个牤牛屯呀?!要他土豆搬家——滚球子!…… 讲到这,毛猴翻个身,花女便拍着唱道:妈拍我那乖儿子快快睡着哟噢,再让妈给你小姨唠你那不成气爷爷埋汰事哟噢……毛猴就又睡去。 小红问:“后来呢?” “后来那老东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硬是不答应那几个婆娘,箍噜匠便说,实在不行我跟你去一趟你们屯子,如果真叫牤牛屯的话,咱们就给你治病,再让我媳妇他们几个给你赔个不是,你看怎样?老东西一听,只好同意;便和箍噜匠一起来到咱们屯子找乡亲们对证,对证结果妹子你知道咱这还真叫牤牛屯,箍噜匠一看不好,就有点傻眼了,可眼睛一眨巴又想出一个主意来,当那老不死的说,大哥你虽然没说假话,但古人讲男女授受不亲,你生不熟面不熟为何当我媳妇她们直门笑呢?你一笑她们不打你怎的?!老东西说这本来就是遭人笑的事儿,我笑怎的?!两人就各说各的理,没有个头脑;正好当时那院石头伯在场,就从中给说和,对箍噜匠说,你们打人肯定不对,得认个错;对老东西说,你笑的也不对,一口一个妹子叫更不对!但老东西不对却已挨了打,就算相互扯平了;那箍噜匠便向老东西道了歉,认个不是,才拉倒了!” “我听姐你这么一说,还是老东西不对,他不该笑,而且不是笑一回,他笑了好几回,还素不相识,一口一口叶叫妹子,当然人家要打他!” “什么,老东西不该领箍噜匠来对证,一对证咱们这边是不就都知道了,他多没面子,让众人都拿他当古讲,他若不对证,还怨猪——蔫褪,吃个哑巴亏就对了。” “老东西到底被打得重不重呀?” “反正不轻得了,据说他那老劁子都让人家薅肿了,紧头上都秃噜皮了。” “那疙瘩秃噜皮你怎知道的?” “老东西为了争个理面,让那院石头伯都亲眼看了,石头伯能不传出来呀?!” 刘敏来找吃中午饭,姐俩嘻嘻地笑,刘敏不知笑啥,花女说:“我当小红妹子讲小虎他爸的埋汰事呢!” 刘敏噢一声道:“他呀,他那点破事儿能让人笑掉大牙,屯子里谁不讲究他?!” 吃饭时,东方宙问小红学习能不能跟上,小红说能跟上,东方宙说那就行。小红又说,我还想入团呢,回去我就写份申请书交上去。东方宙十分高兴说,这好!你在学习上要进步,在政治上也要进步。 饭后,小红分别给父母和花女洗几件衣裳,三点多钟英子在大门口喊小红返校,小红亲了毛猴,又与父母、花女一一告别,便和英子上了路。 刚走几步,英子笑了,小红问笑啥,英子说,我笑花女她老公公,他挨打你知道不?“怎不知道!花姐都对我说了!”英子便说,这人啊,都说笑好,可有时笑也能惹祸。小红说,英姐你可别唠他那老不死的了,我一回家哪样都好,就是那老东西乱糟糟臭事儿遭人发烦,埋汰人透了。咱们屯子真赶不上学校,学校多清静,心情就是不一样。但这人也是怪事,一到学校有时又想家,一到家反过来又想学校,总是心不净的。哎!英姐,这次回来我怎没看着你小弟,小石头这些日子怎样?英子道,那还用说,还是那德行!小红问,他没事儿还捅猫蛋不?英子眨眨眼说,还行吧,我一住宿不在家,就管不了那么多了。那种事儿谁也别说谁,都心里明白。英子说完,就微微笑着,瞅一眼小红;英子一笑,小红也微微一笑,也瞅一眼英子。英子便说,别说我小弟了,咱们唠点儿学校的事儿吧! 于是,小红就想起英子所在的一年三班班长夏玉玲来,说:“昨天我跟夏玉玲说话,总感到她有点儿不爱答理人,你说呢?” “是!不但那样,她自己还总说闹心,心里憋屈,也不憋屈什么!也许是家里怎的了,跟着老人操心,也说不定。” 小红问:“她多大了?” “可能十七吧!” “怪不得的,都十七了,一岁数大,想的就多,那不仔定得闹心。” “大概是前天晚上刚一就寝,她问我闹心得怎么整?我就告诉她说,你若是真闹心,就下手摸摸,她没吱声;当然我是跟她说句笑话。” “你真是当她这么说的吗?” “我真是这么说的,那有啥呀?!” “你这样说可不对!虽然你们都是班干部,但到一起还不到几天,说的多少有点冒失,不像咱们姐妹之间,谁说啥都不往心里去。” “那她还能给我传出去不成?!真要给我传出去,那她可不是个人了。” “这可不一定,让怎么古人讲,话到嘴边留半句容,不可全抛一片心呢!” 英子没有再吱声,两人默默地向前走着,半空中一只燕子嗖地俯冲下来,越到眼前,悬即飞向天空。 小红看看英子说:“我想加入青年团组织,回到学校我就写申请书,我劝你也写一个。” 英子说:“我都写好了,只是词措的不怎么硬,想再修改一下,再交上去。” 很快到了学校。 正文 28师教谆谆育聪慧 花开朵朵化昧愚 28师教谆谆育聪慧花开朵朵化昧愚 周一上早自习时,东方红想写份入团申请书,刚一提笔却不知道青年团组织的性质,必须找一本团章来学习方可明白。便问同桌的于春花谁手能有,于春花拿着钢笔触着脸蛋儿仰头想了想说,你得找校团委艾书记,他肯定有。东方红寻思,这大清早的,艾书记必须在早饭后才能从家来到学校上班,便安下心来学习。很快钟声响起便去吃早饭,在餐厅门口,远远就看西门光辉走来,东方红灵机一动心想,西门就要入团,他手肯定有,何不找他借一本?!便喊西门站一会儿,可西门装没听见,快步进了餐厅。才想到西门上次说的尽量要少见面的话来,心中老大的不高兴,骂道,臭色赖吧,真看你快入团了,还大伯子见兄弟媳妇——躲了!这回我东方红不找你了,看我入团申请书还能不能写成?!便吃饭,吃完饭走出餐厅,又迂见了西门,西门却嗖地从自己身边过去。东方红就再没理会,暗自说,别以为缺你这个鸡子,就做不成槽子羔了!别看我早先答理你,那时是觉得你还行,才给你个好瞧;如今看你也不怎么的,你便远点呱哒去,我东方红有脸,不信你试试,再见面就是你上赶着跟我说话我也不跟你说话,看谁能抻过谁?!这时,班长曹珍从后面上来,两人回到教室区。 一进学校大门,就看揭示板前围着不少学生,上前一看,原来是校团委与学生会的《关于向西门光辉同学学习的决定》公布了,两人上前观看。东方红边看边暗自说道,告诉你西门光辉!别看我东方红要向你学习,学习是学习,事是事,平民百姓讲话,抽大烟,扎嘛啡,咱们各是个码!继续看着。这时后面有人既喊曹珍又喊东方红,回头一看,是于春花。就问有何事,于春花说,刘老师让我找你们两,马上回去开会。三人便跑回到教室,刘老师正在等候。原来是教导处根据党支部的决定,学习活动要大造声势,临时安排全校仃课一天,各个班级都要从速行动。刘老师见到曹珍急烧火燎说,今天仃课开展活动,咱们一六是被救班,一定要首当其冲,能尽快先走出去,你看干点啥好?一定要快点儿,勉得落在别的班后头。曹珍说,这好办,我方才看餐厅门口卫生脏得很,我们就到那去收拾垃圾吧!劳动委员巴福说,不行,收拾垃圾没有铁锹怎么办,现出去借又不赶趟。东方红说,有了!咱们去社会上擦玻璃,不用任何什么工具,有手帕就行。刘老师高兴说,擦玻璃可行,但去哪呢?东方红说,就去镇政府,昨晚我去街上看到他们各办公室的窗户可埋汰了,全都是划眉调堂的那种,去那好了。刘老师说,还是东方红脑瓜好使,咱们立刻行动吧!曹珍便喊,全体同学马上到教室门前集合了! 须臾,队伍出发了。只见呼啦啦飘扬的“辽阳县第三初级中学一年三班”的红旗在前导,同学们高声唱着《社会主义好》的歌曲: 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人民生活地位高! 反动派被打倒, 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 全国人民大团结, 掀起了社会主义建设**!建设**! 歌声嘹亮,队伍迈着整齐步伐,行进在街上。道路南侧涂着三大幅“三面红旗”万岁标语,道路北侧墙上的一条标语更为醒目,分明涂着足有一人多高的十个鲜红大字——“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后面还用狂草书体暑款“**”。同学们前看后看左看右看,不一会儿,到了镇政府门前。 曹珍问刘老师,还和镇上领导说说来意不?刘老师说,用不着找领导,只和传达室打个招呼便可。曹珍便照此办理,与那看门的说好后,五十余名同学一拥而上,只见临街的各个办公室窗前、屋内长长的小走廊里、后院的食堂等各处窗台前均站满了同学,大家没用分说便掏出手帕擦的擦,抹的抹,干了起来。遂后,传达室看门的端几盆水来分送各处,又对刘老师说,镇上的领导和所有干部都下到村子里跃进儿去了,你们学校能来帮咱们擦玻璃,我代表镇上领导就表示感谢了!我也不会说什么,这位老师无论如何,你得把你的名字,还有你们是几年几班的,都告诉我,领导回来时,我能有个交待。刘老师说,我们来做好人好事从来是不留姓名的,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是三中一年六班的。看门的再次说声谢谢离去。 东方红所在的窗口只有一人,刘老师便来到近前,掏出手帕上去帮擦。东方红说,刘老师你歇歇,让我一个人擦好了。刘老师说,老师同你们一样,都在向西门同学学习,不能空两爪子,一手不伸的。东方红一听这“空两爪子”说得怪有趣的,就感到刘老师特亲切,于是有说有笑地擦着。 擦着擦着,刘老师就小声贴耳边问东方红:“你月经走利索没?” “利索了,昨天晚上才全没有。” 刘老师会意地点点头,边擦边吟唱着小曲,温婉而又细腻。东方红便细细地听,却还是不知唱的什么,有心问,一时却没好意思开口。刘老师继续哼着擦着。 东方红边擦边听,等刘老师一曲终了,小声说:“刘老师,你方才提到向西门光辉学习,我有点事想问问老师,行不行?” 刘老师现出十分好看的笑容,说:“那有什么不行的,你说吧!” 于是,东方红便将上次在学生会屋里,西门与东方两人的谈话,从至尾讲了一遍。末了说:“我一直在合计着,要说西门说的不对吧,好像还有点理;要说他说的对吧,我打心眼儿往外还真有些接受不了,请刘老师帮我分析分析。” 刘老师温和地说:“我听明白了!但老师要先和你说一句,你心里有事能和老师讲,这你就对了。原因是,你才讲的这些,都属于咱们这些女人的私话,一个女人,也不管她是大还是小,总是时不时地会迂到类似于你方才说的那些事情,心中很纠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正如老师以前念初中三年级那阵子,也迂过类似的事情,心里想不开,一想不开就要影响学习情绪。所以,你心里有话能和老师说出来,这很好。” “老师你还迂到过吗?” “是啊,迂到过一个,初中三年要毕业时,一天总是在合计,思考,甚至耽误了学习,升学考试勉勉强强才达到录取线,强对付进了高中;而那个男生考入了一个中专学校,两人就拉倒了。” “现在老师还想不想他?” “有时也想起,想也淡忘了。不过那时我跟他,也正如你现在你跟西门同学一样……”刘老师贴东方红耳根子小声说,“那时还不能说是爱情……” “那是什么?” “往重一点说是心性的萌动,换句话说,就是情窦初开,有时你想还不敢想,不敢想还要想,要知道这个时候,距离常人说的爱情还是很遥远的,或者说还不懂得什么叫爱情;准确地说,只是两人比较要好,仍然是异性之间一种的交往,从性质上看,仅是一种友谊,友谊和爱情是绝然不同的,二者的关系既近在咫尺,相互又很遥远,你明白吗?” “老师的意思是不是说,友谊当中也有爱情,爱情当中也有友谊呢?” “那可不是!二者的关系不能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讲就把爱情与友谊弄混淆了,这里在客观上,是有一个明显界限的:如果两人在交往时,你很想同他马上,或者不说马上,想将来或是日后,要同他在一起生活,一旦你有了这个明确想法时,我说是明确想法,而且又是相互一致的,那恐怕就是爱情了。这里我强调是相互,相互才是爱情,不相互那叫单相思;相反,没有想在一起生活的想法,而且你认为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甚至心存警惕,并且这种警惕还很自觉的,那就不是爱情,至多说是友谊,甚至连友谊都达不到。你看你属于哪一种?” 东方红思索片段,很认真地说:“我们属于相互刚刚有一点点要好吧,往多说是友谊,因为我与他接触只是偶尔的,并且都是路迂,根本就没想过朝朝暮暮,滚成团练成块的那种,心中更没有想在一起生活的想法,从我这方面讲,只是愿意偶尔见个面罢了!” “如果是这样,那还属于异性之间的友谊和交往,要知道这种交往学校是允许的。所以老师认为,西门光辉为了早日入团,提出并要求你不要同他见面,甚至无意中见了面都不能说话,显然他是不对的,严格说,他这是一种无理要求,从某种意义上说,也说明他思想有些狭隘,甚至说他的入团动机都有些不纯,一个青年人应该心怀坦荡才对!” “那我们向西门学习呢?” “学习是学习,这和方才咱们说的话不能混为一谈,向他学习是向先进看齐,你更要向他学习,因为他救过你,当然你要克服单纯的感恩思想,不要以为他救了你,你才向他学习,他还没救老师呢,老师不也出来到这来擦玻璃吗?!” 东方红点头,又问:“刘老师方才你说,对男女同学之间的友谊和交往学校是允许的,这是怎么个意思?” 刘老师说:“说穿了就是不准谈恋爱,更不准搞对象;因为中学生还小,一旦都那样,那还叫什么学校了?” “刘老师,我懂了!” 刘老师说:“关键是要把握住友谊与爱情的区别,要心存一份警惕,正如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说的,真理向前迈进一步便是谬误!当然老师在这里是借用领袖这句话,为的是能把问题谈得透彻些,严格说并不十分准确,你明白老师的意思吗?” 东方红点头说:“刘老师,我明白了!” 玻璃擦完,很快到了中午,大家回到学校吃过了中饭,下午便在校内活动。晚上,曹珍分别让东方红与于春花各写一篇报导,并及时送到校团委和学生会那里,第二天便上了校揭示板上。刘老师甚为满意。 中学生的生活从来是紧张的!从周二开始,又开始正常上课。所学课程按省教育厅要求,为体现教育要与生产劳动相对合,中学一年级必设一门植物课,每周两节。一六班安排在周二上午第一节和周五下午第三节上由赵东诚老师授课。赵老师约五十开外的年纪,解放前天津大学毕业,曾在省城沈阳长期任教,只因身为国民党党员,解放后才回到家乡到第三中学任教。人传赵老师授课非常认真、对学生要求十分严格,且嗓音洪亮。早饭后,同学们齐聚在教室里,只见赵老师神采奕奕地夹着教案走进教室来,曹珍喊起立,同学们齐说老师好!赵老师施礼后,便开始授课。 赵老师讲:同学们,今天我给大家讲植物课,首先让我们们共同学习第一节课程——植物的花朵:花朵是被子植物的生殖器官…… 竖耳听着的东方红顿时感到讲的好!花朵在平常人的眼睛里只是好看而已,而通过赵老师一讲,居然它又是生殖器官。觉得上植物课真好,所学的知识既新异而又有趣。 前桌的赵强却嘻嘻笑了,赵老师就用眼睛逼视着,遂即让赵强站起来,赵老师说:“你不笑吗!我问问你,你说什么叫生殖器官?” 赵强回答说:“生殖器官就是能养孩子!” 同学们哄堂大笑,赵老师严肃说:“大家要肃静!” 顿时才又静下来。 赵老师说:“赵强同学回答是错误的!我们学习的是植物学,植物花朵的生殖功能是结出果实,其中包括种籽。错误的原因在于他混淆了物种之间的区别;再有赵强他说话粗俗,作为一名中学生,不能说养孩子,咱们说话要文明,要文雅,你这样说,和那句话说的“养孩子不叫养孩子,叫下人”,老师看没什么区别,这不好!” 又是一阵大笑。 赵老师接着讲:“在现实世界里,花的种类繁多,可以说是千奇百怪,其构造也千差万别,而典型的花的构造,一般是由花托、花萼、花冠、雄蕊和雌蕊组成的。具备上述各部分的花,称为完全花,如桃花;缺少其中任何部分的,称为不完全花,如桑花。重要的是,请同学们注意一下老师讲的下言,其中的雄蕊和雌蕊为植物的具体的生殖器官;更有趣的是,或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雄蕊和雌蕊长在同一花朵内的,这称为两性花,如蕃茄;而仅有一个的,是单性花,如玉米;两性花也叫雌雄同体或雌雄同株,当然也有不同体不同珠的,分为雄树和雌树,如银杏树便是,这属于雌雄异体或雌雄异株…… 赵老师讲到此仃了仃,寻视下面,发现东方红嘴一咧,便喊站起来,东方站起,赵老师问,你笑什么? 东方红答道:“我没笑,我只是嘴一咧……” 赵老师说:“嘴一咧老师也要问你,你咧什么?” 东方红说:“我认为雌雄异株不如雌雄同株好,原因在于雌雄同株有它自已的优越条件,有如一男一女从本源上就已经结合到一起了,既不能产生离异,也不能发生矛盾,无形中减少许多麻烦;我这样讲只是打个比方,并非故意混淆物种之间的界限,目的在于充分表达自己的意思和易于被听的人理解;而雌雄异株相对看便大大不如雌雄同株,前者有个事后选择问题,就如人一样,会产生许许多多的烦恼,其结果能不能结出果实,以至能不能长寿,会不会白头到老,这都很难说。所以我认为……” “报告!”赵强要求发言。 赵老师说:“又是你赵强!你报告的太早了,应该让东方红同学充分讲完,你再举手不可以吗?” 东方红说,我已讲完了。 赵强站起说:“我不同意东方同学的发言,假设按她所言,认为雌雄同株好,那样势必作为一个个体来说,既是男又是女,既有男又有女,结果是男不男女不女,岂不成了二已子了!所以,我觉得还是雌雄异株好。” 哇地又是一阵大笑。 赵老师说:“两个同学所谈,大家且不可以当一般的笑话来听,老师认为他们都能开动脑筋,能提出问题和意见,涉及的问题又很有深度,老师是鼓励这种学习态度的。下面我接着讲这一课时还没有讲完的内容。” 于是,赵老师又讲了有关花的具体构成,分别讲雄蕊、雌蕊、子房、柱头、花粉、花药、花瓣、花丝、花被、花托的概念和功能。 所有内容讲完,赵老师一看手表,距离下课还有十九分钟,便说,因为这课讲的内容较多,为了能搞好消化和加深记忆,老师想利用后面的剩余时间,进行一下提问。第一个问题是,请你回答一下雄蕊的组成。在座会的同学请举手。顿时有十多名同学把手举起来。老师指定巴福回答。 巴福站起来说:“雄蕊共由子房、花柱、柱头三部分组成。回答完毕。” 有几名同学顿时笑了起来,赵老师也笑了说:“,巴福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可以重新再回答一下。” 巴福很有信心地说:“不用考虑,因为这道题比较简单,我答的肯定对。”遂之坐下。 赵老师问:“大家说,巴福回答的对不对? 下面约有十多名同学一齐说:不对!都举起手来。 老师指定于春花回答。 于春花说:“雄蕊是由花丝、花药两部分组成的;而巴福回答的子房、花柱和柱头,正是雌蕊的三个组成部分,他完全回答反了。 巴福一听,立即又举手站起来,也没得到老师的允许,很不服气地直接回答说:“不是我反了,而是你于春花反了!这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连一年级小学生都知道,只有雄性蕊才有花柱和柱头!花柱是什么,什么东西能叫柱,柱头是什么,什么东西能叫柱头,不得是男的才有吗,不!我一时着急说错了,不得是雄性蕊才有吗!这根本就不用细说,更不用解释,太太是明摆着的事儿了!” 顿时同学们都笑了,有的笑出了眼泪,有的笑得前仰后合,个个不一而足。 讲台上的赵老师似在生气说:“于春花同学回答正确,巴福同学回答是完全错误的。足以证明你根本就没有注意听讲,今后你要注意呢!下面提问第二个问题是,花丝和花药的功能是什么?” 说完,赵老师寻视着,点名让班长曹珍回答。 曹珍站起说:“雄蕊的花丝一般长的细长,其中央有一条维管束,功能主要是托起它顶端囊状的花药;而花药是由两个药室组成的,每个药室内又有两个花粉囊,花粉成熟后,花粉囊破裂,花粉有如精子一样出来,与雌蕊结合。我回答完了。” 赵老师点头说:“回答完全正确!最后再提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稍稍复杂一些,植物的果实是怎样形成的?请大家酝酿一下,看谁能回答?” 教室内惟有东方红一人举手,赵老师说,那就还是你来回答吧!东方红就站起来说:“植物果实是由于雄蕊的花粉成熟后,适时附着于雌蕊的柱头上,然后花粉通过柱头下面的花柱进到底部的子房里,与长在子房内的胚珠会合,这称为受精,然后胚珠发育成种子,子房壁发育成果皮而与种子共同形成了果实。” 赵老师微笑说:“东方红同学回答的很好!老师再给你提一个较为细小但可是关键的问题,雄蕊的花粉为什么能附着在雌蕊的柱头上?” 东方红一时答不上来,站着沉思,赵老师说,你好好想想,别着急。东方红忽然说:“我想起来了,因为雌蕊的柱头是呈球状或是盘状的物体,上面长有突起的园状物体,此物体并能分泌出粘液来,这粘液很重要,它很适易于雄蕊花粉的固着和萌发。” 赵老师说:“东方红回答的完全正确!“ 这时下课的钟声响了。 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一个同学上前就用眼睛看巴福身下一眼,又用手拨拉一下巴福的脑门子,大声说,快来看啊,看巴福这脑袋瓜子多像雌蕊的柱头呀!巴福便来打这同学,这同学便跑,众同学顿时又大笑起来,而且笑的十分开心。站在窗下曹珍和于春花背靠着窗台晒着太阳,口中念道,柱头上分泌粘液,能固着花粉,真有意思,两人就哧哧笑……而东方红由于受到赵老师的表扬,更感到格外高兴,不禁思绪翩翩,不由得想起了母亲以前讲的话来,和今天赵老师讲的,怎么那样的相似,就觉得这人真和不声不响的植物一样呢! 正文 29朦胧词里朦胧意 尴尬事中尴尬情 29朦胧词里朦胧意尴尬事中尴尬情 伴随着活动的开展,学校的诗歌小报应运而生,报名为《钟声》创刊号手工钢板蜡纸刻印,然后油印四百份,分发各个班级,每班十份。一六班接到小报后,同学们争相阅读,便看到在报眼上有一首短诗: 每当校园响起钟声, 学子们热血沸腾! 个个翩翩起舞, 放声吟唱, 还要记下滚烫的心灵, 和那青春的行踪…… 大家看了短诗,不禁心潮起伏;然而一个个更为关心的是小报上有没有本班同学写的诗篇,便一页一页地查找,果然在后面第三页上,竟有东方红填写的两首词,一首是: 如梦令·诚记 向晚清寂幽暗, 豆蔻沉迷园畔 兀自死神来, 甚是那般惊险?! 惊险, 惊险, 落下祥云一片。 另一首是: 忆江南·诚劝 思不尽, 想必正彷徨! 昨见容光真好看, 今瞧须眉甚飞扬。 劝你莫骄狂! 几个同学争相传看着,有的看后默然离去,很老实的巴福问身边的东方红,你这写的……,东方纠正说,那不叫写,应该说是填;因为凡是词,都有词牌子,每个词牌子都有固定的句数、字数,当然每句有长有短,所以即称词,还叫长短句;每个字都有固定的平仄声,每句末尾字押固定的平声韵或仄声韵。这《如梦令》必须是七句,三十三个字,押仄声韵,作者必须按这固定的格式往里边填,所以叫填词。巴福说,这我明白了,我要问的是你填的这词,我怎么一点看不懂呢?东方红挑皮地说,白纸黑字,你自己看呗,我是胡乱瞎填的!一旁的于春花一听,觉得东方不正经答对,便来拽东方红耳朵,让给解释,东方红又躲又叫,说于春花你别二沟!于春花还是不答应,东方红便说要去趟一号,就跑了。不一会儿,刘老师也拿一份小报进来,认为东方红两首词填的特好,想与其进行切磋,听说东方红去了一号,便坐下等候。同学们个个围拢上来,班长曹珍说,刘老师!你看东方红填的这词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字里行间都是知识分子的情调!刘老师若有所思说,知识分子有什么不好,比如专家、教授等等,他们才是知识分子,你们和知识分子还拉不上手,老师倒企盼你们将来都成为那样的人才。而现在你们仅仅是个中学生,只多说能接近一点小布尔乔亚罢了。曹珍不懂,问什么叫小布尔乔亚?刘老师说,小布尔乔亚就是小知识分子的意思。巴福问,这题目写的“诚记”是怎么个意思?刘老师说,即是真诚记下来的意思。于春花说,题目倒还行,只是这内容本来应该西门同学救她东方红,却不写救她,是不是有点隐晦呢?刘老师说,于春花说的还真挺贴题,但不能说隐晦,诗词理论上讲这叫含蓄,叫蕴藉,如果直接写救人,便过于直白,直白不是诗词;尤其是最后结句结的更好,用“落下祥云一片”来形象地比喻西门同学见义勇为的行为,从而打造了很深的意境,这才是诗词。曹珍说,东方同学不应只写诚记,主要应写她感谢西门才对,我看题目可以改一下,把诚记改成“诚谢”就好了。刘老师说,我看东方这首词虽然题目是诚记,但已经有了对西门同学感谢的意思。因为她填这首词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在个人人生旅途中迂到的这最难忘的一页记载下来,词通篇虽没有一个谢字,但词整个表达的却没有一点离开感谢的意思,这在理论上叫作言外之义,韵外之旨,你们明白没有?同学们都说没太明白。刘老师说,不明白不怕,因为你们刚上初中,现在还不是学习诗词的时候,要到高中时才能具体学到;东方红能填这样的词,是因为她经常到学校图书馆去借书学习,国,加之她很有悟性,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成果。不过哪个同学如有兴趣,课余有时间,可以找老师个别进行探讨。总然说,老师认为东方同学这两首词填的都很好。于春花又问,那第二首“诚劝”是怎么回事?刘老师就嘻嘻笑了。此刻本来刘老师是完全明白东方红在此词中所表达的意旨的,但一时不便说出。便说,汉朝有个董仲舒讲过,诗无达诂,其意思是诗人在诗词中所表达的主旨往往并不确定,有时有几种解释。不过东方红在“诚劝”这首词中表现的意思还是明确的,我们在理解时,要和上边的那首《如梦令》“诚记”联系起来看,很明显这是填给救她的西门光辉同学的,“劝你莫骄狂”就是劝慰西门同学在做了好人好事后,不要骄傲的意思。于春花说,如果按刘老师这样解释,那东方红就有点不对了,因为本来西门同学是救了她,她反倒让西门别骄傲,显然有些不尽情理了。还有,我从起首的“思不尽,这里暗神伤”两句看,还以为她失恋了呢!同学们便哈哈大笑起来,刘老师阻拦说,于春花你可别这样讲话,说话要有根据。于春花坚持说,这两句就是根据,你们看,还“思不尽”,还“这里暗神伤”这是啥意思?什么事能思不尽?能着火入魔,我看就是那种事,没有别的!刘老师说,你可别再说了,如果再说,让上一号的东方红听见不好,会影响你们之间团结的。刘老师刚说完,东方红正巧从一号回来,边走边笑说,谁说什么事怕我听见了?!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于春花也笑了说,就是我说的,我说你会不会是失恋了?!东方红平和地说,我才多大点儿岁数,哪里会是什么失恋了?!刘老师说,同学们是从你第二首词中的“思不尽”一词里猜测,只是猜测,并不是就肯定你怎样怎样。东方红噢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我填这首词的主要意思就是提示词中人物有了一定作为后,不要骄傲自满,仅此而已!至于同学们说什么,我东方红并不在乎。于春花便高兴起来说,看!我的东方红妹妹,多么地有程度!曹珍、巴福也都说,东方红同学人长的虽小,却大度、开朗,并非是那种小女子狗肚鸡肠的。这时,钟声响起,开始上课,同学们刚坐定,有的还不时回头看着东方红,不是伸舌就是挤眼睛,东方红也不往心里去。下课时,刘老师又特意问一回东方红那首词中的意思,到底是不是失恋了?东方红说肯定不是,因为我记住了与老师您在镇政府的那次谈话,让我心存一份警惕。刘老师说,但从词的字里行间可流露出一点那种情绪。东方红脸便红了说,老师要说有,我也并不怪罪老师,但有也只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罢了。 东方红说朦朦胧胧一点也不假,不是吗,她一天除了上课神智较为清醒外,课余时间还真是处于心不守舍的状态之中。然而这朦胧一词,东方红最开始还是从刘老师那里学到的,那时觉得此词词性挺文雅,也约略知道怎么个用法,但究其实在,却并不完全了解其中的准确含意,便在上晚自习时翻了字典,一看才知道这朦胧一词的概念:一是指月光不明,昏昏暗暗的;二是指不清楚,模糊。就觉得自己用对了!不是吗,自从早前那第一次与西门光辉邂逅,以至自己被救,后来在学生会的谈话,等等等等,凿实自己有了那么点意思,心中有所萌动;虽然刘老师告诫自己要心存一份警惕,可怎么能警惕得了?!朝天每日自己还是心不净,还是想着西门光辉,不得安分。然而在与本班的同学交往中,自己又矢口否认,就觉得一个女孩子一旦到了情窦初开的年令,便总是有些身不由已,自持那份不可抑制的甜蜜柔情,扼守私下的秘密,甚至在刘老师面前态度也都若明若暗。那么,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便苦苦地想着,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下了晚自习,便信步来到操场上。自己不由得沿着操场四周渡步,想起了于春花说自己失恋的话来,便情不自禁地问自己,你东方红真的是失恋了吗?你自己要对你自己说老实话,失恋就说失恋,且莫掩耳盗铃。一这样想,不由得便自话自说,东方红!你可别再假装正经了,你糊弄别人倒还未尝不可,千万不能自己糊弄自己了,你就干干脆脆的承认吧,你失恋了!这么一想,心中反倒轻松了许多。 操场上月光如洗,月色朦胧。自己便想,在这月光下,如果能同亲爱的西门光辉同学并肩走着该有多好,那将会是怎样的惬意与幸福…… 突然后面有人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走着?” 东方红回头一看,竟然是西门光辉,心中不由得一阵惊喜。 “你怎么来了?”东方红压抑着内心喜悦,淡淡地问。 “我找你有点事儿,要商量一下。”西门说。 “你不是说,尽量不要见面吗?怎么……”东方红声音颤抖地说。 “不见面不行,现在必须见面。”西门光辉急楚地说。 东方红讪笑起来说:“你还有必须?!什么事必须,你说好了!” 西门光辉环顾左右,说:“出事儿了!” 东方红几乎吓了一跳,问:“出啥事儿了?你一个念书学生!” “关于我入团的事儿,艾书记找我了,说暂时不能批,让我进一步锻炼自己,一定要经得起组织上的长期考验!我一听,感到他话里有话,还要长期考验我?!不像以前说的,很快就会批准的。我就试探问他,我要从哪些方面进一步锻炼自己?他说主要是要提高自己的阶级觉悟,加强品德修养,还讲要我在同学中要注意影响,因为我是学生会主席。话虽然不多,态度却挺严肃,我猜他肯定是用话在点我。这不是出事了吗?!” “还让你提高阶级觉悟?!什么阶级觉悟?咱们都是小毛孩子!” “你也别那样说,你我必竟都是中学生了!” “中学生怎样?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我倒要问你,西门同学,你这次找我,到底想让我怎样?” “东方红!你千万别来劲儿,你听我慢慢说给你听,我分析事情还是出在咱俩以前交往上,让艾书记他们知道了,倒是没有什么大了不得的,但却正赶上我入团要批又没批的夹当,所以一旦谁要找你了解情况,你就不承认,来个一问三不知,就说什么事也没有,我什么话也没对你说过,你看怎样?” 东方红不甚愉快地说:“他们让我承认个啥?!我们有什么事儿,你和我说过什么话?!我感到什么也没有啊!是不是呀?!” 西门光辉高兴起来说:“这就对了吗!谁找你你要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你找我就为的这个事吗?!再没有别的什么?” “没有了,别的还什么?!” “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西门寻思片段说:“别的什么我也没想,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挺好的。” “这叫什么话?!同学们在一起相处,左一个右一个的谁不好?!我问你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的是别的意思!” “别的意思?!什么别的意思?” “这一看和你说话真费劲!” “啊对了!再有一样,你在班上凡是同学们提到我时,你什么也不要说,一旦说了什么话,对巧就能传到艾书记耳朵里,对我势必就会有影响,一有影响就糟了。” “你是胆小鬼!” “我不是胆小鬼,事情就怕颠倒颠,假如你若是我,怕也会想的很多!” 东方红说:“不一定!” 两人再没说啥,相互对视了许久许久。 夜幕降临,操场上一片寂静。 回到宿舍后,东方红无奈又抚摸一回。就想,此时此刻西门光辉会是怎样呢,他能立即入睡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30何物触动方犹豫 谁人启示更开心 30何物触动方犹豫谁人启示更开心 昨夜东方红一抚慰自己,心情就无比欢娱,大有神清气爽之感,便难以入睡,西门光辉的影子便总在眼前晃动。于是想起了个人的入团申请书还没有写,谈话时怎么没提和他借那本团章呢?小小的年纪,忘性这么大!又一想,不是忘性过大,而是思虑过甚,着火入魔,心就没在肝上。不行!次日高低还要找他,什么尽量不要见面?!难道借本团章看看总不算过份吧!暗自决定明天早晨上早自习时就去他的班级找他。找时不能偷三掖四缩一头夹一尾的,要大模大样地同他见面,开口就直说,西门同学,我想和你借本团章看看如何?他当他们班同学面,即或是不高兴也能假装高兴,一定笑而言曰地答应,把团章拿出来。主意一定,便睡去。 次日晨起,胡乱洗把脸梳梳头,便去找西门。刚出宿舍又犹豫起来,西门告诉自己要少见面,为何非要和他借团章不可?!还让他不高兴,何苦呢!一本团章什么缺货,谁手没有?!便想起同乡的张玉英来,上次回家在半路上,她说她的入团申请已经写好了并且马上要交上去,说明她手肯定有。英子和自己相处不分彼此,只多个脑袋,亲如姐妹,何不找她一下呀!于是调头去找英子。边走边暗暗对他说,西门同学,这回行了吧,我终于听了你的话,不再找你借团章了,怕给你填麻烦,耽搁你入团,你的女友够意思吧!这么一想,顿时心生几多快慰。 英子正在宿舍外面低头刷牙,刷得满嘴白沫,东方红就想起班长曹珍和不少同学讲的那个迷语来:一头长毛一头光,此物晨昏派用场,用时带毛插进去,用完拔出拉拉汤。顿时感到曹珍挺有意思,时不时在班上特爱讲乡间那些带有野性的奇闻趣事,既令人作呕又让人好不安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近前,就见英子抽出牙刷,两腮一鼓一瘪漱口,吐了后说:“你小红真是学乖了连见着我都先笑后说话了!” “我笑你刷牙呢!那什么英姐,你手头有没有团章,借我用用。” 英子说:“有一本,是我写入团申请书时和咱班班主任老师借的,可早还回去了。怎么申请书你还没写呢呀?” “可不是怎的!” “我的申请早都交上去了。” “再不那样行不,我求你一下,你再向你们班主任老师借回来,让我看一眼便中,然后再还回去不成?!” “行倒是行,只差咱班主任她妈得了阑尾炎到城里住院去了,她昨天请假去护理,要一周才能回来,怕是来不及吧?!” 东方红挠头说:“那怎么办?” “哎小红,我据咱班同学说,街上新华书店进来不少本,你何不到那去买一本?!” 东方红说也行,便想去上早自习,转身往回来。 可英子心肠热,一见小红就舍不得,想再唠一会儿,东方红便又留了步。 英子很亲近地说:“昨晚有同学看见你了,天那么黑,你还同西门光辉同学在操场上闲逛,怎么你和他……” “什么你和他?!你可别瞎想!” “还我瞎想?!那你俩到一块竟唠啥了?看见的同学说你们很晚才回来。” 英子这么一问,小红很无奈,觉得自己和英子是从小的交情,便将昨晚和西门的谈话和盘脱出。 英子听后说:“咱不知道,西门光辉也是的,一个加入团组织的事情,加不加入在本人,批不批准在组织,何必要那样着急?!再说了,入团本来就是自己给自己脑袋瓜子戴上个笼头,脖子上扣上个小夹板儿,受管束不说,还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说不好听话,这是咱姐俩说,并不完全都是好事儿,何必要那样的挖空心思,甚至谨小慎微,以至提心吊胆,多犯不上?!我可不,申请书写完,一交上去就算完活儿,这边我该怎么干就怎么干,组织上能批就批,不能批我也没亏着什么。” 小红惊讶说:“怎么还小夹板扣上?” “可不是怎的?!不但扣上,就是日后你搞对象都要听组织上的,组织上要说不行,既或你看上了谁长的漂亮,心里够着够着的愿意,那也不行!” “真的呀?” “可不真的怎的!我啥时和你说过假话!” “不是说婚姻自主吗,连爹妈都不管了,组织上哪有管那么多事儿的,真比爹妈都厉害!” “照你的话说去吧,让怎么连唱歌都唱,爹亲娘亲不如**亲呢!那不乱唱的,是真事儿!” “照英姐你这么说,那就不入团好不好?!” 英子嘘地一声说:“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西门同学没被批准都着急,你反倒说不再想入团的话!” “我是话赶话说的,不是真的就不想入团了;真若是不想入团,还来你这借团章干啥?!” “这你不用解释,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话你只能对我说,不能对外人说,对外人说,人家会说你思想落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红连连点头,心中似有些许不安! 这时,就见门前悠地有两只燕子飞来,在两人胸前踅了一下,又飞到一丈多远的柳树上,呢喃啁啾,啄羽嘻戏。 东方红便想,人都不如燕子,燕子多自由呀! 所有女生都去上早自习了,门前只剩下两人,小红说,再不就那样,团章我早饭后抽空儿去街上书店买一本,不用你朝你们班主任老师借了,两人才分手。 东方红没走几步,依然能听到柳树上那两只燕子的嘻戏声。人的思想有时也是怪事,什么事一旦认上了头去想便很难拉倒,扣着挠着地一直想下去,就如中大邪一样。此间东方红想着那燕子就是,不但跟英子说话时想,走在路上也想,回到教室上早自习还想,下早自习去餐厅想,吃饭想,自己便对自己说,你东方红想那燕子想疯了,连上早自习的时间都白白耽误了,更可笑的是连吃饭都不知什么滋味,你可拉倒,无非是一对小燕,你着火入魔想着它干啥?!再想就要耽搁正事了,饭后赶快去街上把团章买回来要紧!于是赶紧吃饭,吧嗒吧嗒咀嚼,方才知道早饭吃的是玉米面饼子…… 饭后为不耽搁上课,东方红如借条腿往街里新华书店跑,跑到半道却走不了了,原来这天是农历八月十八,黄泥洼镇上每逢“二、五、八”都是集,街上不是人流就是车马,简直挤个水泄不通。东方红挤了满身汗才到书店门口,就见一辆马车在书店门前横着,进不得,退不得,只好站下观见。刚好人群中有一个主儿高举一个鸟笼子正在卖着鹦哥,这个主儿正在演示着,对那鹦哥说,你吃饭没,鹦哥就学你吃饭没;主儿说走道别挤呀,鹦哥学走道别挤呀。这时忽然有一个看客挤上来,很好奇地上前答讪着,看客对鹦哥说一句你饿不,鹦哥就学一句你饿不。看客便说,这鹦哥精怪倒是精怪,就是只能学话不能说话,还关在笼子里不得自由。东方红一听,顿时如梦初醒一般,这位看客说的是啊!鹦哥虽能学着说话,却是关在笼子里,没个自由!便觉得可怜,顿生怜悯之情。这时又过来一个和尚,法号释空。东方红第一次见到穿一身袈裟的和尚感到新奇,便观看。和尚释空见到鹦哥,合掌念道一句阿尼陀佛,鹦哥也学一句阿尼陀佛,释空便问那主儿要多少钱鹦哥能出手,那主儿说了多少多少,释空并不讨价还价便给了钱,遂接过笼子揭开小门,对鹦哥再次道声阿尼陀佛,鹦哥便又学句阿尼陀佛,释空就高高举起笼子,鹦哥钻出小门飞向高空,众人一片唏嘘,东方红才明白释空是在放生。这时那辆马车已经无了踪影,东方红才进书店里,问还有没有团章,营业员说没有,东方红说,听说不是进来了吗,营业员说,哪里,咱们经理只是说要进些,采购员却一时没工夫去城里上货。东方红只好才回来。 在路上,东方红就想起了那关在笼子里只会学舌的鹦哥,不由得连想起西门光辉来,西门不知课程学习得怎样,只见他一天忙忙火火,为自己入团的事儿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便暗中替他着急,并且觉得西门似有一点可怜,心中油然而生一种隐痛;于是就想自己的申请书还写不写,写了还交不交上去,交上去上边能不能批准,无疑都是个问号,便又想到西门来,人家西门是学生会主席,还是救了自己的见义勇为的先进人物,入团一时还得不到批准;而自己是个毫无突出先进事迹的一般同学,况且申请书现在还没写,即使写好交上去,多办也是不能马上批准,到那时必像西门一样,今天盼,明天盼,盼来盼去还是不批,死逼无耐就得等,等还不知等个三月两月,也许是等半年一年,甚至是三年二年也说不定,结果这边团没入上,那边苦苦思索还把学习耽误了,一枪两眼,到那时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一这么想,便决定再等等,等有了团章再说吧!…… 中午,刚吃过中饭,东方红想到宿舍歇息片刻,可于春花说自己来事了,并且和往常不一样,这次来的特多特多,也不知是何原因,想让东方红陪同自己一起去校医室看看。东方红说,陪你去倒行,但此时正是吃中饭时候,不知邵医生能不能在校医室。于春花说,我听班主任刘老师说,邵医生中午从来都是从家带饭盒吃,肯定能在那。东方红便陪着往校医室走去。 一进校医室,果然邵医生正在坐着看书。一看来了同学,邵医生温馨地笑着让坐,两人落座。邵医生便问是哪个班的,于春花说我是一六的。东方红说,这是我们班的文娱委员,她叫于春花。邵医生又问东方红,那你呢?东方红便自报了名姓。邵医生便将开着的书本用手掌压了压,原封不动地放着。便问,你们俩是谁来看病呀?于春花说是我看病,我不知什么原因,这次月经来的可多可多了,多的我心直发呼呼,请邵医生好好给我看看。就伸手改裤带,要到那布廉后面的床上去。邵医生说先不用,我要问问你的情况,然后再说。便问于春花是不是初次来潮?于春花说不是,来都有一年多了,这次来也记不得是多少次了,反正是月月都来。邵医生又问,近两天情绪如何?于春花说,情绪好像还可以,自我感觉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邵医生说,如果情绪正常,那是不是一时不注意,抻着了吧?于春花想了想说,再不就是昨天打扫卫生时,我拎了满满一桶水走急了些,不过那是在月经来之前,不一定就有关系。邵医生就问,那你这次月经来距离拎水间隔多长时间?于春花又想了想说,也就是多半宿工夫吧。邵医生说,这就对了,一般来讲,如果没有时间间隔,那都是由于骤然的巨烈运动引起的;如果只是走急了些,根据你这比较健康的身体状况看,月经过多势必要有一个过程,也即是说要有一定时间间距的。来,我给你看看。于春花就再次进到那布廉后面,邵医生遂跟着进去,掩了布廉。这时,外面的东方红远远就看邵医生压着的书页上有一个图示,近前一看,原来是女人身体下部的生理结构图,旁边标有文字说明,便伏下身细看,边看边听里面的邵医生说,问题不大。并告诉于春花,每逢迂到这种情况,都要卧床休息。于春花说,那怎么行,我还要上课呢!邵医生说,是呀,我说要你卧床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没有条件,只好该上课上课,但走道你要注意轻点,更不要上体育课,再就是注意卫生,防止感染。两人便出了布廉,于春花一脸笑容地系上裤带。 东方红一看邵医生和于春花出来,赶忙躲开。邵医生看了一眼却满不在乎,继续和于春花说,我如果没说错的话,你们一六班上共有二十六名女生,其中有二十二名女生开学后来了月经。于春花惊讶地问,邵医生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邵医生笑了说,我作为校医,经常向各个班主任了解这方面的情况,这是我的责任,就连东方红同学,还有你们班的班长曹珍前几天来月经我都知道。于春花那呀一声,便问东方红是不是几天前来了?东方红说,可不是怎的?!我和曹珍都刚走不两天。说完不由得又看了那打开的书本一眼,看又不敢看,不敢看又想看。于春花就问,东方红你看的是什么书?东方红脸刷地红了说,没看呀,我只不经意地扫着了一眼。一旁邵医生便轻轻一笑,指着那本书说,这是我的业务书,有关我们女人生理方面的,我总在研究它,其实像你们这些女生正在成长时期,有时间都应该看一看才好。说着就在桌上用手拨过书本的天头冲着两人,东方红却再没上前看,唯于春花弯下腰看了看,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手指勾一下东方红,轻声说,东方红,你也来看看。东方红才上前去看,佯装说,这书真是挺有趣的,我还真是头一次看到呢!于是两人神情出出探探若即若离低头看着,邵医生心里完全明白,便过来端起书本拿到两人面前,手指书上给解释说,这里不标得很清楚吗,图的意思就是这几个字,你俩看看。两人一看,都默念着:女人外生殖器图;邵医生又指着图中间说,我问问你俩个,这个地方叫什么?两人晃头,邵医生说,你俩看这有一道提示线,提示线尾部这疙瘩标着两个字,我问的地方就是这两个字。两人一看,原来写的是yindao。邵医生接着又往下提示着,两人依次看到了有chunu膜,有大yinqun,有小yinqun,还是yinti等等。邵医生说,这四个部位,尤其是其中的yinti这个地方是最最敏感的部位,这可是不得了的地方,谁一旦碰这地方,感觉特别的不一样!东方红问,那别的地方呢?邵医生说,这整个都是敏感区。东方红就微微一笑。曹珍疑惑问,那月经来的血水是不是从yindao里流出来的?邵医生否认说,那哪对?!yindao只是行经的通道,好比是行船时河的河床,而月经是zigong里流出来的。邵医生便又翻到另一页,上面分明是女人的zigong图示,两人便看。邵医生详细解释说,zigong中有卵巢、输卵管、zigong体、zigong底、zigong颈和zigong口。而经血是由卵巢排卵后,卵子由于没有受精而在zigong壁上不能着床,就如你们学的植物课的种子一样,不好的种子,比如臭了的种子,就不能发芽,更不能生根,势必要被抛弃;这也是一样,卵子没有有受精,zigong的内膜便发生一系列变化,最后内膜脱落,伴有出血即为月经,哗哗流下来。这如人睡觉一样,被褥都铺上了,可没有人来睡觉,被褥是不是要叠起来呀?!当然经血倒不能叠起来,经血怎么叠呀,是不是呀!这就是说经血已变成了废物,废物当然不能留着,便流下来。正如于春花同学不但流下来,而且还很多。道理完全是一样的。以上这些,我讲的完全是属于我们女人的生理知识,也即是科学。不像旧社会,处在最底层的女人,不许知道这些,把应该了解的知识当成禁忌,所以她们只知道欢娱,而且欢娱的质量也不高,这里的细事儿多得很,更可怕的是那时女人完全受着男人的摆布。现在你们好了,能到学校来读书,能够认识自己,并能认识自己的身体,哪怕是将来,到你们长大成人结婚以至于生孩子时,一切一切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说来这是很幸福的事情。东方红便有些不好意思,趁着邵医生倒杯水的空档,对于春花说,怕是要上下午课了,咱们走吧!于春花看一眼墙上挂钟,兴致勃勃地说,上课还赶趟,咱们再跟邵医生唠一会儿。便问,要按邵医生说的,女人一个月就来一回月经,那结婚后要生多少孩子呀?!邵医生嘻嘻笑了说,那可不是怎的?!你们想想看,一个女人如果生了一个孩子后就找一个乳母带着,生活条件再好,营养能跟上去,当然不能说一个月就生一个,因为一旦怀上,要有九个月的怀孕期,这即是说一年只能培养出一个孩子。照这样计算,那么在一生中就可以生产出三十到四十个婴儿,这也就是说,在一切哺乳动物中,人的生殖能力是最强的。 东方红说:“要真能生三十到四十个孩子,长大都上中学后,岂不够一个班了!” 于春花哈哈大笑说“那可不?!到那时我们中国就再不是八亿人口,而是十亿甚至是十二亿也说不定!” 邵医生说“所以我说母亲是伟大的,母亲伟大,当然女人也是伟大的!别人我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是曾想过,我们女人来到这个世上,对人类的繁衍是功不可莫的,这也是女人们的一份荣跃,是很值得庆幸的事情;当然,这不仅仅是说我自己,而是在说所有的女人,也包括我很喜欢的你们两个!” 东方红和于春花一听还包括自己,就高兴地说声谢谢! 这时,西门光辉和两个男生突然进来,东方红有些惊诧,朝西门点点头,便对于春花说,我们走吧! 两人出门来。邵医生站起送出门口,回头望了望,小声说:“你俩要且记一条,咱们女人不论到什么时候都要爱护自已的身体,所以就要有一份快乐的心情,这比什么都重要!” 两人会心地答应,然后才往回走。 后面邵医生高声说:“你俩个有空儿就多来坐坐,我很愿意和你俩经常聊聊。” “我们一定来,邵医生请回吧!” 走几步,两人又回头,看邵医生还在微笑着招手,两人不由得也微笑着频频招手。 没走几步,于春花说:“邵医生说话真有意思,还说行经像坐船似的,把咱们那地方比作河床了,真招人笑!” 东方红说:“我也挺爱听邵医生说话,咱俩有空儿时就多来坐坐呗!” “行!” 钟声响起,东方红提说,咱们快跑吧! 于春花说,我怎么能跑得了?! 东方红嘻嘻笑说,我倒忘了你来事儿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31看啥西门生怒恼 找谁东方添喜欢 31看啥西门生怒恼找谁东方添喜欢 西门光辉这天早饭后又来到学生会,轻轻将门反锁上,拉上窗帘,一个人偷着整理起那份《各班级男女学生恋爱暗访表》来。表上分横栏、竖栏;横栏详细标明每一对恋爱的男生和女生的姓名、年令、所在班级、恋爱时间、恋爱状态等等;竖栏为一二三四五的顺序。按其男生人头计算,一汇总得知全校共有恋人十七对,其中在即将毕业的三年生中有九对,二年生中有六对,一年生中有二对。 经过横打竖合一切无误后,西门光辉最后在表的末尾处“统计人”后的冒号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表折叠起来揣到怀里。才抹了一把脸上汗水,脸红了说,我这岂不成了校团委艾书记的一名特务了!不勉有些汗颜,又一想,特务就特务吧,只要是组织上能信任我,当一回特务也无妨!暗自笑了一回,才揭开掩着的窗帘,摘下了门的挂锁,去找布置给自己任务的艾书记。 西门当然心知肚明,那艾书记能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这无疑是对自己严峻考验!然而自己也并没有辜负你艾书记对我的重望,我是完全按着你的旨意,倒不是明目张胆,只是通过暗访的形式,才用了几天的时间,猫洞来狗洞去偷三掖四地去找各班较比要好的或认识的同学,还要佯装着闲来无事的样子,只是与其勾八胡扯,用各种话语来套出一个个实情来,现在任务总算完成了。想必你艾书记会能满意的。那么,我的入团问题,你总该会批准了吧!西门一这样想,不由得感到一阵快慰。便快步走到校团委办公室,正好艾书记在屋里坐着吸烟,西门从怀里掏出那张表来,恭恭敬敬交上去。 艾书记摊开表便看,直说好,好!看了一气,便问,这“恋爱状态”一栏是什么意思?西门说,艾书记,这你怎么还不知道?!状态就是他们相处的程度,比如说,他是去过对方的家里了呢,还是相互已发生了那种让人难以启齿的关系,这都用符号标得明明白白的。艾书记点头,便又细看,看着看着就再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又问,这一年级的怎么就两对呀?西门说,肯定就两对,因为开学才不几天,相互接触的时间还少,所以才两对。艾书记说,两对肯定不对,只少应该是三对!西门就急了挠着脑袋说,艾书记,你说是三对,那那一对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呢!艾书记很不高兴地说,我看你西门光辉纯粹是明知故问,竟跟我打马虎眼,你怎么能这样呀?!西门顿时没了言语,沉思片刻,又壮着胆子说,艾书记,我西门光辉当领导一点不敢说假话,我跟她真的没有那个……,艾书记说,你说你跟她,她真谁?西门说,就是一六的东方红呀?!艾书记讪笑说,我可没说你跟她东方红,是你自己说的跟她,你这是不打自招!西门一听这话更着急地说,艾书记你可别说我不打自招,我是话赶话才这么说的,我真的没有跟东方红那个了。艾书记很不耐烦说,行了行了!西门光辉,你竟跟我说什么呀,又是真的又是假的的?!就先这样,你先回去吧! 西门立刻便傻眼了!很无奈地从办公室走出来,一派六神无主的样子!独自在想,艾书记呀艾书记,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我这样,自从你物色我当上了学生会主席后,我对你交给我的每一项任务,我都是尽心竭力地去做,可以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和懈怠,特别是暗查同学们恋爱这件事,本来就不该让我一个学生来做,可我却密着个心眼儿,就像个特务似的忠实于你,差不多连上课我都耽搁了,你还让我怎的呀?!倒是,你是团委书记,你是领导,你是老师,可领导和老师对你的学生就一点儿近乎情也没有呀,这能对吗?!可了我的一片苦心呀,现在看是全都白废了!想着想着,艾书记说不打自招的话又萦绕在耳边,便又想,你也真是怨你西门自己,你怎么就能沉不住气,没心没肺说出了与东方红没有那个的话来,这不是不打自招怎的?!看来西门光辉,你真是油梭子翻白——短炼啊!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那么,要恨就恨你自己吧,谁让你自己狗肚子——装不住二两酥油了! 就这样的想着,后面突然有人说,西门同学,这有一封信给你!西门差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班主任李老师,西门噢地一声接过信,急着看信皮,分明写的是“本镇寄”。 李老师问:“本镇上有你的亲属吗?” “没有呀!哎不对,有吧,让不然这信是哪来的?!” 李老师笑了,再没理会,朝教研室扬长而去。 西门慌乱地拆开信封,看信瓤儿有三四大篇,就看最后一页的落款,原为写信人是东方红。顿时慌了手脚,将信赶快揣到兜里,直往学生会走去。进到室内,摊开一看,上面写道: 亲爱的光辉哥: 你好! 当你接到我写的这封信时,在你刚要打开的一霎那,你肯定还不知道是我给你写的吧?!那就让我告诉你,我就是你的妹妹东方红!在此我能这样的彼此称呼,你肯定感到太突然了!但我不是这样认为,虽然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写信,而且是写给一个异性你的信,我却感到我应该写,并且感到我有点写晚了!原因倒不是你曾救了我,不是那样的!你救了我,你肯定还记得,我已在校长室向你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表示了我内心里由衷地感激之情,我并将永世记下你的这份恩情!但这不是我给你写信的原因,这一点你会明白,因为在这个世上,一个处于危难之际的女人,一旦被一个男人救了后,她立刻就以身相许,这样的人倒不能说一个没有,可总不会是多数吧!这便对了,我之所以给你写信,自己想来想去明白了,就是因为我爱你!光辉哥,当我坦率地写下这“我爱你”这仨字时,你不知道我的心情是多么的高兴!因为我找到了我心爱的人,我找到了我终生的依靠!所以,当你看完这封信后,你要永远地保存这封信,因为这是我的心啊!在此,我很不愿意写出下面的话——即或是将来我们有走不到一起的那天,也请你把我的这一颗心还给我!我相信这一点光辉哥是完全能做到的。 光辉哥!即然我选择了你,我就什么话都对你说:也许我是一个与爱神和死神都特有缘份的人!我这样说,是因为你那次的救我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几年前我的家乡,我和我最要好的干姐姐花女去土坑子洗澡,救我的人叫李小虎,在救之前,差一点我就成了他的童养媳,现在我才明白,那时他也是真心实意地爱我,可我也不知怎的,就是不接受他的那份爱,当时两人的情况很是尴尬,正巧我的干姐姐看上了他,他后来便成了我的干姐丈,两人生了一个儿子,乳名叫毛猴,毛猴极为聪明,管我叫小姨,我也很喜欢毛猴。现在他们一家就住在我的家里。信写到这里,我感到我应该这样写,因为我不能对你隐瞒我过去的任何事情,我要把我的一片真心交给你,所以才这样!至于我与你的相识,说来也很巧,也许是缘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几个月前的中考来中学报名那天,我与你邂逅相遇,当时彼此虽然没有说话,但你却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说句老实话,从那时起我就没有一天不在思念你,并且恨怕自己考不上中学与你无缘,可以说完全坠入了爱河。幸好我考上中学,在来报到那天,我就想与你能见上一面,却是两天没有见到,我就急得不行呀!就在这当儿,你在那天晚上就救了我,把我从死神手中夺回来,当时在我心中的感觉没有别的,完全是高兴——意外见到你的那种喜悦完全胜过或是说压倒了险些出事儿的后怕——简直就是狂喜,认为丘比特的箭怕是就要射中我了!以致于到今天还心存当时的那一份激动呢!并且这激动将永远鼓舞着我以后的学习和生活啊! 但我要告诉你,光辉哥!自从开学后我同你的几次见面,我在激动和高兴之余,也有几分不安,甚至疑惑,其中也不无对你的一份牵挂:你肯定还记得那次在钟楼旁边我喊你你没站下的事吧,在此这不用我细说,因为这毕竟是小事一桩;第二次是在学生会你找我谈话,你竟然要求我以后不要同你见面,你怕耽误了入团;尤其是第三次,前天在操场上,你慌里慌张地对我说,可不好了,出事了,还说艾书记好像发现了我们什么,诸如此类,你在入团问题上表现出的对我的那种态度,真的让我寒心,怎么是由于我的原因,你入团才没被批准?!这让我真有些担耐不起呀!当然你想入团我倒不反对,但你不该为了入团而入团,哪有说你为了入你的团,竟然不让我同你见面,怎么我是五类分子呀?!是你的阶级敌人呀?!我不是吧!再说了,那次在学生会的见面,你肯定还记得,当时我并不想与你交谈,而是你主动,是你破裤缠腿我才进到学生会屋里;就是前天晚上我在操场散步那回,也是你上赶着找我的,当时还把我吓了一跳,反过来你怎么都怨上我了?!倒是啊,因为艾书记对你说了什么,可你没长嘴啊?!你不个哑巴吧?!你为什么不和他讲理?!怎么青年团是他艾书记自家的青年团呀,若是他自家的,说不听话,咱们还不希入呢!可你倒好,你忍气吞声,小胆儿如庄稼院团媳妇胆儿似的,甚至小胆比蚊子(w)都小!什么事儿你连一点担耐都没有,到头来把你所有的不是都转嫁到我的头上,好像没了我你就能入团似的!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这个人特不大度,甚至狗肚鸡肠,迂事还有点掰不开镊子,简直不是个男子汉,让我真替你感到可怜啊!更叫我感到伤心!伤心之余,也开始感觉你好像并不是我东方红想寻找的那种人,甚至觉得你根本就不配我! 不过,虽然我一时没长正眼珠,但我还要叫你一声光辉哥!你要知道我并不是个朝秦暮楚的女孩!更要知道我是一个心地善良、乐观向上、求知**极强的女生!还要知道我是个富有理想甚至富有幻想的女人!就拿今天早上来说吧,我去找我的同乡同学英子,偶尔我就看到了树上的一对小燕子,它们呢喃嘻戏,好生的让我羡慕;后来我又在街里看到了关在笼子里的一只孤零零学舌的鹦哥,这个跟它说一句,它跟着学一句,那个跟它说一句,它又学一句,当时我就感到它就像狭隘的你一样,让我思虑不尽,更感到它简直都不如我;别看我是个小女子,我过去曾跟城里我的师姐学过武术和拳脚,七八岁时就能飞檐走壁,记得上小学时,我能拔地而起一跃到两丈多高的树上或房顶上。每当我仃在半空中的一霎那,我总是异想天开,想飞到更高的天空上去遨游,然后撕下一片片白云披在身上,再飘飘荡荡地下来,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将是怎样地令我惬意与快乐!对此你要替我保密,千万千万不要对同学们讲,一旦讲出去,大家定会要我来演示,甚至拿我开心,势必要影响我的学习,因为我已完全明白了,一个人只有学到更多更多的知识,才能插上理想的翅膀。难道不是吗?!就在昨天,我庆幸自己能跟咱班一个女生去趟校医室(后来你也去了,当时我就对你点点头,但我看你的眼神,你打心眼儿往外就没想答理我,这便又一次说明你的心胸狭窄),邵医生一番启迪让我明白和懂得了许多道理,也才知道什么叫女人,不像我在童年时内心一味地羡慕你们男人,眼气你们男人在生活上天生就有的诸多方便。现在不了,不仅不了,相反却了解到自己有幸能成为一个女人是多么的自豪!因为女人是即平凡的又伟大的,是我们女人才让人类生生不息地延续下去。所以我如今最看重的是学习,学习甚至是比德育都重要,因为我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本身就勤劳朴实,一个人没有必要刻意把一切精力放到追求德育上,相反应该要特别注重学习,一个人只有有了更多知识涵养,德行也便自然而然能有所提高。为了搞好学习,邵医生还说,你们一定要爱护自己的身体,并且总要有一份快乐的心情,这话说的真让我开心呀!本来吗,我生来就是一个快乐的人,也可以说,寻找快乐是我的天性!对于这一点,我想你虽然是个男人,也完全能够理解,因为作为一个男人自己也不是就愿意总处在无端的痛苦之中,他同样愿意有自己应该有的那份快乐的!光辉哥!你说是不是呢? 最后,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经过再三考虑,我的入团申请书,我暂时不想写了!我这样说,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相反这是我的决定,只是通知你一下而已!至于原因,我想你看完我这封长信后,你会明白的。 爱你的东方红 (w)月(w)(w)日夜11点半 顺便再告诉你,此信是我趴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写的,写完时我心情不知有多么地快乐!为了不影响你入团,我不想面对面把信交给你,那便明天一早通过邮局给你寄过去吧!又及。 西门读完第一段和第二段后,心中不勉异常高兴和激动,但读到第三段时,便有些不快甚至反感,等读到第四段时又觉得东方红既幼稚又可笑,到最后看完时,心中不勉又五味杂陈起来,凭填了新的害怕和不安。特别是感到,这长篇大套的来信若叫艾书记知道了,自己入团的事情就彻底没有着落了!就想快把信撕掉吧,便揉成了一团,可不知为何又有点舍不得,便将纸团又摊开,叠好揣在怀里。经审慎思考,决定写一封回信给东方红。 当西门拿起笔时,一时却又不知从何写起,几次铺开纸,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最后经过再三凝神思考,方写就了下面的几个文字: “侠女”: 见信如面! 我从你的信中,看到了你对我的一份深情厚意,虽然让我好生的感动,但我对此实在难以接受(……)!因为我觉得你很幼稚!特别是你在信中还说,你总想要飞到天上去,这可能吗?!但愿我能看到你有这一天;可是,请你要且记一句话:你飞得有多高,最后摔得就有多重! 望你三思! (w)(w) (w)月(w)日 且说此时东方红闲来无事正在校图书室想借本小说看看,翻来找去迂着一本雨果的《悲惨世界》,便伏案打开第一页阅读。正巧此刻想去街上寄信的西门光辉打门口经过,偶尔便向里边一望,图书室内空无一人,唯东方红在伏案读书,而那图书管理员正在坐着打盹,西门便佯装看书的样子,进去走到东方红身边,若无其事地把折叠成三角形的信笺轻捷地放在桌上,连看都没看东方红一眼,转身便往出走。东方红一看西门似如作贼一般便觉得好笑,却也没有理会,任他去了;自己忙将信打开,信上内容一目了然,一颗滚烫的心立即凉了半截,不由得暗自在说,好你个胆小鬼的西门光辉!你回信连个名字都不敢落,竟然说我是侠女,如此地戏耍我,尤其是连个名字都不敢落,中间还用个删节号,居然还用括弧括上了,心眼小得那么让人看不上?!还说我东方红幼稚,就你西门成熟?!又说我飞得多高,就摔得多重!一派教训人的样子,当个破学生会主席有啥了不起的!我飞得多高摔得多重也不用你来管!东方红气得不行,就着图书室没人,拿起笔写下了如下的几趟文字: 可怜的“鹦哥”: 你纯粹是个白痴! 笼中之鸟岂能了解天上展翅的大鹏! 大度而又开朗的女人从来不会与胆小如鼠并狭隘的男人为伍! 可悲!可悲!!可悲!!! 请你把我写的那封长信退还给我! 愤怒的东方红 让我再告诉你一句,你不是胆小吗?明天我就把我的这封短信重新再写一遍,贴到学校大门外边的墙上,这我可真不是吓唬你,你就有个思想准备吧! 东方红写完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自觉得措辞激烈,心中如出了一口恶气般痛快,不由得嫣然一笑。便起身想到邮局寄出去,又一想,不行,邮局太慢,信马上能到西门手里才好。于是决定到西门班的教室去一趟,直接把信交给他,就朝二四班走去。正巧几个女生在教室门前踢皮球玩,东方便问她们几个,看见没看见西门同学?一个认识的女生说,西门同学刚才让团委艾书记找去了。东方红只好回到教室上课。结果课也没上好,心里一直惦记着尽快能把信交出去。却是直到吃晚饭也没见着西门的影子。便有些后悔了,倒不如去邮局贴张邮票扔到信筒里多省事。这时,天已黑下来,东方红无奈,便想回女宿舍歇息片刻,没走几步又回头看,只见西门朝餐厅走去,眼看就进了门里。东方红灵机一动,立即拔地而起,一跃便直飞到餐厅门口上面的半空中才刷地落下,正好落到西门光辉面前,把西门吓了一跳,西门说,没想到你真的能飞檐走壁!东方红忙说,你以为我是和你撒谎不成?!遂把信交给了西门。这时不少同学围拢上来,都问东方红,你怎么还能在天上飞?东方红佯装着说,我没有呀,也许是天头太黑,怕是你们看花哒眼了吧!那个同学道,你不和咱们说真话,我亲眼看见你飞起来后,半空中刷地现出长长一道白光,直到餐厅门口才落下来。东方红笑了说,哪里呀,不信你问问西门同学去。可西门早已进了餐厅,几个同学便去找西门核实。这时东方红借机回到了女宿舍,歇息片刻后,才到教室上晚自习。 次日清晨,东方红起来后发现,自己会飞檐走壁之事早已在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招得不少同学早早来到一六女宿舍或教室看稀罕,东方红无奈又使了几回拳脚,博得了同学们几次掌声,才算了事。并且听说,西门光辉昨晚硬是一宿没睡好觉,毛楞了好几次,今早起来去镇卫生院拿了镇静药服下,才对付走回来上课。东方红就想,西门一定是看了那封短信,恨怕自己真能把信贴到校大门外面墙上,再加上亲眼见到了自己飞檐走壁,半空中还现出了一道白光,才吓的有点神魂颠倒!暗自笑了说,你个西门光辉,真是个胆小鬼呀!……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32睡后梦中生何事 醒来街上见谁人 32睡后梦中生何事醒来街上见谁人 周六又到了,下午只上两节课,东方红想回家看看,便去找英子。见到了英子,英子说,我有不少衣服还没洗呢,想趁着今个没有晚自习和明天休息工夫,把衣服好好洗洗,不然会让同班的女生笑话;再说上周已回家一次,来回跑挺乏的,就不回去了。东方红一想也是,便回到一六教室,打开物理书本,反复求证,终于弄懂了一道公式。然后又想做代数作业,可拿起了作业本,却有点做下下去,无心拉肝的。这时于春花唱起了歌声,还是那一首《渔光曲》,东方红特爱听,因为以前听过多次,已学有八谱,便跟着唱。刚开口,于春花却不唱了,说嗓子冒烟,和几个女生非要会自己到外面跳皮筋不可,东方红眨巴眨巴眼睛,只好依从,一起来到窗外跳了一气,出了不少汗,便仃下掏出手帕擦,胸脯一起一伏的。机灵的于春花上前就抓一把,嘻嘻笑说,快来看呀,快来看呀,东方红这地方都鼓起来了,还硬硬的呢!东方红脸红说,去一边去!近前看的几个女生就咯咯笑起来。大家好不轻松,直玩到吃晚饭才拉倒。 晚饭后,几人回到宿舍。东方红开始洗起了衣服,洗三件上衣、两件裤子、还有背心、裤头、床单、袜子,什么都洗。女生就是这样,看东方洗,于春花也洗,大家也都洗。洗了头遍,又洗二遍,再投三遍,洗得寝室内外一片水渍,洗完投完便到外面的一条好长好长的绳子上去晾晒。一个同学就看于春花挂着的浅色裤头上有一块印迹,就问是什么?于春花脸就红了说,可能是豆油吧?!大家大笑,有的说,吃饭的豆油怎么能淋到你穿的裤子里边的裤头上来,这不是没边的话?!于春花便更有些不好意思,便胡说道,再不就是我在家里一不小心碰到了油瓶上蹭的。那个同学说,你说蹭的也不对,裤头怎么能蹭到油瓶上?同学们又是一阵大笑,笑得于春花再没吱声。但心里不服便想报复一下,就去那个同学晒的几件衣裳前面去找污迹,找这件没有,找那件没有,忽然就看见在一条床单上有一块污迹,就问你这块污点是什么?那同学一着急便说,怕是吃饭时菜汤拉拉上的吧!东方红嘻嘻笑说,你竟勾八胡扯,菜汤怎么能拉拉到床单上,再说这色也不对,这是粉噜噜色,菜汤是什么色?!那个同学顿时便哑口无声,但内心也是不服,便来找东方红毛病,却一处没找到,件件洗得洁净,当然也不能死心,突然就发现了背心上有一个小窟窿眼儿,便问东方红,你这小窟窿眼儿是怎回事儿?东方不以为然说,窟窿眼儿怕啥呀?!谁衣服穿久了都得坏,一坏就有窟窿眼儿,不足为奇的!那个同学用手指尖触着自己的脸蛋儿说,东方你羞不?你羞不?东方说,我羞啥,我不羞。那个同学一本正经说,我说你羞不是我乱说,是因为你这地方正是对着ru房头上那一小疙瘩,分明是你下手摸的!同学们就既惊讶又开心的大笑,东方红虽然刷地红了脸,但却依然平和地说,你说摸的也行,那我为何只摸这左边没摸那右边呢?你给我解释解释。那个同学就细看右边,不但没有小窟窿,而且还洁净的很,那个同学才算拉倒。于春花打了个呵欠说,今个真有趣,差一点就把我肚肠子笑断了。说完等一会儿,就又说我有尿了,要去趟一号。东方说我也去,大家都说要去,于春花就说,真是怪事,我一说来尿了,你们也就跟着说来尿了,这来尿也是会传染?!东方说,那可不!这是精神作用,才刚我就是,你一说去一号,我身下那地方马上就酥一下,酥一下尿就来了,就必须去一号。大家也说是同理,便有说有笑地跟着去了。从一号回来,天就大黑了,到了睡觉的时候。 同学们别看在一起有说有笑,但各有各的心事,近日来特别是东方红,更是心事重重,这不么,刚刚躺到铺位上,就又想起了西门光辉来。说来还是在吃晚饭时,两人在餐厅门口一走一过曾相互瞅着一眼,东方红才知道西门没有回家,但相互谁都没有说话,说明关系不行了。既然见面连话都不说,那还扯什么,干脆分道扬镳,今后井水不犯河水。那么明天是星期天,早晨一定要去找他,把自己写的那封长信要回来。又一想,要不能过急,在要前应该把事情搞准,在他前次那封简短的回信里,开始不也写些动情的话:什么浓情蜜意呀,什么让他好生感动呀,多少也有那么点意思;尽管后面又写了“但我对此实在难以接受”的话,好像有些冷冰冰的,但后面紧接着是有删节号的。谁都明白,删节号就是省略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一时他不能明说,换句话说就是话里有话的意思,那西门话里究竟还有啥话呢?便苦苦思索,思索来思索去觉得没有别的,只能是因为艾书记点了他,他为了个人入团问题就害怕了,目的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暂时回避一下,暗示千万别火上浇油!因此才违心地说“实难接受”那句话,也即是说,话是反说着的,一定是这样的!东方红在内心中一这么肯定下来,不由得就好个开心,立即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明天再不能向他索要那封长信了,不但不能要,相反,由于自己带着一道白光腾空而起把人家吓个半死,明天该主动登门去看看才对,一来说明自己通情达理,也算明白点事儿,二来还能暖暖他的狗肠子,让他不再闹心。对!就这么办!主意一定,一高兴便有了睡意,就和衣倒在铺位上。 刚躺下,寝室墙壁上挂着那个县广播站小喇叭里正在播送天气预报,是一个女广播员细声细气的声音:下面播送天气预报:今天夜间到明天白天,辽阳东部山区晴,南风二到三级;西部平原地区阴,南风二到三级,有中到大雨。黄泥洼镇属于西部平原地区,东方红一听有中到大雨,便暗自庆幸自己与英子没回家,分明是对了。于春花也说,班长曹珍她们明天返校在半路上肯定要挨大雨浇,咱们几个没回去,算是便宜了!几个同学便附和着,个个是的是的大叫,无不高兴起来,一个女生像二假小子似的居然还和于春花用枕头对打,打完又骑在身上对掐,直掐得爹一声妈一声尖叫才算拉倒,让大家好不欢心。 东方红一高兴,便坐起来脱下外衣,只穿着裤头和背心钻进被窝里,看一眼铺位左侧班长曹珍的位置上,一床印有大红牡丹花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上面还蒙着一块花枕巾。这时,自己晃晃忽忽觉得外面电闪雷鸣,紧接着就哗哗下起雨来,浑身上下自感到一阵清爽,也有几分清冷与孤独。头置上就见于春花穿着乳白色的连衣裙无语地笑着走来,近前指着门口示意东方红有人进来,东方红一看,原来是西门光辉披着件白亮亮的雨衣走进了寝室,一声没吱,没用分说就大头朝下躺在了曹珍的铺位上,依然笑着无语,还用眼睛看着东方红。东方红就不怎么高兴,心在想,你西门不但挑人,竟然还挑被褥,真看曹珍那大红牡丹花被好了,可你不是和我们一班,你是外班的,你还是个男生,怎么能一进屋声不吱地就倒在曹珍的被褥上,那是你西门光辉随便躺地吗?!就揭开了自己的被窝,露出了白亮亮的一付身子来,只见西门从曹珍的铺位上起来,脱去了雨衣,竟然是一丝无挂,赤条条地钻进东方的被窝里,让东方红感到无比的温馨与快乐,西门再也不是往常的那般沉静,伸出了大嘴,亲吻着东方红的樱桃小口,散发出一股粗犷男人的气息,并轻轻地用手抚摸着东方的ru房,摸得东方红浑身颤抖,心醉如麻,自已不由得褪下裤头,去了背心,用手臂挽起了西门的胳膊,西门便半推半伏在身上,东方红只觉那物件又粗又大,直进身子之中,既满满的,又胀胀的,来回只不几下,西门就挥汗如雨,近似于一只怪兽,东方红又惊又喜,温顺地闭上了眼睛,这时自觉外面雨越下越大,自己再也忍耐不住,便想叫喊却是叫喊不出,感到胸中憋闷,并发现于春花还是站在身边无言嘻嘻笑着,一边笑一边还下手推西门的脑袋,西门也不理会,只顾自己动作,东方红由于胸闷便醒了,原来是个梦。 睁开眼睛后,东方红环顾左右,寝室里黑糊糊的,依稀可辩几个女生轻轻的呼吸声,外面也并没有下雨,自己的心如怀揣小兔般还在突突跳着,伸手向下一摸,粘乎乎一片,梦中的情景和西门的种种动作依然萦绕在脑际,便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难道男女到一起真的就是那样吗?更让人奇怪的是,不但梦见了西门光辉,于春花也在梦中出现了?觉得不可思义,怕是睡觉前自己与于春花打闹说笑过多的原因吧?!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梦呢!心中不免极度的快慰,也有些许的不安与害怕,又一想毕竟是作梦,就如过去有时梦到自己死一样,醒来一切照常。于是,一颗跳动的心才平静下来。不如得起来披上衣服,轻轻来到寝室外面,真的看天上黑沉沉的乌云翻滚,远处响起了轰隆隆雷声,身上落下了几个大雨点子,餐厅南面又有住户的鸡叫声传来,怕是天快亮了,才知道自己作梦的时间是在下半夜。稍站片刻,想去一号方便一下,可一号离的太远,只好就地蹲下,哗哗地便着,起来后索性又用裤头擦了擦**,才又回到寝室内,轻轻地掩上门,钻进被窝里,又想了一阵子梦中之事,才睡去。 醒来后,于春花等几个女生照例叽叽嘎嘎地刷牙洗脸,东方红一边擦脸一边问于春花今天是几号了?于春花说是九月十九号。东方暗暗告诉自己,你要记下919这个日子,便顿生一份喜悦,又暗自笑了一回。于是,高兴地拿起木梳梳头,擦了雪花膏,并用小团镜子照看自己的容光,就见里面那一头秀发下有一付娇嫩的面庞,面庞上长着一双明亮、聪慧、含情脉脉的眼睛;明净的两耳有几绺青丝飘浮;蒜头鼻子似浅红色的鸡心,鼻孔半掩半露,鼻尖汗珠若有若无;双眉如淡远的青山,并含有七分喜悦、二分羞涩和一分愁苦;樱桃小口,唇红齿白;下面修长的脖颈不粗也不细,细看绒毛依稀可见。口中不由得轻轻说,东方红你长得怎就这样的漂亮呢!再看身着,青色灯心绒旁开门的小夹袄,纽绊半露,双胸微起,既悦已又迷人;一双短袖下面的手臂洁白,五指有节,纤细有度,该长便长,该短便短,指甲如贝,亮中透红;下面修长的双腿穿着蛋青色的一条布裤,裤线奔直,忽然就发现了裤子的膝盖处有一蚊子大小的污迹,用手搓却搓不掉,忙用牙膏轻轻涂抹,直到看不见为止;不大不小的两脚上着一双蓝色袼褙底布鞋,一圈鞋底涂得雪白,煞是好看。一切都感到随心之后,又拿起了小团镜子再次看了一回,看着看着,就看那两腮已现出了园园的红晕,就问自己:你今天怎么这样爱打扮?啊?!这样爱打扮?你羞不羞?啊?!你羞不羞?真羞死你了!羞死你了!…… 早饭后,东方便去找西门,先到他的男生寝室看没有,说是去了学生会;再到学生会,学生会门锁着;又到二年三班教室看,也没有,正在做作业的一个同学说,西门到教室来是来了,可转了一圈就走了,不知去哪了。东方便感到失望和落寞,索性信步来到街上,正巧又是个大集,人头攒动,车马如流。便从路边的一侧走,眼前长长一排全是打地摊卖货的。只见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主儿在卖歌片,歌片比教课书小,仅有书的半页大小。拿起一个便看,印得很精致,发光闪亮,歌名是《天涯歌女》,旁边有一小照,还没等看清是谁,女主儿笑着告诉说,这就是解放前大上海的电影明星……东方惊喜叫道,我知道,她就是金嗓子周璇,还有一个叫夏梦的,两人可有名了!又看歌曲,歌名虽熟悉,却不会唱,以前在音乐课上学过几次简谱,学的半会不会。文娱委员于春花会唱这首歌,班主任刘老师也会唱,家里还有留声机,并有这个歌的唱片。便买一张。边走边看,上面歌词第一段是: 天涯呀海角, 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东方红完全明白,会唱歌可以抒发一个人的感情,现在自己在喜悦之余最需要的就是学点歌曲!尤其是一曲好的吟咏爱情歌曲,它能使一个完全走进爱河陷入情网的人打开心灵之窗,有时并能代替语言,自己不用说话就能释放出潜隐于心中的欢乐,也能排遣郁闷。于是,东方红心情很是激动,不由得一边走一边试着学唱简谱,唱几句虽然不甚准确,觉得还有那么一点味道,便急着学歌词,可离开简谱唱歌词却总是跑调,跑调也唱,便“天涯呀”,可那“呀”字总是唱不准,尤其是“海角”的“角”字唱的太直,挑不上去,就反复地唱,反复唱还是跑调,只好回头再唱简谱,就这样歌词简谱交替学习,才学个**不离十,心中感到十分快慰,就唱:天涯呀海角……,前面有人就喊,哎!撞你脑袋了!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卖烧饼的,赶忙说声对不起,不好意思!才将歌片收起来,伸一下舌头,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万万没想到,眼前人群中西门光辉走来,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位长者。 近前,西门微笑不语,左右看看。 惊喜的东方红心领神会,你西门是怕熟人瞅着,可你怕我不怕,便主动说:“西门光辉!我正找你呢!听说你有病了,还去了医院一回!” 西门噢地答应说:“没大事儿的!” 几人看在路中间说话特不方便,便来到饭店门口左边无人的僻静处。 东方说:“跟才我到你们寝室和教室找你,还到了学生会,也没有看见你,却在这迂着了。” 西门也甚高兴说:“是吗?!” 东方便想起了昨晚梦中之事,不由得羞涩地笑了。 西门问:“你笑啥?” 东方说:“没笑啥,只是看见你便笑了。” 这时,只见西门母亲眼睛盯盯看着东方,东方便问:“这二位是……” 西门道:“啊对,我倒忘了介绍了,是我爸我妈来看我来了!” 便给介绍,东方便称姨父姨母,西门父母一听叫姨父姨母,合不拢嘴乐,问儿子是不是你的同学,在不在一个班,又问东方年令,家住哪里,父母都干啥,是不是农民等等,西门和东方分别一一回话。 西门母亲便夸起东方来,夸人长的好看,夸笑的更好看,夸小夹袄合体,不肥不瘦,问是谁做的,手怎那么巧,又夸蛋青色裤子也好,裤线直的如刀切一般,还说蛋青色衣服最不禁埋汰,可人家这念书的小姑娘就是不一样,浑身上下连一点灰星没有,洁净的很,将来过日子也定是个利整人,等等等等。夸的东方脸一阵阵发红,几次想回话却插不上嘴。 母亲便贴儿子耳根小声说:“你要给妈娶这么个媳妇就好了。” 西门没有听清问:“妈你说什么?” 母亲便稍大声重复一回,而东方却听得清楚。 父亲斥母亲道:“你说话小点声,让姑娘听着有多不好?!” 母亲说:“听着怕啥?!我还愿意让她听着呢!我说的又不是什么不中听的话!” 东方听得明白,心里喜滋滋的,同时就觉得在外面自己须有点程度,该告辞了。这时饭店开着的门飘出一股油炸鱼味。 西门就和二老说:“我爸我妈,咱们还进去吃点饭不?” 母亲喜出望外说:“对!吃点儿,正好妈饿了,就假让你这小同学也一块来吃一口。” 东方一听了得,忙对西门说:“你领姨父姨母进去吃吧,我得回去了。”转身便走。 那母亲赶忙上前留着说:“姑娘正好你赶上了,那油炸鱼味闻着都香,跟姨进去吃一口呗,咱娘俩再好好唠唠,姨我可爱跟你说话了。” 东方婉言谢绝。 西门母亲才忽然想起问:“姑娘,姨问你贵姓,名字叫什么?” 东方说:“免贵姓东方,名叫东方红。” 母亲呵呵笑说:“姓东方好,咱们都是复姓,东方对着西门,我儿叫光辉,西门的光辉正是早晨东方红,太阳升起一照才有的,怎么这样巧呢!” 西门父子便乐,几人才依依不舍地分手。 东方边走边想,这西门姨真是个爽快人,话匣子一打开会便没完没了,觉得亲近得很,那么将来她能成为自己的婆婆吗? 天知道呢?! 东方不由得高兴起来,便又唱起周璇的歌曲: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33校内因何生涟漪 心中为啥起波澜 33校内因何生涟漪心中为啥起波澜 又到周一的清晨起床时候了。 说来时间这东西正如有人形容那样,它如一位没有脾气老人,总是那么不快不慢悠闲自得地向前走着。但对于人的感觉来说就不一样了。有时你让它快,它却很慢;反之亦然,你让它慢,它却很快。学生,特别是住宿的学生,比如东方红,更有这样的感觉。上一天课感觉就慢,从周一到周六,平均每天六节课,节节都慢,尤其那上课下课的缓缓钟声,慢得都能把人气死!然而尽管慢,你却得挺着,说句不太中听的话,就如小夹板扣上的小毛驴在磨房里转圈拉磨一样,那难耐的劲头,有时真是让人难以述说。可同样是一天,周日休息过的就快,早晨洗两件衣服便到中午,过晌上一趟街里回来就吃下晚饭,一天没怎么而乎,平平常常就过去了。特别是若迂到了什么比较开心的事情,比如东方红昨天在街上与西门和他的父母巧迂,更感到时间过的快。住宿生还有个感觉,白天上课觉得过的慢,尤其是在等吃中午和晚上两顿饭更慢,要上四节课才能把饭吃到嘴;夜间睡觉感到过的快。其实一宿也同样是十多个甚至十一二个钟头,可就觉得快,闭眼睛睁眼睛,眨眼工夫一宿时间过去了。再比如,平常上一节课觉得过的慢,但迂着考试时,同样是一节课四十五分钟时间,就特别感到快。当然也有另外的情况,比如说,小时候你在家早晨六点钟便醒来,大人告诉你早七点时,要领你出门串亲戚,正好还有一个钟头时间,你就盼能快点儿,便看着箱盖上的那架坐钟能快些走,可它就是不快,依然滴答滴答慢悠悠地走着……相反感到快的时候也有,比如此时正在寝室睡觉的东方红,由于日以继夜学习疲劳过度,刚才还在甜睡之中,突然就被尿憋醒了,这时距离起床还有一个小时时间,便老大的不高兴,又想撒尿,又想再挠一小觉,但尿不撒不行,尿点子已屙拉到裤裆里了,水火不留情,只好强忍着困,边滴拉尿边往外跑,闭门合眼地在寝室外面哗哗尿起来,尿完打紧往回跑,胡乱用被把头蒙上,抓心挠肝地想进入梦乡,可岂能容易?!急得不行就盼时间能慢点,什么洗脸刷牙,上课吃饭,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去管他,这时起床钟声开始响起,你虽然想起床,可还是困的要命,就还想睡,哪怕睡到钟声响完,再睡个一二分钟也行,然而根本不可能,二十几下的钟声早已响完,在意念中便恨那传达室打钟的老头,为何不多敲几下?!这时,有的同学已经起床洗脸刷牙,你才不得不从那小热被窝里爬起来。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说的时间快慢,而是说人的一种感觉,正如班长曹珍闲来无事时讲的那句话,什么“回笼觉、二房妻、干炸丸子、囟煮鸡,“四大香”,有闲人称为“四大香”,在这里居然能把“回笼觉”排在“二房妻”前面,这说的就是人的一种感觉,感觉乏困不行,说的是睡觉特别重要。同样的道理,有的男人认为“二房妻”比结发夫妻好,依然也是一种感觉,不是吗,丢开人的长相、年令等等审美和生存条件不说,其实谁和谁到一起都是一样的。再退一步说,男女到一起和有的人独自抚摸相比,从某种意思上讲,也是一样的。都是由于触碰才得到精神上的快慰,讲的都是感觉。而一个人的感觉是建立在需要基础上的,正如教植物课的赵老师讲的人吃饭一样,不是人馋,而是身体需要!睡觉也是需要,而不能说谁谁懒;推而广之讲,人身体上的各种器官或皮里肉外的诸多物件也是一样,它们既为人服务,它也有它自己的需要,所以它要什么,你就得给它什么;反之,如果你不给它,它就不能好好为你服务,它就要受到压抑,以至生病也说不定…… 闲言少续,东方红早饭后刚要走进教室,已从家返回到学校的曹珍便从坐凳上站起迎出来,让自己到外面,两人站在房檐下。 曹珍先现出鄙夷的眼光,后又微微一笑,才小声说:“我和你打听一个人,一3班有个叫张玉英的女生,听说她家和你家是一个屯子的,是不是?” “是呀!怎的?” “可也没什么……” “曹珍你也是,咱俩铺挨铺住着,有啥事儿你就说呗,何必吞吞吐吐的?!” 曹声声音更小说:“她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 曹珍环顾了左右,看没一个同学来,才贴耳根嘁嘁喳喳说了一气…… 原来英子上次无意中讲的——让她们班班长夏玉玲抚摸自己的话——已反映到学校团委艾书记那里去了。 东方红惊讶说:“你怎么知道的?” “还我怎么知道的?!夏玉玲和我一个堡子住着,我跟她从小就处的好,只多个脑袋,前天星期六下晚回家,半道上她亲口对我说的,我怎能不知道?!” “那她一个女生,艾书记是个男的,那种说不出口的话,她怎么能直接就对艾书记讲呀?” “不是直接讲的!夏玉玲开始是当她们班班主任邱老师讲的,邱老师不也是个女的吗,而邱老师开始也没和艾书记直接去说,她是通过艾书记的媳妇,就是在图书室当管理员的那个,她是当她说的,管理员当然要当她丈夫艾书记讲!” “要是那样的话,邱老师也不对,原因是即或英姐讲的不对,啊对,我不该当你叫她英姐,即或张玉英讲的不对,邱老师可以个别批评她,也不该向艾书记反映呀!” “你不知道,邱老师嘴可不好了,一3班无论是那个学生,只要有屁大事儿,她都能向艾书记说,她挂着她能进步,因为她家成分高,听夏玉玲说,她家是地主。” “再者说,关键是夏玉玲,人家张玉英当她说的那话未必不是好心,她不该再当她的班主任讲。” “我也是这么看的;那张玉英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我实不相瞒对你说,她在小学就和一个班,她还当班长,挺好个人!” “……”曹珍无语。 东方红瞅瞅曹珍说,“你当我说这话是啥意思?” “我也实话实说,一个是想问问张玉英是啥样人,再就是提醒你一下,我对你过去说的那些瞎扯蛋的话,你千万别再当张玉英讲,一旦讲出去,不但对我不利,对你也不利。” “你原来为的是这个呀?!那请你放心,我东方可不没事儿什么话都乱说的人。” “那我就放心了。” “你没听说艾书记知道后,学校是啥态度?” “这个我真不知道,夏玉玲没当我说,再说学校啥态度,她怎么会晓得?!” “我是问你,邱老师和艾书记媳妇讲了后,艾书记两口子还有没有什么回话?” 曹珍摇头说:“据我分析,如果有回话也只能是邱老师知道,但邱老师未必能告诉夏玉玲,你说是不是?” 东方红点头,两人进教室。东方红还没坐下,就见所有女生神情有些异样,有几个男生也用和平常不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说明事情不但班长曹珍知道,怕是同学们也知道了。既然本班同学都能知道,英子班级的同学更会知道,那么一传十十传百,全校师生慢慢也会知道。到那时英子就会成为全校议论的中心,她的名誉就成了问题,一个女生名誉一不好,她在班级以至在学校还怎么能呆得下去?!东方红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特别是根据以前与西门光辉几次接触,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党支部孙书记,还有团委艾书记,他们正在抓阶级斗争,天天收集在全校教职员工及学生中出现的各种新动向,势必要拿英子的事情当成典型,校方绝不会善罢甘休!特别是那个艾书记每逢开大会上台讲话,总是振振有词地讲什么,我代表中国**青年团辽阳县三中委员会……声调很低,让人听着似乎带有一股杀气,令人不安,甚至毛骨悚然!那么对英子更会处心积虑,更不知会采取什么措施,能不能给记过处分,以至开除学藉撵回家去,都说不定,一旦那样,英子会不会寻死上吊……一这样想,东方红感到可怕极了!自己做为英子的同乡,童年时期的小伙伴,岂能坐视不救?!再说了,别看同学们都知道了,英子自己会不会知道,都很难说,那么就要立刻找她一下,尽快让她早一点知道,再给她出出主意,商量商量对策,等等。对!就这么办!…… 这时,刘老师叫自己名字,提问一个单词,东方红啊地一声站起来,却无言以对,只好说,刘老师,我精神溜号了!刘老师批评道:上课要注意听讲!东方红脸红红坐下,方才意识到,自己不但没注意听讲,就连上课钟声何时响起、老师何时进来以及曹珍喊起立坐下,仿佛都没有听见,这怎么行?!关心英子倒是应该,但不能误了听讲,无论何时学习总是本份,于是才收回心来上课…… 吃过中饭,东方红赶忙找英子,不料在半路迂到了,便将其拉到僻静处,英子依然如无事一般嘻嘻哈哈的样子,而东方红却急得不行,英子便问:“看你小红慌里慌张的样子,你有啥事,把我拉到一边?” 小红说:“你怎么还问上我了,你出事儿了,自己还不知道呀?” “我出什么事儿了?说的怪吓人的。” 小红才将事情的原委,尤其是夏玉玲、邱老师、艾书记妻子如何长短,一应俱全地告诉了英子。 英子顿时乱了阵脚,忙说:“不对呀!刚才吃饭时,夏玉玲还把她吃的炒土豆夹给我一半,她说她什么菜都爱吃,就不爱吃土豆!” “那她是故意奶哄你,你怎么心眼儿实到这个份上,人家把人卖吃了你都不知道!” “怪不得的?!近些日子以来,我就觉得夏玉玲差神儿,她对我什么事儿都和过去不一样,特别是自从我当她说了让她抚摸那句话后,她再不说自己闹心了,一天可高兴了!……” “原来还这样!那说明她也抚摸了自己,肯定的!” “真要是这样,我不能答应夏玉玲,非把她脸掏乱不可!” “那不行!咱们都已是中学生了,迂着什么事儿都要办到理上才对!” “那我对她夏玉玲该如何是好呢?” “这是明摆着的事儿,你再不能答理她,一定不要给她好脸看,让她心里得明白!” “对班主任邱老师呢?” “邱老师也不是个物,但人家是老师,咱不能越大格,你对她到什么时候都要尊敬!” 英子沉思片段说:“不行!尊敬老师倒是对的,但夏玉玲也抚摸了自己的事儿我得让邱老师知道!” “那你也是猜测,你又没亲眼看见人家抚摸。” “我当然不能乱说,但我要对邱老师讲,我的那句话是什么时候当夏玉玲说的,说了以后夏玉玲就不再闹心了,这些话我要讲,主要讲夏玉玲的神情变化,让邱老师自己合计去。” “你若是这样倒行,不过关键不在邱老师那里,关键在学校,关键在艾书记如何动作,我分析学校和艾书记不能无动于衷,不能善罢甘休,很有可能拿你做个典型,当然这我只是个猜测,咱们不能不想到这一点。” “能那样吗?若是那样的话,我书就不能念了,干脆夹行李卷回家算了!” “那不行!咱们正是为了保证念书才想对策,念书才是最终目的。” “什么对策?咱们一个学生,能把学校怎样,到什么时候不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那咱们也要争取,不能坐地认输!对此我倒想,学校真要把你当个典型,想必艾书记只能在幕后抓,一定让你们班主任邱老师或者是学生会出面,这样我可以找西门光辉去谈,或者是通过我的班主任刘老师去找邱老师谈,或许能起到一点作用。” “这一看还是你小红心眼子多,比我强百套!哎小红,真要有那天,实在不行的话,让我爸我妈到学校来一趟,向学校替我认个错,或许能起些作用;如果认错还不行,让我爸我妈来闹他们,特别是当艾书记闹,你看怎样?” “不行!如果那样会适得其反,把事情越闹越大!眼下关键是你自己要明白一个道理……” “道理?!我自己要明白什么道理?” “因为抚摸那是一个女人的私事儿,压根就不该对外人讲,别说外人,就是当自己的爹娘都不能讲……” “对爹娘都不能讲?!” “那可不是怎的?!我就不信,你在家对我大伯,对我大娘讲过吗?” “那倒没有!我怎么能说出口?!” “这不说结了,既然当爹娘都不能说,为什么你能对夏玉玲讲?!这明显是不对吗!联想你小时候,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李小虎去大地挖野菜的事儿,又是什么结骨草,又是什么大腿肉,啥话你都当我说,倒是咱俩好,当我说保靠,可你嘴太松,特别是上了中学后还松,嘴没有把门的,这怎么能行!女人的私事儿不能随便往出说,那叫私事儿,私事儿,什么叫私事儿,你明白吗?” “现在我明白了,再不明白不就是个傻子了!” “我看你就是个傻子!” 英子心中如开水翻花一样的不平静,不由得落下了眼泪。 小红给擦泪说:“还多亏咱班曹珍及时告诉了我,不然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上课的钟声响了,两人都往教室跑。 正文 34家父出手添恨怨 邻叔登门解忧烦 34家父出手添恨怨邻叔登门解忧烦 自从与英子昨天中午谈话后,东方红一直观注着学校的动静。果不其然,三天后校园内的空气显得紧张起来。而首先紧张的是英子班上,据英子说,她回到班里后,夏玉玲虽然照样还能咸皮淡打地对她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可英子硬是没答理她。不但如此,次日早晨在寝室门口,英子直接当她面拿下脸说,夏玉玲!我告诉你,你别当我是傻子,你当邱老师说我坏话,我完全知道!既然你拿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那今后咱们就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再少来那烧茄子!但让英子受不了的是,班上多数女生都一个又一个地不答理她:有的本来处的很好,而今渐渐疏远,甚至向她借个小刀橡皮都不好使;有的是相互见面装看不着,绕道而行。班主任邱老师英子也找了,向她反映了夏玉玲的品质不好,对人两面三刀,并不是个什么好饼。邱老师却严肃说,张玉英,你话可不能随便说,对你自己说的话可要负责任!英子说,我当然要负责任! 班上紧张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学校上层出现了异常,据有的老师透露,身兼党支部书记的孙校长已亲自召开了党支部全体党员会议,研究校内的阶级斗争新动向,这便非同小可。尤其是团委艾书记近日精神头特足,连走路步伐都加快了,显得异常繁忙,先给各班班主任和班长分别开会,紧接着便找邱老师谈话,特别是找夏玉玲,一天就谈两次。艾书记为工作方便,特意请示孙书记专门给配备一男一女两名干事。男的姓胡,很年轻,也挺灵巧,每天负责找人,艾书记谈话时给作笔录,腰里还总揣包火柴,一见艾书记从腰里摸出一支香烟,这小胡哗地划根火柴给点燃。女的姓于,长的漂亮,年令在三十上下,专门陪同艾书记找女学生谈话。此间正是上午,小胡拿一个板笔,姓于的提个铅油桶,正在墙上刷那条“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标语…… 诸如此类种种事情无疑对英子都产生了巨大的压力。难怪英子白天总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爱吃饭,连上课都没心上;一到晚上早早躺下,一点觉没有,瞪着眼睛望房顶嗨声叹气;再不就蒙大被偷偷哭上一场。 东方红放心不下,今天一早早早起来去看她,只见英子两个眼胞肿得如大水桃一般,便问:“英姐你昨晚是不是哭了?” 英子说:“没呀,我多晚哭了?!” “那你眼睛怎么肿得像桃儿似的?” 英子说:“我气的!” “怎么气能气成这样?” 英子居然扑哧笑了,还笑出个大鼻涕泡来,擦了擦,笑了说:“妈的了,真没个穷整,在这个破班级呆着,弄的我一天连上火带闹心!” 东方红说:“你要闹心的话,今个是周六,下午咱们回家一趟,一来你能散散心,二来咱俩年令毕竟还小,不懂事,你出这么大个事儿,也该当家中的老人说说。” “你可拉倒,我这种事情回去怎么能对老从开口?” “不用你开口,我和你家大娘说。” “你说和我说不是一回事,背着抱着一样沉;再说了,让我爸我妈知道了,他俩仔定得骂我,还让老人操心,不如我一个人挺着,好汉做好汉当;不过回去倒可以,正好我还想从家再拿两件衣服回来。” “那咱俩就下午三点起程,你看怎么样?” 英子答应。 “再我说和你家大娘说的事儿,让家给咱拿个主意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咱们有事儿不能瞒着家里,所以我看还是说好,反正你合计好!” 英子没吱声。 “你不说话就等于同意了呗?” 英子还不吱声,只是笑笑。 两人分开。 下午三点小红会英子上路,一个小时便回到了牤牛屯。 到家大门口,小红告诉英子,你先回家,我进屋看看,如家里没什么事儿,一会儿我就过你家去。 英子点头。 小红笑呵呵进院便喊毛猴,毛猴一歪一扭出来说:“小姨回!” 小红高兴抱起了毛猴说:“小姨是回!小姨哪次回家,毛猴都说小姨回,毛猴真乖!” 毛猴就瞅小红两手空空说,“小姨没给毛猴买糖!” 小红刷地脸红说:“小姨忘死死的,下回的,小姨一定买,你娘呢?” 没等毛猴回答,花女满面春风迎出来说:“我就猜妹子今个能回来,果然就回来了。” 小红便提没买糖的事。 花女说:“你不能惯他!”转身又对儿子说,“你小姨一回来你就糖糖的,羞不羞?” 小红着急说:“花姐你可别说他,一个小孩子!我娘呢?” “干娘她……” 花女话没说完,就见刘敏出来,两手水淋淋地在围裙上揩着说:“还是我女儿,一进院就问娘呢,娘这不出来了吗!” 小红说:“;因为我找妈妈有点儿急事儿,才一进院就问我娘呢!” “进院就有急事儿?!真的假的?说的吓人吧啦的!” “我真有急事儿,但我要先看看我爸,一会儿的,女儿再找你。” 小红说完便进诊所,去见东方宙。 花女跟干娘来到上房东屋,两人逗着毛猴玩。 不一会儿小红出来到东屋,刚坐定,花女说:“你娘俩唠,毛猴怕是犯困了,我领他到厦屋去睡!”便领毛猴要走。“花姐别走,我有啥事儿能背着你花姐呀?!”小红说。 花女便回来说:“我寻思小红妹子单点干娘有什么事儿呢……” 刘敏说:“她一个念书学生,能有啥事儿,再说干女儿和亲女儿都一样,都是我的女儿,你坐你的。” 花女坐下说:“那我就听听。” 小红说:“英子在学校惹祸了!” 花女惊讶得目瞪口呆。 刘敏正在绺着花女怀中搂着的毛猴头上的一绺头发,一时没太注意,啊地一声问小红:“你说什么?” 小红重复一遍说:“英子在学校惹祸了!” 刘敏依然还在绺着毛猴头发说:“英子一个学生,还是个小女生,她能惹什么祸?!无非和哪个同学唧咕了到头!” 小红说:“肯定不是唧咕……” 花女问:“那她惹什么祸了?” 小红便将英子在学校怎么来怎么去地有根有梢说个仔细。 花女听完说:“我看英子她有点粗心大意,但这事我们不能怪英子,应该怪那个当班长的夏玉玲,她不该把英子对她说的话随便当别人讲,这个夏玉玲不行,她纯粹是吃饱撑的!” 刘敏附合说:“我干女儿说的对,不吃饱撑的,也是不知道好歹的货;还能让她当班长?!让我去当也都比她强!”哈哈笑起来。 刘敏笑完,就看花女下裆一眼,花女却看刘敏的胸脯,而小红便看花女露出的**。 三个人无语片段,一时不知都在想什么。 刘敏才说:“事情往往都是这样,不怕没有好事,就怕没有好人。” 小红叫声妈说:“女儿的意思是,求妈去趟那院,把事情对她家的老人说说,好给英子拿拿主意!” 刘敏说:“我可不敢去说!若是说,也得先问问你爸,看我是去好还是不去好?!” 花女说:“问问干父对,干父有韬略!” 小红着急说:“妈你现在就过那屋问问我爸呗!” “现在不行,那屋有个病人,你爸正在给病人看病呢!”小红说:“啊对,刚才我去跟爸说话,知道有病人,我倒忘了!” “当外人面妈没法开口,一要不注意传出去更不好,听到的人都会拿英子当古讲;一旦到那时,学校那边没怎么样,家乡牤牛屯倒开锅了。你大伯大娘脸上就更挂不住劲了。邻里住着,迂事相互都能帮想着点儿好,处好关系是大事!” 花女说:“干娘说的是,小红你不用忙,什么火上房急得不得了,等病人走后干娘再过去问也赶趟;你刚进屋,咱们再唠点儿咱自家的事儿吧!” 小红就问姐夫去了哪里,毛猴如今认识了多少字,再问花女中医学的怎样?花女一一回答。 刘敏高兴说:“你姐夫小虎现在可不像从前了,自从跟干女儿来咱家住以后,不管多晚回来,一进院见着我管保笑呵呵地先叫声干娘,叫的我心里这个高兴呀!说不定娘到老那天能借上你姐夫小虎劲呢!” “干娘你可别总夸他,他就是那性子,我要能管住他还行,我要是管不住他,他说不上能怎样呢,我就怕他随根儿!” 刘敏就瞪一眼花女说:“干女儿你可不要那样说话,什么随根儿?!有多不受听!再说你女婿可比他爹强多的多。” 小红便说:“可真那话,我姐夫他爸现在怎样?” 花女说:“我不爱讲他那臭事儿,让干娘说吧!” 刘敏说:“人家赶是的,和媒婆过的可滋润了,前天你爸还听别人说,两人还想要抱个儿子呢!” 花女愤愤愤不平说:“让他们抱吧,真有那天,你姐夫一来劲还得对他动刀,上次砍胳膊,再砍就砍老不死的两条腿,让他成瘫巴!” 三人都笑起来。 唠得正火热,就见病人出了房门,刘敏马上过去。 这边花女将睡去的毛猴放到炕上,小红便一边洗带回来的脏衣服一边和花女闲聊。 不一会儿刘敏回来,笑笑地说:“你爸说了,要看女儿你还有没有什么目的,如果没有目的,我去只是为了向那院你大娘过话,那就没有必要过去,原因是过话后,你大娘不发脾气你大爷也肯定发脾气,甚至非打即骂,定会给英子添乱;如果是有什么目的,比如过话后两家大人要到一起商量一下,如何应对学校那边,那去过去说说还行,但也只能和你大娘说,要背着你大爷一下。” 小红说:“目的有,因为我英姐她压力太大,正愁着没办法,事情还突如其来,咱俩又都是小孩子,大家正正经经该到一块想想办法,替英子拿个主意呢!” 花女道:“若是这样,干娘过去行,两家从来处的就好,出这么大事儿,咱不能干瞅着!” 于是刘敏过了东院。 一进张家屋里,只见张妈一人在屋,刘敏笑着便问:“英子怎么没在屋里,去哪了?” 张妈忙让坐下说:“去茅房了,她说她这些日子在学校就撒不下来巴巴,一蹲就是半天,这去也有工夫了。 “那是上火了!” “有啥火可上的?!一个念书学生!” “一会儿我再和你说;那什么,不行的话,就给她弄点蓖麻油喝下去,一喝巴巴马上就下来,要不然就是谁也受不了!你想想看,人天天要吃饭,顿顿要进食,可下边大肠头那疙瘩堵着,一个女孩子光吃不屙怎么能行?!你家大哥几时能回来?” 张妈就看窗上太阳光说:“这日头影还足着呢,那不早呢!” 刘敏就想,一个下地干活儿没回来,一个在茅楼屙不下屎,屋里只张妈一人,有这好机会要赶快说;便从头至尾当张妈把话唠个明白。 张妈听了,开始虽没发火,但也很闹心,长长叹一口气。 刘敏安抚说:“嫂子你听后可别上火,你还不知道呢,英子这次回来就是要向大人讨个主意,但她莫不开当嫂子你讲,所以你千万要悠着点儿,千万别再火上浇油!” 张妈出出探探说:“妹子,嫂子我这心乱乱着着的,可有一件最放心不下的事儿……” “嫂子你有事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咱俩谁和谁呀!” “那是不假!那嫂子就说,依妹子你看,咱家你侄女她在学校没事儿能伸两爪子摸她下边那疙瘩不?妹子你要怎么看就怎么说,当然咱们是哪说哪了!” 刘敏道:“这让我怎么好说,你当娘的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 张妈说:“你别呀!咱俩个早就便说,好的只多个脑袋,妹子你有啥不能讲呀?!” 刘敏才说:“要照英子能对夏玉玲讲那话,她十有**能摸过自个。” “这个小臊(w)丫头,在家那阵子要说嘛,什么都还挺好;上了中学倒让我这当娘的操心了!你等她屙完屎的,看我怎么撕她嘴巴子!” “嫂子,那可不行呀,她本身自来就大便干燥,你再撕她嘴巴子,她不更上火了?!再说你要打她,不把我装里了,就像我这个当婶子的不知道好赖,就会扯扯老婆舌似的,那怎么行呀!你不但不能和英子来劲,就是你家大哥下地回来,你也不能对他露一点口缝,一旦讲了大哥势必要发火,那样更会把事情闹大,一闹大就会让外边知道,那多让人家笑话呀!” “妹子你说的是理倒是理,可我是一个任嘛不是的人,让我一个人干挺着,英子的事得怎么办呀?” “不是挺着,而是要想办法呀!” “我一个妇道人家,外面的事儿又赶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我怎么想办法?!” “还有妹子我呢,我不行还有咱家医生你兄弟呢!” “你提你家兄弟倒是行,可分什么事儿,英子眼下这事儿,我当兄弟他怎么能开口啊?” “我没说有我吗,妹子给你俩中间来回过话,什么都不会耽误;等到咱们都坐到一起商量时,那种说不出口话谁也不能说,说的只能是替你家英子出主意想办法的话,肯定能行。” 张妈说:“若照妹子这么说,那还真行;不过我是性子急的人,你说商量要到几时几刻才能到一起呢?” “还能几时?!至少是在她俩明天晚上返校以前,但得让我跟你大兄弟合计合计,他不时总是有病人,给人家切脉开方抓药什么的,得他有闲空儿时,这么吧,你听我信儿!” 张妈妈连连点头。 刘敏告辞,张妈送出来。 在房门口刘敏问:“英子屙屎还没屙完?” 声音刚落地,茅房里英子说:“快了,刚见出来,是婶儿来了?” 刘敏答应说:“英子你屙吧!” 接着听见英子吭哧吭哧使劲的声音。 刘敏便笑了,一边往回走一边想,听英子这吭哧声,她小脸憋的不怎么红呢! 到家后,刘敏对小红说:“妥了,话我都对你大娘说了!” “那就好!让大娘注意的事儿,妈都说明白没有?” “什么都说了,妈办事儿不能像有的女人突噜翻球的,女儿你放心好了!” “那就谢谢妈了!” “还谢妈?!这个傻女儿!” 刘敏做饭,小红便给烧火。 晚饭后,小红带毛猴在院子里玩,就听见东院有摔碗声,紧接着听男人大骂,接着听啪地一声,又听张妈喊你可别再打了!细一听,还有英子的哭声。 小红便喊:“我爸!我妈!不好了!东院怕是打架了!”说完丢开毛猴在院子里,急速往张家跑。 东方宙和刘敏遂后也急忙出来,一边快走一边咂嘴,紧随小红其后。 一家三口进屋一看,英子坐在炕上哭天抹泪,炕梢坐着的张石头闷着头叨个大烟袋在抽烟,张妈正在拣桌子。 英子一见小红进来,哭得更是哇哇的。两手还捂着脸,眼泪顺着手丫巴往下淌。 小红坐在英子身边,一只手搭在英子肩膀上,开口问英子:“我们刚从学校回来,你倒哭的是什么?” 捧着一落碗的张妈正往外屋走,一听小红问,便驻足回话说:“你姐让她爸打个大嘴巴子,活该,打她也不多!” “是不是为她在学校的事儿?” 张妈说:“可不是怎的,就为学校的事儿,别的能有啥呀,谁让她嘴不好了,顺嘴乱扑哧!” 小红说:“别打呀!我真是一片好心,寻思我和我英姐都还岁数小,在外面迂着什么事儿,首先就应该让家里老人知道,可英姐有些话一时不好开口中,我才让我妈过来对婶子你说。” 正在着急的刘敏上前说:“嫂子你也是的!我不是埋怨你,我头里特意告诉你千万别当你家大哥说,我就怕我大哥来脾气,这可倒好,你到底说了!” 张妈说:“你不知道,你走后我寻思半天,寻思来寻思去觉得还得当他说一下,原因是你大哥人家毕竟是一家之主,英子出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让他知道呀!” “你说倒好了,可我大哥把英子伸手就打了,我这脸儿就有点儿挂不住劲了,好像我乱扯扯老婆舌,窝窝头翻个,显大眼似的!” 张妈笑了说:“我和你大哥可没那么说你,你千万别多心;我心里翻来覆去想的是让你大哥知道一下好,他一知道我心里就有底了,不然要我一个人担着,我心里也受不了;至于咱们姐妹之间把话一说开也就没啥了,你说是不是?” “那倒是!” “再说正好你家大兄弟也来了,在我眼睛里,你家大兄弟就是高人,我心里有啥就当前你们说啥,我寻思让大兄弟他给英子再出出主意。你看行不行?” 没等刘敏说话,那边英子松开捂脸的手,现出满脸哭相,边抹泪边说:“我妈你也不用让我东方叔出主意了,这书我是高低不能念了!小红妹妹,明天下晚你自己回学校去吧!英姐顺便再求你一件事,你返校后到我的宿舍把我那行李给我捆一下,一半天农业社去马车赶集顺便就拉回来了。还有寝室手巾绳上有一条洗完的裤衩,你也给我摘下来,千万别忘了。” 小红着急了,一只手搭在了英子的肩上说:“那可不行,咱们好不容易考上中学,哪有说不念就不念的道理呀!” 英子跪起扶炕沿擤把鼻涕又坐下说:“不行啊!事情别人不知道你都知道,在学校那头不少同学都不理我,回家我爸又打我,这书我还怎么念下去?再说明天我哪还有脸返回学校去呀?” “那也不能不念!” “我爸他不打我嘛?!这回我书不念了,天天在家让他打,直到把我打死算拉倒!还不行呀?!” 正在门口站着的刘敏过来到英子面前,叫声英子说:“你听婶说句话,书可不能不念,考上中学不容易不说,屯子里有多少人在羡慕你和小红,这你不知道吧?!” 英子瞅瞅刘敏,没有吱声。 “婶儿还接着说,你姐妹俩上中学后,屯子里谁都夸咱两家,夸咱两家都出个中学生,还夸两个中学生都是女的,每逢周六两人有说有笑对对双双回家来,周日又对对双双返回学校去,夸的婶和你妈听了都合不上嘴乐,真替你俩高兴,这书可是要好好念下去。至于出了事儿,你听婶话,你就咬牙挺着。再说正好咱家看病的你叔也在这,大家一会儿再帮你想想法子有多好呀?!” 坐在张石头身边的东方宙几次要开腔都没得机会,便就着刘敏的话尾说:“英子你听叔再说一句,说来你爸打你,他倒是有点不对,一般来说,谁的儿子要有什么大的不是,当父亲的要打一下还勉勉强强,但小的不是也不应该打,应该给他讲道理;反过来对自己的女儿,无论是大不是,还是小不是,都不应该打,女儿要劝才对;可我大哥打你一下,他也是在气头儿上打的,你当女儿的,千万不能往心里去。叔还要告诉你一句话,你爸背后和我没少唠过你,他说他稀罕你,稀罕的程度甚至胜过你小弟!这是小石头不在屋,我这么说;小石头若是在屋,我不能这么说话!” 张石头听东方宙一讲,脸上露出笑容说:“兄弟你说的对,我还真是在气头上打一巴掌!我不瞒你说,你嫂子当我把话一讲完,我这心啊冰凉冰凉的,觉得寒碜透了,更感到再也没脸作人了,才打她一下;不然我不能打,我女儿我怎么能打?!” “这就对了嘛!女儿不能打的!再说,通其量才多大的事儿呀?!”东方宙说。 张石头惊异问:“这事还小?” “可不!不但事小,若我看都不算个事儿,无非是英子当她的班长叫夏什么来着,啊对!叫夏玉玲,当夏玉玲说那句话,当然英子不该那样说,但她俩都是女生,其实说也无妨,所以怪应该怪夏玉玲,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夏玉玲再当她们班班主任讲,是不是呀?” “我爸说的对!就怨夏玉玲,夏玉玲才不是物呢!”小红说。 张妈乐了,对东方宙说:“兄弟!嫂子打比方说,如果学样要问咱家英子自己有没有那种事儿时,英子该怎么说?” “那还用问?!如果学校谁要问,英子一是不能答对他,二是来个一问三不知,咱们闷着头一心就是学习,总而言之一句话,书是不能不念的!” 张妈说:“英子你要记住你东方叔说的话,学校谁要是问你,他就是刀搁你脖子上,你也不能讲。你听着没?” 英子嗯地答应。 东方宙又说:“我还估计,学校领导也没人能问那些闲话,谁若是真问,我看他真有点儿不知道好赖了,换句话说,他也不够个领导!” “但愿学校能那样,但从目前迹象看,可不太像。”女儿小红说。 东方宙继续说:“我这样讲,仅是我的分析,更要看情况发展,从目前看,英子她在学校容易孤立这个问题要解决一下,所以最好能有个人从旁能做些工作,有个替她说话的。” “这倒是个办法,可哪有那样一个人呀?”刘敏说。 张妈说:“让小红从旁帮帮腔怎样?” 小红笑了:“……” 英子说:“小红在学校早便答应我了,她说她要找这个的那个的好好说说。” 刘敏担心问:“小红她能行啊?” “我看她行,让她锻炼锻炼!”东方宙说。 小红满脸堆笑说:“我倒不能说行,但我不怕他们!” “不是怕不怕,关键要和他们讲理,女儿你懂吗?” “我懂!” 就这样,英子的事情似乎有了一点希望,屋里气氛和谐起来。 这时,小石头领着大黄母狗进来,张妈就又有些不高兴,气便不打一处来地骂儿子:“你成天就知道跟狗在一起,出息门儿一点没有,你是人还是狗?!” 小红一听,便想起张妈以前骂小石头也是这一番话,感到很有趣,便微微一笑。 小石头朝张妈禁禁鼻儿,对狗说:“大黄,你出去吧!”大黄狗顺顺当当出去了。 东方宙一家告辞,英子赶忙下地,随同张妈一起送出大门外,并问小红明天几时返校,小红回答。 天黑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35东方力主劝西门 西门无耐找东方 次日,小红与英子于西夕阳西下时返回到学校,在宿舍区大门口分手,各自进寝室。 寝室里,东方红看曹珍一个人正在床上大头冲下背朝门歪头躺着,轻轻近前一看,居然还发出轻度鼾声。便意识到班长身大力不亏,特别爱泛困,一有机会,哪怕是白天也挠 上一觉,不由得退出门来,想到街里买双袜子,便往镇上走。 一到街里,因为不是集,街上行人寂寥,东西长长的街道如空筒子一般。东方红迳直到商店买双袜子便往回来,就想起了上个周日在饭店门口与西门光辉父母巧迂的事情来,便想去看看西门光辉,而此时离吃饭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就奔北教学区走去。 行间又想,去找西门又怕他不高兴,便站下了。又一想,什么事儿也不能都可着他一个人呀!再说一个周末,见面说几句话又能怎样?!人一有主意胆子就壮,便大摇大摆先去学生会找西门。 快到学生会门口,只见西门拿把钥匙从屋里出来正锁门,东方在后大喊:“西门同学!你不要锁门,我有事找你!” 西门回头一看,说:“噢!原来是东方红啊,快快进屋吧!” 东方红就感到奇怪,往日每逢见面,西门总是躲躲闪闪,这次却异常热情,想必因为是周日,校园内空旷无人所致。但究竟是否如此,我将拭目以待。 两人进到屋里,落坐。 还没等东方拿话试探,西门光辉乐呵呵地告诉说:“这回终于行了!” 一句话说得东方愣了。便问:“你什么行了?!说得让我一头雾水?!” “我已正式被批准为团员了!” 东方红大叫:“是嘛!原来不是说还要考验你吗?!怎么这样快主就批准了?” 西门便说:“你说的很对,原来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情况已有了变化……” “什么样变化?” 西门若有所思说:“或许你也能知道一些。就是你那个同乡叫张玉英的,她出事了。你知道不?” “知道一点点吧,怎的?” “细情我就不说了,孙书记和艾书记认为,出事儿的根本原因在于学生中的思想政治工作很薄弱,所以才特批了两名同学为团员:一个是我,学校批我的主要目的是,要强化一下学校学生会的工作,当然了,批了我入团也不一定就能强化。但艾书记是这么说的。” “另一个呢?” “当然是夏玉玲了!” “夏玉玲还能入团?” “艾书记说,她们班级里阶级斗争比较复杂,目前看,算是全校斗争的最前沿,所以批准了她!” 东方红笑起来说:“还最前沿?!就因为张玉英吗?” “差不多吧!你今天找我一定有什么事儿吧?” 东方红说:“你怎么还能问我?!你忘了,上次在街里饭店门口迂着你爸你妈那回,你妈对你贴耳根说的那话,什么你要能娶我这么个媳妇她就心满意足了,你当时只是笑,我说句不好听话。你连个扁屁没放,怎么我东方红成你们娘俩垫牙的了?!” “你别那么说,我妈她当时说的也是真话,你应该理解!” “我当然理解。可我要问你的是,当时你当你妈面,为啥啥态度没有?” “其实你应该知道。当时我没有态度,我只是怕耽搁我入团。现在我已被批准了,心里再不用为入团的事担心。所以,我表示同意与你相处,还不行呀?” “西门!我听你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你怎么能说‘所以’,还说‘你表示’,还‘同意与你相处’,这口气硬得如枪沙一样,就像学校孙书记和艾书记说话口气似的,一点也不柔和……” 西门望了望窗外说:“我不是不柔和,我是害怕,因为学校有规定不准许谈恋爱,所以,……”西门嘻嘻一笑又道,“你看我又说所以了,我是因为害怕,才那样口气说话,说完我这心又突突跳上了,其实内心里也是够着够着的,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就用眼睛深情望着东方红。 东方红刷地脸红起来,心里在说,我东方从西门你那眼神儿看,便明白你西门心中那小九九…… 果然西门开始望着门,见门没有关严,露出了一道缝子,便站起身来去关上。 其实这在东方红眼中看来,门关不关上大可不必。 而西门并没有回到原来坐位上,却是来到东方红身边挨着坐下,望望窗外无人,就将东方搂在怀里。 东方红偎依在西门的胸前,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晚上梦中的种种情景,心便跳得厉害,一听西门的心更跳的不行,快慰之中心想,这是大白天在学生会,怎么能可以?!便起来了。 西门感到遗憾,下意识地说:“你别躲呀!来,让我摸……” “可别,让人看见不好……” 西门祈求说:“来……” “不行!我早晚还不是你的……” 西门不由得坐定说:“你这话说得让我的心好凉啊!还早晚不是你的?!再过一年多我就毕业了,谁能等得那么久,来……”西门伸出手来。 “看!来人了!” 东方说着往窗外看,其实外面根本就无人走动。 西门以为外面真的有人来,便也往外瞅,一瞅方知东方说谎,就道:“原来你在骗我!” 东方嘻嘻笑了说:“我不是骗你,我是怕你,所以才搪塞你一下。” 西门光辉才回到原位坐下,想了想说:“你还不知道,艾书记昨天找我谈话时。还给我一个任务呢……” “什么任务?” “要我找张玉英谈话!” “要你找张玉英谈话?!你不是学生吗?!哪有学生找学生谈话的?” “艾书记说,是为了锻炼我。培养我。” “既使是锻炼培养你也不能你一个人去谈话,因为你是个男生。而张玉英是个女生,一个正式谈话,哪有男生找女生谈的?!” “你说的是,艾书记开始是安排我一个人,后来他也考虑你说的这一点,才又找天天跟着他的那个小于和我一起去谈。” “是不是头两天拎着铅油桶跟那个胡老师在墙上写大字标语的那个?” “是,她叫于芳。” “我以前曾跟于老师一走一过看见一回,但没有说话,是不是长的挺好看的那个?” “怎么说呢。反正她是属于一看挺顺眼的那种!” “那你们想多时找张玉英谈?” “我得跟于芳碰碰才能定。” 东方不无戏谑说:“真看你入团了,又是学生会主席,管于老师都不叫老师,竟然直呼于芳,这能好吗?” “于芳她并不给学生讲课,再说我是背后和你讲话,才这样称呼她一下,有啥不可以的?!” “我劝你尽量还是叫于老师为好,因为你毕竟是个学生;再我还问你。你俩找张玉英谈话,是以你为主还是以于老师为主?” “当然是于老师了!但艾书记特意个别和我交待过,于老师没什么水平,在她谈时要我从侧面注意把握一下。” “艾书记真就是这样说的。说于老师没什么水平,还说让你注意把握一下呀?” “那可不?!艾书记真就是这么说的,我撒谎都不是人!” 室内寂静。 若有所思的东方红才说:“西门!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我认为。你对张玉英这件事儿,不必过分认真。就让于老师她一个人谈好了,你就在旁边听着。尽量不要多插言;你要多插言,于老师一旦谈不好,她肯定要往你身上推,你想到这一点没有?” “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但我曾想过,张玉英一旦我们找她谈时,她能认的只能是她当夏玉玲说的那句话还差不多;别的……”西门晃头,再无下言。 “你说的那句话是哪句话?” 西门脸红说:“那句话我当你怎么好说出口?” 东方直言说:“咱俩方才都到那个份上了,你还有啥不能明说的呀?” “就是张玉英告诉夏玉玲要她摸自己的那句话……” “那也不一定张玉英就会承认;我再问你,方才你说的‘别的’,你又指的是什么?” 西门笑了说:“我才发现,你这个人真厉害,迂着一件什么事儿,都是要打破沙锅问(纹)到底,那我也直说好了,就是要问张玉英到底摸没摸她自己,就指这个说的。” “那能好问吗?” “于芳主谈,她问怕啥?!再说了,这一点是艾书记他们最关注的事情,作艾书记话说,这是所有问题的起因,艾书记要求我们一定要搞清楚!” “你真好意思能说出口?!我倒要奉劝你一句,最好你们不要这样去问张玉英!” “怎的? 这是组织上安排的,你懂吗?” 东方红激动起来说:“什么组织?!难道组织就问这样的话?再说了,张玉英是不是真的就那样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得去问她;但既使张玉英真有那回事儿,也算不了什么,因为那是张玉英个人的私事儿,是人家的自由,你懂吗?” “什么自由?!那叫阶级斗争!”西门很自信地说。 “阶级斗争?!怎么一个人能叫阶级斗争?” “只少是阶级斗争在校园里的反映!” 东方红温和地说:“这是咱俩关上门说,你说叫反映也好,叫阶级斗争也好,那好!假设说她摸了她自己叫阶级斗争,那你刚才还要摸我叫不叫阶级斗争?!” 尽管东方红态度温和,但一句话说得西门光辉顿时哑口无言并有些许愠怒。 室内沉寂片刻。 西门才勉强说:“你扯到哪里去了?!我们之间是又一回事儿,我是因为你说我说话不柔和。我才要那么的,这你是完全明白的。和张玉英怎能相提并论?!” “你说的不对!既然咱们两人不叫阶级斗争,那张玉英一个人怎么能叫阶级斗争?!难道她自己和她自己斗吗?!这岂不奇谈怪论?!” “东方红!你可要知道。说是阶级斗争这个话,并不是我说的,而是艾书记说的,甚至党支部孙书记说的,这可不个小事情!” “我不管是谁说的,谁说的也是给张玉英乱扣帽子!” “东方你要这样说话,你可危险,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不信你就等着吧!” 东方一听这话嚯地站起身来说:“吃不了兜着走?!咱俩当中倒是有一个,可说不上是谁!”说完便往出走。啪地把门关上,头不回地走到外面。 东方一走,西门着急了,忙把窗户推开,要东方站下,东方却如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西门只好跑了出去,上前一把拉住东方红,小声说:“你这人可真是有点儿扭。我完全是为了你好,可我说出龙叫来,你也是不听,就差没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怎么能这样?!” 东方转怒为笑说:“可我也是为你好!真的,我一点不骗你。” “那你就不能心眼儿活动点儿,毕竟是别人的事儿。你管那么多干啥?!” 东方又不高兴了说:“什么别人的事儿,张玉英是我同乡。相处得亲如姐妹,再说我也是个女人。觉得你们做的事我气不公,我怎能不管?!”抹身走人。 西门独自站在院子里,不知如何是好。 夜幕降临。 东方红回到寝室,心乱如麻,没个头绪,想来想去,感到事情紧急,一定要通知英子一声,别的倒不能对英子讲,学校马上要找她谈话的事情还是应该让她知道。 于是去找英子…… 次日果然来人找张玉英,让到学生会去。 张玉英一进屋,就看坐着的于芳右手拿小团镜正在照着自己的面容,左手绺着额头上的留海。 西门光辉坐在一旁。 张玉英气便不打一处来,问:“是你们找我?” 于芳只点点头,照例看镜子。 西门说:“坐吧!” 于芳才将镜子收起来,问:“你知道找你什事儿不?” “不知道!你们找我什么事儿,我怎么会知道?!” “你装不知道吧!” 西门光辉看一眼于芳说:“张玉英同学!我和于老师今天是奉学校领导之命找你谈话的,请你要如实回答于老师向你提出的问题,好吗?” 张玉英无语地望关窗外。 于芳说:“就是那什么,你头些日子当你们班班长夏玉玲说过什么话没有?” “我当夏玉玲差不多天天都说话,不知你们要问的什么,我无法回答。” “你怎么这个态度?” “本来嘛!” “你不老实,告诉你,你不能拿我这个小豆包不当干粮,态度不好可是要被开除的!”于芳很不客气地说。 西门光辉扑哧一声笑了。 张玉英想笑却没笑,对于芳说:“开除就开除呗!我等着你们开除好了,我还要上课去呢!”说完抬屁股就走。 西门光辉急了说:“别走呀!……” 可张玉英已走出了门外。 于芳气得不行说:“真没见过这样的学生,和老师居然是这样的态度?!” 西门笑了说:“于老师,我当学生的说话不一定对,不对我也要说,你今天不能这样过直地谈话呀?!” “那你让我怎么谈?” “你不能说拿小豆包不当干粮的话,说的我都笑了;再更不能马上就说要开除她,要耐心一点儿才对!” “照你这么说,我还要给她叩个头是不是?!” “我没让你给她叩个头,于老师你不能这样讲话!” 两人吵了起来。 末了于芳边往出走边说:“不管你西门光辉怎么说,我是不能再和她谈了,干脆向艾维忠汇报,开除她算了!” 西门傻了眼,方才觉得东方红那番话说的有理,要尽快找到她。(未完待续。。) 正文 36怪事里面生怪事 奇闻当中有奇闻 中午,西门想找东方,又一想,别太着急,等于芳向艾书记汇报后看看上边什么态度再找不迟。果然于芳来找,要一同去趟校团委,西门跟了去。 两人见着艾书记,于芳照样那番做派,根本没拿艾书记当成领导,笑嘻嘻地将谈话经过如讲故事一般从头至尾讲个明白。 艾书记听得也很随便,仰靠在椅背上,依然吸烟,只差小胡不在身边,是自己点燃的,处处表现出那种领导惯常的风度,就如唠家常一样,于芳笑他也笑,不时还是嘛是嘛地附和着。 西门光辉听着好像有点什么感觉,但同样不时笑起来,却是皮笑肉不笑。 末了,于芳重复了那句话说:“艾书记呀,这张玉英真拿我这个豆包不当干粮,我看干脆把她开除算了!” 艾书记笑了,如对自家小妹妹一样,说:“小于子呀,咱们别没谈怎么样就开除她,这是我给你的工作,你要有点儿耐心烦,别着急,慢慢来。” 于芳如没听见一样,又从兜里摸出了小镜子,摆弄留海。 “西门同学,你再谈谈。”艾书记说。 西门便说:“我看于老师汇报得很全面,我没有补充;但我也如艾书记讲的那样,不能马上开除,于老师别太着急,要慢慢来。” “我可不能再去谈了,跟她张玉英惹气犯不上,艾书记再分配点儿别的什么工作让我干干,如果没有,我就闲着好了!”于芳边说边照镜子。 艾书记说:“你要听我话。再谈一次试试。” 于芳说:“艾书记你可拉倒,我是高低不谈了。再不就艾书记你亲自去谈,管保能有效果。” “那可不行!我一是事情太多忙不过来。二是张玉英仅是个学生,我不能和她谈中,在她这个问题上,我只是着着眼,替孙书记掌握掌握动向,把把关而已!” 经过再三商量,于芳还是坚持不谈,最后艾书记表态说:“那我便听你小于子的,不行让她们班班主任邱老师去谈好了。” 于芳高兴。 艾书记说:“邱老师这个同志虽然家庭成分高一点。但据我考察,她还有些觉悟,表现还可以,也是个挺有办法的老师。” 西门问:“就邱老师一个人谈吗?” “不!你还陪着她一起谈,我早便讲过,凡是谈话都不能一个人,尤其是谈话对象是女生更要两个人,你们两个谈,但要以邱老师为主。因为你终究还是个学生。” “我一定配合好,请艾书记放心,那何时谈呢?” “等一等,我要先找邱老师把任务布置给她。然后你再找邱老师,好吧?!” “好!” “谈话要点你不知道吗?” “知道!不还是那两条吗?” “是!还那两条,你要配合邱老师。一定要攻下来。” 西门答应,出门来。听室内两人又再说着什么,并有开心的笑声传出门外。 吃完晚饭。西门走出餐厅,就见东方红在前面一边擦嘴一边走着,便哟唤一声,东方红一回头,只见西门笑呵呵向自己招手,便转回身来问有啥事儿,西门没有回答,却环顾左右有不少同学,头便往东一扭示意着,遂独自来到餐厅东山墙下僻静处,东方心领神会跟着过来,在距离西门一米多远处站定。 西门往前凑凑,贴近东方身边,小声说:“你还生我气不?” 东方说:“生啥气呀?!再说那天我态度的确生更点儿,完事儿我也有点儿后悔,不过我说的那些话,掏良心说真是为了你好。” “我明白!你从学生会门前走后,我站半天寻思你说的话,回到寝室还睡不着觉用心一琢磨,感到你讲的很有道理。” “真的假的?!” “真的!” “我猜你是和我套近乎!” “那可不是!如果我和你是套近乎,就用不着找你到这山墙下边来,我说的是真心话。” 东方高兴,看西门前大襟有个米粒,用扎扎着的一个手指头给弹下来,并问:“后来你和于老师找张玉英谈没谈呀?” “谈了,我就是为这事儿才找你到这疙瘩来。” “谈得怎样?” “别提了,谈得一插糊涂!” 西门便将谈话当时英子的生硬态度,于芳如何照镜子摆弄留海,说不拿小豆包当干粮,没用分说就要开除英子,以至英子走后两人弄个半红脸儿,以及事后两人又如何向艾书记汇报,谈话又变成了邱老师一切等而,说个仔仔细细。 东方听得也十分开心,不时叫好,甚至鼓掌。只是对谈话将于老师换成了邱老师很不理解,说:“艾书记若是真让体现了老师去谈,对张玉英可大为不利;艾书记也是的,哪有谈话直门儿换的,真是怪事儿!” 西门说:“怪事还有呢!” “又有什么怪事儿?” “有!我对你讲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对外人去说……” 东方立即收了笑脸说:“西门你有啥尽管说啥,咱俩谁和谁呀?!别说此时此刻,就是今后,你也用不着再说什么千万别当外人说的话,因为别看我小,我小我绝不是没事儿八大扯的女人!” 西门顿时愣了说:“那就好!”然而又小声道,“我就怀疑于老师和艾书记他们两个关系不一般,好像是……”用两个弯曲大姆指相对一点一点的比划,“有点儿那个似的!” 东方红内心惊讶,表面却很平静说:“你不用用手比划,也别说又是怀疑又是好像的……” “你不信啊?” “不是不信,我这个人就烦毫无根据说话,尤其是你作为一个男人,既是个团员,又是个学生会主席,不能像有的女人那样,比如像夏玉玲就是,听谁说句话或是一挤眉一弄眼儿,就认为别人如何如何,那样不好,人说话要拿出证据,懂吗?” “证据有!那天汇报完我一出门,他俩在屋里先是没有动静,眨眼工夫又嘻嘻笑了,这说明什么?!你说说。” “两人先没动静,然后又一笑就说明有事儿,没听说过!” “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先没动静那是其中有一个人,或是男的或是女的,也许是动手了,也许是两人抱在了一起了;然后笑了说明两人松开了,一高兴就笑了!” “你还挺会分析呢!” “管保没错!” 东方微微一笑说:“西门呀,你说这话都是晚三春了,他俩之间的事情在学校有的老师和不少学生中,早便传开了!” “是吗?!我还以为我发现个大问题呢!” “其实我知道的也比较晚,我是昨天听咱们班的班长曹珍说的。她有一天去团委找艾书记交入团申请书,开始没直接进屋,先在窗外往里看,窗户上有布廉挡着,曹珍就趴窗户上透过布廉缝往里瞧,一瞧你猜怎么样,两人正在亲嘴呢!” “竟还有这事儿?!”西门惊奇说。 “所以,你说的很有可能;我还听说,最近艾书记和他媳妇关系也挺紧张,别看中午艾书记到图书室和他媳妇一起吃饭盒,下班回家两人连话都不说;还有的说他俩晚上分开住,炕头一个炕梢一个;还打过架,他媳妇把他脸都挠一道口子。” “是有一道口子,我看看……”西门凝神思考,“对了,大约是两周前吧,艾书记脸上有挺长个口子,他说是早晨用刮脸刀刮脸刮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真招人笑!” “我听到后,我对谁也没有说,我这个人从来就不爱勾八胡扯唠这些没边儿的话,这是你提起来了,我才顺便当你说说。得了,可别再说他们那臭事儿了!” “那就这么的,不然谈的时间过长,让别人看见也不好;方才你没注意,有两个男生还往这边瞅咱俩呢,我不认得,不知道是几年几班的,想必是你们一年级的,若是高年级的,一般我差不多都认识。那我就走了。” “别!还有件事儿,头里你说艾书记让你和邱老师两人找张玉英谈,再谈时你可要向着点儿张玉英说话,一定要这样,不然我就不和你好了。” “我知道!” “什么你知道?!我听你方才谈情况时,话里话外已经透露出来你很认真的样子,当然,你当时内心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真行,什么事儿听话音就能分析出来,上次我是挺认真的,我考虑我已是团员了,再说是艾书记给的任务,这回你绝对放心好了。” “还有一句话,下次你们谈完后,情况可要马上告诉我!” “嗯!” 夜已深沉,天上滑下一道流星。(未完待续。。) ps: 又上传一章,请亲们观注! 正文 37男人情迷行何事 妻子心疑解疑团 ps: 林女因事推迟上传,敬请亲们谅解! 37男人情迷行何事 妻子心疑解疑团 艾书记与于芳之间曾有**之事是肯定的! 如果要拿出根据,且不用说艾维忠已为有家之夫,有道是老腿旧胳膊了,在情豆初开的于芳面前,可以说是欲火难耐! 那么青春年少、尚未出嫁的于芳呢,更是对男女之事天天朝思暮想,处心积虑,尤其是在第三中学迂着了在孙书记面前红得发紫,地位甚至与教导主任都不相上下,可算是个红人的艾书记,两人一向眉来眼去,处得如胶似膝,岂能不想入非非?!一来二去,便王八瞅绿豆——对上眼儿了!才有了以后的诸多事情,若说细情,随便就可以找出几样: 先接着上一章西门同学的话荐说,那天他从校团委办公室出来,怀疑屋里面的两人有事儿也的确不是望风扑影,而是确有其事的! 具体的细节是:西门刚一走出门,那早已急得火烧火燎的艾维忠上去就死死搂住了于芳,并嘴巴对嘴巴热死热活地啃了起来,只是艾书记在这方面心特细,并且对此很有经验,怕刚出门儿的西门听见,啃时的确没有啪地弄出个响来,而是唇和唇死死相互贴在一起的;至于后来传出来的笑声,那是两人由于极度欢娱而才一时疏忽所致; 至于到什么程度,本章开头既然说曾有过**之事,那便说明已经发生了**关系。并且不是一次,事实也是如此。据两人没事儿闲谈时透露,男的艾维忠回忆是十二次;而据女的于芳说是十四次。两人说的所以有差距。是因为男的说的是以一天为一次的标准:两人大多数都是在学校团委办公室,艾维忠怕事毕出现后果,每每事前腰里总是揣着安全套的,动作并且总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那种,站着从后面行事,当然是一天一次,因为虽然也想多行几次,但白天条件不允许,只好见好就收;而另外一次是在艾维忠的家里。老婆那天下午回了娘家,艾维忠感到天赐良机,两人推波助澜之时终于到了!就在媳妇刚走之后,约于芳晚上天黑后一定要偷偷去家里,并且去时以击掌二次为号,男的听见便给开门,那回一宿就行了三次,才有了彼此计算上的两次误差。 两人还曾记得,艾维忠为了欢娱和寻找一种剌激。那天夜里开始是不想戴套的,于芳当然愿意。女人愿意一是为了痛快,二是如果真能怀上,便达到了即成事实的目的。然后就逼迫男方离婚。然而艾维忠毕竟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多小还有些理智,想的比较周全。担心出事露了马脚,行事时终于违心地带着了安全套。事毕时还说,这样好!我们不能不响应我党和人民政府的号召。节育是大事呢!于芳当时也戏谑说,你吆,干事时也不忘响应上级号召!但你不是有觉悟,你是缺德! 由于安排的天衣无缝,那天晚上从始至终一切都很顺利!几次翻云覆雨后,在天快亮时,女人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最后用力地薅了一把男人的物件,两人又进行一番狂吻,以至在分别时双双落下泪来。之所以落泪,原因当然都源于彼此都得了莫大满足后的那种激动! 但事情败露也是出在那天晚上! 因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须知艾维忠早便和自己媳妇使用过安全套,那时还真是响应号召,但事毕后,都是媳妇收拾残局,将男人的套子摘下后,在洗涮阴部时顺便丢在灶坑里。这次和于芳用过后,艾维忠当然十分谨慎,在于芳走后,他翻了被里被外,看了褥子上下,以至抖了抖两个枕头,又看了炕上和屋地,找得满头大汗,无论怎么找,只找到两只,便气得不行,无奈先用纸将两只包好,揣到上衣兜里,打算上班后再扔到学校什么地方,定下的标准是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可按此标准,不得不边吃饭边思考着没了的那只,一想不行,这要是让媳妇回来一旦发现了,那还了得?!便害怕起来。于是,连饭都没有吃好,又找一遍,甚至比方才找的还细,尤其那一对枕头,扯掉了缝在上面的枕巾也没看到那只套子。一看手表已到了上班时间,才不得不离开家来到学校。 到了办公室,艾书记还坐不隐站不安地想着那只套子,到底哪里去了呢?就想找于芳问问,因为于芳太任性,更有点儿野性,也许是她不经意收到了自己身上,甚或为了没事时玩也不一定。 正巧于芳进来,便问了究竟,于芳矢口否认,并大骂,“你还算个老爷们儿!这么点儿事你都办不妥贴?!”骂完又笑了,得意地问,“真要是让你家的那母夜叉发现了,她定会不答应你,弄不好她便会当孙书记告你的状,你将如何是好呢?” 艾维忠无言以对,害怕了! 于芳说:“真要是那样,我告诉你,干脆就和她离婚,你敢不敢?” “到时候再看吧!实在不行,我才能和她离婚,然后就把你娶过来!” 于芳高兴,就看手表上的时间,并牢记在心上,上前又亲了一口说:“这可是你说的!咱们可要天地良心啊?!”又站起,拿眼睛逼视着。 “是我说的!”艾维忠固做高姿,再次抱起来于芳,啃了半天,啃得色性大发,手又伸到于芳下身,硬是扣了一回。弄得于芳火烧火燎。外面忽然有人走动,于芳才离去。 晚上,艾维忠一进家门,果然媳妇正在生气。便不知耻地搂起了媳妇问:“宝贝呀!怎的了?” 媳妇一把推开他,恶狠狠地问:“昨晚哪个小骚(w)来了?” 胆却的艾维忠固做镇静,平静地说:“你可拉倒!谁能来我家里。她吃豹子胆了,敢到第三中学大名鼎鼎的团委艾书记家来?!”便又佯装出一事副笑脸。 媳妇冷笑一声。嚯地翻开那枕头背面,那只套子露了出来。妥妥地粘贴在枕头上。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艾维忠脸刷地红了,心想,我早上两只枕头怎么就只抖了抖?!没有翻过来仔细看看,便倒打一耙说:“谁知道前两天咱俩完事后你怎么弄的?!可真是的,这怎么还粘着呢?” 说着,就将套子拿在手中,高高举起来,嘻嘻笑着说,“媳妇你看。这里面还淌汤呢,一点儿没干呢!” 继续颠过来倒过去让媳妇看,媳妇却不看,艾维忠只好赶忙到外屋欲丢进灶坑里…… 媳妇霎时明白,男人是想毁掉证据,我岂能答应他?!赶紧跟出来,在灶坑门脸儿欲夺那只套子,艾维忠一看不好,就势丢进灶坑里。还用烧火棍横扒拉竖搅和地和拢一气,便从灶门口飞出一阵灰烬来。 媳妇无奈,气气地说:“你等着吧!明个我就去学校孙书记那告你去,不用你美!” 毁了证据的艾维忠很是得意地回到屋里。但一听媳妇要到孙书记那告他,立刻就傻了眼,不由得想起了于芳预先说的话来。艾维忠便六神无主起来。因为他怕的就是孙书记,便现出了笑脸。先来个死不承认,瘦驴屙硬屎说:“姓艾的不怕你去告。老子我走的正行的正,脚正不怕鞋歪,我等着你去告我好了!” 媳妇看丈夫不服软,恶狠狠说:“不用你跟我来硬的,我要不去告你,我都他妈不是我妈养的!” 艾维忠一硬到底说:“我还是那句话,到时候你告我我也不承认,看你怎么办?!” “我就不信那个劲儿了!怎么我凭白无故就去告你呀?!人家孙书记怎么是傻子呀?!他听后不会用脑分析呀?” “孙书记当然会分析,但我是说你告我你没有一点证据,人家孙书记会认为你头发长见识短,女人没事瞎猜疑的!” “还要什么证据?!才刚儿你扔进灶坑里的那避孕套不是证据吗?你别以为你用烧火棍扑噜没了我就没话说了,你想的不对,我鼻子下面还有个嘴呢,我不会下嘴说给孙书记听嘛?!” “可你是个女人,你又比孙书记小许多岁,你那话怎么能说出口?” “事儿你都能做出来,我怎么还能说不出口?!” “既便你能说出口,就你那个小老样儿,在人家孙书记面前肯定也是吞吞吐吐,含着骨头露着肉地说,人家孙书记会不会怀疑你去勾引人家去了?!再说了,他就是怀疑也好,不怀疑也好,我不承认,你和他不还是白扯!” 媳妇怒气冲冲说:“怎么我比他小那么多,我能去勾引他,谁信呀?!再说了,我勾引他,你们那孙书记他是长的好看,还是他趁个大金狗鸡(w)呀?!我勾引他不总要图个什么嘛?!” “这你便说对了,人家孙书记手中有权,你能到图书馆还不是孙书记一句话的事儿,再你别忘了,是谁见着人家孙书记,和人家奶声奶气地说话,话说完往回走时,屁股还一扭一扭的,可你本来就没有那样诱人的大屁股,相反齐得如刀削一般溜平,什么像有三道弯的屁股,走道一扭一扭地好看,可看你那个贱样儿,哎呀妈呀,简直都能让人笑掉大牙!那是谁?!不是我吧?!” “但你不要忘了,那是我到图书馆后,你特意嘱咐我的,要我和他见面时千万要热情点儿!” “我说热情不假,但不是贱,懂吗?” “我不懂!我一个女人,见着他本来就是无话生喀的事儿,不装贱点儿,你让我怎么才能热情?!”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到此,艾维忠一看不起任何作用,见天已黑下来,便又变了招数,自己老婆自己明白,成家的女人就怕男的不稀罕她,便一把拉过来,紧紧搂在怀里,非要那么一下不可。这样既能解出她的怀疑,又能堵住她的嘴。便拉起媳妇的手到自己身下,结果真的起来了。 媳妇缩回手说:“你个大色狼!事已至此,你居然还能鼓起来?!又想那小骚(w)姓于的了吧,是不是?!我给你倒地方,并且我马上给你找她来我家好了!”挣开手便往出走。 男人哪里肯让,硬是将其拉回来,飞个眉眼儿说:“我要你!” 就势将其按到炕上,扒下上衣,拽下裤头儿,开始呼风唤雨,女人才半推半就地顺从,开始内心也有些反感,觉得不太得劲儿,但一入港,依然如往常一样享受着那份温纯。男人还不时说着淫语,先是心中暗喊一声亲爱的于芳啊,又出声对女人明说一句:我就愿意干你! 如此地糊弄女人,却觉得层色大不一样,于是便又反复多次如前那样地说着,便越战越勇…… 事毕,媳妇似有一半温馨一半怀疑说:“我猜你是拿我当小于子来干的,你说是不是?” 男人顿时极端度惊讶,却佯装平静说:“难道你还是不信我?!你别得到了便宜还卖起乖来,咱们说话可要有根据!” “我那样猜你,是因为你过去从来没那样说过,今个能这样说的本身就说明你昨晚和小于子到一起了,这就是根据!” “别瞎扯了!” “我可不是跟你瞎扯,别看你又干了我,可我心里还是在怀疑你。” “你也不用再怀疑我了,干脆明天你便去找孙书记告状好了!”艾维忠这话是在试探媳妇,说完便直视媳妇,急着要听下言。 媳妇说:“我就愿谅你这一回,你再要有下回,我不告你我就是小娘养的!” 艾维忠一听乐了,这分明是此地有一句歇后语所言那样:蛾子闭——有缓!(未完待续。。) 正文 38下属片语便三思 上司只言当九鼎 38下属片语便三思 上司只言当九鼎 这天清晨,艾维忠早早去学校上班。 半路上,想起事情被老婆发现后,老婆说的那句“原谅你这一回”的话来,就想: 女人呀,明明是自己吃了醋,而且还抓住了男人的把柄,结果男人略施一小计——就那样地与她温存一下,不!其实这种温存是表面上的,暗里男人却并不是把这份温存真的就给了她!她是谁呀,她现在仅名义上是自己的老婆,其实就是个给我做饭的,做饭的怎么能享受我的温存,我的温存是给我心上人于芳的;换句话说,你那般长相对我来说,早已没了兴趣,行事当时如果我不是呼唤于芳的名字,还真的未必就能真的成盘,结果你明明是作了于芳的替身,反倒说出原谅我的话来,这真是让亲戚笑话客;不怪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竟然是这样的好糊弄!艾维忠不禁开心并得意地一笑!暗自在想,你不是原谅我这一回吗,可我只是暗自欢喜你这“原谅”我的态度,却不要原谅我这“一回”,一回怎么能行?!这种事就如吃鱼的小馋猫一样,一回不够口,有头一回就要有第二回,第三回,等等等等!人在这上面都这样,谁也别说谁,都如小猪猫着黑豆囤一样,记着吃不记着打!并且都要找好看的并且要利整一点的女人,也许这就是人的天性吧! 来到学校,一进屋里,艾维忠的心情更是高兴。高兴的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团委书记,竟然也是独自一人一个办公室。比老学究、教导主任杨效震都强——杨效震办公室还多个副主任,竟然两人一个屋;自己倒是单吃横睡。简直和校长兼党支部书记孙啸天一样待遇。这便让全校教职员工刮目相看。当然艾维忠自己表面上也很谨慎,有时不免主动和孙书记提起异议,言称自己一个屋怕有影响等等。孙书记却说,你和杨主任他们不同,他们搞教学的是抓业务,你虽然是个小小的团委书记,但你却要知道,你几乎就和我一样,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在抓阶级斗争。我们是在搞政治思想工作。思想工作就要经常找人谈话,没个屋怎么能行?!你明白吗!……孙书记这么一说,说得艾维忠心服口服,连连说下属明白了。可这孙书记还是不答应,像有怪脾气一样,也可能是为了培养下属,依然追问艾维忠,你明白了什么?艾维忠胆胆突突回答说,孙书记的意思是说。我自己一个屋,这也是工作需要,我说的对不对?说完,便用眼睛看着领导。心中七上八下地不知对错。孙书记高兴地笑了说,这就对了,我们就是工作需要嘛!所以。小艾子啊,你不要考虑屋子大小的问题。关键是把工作做好才对!艾维忠一听,是是是地连连点头…… 从那以后。艾维忠不仅心安理得,反倒飘飘然起来。不是嘛,当初进到学校时,并没有过多非份之想,只想好好当一名教员,谁知道却鬼使神差干上了团委书记,在学校里是地瓜摔墙上——不管软硬,大小也算个橛(角)呢!不但如此,居然还有了艳福,竟能和于芳弄到一起,哎呀妈呀,回想起来那种欢娱,简直都美死了!再说这于芳长的怎就那么好看?!在所有的女教师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瞅怎么顺眼,甚至包括所有的女学生在内,也没有几个比她更好看的,这是真的!要说有,也就有那么一个,就是一年六班有个叫东方红的,长的还算可以,但东方红太小,不懂事儿,于芳比她大,成熟,啥啥都明白…… 说来,我能有这个艳福,能有今天,其原因都全在于孙书记对自己的栽培,不然你艾维忠算个老几呀?!正因为这个,自已每天早晨来上班后,首先必先到孙书记办公室看看,请示请示,汇报汇报,那怕什么事儿没有,能给他划根火柴点一支烟表示表示,也是好的。但今天虽然上班早,来了却没有先过去。便暗自埋怨,自己怎么能这样?!这不二乎乎的!不行,自己今后千万要记住,每天上班就是别的事不办,也要先去看看孙书记。于是,就看腰里的火柴,一摸还在,便起身要过去,可是于芳花枝招展地进来了。 正要走的艾维忠便止了步,心想:先不看孙书记也行,近些日子团委工作属实挺多,晚一点过去也很正常,一向大度的孙书记是会理解的。就坐下来看着于芳,抽抽鼻子,笑笑地说:“你一进来身上就带一股香气,喷香喷香的,有什么事吗?”艾维忠说着,不禁心潮荡漾。 “我要杀你!”于芳飞个媚眼儿,这样说。 艾维忠左右看看,幸好外面无人,色迷迷地说:“别瞎说了!你亲我还亲不够呢!还要杀我?!” 于芳也向窗外看看,外面还是无人走动,便一转身,屁股咚地坐在男人怀里,伸出樱桃小口亲吻一下艾维忠那胡荐刚刚探出头的嘴唇,还带个响,然后抬起头,双手扶着男人的臂膀,贱贱地说:“不行,我又想你了!”说完,那嘴唇又嗖地直吻男人的口。 男人擦净嘴里流出的口水,高兴说:“是吗?!我也想你呀!” 于芳便啪啪一口一口地啃男人的脸,变着法儿地撒起娇来,又觉得啃仍不够口,就让男人动手抚摸。 男人不依说:“这怎么行?!万一孙书记上班来看见怎么办,我们一定要谨慎!” 于芳正言说:“公社方才来电话,孙书记早就开会去了!” 男人惊喜说:“是嘛!但还有咱家那个呢,图书室的她——你姐呢?” 女人嘻嘻笑说:“她也上街了,说是要给你再买件衣服,要我替她看半天图书室。我答应她了,你最担心的这两个人都妥了。你还怕啥个?!” “是嘛!”男人高兴起来,又抹了嘴上剩下的一丝口水说。“让你看图书室,她是主动找的你吗?” 于芳点头,并抓起男人的一只手,送到前衣襟下,男人有毛的大手就势朝上摸去。 男人手边动作边问:“你看她的神情,觉得她对你怎样?” 于芳上身抖动,脸色明显表现出那种欢娱欣喜的神情,遂又思索着说:“还行吧!刚见面时,她的脸色不甚太好。我看好像有点愧臊的样子,不过我不在乎她,在她面前到啥时候,我不能有一点异样!” “那就好,我告诉你,你千万要和她好好处。”男人说。 女人一边点头,一边自觉身上还不够口,便把男人的手拉到身子下面去,男人又动作起来。并立刻惊呼道:“哎呀,你怎么刚进屋就这么多,嗨嗨的,啊?!我的天呀。这像刚煮完饭那小米汤一样!” “我想嘛,从家里来就想你,能不多?!你再深些!” 男人用力动作。并说:“你这地方这么深?” 女人骄傲地说:“才知道,那是无底洞。就是累死你,你也填不满的。除非把你那物件总放在里边。”说完嘻嘻笑。 男人很快慰地说:“可别瞎说,还能总放里?!那还工作不?!” 女人扭动身子说:“我还瞎说?!我说的是大实话,知道不?!我再问你,你到底多时能娶我呀?” “好事才刚开头,别着急!”男人抽出手说。 于芳整理衣服坐到对面,逼视男人说:“我要你回答我!” “回答什么?!家里还有她呢!” “你说什么家里还有她?!怪你能说出口,我问你,你掏良心说,你的家现在在哪里?” 男人不解地问:“废话!我家在哪你不知道吗?” 于芳冷笑说:“你说的不对!你现在那破房子,应该说以前是你的家,现在只能说是你睡觉的地方,现在你的家早已不在那里了!” “那你说我现在的家在哪里?” “明知故问!那房子,包括你家所有的破东乱西,那不是你真正的家;和你好的我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女人身上,你明白不?! 男人说:“不明白,家怎么能在身上?” 女人指着身下的私处说:“你小弟能栖息的地方,这才是你最后永远的家!” “怎么我小弟?!我就哥一个,我也没小弟呀?!” 于芳淫笑说:“你扯哪去了?!你小弟都不明白,我是说你下边那物件,不是你小弟吗?竟装懵懂!” 男人嘻嘻笑了说:“原来你说的是它,真能逗!” “是你小弟,也是我小弟,你好好思量思量,它竟爱往哪里去?也就是说,它家在哪里,是不是在我身上?” 男人乐了说:“不完全是,但多少也有点儿道理!” “不是有点儿道理,你想想,它和你一样,它总想找个窝儿来呆才能安稳,这窝才是你哥俩的家!难道你不承认吗?!” “你若这么说,我承认!” “所以,我这身上才是你真正的家,别的,包括你现在的住处,那都不是你的家!” “怪有趣呢!” “我还提醒你一句,那个张玉英的事儿,我劝你别太认真,睁只眼闭只眼过去算了!” “怎的?你原来不也是让我开除她吗?” “不!原来我是那样想,现在千万别,那样做有点损点儿!因为,咱们在念中学时,未必就不那样,哪怕就是现在谁也保不住谁背后就不碰自己,所以我才说那样对待人家有点儿做损;再说了,你昧着良心盯着人家不放,从根儿上看就不得人心!到那时节,咱们的事不被人发现还算万幸,一旦我们的事败露,你我会更难看!” “正是为了这一点,我才要认真抓住她张玉英并弄出点名堂来, 并且要狠点儿抓,这样才能掩盖你我的事儿,你懂吗?” “我看未必就能那样,事情往往适得其么。因为没有不透风的墙!” “怎么?!外面对我们还有什么反映吗?” “现在倒没有,不过我有预感。你想想,你如果对她张玉英抓的紧。外面势必对我们就要犯核计,特别是你们这些老师心眼儿都小,还心细,你一抓紧,势必要招风,多少只眼睛会集中到我们身上,大家的眼睛都瞪的像泡一样,再说我又长的好看,撩人。这我从与他们那些老师接触中早便有所觉察……” “是吗?!学校可是教育圣地呢!” “别说学校是圣地呀,是净土呀,人都一样,生来便有大欲,我听说圣人孔夫子都是私生子,是他的爹在外面与一女子野合才有了他,孔门都是如此,还说什么你们那些老师,更是不安份得很!” “你意思好像有谁对你不安分了?谁敢对你有外心?一旦要我知道。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别问我谁,我是察言观色,不要问我是谁,问谁。你不就是一个,还问什么谁谁的?!有了上次那事儿后,我是既害怕又着急。为什么我着急你早点娶我,只有娶了我。一片云彩才能全散,我就啥也不想了。安心跟你过日子!” “那可不是简单的事儿,不能太急!” “我也知道太急不行,所以才劝你对张玉英要放一码!” “看吧!我一时还没想好……” 艾维忠话没说完,窗外面有个女的目不旁视地东西走动。于芳神情慌张,艾维忠低声说,你千万不要动,要沉住气。 行人果然过去了。 两人对视片刻,于芳突然说:“我再呆下去让人看见不好,我得马上离开!” 艾维忠点头表示同意。 走前,于芳瞪一眼说:“我说如何对张玉英的事情,你可要记在心上呀!”说完才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去。 接下来,艾维忠神不守舍地一个人坐在屋里,想着于芳刚才的一席话,也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马上就把于芳娶过来,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对张玉英怎么办,能听于芳的,就放她一码吗?似乎也不太可能!因为,孙书记对此早便牙清口白有过指示和要求,艾维忠不由得清楚地回忆起当时的那一幕: 那日夜里在家一觉醒来,已近天亮时,艾维忠去外面撒尿回来又和老婆温存一番。事毕,老婆说:“有个事儿,昨晚我忘告诉你了。”正在摸着妻子**的艾维忠闭着眼睛问啥事,老婆还没开口,便嘻嘻笑了,然后才讲出了一年三班班主任邱老师白天告诉自己张玉英如何当夏玉玲说话的事来。艾维忠听了后也笑了一回,同时感到非同小可,早早起来来到学校正式一五一十向孙书记作了汇报。孙书记听后,面情严肃,半天没有说话,只说此事你先等等,不要太着急。原因是孙书记听后,对张玉英这件事也感到蹊跷,感到事情虽然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但却是突如其来如天上掉下来一般,暗中独自想了半天,思考这算个什么问题呢?就是过去自己打游击搞土改也从来没迂着这样的事情,一句话,既不太明白问题的性质,更不知自己将如何对待和处理,简直急得不行。无奈晚上回家便当老伴儿原原本本讲了事情的原委,问这样的事在学校算不算个问题?老伴儿嘴大心敞,听了只是前仰后合地大笑不止,最后把眼泪儿都笑出来了;便对老伴儿说,你别光笑啊,这个同学她这样说,到底对不对呀?老伴儿说,对不对我可不知道,说完还是个笑!自己便气的不知如何是好,硬是没好气地问老伴儿,你说你不知道,那你从小没事怕是也碰过自己?老伴儿开始不说,便一直追问下去,老伴儿顺嘴便说一句,女人身上就那点尊贵东西,上头挂着,下边长着,不时便发痒或是剌挠,谁迂劲不许碰碰呀!自己一听不再言语,但心里还是不明白,张玉英说的到底对不对并算不算个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两人唧咕到小半夜也没个头脑。便认为老伴儿是家庭妇女,觉悟程度太低,她根本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怎么办?想来想去,只好去县教育局请示,又一想去县里打听。还怕局里人笑话,况且中学距县城近百里远。来回要两天时间,莫不如去新成立的人民公社打听打听。因为中学的党务工作归县局和地方党委双重领导。便偷偷找到了公社党委一把手进行了汇报,书记一听,也先笑了一回,然后拿下脸来说,这个女同学起码不太正常,或者说低级趣味,也可说是下流无知,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漫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公社领导遂又向其讲了张玉英家所在的牤牛屯里的情况:屯子里家家户户竟然挂着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八挂图案,就是罗盘上的那种一黑一白紧紧抱在一起并且还对着眼儿的两条阴阳鱼,无疑说明屯子里的人竟然把人间大欲摆在首位 ,咱不说他们心中有没有**他老人家,这样做起码胜过他们的老祖宗!介绍完,立即指示学校党组织绝不可等闲视之。 孙啸天感到公社领导说的有道理,回来后马上找艾维忠,一五一十进行了传达,然后结合学校情况谈了看法。认为张玉英这件事儿,绝不仅仅是她个人的事情,问题仅是表现在她身上而已!大家要明白,或者说要知道。学校所有的女生,他们都和张玉英一样,都处于青春萌动期。如果都沉缅在这上面,那怎么得了啊?!而且不仅是女生。还有男生,男生更厉害。并且同样处于青春萌动时期!须知现在不像从前,现在是新中国,新中国的中学男女混合编班,大家成天都在一起,如果都不好好学习,上课精力不集中,都眉来眼去的,甚至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课上是这样,课下更可想而知,特别是要看到还有晚上,以至周六周日;孙书记由学生又分析到老师,孙书记说,我是个工农干部,虽然文化赶不上我们这些老师,但我认为自己还有些觉悟,并不比他们这些知识分子觉悟就低,进而说,你看他们这些老师,男的又穿又戴,女的又擦又抹,特别是一到一起开会,一双双眼睛简直都不够使了,不是看左,就是瞅右,都在窥视着,并且心中都在暗暗进行比较,男的比谁的媳妇好看,女的比谁的丈夫标准,一比之后,不禁就想入非非……这是老师之间;还有师生之间呢,更是不可小看,因为我们这些老师大多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成份很复杂,可以说什么样人都有,一上课往前一站是老师,都是人,但有的老师眼睛滴溜转,竟看着好看的女生,不说是在寻找目标,也是心怀不轨,很难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啥,所以师生之间也难免就不出问题,复杂得很呀!…… 两人分析到这,孙书记坚定地说:“所以,根据公社党委的指示,我们对张玉英问题,绝不可以掉以轻心,一定要马上动手,迅速解决好!” 艾维忠年轻气盛,表态说:“我看这太好办了,干脆把她开除算了,就是孙书记你一句话的事儿!” 孙书记摇头说:“你想的太简单,人家还没有承认,哪能先就开除,起码要先跟她谈一次呀!” 艾维忠顿时不好意思说:“啊对!我倒一时忘了,还是孙书记想的周全,是要先谈一下的,我是说谈了后,如果她还不老实,不能真正认识到错误,当然就要开除了!” “那是后话!现在马上要定一下由谁来谈,我的意见,咱们谁也不用,就由你小艾子去谈,因为你是学校的团委书记,理该冲到前面!我再给你配个助手,让那个学生会主席西门光辉跟着你,并让他给你记录。你看怎样?” 艾维忠痛快地答应说:“行!只差有一样,跟女生谈话,又是谈的这种内容,最好要有个女的一起谈才好,这样既方便,又符合规定!” 孙书记多少有些脸红说:“我也忘了要有个女的,对对对,我看就让那个于芳跟你们去谈吧!” 艾维忠满口答应。 孙书记说:“那就这样,你就去办吧!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定要把这一问题,摆在党团工作的首位,如果切实地加强领导,现在看将其消灭在萌发状态还是有可能的,但必须紧紧抓住,必要时就采取断然措施,总之,这项工作无论怎么强调都不过分!” 艾维忠口中念道:啊,消灭在萌发状态,消灭在萌发状态, 萌发状态……继而点点头说:“孙书记!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类似像张玉英这种言行,今后在学校里就绝不准再出现,对不对?” “对!就是不准再出现!严格说,要我们的学生让他连想都不准想,精力要百分之投入到学习上!” “换句话说,我理解孙书记的意思,有没有点儿像我看的一本历史书讲的程朱理学主张的那样,要存天理,灭人欲呢?” “什么‘程朱理学’?我念书少,你讲的我有点儿不太懂;但‘灭人欲’我明白,在中学这些小丫头小小子当中, 我们就是要灭他们的人欲,要灭这些孩子的大欲,这样才能保证他们学习好,将来成为有用的人才!你明白不?” “明白!” “别看我是工农干部出身,中学生的思想工作要想做好, 我认为必须从根上来抓,什么是根?人的大欲是根,表现在中学生身上,就是不安分,没怎样就起勾勾心了,这怎么能行?!” “还是孙书记有水平!今天的一席话,真让我顿开茅塞,有如醍醐灌顶啊!”艾维忠说完,点头哈腰退出门来。 由此才有于芳和西门光辉谈的那一次,事情显然不是那么简单……(未完待续。。) 正文 39颤惊惊投石探底 疑惑惑引蛇出洞 ps: 亲们呀!看来我编的故事越来越复杂了,就是您再忙也会看上两眼,那便谢谢了! 39颤惊惊投石探底 疑惑惑引蛇出洞 通过回忆,艾维忠感到,既然孙书记态度坚决,那么如何对待张玉英人问题,就不能随便听于芳的。两人虽然有过往来,过从甚密,但不能感情用事;因为大凡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于芳与自己老婆相比,同样强不哪去,心胸也是狭窄。那么一切就要看孙书记的态度。便想尽快见到孙书记。 但出门看了几次,孙书记办公室总是空空如也,便只好回来坐在屋里心急火燎地等候。 快近中午,孙书记回来了。 艾维忠得知后,马上前去进见。 一进屋,孙书记正在办公室靠椅上坐着,虽然看见有人进来,却不像往常那样笑呵呵的,硬是甭个铁青脸没有吱声,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还没有点燃。 艾维忠手急,掏出火柴呲啦一声燃起,轻轻近前一步。 孙书记却是不用, 一边躲一边摸腰里的火柴。 艾维忠觉得奇怪,预感领导可能有所察觉,硬是说:“今个儿孙书记您怎么不用我伺候了?!我小艾子跟随你这么多年,理当如此的呀?!” 孙书记依然没有笑容,但却将掏出的火柴盒放在桌上,并且没像往常那样顺手将烟送给艾维忠一支,只是探头叨着烟卷让点,这边艾维忠燃起的火柴却灭了。便又急忙重新燃起一支,恭恭敬敬上前给点燃。眼睛望着孙书记的眼睛,两双眼睛正好对着。书记显出了一股凝视威逼的目光,艾维忠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心想:孙书记你今天如此不高兴,不知犯的是什么风,难道你是对我和于芳的事儿听到什么了嘛?!便有些害怕,六神无主,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伸手摸腰想掏出自己那包烟来。刚到兜口又迟疑一下,便又塞了回去,另一只手又将火柴下意识地揣进兜里。 片刻后,艾维忠才说:“方才我来孙书记办公室两趟,您却还在公社开会,一直没有回来。” 孙书记还是没言语,只一口接一口地吸烟。 “公社开的什么会?!不长时间便结束了。”艾维忠先看看手表,半是问半是没趣地说。 孙书记依然不语,直到那支烟快燃尽也没有吭声。 艾维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眼睛看着孙书记,心中不免胆儿突的,并警告自己:千万要稳住,并要见机行事! 室内沉寂。 孙书记突然抬头说:“小艾子。有句话今天我可要告诉你一下,有人向我反映,你和于芳不时总眉来眼去的……” 艾维忠立刻说:“没呀!我多晚儿跟她眉来眼去的了?!这不是勾(w)吗!” 艾维忠有时说话带点儿浑腥。工农干部出身的孙书记并不在意,率直地说:“还多晚儿?!我都看过你有一次。不但眉来眼去,我还看你有些闲白白的;你是她的领导。那哪行?!” 艾维忠脸上刷地现出了红晕,然后又迅速褪去,并且显出一派态度平和的样子,微微一笑说:“不管怎么样,我先要谢谢孙书记对我的关心,但我认为,这简直就是笑话,事情也绝对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先向领导这样说。” “当然,我倒没太信,但据我当时观察向我反映的人的态度和神情,好像他们并非是空穴来风……”孙书记说。 艾维忠柔中有刚说:“领导信也好,不信也好,刚才我已经说了,这肯定是个笑话,况且对我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领导听到反映后,心中产生怀疑也是正常的。但有了怀疑,总要继续往下做工作, 总不能仃在怀疑上吧?!……” 说到此处,艾维忠仃下观察,孙书记没有反映。 艾维忠接着说:“领导不妨听听我的建议:一可以找于芳谈,问她事情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二还可以问向你反映的人,让其拿出具体证据来;再还可以找我爱人谈,让你弟妹说话,因为我与于芳真要有事,雀飞还有个影,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吧!” 艾维忠说完,眼睛盯盯看着孙书记。 孙书记摇头说:“从目前看,我找谁谈,那倒没那个必要,因为事情还没到那样的时候;不过,我倒要问你一句,你要打开窗户说亮话,你到底碰没碰过于芳一回?” 艾维忠张开嘴,却一时语塞了。 孙书记强调说:“你回答我时,不准撒谎!” 艾维忠才说:“我在领导面前不敢说假话,退一万步说,我就有那心也没有那胆,还问我碰过她没有?!我凭良心说话,从我认识她那天起,她的手我从来都没有握过呢!” “你敢保证?” “敢保证啊!我有什么不敢保证的呢?!” “那我就放心了!”孙书记哈哈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来,用手指擦了擦眼角说,“我量你现在也不敢!” “孙书记容我直言一句,您说的有些欠妥,我不是不敢,而我是不能!” 孙书记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是!但要说有反映嘛……那也属正常,因为于芳这个人从性格上看,就是那么个人,比较开郞,有时容易让人说出点儿这个那个的。你认为呢?” 艾维忠有些激动地说:“这要从两方面去看,一从反映的人看,也可能是他(她)只看了现象,想当然地便认为我跟于芳一定有事儿,心中一有了这种认象,便更加留心,而且怎么看怎么像有事儿,因此势必要向你反映;当然从于芳本人那种性格看,正如孙书记您说的。那更容易让人引起误会,其实……” “其实什么?你说你说。别吞吞吐吐的!” 艾维忠说:“其实以前我都庄重地点过于芳几次,让她日常对我要沉稳些。文雅些,不然的话,一旦让外人产生了误会很不值得,起码会给学校党团组织带来影响,那就不好了!” 孙书记眼睛一亮,立马很感兴趣,问:“你和她所说的一旦产生误会指的是什么?” 艾维忠说:“至于具体什么误会及影响,我和她不能深谈,因为我跟她毕竟男女有别。特别是于芳她长相出众,我说话更要有个‘度’,不能太深,更不能有失一个男人的体统,一旦稍不注意,话说过了点,让她于芳都瞧不起我,所以只能点到为止。” “是嘛?!原来你小艾子说话也有些分寸,并且早便有所警惕了?” “孙书记你说对了。我不但早就有警惕,而且一直把此事就放在心上,以至于今天进孙书记办公室,我其实就是为于芳这件事而来的。不过。由于方才领导先开口,我就不能再说了!” 这话似乎正吊着孙书记的胃口,孙书记急忙说:“别别别!你想说什么?你都说出来好了!” “那我也不能说。一旦说出来,让孙书记都容易误解我。我仔定不能说,要说也得以后另找个机会再说!” 孙书记把烟蒂狠狠一扔。严肃地说:“小艾子!我这个人是急性子,你必须说,你可不能让领导发脾气哟!” 艾维忠一看对方要来劲,便乘势虚晃一枪说:“因为我很早就发现了于芳性格上这些弱点,我跟她在一起时间如果长了,很容易让外面说三道四的,一旦这样,我本人倒是小事,但势必给团委,乃至给孙书记和党支部带来影响,莫不如趁外面还没有什么闲言碎语,我要趁早争取主动,防患于未然,一早便来找孙书记,想汇报并研究一下于芳的工作问题……” “你的意思是……” “……孙书记,你先让我把话说完,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没等我汇报,孙书记你却首先开诚布公地向我讲了外面已经对此有了反映,我只好不再说话了,而把话压在肚子里好了。” “为什么?” “很明显,如果我在这当儿提出对于芳如何如何,那孙书记肯定要想到我是在掩耳盗铃,也即是说我是别有用心,应了那句话——我跟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正说明我们之间真有事儿!所以,我不能再说。” 孙书记点头良久说:“那我倒想听听,你想将如何对待于芳?” 艾维忠笑了说:“我已向孙书记一再表示了我不能再阐明我个人对于芳今后工作的想法,不仅我不说,我还要要求领导将我与于芳继续安排在一起工作一段时间,目的是验证一下我与她到底有没有生活作风问题。” “那是组织上的事情,在此我倒要想听听你心中原来对于芳工作到底有什么想法?” 艾维忠装出一派很难为情的样子说:“孙书记,我还是不说好吧?!” “不!你一定要说!”孙书态度斩钉截铁。 “原来我想请求孙书记把于芳工作调动一下,离开我,不再和我继续在一起工作了。” “让她去哪里?” “组织上另外再安排呗!” 话谈到这,孙书记身子动了动,笑容满面,明显看出很感情趣,双手向上伸出并用力抻个懒腰,温和地问:“如果组织上让你去安排,我倒想听听,你想让她去哪里?” 艾维忠迟疑一会儿,说:“我认为让于芳到孙书记跟前当个贴身秘书最为合适!” 孙书记顿时高兴起来,惊喜地说:“让她到我身边?” “是呀!是到你身边呀!” 孙书记兴致勃勃说:“小艾呀,我配不配这个秘密我先不讲,但我要问问你,你凭心而论,我身边到底需要不需要一个,咱不说秘书,咱说一名工作人员吧,你说说看,我听听!” “当然需要!因为中学的党支书在县里边也算够了级的干部,和县教育局长不相上下;再说你这里的工作也很多:抄抄写写,迎来送往。接个电话,下个通知。还有擦擦玻璃、扫扫屋地、倒倒垃圾什么的,太需要个人了!” 孙书记满意地点点头。 艾维忠一看对方点头。也高兴得站起来说:“再说了,我以前去过县内其它几所中学开过团会,看到人家一中、二中、还有四中、五中,书记兼校长身边都有个秘密,也都是女的,裙连衣一穿,那家伙,个个齐刷刷的,走路都带风!” “是嘛?!” 孙书记不由得又掏出一盒锡纸水产烟来。给艾维忠一支,艾维忠接过来,并手急掏出火柴先给领导点燃,并说:“正经是呢!” “其实,我早便知道,但我就是不配!” 艾维忠说:“孙书记既然知道,那便配一个呗!” 孙书记一时无语,思索片段说:“咱先不谈我配不配秘书,把这个扔开外。我问你小艾子,在你看来,于芳这个人思想品质到底怎样?” “因为方才的原因,对孙书记此时提出的这个问题。我表示沉默,不想再谈什么看法了!” “别呀!小艾子,你不能因为有人对你有点反映你就闹情绪呀?!更不能直接对着我来呀!” “我不是对着孙书记来。我是不好谈。” “谈!怎能不谈呢!” “那孙书记是让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当然是说真话——实事求是,按**思想办事!” “那我便谈。谈前我先声明两点:一我既不看外面对她有什么反映。二我还不问孙书记心中原来对她有什么看法,我只谈我自已对她的看法。我认为。于芳这个同志从思想品质上看,我观察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当然我不是给她打保票!这就要谈到为何外面有人对她有了反映?我认为对反映的人也可做两种分析:一种是某些人有反映正如我方才说的,但方才我没有深说,现在我要说,他们这些反映的人,本身就思想肮脏,心胸狭隘,狗肚鸡肠,甚至听风就是雨,结果反映的问题全都是似是而非;这样的人当然也不好,但相对看比我要说的另一种人比还算是比较好的。这便要说到这种人,他们不但思想肮脏,甚至居心不良,也可以说他们的矛头并不是仅仅对着于芳和我的,他们是直接对着学校党团组织的,他们是要把阶级阵线搞混,也就是说有他们自己不可告的目的!同时也说明在我们第三中学阶级斗争也和社会上一样,同样也是很复杂的。这不得不让我们提高警惕呢,孙书记啊!” 艾维忠还没说完,孙书记激动地站起身来,紧握艾维忠双手说:“小艾子呀!让我老孙怎么说呢,我们真是所见略同啊!这一看你的政治嗅觉很灵敏呀!” “孙书记实在过奖!但如果要说我有一些进步的话,那都是孙书记亲手栽培的结果!” 孙书记明明知道此话是恭维,但也高兴,人都是如此,于是掏出包烟说:“来来来,再抽一支!” 艾维忠上前接过烟先用嘴叨着,却不能忘记先给领导点燃。 孙书记仰头望着棚顶吐着烟圈说:“你说的对!小于子她是个很不错的青年人啊!其实我原来也对她没啥不好看法,只是多少有点感觉,也和你一样,好像她有时不够稳重似的!” 艾维忠上前站在对面,双手按着桌子说:“多少是有点不够稳重!但孙书记不知道她在她家她妈面前,从小就是个老的,姊妹五六个,从来她妈对她就惯性,有点娇生惯养,在家里属于爱耍贱的那种,长大后势必也有点儿,可心眼儿好使,明白事儿,还吃人情!” “吃人情?!” “是!吃人情!” “我怎么不懂你的意思呢?”孙书记摇头着。 “就这么说吧!比如,于芳和你是一个办公室,孙书记你一进屋便口渴了想喝水,但你还没当她说口渴,你也没看她一眼,或说是示意一下她吧,她就能想到你要喝水,并且不用你说话,她立马就能不声不响地给你倒上一杯水来。端到你面前,她还很有可能说句孙书记您慢点喝。千万别烫了,然后她就悄悄干别的去了……她就有这两下子!请问。孙书记,这叫不叫吃人情?” “你竟瞎扯,她还能钻人心里看不成?!” “差不多吧,小女孩儿,都心细!不信,等她来到你身边,你试试,就知道了。孙书记,你考虑好没有呀。多时让她过来?” “那可不行!” “怎的?” “目前学校情况这么复杂,外面对你俩又刚刚有了反映,正在这个夹当儿,不能说调人就调人的呀,是不是呀?!好了好了,咱先不谈这个了,谈谈当前工作吧!张玉英那件事儿你抓怎样了?” 艾维忠一听领导转了话题,要谈张玉英,马上想起了于芳早晨的交待。心中一沉,很快又笑了说:“我也正要向领导汇报关于张玉英的问题呢!……” “那便说说吧!” 艾维忠却晃晃头,很惭愧地说:“不行!和她谈了一次,张玉英矢口否认。态度很强硬,简直就是灌铅的脑袋——一点儿不开窍!” “这还了得她了?!你们是谁和她谈的?” “开始是于芳和学生会主席西门光辉同学两人谈的。” “怪不得的!你没出面去谈?” “我先没谈,我考虑我不管怎么说。大小也是个领导,还是个男的。第一次就出面去谈,让外面人看我。好像我有点过高地看重了她张玉英似的,一旦谈不好,不留一点余地,极容易被动;所以我让他俩先谈一下看看,并且上次我早说过,于芳是女的,和女生谈话就该有个女的出面,谈话方便;西门是学生会主席,孙书记早便有话,让我好好培养培养他,正好有这样个机会,便让他俩先谈了。” 孙书记理解地点一下头,但说:“他们俩哪行?都屁扯的,压不住阵脚!下回可不能这样了!” 艾维忠于是汇报已经重新做了安排,下次由张玉英所在班班主任邱老师和西门同学两人出面再谈。 孙书记说:“虽然你又做了调整也不行!再谈你小艾子一定要参加,可以你们三人一起去谈。” 艾维忠表示说:“完全可以,下次就按孙书记的指示办好了!” 孙书记看着艾维忠,多少有些不高兴说:“顺便我要指出你一点,今后你别说我总是指示指示的,上次关于张玉英的事情,我牙清口白地让你办好,说来那才是指示,闹了一溜十三招,结果你却竟让他们去谈,你根本连个面都没出,给我耽搁了大事,你还汇报什么汇报?!” 艾维忠正在回想着于芳的吹风,一看孙书记有些不满意,语无伦次地说:“不是呀!不是呀!” “还什么不是呀不是呀的?!” “真的不是呀,孙书记!”艾维忠一着急,又是讲男女有别,又是讲谈话内容纯属女人闺房私话,一切等而,末了说,“还有……”自己想说出将张玉英放一码的话来,但感到不合时宜,有些难以启齒,便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艾维忠一听孙书记这么一问,便放开胆子,有梗添叶地说:“其实也没啥的!只是在师生中对此反映也很不一致,有的认为应该找张玉英谈;但多数人认为不应该找她谈。反正是说啥的都有。” “外面竟说啥了?” “有的说咱们不务正业,学校领导不能压事,反倒竟能起事,弄的个个学生都人心慌慌,上课下课都在到处打听张玉英的情况如何如何,连课都不顾上了;还有的说,张玉英所说的那种习气在青年学生中最为敏感,学校这样抓无形中等于推波助澜,必然势得其反;更有的说,咱们这样做同样是低级趣味,寻找剌激;还有的说我艾维忠是没事儿,吃饱饭——撑的!所以,我感到很棘手,一时觉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艾维忠说完,拿眼睛盯着对方看其神情变化。 孙书记却无比愤怒地说:“简直是一派胡言!” “是啊!头里我也说这是胡言乱语……”艾维忠煞有介事地说,“但是,我的孙书记!不管是胡言乱语。还是乱语胡言,可我们得怎么办呀?!是不是请孙书记召开个大会讲一讲。严厉地镇镇他们?” “问题是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开会?” “如果不能开会。那是不是……”艾维忠终于没有把话说出来。 孙书记眼睛盯着艾维忠,似乎明白了什么说:“小艾子!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别总先问我好不好呀?!外面有一点儿反映我们不用怕;我最怕的是我们的人,换句话说,我最怕的是你,怕你思想产生动摇!” 艾维忠一听,极力掩饰说:“不能!团是党的助手,我怎么会动摇?!” 孙书记说:“说你动摇,我有根据:一是上次我在布置工作时。我曾强调过,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党团工作的首位,结果你呢?!你不但没有放在首位,甚至都没放在你心上,所以你连个面都没出,竟让他们去谈,这叫不叫动摇?” “以前我没出面原因很多,方才我都向您汇报了;那好,下次我肯定出面!您如果还不放心的话。您可以在下次谈时,你另派人一旁监视着我点儿!” “这就对了嘛!”孙书记高兴地说,“小艾子呀,你还不知道呢。据我了解,这个张玉英和一年六班有个张东方红的女生,她俩是一个屯子的。都是东边有个叫牤牛屯的人,上次我已经说过一次。这屯子的名字就他妈的很怪,还牤牛屯!(一声淫笑)这咱们就不说它了。咱只说这个张玉英和东方红两个人,她俩从小就要好,好得像一个人似的,有人反映她俩在一起什么话都说,无话不讲,有些话都说不出口,特别是这个长的如朵花的东方红,据说从小就不安分,八岁就在屯子里搞对象,当然现在是黄了!可据说她到我们们学样第一天就看男生谁长的好看,结果看上了西门光辉同学,她为何差点儿没让马车碰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就是因为思想溜号,连走路都想着西门同学,还多亏了西门救了她,当然正因为这一点,他俩也便就好上了。……这你了解不?” “我不但了解,西门光辉还让我严肃地批评过,我要他注意呢!” “现在看,咱们选这个学生会主席不理想呀,以后看看再说吧!” 艾维忠连连点头,并掏出日记和钢笔记下西门的名字,还在上面划个?号。 孙书记喊声“小艾子呀”,接着说:“关于张玉英的问题,要是几天前看,说是个苗头问题还可以,而现在看就完全不是了,现在看可以说问题不但没有解决,反而有了发展,原因全在于我们有些同志认识不足,低估了它的影响,工作上便有所轻视,就是说,我们没控制住,并且其影响有继续扩大和漫延的趋势,总的看形势,我认为不容乐观,就是说,我们对解决张玉英的问题,从时机上看,必须认识到,由于你的原因,我们抓得已经晚了点儿,现在我们必须迎头赶上来,变被动为主动呀!所以,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你必须亲自出面去谈!” “是!”艾维忠站起来说,就差没打个立正。 高兴的孙书记站起身来,眼睛看着墙角茶几上的暖水瓶,便拿起了水杯,意欲前来倒水;艾维忠异常机敏,一边摆手示意孙书记不要动,一边说我来我来,上前拿起暖瓶摇了摇,里面无水,又揭开软塞,睁只眼闭只眼往里看着,依然空空如也,并发出呼呼响声,便说我去打一壶来吧,刚走到门口,回头说:“我倒不是不想去水房,但如果这要是于芳能在你身边,怎么也不至于这样一点儿水没有,想必早晨你还没进屋,水瓶热水便打得满满的,那该有多好啊!我看孙书记,你就一句话,干脆就叫她过来算了!” 孙书记思量半天才说:“现在还不行……” “怎的?” “怎的我方才不都说了嘛,话不能再重复,你可以那样,让她在你那里先不要动,我意见让她继续参加你们对张玉英的谈话,干脆你们四个人一起去谈,我就不信拿不下来她这个张玉英的!” 艾维忠一听,认为孙书记是心里愿意腿打摽,只好顺从地连连点头,忙着出去打开水。 走后,这边孙书记冷笑一声说:“你小艾子想玩我还嫩点儿,这回我就把于芳继续放在你的身边,看你将会如何动作?!”(未完待续。。) 正文 40美女温柔认义弟 娇人婉尔拒知已 ps: 又码一章,欢迎大哥小弟和大姐大及小妹小,快来看呀!并请您进行批评! 40美女温柔认义弟 娇人婉尔拒知已 艾维忠去水房打完热水,从孙书记办公室出来时,便想尽快见到于芳,及时告诉外面群众有了反映的情况,让其思想有个准备。 一看手表已过正午,此刻正是刚完吃中饭时间,就觉饥肠辘辘,便想到了往日妻子带来的饭盒,但看图书室门已上锁,便想起于芳所言妻子上午去了街里,才意识到她常常佯仗男人是团委书记,工作不时就**儿郎当,现在此刻肯定是独自在家里等着自己回来,好一起吃午饭。自己却不想回家,就暗自骂一声:没人爱理你,你和于芳怎能相比,纯属妇道人家,动不动就不上班,成不了大气!便迳直去了食堂。 餐厅师付正在洗碗,一看艾书记驾到,便端了饭菜上来,艾维忠草草吃了一口,谢过几位师付,出了餐厅。 因为正是午休时间,校区内显得寂静空曠。 艾维忠急于见于芳,可大晌头的,于芳也不在,想必也是回到了家里,只好等候,便想回到团委办公室歇息。 到门口一看,门虽关着却没有锁头。难道自己出来时心乱着急忘了销吧?!便苦苦思索着:此此锁具是二年前从总务处取来的一把将军不下马的销头,此刻钥匙还在手里握着,门上却是没有销头,怕是自己出门时拔下了钥匙锁头丢在屋里。肯定是!便推门欲进,却推不开。原来屋里有人。一问谁,门便开了。露出一个女人的身影,是于芳!在屋里多情地望着。 艾维忠喜出望外,无比地高兴!也才恍然大悟,原来以前自己为使于芳进来方便,竟然暗自给其配了一把。 艾维忠说:“怪不得的!我说这门怎么开着,原来是你在里面呢!” 于芳嗲嗲地说:“还说呢!人家在等你,连饭都没呢!”艾维忠说:“我刚在食堂吃一口,吃完便想找你呢!”于芳让快进来,艾维忠进去。遂用手带上门,落座。 还没等于芳开口问,艾维忠早将自已与孙书记的谈话的全部内容,原原本本如竹筒子倒豆一般讲个究竟。于芳一听,心中如怀揣小兔子一般七上八下,时而提心吊胆,时而喜悦高兴,最后一听自己还在艾维忠身边,拍手笑了说:“要这么说你真还行。但要让我去孙书记那里伺候他,一个工农干部,说死我也不能去!” 艾维忠说:“你去他那里,是为了我们的事能长久。去也是暂时棲一下身子,有什么不能去的?!” “他是个粗人!” 女人这句话刚说完,不但自己嘻嘻笑。就连艾维忠都大笑不止。原来,这里暗含着一个很久以前曾发生在孙书记身上鮮为人知并令人捧腹的故事!而于芳所以能知道。自然是自己到了学校工作后,认识了跟孙书记搞过土改的艾维忠到学校任团书记。那时两人虽然尚未有染,但已十分要好,背后偸偸当着于芳一个人讲的。于芳至今仍深蔵在脑海里。 说是孙啸天在土改时,曾在一个村子里当工作组长,一派威风且纯朴的样子。“镇反”“土改”各项工作属实干的挺好,只是讲话太实太粗,甚至有时有点儿辞不达意,竟然闹出了很多笑话: 这一天村子里正在开群众大会,孙啸天台上讲话,外面来了区上送信的小通讯员,将一个通知交给他看,上面用当时常用的简笔字写着:“各村村长、农会会长、工作组全体干部,下午一点准时到区政府开会。”其中的干部的“部”字,竟然写成了“双耳刀”那种土不土洋不洋的大白字。孙啸天当时便问那小通讯员:这个“干爷”是谁?不料小通讯员也不识字,就直晃头。孙啸天便问前来开会的群众:在座的谁叫干爷?大家也晃头,有的说,咱们村也没听谁叫干爷呀!身旁的财粮(后来称为村政府会计)便站起看,才知孙啸天念错了,却不好意思直说,便点头哈腰告诉说,孙工作组,这两个字不念“干爷”,念“干部”,就指的是你孙工作组的,是让你去区上开会!顿时惹得全体村民轰堂大笑,就连孙啸天自己也笑了。并且还说,大家不要笑,我这个人是粗人,至于粗到什么程度,你们的妇女主任她知道的!下面又是大笑,一旁的妇女主任甭住脸说,我可不知道,要知道也只有一个人能知道,那就是孙工作组家的嫂子肯定能知道!当时全场再一次大笑。孙啸天便当妇女主任说,你别太客气了,在我家里是你嫂子知道,在你们村上唯有你才知道,因为你总跟我出去开会呀!结果又是轰堂大笑了一回…… 此刻两人同样是一片心神荡漾,沉浸在欢娱之中。 女人还乐出了眼泪儿说:“真招人笑!” 艾维忠止了笑说:“但从今以后我俩却要多加小心,因为孙书记虽然让咱们还在一起,他的心却是已有了戒备,暗中监视咱俩也说不定呢!” 于芳听男人这么一说,马上又撒娇起来,来到身旁说:“既然是这样,那你最后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男人阻止,用手轻轻推说:“这回就是你敢,我也不敢,万一让孙书记知道就坏菜了!”。 女人抓住男人手说:“不呣!不呣!我要你给我,我要你给我……” “可不行,大天白日,别让人看见!” “我要你,不是真到一起的那种,只是近乎近乎,怕啥?!” “那也不行!”男人话虽然这样说,手硬是伸过来到女人上衣里面乱抓起来。 突然,门被推开。西门光辉站在门口,一眼看个明白。 两人愣住了。一时手足无措。 西门光辉机敏地说:“其实我什么也没瞅着呀!” 艾维忠脸红一阵白一阵说:“是呀!我们也只是在一起说说话呀!” 于芳淡然一笑说:“是我来向艾书记请示工作来着!” 西门着急地说:“我是来找艾书记有事的!那你俩先谈着,我过后再来不迟的!”西门说完便转身要走。 “别!你进来!”艾维忠说。 “我不了!你俩唠。我赶趟!” “什么不?你要听话,我让你进来才真是有事儿!”艾维忠说。 西门光辉只好进来。 艾维忠热情地让坐下,于芳拿眼睛深情地看着西门光辉。 西门光辉十分听话,顺从地坐下。自己仿佛这时才发现心脏在胸腔里忐忑不安地跳个不仃。只是重复着说:“艾书记,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就不说这个了!”艾维忠脸上带着笑意说。 于芳一旁亲切地看西门一眼,转而对艾书记说:“是呢,西门同学可懂事儿了,我可喜欢他了。在咱们学校里,几千名男生中,若我看,谁也比不上他,真的!” 艾维忠附合说:“那当然,让不我怎么能提名让他当学生会主席!” “他不但长的好看,关键是明白事儿,便招人喜欢!”于芳边说边凑近前,弹了弹西门衣服上的灰尘。近而现出多情的目光,接着说,“今后我就拿你当我的小弟弟,我便是你的亲姐姐。咱们好好处。” 说完继续望着西门,西门神情有点儿慌乱,不知说啥是好。 于芳说。“姐说话你怎不吱声呢?” 西门光辉迟疑一会儿,心中不免想起以前初入中学第一次见到于芳。那当儿还不认识东方红,当时便感到于芳她长得非常好看。有一种难以述说无以名状的亲近感,况且不无异性之间的那种朦胧的爱意,当时霎那间便想入非非,如果将来能与这个女人结成秦晋之好,那将是怎样的幸福啊!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想到这,便对于芳近乎有些口吃说:“我,我心里同意,但,但不好意思开口说!” 于芳高兴说:“那有什么呀?!比如姐姐我,我心里喜欢你这个弟弟,我嘴就能说出来;包括别的事儿也是一样,就拿今天我来与艾书记到一起……不!我们到一起唠喀,我愿意唠我就来唠,谁也管不着,我愿意干啥我就干啥,是不是这话?!” 艾维忠用眼睛瞪于芳。 西门只是笑。 于芳便起身告退说:“西门,不!我小弟,你和艾书记俩谈着,并且你有啥事尽管对他讲,姐姐走了,不瞒你说,我还没吃中饭呢!”掏出小镜子照着,拢拢额前一缕头发,又左看又右看一气,才风一般走出门去。 西门站起说:“姐你走啊?!” 于芳回头摆摆手说:“走!” 这边艾维忠微笑着说:“西门坐,坐!” 西门点头坐下,似乎轻松了许多。 艾维忠说:“你来的正好,不然我也要找你一下,因为我有话要对你说。” 西门悉耳恭听。 但是,艾维忠有板有眼,只是将孙书记在上午谈话中分析当下情势时所说的东方红与张玉英特别要好以及东方红与西门光輝之间的爱昧关系等透露了一番。 结果,让西门光輝产生了压力,额头上顿时浸出了汗珠,并说:“我与东方红并不像孙书记说的那样,事实上根本没到那种程度,艾书记你要给我做主,一旦有机会时,请您和孙书记尽量解释解释才好!” 艾维忠笑了说:“那我倒能的,但你别听他孙书记的,我心里有数,你和东方红只不过是……就如你们学生说的那句话,叫什么情窦初开,说什么讲话,八下还没有一撇呢,那不早呢!但你也要注意一些,因为你是学生会主席,不要给同学们造成不好的影响才对!” “是!艾书记的话我记住了!” 艾书记看看窗外,又看看手表说:“那你头里说,你来找我为的什么事情?” 西门脸蛋刷地红了。内心本意是按东方红的旨意不想再出面参加对张玉英的谈话,于是欲言又止说:“我。我……” “你说你说,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讲的。你干脆一吐为快好了!” “我只是想问一下,同张玉英谈话,还什么时候进行?” “暂时还没定,也快,到时候我让他们通知你好了。” “别!艾书记不要通知我了,我不想再参加那种谈话了!”西门脸红说。 “怎的?” “张玉英是个女生,我是个男生,一个大小伙子,有些话实在是难以启齿!” “你要不好张嘴。那孙书记还让我亲自出面去谈呢,我是个有妇之夫之人,我又怎么能张开嘴?!再说,又不是你一个人谈,这回按孙书记要求,要我来主谈,同时还有邱老师和于芳参加呢!” “于老师参加?!上次艾书记你不是定不让她参加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嘛,有些话我当你也不好讲,这是孙书记定的。” “可也对。两个女老师谈好,都是女的,有什么话都好讲,深一句浅一句都没啥;要是这样的话。艾书记,那我就去记录行不行?”这时的西门又想起了自己刚才进屋时的那一幕,似乎更有主意。便用目光逼视着对方。 艾维忠当然明白,便道:“咱们哪说哪了。孙书记因为你与东方红的事儿,他对于你多少已有一些看法;我让你继续与张玉英谈。说穿了是给你个机会,让你好好表现表现,这对改变孙书记对你的看法有好处。谁知道你了?” “要这样说,那我还是参加好。” “再不这样,反正下次由我来主谈,还有两个女老师参加谈,你干脆就记录好了。为了让你有表现机会,你可以在我谈话时给我打个帮架,因为我这些日子心太乱,再说我也是个男的,一旦我的话递不上去,闹出什么笑话不好,你从旁适当帮我溜溜缝,这样事后我在孙书记面前,能替你有话说。你看行不行?” “也行吧,那我便谢谢艾书记了。” 西门高兴地出来,心想:人都一样,一旦小尾巴根儿被人抓住了,说话再也没了威风,自然就软乎了。 晚上,下了晚自习,西门光辉想找东方红通报一下消息。来到一六班教室门口,门已上锁,便趴窗往里面看,教室里空空荡荡。便独自笑了,自话自说:西门啊,你这不是扯,门都锁上了,里边怎么会有人?!这岂不是脱裤子放屁——简直用不着事的!便往回走。 这时,朦胧中从女厕所出来一名女生,西门一看正是东方红。 便问:“你怎么还没回宿舍?” “竟说没用的,我这不是刚从一号出来嘛,说什么还没回宿舍?!你来找我吧?” 西门挨东方斥啦啦,却并不生气,只是笑着说:“你也竟说没用的,我不来找你,我黑灯瞎火来这里干啥?” 东方红欣慰地笑了,亲切地拉了西门胳膊,两人并肩前行,从大门洞出来,却都不想回寢室,一同来到操场上,站在很久以前两人曾见面的地方。 月光如洗,空旷的操场上空气新鲜。 西门凑近前,依偎在东方红身边,顿时散发出一股男人的气息,猝不及防地伸过嘴来要亲吻。 东方红躲过去说:“西门你可千万别!万一让人看见不好!” 西门不依,东方红躱一步,西门便近前一步。 东方红说:“你都多大了?!要有点抻头儿,更要有个学生会主席和团员的样儿呢!” “不呣!”西门一派孩子气的样子。 “再不你先说有什么事儿吧,然后再……” “真的?” “真的!” “你要先当我下保证!” 东方红冷笑说:“你让我起誓?” “你要不起誓,那我就不说了!”转身要走。 东方红并不着急说:“行!我保证:你讲完我便让你……” 西门转而现出惊喜的神情说:“你可不知道,这回可真的让我给堵着了!” “你别一惊一乍的,你堵着了什么?” “你猜!” “小样儿!就是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七老八呢!”东方红暗中约料想到了艾维忠与于芳两人之间之事。 “你猜到了什么?” “我猜到什么我不说,我要你先说。让我听听,我再告诉你。” 西门便将中午看见艾维忠与于芳在团委**一事儿讲了一遍。 东方红听得心里咯噔一下。却很平淡地说:“我就猜你会讲的是他俩的事儿,其实有人早就看见过他们不时总眉来眼去动手动脚的,早已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西门说:“原来我以为我当你说了后,你肯定惊讶不已,没想到你却很平静,好像你早便看见过似的。” “没看见过,我却听见过;过去我总以为在乡下有这种事儿,不曾想在堂堂中学里,而且是在男女老师当中也有这种事呢!”东方红说完直摇头。 西门说:“老师都这样。是不有点儿令人作呕?特招人恨!” “恨我只恨艾书记,于芳于老师我恨不起来。” “为啥?” 东方红便说:“于芳我真的不恨,从我到这中学来第一眼看见她长的好看后,我打心眼往外就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就想什么时间能和她说说话才好呢!后来,果然真就有一次在钟楼旁边两人迂着了,我高兴得不行,一着急不知说什么好;倒是她笑呵呵和我先开口。夸我长的好看,我也夸她好看;她说不,还是你好看;我也说不,还是于老师你好看!她便搂我到她怀里。两人亲昵一气……所以,我不恨她!” 西门高兴说:“是呢!小红,不但你不恨她。我也不恨她呢!” “是嘛?!那就好!西门,你要记住。今后有背后说她坏话的,咱们不能插言。不但不能插言,还要像着她说话!”东方近于命令一般说。 西门点头说:“你还不知道呢!上午我不是看见他俩了嘛,你猜她怎么着,她竟然要给我当姐姐,认我作她的小弟弟,我当时就感到她是在奶哄我,想堵我嘴,可我不知为啥,心里却拱拱松松地愿意,因此当艾书记面我便答应她了!就是现在我还感到……”西门不说了,只是看着东方。 “你感到啥?” 西门不好意思说:“我当你说了吧,我现在还感到挺欣慰呢!也不知道为啥,你说怪不怪?!” 东方说:“你要这样说,我明白了:她并不仅仅是为了奶哄你,而是因为她和你长得都好看,原来在你俩的内心里,不管是你也好,还是于芳老师也好,相互便有很深的认象……” 西门否定说:“那可没有,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闲话,我撒谎不是人!” “你不用解释,虽然以前你们没有交谈过,但并不说明你们之间就没有一点儿沟通。什么叫沟通?一个动情的眼神儿,一个淡淡的微笑,都叫沟通;不但熟人如此,生人有时也是如此。比如,一个汉子半路上便迂着个美人,美人不知为什么一笑便过去了,汉子回家就一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甚至精神都不正常;为什么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道理就在这里!你说,我这话说的对不对?” 西门哑口无言,都没有点头,嘴一咧笑了说:“所以,我对她有一点惋惜!并且我也开始恨艾书记了!” 东方说:“我是一方面有一点惋惜,另一方面又感到虽然她那样了,但毕竟也算了却了她一个心愿,还是乡下人说的那句话,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吗!” 西门惊讶说:“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怎的?!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理解错了,我是说,你这话说的好像多多少少有一点儿哲理似的,让我有种顿开茅塞的感觉!” 东方高兴说:“得了!可别逗我了!” “那倒不是,我说的是真话!” 东方说:“再有,正如你过去说的,也是学校领导常说的那句话,现在学校很复杂,当然他们说的复杂是说阶级斗争复杂,而我倒要说真正复杂的是老师之间或者师生之间的情感关系复杂,这里我更要说的是,是其二者之间关系,这关系是阶级斗争能管情感关系,还是情感关系能管阶级斗争,我说不好……” 西门拦话说:“那当然是阶级斗争管情感关系啰!” 月光下,只见东方嘴一咧说:“我看不完全是,比如咱们说历史上大的远的吧,昨天我看本课外书,里面专讲古时的女人,如媬姒、妲已等等等等,她们都是一个女人,可就因为漂亮,便影响了整个历史上的一个朝代,这无疑说明女人能倒转乾坤;小的近的说咱学校,先说刚才唠的于芳,她也因为漂亮,就能左右咱们的艾书记,以后能否影响孙书记也未可知;再说我的同乡张玉英,她倒不甚漂亮,可她就说那么一句话,这话既不是反党,也不是反社会主义,而是说的是女人一点私事,可以说便掀起了轩然大波,好家伙,这把学校领导忙活的,简直如临大敌,就连你都没少跟着上下跳登;这些你不会不承认吧,既然你承认,那这说明了什么,所以我说,有时是情感关系制约了阶级斗争!” 西门着急说:“你这说的可真是反动话,让人家听见会抓辫子的,今后千万说不得!” “我只是和你说,我不怕你去出卖我!” “那我倒不能,若那样的话,我成啥人了呀!” “想必你也不能!”说到此,话已谈了很久,东方便望天上,月已西移,似乎该回宿舍了,便又问,“艾书记还和你说啥了?” 西门沉思,感到艾维忠透露出来的孙书记所谈到的东方红与张玉英是同乡以及东方红同自己的爱昧关系一时不便马上告知东方红,怕的是让东方产生思想压力,更怕张扬出去,节外生枝,将事情搞得更加复杂,便说:“别的艾书记没说什么。” 东方笑了说:“那我们就回寢室吧!” “别呀!你忘了你开始下的保证了?”西门近前欲亲昵说。 东方进而相劝道:“这一看我方才说的那番话算白说了,但看在彼此相处很久的面子上,我要奉劝你一句,你可千万要正确理解我的一片苦口婆心,你不能想一边子去;更不能看见人家到一起,你也便跟人家学,因为现在咱们正处于学习时期,不能和已走到社会上的别人比;我给你打个比方,男女之间的感情渲泄如人处在汹涌河流中的旋涡里边一样,说愽击也好,说玩也好,说欢娱也好,只有在激流中玩得游刃有余的人,他们才能说是好事和乐事;而你我还是个孩子,可以说现在还一点也不会水,甚至连打个“狗刨”都不会,就要下到旋涡深水里去玩,这样势必就要被淹死的,所以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我说的话不知你明白没有?” 西门一听这话不太高兴,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静。 一只游狗从两人身边悄悄经过,东方吓得妈呀一声,游狗顿时伸出脑袋,四肢伏地,吱牙咧嘴,东方扑到西门怀里。 西门轻声说:“不要怕,别理它,咱走咱们的!” 东方便跟着西门一步一步不慌不忙地往回走。 游狗也消仃了,老实了,走了。 西门问东方狗为何不再叫了,东方无言以对,只顾后怕。 西门说:“刚才它过来时,你妈呀一声地叫,它以为你要对它怎么的,它就防着你,才对你吱牙咧嘴;然后我们一不答理它,我们走我们的,各不相扰,它便懂事地走了。” 东方说:“畜生和人一样!” 回到寢室,东方一直没睡着,就想一定要把西门的这番话告诉同乡张玉英,以便让她有个思想准备。(未完待续。。) 正文 41谁人当面露爱意 哪个暗中生花心 41谁人当面露爱意 哪个暗中生花心 次日在校大门洞前,东方红与张玉英见面,两人自是一番亲热后,东方便看张玉英消瘦了许多,心中特不是滋味。便含着骨头露着肉地讲了艾维忠与于芳在办公室如何**的经过,张玉英没听清楚,硬是要问个明白:艾维忠的手到底伸到于芳身上哪里?逼得东方没法,才说摸到了于芳的**,并且让西门光辉看个正着。张玉英拍手称快说,不害个(w)臊!他俩活该现眼!我叫他们再美吧!东方却叫声英姐好言相劝说,咱女人首先要把自己的事情办好,而在为人上,只许他们不仁,不许咱们不义。特别是对于芳,虽丢人现眼,但也是她自己的私事,咱们不能幸灾乐祸。张玉英点头说,到艾书记找我谈时再说,我要看他对我的态度,如果他态度若不好,我就要他当场难看。东方不同意,认为难看了艾维忠就是难看了于芳,一定要慎重,不可胡来,尽量还是悠着点儿。张玉英说,我心里有数!两人才分手。 再说,孙书记对解决张玉英问题,点名让艾维忠主谈,艾维忠十分闹心,回家躺在炕上硬是小半夜没睡着,翻来覆去想着的对策。一旁的妻子问他为体何总翻身,在想什么?他却不说。妻子便疑惑,以为他肯定是在想着于芳,便气得不行,翻过身去睁着一双大眼等候。当艾维忠想好了对策要睡觉时,抓心挠肝的妻子坚决不答应,非要那么一下不可。之所以这样。其目的是,除满足自己外。再试探一下丈夫的心究竟是在谁身上。结果几番试验,艾维忠硬是不好使。便叫妻子拿手摆弄,妻子伸过手抓着,摆弄半天也不起堆,就睡去了。妻子一睡,这边艾维忠由于有花花心,便一直睡不着,物件虽被妻子握着,心却不由得又想起了于芳。想着想着,浑身就火烧火了一般地发烫。伸手一碰,那物件精神得很。马上便用手捅妻子,捅一下妻子心中叫声于芳,捅一下妻子心中叫声于芳,反复多次,妻子醒来问,嘛事?男人说,好使了!女人说,怎么又好使了?艾维忠说。你还问我?!不是你手一直攥着攥的嘛!妻子方才感到那物件硬得的如小擀面杖。高兴地说,可真是的!立刻喜笑颜开,平身仰卧,男人上去。黑暗中眼前现出于芳的面容,嗓子眼默默呼唤小于子呀小于子呀,全身动作起来。不提。 翌日上班。艾维忠照例先到孙书记那里先点一卯,然后回到团委办公室。回想起昨晚的想好的对策。一定要想尽办法把孙书记让自己主谈的任务转到邱老师身上。这样,既依从了情人于芳。又能让上眼皮孙书记满意,还能交下邱老师一个空头人情。这样,就不是一打三开,而是一打四开,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吩咐于芳马上去找一三班主任邱老师。 早便扫好了地、擦好了桌、倒好了水,正在坐着照着小镜子左看右看的于芳,抬头哎地一声,又撒娇使劲瞪一眼艾维忠,才笑盈盈地出去,散发一股脂粉的香气,艾维忠抽抽鼻,闻了闻。 不一会儿,邱老师和于芳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团委办公室。 刚一进屋,艾书记站起来,微微一笑,寒暄说:“邱老师来了!” 邱老师急忙颔首,在门口站定,深情地望着艾书记,声音很轻说:“艾书记是找我吗?” 艾维忠点头道:“坐下谈吧!” 于芳一旁斟水。 邱老师道声谢说:“我不渴,你们喝吧!” 艾维忠、于芳均说:“邱老师很少来团委,喝一点儿水吧!” 邱老师方才落座,手捂水杯,目光寻视室内上下,最后落到艾书记脸上,目不旁视地看着。 于芳站起笑了说:“邱老师!你和艾书记谈,我还有点别的事情。” 邱老师只是一笑。 艾书记忙说:“别别!小于子你别走,你坐着好了,不碍事儿的!” 邱老师似乎不系外说:“于老师若有事儿,那就忙去吧!” 艾维忠露出不高兴的眼神儿说:“别让她走!” 于芳便又落座。 从这一幕中,可以看出,尽管三人是各怀心事,但所有言行都显得文静雅致,彬彬有礼。 几人坐定后,艾维忠眼睛和往常一样,凡是和异性见面,目光总是先盯住眼前女人的面容和穿戴。此刻眼睛在邱老师身上搜索一番,然后笑容可掬说:“看来,邱老师一向就是个很利整的人啊!” 邱老师一听这话首先想到的是,艾书记也许对自己有一点欣赏甚或爱慕之下,便十分高兴,看看自己身体的上下左右说:“艾书记,我还利整吗?!不行啰,人老了!不比艾书记你和于芳老师,看你们多年轻!”说完目光注视着艾书记,又看看于芳。 于芳也看看邱老师说:“我可不行,年轻倒是年轻一些,肚子里的知识比不上邱老师的多。” 艾维忠说:“年纪大没什么不好,年纪大有教学经验,邱老师班级带的也好!” “是嘛?!那便谢谢领导夸讲了!我老是老了些……”邱老师似乎还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把手伸进上衣里怀内摸着什么…… 说来这邱老师,她出身于地主家庭,其父解放前吃咸鸡蛋一顿只吃一点点儿,用筷头子捅捅便中,一个咸鸡蛋能吃半个月,乡民都称他“小扣”。家中独有一女,便送伪满辽阳女子国高学习,毕业后便回乡充当小学教员。在婚事上,父亲为了巴结辽阳城西头号大地主吴华山,硬是将其许配给吴华山的一个不成气的儿子。儿子二混屁,说话不准称。晚上行房时管身下的物件叫雀儿,说雀儿渴要喝水。妻子便笑着依从。后来二混屁喜新厌旧,感到妻子不新鲜。却不说不新鲜,而说你的水太咸太脏,有一股味儿,特呛人,雀不爱喝便要飞了。妻子便使尽招数也不奏效。一来二去,二混屁就抽上了大烟,去辽阳城里逛窑子,不久患上梅毒,一命呜呼就死了。那时的邱老师。一个读书之人,一心想出嫁,可公婆不答应,便独守空房,由于闲劲难忍,染着了**的恶习,经常连扣带摸,有时一用力甚至弄得一片血污。不久赶上解放,新中国人材不足。有幸得以到中学来教书。想再婚却因是地主女儿,便高的不成低的不就。旧习更是难改,难耐之时,便重操旧业。略以自慰。但总不能孤身一人,为了追求真正的男欢女爱,在学校里。工作自不待言,朝朝日日积极肯干。在处理人事关系上。一方面与各位老师都能和睦相处,同时也要长正眼珠。暗中物色一个。经过观察,一般不太起眼儿的看不上,说不上是为啥,竟然看上了有妇之夫的艾维忠,一门心思地就看艾维忠好。便变着法儿想主动接触,但却总没有机会,只好来个单相思,没完没了地朝思暮想!还真别说,单相思自己感到也挺幸福的!一高兴便照镜子看,一看两个眼睛都想出了黑眼圈儿,这怎么能行?!如果想出个枉想症来,岂不是毁了自己!便暗暗喊自己的名字说,你可拉倒,一定要控制,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内心里便想再寻找别的目标,相对对艾维忠也就淡忘了一些,但寻找其它目标一时不太好找,不像抓猪崽仔,便不时地还是要想起艾比维忠来。这时,班长夏玉玲当自己状告张玉英如何如何,开始邱老师并没特别在意,因为她自己就有**的恶习,一个女孩子说句笑谈有啥大了不得的!但夏玉玲不答应,夏玉玲为了自己进步,极力想表现自已,几次催促自己向上反映,邱老师才忽然意识到,我与我那心上人艾维忠见面的机会不是来了吗?我何不将张玉英的问题向他去反映汇报?!什么这个那个的,人不为已,天殊地灭,对!我一定要去找艾书记!又一想,不行!我一个女的,直接去见艾书记,有关那种事体的话,我怎么好开口,不能让他有反感,最好能采取迂回的策略,通过和艾维忠媳妇说闲话方式,来个曲线救国有多好!对!拿定了主意,便去了图书室,结果不费吹灰之力,便把话传了过去,第二天艾书记便知道了。更可喜的是,组织上真就当成一件大事来抓,不但自已有了面子,而且与艾维忠见面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那便耐心等待吧!等着等着,又有了意外收获,竟然又听到了艾维忠与老婆关系出现裂痕的传言!还记得,邱老师那天听到这一消息后,内心里简直就是抑制不住的狂喜,暗自掉下一汪滚烫的泪水!……然而在情场上真是变化多端,第二天一到学校,又听到了艾书记与于芳十有**勾达上了,不禁心乱如麻,那情形正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一样!更是恨那个于芳,就想,我守活寡着急,你年轻轻的着的是那路急,等不得了,小臊货!如此的心情,真是让人好不安生!特别是今天早晨刚来学校上班,又见于芳大模大样地来了,而且竟然声称是艾书记派来找自己到团委办公室。问什么事儿,于芳还说不知道,这便让她摸了迷糊,不知艾书记要干啥,也不知艾书记为什么派于芳来,心里特不是滋味,瞅着于芳的样子,自己眼睛都发绿,气不打一处来。又一想,不管找我是什么事儿,只要是艾书记找我那便好,一定要沉住气,要见机行事…… 想到这,邱老师目不转睛地看着艾书记,心里高兴呢!便从里怀摸出个皮夹,从里面拿出一张自己的照片,一边得意地看着,一边对艾书记说:“我说我老,其实这是自然规律,凡是人,都有老那天,但谁也都有自己的年轻时候……”手里依然摆弄着那张照片。 “你一直在看着什么,是照片吧,谁的照片。能让我看一眼吗?”艾维忠这样问。 “我自己的,年轻时候照的。”邱老师说着。脸红红地将照片递给艾维忠。 艾维忠接过去,双手摄着照片两个下角。仔细观看,看着看着有些惊讶,便情不自禁地说:“哎呀,你年轻时长的真是挺标致的,身上还穿件旗袍,这脚上的高跟鞋鞋跟怎这么高?!” “那阵子都那么高的!”邱老师维护着自己那时的风韵说。 一旁的于芳好奇地过来,紧紧依偎在艾维忠身旁,顺手便从艾维忠手里拿过照片看。 邱老师就瞪一眼于芳。 于芳看一会儿便说:“那时候的照片竟是这样的呀?!怪有意思的呢!你看,穿的旗袍是紧身的。屁股这地方还箍箍着;高跟鞋的鞋根不怪艾书记说,是有点儿太高,手还那样式儿的!”又将照片交给了艾书记。 艾书记继续看着照片,便暗暗想:邱老师年轻时属实漂亮,漂亮程度甚至可以和于芳相比,如果我艾维忠能正逢其实该有多好?!可惜,我那时还是个放猪小仔!嗓子眼儿便直往下咽唾液。又一想,这不是扯,好事儿哪能都让你领贪上?!再说。早已是时过境迁,如今现实中的邱老师却没什么吸引力了。 邱老师急不可耐说:“艾书记你看我那时到底怎么样呀?”明问的是照片上的年轻时候,言外之意是问现实中的自已。 艾维忠就看一眼照片,又看一眼邱老师面容。反复几次,心里在说,怎么也不行了哟!口中却说:“我仔细端祥吧。还真能看出你仍然具有那种青春的余韵,……”心想。就是脸上的皱褶多了点儿,口却说。“眼睛依然如当年一样,毛嘟嘟的!”又看嘴唇太厚,并显得嘴大点儿,口依然说,“嘴角儿也行!” 邱老师喜形于色说:“艾书记,我请您能说点儿心里话才好!” 艾书记笑了说:“准确地说,如今您依然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 “真的呀?” “真的,正经是一表人材呢!所以,邱老师您不能张口闭口就说什么岁数大啊,什么老半壳子啊,正如你自己说的,谁还没有老的时候啊?!不要这样说!” 这时于芳又使劲勾艾维忠一眼。 邱老师依然高兴,内心想把照片送给艾书记,却苦于于芳在座。 这时,艾维忠把照片递了过来,邱老师不好意思收起来,才想到正题问:“艾书记,请允许我问一句,今天您找我为的是什么事儿呀?” “还是为张玉英的事儿!”艾维忠认真地说,“上次,邱老师有关张玉英的事儿,你做的很好!” “是吗?” “是的!” 邱老师说:“其实,张玉英的事儿我当时知道后,我作为班主任直接找她谈谈并教育教育完全可以;但我考虑她的事儿在学校也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是学生中,特别是在女学生中,是一种不容忽视的现象,应当让领导知道!可作为我一个女性老师,虽然是岁数大些,但毕竟男女有别(深深地望一眼艾维忠),可以说在当时,我真不好意思直接向你艾书记汇报,便和你家里的妹妹透露一下,再求她把话过给你。” “其实,你当时直接对我讲也可以,原因是我们岁数都不小了,用不着有什么介意。” 邱老师一听,艾书记如此说话,岂不是同我不分彼此,便异常惊喜,是嘛是嘛地叫着。 “你做的很有觉悟,不但我这样说,我不瞒您说,孙书记听我向他汇报后,特别满意,当时就表态说,这个邱老师思想这样进步,说明她很有组织观念;并告诉我说,咱们一定不要看邱老师是地主家庭成分就疏远人家,我们同样要好好培养,在工作中还要相信依靠她。” 邱老师大有受宠若惊之感说:“是嘛?!孙书记他真是这样说的,说我有组织观念,对我不要疏远,还要好好培养我吗?” “邱老师,这你怎么还能怀疑?!孙书记的话我岂敢传达走样?!那我不是长了豹子胆了吗!”艾维忠虽然这样说,但实际上他还真便添了枝加了叶。 邱老师顿时眼含一滴泪水,自已特怕被人看见。暗暗在说要控制要控制,可控制不住。泪珠终于溢到眼角,不得不用手指轻轻拭一下说:“艾书记。我真是太激动了!” 于芳一旁看着艾维忠一眼,不出声地嘻嘻笑。 艾书记顿时感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学女教师能在自己面前流泪,无疑这是挺可笑的。但如果考虑她是地主家庭出身,那便也很正常。不是嘛,自己年岁虽然比邱老师小几岁,但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当下,邱老师无论在哪个方面,尤其是在政治地位上,别说和身为团委书记的自己相比她比不了。就是和平民百姓——比如和贫农家庭出身的校传达室敲钟老头相比,那也是有天壤之别的。换句话说,如今这样的人地位卑微,说句俗话,一听到说是领导讲的话,就能拿棒子当根儿针的。于是说:“所以,我今天才找你来谈,为了进一步解决张玉英的问题,组织上决定让邱老师出面主谈一下。想必你能愉快地接受这个任务的。” 邱老师再次拭了鼻侧泪水说:“首先我表示:我完全接受组织上交给我的这个光荣任务。并且千方百计保证完成任务;但我也要问一句,原来于老师不是和张玉英谈了一次吗?怎么……” “啊你问这个吗,我的水平不行,我这两下子岂能赶上你邱老师;再说……”看一眼艾维忠就没再说下言。 艾维忠会意地站起身说:“你俩先唠一会儿。我去去便回来。”出门到一号去。 邱老师问于芳:“才你说一声再说,你想再说什么?” 于芳毫不介意地说:“我是想说张玉这个女生属实顽固,按说我们都是女人。一个女人私下里别说唠个笑话什么的,就是碰碰、摸摸、甚至扣扣。也是常有的事儿,邱老师。你说是不是呀?” 邱老师脸红说:“于老师,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还说张玉英怎么顽固吧!” “是呀,我是在说她顽固呢!像有的多少明白点儿事儿的孩子,当老师把话一承认,就说自己嘴没个把门儿的,请老师原谅原谅,说个软乎话,咱们再和上边艾书记和孙书记他们说说,就放过她们,我考虑也能差不多,然后把这事掀过去得了;这可倒好,说死不承认,结果越弄越大……” 艾维忠回来落座说:“你们谈到哪了?” 于芳说?“没谈什么,我只说那张玉英太顽固,脑子一点儿不开窍;还说我这两下子不行,水平抵不上邱老师,艾书记你便进来了。” 艾维忠点头说:“正如于芳自己讲的那样,我有同样看法,于芳她水平不行,准确地说,她没有这方面的谈话经验,经过研究才换成邱老师,再说邱老师又是张玉英的班主任,本身就有教育帮助她的义务。” “就我自己去谈吗?” “不!还有我,于芳,西门光辉同学。但我只是挂个名,我也许参加,还也许不参加!虽然人多一点儿,更不管我参不参加,仍然以邱老师你为主。我们都给你站脚助威。” 邱老师若有所思说:“艾书记!您看那样行不行?!为了一次就能谈得成功,咱们应当打有把握之仗,我有个想法,想在我们几个正式谈之前,请领导允许我单独先和张玉英谈一番如何?” “那当然行了!”艾维忠不无惊喜地看一眼于芳,又转而看着对邱老师说,“我就说邱老师有经验,果然是这样!” “那倒不是!我单独先与她谈一下好,因为我是她班主任。目的让她对问题有个正确认识,并有个思想准备。然后我们再一起同她谈。” “很好!”艾维忠很满意地说。 邱老师起身告辞。 屋里又剩下艾维忠和于芳两个人。 平静的于芳突然有些惊愕说:“今个你俩谈话让我发现个大问题,我从旁能观察出邱老师对你很不一般呢!” “你别瞎扯了!” “我可不是瞎扯,我是几次从她那眼神儿中看出来的;再我看你心里也是不干净,尤其是在看她照片的时候,从你那口气中我能觉察到一点儿,说她什么风度翩翩呀,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呀,贱白白的!” “你吃醋了呀?” 于芳一声冷笑说:“还我吃醋?!她小样儿吧!”脸上又现出自豪的神气道,“我问你一句,你要说心里话,就邱老师她照片上年轻时那个样子,咱打比方说,她年轻那时如果主动要给你,你干不干?” “你可别胡扯了!” “我不胡扯,我是说真的……”于芳拿眼睛盯着艾维忠。 艾维忠默默无言,只是微笑着。 “我猜测你肯定巴不乐得的!” 艾维忠嘻嘻地说:“我才发现,你还懂得点儿心理学呢!” “那你是过奖了;不过,你要知道我是个女人,女人,尤其是我这个女人,在和异性相处这方面,可以说能钻到他的心里去,从嗓子眼儿能看到屁眼儿,哪怕是他对谁顿生一点儿恶念,我都能看出来!但我不会像你家那个那样那么忌妒,你信不信?” “是嘛?!你若是这样说,我倒是很配服你的!” “再我从你俩方才的谈话中能看出来,邱老师很有可能能把张玉英拿下来!你认为呢?” “现在还不太好说!不过,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把她拿下来,当然这就能交上孙书记的差儿,但这也是我的功劳;另一种可能是拿不下来,这便满足了你和我说的,放过张玉英一码,而孙书记再要埋怨我的话,我就往她邱老师班主任身上推,谁让她要先单独谈一次了!” “这一看,你真坏,什么时候你都当好人!”(未完待续。。) 正文 42师女凄清俗中奇 学丫欣慰喜间忧 ps: 这一章讲的是人间真正含而不露的情事,谁读懂后,都能既令人扼腕又可以理解,因为一个人不管是男是女,也不管其境界高低,而应该说此一时彼一时也,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啊! 42师女凄清俗中奇 学丫欣慰喜间忧 从艾书记那回来,邱老师内心里虽然十分高兴,但从外表上看,却并没有喜形于色,而是该上课上课,该干啥干啥。往日那一张严肃的脸如今也变得越发温和起来,有时还笑上一笑,尤其是对张玉英的态度简直是盼若两人:以前见面没有笑容,大脸蛋沉嘟嘟打人。特别是在上课时,每逢提问,张玉英就坐在眼皮底下,她如没看见一般,理都不理。即使张玉英举手,眼睛也是一扫而过,从不提问。而现在不是这样,如果张玉英举手,她脸色便温和地点头示意让其回答;就是张玉英没举手,她也点名,并笑嘻嘻说,请张玉英同学站起来回答。你看,师生之间居然还带个“请”字。特别是张玉英回答完,还表扬一番。让张玉英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怎么看怎么感到老师属实真诚,顿时一扫过去积下的阴霾,好不欢欣。 正是周六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邱老师把张玉英找到一边,问回家不?张玉英说不,邱老师说,如果你不回家,没事请到老师家去坐坐。张玉英心中不解,不知老师用意,便问,老师只让我一个人去吗?邱老师说是。张玉英迟疑,邱老师看出学生心思。便说,你若闲孤单。那你会一个你要好的同学去也行。张玉英高兴,便想到了东方红今天也不回家,但不知邱老师认识不认识,一问,邱老师说,我是她的科任老师,东方红我怎能不认识,不就是长得挺利整的那个吗!张玉英说,我想同她一起去老师家。邱老师毫不迟疑同意。张玉英乐的拍手。直说太好了。便与老师约定了时间,因为张玉英知道老师家的住处,让邱老师先回到家里,自己晚饭后再与东方红成行。 师生分手后,邱老师在回家的路上便又想起张玉英来。说来,自己属实是为了实现某种个人私利,居然昧着良心向上反映了她的在平民百姓看来,当然也包括自己,并不算问题的问题。从而造成过去师生关系一度紧张。可老师一旦在表面上稍稍改变点儿脸色,师生之间立刻便能重归于好,张玉英是多么单纯和幼稚啊!说来自己是一个地主家庭出身,地位卑微。在当今社会上并不吃香,甚至应该夹着尾巴做人的中学教员,竟然在张玉英身上略微动了一点儿心思。就没费吹灰之力,个人便实现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并且达到了一箭双雕的效果:既在政治上取得了组织和领导上的信任,这是过去连作梦都不敢想到的事情。现在居然变成了现实——艾书记和孙书记竟表态要培养自己!咱先不论他们说的是真假,话能从人家嘴里唱出来,那便非同小可。须知孙书记可绝非一般人物,那可是土改的工作组组长啊,人家那阵子腰上挎个外国造的叫什么“撸子”的手枪,走起道来在后屁股上一抖一抖的,好不威风呢!记得那时自己还是个毛丫头,怕他怕的都不敢到他的身边,躲得远远的,恨怕他的枪走火打在身上!而现在自己就在这个孙工作组手下干事,并且他还声言要培养自己!可别小看这个培养,啥叫培养?所谓培养,说白了,就是组织上信任你,这信任可非同小可,此间的信任真是比吃饺子都香的好事儿呢!换句话说,信任就是再不拿你当敌对阶级的成员看,说不定久后还要叫你入党!当然你要从现在起就得好好改造思想,能够具备入党的条件,到时候人家才能替你说话。对!是这样的!这么说早晚还真该写封入党申请书哩!这么一想,心里甜得如喝蜜一样!同时,在个人私生活上,我与那艾书记,通过上午的谈话看,两人在感情上有了进一步接触,准确说是接近,不!应该说是有了发展!既然是这样,那我在背后,此时此刻再不能叫他艾书记了,要叫他艾维忠,再不干脆就叫小艾子或是叫相好的!不是吗,今天他竟然主动要我的照片看,而且看的是那么仔细,还说我有青春的余韵,说的有多文雅,还余韵?!真招人笑!你就直说我还年轻,说我还漂亮,说我还撩人,说我还招人喜欢有多好!或者是,如果当时小于子不在,你干脆给我递个眼神儿,然后就亲我一个,再不便说你喜欢我,我将是多么高兴!或是说你已经等不得了也没关系,如果条件相当,屋里没有别人,对巧我就兴把身子给人,因为我也想你想得不行,想得甚至胜过你想我!……一想到这,下边簌地一下流下来,自感滑滑的,偷偷看路上无人,手伸进去摸一把又拿出来看,手在阳光下发亮,便说,小艾子呀,我这都是为你流的呀!下鼻子嗅嗅,有一股臊味,一把镘在裤腿上。日已西沉,又看手表,已到五点,急着往家走,可双腿走路向外咧咧着,心便想,回到家里要好好擦洗擦洗!便慢慢一步一步往家蹭。 很多师生都清楚,邱老师家就在中学校园后面,两间硬山草房,西侧有木板搭的露天厕所。与学校中间只隔一条行人走的小便道。左右并排有几户人家,都是镇上杂七杂八的散户。 邱老师因为独身一人,一个读过书受过教育的女人的家自然清洁,不仅窗明几净,而且素朴,很是凄清。一进外屋,除锅台、水缸以外,没有任何杂物。里屋一铺炕上,有一套叠得正齐的被褥,一个大手提包上摆着牙具和化粧品,地上有个里面空空的面盆。仅此而已。 一到家里,邻居有个两半心眼儿叫三狗的苶汉出来。站在院子里,傻傻地笑。隔着矮墙头朝这边看着。邱老师便说:“三狗子,你有事呀?”三狗说:“三狗看你回,三狗没事儿!”邱老师说:“没事进屋去!”那边便嘻嘻笑说:“嗯,三狗进屋!”转身果然进到自家屋里。邱老师说句:你如不听我话那天,是是你?!开锁进了家门。 邱老师如往常一样,一切从简,去趟厕所忙活一气,回来烧口热水,冲杯从街上买好的油茶吃下了事儿。甚至连杯子都不洗,接着再倒上一点儿热水,既潄口,又饮用。然后躺在行李上望着房顶沉思。 须臾,外面院门有响动儿,邱老师起身一看,正是张玉英和东方红来了。 便不慌不忙出去迎接。 一对青春丽影站在院子正中,双双叫声邱老师,一同行礼。 邱老师正眼看着张玉英。又看着东方红说:“快进屋里坐!” 两人进屋并排坐在炕沿上。 邱老师坐在东方红身旁说:“不怪学校里都说东方红你是校花,长的是受端祥!” 东方红红了脸。 “张玉英长的也挺好,看上去挺顺眼的!” 张玉英说:“我长的不行,抵不上东方红好看!” “谁说的?!你长的也行!东方红说。 “我是老了哟!”邱老师淡淡地说。 东方红看了看说:“邱老师虽然岁数大些。但长的肯定不老,我看倒是很好看的!” 突然,门外一个人透过玻璃往里观看。原来是三狗。两人害怕,双双站起。躲到邱老师身后。 邱老师斥责道:“三狗!你往里瞅什么?!快回家去!” 三狗不听,还往里看。 “你走不走?”邱老师推门举手要打。三狗方才离去。邱老师道,“三狗是在你们进门时,他看见你俩是个女的,长的又好看,便来看你俩!仔定是!” 张玉英顺口便问:“那他怎么就听你邱老师的话呢?” 邱老师不好意思说:“那什么,从打我搬到这后,三狗他总来咱家厕所解手;开始我不让他来,他也倒能听点儿话,但得是我在家时他不来,我一上班他还是偸偸来,你如果锁上大门,他便跳墙头过来,气死我了。” “他家没有厕所吗?一个男的,还心眼不全,有多不好!”两人说。 “谁不说是?!有一回我下班回来,正好看见他在厕所刚完事儿,你说怎么的?……” “怎么的?” “该死的他还抽鼻闻味呢!我上去便给他一巴掌,他一边跑一边当我笑,气的我不行,真没法,心眼不全的人也知道不安生,那天委屈得我坐屋掉一气眼泪! “要照这样,邱老师还真得注意他点儿呢!”东方红说。 邱老师点头。 张玉英有所感触说:“他那么大的岁数,还心眼儿不全,也喜欢……”“女人”两字终于没说出口,用嘻嘻一笑代替。 “这是在我家,又没有别人,老师说不对点儿,喜欢可不在岁数大小上,岁数越大男人越喜欢岁数小的女人,特别是不太正经的男人,心里总够着够着的想。你们如果一个人出门在外,可要多加小心。”邱老师如是说。 东方红说:“邱老师说的是,没上中学前,在家听大人说也是那样的,不像女人岁数大了,总能差点儿!” 邱老师开口便说:“那也不尽然,不,……”脸色微红,止住话语,意念中想起自己同样岁数大,不也一直惦记着小于自己的艾维忠吗!却是不能在两个学生面前公开言明,暗自隐藏在心底,而变着法儿说,“我是想说,想不想,不在女人岁数大多少,而是在她的人品如何。” 张玉英嘻嘻笑,东方红给递眼神儿,然后说:“我要去趟一号,邱老师你家一号在东房山还是在……” 邱老师说在西房山,张玉英一同跟去。 两人到一号解手后,张玉英便看一张白纸裸放在粪坑边上说:“这怎么还有白纸?” 东方红看后笑着说:“你这都不懂,这叫卫生纸,专门给女人用的。街上便有卖的,用上可好了。” “我真的不知道。若是那样,再回家时我也和家要一元钱买点儿用。” 两人边提裤子边看那卫生纸。看着看着,东方红说:“这卫生纸是刚刚用过的!” “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问?!你看这纸上还没干呢!色白亮亮的!” “想必是邱老师用它连擦嘴带擦大鼻涕了呗?!若不怎么能白亮亮的?!” 一句话,让东方红捧腹大笑。 张玉英愣了,不知东方笑从何来。 东方便给解释,要是擦大鼻涕,纸一般要丢在地上;而丢掉在厕所的卫生纸一般来说,只能是深红色或是粉红色;退一步说,既或是擦鼻涕也应该是淡浅黄色。 张玉英便拍大腿地开心,刚要说话。只见邱老师从房前边走边说:“你俩这半天怎还没出来?!老师怕谁万一掉粪坑里怎么办,就特意过来看看!” “让邱老师费心了!”东方红感谢说。 两人止了笑,从一号出来,东方红一回头只见邱老师正在看着那张卫生纸,便低头抿嘴地笑回来。 三人一进屋,邱老师脸红红地说:“这个三狗子才招人恨呢!我除非是在家,一旦我上了班,他管保到你家厕所来;不但来,还玩漂呢。从打前天开始,你们说怎么的,还用上卫生纸了!” 东方红逢合说:“他知道用卫生纸擦起来舒服,要不然用隔挡瓣揩不割屁股呀?!” 张玉英开心地笑了。 邱老师看一眼说:“老师就喜欢你们这样。心里有啥便说啥,有多痛快呀!” “本来呣!”东方红说。 邱老师不太自然一笑说:“咱们不再唠三狗他了,咱谈咱们的吧!” 张玉英同意说:“可真是的!从咱俩个一走进邱老师家门。竟说些旁不相干的来着,也没问邱老师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呢?” “没有!没有!我就是找你俩到我家串个门。坐一坐,聊上一聊的!” 张玉英一听。只是看着邱老师,没有吱声。 东方红叫一声邱老师说:“我也是个好多嘴的人,既然张玉英高高兴兴领我登了你家的门,那咱们之间便没有外人,尤其是张玉英,我最了解她,可以说她一点弯转心眼儿没有,特别是今天邱老师你让她来,她可高兴了。所以,邱老师您如果还有什么话,就尽管当我俩说好了!” 张玉英也说:“是!邱老师!你要有话就说吧!” 邱老师嘻嘻笑了说:“其实也没啥,那什么,听说于老师找你张玉英谈话没谈好,是吗?” “有那么一点吧!” “我看没谈好,也不能全怪你,于老师也有一定责任,听说她对你态度挺生硬的,是不是?” 还没等张玉英开口,东方红先向她挤一眼儿,转而对邱老师说:“若说她们俩怪谁,我看从压根上讲,她俩谁也不怪,怪的倒是另外有一个人,那就是你们班的班长夏玉玲,我看她好有一比,她简直就是一只冻僵了的,差一点儿就死的,并且又活过来的一条蛇!” 邱老师和张玉英二人不解,同时愕然。 东方红开怀大笑说:“谁都知道那个寓言:农夫和蛇的故事!夏玉玲她就是条蛇!我这样讲是有道理的!原因是当初张玉英对她讲的那句话,我先不说她讲的对不对,起码她是好心,是为了夏玉玲好。换句话说,她对她没有恶意!不仅如此,张玉英还像农夫一样温暖过她这条蛇,结果怎么样,活过来的夏玉玲这条蛇反而倒咬一口农夫——咱们这个大好人张玉英!这我绝不是背后说夏玉玲的坏话,因为事实本来就是如此的!” 张玉英格外高兴说:“我红妹说的就是对!” 邱老师为了奶哄住张玉英,装出一副笑脸,应合着说:“谁不说呢!张玉英是心眼儿太实,虽然出于好心,但不该当夏玉玲那样讲;最最不对的是夏玉玲,她和我反映了后,首先就应当相信班主任老师能够处理好,结果她不但不相信我。反而几次三番地追问我去没去向领导反映,我开始没希理她。总是躲她,可我越躲她越来找我。竟然说,老师若是不去反映,她就要亲自找校领导直接去反映。当时小脸儿还清刷刷的,我一想,这我当你们俩说心里话,我一个地主家庭出身,迂着这种事情我也害怕上边追问下来,我可担耐不起,便反映了。我虽然这么做了。但我心里也有点儿小九九,因为我是个女人,我不能直接当艾书记孙书记两个大老爷们儿直接去讲,只能当艾书记媳妇把话传过去,因为她也是个女人,能有点同情心,至于她和她爱人艾维忠讲不讲我就不管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没几天事情就闹得这么大,可以说学校上上下下都知道。弄的满城风雨,觉得很对不住张玉英,所以,老师今天把你们找来。虽然谈不到向张玉英陪礼道歉,却一心想把心里话能唠开,咱们毕竟是师生一回呀!” 两名学生你看我我看你地用眼睛说话。相互不断示意,明白对方讲话的用意。 东方红不无迎合地说:“我们俩来你家。学生并不是一点儿不理解和一点儿不同情邱老师家庭出身的具体情况,但理解归理解。同情归同情;特别是你方才最后说的话属实令人感动,但这些都先不论,最要紧的也是最关键的是张玉英当时对夏玉玲那么说的那一句话到底算个啥样的问题?” “傻孩子,那还用说呀!”邱老师说,“老师也和你们说实话,咱们都从孩童时候过来,那个阶段正是一个人的成长时期,那算什么个大了不得的事啊!人都有个七情六欲,是不是呀?!所差的就是张玉英这种话不该当夏玉玲讲,如果要不讲,是不是啥事儿没有,一讲便坏菜了,再加上迂着夏玉玲那小伤门旋才不是物呢!” 张玉英和东方红点头。 “你们俩还不知道呢,不仅我是这么看的,连艾书记,还有于芳于老师态度现在也不像从前那样了,他俩也变过来了,所差的就是孙书记还盯着不放,所以,艾书记找我谈话,好话说了三千六,想把事情推到我身上,让我与你主谈,开始我也不同意,本来嘛,好事儿都你们去办,坏事一看不好,便转嫁我的头上,我又不是乱菜缸,什么都装!因此我说我不谈,可他们说我是班主任,压根就是你班主任的责任,我一寻思也是,再说再换个什么愣头青和你谈,往死整你,也不好,便答应了。” 张玉英说:“我愿意邱老师与我谈!” 东方红没吱声,只是看着张玉英,转而又问邱老师:“既然不算个事儿,那让您再谈还有什么意义呀?” “我没说孙书记总盯着不放嘛!” 张玉英欲言又止说:“那邱老师谈时,要我还说个啥好呢?” “你只是要承认那话当夏玉玲讲的不对就行!” “方才老师不也说我是好心吗?” “是好心,但不定是好话,谁那话对外人讲,老师我不是当面说你,你那么说是不是有点儿短心眼儿?!” 张玉英再没有吱声。 两人告辞时,邱老师跟出来,右手扶着张玉英肩膀,说话声音很是亲切,但眼神儿闪现出异样的光芒,安慰着说:“一句话,有你邱老师在你就放心好了!” 两人在门口站定,张玉英问:“谈时,只邱老师一个人吗?” “不,还有于老师参加,再就是学生会的西门同学也参加,至于艾书记参不参加,他说不一定,到时也许参加,也许不参加。” 东方红说:“西门参不参加,张玉英你就不用考虑他了。” “于老师你也不用考虑,她就是参加也是娶媳妇打镗锣——配戴!一切有我,只要你到时候能对老师说实话,认个错,作为班主任老师就会像抱窝老母鸡那样护着她的孩子,别的你都不用去想。” 张玉英就看一眼邱老师,却忽然发现她那异样的眼神儿,心中格噔一下,又问:“那老师何时能找我谈呢?” “快!也就一半天吧,到时老师能告诉你。” 天已大黑,路上,张玉英问:“小红,邱老师态度真的能变过来了吗?” “我看未必!俗语说的好,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你要记住这句话!” 张玉英点头,又说:“邱老师那院那个三狗,穿得挺利整,要不说话,看不出是个短心眼儿的人,你说呢?” 东方红笑了说:“我看这个三狗是个迷!” ……(未完待续。。) 正文 43英女受审险后安 玲儿出证喜中悔 43英女受审险后安 玲儿出证喜中悔 谈话时间定于周六下午一时,地点根据艾书记意见,定在团委办公室。 邱老师早早一个人就来到了,刚走到门口,只看艾书记正从屋里出来,边上锁边对邱老师说:“真不凑巧,我马上要到人民公社那里替孙书记开个紧急会议去,与张玉英谈话地点就改在学生会吧!” 艾维忠说完,还没等邱老师回话,便夹着个小皮包走了。弄得邱老师好不尴尬。 因为谈话虽然是邱老师主谈,但她打心里往外愿意让艾书记参加,一来让他能通过谈话看出自己担任班主任管理学生的能力和水平,二来自己能借此机会与艾维忠相互能亲近亲近(此刻尽管是她的一厢情愿)。倒是的,在大庭广众面前两人不能明目张胆的亲近,也不能紧挨紧那样靠着,但两人毕竟可以坐在一起,哪怕中间多多少少要有一点点空隙,但自己是女人,同样有女人的心计,谈话忙乱之中,自己不经意地上面一举手,胳膊就能碰着胳膊,下面一投足,腿就能碰着腿,既或就是碰不着也不怕,起码我能闻到他那男人的气味!哎呀,那种味道该是多么令女人心旷神怡呀?! 想到这,前面的艾维忠已经走了很远,邱老师便撵上几步,下意识地大声问:“那艾书记你就不参加了?” 艾书记回头一笑说:“公社开的是紧急会议,时间不会太长,我一会儿便能回来!” 邱老师一看艾维忠竟然能一笑。那笑容凿实让自己好不安生,心里感到麻麻的好受。暗自在说,我那相好的呀。那你便去开会吧,张玉英事儿我一个人来办好了。不然的话,你不去开会,还和我紧挨紧坐在一起,说不定我一控制不住,下面哗地再流下来,很可能会影响谈话的进行呢!” 邱老师念叨完,便目送艾维忠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才一回头。又见西门光輝来了。便告之地点变了。西门光輝遂领邱老师来到学生会。邱老师向窗外望望,很不是心事地问于芳怎么没来?西门言说不清楚,或许马上就能来吧?!邱老师暗自便骂一句:小臊货,你还不来?!必是走道时卡巴裆里夹着个什么吧?!独自一笑,又叨念,就是你不来,老娘我也要照样和张玉英谈,并且管保能比你强,不信咱们就试试!便让西门光辉马上去把张玉英找来。西门很听话,立即去找。 来到一年三班门口,张玉英正从教室出来,西门告知邱老师要我来找你。张玉英点头。 西门遂透露说:“你知道不?与你的这次谈话已换成了邱老师主谈,东方红以前告诉你了吧?” 张玉英嫣然一笑说:“声谢谢你的挂心!” 西门不无歉意地说:“学校竟然如此大动干戈,实属小题大做。其实你当夏玉玲所说的那句话根本就不算一回事儿的!” 张玉英脸便一红说:“我看也是,他们都是没事儿。吃饱饭撑的!” 西门会意说:“这次谈话我虽说仍然参加,但和以前那次相比大不一样了:这次我仅仅是记录。并且我向你保证,在邱老师谈话过程中,我绝不插上一言,更不能替她说话。不仅这样,相反在谈到节骨眼儿上,我一定能见机行事,狭路相逢起码能给你递个眼神儿什么的。” 张玉英点头说:“其实我和东方红最近曾去过邱老师家一次,相互把话谈的很好。” 西门不无怀疑说:“她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还是尽量多个心眼儿为好!”遂即告辞。 张玉英说:“要去趟一号,回来马上便去。” 刚到女厕所门口,眼睛一撩,只见于芳从女教师小厕所出来,两人打个照面,于芳一笑,张玉英只是咧一下嘴,想笑却没笑出来,便一边解裤带一边进到里边蹲下哗哗撒个不仃。便见粪坑里有两只配对的苍蝇在爬,悬即又飞上来落到鞋面上,便赶忙轰走。 张玉英便忽然想起了邱老师家的厕所和那个三狗来,觉得十分有趣,难道人都是这样吗? 想着想着又想起那于芳和艾书记有染的事来。真是令人有些不解,学校怎么能这样,竟然让这样的人继续和自己谈话,真是令人捧腹。 从一号出来,正在门口等候的于芳,专心致志地在看着厕所墙头上有一对正在交配的大花蝴蝶,下面的那母子温顺不动,公子两只翅膀下伏,鼓鼓地腹部还一动一动的。 于芳看见张玉英出来,便说:“你看牠俩正在一起热死热活地使劲享受着呢!” 张玉英就要去扑捉,于芳一把拉住手说:“你可千万别抓,牠们正在干着那种事情,你若一抓,牠们都得恨死咱俩个!” 张玉英手便一缩,一伸舌头。 蝴蝶飞了。 于芳一阵惋惜说:“人这东西有时真赶不上蝴蝶,蝴蝶说飞便飞,谁也管不着,但飞也飞在一起,两只不离不弃,多好!不像咱人,人不行,都势力眼,男人更比不上女人,一男一女假设在一起,一旦被人发现,那男人马上就跑,再不就往女人身上推,说女人勾引他,可损了!” 张玉英脱口便说:“于老师,你不也是呀!” 这句话一说完,张玉英便后悔,吓得了得,很怕于芳拿下脸来。 可是,于芳却惊喜地问:“我的事儿你也知道吗?” 张玉英佯装不知说:“我知道你于老师啥事儿呀?” 于芳自以为张玉英了解自己和艾维忠亲密,然而却并不知晓。怔了一会儿,便说:“我嘛,没啥事儿的!我刚才都说了。人不如一个蝴蝶,两只蝴蝶多随便。竟然能在墙头上亲近做事儿……。” 张玉英听了,既感到好笑又感到高兴说:“我看也是!人真赶不上蝴蝶。正如于老师方才说的,不少人都势力眼,有时人连说话都要受到别人的限制,我就因为和夏玉玲说那么一句话,还不是那么个意思,便要人家抓住了,招惹得上次于老师找我谈,一会儿邱老师还要找我谈,以后或许哪一天。不知还有谁会找我谈,轮番像倒粪似的!” 于芳说:“你知道邱老师马上要找你呀,我以为你还不知道呢,所以我才在这里等着你出来,好陪你一起去见她的!” 张玉英说:“我已经知道了,是西门同学方才通知我的。”便欲前行。 于芳拉住手说:“你等等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张玉英站下。 于芳恨不掏出心来说:“我虽然也是你的老师,但我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只比你大不几岁。我们彼此今后要如同姐妹一样相处才对!” 张玉英不知底里,只是等着于芳下言。 于芳说:“张玉英,你别拿那种眼光看着我行不行?!这几天我便想找你好好先生唠唠,你说我于芳当初找你谈话。我是鬼迷心窍了怎么的?!竟然那样的不知好歹?!你说是不是呀?!再说,你是一个女人,咱女人和她夏玉玲说的那种话。我打心眼儿里认为,并不是什么不好的话。那说的都是咱们女人的体已话,过去那叫女人闺房中说的话。你能和谁唠那样的话,算是你瞧得起她了,是不是呀?!那算个啥呀?!谁家没有女人?!她妈她姨她婶,那些老半壳子的,哪个不是女人?!还有正当令的他家里的媳妇,她的姊姊妹妹,千千万万,哪个不是女人?!还有她的穿着活襠裤的,从小便露着屁股的那些女儿姪女外女,又哪个不是女人呀?!所有这些女人,上边谁不长一双喂孩子的大奶头,下边不长个水连天水连地的那撒尿的家伙事儿,啊?!让她们自己说,谁不长?!她若是不长,下边不成死葫芦了吗?!女人如果不长那点儿零零碎碎,还称其女人吗?!我今天也和你打开鼻子说亮话,女人到一起别说用嘴巴这个那个地叨咕叨咕,就是用手背后归捣归捣也不算啥事儿!你说是不是?!再说了,咱们女人如今翻身解放了,啥叫翻身解放?翻身解放就是让咱们女人啥事都得随便,不能再受他们男人欺侮,你说对不对呀?!” 讲到这,于芳环顾左右,看四下无人,又说:“我有什么都和你说,不说出来心里憋屈得很,让我告诉你,我有男人了!” 张玉英问:“是谁?” “就是你们的艾书记,我早已和他好上了!” 张玉英佯装不知说:“是嘛?!” 于芳喜形于色说:“是!好上了就是好上了,怎么的?!我姓于的心甘情愿,说什么讲话,我就和他王八瞅绿豆——对上眼儿了,管别人屁事儿!还是那句话,有钱难买愿意,我不管天,也不管地,我就是愿意!我就干气她那个猴儿能怎的?!” 于芳一席话,说得张玉英无比羞愧,并感到于芳有些过分,便说:“于老师你不能那样,假设你真的愿意,起码要等到艾书记和他媳妇有了一定,比如真的离了婚,你再……。” 于芳说:“那倒是!但你不知道我跟他好,倒是他先找的我,他并且说,他和他媳妇已经没有一点儿感情了,还居然告诉我,就是到一起时也不起来,媳妇就不答应他,逼的他没法,他就暗暗呼叫我的名字,才勉勉强强对付下来,哀求我,让我理解他,我才……。” 张玉英说:“那不先斩后奏了不是?!” 于芳说:“哎呀,哪那么多清规戒律?!当时咱俩一见面谁都顾不得了,一心一意都想马上得到才好!等到完事之后,我那心情痛快、高兴,也不知怎的,认为自己做对了,我就是要做这样自由的女性!” 讲到这,于芳便眉飞色舞起来,叫声张玉英继续说:“你也不小了,我啥都对你说,我和你们艾书记一好上我才知道。他这个人真是太好了,并且真行。浑身特有蛮力,蛮力是什么你懂不?” 张玉英摇头。 于芳说:“就是做事时把他全身的力气都给了你。让你好好地受用!什么叫好好地受用,就是没有比的意思。这些都还不说,自从我跟他好上之后,他还特听我话,我说什么,他听什么,特别是我对他说,咱们不能认为孙书记放个屁也是香的,尽管他是书记。可咱们不能给他一个人卖命,咱们也要留一手,我就提你,我说,尤其是在张玉英问题上,咱们要放她一码!说的你们艾书记像拨浪鼓一般直点头,让怎么他不再管你这事儿了,完全推到你们班主任邱老师身上了!这邱老师才完蛋呢,四十多岁的大老娘们儿。如小孩一样好糊弄,你们艾书记说每一句话,她都拿棒子就当针,艾书记说个什么她就信个什么。不仅信,有时艾书记一说话她还掉眼泪,我在一旁看着了。就感到她真招人笑,就时常拿斜眼狠狠瞅她!头脑简单得很!一会儿她和你谈你就知道了。” 张玉英开始听时还半信半疑。听到后来便感到其态度是有所转变,也便越听越爱听。 而于芳便讲个没完没了。直到西门再次来找,两人才往回走,路间于芳又几次叫西门小弟,言说,小弟你和东方红是蜜友,我和你又是盟姐弟,东方红和张玉英又是同乡,我和张玉英现在话又全唠开了,可以说也亲近得不行,西门就是嘛是嘛地答应,张玉英乐的想插嘴都插不上,几人边说边笑,不紧不慢地回来。 学生会屋内,邱老师一个人坐在正中。见几人进来,很不是心事地一一看着。张玉英最后进来,向邱老师恭恭恭敬敬施礼,然后在地当中低头站定。 邱老师就叫一声张玉英说:“西门同学去找你都有时候了,你怎么才进来?” 张玉英抬头看看邱老师,又瞅瞅于芳,没有言语。 于芳对邱老师一笑说:“是我在女厕所门口跟她说几句话,她才来晚了一步。”便看手表又道,“这才刚到下午一点钟,晚什么晚?!” 这话显然是针对邱老师所言的,伸出手腕过来,邱老师并不理会,看一眼于芳,又看自己的手表说:“这都到下午一点又十五分钟了,怎么能说是刚到一点?!” 于芳嘿嘿一笑说:“这也不是上课,更不是上前线打仗,无非就是几个人在一起谈个话,再说了……”又转向西门问,“你去通知张玉英时,说没说邱老师要求她几点几分到?” 西门说:“没说呀!” 张玉英也摇头说:“西门只是说要快些,根本就没说几点几分!” 于芳说:“这不就结了!” 西门说:“邱老师,事已至此,再分争这个一点用都没有,我看是不是可以让张玉英同学坐下?” 邱老师果断说:“不妥吧?!老师上课提问时,学生都要站着回答,今天这是组织上在同她谈话,并且有审查和训问她的意思,怎么能坐下?!” 西门欲言又止。 张玉英看看西门,又看看于芳。 于芳会意说:“谈话就是谈话,怎么能和审查训问扯到一起,你坐下吧!” 张玉英刚要坐下,邱老师说:“于老师让你坐下是对你的关心,她有些温情主义,但你要懂得当学生的规矩,特别是今天,你不能随随便便,我不让你坐下,是对你有好处!” 于芳也不是心事说:“邱老师你扯到哪哪了?!我怎么是温情主义,上次和张玉英谈时,我特意请示艾书记,问是让她坐着还是让她站着,艾书记都说让她站着,不信你去问问艾书记去!” 前面张玉英着急地说:“得了得了,你们可别再争争了,邱老师说的对,我站着好了!”说完,张玉英故意直直腰板儿,顿时立得如一根棍一般。 于芳不服,瞪一眼邱老师。 西门一笑,铺开笔记本,掏出钢笔,准备记录。 这时,窗外围满了不少学生,其中一个女生遮挡着双手向里看着的,此人正是一三班长夏玉玲,不时向上拢着额前落下的一缕头发。焦急的目光时而望着张玉英,时而望着邱老师。其神情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邱老师的作派如上课一般,一双三角眼睛先看了一下左右的于芳和西门光辉。又向前从东至西透过窗玻璃寻视了窗外观看的所有同学,并驻目夏玉玲片刻,然后目光才集中到张玉英脸上。 室内寂静。 窗外也仃止了吵杂声音。 正面站着的张玉英这时忽然才看到,邱老师一张严粛的脸稍稍露出了一点笑意,似在对自己说:“那我们便开始吧!” 张玉英目光直视,没有吱声。 邱老师又变了脸,眼睛威逼着张玉英说:“你的班主任老师今天是受学校领导之命与你谈话的,而不是我没事吃饱撑的,再说我从来吃饭吃的就少。没那么大饭量,当然老师也不是纯心和你过不去,没事来跟你闲磨牙。须知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一向是亲密无间,尤其是我身为一个女性,可以说既是你的师父又是你的师母,反过来你也是一样,既是我学生又是我的女儿,不然为何前天晚上我邀请你和你的同乡东方红到了我的家里坐坐。并且用那么长时间扯上一扯,该谈的话都谈了,并且谈的都很好,这些因为时间关系。不用老师再重复了。今天根椐艾书记的意见,谈话的重点和中心是:你那次在和咱班班长夏玉玲唠喀时所犯下的那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你马上要如实地讲讲:一是当时你说没说?二是谈谈你的认识;三再表示一下你今后的态度和决心。不知你想好了没有? “我想好了!”张玉英果断并且声音宏量地说。 于芳和西门同时感到惊詑。赶紧递眼神儿,窗台外依然鸦雀无声。 邱老师十分高兴说:“很好!那你便说说看吧!然后老师再帮助你从思想上怎样再提高一步!西门同学要如实做好记录。” 张玉英脱口出说:“我对邱老师你有意见!” 邱老师顿时稍感到一点意外。但依然能保持平静说:“有意见便说嘛!” 张玉英十分激动地说:“我先要说,不管我对夏玉玲当时话是怎么说的。当夏玉玲把这个话对你讲了之后,邱老师你千不该万不该马上就去告诉了艾书记的媳妇,我认为你这样做是很不相当的;特别是从那以后你就对我一直脸子哄哄的;我有意见就有在这个地方。这个话一直压在我心底好长时间,并且你从来没有给我一点机会让我说出去,憋得我心里好难受,差一点儿就没憋死我!”说完,泪水夺眶而出。 “不对呀!我记得在那天晚上,你和东方红去我家时,老师我都诚恳地向你表示了歉意,不管怎么说老师是有不对的地方,但这与你所犯的错误是两码事儿,并且学校知道后,领导上对此十分重视,所以今天你必须老老实实承认这一错误!你听见没有?” 张玉英抬头看看,没有吱声,不由得又低下头去。 “你不能只顾低头,你要抬起头来,老师让你说话呢!” 张玉英抬起头来,想到邱老师此时的态度与那天晚上在她家时盼若两人,心中很是反感,一点儿不想回答,抬起来的头便又低了下去。 邱老师知道个中心里,设法诱导说:“至于你承认了以后,对你的错误性质究竟怎么看为对,那天你俩在老师家时,老师都对你们讲的明明白白,你心里完全清楚,当然更知道了学校领导上是个什么态度,我又是个什么态度;今天我再重审一下我的态度,依然还是不变,只要你承认并能有个正确的认识就行,老师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你要相信你的老师。我看你还是说了的好!” 张玉英看一眼于芳和西门,两人都挤一下眼儿。 张玉英不无胆却说:“让我说我便说,其实也很简单,那天是星期几我记不得了,夏玉玲话赶话就对我说,她总是闹心;我就说,你如果闹心,就用手去摸摸,就这么个话,本来的嘛……”张玉英话一开上了头,便无所顾及,居然既用嘴讲又用手比划地说下去。“在咱们家乡有不少老太太时常有心疼的毛病,不时便能听见有这么说的:什么妹子呀。你说我这是怎么了,心口儿就是疼的不行。便猫着腰用手捂着胸脯子,一边摸一边说着……就这么点事儿,我看根本就不算个事儿,谁知道我对夏玉玲讲了后,她又是怎么对邱老师你讲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说的对吗?难道就这么几句话吗?”邱老师问。 张玉英点头说:“一点儿不假,就这么几句话,我若是撒谎出门就让车压死!” “我要提醒你一句,这是在学校。并且是老师在与你谈话,你不该起誓发愿的,那是迷信!”邱老师批评说。 于芳微微一笑说:“虽说是迷信,但也能看出张玉英的确说的是心里话!” “我同意于老师的看法,不然的话,张玉英绝不会纯心就想让车压死的!” 邱老师看看两人,很不高兴,无奈地转而又面向了前面,既是讲给对张玉英听。又是讲给于芳和西门光辉听:“我却感到你张玉英方才讲的并不完全都是真话,老师却认为你在关键地方上态度很不老实,并且是打了马虎眼的。” 张玉英顿时怒容满面,十分激动说:“邱老师!你如果这样说。那你是对我的诬蔑!” 邱老师内心很是生气,立刻现出红头胀脸的面容,但尚能保持一份冷静说:“我说你打马虎眼。我是有根据的:因为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夏玉玲当我反映你的情况时。和你今天讲的出入很大……” “那邱老师你可以替她讲出来嘛!”张玉英没等邱老师讲完便打断她的话说,而且“替她”两字的字音说的很重。 “我不能讲。因为我要让你先讲,老师是尽量给你一个机会的!” 张玉英冷笑一声说:“还给我机会?!邱老师你真要有心给我机会,那就该在夏玉玲向你告我状时立马把机会给我,结果你没有这样做,反而先向上做了汇报,弄个满城风雨后,现在才想把机会给我,是不是晚三村了?!假设老师早把机会给我,何必让我至今还站在你们面前处于受审的地位?!你们还让我说个啥好呢!”说完,潸然泪下。 邱老师低头片刻,但又把头抬起来,十分固执地说:“张玉英同学,咱们的话谈到这个份上,老师也对你说句心里话,你如果再执迷不悟,那老师只好……” “你无非就是想把我开除了呗?!那就随你的便好了!” 于芳和西门同时说:“张玉英你要冷静,到任何时候也不许信口开河!” “本来嘛,若不然的话,我这书还念个什么劲儿?!” 两人紧递眼神儿。 一切邱老师都看个明白,大笑了说:“其实你们都误解了,我并没有马上便想开除张玉英的意思,老师是因为她很顽固,可以说是宁住了一扣,态度死硬死硬的,让我也没有办法,那便不得不找夏玉玲来,当面对证一下!” 于芳和西门阻拦说:“邱老师,我不同意你那样做!” “不!于老师和西门同学,你们不要不同意,阻拦邱老师,我举双手赞成找夏玉玲来当面对证,我不怕!” “你可要想好了,对证后的事实那便不属于你张玉英主动承认的了!”邱老师说。 “那当然,我想好了,到什么时候我都无地埋怨!” 事已至此,于芳和西门也只好同意。 西门按邱老师意见,去到外面先把围观的学生逐一驱散,然后把夏玉玲找进来。 夏玉玲站在张玉英左侧靠近前台的位置上。 邱老师对西门驱散学生表示满意。 张玉英却说:“我倒是不怕同学们围观,让大家知道知道更好,都能给评评理! 邱老师首先向夏玉玲讲明找来的目的,还提出了要求。 夏玉玲脸顿时红起来,并表示说:“请邱老师、于老师,还有西门同学放心,我完全能如实回答你们提出的一切问话。 邱老师说:“那好!”转而目视张玉英说:“老师虽然把夏玉玲找来了,但我还是要给你一个机会,你要认真地考虑一会儿。” “我不用考虑了。” “那你便将老师向你提出的问题重新回答一遍!” “我不是已经回答完了吗!” “我是说要你重新再回答一次。这话难道你不明白吧?” 张玉英只好又将事情重新讲了一遍,讲的几乎和方才那次讲的近乎一字不差。 邱老师示意夏玉玲发言。 夏玉玲脸红得如猴腚一般说:“我不是不说。只是因为有西门光辉男同学在座,那种话我当男生面怎么能说出口呀?!” 西门听了这话。顿时不好意思,欲走不是,欲坐不能,很是尴尬。 邱老师一时有些麻爪子了,想来想去说:“咱们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是我奉命搞的组织活动,不管是什么话,你尽管说好了!” 夏玉玲低着头说:“让我说我就说!还记得那是刚开学的第四天的晚上,在咱们女寝室。我跟张玉英铺挨铺住着,两人还都是班干部,我因为刚从家里来学校上学,家中老妈身体不好,我一来上学便无人照应,我就直门闹心,我就对张玉英没事儿闲叨咕,我说张玉英呀,你说我怎么了。自从打家来到学校上学后,每天不管是什么时候,总是闹心,这可怎么整?张玉英就笑嘻嘻说。闹心不怕,一闹心你就抚摸你自己,管保好使。不信你试试看。我就问她得抚摸哪?她说闹心你说摸哪?!她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她当时就瞅我的前胸和身下边。我可也就明白了。就这么几句话,这不张玉英今天也在这坐着。有话也可以讲嘛!” 张玉英嚯地站起来说:“夏玉玲你说的不对,你竟敢当着大家的面给我加不少花点儿:比如她说她闹心,当时她是说‘有时闹心’,不是刚才说的‘不管什么时候总是闹心;再有她闹心原因,当时她根本没说由于她妈身体不好,而是直接说的‘她总闹心’,还说‘这可怎么整’,我才说闹心你就下手摸,其实就是‘捂’的意思,本来嘛!我方才已经说过一回,农村有多少老年人,心一不好受,就用手摸着捂着,边捂边说,我这心啊,可难受死了!可夏玉玲她在这却说什么我告诉她‘闹心你就抚摸你自己’,根本没这个话, 我更没有瞅她的前胸和下身,她在这纯粹是勾大天……” “仃!”邱老师命令般说,“咱们的谈话不能为了谈话而谈话,更要注意影响,所以用词一定要准确,不能总说摸摸的,也不要说抚摸,老师以为用‘自慰’这个词比较好,不管谁发言都要改正过来,这样比较文明些。张玉英,你还接着说下去吧!” 张玉英辩解道:“我当时只是说摸的话,也即是捂的意思,根本不是邱老师说的自慰!” 夏玉玲急了说:“邱老师说的对!张玉英当时告诉我摸就是自慰的意思,这是一点儿也不假的!” 张玉英说:“夏玉玲你是强加于我的,我可没说自慰。” “那我问你张玉英!你说的摸,是要我摸哪里?” “你说闹心问我怎么整,我才说让你摸,这明显是说摸心,这还用问吗?” “那心在哪?”夏玉玲问。 “心当然是在肚子里!”张玉英说。 “这不就结了!既然心在肚子里,那能摸到心嘛?!肯定摸不到,这样,要摸势必要摸心的外面,心外面是哪里?不是胸乳吗?所以她张玉英说摸就是摸这疙瘩,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当然也说明邱老师提示用自慰一词是完全正确的!” 邱老师顿时神彩飞扬说:“你俩谈到这里,老师要不偏不倚公正地谈点看法:我首先说张玉英谈的,……”话仃下来,摇摇头说,“老师在此不得不坦率地说一句,你张玉英说的令人难以置信,而夏玉玲说的,一般来说,还是符合实际的!” 张玉英一听这话,先是对邱老师一声冷笑,然后直视夏玉玲吼道:“我要揭发你夏玉玲一件事儿,也请邱老师,还有于老师,和西门光辉同学听好了:就在我跟夏玉玲咱俩那次说话后的那几天的晚上就寝以后,我看夏玉玲的手在被窝里一动一动的,我就纳闷儿,她干什么呢?我看了有一会儿工夫,我用心一想,我明白了,夏玉玲她正如邱老师说的,她是在自慰呢,并且她自慰绝不是从中学开学才开始,想必是她在入中学前在家里时早便自慰上了!” 夏玉玲几乎如发疯一般说:“张玉英你纯牌诬赖好人,还,还说我自慰……我手要是真在动,也是在挠剌挠,我可不像你……” “不对!你肯定不是在挠剌挠,因为挠剌挠必然是挠这疙瘩刺挠时,那疙瘩又刺挠上了,这样,当这疙瘩还没挠完时便又想挠那疙瘩,结果越挠地方越大,最后挠了一大片;而那天你的手始终在一个地方动弹,这是为什么?” 西门微微一笑,低声对于老师说:“看来还有意外收获,事情显然是越来越复杂了!” 邱老师也不得不笑了,但须臾之间又显出一派镇静而又沉稳的样子,严肃地叫声张玉英说:“老师请你要冷静,冷静你懂吗?!当然你心里有啥话都可以说,但你不要忘了老师今天是在和你谈话,那么老师要正式问你一句,‘正式’这个字眼儿,什么叫正式?想必你是明白的!好!老师问的是,你张玉英到底自慰过没有?” 张玉英却说:“既然老师这样问我,在我正式回答以前,我要告诉老师一句话,我和东方红是去过你家的人,你的饮食起居我是了解一些的,在此我倒要反问一句你邱老师你,你过去有没有过自慰的情况?” 邱老师啪地拍了桌子,喊道:“张玉英!你嚣张得很,我是在问你,知道嘛?!反过来,你怎么能问起老师这种话来?!啊!” “因为我不明白,既然你可以问我,我为什么就不可以问你?” “我问你,这是学校领导安排叫我问的!” “学校安排也不行!因为学校这样对待我们女同学是完全错误的!” “你敢说学校错误?!那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张玉英一声冷笑说:“我就兜着走!能怎的?!” 邱老师气的嘴都发抖说:“好,好,好……” 于芳诡秘地说:“这话谈的,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这时在窗玻璃外面,不知何时又围满了观看的学生,传出了一阵又一阵笑声。(未完待续。。) 正文 44东方释古非狂语 西门论今是真言 44东方释古非狂语 西门论今是真言 晚上,东方红正在寢室躺在铺位上闭着眼睛休息,有人嚯地推开房门,站在门旁乐呵呵地朝室内看着。曹珍、于春花等几个女生一看是小有名声的张玉英来了,便都一阵惊喜,齐声喊,快进来,到屋里坐坐吧!张玉英对大家这份热情也感到挺欣慰的,忙说不了,我是来找东方红的。早已睁开眼睛的东方红便起来迎出门去,两人来到那棵大柳树下站定。 张玉英没用分说,先埋怨起来道:小红,你下午干啥去了,为什么没有去听邱老师他们与我的谈话?我身在难处,你竟然不关心你的老乡?!东方红感到委屈,直说了自己也去了,在学生会的窗外同样趴了半天。张玉英便问,我在屋里回头几次怎么没看见你呀?东方红说,外面那么多人,你就回头多少次,只是拿眼睛一瞭,怎么就能看到?!张玉英才嘻嘻笑了,十分开心说:“我是假装气你的!”东方红回说:“你这个该死的,你假装的气我,我却倒真的气得够呛!” 说笑了一回,张玉英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说:“下午的谈话,从始至终你都知道了吧?” “哪呀?!隔着窗玻璃,外面又那么多同学,挺挤不说,有的不是说话就是笑,声音吵杂得很,气的我越想听越听不清楚,结果听个稀里糊涂的。” 于是,张玉英如竹筒子倒豆一般,原原本本学说了谈话整个过程。尤其是当众揭发了夏玉玲和含沙射影地暗示出了邱老师背后个人不轨的行为等等,讲的更是全面而又细緻。可以说一字不差,连她们当时讲话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情。都讲的清清楚楚。末了说:“这回我憋在肚子里的这口恶气总算出来了!” 东方红听得也很高兴说:“看你的样子,这回真的改恨了?!” “是!我真改恨了!” 东方红叫声英姐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却说不上为啥,并不完全赞同你那样与她们针锋相对,并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还一报的。……” “我凭什么不那样?” “因为不像别的事情,那毕竟是我们女人的私事儿,我说的我们当然也包括她俩个,还是那句话:兴她们不仁,不兴咱们不义!” “我可没那个肚量!但我针锋相对只是对着夏玉玲。而对邱老师,我就没有直说出来,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我老师,得给她留点面子。” 东方红想了想说:“有点儿区别倒对,尤其是对邱老师,一定不能明说,要若明若暗的点到为止,话说出后。有如外面遮掩着一块溥溥的轻纱,让人像似看到又像似没看到,这样才能容易让对方接受,同时还显得我们很有分寸!” “我可不是。照你那样说,便压根不说好不好?!” “不!是要说的,但说不能像你对夏玉玲那么说。你那样说不但让人家寒心,也让自己心里不安!” “不安就不安吧!你忘了她背后出卖我了?!你小红那样都好。就是有时心太软不好!” “那也不是!”东方红显出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我说的不仅仅是她俩个。我说的是学校这些领导,他们应该先和你谈谈,帮助帮助你,而不应该用现在这种态度和方法对待你的!” “你说这个还差不多。”张玉英似乎方才话犹未尽说,“今个下午我能把气都出来,多亏了于芳于老师和你那个男朋友西门光輝同学,我是因为有他俩助胆子,才有勇气把什么话都讲出来。” “哪里呀?!英姐!要说助胆子,我看主要是于芳于老师,西门,他倒是在其次……” “谁说的?!西门也起不少作用!但也倒是,于芳于老师起的作用大些!” “就是呢!” 张玉英忽然说:“我方才还忘记和你说了,于芳老师头在邱老师和我谈话前,在女厕所门口还当我讲了不少她和艾书记俩人之间的事儿,怪招人笑的。” “她怎么当你讲的?” 张玉英便又从头至尾讲了一遍,然后说:“她开始讲时,就连我都替她害臊;可讲到后来,我也感到她说的有点儿……” “怎的?你怎不说了?!” “我是说,她讲到后来我也不而乎了;甚至多多少少有点儿羡慕她了。后来我自己心中也纳闷儿,我怎么会这样?!” “一点儿不奇怪,因为咱们都是女人,上次我不也对你说嘛,她就是怎么的,我对她总是恨不起来,相反还觉得她做的像对似的。” “我也是,我真不明白,这其中是个什么道理?” “我知道一些,因为于芳于老师头两天看到我一回,两人唠的可投缘对意了,她也什话都对我说了,讲她从小时,就爱穿活裆裤,说穿死裆裤不透气,下边还捂的慌;这也倒行,一个小丫头,一两岁时谁不穿活裆裤,但到大了四五岁五六岁时,你猜她怎的?” “怎的?难道她大时还穿活裆裤吗?” “那倒不是,可也差不多少的,他竟然要穿一条小布裙儿,而里面却若不穿裤衩,说只穿小布裙儿风凉,撒尿得劲的很,一蹲下便哗哗尿,撒完站起来还不用提裤子,省事儿多了。她妈宠惯她,真给她做了一条花花裙子,让她穿上。还说一个小丫头片子,随她便吧!结果啥事儿都随她便,于芳也总说,我妈都让我随便,关你别人屁事儿,后来她家乡的人便叫她‘于随便’,真招人笑!” “怪不得的!今个儿在厕所门口唠喀时,她还冒出一句我‘随便’的话呢!” “你看看?!我就说呣!那她是过去说惯了,到学校后一时改不过来。你不信就留心她以后的说话,‘随便’这两字还会不时说出来的。” “真挺有意思!” “后来。有一天我去医务室开药,邵医生话赶话也谈起她于芳的事儿来。我便问邵医生,于老师跟艾书记有染,我为什么就恨不起来她呢?邵医生竟然笑了说,她对于芳也恨不起来。我便继续追问她,到底是啥原因?邵医生便说,对这种事情绝不能笼而统之地讲,我问怎的,她便让我把于芳和艾书记的媳妇放在一起比较起来看,我说。如果那样,那于芳真比艾书记媳妇强多了,艾书记媳妇无论是长相、人品、为人处事儿等等,她若和于芳比,她是要哪样没哪样,并且她压根儿就配不上艾书记;邵医生对我的话百般赞同,不仅赞同,后来还冒出这么一句,若她是艾书记。早便跟他媳妇离婚了,一旦离完,马上就把于芳娶过来,大大方方地摆上几张桌子。好好待待亲朋好友,大家在一起要好好乐呵乐呵!说完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便说她,我说。邵医生你说的不对,一个人不能动不动就离婚呀。特别是一个女人进一家门出一家门不容易的!她连相儿就反拨我,说我年岁小。什么不懂,更不了解艾书记两口子的情况,艾书记的婚姻原本是双方父母包办,相互之间根本就没什么感情,至于能到一起,艾书记当时是个生葫芦,认为爹妈给娶媳妇,为的就是入这个洞房生儿育女,媳妇再不撩人,也在眼前摆着,谁能不动心呢,也就行起了好事儿,事毕便觉得有说不出的好处和新鲜来,但一长了,随着时间的逝去,觉得媳妇下面那地方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新鲜,变得平平常常起来,艾书记便好生奇怪,想来想去,才顿然明白,原来是上面的脸长的不享人,这才感到不行,于是兴趣日益大减,方才懂得人干事——无论是干人的还是被干的——其实都是在干脸的!(邵医生还特别加以说明,作为人的下面其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样的,特别是女人基本都相类似,相对看男人的大小粗细倒是有一点因人而宜,有一定差别)不然如今为什么婚姻法规定婚姻自由,婚姻自由包拓结婚自由,也包括离婚自由,想保证这两个自由,必须大力提倡恋爱自由,这里面最最主要的是要坚决彻底反对和取缔一切父母包办的现象,谈恋爱搞对象完完全全是男女青年自己的事情,小至于我们的父母,大至于我们的社会,要把在缔结婚姻上面的权利切实而毫不含糊地归还给他(她)们青年自己!新中国成立后,衡量我们的青年是否真正获得了解放,从某种意义上讲,就看婚姻和恋爱自由这一点能否真正得到落实。不然后患无穷!这里还说艾书记他的一家,时至今日没有一点幸福,既怨不了别人,也怨不了艾书记两口子自己,能怨的只是双方父母!既然他俩的婚姻早已形同虚设,并且双方目前依然不够明智,没有勇气正视他们的现实,不能果断地结束这令人可悲的婚姻,就在这个夹当儿,同样有人间大欲并有选择婚姻权利的(并且一向主张并且是有随便个性的)于芳难道就绝然不准勇敢地参予这个行将死亡的婚姻里面吗?!我认为一切心胸不甚狭隘并且有一点儿良知的人们不仅要准许她而且要大胆热情地鼓励和支持她参予进去,原因就是只有这样才能对那个毫无生气的婚姻起到如酵母一样的催化剂作用,又能像一缕春风和一阵朝露一样带去活力和生机,从而使原有那名存实亡的家庭早些结束,同时还能催生那原本就应该存在的同时也是令人惊诧与羡慕的并且还是让人感到既脆弱而又富有活力的爱情早日诞生!” “你还挺会用词的呢,我还头一次听你这样讲话,看你那激动的样子,连前胸脯子都一起一伏的,让我听起来都好不安生!” “不是,我是把邵医生的话学说给你,原来她真就是这样说的。” “这是我早已知道邵医生原本就是个女的,不然谁若是刚听见你这样说话,还以为这人一定是个酒懵子。才这样胡言乱语呢!” “那倒不是,邵医生是大夫。她是从人的生理角度看问题,讲的也不无道理。并且她还说了不少呢!” “她还说什么?” “ 她还说,由于过去大多婚姻都是父母包办的,夫妻二人由于没有深厚的感情做基础,这便给正个当下刚刚组合成的家庭,带来一种全社会性的病态婚姻现状,表现在情感上貌合神离;而在生活上,她说的生活主要是指男女之间的合房,往往男人总是看不上女人,喝完大酒像幽灵一样。不是去外面到处游荡,就是在家里表现一种獸性出来,既不管女人如何长短也不管女人同意不同意,如土匪强奸一样,完事便拉倒,常此以往,其结果,两人在感情上的裂痕不断加深,最后不是男人粘花惹草。便是女人红杏出墙,致使家庭风雨飘摇每况愈下,最后结果必然都走一条路——那便是离婚!” 张玉英摇头说:“那也不尽然,就拿咱俩的家乡牤牛屯来说。没听说有谁家离婚的,就是这镇上也没看见有几户,学校眼下更没有。再说艾书记和他媳妇近期也不一定就能离开。” “那也不一定,邵医生说。社会上的事情,不是今天晚上有了因。明天早上便结下果,而是有相当长的一个时期的孕育过程,一旦时机成熟,那便如大海长潮一般,将会是浪涛翻滚,一浪高过一浪,邵医生预计,十年二十年以后,最迟超不过三十年,离婚将在我们国家势不可挡!” “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那社会不乱套了!” “那也未必,因为离婚不一定就是坏事儿,也许是一件好事儿呢!” “这也是邵医生说的?!” “不是她说的!”东方红沉默下来,若有所思,眼睛望着南面大餐厅的屋顶,仰头又看上面的天空乌蒙一片,片刻后笑了说,“既使是乱,倒也不至于乱哪去,因为你我最近都学了中国古代史——原始公社时期人们生活的情形,那时还叫原始**社会,虽然原始,但也不无公平和正义,而公平和正义便是美好!那是怎样的一种美好呢?我根据老师讲的原始公社制度的状况,当时是属于母系社会,带有部落制的特点,个个部落的首领开始都是女的,并且实行的是群婚制,这群婚制便很有意思,生下孩子后,孩子只知道母亲是谁,但不知道爸爸是谁,就是有个姓氏,也是姓母亲的姓,不可能姓父亲的姓,因为根本就找不父亲的下落,你说是不是?” “我看不一定,原因是那个当父亲的,既使就是记不住的话,可以用笔记本记上,不就知道了!” “笑话?!那时连纸都没有,哪还有笔记本?!更没有一只笔来记!就是记,也要以结绳的方式来记,那好,但你今天记了,明天还记不记?!明天记,后天呢?一个女部落长,今天她找这个男的来,明天她又找那个男的来,后天可能又换一个男的来,长此以往怎么记得了?!再说用以记事的这个结绳放在谁手里保管,你可能说,男的记男的,女的记女的,行!各记个的,但如果其中一方不慎就将这绳子丢失了,那又怎么办?!再说不是一个男的跟她,而是有很多男的跟她,如果都记下了,其中有的一定有记错的时候,或者把你记的偸偸换成我记的,甚至是打了起来又怎么办?!所以我说是不可能记的。那时如果只能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就好不错了!” 张玉英思衬半天说:“我就不信了,怎么能记不过来呢?!那时一定也是男子白天出去干活儿,晚上才跑到女部落长家来亲近个没完没了,等到完事时再将绳子结个疙瘩,然后便挂在墙上,如衣服挂一样,谁的就是谁的,我就不信,怎么能丢了或差了呢?” “你说的不对,那时的女部落长哪还有个正经的家呀?!历史老师没讲嘛,都是游牧部落,居无定所,不是在山洞子里,就是在那棵大树下,并且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且是群居,哪怕是迁徙,也是一帮子一帮子的,如放羊似的。这样。人与人接触与交往便不可能有固定地点,也没有固定时间。哪怕是干那种事情,也不仅仅就是在屋子里。也可能是半道上,时间也不一定就在晚上,或许是就在大晌午头的烈日之下也说不定呢!再说了,就那么一会儿工夫,谁干事还能带出条绳子不成?!况且九月怀胎,那记事的绳子岂能保存近一年来时间?!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你要是这么说,那也行,我就依你的;但你方才主要产,怎么还在半道上?” “是呀!怎么没有?!时常便有男人打腊回来。看见漂亮的女人正在小河沟里洗澡,丰乳肥臀十分撩人;女人看威武的男人更是面色红润,肌肉丰满,手提着一把钢叉,肩头上扛着腊物,既有兔子,又有山鸡,其行走的样子煞是好看,再一细瞧。下面那粗大的阳物还一晃一晃地摆动着,噼噼啪啪打着大腿……” 张玉英哈哈大笑说:“真没承想,你小红也能这样说着带有浑腥味的话来?!” “还我小红这样说话?!你也没看看自打你的事儿被他们嚷嚷出去后,有多少同学到一起说话都是素的。不带浑腥味,我看没有几个,不时便听到令人作呕的话来。什么又摸又扣的!” 张玉英脸红点头。 东方红笑了,接着方才话头说:“……于是。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頓时便都有情有意。说不定就在路边行起了好事……” “我说东方红,你可别糊说了!怎么能在大白天,还在路上,那他们不怕别人笑话吗?” “笑话什么?!那时就那样,人不管是出门儿还是不出门儿,个个总是赤着身子……” “谁说的?!不说穿树皮吗?” “这你说的对,他们是穿树皮,一条一条的,那是为了御寒,可身子照样能让外人看见;尢其是男人那物件就那么提溜着,如方才我说的,走起路来还乱晃;更让我们今天的人不可思议的是,女人来了月经也随便让血顺大腿咕嘟咕嘟淌下来,不也得挺着?!那时就那样,很正常,压根儿就不存在谁笑话谁的事儿呢,因为谁也不往那上想,笑话个啥?!” 张玉英说:“那可真够苦的!” “苦啥?!你是拿现在的眼光看邃远以前的事情,两厢根本无法相比。原因在于那时的人从类人猿刚刚才变过来,还带有动物那种天然的习性,男女不仅都裸露着身体,并且大欲是人身体的需要,或者说是本能!所以,那时的人绝不像现在的人,他们百分之百都会对男女到一起感到快慰和光荣,并且从骨子里绝不会想到一丝一毫的什么羞辱呀和可耻呀;而且我还想,如果某对男女正在行事时,很有可能有许多男的女的在一旁高兴地观看着,甚至给鼓掌,喊加油;当然也许有的边看边着急,着急怎么办?!只好耐着性子等一等,等人家完事时,再和其中某一个异性商量,如果那个人仍有兴趣,便再进行交合;而绝不是像现实的一些人,一旦看见了便想入非非,顿生恶念,以至如何如何……,因为上古时的人都善良、纯朴得很,什么事情都按事前约定的次序办事儿!” 张玉英哈哈大笑道:“你可拉倒吧!就是再善良再纯朴,也不能一个坏人没有呀?!” “你可不能当笑话听,假设说有坏人,那也极少极少,迂劲儿也可能有一个半个的。一旦出现了,他将受到到女部落长严厉的制裁,开始女首领认为,是他那阳物的罪过,便把他的阳物割下来,当时还有个说法——谁惹祸谁挡!后来明白了,并不下边的阳物惹的祸,而是上边的脑子在作怪,便加重了刑罚,将其五马分尸,或者让几个彪形大汉从山顶上扔到山沟里喂狼。由于严酷,所以一般很少能出现那样的恶人。” “你若是这样讲,还是可以的。再有,你说都不知道羞丑也不对,凡是人不可能不知道羞丑!” “这个你又说错了,他们开始是像我刚才说的,不但男女两人有心情到一起是那样的,就是一个人也是,正如你讲的你们班班长夏玉玲那样,谁一旦闹心,那便可以像邱老师说的那样。大大方方地当众人面自慰一番,当然也可以求谁来帮助抚摸抚摸。那都很正常的,可不像现在我们这些人。比如你,就说那么一句话,便让人家追问得六门到底,甚至怕得连有地缝都能钻进去。因此,我认为人们有了懂得羞耻的心里,那是原始社会大大向前发展以后的事情,人们有了尊严,才一步一步地穿上衣服!但这也要全面地看:我们一方面要看到这是一种文明,是进步;另一方面也要看到。所谓的文明是表面上的文明,在文明的背后,也既是说,当一个人知道羞耻,对身体进行遮遮掩掩时,正说明他的思想已经不洁净了,开始肮脏和龌龊,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相对于原始人的和谐、大度与公开。这正是一种退步,也是一种悲哀;须知一个刚下生未懂事的孩子绝不会这样的羞羞嗒嗒,因为他的心里洁净得肯定如一汪清水!……” 东方红讲到这,张玉英不无惊异地说:“小红。你真行啊!我万万没想到,你这嘴皮子怎么变成如小刀片一样的干净利落,还刷刷的!” “那倒不是。我是受到邵医生那番话的启发,并根据我听历史老师的讲课所得到的知识。再加在我个人的猜测、想象、推理和判断,才最后形成现在的看法。当然不一定完全正确。但也差不哪里去!” “我知道你不是瞎讲,你是在给我吃宽心呢!” “我不只是讲给你听的,我还就着于芳老师的所作所为为她争争口袋。也即是说,对她应该有褒有贬,而且褒要多些,这才是我的观点!” 张玉英顿时又思虑重重说:“你说倒是头头是道,但我的事可惜不是你抓,所以现在我真不知道,邱老师和艾书记他们将如何处理我?” “我估计不会怎样的,因为你没有承认,再说又不是你一个人,还增加个你揭发的夏玉玲呢,我看她比你还严重……” “就怕邱老师庇护她!” “就是庇护的话,邱老师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护着她,再说你还有于芳老师和西门光辉两个呢,她俩能倾向你说话的。所以,邱老师至少应该对你俩个都一视同仁,你说对不对呀?” “那倒是!”张玉英同意东方红的看法说。 然而,事隔一天后的下周一,趁早饭后上课前的时间,邱老师直接找来于芳和西门光辉到学生会,商量对张玉英如何处理。为不躭误西门上课,邱老师既很着急又假心假意地开口便说:“这个张玉英呀!我真拿她一点儿办法没有:你俩个还曾记得,上周六我们三个同她谈话,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机会让她承认错误,可她拎个灌铅脑袋,一点儿也不开窍,从始至终执迷不悟,一直顽抗到最后。死逼无奈我把情况向艾书记作了汇报,艾书记又请示了孙书记,孙书记听了十分生气,很果断地说,这个张玉英竟然这样,那咱们还和她扯什么,你们马上拿出个意见吧!孙书记说完便干别的事儿去了。看来是一点儿余地也没有了。所以,今天我把你俩找来,根据两位书记的指示,我们先提出个处理意见,然后再向他俩汇报,最后决定权在孙书记那里。我初步的想法是,只好将张玉英做开除处理,你俩个再考虑一下,看这样行不行?” 于芳和西门光辉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互相示意着。 西门笑着说:“开除我看重点儿,能不能先做勒令仃学处理,时间以一到两周为宜,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我同意西门同学的意见,还是要再给她一次机会为好。” “我不同意你俩仃学的意见,那样太轻了,屁扯扯的,啥事不顶的。” “但要开除,那邱老师你须拿出个理由来,不然怎么能让张玉英服气,又如何向全校师生交待?!”于芳说。 西门附合着于芳说:“我同意于老师意见,应该拿出一个正当理由,要不然咱们三个会让多数人打嘴巴子的!” “西门同学!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我们会叫谁打嘴巴子?”邱老师很不高兴说。 “我那么说是怕我们三个被动,完全是好意呀!” 邱老师气得低下了头,前胸脯起伏着,面部能听见喘气的声音。忽然又抬起头来说:“理由也是很明显的:正如张玉英自己上周六讲的,她对夏玉玲讲完那句话的当天晚上连及以后几天的晚上,她都发现夏玉玲蒙着大被在抚摸着自己。这足以证明了两条:一证明了她张玉英说的那句话的真正意思就是抚摸女人的私处,而不是像她强词夺理辩解说的那样,什么心口疼,摸的是心;二更证明了夏玉玲的抚摸,正是表明了是她张玉英言说的那句话所直接产生的后果。而且我说的这两点其前后之间有接着因果关系,并且是完全符合事物的发展逻辑的。” 西门低头看着于芳,小声说:“邱老师讲的是不是也有点道理?” 于芳直视一眼西门光辉,又针锋相对地看着邱老师说:“邱老师你说的有道理是有道理,但你的所指不能只指向张玉英一个人,因为她自始至终也没有承认夏玉玲指证她的所谓的错误;相反,张玉英所揭发的夏玉玲的错误,让我们听起来倒是完全可信的。因此如果要研究如何处理,应该将她俩一併来研究才对!” 邱老师嘿嘿一笑说:“咱们是在和张玉英谈话,要处理的是她一个人,再说处理夏玉玲,两位领导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呀!” “邱老师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我们研究处分应该针对谈话中所暴露出的问题,哪个领导也不能带任何框子呀?” 邱老师怔怔地并无可奈何说:“那夏玉玲也没有承认,这又做何解释?” 于芳说:“张玉英不也没有承认?!” “这便说明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底,应该还继续谈下去才对!”西门提议说。 “事以至此,你们说还怎么能谈下去?除非关她俩的紧闭,还差不多!”邱老师冷笑说。 于芳奚落说:“再不像旧社会私学舘的先生打手板能差不多,她俩个不用多,我猜一人就狠狠打,少则十板,多则二十板,就能把她俩个打告饶,保证马上说真话!” “我可不能打,要打你于老师打吧,再不就西门同学打,大小伙子,还有劲!” “我可不打!原因是我不能以错置错,再说了,我今天说一句我不该说的话,不管张玉英也好,还是夏玉玲也好,两名同学尽管已是个中学生了,但准确地说,都还处于发育成长时期,都还很不成熟,事情又是她们的难以启齿的私事儿,别说本来就没有,她们不能讲;就是真有,我看她们也不能讲。所以,我认为学校采取的这种公开谈话的方式就很值得研究!” 于芳赞成。 邱老师惊讶说:“这倒是个新的看法,但只能是西门光辉这样说,我可没胆量如此讲话!”我再问你西门一句,你讲的,我还向两位领导汇报不呢?” “你汇报不汇报,那是邱老师你的事儿,我不能管;但我是要直接当领导汇报的!” 上课钟声响了! 邱老师觉得没趣说:“不行就先碰到这吧!”(未完待续。。) 正文 45辉哥好奇试姊意 红妹难耐吐春心 45辉哥好奇试姊意 红妹难耐吐春心 西门同学虽然要将自己的看法向领导上反映,但上完上午四节课——过了半天时间——正在吃中午饭时又犹豫不决起来:尽管自己是学生会主席,又参予了与张玉英谈话,然而个人的真正身份毕竟是一名学生,要反映的事情又并不是个人的私事,而纯属于组织上的公务范畴,独自一人去见领导,未勉有些唐突。但如果自己不去而只让邱老师独自去找领导汇报与张玉英谈话情况时代为向上反映,根据个人以往的观察,又不太相信邱老师,因为她很有可能加些个人观点,不照自己的原话如实向上边反映,这样无形之中显得个人对领导上不够尊重,极容易让领导对自己产生看法。而且反映的问题因为涉及到女人的私事而显得十分的敏感,一旦有了出入,领导上又不能找自己对证,将对自己以后的进步极为不利。便觉得非同小可。于是想找于芳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见。于芳是自己的义姐,并且她与艾书记关系密切,同时她也参予了谈话,况且又有明确态度赞成自己的看法。最好能与她结伴而行,一同去见两位领导,较为得体。便迳直去了教师的小食堂,却是没有见着于芳,再去女老师寢室看也没有,不知道去了哪里。索性独自来到学生会,屋里空荡荡的,一缕阳光直射进来,灰尘在一道长长且明亮的光柱中上下飘浮移动,便顿感无聊与寂寞,遂之伏在桌子上睡去。 无独有偶。此时正在厕所里蹲着解手的于芳也想找西门光辉。于芳得了尿道炎,吃了几天的药病也没好。一撒尿火烧火燎地疼痛难忍,为了消减病痛的折磨。女人往往都是这样,便想找个异性闲聊,借以转移大脑的注意力。开始想找艾书记,又一想不能找他唠闲喀,那样让外人看见,一名二声的不好。既或找他也要等尿道炎病愈后选准好时机,比如周六晚上无人时再找,一见见面,二得把再做一回美事。好好亲近亲近。于是,一边捂着鼻子挡着下面粪坑里的臭味上来,一边想着再找哪个男的相当,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了自已的义弟——西门光輝来。便慌忙提了裤子,拉卡拉卡地来到学生会。 于芳刚一进屋,看见西门正在打盹,便悄悄地从后面撑开右手成八字型,使劲掐住西门的后脖梗子。 西门懵懂地抬起头。一看是义姐于芳,就贱贱地一声:“你干啥呀,人家挺睏的!” 于芳回一句:“你年轻轻的,大晌午头儿。到这来挠什么臊?!” 西门也不理会,半真半假地又伏下头去,一声不吭地枕在胸前桌面上并拢在一起的双手上。 于芳同样也不答理西门。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双腿伸到桌子下面的横木挡上。顺手拿起一张报纸。眼睛带看不看地溜着上面的大标题。 西门抬头偸看一眼于芳,而于芳正好也在看着他。西门便急忙收回目光,又伏下头去装睡。 于芳双脚从横木挡上拿下来,右脚不经意地伸向前去,恰巧碰着了西门的左脚脚尖,心里一阵惊喜:我的脚就不退回来,看你西门这个小八挡子能怎样?! 西门一惊,神经质地将脚缩了回来 于芳暗自一笑:“看把小弟你吓的?!但姐姐明白你绝对是个小生牤子,还未必就知道什么叫人间的好事儿呢!”右脚便又向前进了一小步,却再没有碰到西门的左脚尖。 这时,正在低头伏案的西门的心脏扑噔扑噔跳起来,偸偸在想:既然你于芳的脚伸过来了,我为什么要缩回来呢?况且你又是我的义姐,而且你又是全校女老师中最年轻长得又最漂亮的一个,那么你有来我何不有往呢?!便壮起胆子颤惊惊地把脚尖向前伸进了一步,却是没有碰到对方的脚。就想,她的脚是完全收回去了吗? 其实于芳的脚并没有收回来,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她此时在想,小弟你怎么就一点儿胆量没有,能不能把脚伸到姐姐这边来呢? 室内空寂无比。 西门的脚还想往前试试,却没有勇气。 于芳暗暗在说:我明白小弟你的意思,你现在正在和你那女朋友东方红好呢,你们好你们的,我这只不过是和你临时玩一玩,近乎近乎罢了,并不影响你俩的以后呀,何必那么认真呢? 西门思想犹豫半天,爱怎怎的,便把那脚再次前进了一小点儿,正好碰到了于芳的那右脚尖。自己暗自高兴,原来芳姐你的脚一直没动呀,始终在等着我吗?这扯不扯,你让我好个摸迷糊,更让我好生着急呢! 这时,于芳的脚须臾又缩了回去…… 西门心里忽悠一沉。 但于芳的脚悬即又伸过来。 西门再次感到欣喜,并突然感到这次义姐伸过来的脚再也是没有动,表明其心里是坚定不移的。 两支脚紧紧相对顶着。 于芳嫣然一笑:“小弟,你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西门抬头,脸红的如苹果。 “你长的真好看极了,我小弟!” “谁说的?!我芳姐你长的比我好看多了!” “咱俩一定要好好相处下去!” “那当然,我听芳姐你的!” 下面的两只脚依然还在顶着,并且彼此明显感到脚尖都在用力,其情形有如老牛犄角顶架。 西门心咚咚在跳,问:“芳姐,你吃完中午饭去哪了?” “去一号了,我尿道疼,撒尿去了!” “怪不得的!我说我怎么没找到你,原来你尿道疼去了一号,没拿点儿什么消炎药吃吃。土霉素红霉素之类的?” “吃也不见效,挺着吧。过几天会好的;快说!你找我啥事儿呀?” 西门便说了要与其结伴而行去见学校领导的话来,然后道:“我一个学生。若自己去觉得不太得体,并且头一次向领导上提意见,多少还有点儿害怕,才想求芳姐一起去一趟,却不知你能陪我去不?” “你别说求我的话,你让你芳姐干什么,你芳姐都答应你的!多时去?!不行马上我就陪你去看看!” 说着,下面的脚再次去顶一下西门的脚,却用力过大。顶到了对方的脚面上,不得不下意思地抽回来。 两人都笑了。 双双同时站起来。 西门一脸微红,于芳心旷神怡,再次相对一笑。 于芳才牵着西门的手,出门来。 此行很顺利,两人不但见到了艾书记,并且三人谈的很是投机。更由于于芳的美全,艾书记还领着一起去见了孙书记。 孙书记一见来的三人中竟然能有个于芳,接见便相当的热情。但对西门光辉所谈的意见却不甚了了。并且始终保持缄默……可由于于芳坐在他的身边,还时不时地眉飞色舞看着他的脸插话,才让孙书记特高兴地露出一张笑脸,表现的样子是色色的那一种。 谈到后来。由于上课的钟声响了,孙书记才将几人送到门外,并且依依不舍地对于芳说:“不管你们的意见正确与否。我欢迎你们再来!” 开朗的于芳一笑说:“来!来!来!”又挤一下眼儿,“孙书记。您请回吧!” 于芳这话竟让孙书记拨郞鼓般连连点头,眼睛望着于芳的背影硬是站了半天。才不得不回到办公室。 再说西门虽说孙书记始终没有表态,但艾书记态度却很明朗,明显能看出其完全倒向了张玉英一边。再加之与义姐于芳的如此那般意外接触,更是格外的兴奋,以至于下午的几节课都没有上好,精神硬是溜了号。直到吃晚时,进到餐庁里胡乱吃上几口,转身便风旗般飞一样出来,又马不停蹄去找东方红。 可在一年六班门口见到东方红时,距离上晚自习仅仅还有十五分钟。 东方红便问:“你有啥事儿找我,瞅你像急屁股猴似的!” “还有啥事儿找你?!今天我还真有个好事儿,但是,我要找个地方,才能对你说!” “啥好事儿,还要找个地方说?!” “我给你的老乡张玉英向上边说情去了,并且还差不多少能有效果!” 于是,两人信步来到教室南面的钟楼西侧的僻静处。 西门说:“今个中午,我跟我芳姐先去找艾书记谈的……” 东方红嘿嘿一笑说:“还你芳姐?!叫得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西门脸红说:“可不是我芳姐怎的?!我是怎回事儿就说怎回事儿,一点儿都不背着你的!见着艾书记我先搞个过儿,然后我直接便说了学校对张玉英不该这样大动干戈如审问一般,应该本着善意的态度先找她个别地谈谈才对;我芳姐也这么说的,芳姐还夸我,说西门光輝特有识见,甚至比她自己和艾书记都强;当时我真怕艾书记不高兴,可是艾书记态度却一直很好,并且是很感愧疚地说,当初我们是有一点儿不太冷静,当然了,这主要是在于孙书记,如何长短地说了一通;一旁的花姐一看艾书记这样说,便一点儿不客气地接着说,那你领咱俩一起去见见他孙书记好不好?艾书记说,去见倒行,但见他我真有点儿打怵,再说你俩提的意见正好和他原来的意图相抵触着。芳姐立马拿下脸儿说,你也是完蛋货,你怕他个啥?!党支部门口不没挂杀人刀吗?!我也马上说,艾书记若是现在就去,咱们先把这个意见讲出去,一旦久后情况有了转机,或许你艾书记便能由被动变成主动也说不定!艾书记听我一说,便眼睛一亮是嘛是嘛惊叹着。我芳姐就说,你今天无论如何要领咱俩去,我就不信他姓孙的能扣下你的眼珠子当泡踩不成?!艾书记一扣芳姐这样一说,顺顺溜溜便领咱俩去了一趟……”西门说着,忽然又吐口唾沫。 “这扯不扯?!你怎么还直吐唾沫?!七老八十怎的?艾书记领去后。你们又是怎样当孙书记讲的?最后孙书记又是怎么个态度呀?” “你听我细唠呀,咱几人进屋时。艾书记走在最前面,芳姐跟在他身后。我尾随在芳姐的后面。所以我看得十分清楚:前面艾书记刚推开门进去,只见孙书记正在椅子上坐着吸烟,一抬头见艾书记进来,一声没吱,倒是先点点头,然后芳姐大高个儿一脸笑容呈现在他的面前,那样子叫什么来着,对,亭亭玉立!芳姐亭亭玉立。笑呵呵的,哎呀妈呀,芳姐那笑的,怎么说呢?!就这么说吧,天底下也没有她那么好看的!我芳姐对孙书记说,咱们的孙书记正忙着呢呀?!你听听,她多会说话,还我们的孙书记?!就这么一句话,说得孙书记好不快活。慌忙站起来……,我赶忙给孙书记鞠躬,只见孙书记也顾不得看我了,一门心思地答讪着我芳姐。我便偸偸坐下想,不管是多大的领导,真是那句话。一见着长头发的,尤其是再好看一点儿的。打心眼往外高兴,并且连眼球都发直。东方红你说这是为何呢?” “你今天怎么语无伦次起来,我让你说什么来着,我问你,孙书记最后到底是什么态度?” 东方红虽然这样说话,可西门光辉却并不在乎,两小眼睛色色地盯着东方红说:“你别着急,我一头一头地对你说,汇报开始是艾书记开口先说的,他说于芳和西门同学方才找他了,对学校目前的工作在抓法上,有一些看法,他听了后感到有必要及时向孙书记汇报一下,然后艾书记便让我说,我就看着艾书记和我芳姐一眼,心想我是个学生,并且我已经和你艾书记汇报了,你俩特别是艾书记你得先向孙书记说才对呢,我便用眼神示意他俩,他俩个却还是让我说,我便说了,我说我也是听了各个班级同学有了不少反映后,我做为学生会主席有责任也有义务向组织上正式汇报一下,便又将事前该先找到张玉英个别谈一次,不该这样大动干戈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讲完,艾书记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来汇报的中心目的,是想请孙书记谈谈对反映上来这一问题的看法,以至于还有什么指示,因为事关重大,勉得让我们下边的工作迷失了方向。我芳姐也笑着说,孙书记,事情真像艾书记和西门同学他俩说的那样,无非是尚未成人的丫头片子,一个小女子,也是一个小毛孩子的私事,不必太拿当真的。但究竟应该如何对待,我们几个却有些拿不定主意,心里可着急了,我还和他俩说,不管孙书记工作有多忙,我于芳也一定要跟着你俩去向孙书记汇报一下,因为你是党支部书记,书记便是我们的灯塔,便是我们的舵手,他俩也说对,孙书记是灯塔,是舵手,一定要去汇报。就这样我便跟他俩来了!孙书记一听,可高兴了,还是嘛是嘛地惊叫着,又居然捧起水壺给倒水,并且先给我芳姐端来一杯,还说,小艾子你经常来我这里,小于芳她很少来,讲话还讲的特快,小嘴精薄精薄的,像刀观子似的,讲话讲的嗓子都冒烟了,先让她喝一口水吧!等水给艾书记倒时,你猜怎么的?!结果水壺里没水了,艾书记和我便都说,咱俩不渴,就拉倒了。……” 东方红越听越来气说:“西门!你今天说话怎么越说越费劲,说了半天,那孙书记倒底是个什么态度呀?” “你别急呀,谁说话不得一头一头说?!我不得先讲完咱仨人怎么汇报的,再讲孙书记是什么态度,对不对呀?!” 东方红便只好等候,任西门说下去。 西门说:“孙书记在我们汇报时,一声没吭,咱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当于芳讲到无非是一个小女子的私事时,孙书记不由得就想起了刚开始时自家老伴儿讲的那句话来:女人身上就长那么点儿尊贵的东西,上边挂两个喂奶的,下边有个撒尿的,不时碰碰摸摸也不算个啥),只是他时不时地总拿眼睛盯着我芳姐。而我芳姐也不时地回他个眼神儿,我在一旁便感到我芳姐是挺怪的。也特招人笑的。最后,孙书记瞅着我芳姐嘻嘻一笑说。你们说的倒让我想起咱家你大婶说的话来……他只是这样卖个关子,我芳姐便问他,你家我大婶说啥话了?孙书记却只是一直笑着看着我芳姐,最后也没说他老伴到底说什么话,只是说,你们汇报的问题很重要,我一定记在心里,到啥时候我也不能忽视的。我芳姐高兴说,有孙书记这句话。我们便放心了。可孙书记不知为什么又扯到了他以前在省工农干校学习时的事儿来,他说,记得我那时在干校学习时老师讲过这样一句话,要我们这些人回到工作岗位后,在看问题时,一定要站在党和党性的立场上,不然便不能看到问题的本质,极容易犯错误。还和咱仨人说,今后你们也要这样看问题。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艾书记和于芳也没问他,他俩只是点一点头……” 东方红说:“他这样说话,那于芳于老师怎不马上问问他到底是啥意思呢?既使于芳没想起来问,怎么你也不问问他。那你们不白白地去汇报了,费了好大的劲,这扯不扯?!” “我怎么好问?!我一个学生!但我虽然没问。有一点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孙书记这样半明白半不明白。含着骨头露着肉并且对我芳姐始终笑着说话,就好像他心里有他个人的什么小九九似的!” “他啥小九九?” “他喜欢我芳姐!” “何以见得?” “从咱们进他屋里便能看出来。他对我芳姐显得特亲近的样子,还始终恨怕得罪我芳姐似的,就怕她不高兴!” “你只看到他秃脑瓜顶上的蝨子——明摆着的事儿了;却没明白他说话的真正用意,我估计你们这次汇报,未必对处理张玉英问题能起到什么作用。不信你就看吧!” “那可不一定,我起不了作用行,怎么我芳姐也不起作用呀?!真没看透!你还不知道呢,我跟我芳姐和艾书记从孙书记办公室出来时,我芳姐还说一句话呢!” “说啥?” “我芳姐说,这个孙书记呀!我于芳一进他屋就拿眼睛了他几眼,他便六神无主,立马就摸迷糊了,我看今天咱们肯定不能白来一趟!” 东方红说:“我看孙书记未必就能那样?!” “你若不信,那你便瞅着吧!” 外面已漆黑一片。 东方红要回教室上晚自习,西门一把拉住说:“我想你了!” 东方红想想,嘴唇颤抖说:“我也想你了!” “我不但下课时想,上课时我也思想溜号想!” “我有时也溜号!” “我有时晚上熄灯后还睡不着觉,翻来覆去想;一旦睡去了,醒来后还是想,便一直想到天亮!” “我更是那样!” “不瞒你说,我有几次夜里,那小家伙儿还憋得都起来了,钢硬钢硬的!” 东方红附在耳边说:“我那地方也流几次呢!” 西门惊喜:“是嘛!”并扭捏起来,“我要你,我要你,但我不是那什么,只是想亲近一下!” “我也想要你,也特想亲近一回!” “那便来呗?!” 东方红很是歉疚,微笑着,温柔地说:“别了,你千万别着急,我早晚是你的!” “怎的呀?” “那还用我直说出来呀?!现在不是在读书嘛!” “我不都说了,只是亲近一下吗?!” “那也不行!”东方坚定地说。 “我真不明白!” “我总是有预感,就好像自己身边最近就要发生什么似的!” “你是竟瞎扯!” “不是的!我真的有预感!”东方红说完回了教室。 西门感到扫兴,恨下边还在挺着,支得老高,便往回按了按,依然硬帮帮的,并且有尿要撒,不得不去了一号……(未完待续。。) 正文 46傍晚谁个伤英女 半夜何人拦红儿 46傍晚谁个伤英女 半夜何人拦红儿 就在此时,校长兼书记的孙啸天同志那间办公室里灯火明亮如昼。 孙书记当然还是坐在那张长长的写字台上,桌子上摆着一台旧式摇把电话机,正在一边吸烟一边凝神思考着。但他此刻却不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更不是在想家里日常生活上的问题。因为作为中学的校长的他,在当今社会也算有了一定地位,况且家中还有个泼辣能干的老婆,啥事都不让他操心,所以在工作上他还像过去搞土改时那样肯干,但人有七情六欲,不勉也有疲倦、烦躁和心不顺的时候,毕竟五十开外的人了,在仕途上未必还能有什么长进,便产生了满足现状的思想。俗语说的好,饱暖生闲事,饥饿起盗心,有时不免也想入非非。比如这几天便总是想着于芳,对此别说外人不知道,就连他自已都不知为啥,于芳那如花似的面容不时便在眼前晃动,闹得心里好不安生。此刻自已想了一气,也觉得太那个了,便暗自警醒自已:你想也是白想,人家长得既年轻又水灵,除非你是皇上,不然绝对轮不到你头上!当然人非草木,真要想的话,家里还有个老婆,尽管年岁已大,没什么吸引力,但正如那句古训说的——糟糠之妻不下床,虽然是人老色衰,但既不缺边儿也不少沿儿,就对付用吧!人无非就那么点事儿,作为一名新中国的土改干部,绝不能胡思乱想。更不能与解放前那些有三妻六妾的大地主大官僚比,须知那样比十分危险。不仅对不起党,也对不起人民。就是和与自已一起参加革命的那些同志比。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俗语说的好,知足者长乐,就拉倒吧!自已如此地安慰一番,在心里真还起不少作用,当然也不是一点儿也不想于芳!咱一个工农干部,从不说慌话,心里有时多少也哄哄松松的。 这时。团委书记艾维忠与邱老师进来。 艾维忠说明了来意,是和邱老师一起来汇报一下对张玉英的处理意见。 孙书记点点头,让都坐下,两人落座。 孙书记抬头挺起身先看看艾维忠,又看看邱老师,最后眼睛还是落在邱老师身上。而且那目光就像在寻找什么似的在看着邱老师那全身上下一麻青色打扮,是多么的得体与素朴;尤其是看那件洁净、对开并扣着纽绊,而且看上去不肥也不瘦,同时又恰到好处地显出了那微微隆起的前胸轮廓的上衣。更让人感到舒服并且撩人(用当今的话讲即是性感);又看前襟下方那平平整整的裤门前并拢然而又规规矩矩放着的那瘦弱的双手,又让人不得不想到她好像在捂着什么,但其实却什么也没捂,手的颜色青白相间。年长的人一看,凭着往日的经验,可想到那手的温度一定是冰凉冰凉的;再向上一看那略施脂粉的面庞。虽然可见浅浅的鱼尾纹,但正个脸型尚能显出青春的余韵。并令人感到有一种一个女人独有的那种诱惑与温馨。顿时孙书记感到惊讶,以至目光不忍离去。 骤然间。不由得让孙书记将邱老师的姿色与自家的老婆相比,凿实胜过几分,尤其是孙老师那淡淡的一笑,既得体而又迷人,便更无法与之相媲美。 然而,作为女人的邱老师,在以往同样没少看过如孙书记这样的男人,正如那句话讲的,可以说她能从孙书记的嗓子眼儿能看到他的屁眼儿!可尽管这样,但却不可小觑,因为眼前这个人不仅是自已的领导,更是大有用得着的人,就是这个人,他完全能决定自已命运啊!那么,自已对他嫣然一笑倒未尝不可,但心中却要有一定界限和距离。换句话说,自已心仪之人绝不是他,而是这边这个艾维忠,这才是我朝思暮想的对象。于是转过头来便看着艾维忠,微微一笑,并且用眼神儿告诉艾维忠自已此时内心里的感觉,当然这感觉不仅包括对艾维忠的,也包括对孙书记的。而对此艾维忠也并不糊涂,他同样能心领神会,不说观察到百分之百,也差不了几分。 须臾,平和了心境的孙书记,冷静地讲:“你俩谁先说说?” 邱老师便向艾维忠呶嘴,而艾维忠同时也向她呶嘴。 邱老师温顺地点点头,并向艾维忠说:“那我就先说说?!但如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要请艾书记再给我纠正一下。” 艾维忠点点头。 说来邱老师并非是一切都受制于人的人,他向孙书记汇报,完全出于她自己的想法,首先并没有如实反映事前于芳和西门光辉在研究时提的意见,竟然直接提出了对张玉英给予开除处分的动议,同时还隐瞒了张玉英揭发夏玉玲那天晚上自慰的情况及其诸多细节。最后说:“这个提议是我同于芳老师和西门同学共同商定的。在来向孙书记汇报前,我们在向艾书记汇报时,艾书记说,为了节省时间,就别脱裤子放屁再费那二遍事了(在描述此话时邱老师诡秘地一笑)!干脆直接拿到孙书记那里好一些。并且他还说,上次我们在和张玉英谈话时,他因为替孙书记去公社开会就没有参加上,情况不甚了解,就不听了。”然后又面向艾维忠一笑说,“我便汇报这么多,艾书记你再看看,再说说,并且以你讲的意见为准。” 孙书记眼睛活泛地看着邱老师:“你说完了?” 邱老师一笑,点点头:“我汇报完了!” 孙书记打个长长的哈欠,又慢慢吸一口烟,才向艾维忠哄哄嘴。 艾维忠说:“情况正如邱老师讲的那样,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不过我看对张玉英和处理,是不是重了一点儿。还有……” 邱老师咳嗽一声,脚又碰艾维忠脚一下。 艾维忠明知邱老师的用意。却不予理采说:“我听说你们班那个班长夏玉玲,她那天晚上躺在床上。不是蒙着被在自慰吗?怎么没有对她的处理意见?邱老师。你们可千万别闹出什么矛盾来呀?!” “怎么?!又出来个夏玉玲?!居然还有这种事儿?!”孙书记惊诧地问。 “是有的,是有个夏玉玲!张玉英说她下晚黑时,自已摸自已了。”艾维忠重复说。 孙书记目不转睛地看着邱老师。 邱老师不再否定,点点头说:“不过,那是张玉英完全在报复夏玉玲,当时的情况是,因为我与张玉英谈话态度严肃,追问得紧,她为了转移视线。突然说出来的,硬栽赃给夏玉玲的,夏玉玲根本就没承认!” “是吗?!你再详细说说,张玉英当时是怎么转移视线的。”孙书记又点一支烟,显得很有兴致的样子。 邱老师便又将张玉英上次讲的情况如实复述一遍,末了又重复说:“夏玉玲根本就没承认!” 孙书记嘻嘻地笑起来,十分开心地对邱老师说:“这些个丫头片子,虽然她们脑瓜都挺好使,考上了中学。可就是心眼儿太灵份,那一张张薄薄的小嘴唇儿更贼得很,提上裤子就不……不!我一时又说走嘴了,我是说她们就是说出龙叫唤。她也不能承认的!” 邱老师低头用手遮住左脸,偷偷看着艾维忠嘻嘻笑。 艾维忠却强忍住笑说:“是那样的!孙书记说的完全正确!” 孙书记高兴地说:“算这个夏玉玲一个,再加上张玉英。这就两个了!” “可不?!是两个,我原来为什么要换成邱老师来谈。让她来谈就是不一样嘛!” “邱老师工作是有成绩,这是肯定的。”孙书记看着邱老师说。 邱老师喜形于色说:“既使是有成绩也是领导重视的结果。更是党团组织领导的好,我个人是不值一提的!” 孙书记满意地说:“我才发现,邱老师你这个同志还挺谦虚地呢,这一看你还能够进步!好!好!好!” 顿时气氛热烈起来,并且十分融洽。 艾维忠提议说:“孙书记,是不是研究研究如何处理吧?” “是啊!研究吧!” “我还是方才的意见,好像给张玉英开除处分是不是重了些,并且我还知道她家庭是贫农出身,我看给她个仃学三周处分就可以了!” “是吗?她是贫农?!贫农这我们可要考虑的!”孙书记说。 邱老师说:“夏玉玲也是贫农,再说张玉英的问题是夏玉玲主动揭发的,并且这样做在全校也是首例,可以说也是有功之臣,要加以保护才对!我看如果张玉英要仃学三周,那夏玉玲仃学两周便可以了。” 孙书记思考半天说:“要我看,这个夏玉玲要说有功也有一点儿功,不能说没有功,但她可比张玉英重多了,原因是张玉英只是说了一句话,而这个夏玉玲是真有错误行动的,虽然都是劣迹,但轻重程度是不一样的!这样在处理上我们都是要考虑的。” “孙书记讲的非常正确,那便倒过来,给夏玉玲仃学三周,而给张玉英仃学两周,怎么样?”艾维忠左右逢源说。 邱老师便说:“这样区分开不好,因为夏玉玲多少有点儿功,实在不行,就都仃学两周呢,行不行?” 艾维忠瞅着孙书记说:“我看也行!怎么好呢?!……我看最后就由孙书记定一下吧!” “我同意邱老师的意见,当然也是你俩的意见,都仃学两周!我看大概齐就行,这不像土地改革时定阶级成分,差一点儿也不行,这一个仃学,不能分得太细了!” 孙书记说完,立即拿起电话听筒,要交换台接线公社党委,正好是一把手接电话。 孙书记便通报了情况和处理决定,最后请示说:“我们就这么个意见,看公社领导是个什么态度?” 对方说:“我们没什么不同意见,只要你们把情况搞实便可以了!” “实了实了!”孙书记大声说。 “那就好!现在这些女孩子太随便了,简直不服天朝管了!老孙啊。你们可要对她们加强教育呀!” “好!好!是要加强教育的!” 孙书记放下听筒说:“这破(w)电话,打的真费劲!” 处分决定研究完毕。 艾维忠和邱老师两人出来后。在门外又嘀咕一阵子。只见黑暗中邱老师与艾维忠凑得很近,特别是邱老师还边说边笑。以致还用两个手指轻轻到艾维忠前胸坎上拿下一根草棍儿,捏在手上摆弄着。 两人分开后,根据孙书记意见,邱老师立即回到办公室取支粉笔,将处分决定以校长孙啸天的名义,写在黑板报上,连夜公布了出去。 东方红下了晚自习,一看大门道上站满了人,不知在看着什么。便也挤了上去。一看才知道张玉英受到了仃学处分,顿感惊讶,自觉心嗖地一下下沉,很不是个滋味。再一细看,受处分的还有夏玉玲,不由得骂一声:活该!但马上又笑起来,觉得也挺好的,张玉英还有个作伴的!便想马上回到寝室,去看望并安抚一下张玉英。 刚要走。只见于芳闯闯地过来。一问,方才明白她也是来找自己要去看张玉英的。两人便结伴而行,一起前往一三寝室。 到那一看,寝室内只有本班的女生。自然地分成两伙,分别围着张玉英和夏玉玲。 其中一伙人多,围着张玉英。张玉英一边掉眼泪一边收拾行李。哭诉道,这书是肯定不能念了。不行就连夜要回家去。同学们一边劝说,一边埋怨学校。学校千不该万不该这样对待学生。东方红与于芳同样百般劝慰,东方红还拉着手说,咱们出了事儿后,我英姐你可千万要冷静下来,不能莽撞,既使真不念了,也不能马上捆行李卷连夜回家,起码要等到天亮才行。众同学也给出主意,张玉英才打开了行李,坐着一边抹着泪眼,一边想着自已到底该如何是好。同学们便各自回到铺位上。于芳和东方红又坐在张玉英身边,好生劝说了一气。 两人又来看夏玉玲,几名女生也正围着她,夏玉玲正在要死要活的大哭。几名女生一边安慰一边发泄对学校的不满。于芳和东方红也劝阻并安慰几句后才告辞离开,走到门口,又都给张玉英递眼神儿,张玉英跟了出来。 东方红再次重复说:“我英姐,你要沉住气,人活着有数的,贪着什么事儿办什么事儿,正好于老师我于姐也没走还在这,咱们就在这疙瘩,替你拿个主意,好好商量商量对策!” 于芳看地点离女寝室很近,便拉着两人又远离几步,才一同蹲下来,围成一小圈,小声说:“你俩还不晓得呢!就让你们的邱老师她跟孙书记两人混整去吧!自从处理决定公布出去后,各个教研室凡是还没走的老师,都在评论这件事情,多数人认为学校这样做实在是过分;各个班级更是七嘴八舌的说啥都有,有的在骂邱老师,有的大喊大叫,要一起去找孙书记。现在看你并不孤立。特别是艾书记也让我来告诉你张玉英,正像东方红刚才劝你时说的那样,艾书记也要你沉住气,并且要抓住三点,一这是你的私事,也包括夏玉玲;二学校是小题大作,公开找你谈话压根儿就是错误的,不应该这样对待你;三做出的处分决定是完全错误的。一定要紧紧抓住这三点!艾书记还说,别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估计形势很快便会急转直下,朝着对你俩有利的方向发展。他还说,学校这样做无形中是他们自已替你张玉英把全校师生发动起来了。反过来发动起来后,全校师生又共同地对着学校领导。所以你和夏玉玲也尽量要团结起来,方才我都说了,你肯定不是孤立的,并且要看到全校的师生都在支持着你们。” “那到最后我和夏玉玲能到个什么结果呢?”张玉英问。 于芳说:“最后结果肯定会好的!” “但会好到哪呀?”张玉英依然惦记着结局。 于芳迟疑,但说:“若依我个人的估计,学校最后必须收回这个处分决定。因为如果他们不收回,那全校师生就绝不会答应他们的!但这也要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别说我于芳,就是别人。我看谁也说不好!” “那眼下怎么办,也既是说明天我该怎么办?” “这个嘛……”于芳支唔着。 “明天我看这样行不行?让我英姐的爸爸和妈妈他们来一下!”东方红提议说。 “我看行!”于芳说。 “我看也行!让我爸我妈他俩来捉他们来!” “不是捉,是来跟他们讲理!如果行,那我马上连夜就回去找我石头伯和我张妈,让他们明天起大早就来!”东方红说完,即刻就要动身。 张玉英说:“你一个人不行,黑灯瞎火的,我也和你一起回去。” 于芳和东方红几乎同时说:“那可不行,我们本来就是为你的事。并且你是在仃学期间里,你怎么也能离开学校回去呢!” “只是东方她一个人?!让人不放心的!”张玉英说。 “我没事儿的!不管迂着什么我都不怕,我自已心中有点数!” 于是,东方红上到通往家乡牤牛屯那条狭长的乡间小路上,消失在夜色中。 空旷、无边、美丽的夜空,空气清新,万籁寂静。 东方红为了赶路,也顾不得欣赏这令人陶醉的夜色,大步流星走在路上。可走了一程她仍嫌太慢,就忽然想起了从小去外婆家跟着会武术的师姐学到的那快行术来——俗名“草上飞”。这是师姐家祖传的绝技,只因师姐与自已相处得甚密,才在最后分手时作为礼物传给她。此招成败与否的关键是要掌握开头的“起式”。既必须打破凡人走路的常规,双脚行走要如穿梭一般,只有当达到分不清两腿的个数时。才能形成一股浮力,使其脚底生风。而风声起浮力生,悬起躯体。拖足而行,方为成功。东方红于是活动筋骨,收腹吸气,伏下躯体,只听呼的一声,人便如燕子一般悬即而起,循着路上车辙中间一条狭长的草丛飞将起来,眨眼之间没了踪影。 飞行间,东方红自觉神清气爽,一切烦恼与疲倦皆丢于脑后,只想快些到家,一来尽快告之石头伯与张妈英姐之事,二来早些能见到甚为想念的二老双亲和久违了的花姐与毛猴,那将会让自已怎样的高兴与快活!急切之中,又警惕着自已,别忘了正处在使用绝技当中,于是紧缩肚腹并及时换气,身飞过处,风声作响…… 突然,东方红看见正前方走来一个人,从身影看,样子很像个男人,居然挡住了自已的去路。心想,也许是坏人?!又一想,大路宽宽,各走一边,管他的呢!便抬头挺胸,从路边嗖地过去,便将那人甩在了后面。 忽然,那人喊:“东方红啊,你怎么过去了?!是我呀!” 东方红一听,此人竟然能叫出自已名字,感到奇怪,又一想,如此茫茫黑夜,有道是,什么鸟都有,且不可冒然应答。 那人又说:“我是你的同学——西门光辉啊!” 东方红又是一惊,但还是不语,暗自在想,这不是骗人?!若真是西门的话,学校明明在西边,你怎么能从东边过来?!肯定是坏人!便欲继续向前飞行。可是那人却又向回转,并且走到了近前。 “我真的是西门呢!” 东方红便细看,朦胧中见那高矮、体形、说话声音等,果然和真的西门一样。机警地想到,天底下长得近似的人很多。便问:“那你为何从东边过来?” 西门便说出原因来:原来他得知张玉英被仃学后,也到女寝室去看她,当快走到时,远远影影绰绰看见东方红等三人正在蹲下围成一圈说话,就隐在一旁听声,最后得知东方红一个人要回家,心便想,那哪成,出事怎办?!不行,我得去跟着点儿,免出意外!于是,便提前起程,撒丫子飞跑飞跑…… 东方红方才放心说:“你可真是的!若是有那心,怕我出事儿,一起走有多好,哪有像你这样深更半夜的,不是开玩笑吗?” “不!我一上路。看这夜色挺好,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就想别在前面乱跑了,该给你个惊喜了。便从前面又勾回来!” “可别再说了,原来是一场虚惊!”说着,东方红便拉着西门的手前行。 两人甚是亲密。 走着走着,西门说:“我倒忘了你会武功,那次在餐厅门口你便有一次,竟然能腾空而起,这一回这叫什么,还有个名堂没有?” “这叫草上飞,我师姐教我的。还咂咐我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随便使用,以防让外人知道,所以,你还要替我保密呢!” “保密?!那为啥呢?” “这你不懂!我学的这叫绝技,一若不甚传了出去,让坏人知道,便再不能出其不意地对付他了!” “我明白了,这叫天机不可泄露!” “就是!” 说完。东方红想起晚上在钟楼旁的事来,便说:“你真行,还知道来护着我,我真有点儿对不住你呢!” “你怎么说这话?!我来不是应该的吗!” “我这么说是因为今晚上在钟楼那疙瘩。我没让你碰我,你肯定生我气了!” “噢!原来是为这个呀,当时多少有点儿。但过后也就差了。” 东方红的手在下面与西门手突然握得很紧。 西门顿时惊喜,马上抽回手。一把抱住东方红并伸过嘴唇,跃跃欲试。 东方红那樱桃小口温顺接着。 西门口唇嗖地过去亲吻起来。吻着吻着,东方红便张开口齿露出条小舌头等候着,西门立刻伸出长长舌尖,黑暗中就像两条红红的火苗,一阴一阳顿时爆出火花,绞在一起,遂之有如强悍电流忽地传遍全身。 天上的星辰在眨眼,路边响起阵阵蛩鸣,一股轻风徐来。 悬即西门又生一计——提议用口唇相互撸裹对方的舌尖,东方红配合默契,于是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两人初次感到初恋的甜蜜。 心脏都在咚咚地跳着。 忽然,东方红抽回舌头说:“我们要记住这一天!” 西门点头。 “还要记住这个地点!” “现在记倒能记住,我们一会儿便离开了,久后怎么能记得?” “你不会找个记号吗?”东方说。 西门便找,黑暗中左右看看什么没有,又用脚踢,果然就在路边的沟里踢着一块石头,一看既很大又埋得很深。 西门便惊叫起来:“这有一块大石头!” 东方高兴道:“我们俩真是让苍天来作证,这叫名符其实的海枯石烂心不变!” “说得好!那我们再来一回吧!”又伸出舌头。 东方说:“那可不行,不能总那样,还走路不?!” 西门感到扫兴,问:“怎的呢?” “还怎的?!你不明白呀,这种事不管是你也好,还是我也好,都是小猪猫着黑豆囤——得寸进尺,等以后的吧!” “咱只像刚才那样裹裹就得,肯定不能有一点儿过分,我下保证!” “西门你可拉倒吧!” “我就不明白,这多么好的夜色,又只有咱俩个……” “那也不行!”东方红想想又说,“你听我给你讲,别说我们现在正在学校读书,最重要的是,眼下我英姐还正处在闹心的时候,就这阵子我估计她在寝室都未必能睡上觉,我们反倒在这里没头没脑的,有多不好?!让我英姐知道我的脸往哪搁呀?!” “我们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那也不好,对不住人!” 西门便无言,过一会儿又说:“那我们继续走吧!” “那也别了!” “你真气死我了,那你倒想怎的吧?!” 东方嘻嘻笑说:“你可千万别来劲,你听我说,我们继续向前走不是不行;但走到咱家怎么办?半夜三更我突然就领回来个大老爷们,我爸我妈是不是要问我?!我得不得答对他俩?!得答对吧!可这边要答对,那边我英姐的事呢,我是不是也要马上告诉我石头伯和我张妈去呀?!两边都答对,我一个身子能劈成两半不成?!这还不说,你这是头一回到我家,那叫上门亲呀,有数的,姑爷进门,小鸡没魂,我爸我妈势必连夜给你杀鸡不成?!你可能说,不用杀鸡,夜里我不吃饭了!不吃饭也行,可今晚不吃,明早还吃不吃?!得吃吧,那明早吃,今晚又没有准备,这让我爸我妈着急不着急?!再说我还有我花姐花姐夫,我还有我小外甥毛猴儿,他们一家现在肯定正在睡觉,咱们到家时他们未必能知道,可到第二天清早起来,人家一看,上屋的小红半夜三更回家怎么还带回个大活人回来?!还有,东院张家知道,人家是不是也要多心,这小红到底是来给咱送信儿,还是领她女婿进门看老丈爷和老丈母娘来了?!他们要都问我,我这脸又往哪搁?!我让你说说!” “听你这一说,那我得怎么办呢?” 东方不好意思说:“我看最好你就趁现在夜里还不算太晚,你也没走出学校太远,信我话,你就回学校去得了!” “那我压根儿就不来好不好?!” “你来我感谢,还不行啊?!” “那倒不用!”西门笑了。 这时从东向西来辆去黄泥洼的马车,一问车老板儿是牤牛屯东边青堆子村的。车老板儿挺好说话,西门一说想借车坐坐,那车老板儿痛快答应了。于是西门上车,问东方红:“就剩你一个人,天这么黑,你怎么办呀?” 东方上前贴耳根子小声说:“你走你的,我还是草上飞!”(未完待续。。) 正文 47老父怒生哪个 小弟愤起斥何人 47老父怒生骂哪个 小弟愤起斥何人 东方红快到晚上九点才到家,一进大门看厢房黑糊糊一片,知道花姐一家已睡去。便悄悄来到上屋外窗台下,喊醒父母,要快些开门,刘敏闻声披件衣服起来一推开门便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女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小红嘘地一声:“小点儿声,进屋女儿再告诉你。” 两人进屋后,小红将事情的原委说个明白,还直说了是独自一人回家来的。 两位老人一听,都有些后怕。好歹女儿安全无恙,便都转忧为喜。母亲便给女儿取出一床铺盖来, 可急性子的小红马上要过东院张家去,东方宙便说:“让你妈给你焐被,爸爸跟你去你石头伯家一趟。” “好了!”女儿看着母亲一眼说。 “你爷俩先过去吧,我给小红焐完被也兴过去坐坐呢!” 小红边走边说:“我过去有我爸就行了,我妈你要不爱动弹,便早些休息吧!”说完,出门跟东方宙来到东院。 刚进院,张家的大黄狗叫起来,小石头忙跑出来一看是小红,便骂大黄狗:“这个该死的,这才多长时间,你就不认识我小红姐了!”遂即又踹了大黄一脚,才把小红父女让到屋里。 进屋后,张石头正散着怀抽着大烟袋,张妈一肢胳膊正在往布衫袖筒里穿着,便露着两颗如布鞋底子般长长的大**。尽管这样却如没来人一般,依然嘻嘻笑着与东方宙和小红说话。自是一番亲热。然后就啪啪拍打炕沿说,快快坐吧!同时露出惊异的目光问小红:“咱家英子怎没回来?” 小红说:“张妈你先别急。我正是为我英姐的事儿才回来见你老人家和我石头伯的。” 一听这话,张石头端着烟袋显得怔怔的。只是干嘎巴嘴,硬是没说出话来。 张妈又问:“小红你快说,咱家英子出啥事儿了?” “没出什么事,你听小红慢慢说好了。”东方宙安抚着说。 小红便将学校的处分决定如实说了。 张石头一边听一边咂嘴,还急的直跺脚。 张妈哎呀一声说:“怎么竟会出这种事儿来?!我说这两天我右眼皮怎么总跳着?!还一门儿地闹心!” “有数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祸!”东方宙打趣说。 小红不高兴说东方宙:“我爸你那么说话,岂不更让我张妈和我石头伯着急上火了!” “哪里?!我又不是什么生人,说啥你石头伯也不挑我!” 其实还真是这样。张石头两口子的内心的确是火冒三丈想发脾气,但看东方宙父女半夜三更特意为英子的事儿而来便忍着气压着气,而且心里明白,人家图个什么呀?!还不是为了咱们张家好?!所以气只好一边往肚子里咽一边听着父女俩的下言。 东方宙便说:“其实英子的事儿已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事儿了,上次那回她俩回家便唠过一回,我还是那句话,贪什么事办什么事,再说你家英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没贪着个特明白事的班主任老师。那个姓邱的也太混仗,再就是那个兼学校校长的孙书记,这人有点儿太死性,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明天千万要找着这俩个人,想尽一切办法,无论如何要尽快解除对英子的仃学处分。千万不能误了她的学业要紧!” 张妈叫声大兄弟和小红说:“我也没念过书,什么也不明白。我打比方说,给英子仃学两周处分。那到两周后,是不是就能还继续上学,功课接着往前念呢?” 小红说:“那要看怎么说,我英姐如果要能承认错误,就能继续上学;如果不能承认错误,那还兴开除呢!” “那咱们就承认呗!”张石头说。 “我英姐说,她说的那句话根本就不是那么个意思,她怎么会承认呢?!” “那也承认,上嘴唇往下嘴唇一搭还能怎的,挂着自个念书要紧,是不是这话呀?!”张妈说。 “我英姐是顾脸面,怕承认后没法再在学校呆下去了!” 张妈说:“要我说就让英子承认,无非就是半个有,然后再接着上学有多好!” 东方宙晃头说:“在中学读书可不像在小学读书,中学别说半个月,就是耽搁三天两天也不好往上撵,因为有那么多的课程,数理化有多少个公式、定理,语文有那么多课文,还有唐诗宋词都要背下来,课课还有生字也要背,再加上历史政治更要靠死记硬背,**门课程,其中有一科撵不上,比如平面几何,有一个公式、一个定理不会那就算玩完,这科跟不上,别的科也受拐带,结果科科最后都不及格了。所以我说,不仅不能让他开除咱们,就是仃学也不能要那么长时间,这可不得了!……” “我爸说的是,一点不假!” 张妈说:“可不是怎的?!让我怎么说大兄弟明白呢,人家念过大书,哪像咱们一个大字不识呀!” “要像东方宙这么说,那不坏菜了,得想个法子呢!”张石头六神无主说。 “我看得这么办!”东方宙说。 于是,大家低下头来听东方宙如此那般说了一通,小红又补充几点,说得张石头和张妈直点头。 最后,张石头说:“我说东方宙呀,你说的我听明白了,这不就像土改时我当穷人头子一样吗,咱们一要有点儿心眼儿,二要心里有啥嘴就说啥呢?” “对!我说了一大堆,也不如我大哥一句话呢!” “还有一样,就是不能怕他们!”小红说。 “小红说的在理,我就愿意听这样的话!”张石头说。 结果。快到午夜爷俩才回家睡觉。张家两口子送到大门口。 虽然这样,可张石头开始就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却没有出来。所以回来一进屋里,便大骂英子:“这个混犊子。万不是个物,咱家的好事儿让她弄个稀屎混糟呀!” 张妈气也没出来,老爷们一骂开头,也大骂起英子来:“我看咱那大臊逼是越长大越回楦,她怎么能到黄泥洼中学给咱俩老人丢人现眼去了呢?!这书不是算白念了吗?!” 张石头从嘴里抽出烟嘴骂:“咱养这个玩艺是个不知道脸耻的家伙!” 张妈迎合说:“你怎么说的?!咱家英子就是没心没肺,特不知道好赖,赶不上那院小红多有心眼儿!” “照人家小红,那她不差远去了!” “她那嘴松得像庄稼院谁家老太太那老臊卡子一样,咱松也行。谁让咱松了,松咱便少噗哧点儿呀?!这可倒好,偏不,成天拎个破逼嘴偏爱噗哧,根本就没个把门儿的!” 张石头瞪一眼女人骂:“我看她有点像你,没事儿拎个臊逼嘴绕哪乱嗲嗲,简直是姊妹俩上金銮殿——都是**到朝的货!” 张妈顿时上来火气:“你骂谁是姊妹俩上金銮殿?” “我只打比方才那么说的。你娘俩为啥到处乱嗲嗲?!不就是嘴松嘛!” “你好?!一扁担压不出个屁来!” “我一扁担压不出屁怎的?!我看那更好,倒是少贪事儿!反过来比你强,你那逼嘴松得我看还不如庄稼院谁家老太太那老臊卡子呢。人家松是松,可能兜住尿,你可倒好,连得连尿都兜不住。直往出淌!咱小英子那嘴就是跟你学的!”别看张石头平时少言寡语,可一旦气头上来,有时说话也长篇大套的。 “跟谁学的?!我看跟你学的!” “她要跟我学一扁担压不出屁。还没有今天了呢!” “你别吹了,我是说她心眼儿太实是跟你学的。实便是傻,傻便吃亏!最气人的是。你那女儿更没逼脸的是,大人告诉她话从来也不听,一条道跑到黑,老鸹鹐牛逼——认准那一门了!” 男的便说:“她爱嗲嗲,嘴松没把门的,那不正像你一样,可你怎么反倒说像我呢?!” 女的说:“我是说老鸹鹐牛逼认准一门像你,怎么不对啊?!” 张石头嚯地扔了大烟袋站起来,吼道:“你骂谁老鸹鹐牛逼?!我看咱家英子就你惯的才这样,她就是跟你学的!怎么的?!” “那你就整死咱娘俩儿得了呗?!” 张石头眼睛瞪得如泡一般叫喊道:“整死怎的?!就咱这孩子,这边家里花钱供她念书,那边她在外边还给咱们惹事儿,一枪两眼儿,看我明天去不弄死她才怪呢!” “那你明天带把刀去呗?!” “带就带,你当我没心带啊?! 你不信的话,我就让你瞅瞅我,明早起来我就把一把刀别在腰眼上,到那我就喊,来,英子,让爸看看,你别上火!她肯定到我跟前来,我拔出刀来一刀就捅死她,解下我这心头之恨!” 正在炕稍听声的小石头哇地大哭起来,嚯地扑到爸爸怀里,哭述道:“爸呀,你可要给我姐留条命啊!” 张石头一把将小石头推下怀说:“混犊子,你也不是什么好饼!” 小石头哭得更甚,边哭边嘟囔道:“你要敢……把……把我姐……捅……捅死,我连相就……就把那个姓……姓邱的老……老师弄死,替我姐报……报仇!” 张妈吓的立刻把小石头搂在怀里,劝道:“那可不行,这你姐都让人欺负了,你再把人家弄死,你和你姐都得偿人命去!” “偿就……就偿,反正我也不……不想活……活了!” 张妈着急说:“这可怎么办啊?!孩子他爸,你倒劝劝你儿子呀?” 张石头大头冲下倒着说:“我不管他,他死就死,吓虎他爹呀?我不怕他死!” “那好!你不……不怕我……我死吗?!” “我就不怕!你有能耐明个去弄死那个姓邱的吧,小样儿?!我看你未必就真敢!” “对!我不敢,我在吓虎你。还不行啊?!”小石头止了哭声说。 “我不跟你扯了!”张石头说完蒙被睡去。 张妈又劝小石头一回,娘俩慢慢也睡去。 这时鸡叫三遍。天快亮了。 次日天刚亮,东方红为了不耽搁上课。按昨晚与石头伯的约定,今晨要独自先走一步。于是,草草吃口饭后,便回到了学校。在一三女寝室门口,忙将石头伯和张妈今天上午便来到学校的消息告诉了张玉英。张玉英甚为感动,忙用手巾给东方红揩擦脸上汗水说,还是我红妹好,为了我的事儿,半夜三更回趟牤牛屯累得竟然两头不见日头! 张玉英话音刚落。还没等东方红回话,邱老师神气得很,手捧着水杯,还背个书包,来到寝室。 原来孙书记已有安排,从今天开始,决定卸掉邱老师肩上两周的授课职责,专门看护着张玉英和夏玉玲,督促其闭门思过。不但要老实反省,而且要写出检讨书。还明确指示,两人在仃学期间不得擅自离开学校指定的反省地点(邱老师安排在一三女寝室),如果不老实承认错误。轻则延期仃学时日,重则干脆开除学藉。 东方红一看是这样,便佯装着前来看望张玉英的样子。又继续劝说张玉英一番,同时与邱老师寒暄几句。才匆匆回到教室上课。 女寝室还从教室特意搬来两个小书桌和两个小凳子,专门供张玉英和夏玉玲使用。 两人虽然在一起反省。但按邱老师的意旨,却不能坐在一块,安排张玉英在寝室北铺的西墙下面,夏玉玲在北铺的东墙下面,两人背靠背,中间相距约十米左右。反省时间规定和上课的作息时间一样,每次反省四十五分钟,间歇十五分钟,均以学校钟声为令。反省时两人都不准说话,不准左顾右盼,更不准向外张望。有事必须向老师请假。 忽然,第一节课的钟声当当响起来,邱老师便喊:“张玉英、夏玉玲,你俩听好了,反省现在开始了!” 两人马上面壁而坐。 邱老师端着水杯坐在了南铺的炕沿正中处喝水。 约十分钟左右,邱老师前去检查,先到夏玉玲身前,看她正在向隅而泣,便没有吱声,轻轻地走开。 接着又来到张玉英身前,看她两手正在扣着手指头,立即训斥道:“不许乱扣手指头,好好反省!” 张玉英站起说:“我手指头刺挠,就扣扣。” 邱老师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也不许挠,你要是刺挠就挺着点儿!” 张玉英坐下,找出纸和笔,伏在桌子上沉思,时而偷偷回头瞅一眼邱老师,邱老师正好也瞪眼瞅她,张玉英伸一下舌头,急速回过头去。 邱老师继续喝水,自话自说:“一个当学生的,怕就怕不听老师话,有错误不承认;这回好,人家别的同学都在上课去了,你俩却在这反省,脚上泡自已走的吧?!” 两人谁都没吱声。 寝室里清静得很。 北面窗外便是镇街的马路,有行人和马车声传来,时而又有大声小气的人么唤声和猪崽仔尖叫声,十分吵杂,想必又是个集日。 南窗外空旷的院子里也有人在走动,一个婆娘在说:“这怕是就到地方了吧?!”听得真而且真。 邱老师一听有动静,便出门去,顺手又将门关上并背靠门站着。 定眼一看,来的不仅是有个婆娘,还有个五十左右岁的半打老头和一个十来岁的男娃子,后面尚有一条大黄狗跟着。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邱老师没好气地问。 “咱想打听一下,一年三班的女宿舍在哪里?”婆娘笑呵呵问。 “你想找谁吧?”邱老师又问。 “你先别问咱们找谁,我倒要问问你是干啥的?”半打老头反问。 婆娘一听着急了,斥答老头说:“你问人家是干啥的干啥?直接问她一年三班女宿舍在哪有多好?!”便转过头来又问了邱老师一句。 还没等邱老师回话,那趴窗向里望着的男娃子回头高兴地大叫:“妈妈妈!你不用跟她费那劲了,我姐就在这屋里呢!” 婆娘大喜。直门说:“是嘛是嘛?!” 半打老头也张开笑脸说:“那咱都进去看看呗!” 说着,半打老头便用手推靠在门上的邱老师。 邱老师大叫:“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半打老头也不回答。只顾继续推。 婆娘在一旁也帮着推。 而那男娃子乘邱老师不备,从她身后便拉开门出一道缝来。伸进脑瓜与脖子大喊:“姐姐姐!你快快出来看呀,看是谁来了?” 大黄狗看此架式,狂吠起来。 “你们怎这么没有礼貌呢?!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这时张玉英出门来,忙叫声我爸和我妈,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张石头眼圈里含着一滴泪。 张妈大喊:“英子,快快让妈好好看看,哎呀妈呀,这怎么瘦成这样了呀?!……” 小石头泪流满面,拉英子手。用眼睛瞪着邱老师。 大黄狗蹿起三尽多高吠了一声,又落下伏首用舌头舔英子裤腿。 英子抚摸狗头一下,转身将邱老师介绍给二位老人,又不无歉疚地再次叫声邱老师说:“我爸我妈和我小弟来看我,他们也不会说个什么,请老师多多包含!” “我真不明白,你家来了一大帮不说,还带条狗来,究竟是什么个意思呢?” 张妈笑了说:“邱老师。是这么回事:咱家英子让你们给仃学的事儿,我跟她爸昨晚半夜三更就知道了……” “哟!还半夜三更就知道了?!怎么这么快呀!”邱老师不相信,以为张妈在说慌,说话便阴阳怪气的。 “那什么。邱老师你不知道,咱牤牛屯在这中学走徒(读)念书的还有两个小半打小子呢,有一个跟咱家沾边挂拐还有点儿二厘五亲戚。昨晚半夜到家后,特意去咱家趴窗户台告诉我和英子她爸的。话说完后,这小子连屋都没到。就走了。我还说,怎么也得进屋坐一会儿呀,他说就不了,他还没吃晚饭呢,就回去了。听动静书包还当啷当啷三响,怕是里头有个饭盒子,饭盒里有个羹匙,若不怎能响呢,我听清儿楚儿的。咱屯子离这学校远,不带饭盒不行,下馆子还没钱,再说一个中学生,哪有上学天天往馆子里进的,那不成大酒包了,邱老师,你说是不是呀……” 一旁的小石头一只手伸进裤腰里摸着什么,眼睛盯盯瞅着邱老师。 邱老师却不耐烦地对张玉英说:“你妈怎这么罗嗦?!……” “我妈就是这样人!” “我这还罗嗦?!这我才刚对你说了一半儿,肚子里还有一多半儿话要对你说呢!” 邱老师两手一摊说:“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听呀?!你捞干的说,你们是不是就要看看张玉英呢?” “是呀!”一家来的三人几乎同时说。 邱老师便告诉张玉英领到寝室内去谈,时间一十五分钟,张玉英答应。 张妈挤挤眼儿,嘴唇哄了哄,如在家里那样轻蔑地一笑。 张石头惊异叫着:“十五分钟?!那只够撒泼尿工夫,这不是扯呢!” “这里有规定!”张玉英解释说。 几人都跟张玉英进门去,在紧后面走的小石头手从腰眼处抽出来,对邱老师说:“瞅你还行,不然,你今个真若不让咱爷仨进屋去看我姐的话,你试试?!……”话没说完,便瞅一眼那大黄狗。 邱老师一声冷笑:“不然怎的,怎么你还想让狗咬我啊?!” “咬你是轻的!” “那重的你还能怎么样?!” “我不告诉你,我就干气猴!” 张玉英回头打弟弟一巴掌,骂一声:“你跟谁那么说话?!一点儿不知道好赖的货!”又不好意思对邱老师似在道歉说,“他是个小混球儿,邱老师别和他一般见识。” “你快进屋陪你爸妈去吧,说那些用不着的干啥 呀!”邱老师脸色铁青说。 张玉英被斥答得满脸通红进屋去。 邱老师又端起水杯说:“我也不是买好你们,你家这个张玉英受仃学处分。还真是我这个当班主任的和学校领导说不少好话才这么轻法,若不然早就开除她了!” 张玉英斜看一眼邱老师。 张妈便说:“要照邱老师这么说。我跟孩子她爸还得好好感谢感谢你呢!” “那倒不用!”邱老师说完便又到南铺炕沿坐下。 这边张石头先和英子讲话,开口便说:“我当爸的这次来看你。就是要问你一句话,这书你到底还想念不念呀,你要痛痛快快地告诉我一声!” 英子一听愣了,一点儿不知底里,便看着母亲。 张妈递个眼神儿说:“你爸说的是,我也看这书念不念都不吃劲了,不然你就跟妈一起回家干活儿去吧,怎么说呢,自打你来这上学后。家里你爸白天去生产队干活儿,家里就剩妈一个人,累的妈不是腰酸就是腿疼,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下晚都上不去炕呢!就拥着这个,妈这才想来接你回去的。” 张玉英听得半信半疑说:“我还觉着在这书念的挺好的呢!” “挺好你还在这给我和你爸惹这么大的骚道?!”张妈拿下脸来,回头看一眼邱老师,恶狠狠地说。 “我也没惹啥骚道呀?” 张妈顿时伸出握起的手来要打女儿,女儿忙歪身躲过去。 “你还嘴犟。我恨不得使劲给你一拳头,打你个鼻口穿血,让你满地找牙!” 英子掉下眼泪说:“我真没惹骚……骚道耶……” 张石头和张妈同时说:“那邱老师为何给你仃学?” “她给我仃学我怎么会知道?!那你俩个去问她好了!” “你说是真的呀?”张妈问。 “那可不是真的怎的?!你们去问吧!” 于是,两口子转过身到邱老师跟前。张妈说:“孩子让我来问你,你到底是为何给她仃学的?” 邱老师顿时懵了:“我,我。我,我怎好回答你们。这要问学校领导啊!” 张妈双手掐腰怒气冲天吼道:“什么问学校领导?!咱们一大清早来便找到你们孙书记了,孙书记让来找你。来找你你又要咱们再找他,你们乱推葫芦车,没有一个能管事儿,你们这是跟哪个忘八犊子学的?!” 这时,小石头站在门口,身边的大黄狗看着邱老师的背影汪汪乱叫。小石头拍下狗头,说声“不许你进屋,你若进屋我就整死你”后,自已进门来,气势汹汹面对着邱老师站着。 “我真不是撒谎,你们真得去问孙书记,这是他亲自领着定的呢!” 小石头掏出一把上鞋的锥子拿在手中又高高举起来道:“你要说真话,不然我就一锥子把你眼睛捅瞎!” 邱老师吓破了胆说:“真的是他定的呀!” 张石头上前奋力搂住儿子,夺过锥子揣在身上,又对邱老师说:“我问你,你是不是黄泥洼过去的大地主邱小扣的女儿,你以为我就不识你呀?!” 邱老师连连点头,她最怕的就是张石头问家庭成分这句话。 张妈也过来手指邱老师鼻子说:“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过去是一个地主家的大小姐咱不说你,如今能到这中学来教书是不是就好不错的了?!你本来就该老老实实当好你的老师,教好你带的学生,反过来,你长了一条勾勾心,这还不算,你还装满肚子坏水,就连咱家英子说那么句话你都不放过,到处给咱乱和拢,一点儿不往好场赶,今个我看你还端个水茶杯,挺像那么回事似的,看把爹妈得瑟的,就照你这样长去吧!” 张石头没好气地说:“孩儿她妈,咱不跟她黏那个牙!” “你别看咱家老头就那个样,说什么讲话,头顶上一拍脚底下都能冒烟,可他比你强,我实话告诉吧,土改时他是咱屯里的贫农小组长,所有人家的成分都是他给定的,也没像你这样,走道都不知迈哪条腿了!” 张妈走走又回来说:“我还有句话,你也是个女人,女人那点儿事儿你也好我也好谁都知道,话我就不细说了,说太细不好听,人都有良心,你就没事拍拍你自个儿良心问问自已,你能对得起自已的良心不?!”说完,张妈吱地从牙缝里挤出长长的唾液到地上。 张石头又上前拉张妈说:“我让你走你怎不走?!快走!咱们还找那个姓孙的去!” 小石头一边拉着大黄狗一边回头说:“你等着!” 一行人这才狗咬吵吵地离开一三女寝室。(未完待续。。) 正文 48哪个不料成矢地 谁人无意露锋芒 48哪个不料成矢地 谁人无意露锋芒 三人走到教学区大门洞,往里一看,嘿!院子里站满了学生,只见小脑袋瓜一个挨着一个,黑鸭鸭的。 小石头掂起脚尖抻着脖子朝前看着,大黄狗便狂吠几声。 张石哪头和张妈以为是学校领导在给学生开大会,想往里挤也挤不上去;再说既便挤到前面,一会儿或许是孙书记讲话也说不定;自已虽是庄稼人,可出门得明白点儿外面的规距,人家在开会,咱必竟是自家孩子事,有数的,小局要服从大局。便也做罢。 于是,让张妈和儿子在大门洞旁等候,并看住大黄狗,千万别惹出事来。自个进传达室看看钟点。 推门一看,同样还是满屋子学生,并且正在七嘴八丫闲谈。 张石头轻轻隐在一边,抬头一看东墙正中明晃晃悬着一架溜园溜园的挂钟,其新鲜劲儿居然和自已一次到公社大会议室开会看到的那架挂钟一样,喜欢得了不得。便想,有朝一日,自家也买上一架挂在屋里,那我张石头便牛逼了!喜庆之中却忘记了看钟点儿,连自已都感到可笑。便看,正好是上午十点。心想学校开会至少也得半天工夫,莫不如借此机会领娘儿们孩子到街上吃几个黄泥洼大火勺,才一角钱一个,咬一口连香带酥还顺甜顺甜的。虽然破费点儿,来一回不容易,再加上头里和那邱老师嘴打嘴碰半天,一家三口话递的都挺赶趟。也算出了口恶气。花便花几个,就这么个主意了。便想马上领老婆孩子去街上。 可刚一迈步,又听屋里唠得热热闹闹的。并且个个说出来的话浑素搭配,根本就不像念书的学生讲话的口气,简直与牤牛屯人一样,说白了就是拉拉大蠢。虽然不受听,张石头却也感到开心、有趣。便又驻足想多听一会儿。 其实,不管是传达室还是院子里的学生,都不是在开会。大家都是在为张玉英和夏玉玲同学的事儿而来找孙书记提意见的。说句土话就是为同学打抱不平,争口袋。 事情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各班同学谁也没心上晚自习,大家聚到一起进行酝酿。你出主意他想办法,甚至就寝钟声响起,谁也没心睡觉。今天上早自习时,大家更是跃跃欲试,没有一个同学再捧起书本读书的。尤其是刚一吃过早饭,校长(书记)的办公室外面陆续便有人来,而来的最快最齐的是一年六班。 一年六班行动迅速的原因,一是班主任刘老师积极并坚决支持,二是有大胆而心细的东方红同学很早就在班内班外到处串联鼓动。在班内她首先与班长曹珍多次进行推心置腹的谈心。很快使其回心转意,特别是当知道同乡夏玉玲也受到仃学处分后,更加感到校方所作所为既无理又过分,从而进一步坚定的信心。尤其是得知东方红昨晚星夜赶路回老家牤牛屯找张玉英父母的消息。自已深受感动,连夜找巴福、赵强、于春花等班干部商量,一致决定次日早晨等东方红返校后。立即将全班同学拉出去,共同去找孙书记。今晨曹珍刚吃完早饭。正好东方红回来,曹珍对其一说。两人一拍即合。于是一声呼喊,全班同学倾巢出洞,齐聚校长室门前。 张玉英和夏玉玲所在的一年三班学生虽然人心不甚太齐,可多数同学还有正义感,今晨一看一年六班全班已拉了出来,便背着班主任邱老师,自发行动起来,跑步前进来到校长室门前。 在这两个班级的带动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其它一年级还有四个班几乎都是全员参加。高年组的近二十个班,班班参加。少者十数名,多者二三十名。总计约有近五百名学生参加。 人员到齐后,不少同学提议,要临时推荐出两名学生代表,经过充分酝酿,推荐来推荐去,很多人都说,要讲真正能向被处分的两名同学负责的只有我们的校花——一年六班的东方红同学!东方红说,我可不行,我看有一个人行,那便是我们一年六班班长曹珍。不少人便说,东方红你打退堂鼓可不行,不行的话,我们意见由你俩来当学生头。有的说,不能光一年班选出头来,高年班也要选出头来,结果又增加两名学生头,一共四名学生头。正头为东方红,次头为曹珍。 尽管这样,让大家始料不及的是应该出来接见的孙书记却以出去开会为名,根本就不朝面,来个溜之大吉。整个接待让团委的艾维忠和于芳以及学生会主席西门光辉三人应付门面。 艾维忠百般解释,言说孙书记正在公社开会,何时回来尚很难说。奉劝大家一定要听党的话,赶快回去上课吧! 东方红义正辞严说,我们是要听党的话,可大家齐聚在这里,党支部孙书记却不朝面,岂不是让同学们哭笑不得呀! 于是院子里一片哗然。 艾维忠一看不好,立即一面打电话一面派人去找。同学们便原地不动地等候。 要单表一番的是,一年六班的巴福和赵强同学居然要上一号解手,两人知会了曹珍后,一起去了一号,事毕两人便到传达室闲坐。 此间,赵强便说:“孙书记到现在也没找着,让艾书记和于老师他们几个人忙得不可开交,特别是艾书记急得脑瓜顶上的汗珠子噼哩趴啦往下掉,怪招人可怜的!” 打钟老头姓唐,可大家因为他打钟,便都叫他老钟头。老钟头接了话茬说:“汗珠子往下掉也合适,人家到什么时候还当团书记,你们信不信?” 巴福说:“那是当然的了,老钟头说的是一点儿不假!” 赵强便说:“老钟头说话不但句句都实实在在,而且还准而又准。声音还宏量!” 老钟头一听有夸,便说:“艾书记那样都好。可就有一样够他一咳嗽的……” “啥一样?”一个问。 我听说孙书记还收拾他呢!”老钟头说。 “能吗?” “差不多,可也不一定。反正你就听声吧!” 众同学无言。 张石头打后面一看,以为老钟头也是一名老师呢,不但知道事儿多,而且穿得却和自已一样的土气,一点儿也没有架子,学生竟叫他老钟头,挺和人的,说话也怪有趣的,便觉得很亲切。一时不愿意离开,想多呆一会儿,再听听下言。 巴福认为老钟头说的是闲话便差开说:“老钟头你不是爱讲笑话吗,这阵子没什么事儿,孙书记又没回来,你闲着也是闲着,再给咱们讲一个吧,挑最招人笑的讲!” 老钟头一笑说:“要我讲一个那我便讲一个,反正一时半会也不能打钟了!单说你们的艾书记。我看那人行啊!……” 张石头听了便想,听话听音,原来这老钟头是个敲钟的,怪不得也土头土脑的。 正在竖而静听盯盯瞅着老钟头的一个同学便问:“怎么个行法呢?” 老钟头便笑了说:“他手底下还有个长最好看的于老师。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呀,于老师谁能不晓得。怎的吧?” 老钟头两手便握上拳头,各自伸出大姆指头相对而立。还一点一点的。 巴福举起双手也学着问:“这是怎的呢?” “连这你都不明白?!搞破鞋呗!” 同学们轰堂大笑。 张石头也偷偷笑了,幸好笑声小。被众人的大笑声掩埋了,因此没被谁发现,便继续听着。 巴福有点儿不明白便问:“老钟头,干那事为什么叫搞破鞋呢?” 老钟头说:“乱搞便叫搞破鞋呗,这么点儿道理还不懂得?!” 张石头便想,原来这中学也和咱牤牛屯一样,没事也闲扯瞎八。 赵强又问:“‘破’我倒明白,我不懂的为什么叫‘鞋’,怎么不叫帽子或叫手套什么的?!” “这个我也不明白,可真那话,怎不叫帽子手套呢,偏偏叫个‘鞋’呢?”老钟头摇头说。 张石头心里便笑,这点儿事儿你老钟头怎么还不懂?!真是可笑得很!又一想,人家虽然不懂,可人家正的是**的现钱,而自已是个撸锄杠的,便有些心情低落;可再一想,撸锄杠怎的?!我张石头虽不正**现钱,却是咱牤牛屯的贫农小组长,说不得什么讲话,**信任我,再说家里也既不缺吃更不缺穿,也不比你老钟头差哪去的!想到这,心情便无比的高兴!一高兴心里便哄哄松松的也想插上几句,便说:“老钟头你不知道我知道,问为啥叫鞋,不就是那地方长的像只鞋型嘛!跟老娘们儿手工做的那园口布鞋完全一样,就这么才叫破鞋嘛!这回你们明白没?” 一屋子人又是大笑。 老钟头便问:“这位老哥哥是……” “我是来找学校孙书记的!” 老钟头一听是来找孙书记的,顿时高看一眼,便请坐下。 张石头直说不,老钟头哪里肯让,忙起身拉着坐下。 于是继续闲聊,大家方才知道是张玉英父亲。 巴福和赵强便都上前说:“是嘛?!我们都认识你女儿张玉英的!” 张石头立即站起来,巴福便称长辈,一把按在座位上说:“我们大家都在为你女儿的事儿,共同在找孙书记提意见呢,上午连课都没上!” “是嘛?!那可谢谢你们了!” 赵强说:“不用谢!你老坐你老的,有个东方红听说也是你们牤牛屯的人,你老认识她不?” “怎不认识?!她和我是邻居,东西两院住着,得说她打从小就是我摸头顶长大的,再有我和她爸处的就多个脑袋!” 巴福说:“东方红是咱们的学生头儿!” “什么学生头儿?” “就是为你女儿的事儿找孙书记,她是这屋里和院子里所有同学的头儿!” 张石头一听无比高兴,便说:“我女儿她班的班主任邱老师你们都认识吧?” 同学们都说不但认识。而且很熟,因为她是科任老师。 “方才你们邱老师让我好个臭!” 屋里所有人都很惊奇。问是怎么臭的? 张石头细说一遍。 不少人说:“臭她对!” 张石头一听这话更是乐不可吱,又想起东方红来。便问:“哪小红这会儿在哪呢?” “就在院子里紧前面站着,正在和艾书记他们一起等孙书记呢!” “假设我这会儿要找她一下,能找着不?” “就怕挤不上去,如能挤上去的话,肯定能看着她。” 张石头向诸位告辞,出门去。 在大门洞见到老伴,张石头将在传达室里的所见所闻对其学说了一回,张妈和小石头又是一阵喜庆。至于马上看小红的事儿,小石头说:“你俩岁数大挤不行。我年轻我去往前头挤,把小红姐找出来见你俩。” “你挤上去,小红倒是能出来;可假如她那里离不开,打比方说,艾书记不让她走,你不是白挤上去了。莫不如咱仨先到街上吃口饭,回来再作打算,你爸看这么中不中?” “中!” 于是来到街上吃大火勺,一家人吃得满头大汗。小石头一边擦汗一边说:“这他妈大火勺真好吃,我妈你再多买两个,带回家去留晚上吃,省得你回去再整晚饭了。” “你可拉倒吧!一个大火勺一角钱呢。你都吃着了就好不错了!” “买便买两个呗!”张妈赞同说。 小石头喜欢,张石头问“怎的?” “我寻思给西院毛猴带一个吃!人家东方宙和刘敏没少跟咱孩子操心,再说小红更是什么事都挂着她!就是不照小虎花女和毛猴他们。也得冲着小红一家呀,无论如何也要买一个两个的呀!” “你说的对。我倒差点儿忘了!” 于是,又买两个火勺。才又回到教学区。 进门洞一看,黑板报前又有几个学生在观看,正中写着一排大粉笔字,听一学生念方才知道那写的是: 强烈要求学校领导立即解除对张玉英和夏玉玲同学的仃学处分决定 下面是所有同学签名,密密麻麻写满了整个黑板,就连四个犄角都写得严严实实的,尤其是黑板报外面的砖墙上也写上不少名字。 原来是这样:张石头一家走后,由于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可孙书记一直还没有露面,东方红便与曹珍及另两个学生头儿商量,一致同意任可不吃中饭,队伍也不能解散,并且采取学生集体签名的方式,强烈要求孙书记立即回来接见几名代表。实施结果果然奏效,孙书记还真就平地齐里咕嘟冒出来了,马上接见四个学生头。 此间正在校长室与东方红曹珍等交谈。 张石头一家看了黑板报自然高兴。 老钟头推开传达室门出来,笑呵呵说:“你闺女的事儿,这回我估计能差不多解决的!” 张石头乐得合不上嘴说:“那便借你吉言了。” 老钟头向北一拱嘴说:“他们正在校长室唠呢!” 院子里的学生明显少了许多,只是校长室窗外还趴着一排在往里观看。 张石头就问张妈:“你说,咱们多时去找孙书记去?” 张妈说:“这让我可不好说,咱马上就去吧,人家小红那边正和孙书记谈着,咱去又要插上一杠子,是好还是不好,我真不太明白;不去吧,那头又不知道谈到多晚,咱一家人在外面傻傻地等着,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似的;最好能想法马上见着小红一面,两边能通上气,让咱心里能有点底就好了。” 老钟头说:“那不是扯!东方红正在和孙书记唠着,你去找她她也是不能出来,再说人家东方红和孙书记谈,比你们去谈更能有劲一些,要信我话,你们就在传达室坐着等她有多好!” 张石头二心不定说:“我到跟前趴窗户往里瞅一眼行不行?” “那有什么不行的?!你愿意瞅谁还能管你不成?!” 张石头便一步一步去到窗前,往里瞧了半天,才回来乐呵呵说:“里边真是正在唠着。我都看着小红了,她正在讲话呢!” “她在讲什么呢?”张妈问。 “有玻璃隔着。她讲什么我怎能听见?!” 两口子才到屋里坐下,小石着在大门洞外边看着大黄狗。 孙书记认为这些学生是在无理取闹。并且是有人背后指使,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艾维忠。但为了的控制住整个学校的局面,并且稳住艾维忠的阵脚,所以继续让艾维忠按步就般照常工作。就是自已慌称出去开会的事情也没有背着艾维忠,在此关键时刻,他依然能像往常一样地让艾维忠应付着眼下混乱的局面,并且有事还要向他及时汇报。 他之所以回来,是艾维忠将同学们集体签字的情况密报于他后,他才不得不改变了原来的主意。 刚进学校大门洞。孙书记对黑板报上大横标语和同学们的签名,看都没看一眼,边走边说了声:“简直是瞎胡闹!” 又向前走几步,面向院子里黑鸦鸦人群大吼一声:“都给我上课去!” 可是同学们却没有一个离开,但却刷地给他散出一条直通校长室的人行道来。 他愤愤地穿行过去,直到校长室门前。 艾维忠、于芳、西门以及东方红、曹珍和另两名学生头正门口等候。 孙书记从腰中摸出钥匙,艾维忠手急马上接过去,跑近门前开锁并拉开门站在一旁,手向前一伸说:“孙书记请!” 孙书记目不旁视地进门去。 艾维忠又向于芳和西门点头。于芳说:“艾书记先走!” 西门也说:“对,艾书记先走!” 艾维忠均摇头,手向门内一挥,两人才跟在孙书记后面进屋。 艾维忠又向东方红、曹珍和另两名学生头儿一笑并点头。 东方红、曹珍礼貌地用手推着艾书记直到屋里。四个学生头才随后依次进屋落座。 艾维忠、于芳、西门光辉点烟、倒水、擦抹桌面。 孙书记脸色青紫,猛吸一口烟,连连咳嗽几声。才用手指着一个个的学生头,开腔说:“你看看你们几个。竟然鼓捣得学生连课都不上了,这成何体统了?!……” 艾书记看一眼孙书记说:“实实在在地说。我也没有估计到形势能发展到这种程度!” 孙书记并没有理会艾维忠讲话,自已接着说:“尤其是方才一进大门洞时我才看见,两边黑板报上写个乱七八糟的,气的我都没希爱看;往前再一走,又看院子里,好家伙,就像赶大集或者像看大戏一样,科直不像个话!闹得我想出去开个会都开不成?!这回我回来了,那边会我也不开了,就专门和你们谈,并且是在一起平起平坐谈,你们谁先谈吧?” 四个学生头你看我我看你。 曹珍说:“我先说两句,然后主要是由大家推选出来的东方红同学讲。我先说是给孙书记提点意见,就是方才你讲话的态度,实在是让我们几个难以接受得了,请孙书记能够深思一下。完了。” 孙书记说:“你还让我深思?!是不是?!那好,我深思,我深思,还不行呀?!这回还谁谈,东方红谈呀?!” 东方红微笑着说:“咱班班长曹珍同学让我发言,那我就说说吧!我首先要讲的是,我完全同意曹珍同学方才给孙书记提的意见,我完全赞成。并且具体有以下几点:第一点是,我们是带着全校同学意见来向孙书记汇报来了,而不是像孙书记说的是平起平坐的关系,我们从来认为你是咱们学校的领导,我们对你都很尊重。并且过去尊重,现在尊重,今后还要尊重;第二点是,黑板报上同学们的签名那是大家发自内心而自愿签上去的,表明我们每一个同学的态度和决心,而不是像孙书记方才说的,什么写的乱七八糟的,特别是说没希爱看这句话,那就更不对了。因为我们都是你的学生,当然是你的学生也便是你的群众。而且是五六百名的群众,不是什么个小数目字。你却说你不爱看。这意味着什么,正如曹珍同学方才说的请你深思一下。那么我也请你深思一下;第三点,孙书记方才说,看看你们几个,竟然把同学们鼓捣得都不上课了,这话真让我们接受不了,同学们不上课可以说是自发的,而不是谁鼓捣的,再有这话说的太那个了,什么叫彭捣呀?!第四点。我认为更重要,孙书记说是开会去了,据我们知道,今天公社没有什么会议,如果你去辽阳县里开会,辽阳城距我们第三中学六十多华里,那么请问孙书记,这边刚一打电话,你转身工夫马上便回来了。说明你根本就没去辽阳城里开会,这又是你孙书记的不对,你不该欺骗我们学生。因为方才我说了,我们不仅是你的学生。也是你的群众,当然我们更是你的孩子!那有一个长者欺骗自已孩子的。以上这四点,是我对曹珍同学方才发言的补充;因为她提的这点非常重要。孙书记也好,我们也好。不管谁也好,没有一个正确的态度。那谈什么都等于零。我认为曹珍谈的这点相比于我马上讲的具体意见来说,对解决张玉英和夏玉玲的问题都更管用。” 这时,曹珍鼓掌。 看曹珍鼓掌声两个高年组的学生头也鼓掌声,激动的于芳不由得也鼓起掌来。孙书记便看一眼她。 于芳立刻就仃下不再鼓了,还伸下舌头。 窗外趴窗户观看的学生便大声叫好。 孙书记猛地站起向外大喊:“你们要干什么?!” 趴窗看的学生撒鸭子便跑。 东方红便说:“那我就讲讲同学们大家的意见吧! “总的还是黑板报上的那句话,强烈要求学校领导立即解除对张玉英和夏玉玲两名同学仃学两周的处分决定。其理由如下: “ 首先是,两位同学对相互指认的所谓错误既缺乏事实根据又都没有承认。没有事实根据,又没有承认,那根据什么对其进行处分,这无疑说明你们做出的决定完全是建立在没有任何依凭,而靠想当然而做出来的。这是应该解除处分的主要理由; “其次是,我们假设一下,当然假设不是事实;但为了把事情能进一步讲清楚,这里还是要假设一下,假设张玉英说了那句让夏玉玲自慰的话,也假设夏玉玲夜晚也真的自慰了。不,这‘自慰’是邱老师讲的,我第一次听见时还真没太明白,更觉得别扭,我今天就说句咱庄稼院的话,咱假设张玉英就告诉夏玉玲摸摸,也假设夏玉玲夜晚真就摸自已了。这话听起来当然倒是不太好听,但不好听也得讲,请问这到底算个什么问题?我认为这无非就是个女人个人一个小小的私生活上的事情,此处我还不能就称是个问题,因为这的的确确构成不了什么个问题;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个个人私生活问题,也无非就是找谈谈心帮助帮助,我认为就可以了;反之,学校不是这样做的,学校对此如临大敌一般,兴师动众,甚至像抓阶级斗争那样来抓,说是小题大做一点不过分,特别是在处理上十分过分!我说过分是有根据的,头些日子,某年某班的某某某同学偷了这街上供销社五元钱,谁我就不说了,在座领导怕是都知道,这名同学根本就没受什么处分,只是将钱还回去了事,我们要问,难道张玉英和夏玉玲的事情比到社会上偷钱还重吗?!不能这样说吧!如果这也要处分和处理,那么哪个女同学偶一不慎放个屁,请问,你们也要给个什么处分吗?……” 曹珍和两个学生头以及于芳、西门都笑了。 “你们可能认为我说的不对,不过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显然,这里涉及到我们女生,不!是涉及到所有广大妇女在解放后,各个方面是不是真正能得到解放,并且获得自由的问题哩! “再次是,解除处分后,建议对此事充分进行一次调查,具体由学生会负责,因为学生会是广大学生的自治组织嘛,请学校各位领导不必再管这件事情。学生会要把此事的全过程视为一个事件,调查的重点是要弄清事件的来龙去脉即真相,事件产生的原因,应该吸取的教训。 “附带提的一点是,前段本来就应该让于芳老师一抓到底,结果没有这样做,中间换成了邱老师抓,邱老师她是地主家庭出身,我认为她抓不太合适,我倒不是搞唯成分论,这一点孙书记比我们懂的多的多。这里我要说的是,张玉英的事情正是邱老师她向上汇报的,某种意义上讲,她也是当事人,当事人起码应该回避一下,对不对呀?!这可倒好,不但不能回避,还拎把血淋淋的屠刀亲自站在前面了,真是让广大同学难以理解啊! “以上请领导能在三天内给我们一个答复!” 东方红讲完,又问曹珍有没有什么不同意见或补充。曹珍和另两个学生头都晃头。在场除孙书记,对东方红都刮目相看。 倒是艾维忠先发表感言说:“我在这仅讲一点,换成邱老师抓,不是别人而是我决定的,对此我表示检讨,东方红提的职意见十分正确。” 这时,大家的目光便集中到孙书记身上。 孙书记沉思半天说:“你们提的我都听了,并记在我脑子里了。至于态度嘛,我不能马上答复你们,但我也不立刻就回绝你们。因为还有公社党委,当初我是请示了他们的。” 东方红马上说:“如果是那样,那我们马上去找公社党委去,行不行?” 孙书记吓了一跳说:“那可不行,你们若马上去,不把我给装进去了!所以,找不找公社等三天后再说吧!” 接见就这样结束了。 出来时,曹珍说:“东方红你还有这两下子,嘴码子硬去了!” “是吗?!我倒是很怕讲不好,曲解或耽误了大家的心意!” “谁说的?!再有,你发言时,西门直用眼睛瞅着你,你们两个处的倒怎么样了呀?” “等以后我再和你说!”(未完待续。。) 正文 49忠官居然说走嘴 辉头差点吓转筋 49忠官居然说走嘴 辉头差点吓转筋 东方红正要回教室,却看张妈一家人正在传达室门口朝自已笑着,便迎了上去。 张石头嘿嘿一笑却无一丝言语,但从那眼神儿里却明显能看出他内心里对事情结果的期许。 张妈问:“你们谈了半天,你英姐的事儿,倒是怎么样啊?” 东方红不假思索地说:“孙书记还没答应马上就解除处分,但也没回绝,等三天后吧!” 张石头疑惑地问:“什么叫‘回绝’?” “就是他没有拒绝的意思。” 张妈乐了说:“那就好,没拒绝就好!” 张石头却斥答说:“你什么那就好?!我看咱们不能就这么白白等大半天,还是要找他孙书记好好唠唠,是不是这话?!” 张妈便看太阳说:“日头都快落了,咱们就是马上上路,都不知多晚才能到家,不行就三天后再来吧!” 东方红说:“也行,既或是孙书记回心转意也得些工夫,凡是个人都有个面子,何况人家还是那么大个领导!” 张石头说声“也行”,一家人便回去了。 走两步,张妈回头说:“小红,咱们走后你告诉英子一声,就说咱们走了。” 小红点头。 话说孙书记正在办公室坐着沉思,当初对张玉英真不如就信老烧火的——孩子他妈说的那句话——算不上什么大了不得的事儿!那时如果轻轻一放,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继而又想到东方红,照理说这小丫头真不简单。看事倒不能说完全就正确,但也并不无一点儿道理。尤其是话讲的特明白,甚至入木三分。嘴皮子还快得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的。不由得让人想起那句后生可畏的话来!当然,自已倒不能就按照她所提的意见就撤消决定,可是她提的事后学生会要进行调查的建议,不能不说是对自已一个及时的提醒!不是嘛,此事以前自已完全相信和依靠他艾维忠一个人来抓,现在看很是不妥。这个人既谨小慎微,又油头滑脑,还见硬就回。尤其是他和一度令自已心仪的于芳。两人不时便眉来眼去,而一些事情竟和自已貌合神离。特别是他后来对张玉英的事情,居然来个一推六二五,并且全都转嫁到邱老师身上,结果将事情弄个乱七八糟,最后全校学生竟然来找我一个人讨公道,几乎是闹起了学潮,说句不好听话,差点就赶上“五四”运动火烧赵家楼了!还有那个西门光辉。虽然也是个学生,但这小子不紧不慢,貌似公允,一向城府很深。很值得怀疑,未必就能起什么好的作用?!由此看来,其中也许有什么猫腻呢!于是便想。这是绝对不行的!我要在最后处理张玉英与夏玉玲之前,马上放下其他工作。事情要进行一番调查,并且要将其亲自拿在手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事情的原委及其症结弄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最后才做处理。 次日上班便首先找艾维忠来谈。 孙书记身着一套正统中山装,拿下头上戴的前进(鸭舌)帽丢在桌上,散着怀儿,手捋了捋近两天未刮的胡子,开口道:“小艾子呀,在昨天我与他们交谈时,你也自始至终参加了,我想要你来谈谈看法,怎么样?” 艾维忠穿一身整齐的蓝色青年服,四个闷兜,一排钮扣扣得齐齐整整,油光水滑的小分头分得齐齐整整,洁净的脸蛋闪着光泽。一看孙书记拿起水杯没水,赶忙接过去倒上水,双手捧着献上。又坐下叫声孙书记说:“这个事呀,我不知孙书记你是怎么想的,我是真感到有点闹心,所以昨晚我一宿都没睡好觉,翻来覆去地想,最后怎么想怎么感到东方红同学说的对,我们是错了……。” “你说我们是谈错了,还是处分错了?” “谈到不能完全说错了,但开始谈的茬子我们下的老了些,如果个别给她指出来,批评批评就好了;再就是昨天我说的,我用邱老师属实欠妥。当然,这个是我的责任,与孙书记没有任何关系。还有给他俩仃学处分,我认为的确重了,根本就不应该给仃学处分。” 孙书记不是心事说:“按你说的,我们还真要按东方红所提的意见撤消我们这个决定吗?” 艾维忠诡秘地一笑说:“孙书记那不用,即刻告诉邱老师,不让他俩再反省,马上回到教室一上课不就完了嘛!” “那能行吗?”孙书记在这样问着的同时,心却想,这小艾子脑瓜真是又快又活,要是我真若同意他产的意见,撤消处分决定,这还真是个办法。 “那不太行了!孙书记你想想看,她们俩一回去上课,说什么讲话,早便骑驴吃豆包——乐颠馅了,谁还能管取不取消决定的事儿?!” “你还真别说,如果最后真要是那样,便把那小小处分决定给她们两个都装进档案里头。” “我可不那个意思,我是说这样做可以不降低我们的威信,因为无论是何人都有个面子嘛!” “必须要给她俩装进去!” “我看也行,反正最后由你孙书记决定好了!” 孙书记一笑说:“我只是打比方说,是不是肯定就撤消处分决定,在我思想里现在还很不好说呢!” “我还以为你真的同意了呢!” “不能那么简单吧?!我作为一把手,不能让她们也好或者是谁也好,拿我当成个小孩子头脑那么简单呀!”说完哈哈大笑。 艾维忠心里一沉,思考着,这很明显孙啸天的大笑无疑是在说明,他话中的“或者是谁也好”肯定指的就是自已。 孙书记又说:“你再看看,在你抓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中。有没有什么问题?比如学生不上课呀,或是各班的学生为啥就能都起来呀。心怎那么齐呀,还有别的什么呀?等等方面的一些不太正常或是令你感到异样的东西。” 艾维忠凝眸沉思:这一看你孙书记开始怀疑上我了!便故作思考的样子。托住腮帮低下头去,片刻又抬起来一边轻轻摇头一边慢慢说:“没有,我用脑子从前往后滤了一遍,没有,真的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我看不能一点也没有吧?!” “我不用再想,再想也没有!” “你再说说,在这一段工作中,西门光辉同学表现如何?” “怎么说呢。他开始工作多少有些不是那么大胆,给我的感觉好像总是在看我们的眼色儿行事儿似的;但是后来便有些进步了,主要表现他敢说话了,比如前不久他直接来找孙书记你那回,提对张玉英不该这样兴师动众地对待她,便是个很好的证明,总的看,有变化,也有些进步!” “他找我那回。是他自已主动来的,还是有人背后指使他来的,当然我说有人指使他来我不是指你说的,你要把你自个抛开外。你看看有没有人指使……?!” “我明白孙书记你的意思,但我怎么能那样做呢?!我要心里有什么想法就直接找你孙书记好不好呀?!我若是那样做,我不成混蛋了!那我哪能?!” “你没那样做吗?” “没。肯定没!” “那你再说说,他与那个东方红之间的关系现在如何了?” “这个嘛。我曾说过他西门几次,说完后我还记得我曾和孙书记汇报过;要说他俩的关系。总的看现在还算比较正常,据我观察没有什么过分地方。” “我是说背后西门给没给东方红出过什么歪点子?特别是在张玉英的问题上,西门暗地里给没给出谋划策了或是传递什么消息之类的事情,有没有什么?” “这个我可不晓得,因为西门这个学生虽然年轻,但较比成熟,挺有城府,嘴还特紧,既使有,他也不能告诉我。” “现在我发现你总是这样说话,我可不像你,依我的看法,东方红昨天当我大发议论的看法与西门那次找我汇报表现出来的观点完全一致,这是很值得怀疑的。”孙书记分析说。 “这个嘛……,我不敢肯定,但也说不好!” “你不敢肯定,但我敢肯定!” 艾维忠无语,心里却想,孙书记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单单是在怀疑和不相信西门,而更是在怀疑和不相信我…… 孙书记心在说:“你小艾子也是个滑头呢!” 静。 孙书记从艾维忠又想到西门来,于是沉思:这个西门真是比我都强,我作为党支部书记兼一校之长虽有时也想入非非,但我毕竟还是很谨慎的,不敢越雷池一步;西门可倒好,当上学生会主席后,没干什么正经事儿,倒是把东方红——学校的校花划拉到手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气愤之余又从东方红想到了于芳…… 孙书记于是又问:“小于子于芳,现在怎么样?” “啊?!孙书记你说什么?”艾维忠突然转过神儿来问。 “我问你于芳小于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和她……没,没什么呀?!”这句话说完,艾维忠镇静了,“自从上次孙书记和我谈话后,我牢记孙书记的教导,一直暗暗警惕自已,要和于芳保持一定距离,千万千万不能给组织上带来任何影响!怎么?!群众又有反映吗?” 孙书记一笑说:“你说哪去了呀?!我是问你于芳在张玉英问题上有没有什么?” “没有没有!” “我是说你俩有没有过违背我的意图,你同她或者说她同你谈过什么?” “没有!我还敢违背你孙书记的意图,那我岂不是吃了豹子胆了!” “真没有?” “真没有!” “那你同她,也包括西门光辉,你们三个人的态度怎么一点都不差呢?” “那也许是偶合吧?!” 孙书记心想。这个小艾子也不像以往那样对我了,你问他什么也是个没有。唯独在他与于芳关系上,他今天表现特别惊吼。属实让我发现点破绽。别的再费多大心思,也是徒劳无益啊! 于是下了逐客令。 艾维忠出来时,自已后悔万分:当孙啸天问小于子怎么样时,自已怎么那样不冷静,结果让姓孙的进一步产生了怀疑,这是我今天的重大失误;不过多亏自已一口咬定,什么也没说,还算没彻底露馅;但令人不安的是,自已如日中天的日子不知还能维持多久了?! 孙书记下一个是找西门辉谈。 西门一进屋便看孙书记水杯里只有半下水。没用分说就端起暖水瓶想给叙上。孙书记用手捂着水杯盖摇头。西门便睁只眼闭只眼看那暖水瓶心里边,自言自语说,水剩不多了,我再去打一壶来。说着便走,不一会儿回来。又是给叙水。孙书记还是捂着并摇头。西门无奈只好坐定。 孙书记喝口水,才问:“知道找你是什么事不?” 西门微微一笑说:“不知道,我得好好想想,才能明白孙书记的意思。”便沉思一会儿,抬头又笑了说。“孙书记是不是想问我,上次我来向你老汇报有关我们与张玉英谈话,我认为有些过分,不该兴师动众的事儿?” 孙书记一笑说:“你别问我。你谈你的。” “当时我是真的为我们组织上想,也是为你孙书记想,张玉英说的那句话本来就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我仍是这样看的,真的是这样的。反过来说。孙书记今天一找我,倒叫我摸起迷糊来。也不知我这样认识到底对还是不对?” “什么对不对的?!你这个学生会主席当的不错呀,什么什么你都带个好头,你还问我什么啊?” 西门一听这口气有些不对,一句问话中竟然有两个“呀”一个“啊”和四个“什么”,尤其是第二个“什么”两字讲的语气很重,便明白了孙书记意思,大胆地说:“我真不好意思说,孙书记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搞对象上带个好头儿,其实我和东方红吧,也就算是认识,互相连话都没说过几次,就是说过这几次也都是一走一过三言两语的,根本算不了什么;并且我心里也有所警惕,很怕有什么影响,让领导操心。” “你和东方红见面都唠些什么了?” “也没唠什么呀,我方才没说嘛,就是一走一过三言两语的,什么吃饭没呀,回家没呀,就说的这些,真没唠什么正经八景的。” “你没当她唠有关张玉英什么话吗?” “没有没有,真没有,一走一过我和她俩自已的事都没工夫唠,哪有那闲工夫唠别人的喀呀?!” “你撒谎!” 西门脸刷地红了说:“我还有那胆儿?!敢在孙书记面前撒谎?!” “那你脸红什么?” “我脸是红了吗?!若是真红了,那也是听孙书记一问,吓的我才红了脸。”西门手摸着嘴巴子说。 “东方红对你说过有关张玉英什么没有?” “我想想,也没有,哎!就有一次她说张玉英她爸是贫农组长,土改时给村民定过成分,别的没说什么。” “再我问你,你们艾书记和于芳,据你看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没有?” “我看没有什么,有时于老师就是笑的过分,但当时我也在场,我笑的也挺励害的。” 孙书记噗哧笑了说:“笑算个什么呀?!快吃中午饭了,就这样吧!” 西门刚走出门,又回头小声说:“孙书记,咱家今年栽不少黄麻子土豆儿,一吃嘴可面可面的了,家中一时吃不了,都在屋当地堆着,再不吃就烂了,哪天我给你老弄来一书包怎样?!” “留你家吃吧!” “我没说吃不了嘛!” 孙书记没吱声。 西门出来时脸还火烧火热的,心想:平生头一回说几句谎话,吓的我腿肚子就差一点儿没转筋。看来不下注真是不行,一书包如少,便弄来一面袋子! 后来西门真的将一面袋子土豆用肩扛到孙书记家,累个满头大汗。(未完待续。。) 正文 50于芳直言说哪个 邱师暗地总谁人 50于芳直言说哪个 邱师暗地总谁人 孙啸天临到晚年家里只剩下个老伴儿,孩子都已结婚另过日子。 早晨,孙啸天刚从被窝里爬起来洗完脸,正在里屋鼓着个大腮帮子,用乡下剃头用的那种大剃头刀子刮着胡须,不巧刮出个口子,正在照镜子贴小纸屑。 老伴儿就喊,吃饭了! 孙啸天便擦了刀子,上炕盘腿坐着吃起来。 老伴儿去给倒洗脸水回来,便逗他说:“你这老脸刮得清刷刷的,怕是学校有相好的了吧?!” 孙啸天嘿嘿一笑说:“别扯了,就我这两下子,早便不行喽!” 老伴儿说:“谁说的?!我看你那精神头儿还能扛一气子!” “可拉倒,我就是有那心,可身子骨不给助脸,你还不上桌吃饭?!” 老伴儿说:“我这一阵子,一晃有半个多月了,小肚子疼的难受,下边也不怎事儿,总不利索,你先吃吧!” 孙啸天并不在意,吃饱饭还摸那脸,和老伴儿笑了笑,就来到学校。 今天继续谈话,头一个是于芳。 早晨刚刚梳洗打扮完的于芳如春天盛开的桃花一般鲜艳,一进屋便坐在写字台前的一把椅子上,正好与孙书记相对而坐着。 孙书记自觉一股脂粉的香气扑面而来,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而这一切当然不能让于芳察觉。 于方看着孙书记说:“你脸上怎么有一小纸屑,来,我给你拿下来。”说完站起便要给取。 “我可不用你!”孙书记说。 于芳说:“那怕啥呀?!我就像你的孩子一样!”又要给取。 “你可拉倒吧!”孙书记朝后面仰了仰说。又用手摸摸那纸屑。 “这个老死头子,还封建呢!” “不是我封建。我是怕再淌血,早晨就淌一回了。吱吱的可多可多了。” 于芳便眯眯地笑问:“什么吱吱的可多可多了呀?” “嘴唇子呗?!还能是哪?” 于芳还是眯眯笑,低下头去。 孙书记看看手表,转到了正题,对于芳说:“找你谈谈,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在与张玉英谈话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孙书记先让唠谁?” “谁都行,不行你先说你们艾书记小艾子吧!” “那我就开门见山说,学校有那么三三两两的人都说我跟艾书记有事儿……” “有啥事儿?”这正是孙书记最为关切的事情,因此故意拦住话头问。 “我看孙书记你也是明知故问。能有啥事儿?!无非说我和艾维忠在一起搞破鞋了呗……” “小于子,你不要那样讲话,说搞破鞋不好听,还有的人叫乱搞两性关系也不好,现在在党内那叫道德败坏或叫犯了生活作风错误,听起来还比较好一点。” “是!说我们道德败坏,但开始我还真没而乎,因为仅仅是一两个人讲的,她们嘴不太好。茶余饭后没事时,拿我来掂牙,过过她们自已的嘴瘾。我就没爱答理她们,我寻思我要答理。肯定就要干起来。可后来就不一样了,又出来个……” “又出来个谁?” 于芳说:“后来就又出来个邱老师呗!邱老师她拎个臊逼嘴到处给我乱串拢,还骂我是小臊逼儿。等不得了,可人家艾书记没爱答理她!孙书记。你听听这话,还像不像个老师嘴里说出来的话?!啊?!孙书记!不过还好。她不知道她自已把话说确良差屎了……” 孙书记很感兴趣问:“你说说,她怎么说差屎了?” “还怎么差屎了?!方才我不说了嘛,她说艾书记没爱答理我,就是这句话她说差屎了。孙书记你听我给你分析,她这样说我的意思,是我上赶着把身子送给了艾书记,但艾书记没爱答理我,这‘没爱答理我’是啥意思?!不就是艾书记没要我嘛?!这也正好说明我跟他姓艾的根本就没那么回事儿!孙书记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人有时激动,出马一条枪,也容易说差屎了,好像自已打了自已嘴巴子!” “不是好像,这是事实!” “但是,很久以前的确有人向我反映你俩的事情,我记得当时我曾找小艾子谈过一次。”孙书记说,还特兴奋地看着于芳。 “这我可不知道,但孙书记当时你能和他谈,也该找我谈谈,给我敲敲警钟呀?!” “因为我没怎么相信,就没找你谈,再你还是个女同志。” “这一看孙书记你还行,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领导!” 孙书记心里在说,你还真别给我戴高帽!便挺挺身正襟危坐,慢慢晃了晃头,注目看着于芳说:“你还接着说吧!” 于芳很会撩人地一笑说:“孙书记,我还真不知接着再说什么了?” “说说昨天咱们接待几个学生头儿的事儿!” “我感到东方红说的在理。” “怎么在理?” “那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让邱老师去主谈也不合适,所以艾书记当场承认了错误。” “不对吧,我记得当时换成邱老师主谈时,你曾表示过换她换的对,邱老师比你水平高,又是班主任等等,你讲了不少。” “那倒是那样,但我后来对邱老师的看法的确发生了变化!” 于芳说完,观察一下动静,看孙书记神色是期待着自已的下言,便接着说:“我开始看邱老师与张玉英谈话,觉得她态度特别严肃,挺像那回事儿似的,其实她所作所为还赶不上张玉英和夏玉玲两人呢!” “怎么赶不上她俩?” “她过去总是旁敲侧击我和艾书记眉来眼去的。其实她才真的是那样。我这样说她是有根据的,因为以前我没少品她。她每逢见到艾书记,那个贱法让我都没法形容。我得怎么说呢,就这么说吧,她贱不是一般女人嘻嘻哈哈那种贱,那种贱太露骨也太浅薄,男人一般看不上;她这种贱是时而轻轻微笑的贱,还有时是丢了一个能勾人心魂的眼神儿的那种贱……不管她是哪种贱,都是很温柔的那一种。” “那小艾子怎样呢?” “要我看艾书记的确没有动心,但不知道他以后能怎样?!因为呛不住邱老师久恋十磨呀!我这样说她是有根据的,孙书记你听我慢慢唠。我在一开始也是,以为她挺有女人味儿的,没太注意她,可以后我一点儿一点儿的就注意观察她,观察来观察去,你猜怎么的,她就真的露楦头了!” “露什么楦头了?” “有一回她从艾书记办公室出来,在回她家的路上,往下的话我都不好说出口。可不好说出口我也得说,她一边走一只手一边就伸到下边去了……正好,这天刚下晚黑,有两个小女生就去了她家串门儿。当然她俩能去,是因为事前邱老师邀请她俩,去了后在她家的厕所里便看见有一张卫生纸上面胶粘胶粘还白亮亮的。这两学生分析邱老师肯定没干好事……” “那也不一定,还许是她擤大鼻涕擦的呢!” “可那丢下的纸是没有折稀乱的而是平平整整的。谁擤大鼻涕的纸不得擤几回,并且纸折个乱七八糟的。根本不是你说的擤大鼻涕。” “再还许是别的什么人丢的,不一定准就是她。” “她家就她一个人,再说当下一般人都不用卫生纸就她用卫生纸。就这样的老师,她怎么适合与两个同学去谈话?!” 孙书记此刻不知为何禁起了鼻子,还直长出气,不时还动弹下边的两条腿,甚至用手按了按裤裆。原来是下边搭起了凉棚,支得老高。之所以起来,听讲邱老师的事儿只是诱因,主要是由于与于芳坐对面桌,盯盯看着于芳时间过长所致。 “孙书记你为啥不吭声了?” “噢!我……那什么,你再说说西门这个同学怎样?” 说完孙书记脸色通红,暗自在说,为啥我不吭声,我不是让你撩拨的嘛?! 于芳也暗暗在说,我看孙书记你是闹心了,原来你也是这般德性呀!当然你会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既然是这样,那你为啥对张玉英和夏玉玲她俩就那样的苛刻呢?!并且你得明白,其实你我面对面坐着,我也不能不想到异性彼此间的相吸,但你实在是岁数太大,并且长的太黑,才让我一点儿那样的心情都没有呢! 孙书记又说:“我问你话,你怎不说了呀?” 于芳嘿嘿笑说:“我寻思点儿事!你问我西门呀,西门同学得分谁说他,艾书记总说他城府深,我并不赞成他这样评价他,不是城府深,我看人家是稳准,有程度,这有什么不好?!这小子我看他将来比艾书记都能强!” “还能那样么?!” “你把‘还’字去下,我看是肯定能那样的!” 两人无言,互相望了一阵工夫,孙书记才结束和于芳的谈话。 于芳走后,孙书记刚伸手摸了摸那物件,邱老师便进来了,孙书记霍地抽出手来,忙掩了掩,幸好被桌面挡着,竟然把自已吓了一跳,那物件也如缩膛炮一样,抽了回去。心情平稳后,看邱老师还在站着,便让其坐在对面——于芳方才坐的位置上。 风韵犹存的邱老师不知为何竟然深情地看着孙书记。 孙书记就想,拿于芳和邱老师对比,咱先不比别的,单比这笑容便不一样,邱老师的笑特实惠,而于芳笑的就假,既使不像旧社会妓女的笑,也和辽阳城里戏台上唱二人转的坤角笑的一样,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说个土话,是个烫人的人的那种笑!想到这,下边那东西便开始有感觉,有点悚悚的。怕是在往里边充血吧!便拿起水杯,欲去倒水…… 邱老师立刻站起来说:“我给孙书记去倒!”便绕过桌子一侧的横头。走到孙书记身边接过水杯,还近距离看了孙书记一眼。孙书记眼睛便盯住了对方的眼睛。那清凉凉的瞳仁里的有个小人分明就是他孙书记自已,同时嗅到了一股有别于自家老伴那种又酸又臊并且也有别于芳那过重脂粉味道的另一种清爽、谈雅、迷人的香气,立刻就时不我待地暗自抽抽鼻子,顿时两个带毛的大鼻空窿满满吸进了那股味道,并自觉得悠忽间通过了气管又刷地传到了心田,立刻浑身燥动,血液沸腾,呼吸急促,那物件也绝不示弱地迅速亭亭玉立…… 邱老师将水杯恭恭敬敬要放在桌上。杯底还没落下,孙书记悠地去接,两只手指便捏着对方的手背上,心情好不爽快,拿过水杯就喝一口,虽是清水却有一股胜过当下红糖水那般甜甜的味道,便笑着看着邱老师。 “孙书记,你慢点儿喝,水太热。别哧了舌头!” “没事儿,我有点儿撇儿。” 邱老师微微一笑。 “我想请你来谈谈对张玉英处理问题,……” 没等孙书记说完,邱老师便低头轻轻抽泣起来。 “你怎哭了?” 邱老师止了抽泣。抬头说:“没什么,我心情有时一不好,便掉几个眼泪瓣儿。自已都说不好是为啥个!” “不对,你肯定是有事儿。是不是为张玉英的事情?” 一提张玉英,邱老师哇地一声痛哭起来。 “是张玉英欺负你了。还是她班同学谁欺负你了?” 邱老师便哭哭啼啼地说:“不,不是张……玉英,也不是她……她的同学欺……负我……” 孙书记很是着急地说:“这才是的!你别哭着说话呀!有话好好说,真要有什么事儿的话,我替你做主!”说完站起,拿下洗脸盆上搭着的手巾,让邱老师擦眼泪。 邱老师说:“我有手卷。”欲掏出来。 “你就用我这个擦吧!” 邱老师接过擦完泪水,将手巾放回原处,便分别讲了张石头如何指出自已的地主家庭出身、张妈如何旁敲侧击、小石头如何亮出锥子要扎自已眼睛来震慑、奚落、吓虎自已等等,最后说:“张玉英她爸说我是地主家庭出身我倒不在乎,本来我就是地主出身嘛,她妈说三道四我更不在乎,就是她亲弟弟不但什么话都骂我,还掏出个溜尖溜尖的大锥子要扎冒我眼睛,当时我是真害怕,……” “那锥子他是从家来就带在身上的吧?!” “那肯定是的,不然一把锥能从哪里来?!学校又没有!” “这他是预谋杀人呀!” “那可不是怎的?!” “好!这个事情我来办,你还接着往下说吧!” “再就是在我与张玉英谈话的那天早上,于芳于老师在学校女厕所门口,和张玉英谈话足能谈十多分钟时间,而这边我等她俩等的着急,便让西门同学又去找她们,她俩才回来。虽然不知道她俩谈什么,但我估计肯定是给张玉英出主意。因为在我们正式谈话前,张玉英的工作我都做好了,她表示到时一定承认错误,结果等到我们谈话开始时,张玉英便来个一言不发,一直到谈话结束也没吱一声。” 孙书记洗耳静听,凝神沉思,连连点头。 “还有:孙书记做出处分决定的那天晚上,有一名同学看见于芳跟东方红和张玉英在咱们一年三班女宿舍门前树根底下,又唠扯挺大工夫;据这名同学说肯定也是给张玉英出主意。” “怎么知道?” “她们刚唠完,东方红就连夜回家去将学校这边的事情告诉张玉英的父母了。第二天东方红又马不停蹄地回来了,早早赶到学校组织学生去校长室找你,而张玉英她爸和她妈连她小弟也在那天早上来到咱们班女寝室里当着张玉英面生捉一气,结果形成了两下夹击的态势,这如果事前没有准备,哪能那样凑巧?!” “你说她们事前有准备,是你的分析,还是你班的那名女生亲耳听见的?” “是我的分析,因为我这个人说话从来就一是一二是二。” “还什么?” “没什么了。” 孙书记果断地说:“我想开除她俩,你看怎样?” “我看行,原来我对张玉英就是这个态度!” “这回那个夏玉玲呢?” “开除也行,因为她一看学生都起来了,态度也变得很蛮横了!” 孙书记那物件不知什么时候也消仃了,于是便说:“那就先这样吧!”(未完待续。。) 正文 51红妹穿越非梦幻 珍姐听闻是真实 51红妹穿越非梦幻 珍姐听闻是真实 邱老师刚抬腿要走,孙书记又要她站下,布置她将开除决定立即公布出去。 邱老师欣然接受。 但为了把事情办得周全一些,邱老师想,自已作为下属,也该替领导考虑虑,提议不必急于公布,应该再开个会通过一下,较比合适。 孙书记手一挥说,根本没那个必要! 邱老师便有些迟疑,孙书记就讲在解放初开展“镇反”运动时,他一个人管三个行政村,对处以极刑的反革命分子名单的确定,他先开个群众诉苦大会,然后他说报谁便报谁。手中握着生杀大权,那时的老百姓连都说他身上长着瘆人毛,谁见着谁害怕。事到今天,开除两个学生回家岂不是小菜一碟。孙书记还说:“就看小艾子和于芳他们那几个人的人马刀枪,会开也是白开,跟他们闲磨牙一点儿犯不上!邱老师你不是同意吗,你同意就行,咱们马上就公布出去,让他们看看我孙啸天的厉害!” 邱老师心想,这人真是没场看去,俗语讲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我姓邱的居然也成了孙书记的红人了! 本来决定想次日再公布出去,可孙书记不答应,非要立即写出去不可,结果天黑时邱老师才用粉笔写到大门洞黑板报上,顿时全校再次大哗,乱成一锅粥。 东方红肺子都气炸了,火速去找张玉英。 张玉英正在哭泣并且又开始收拾行李。 东方红便百般劝阻,依她考虑:一要继续组织学生与校方谈判。如果无果,便找公社党委。以至去找县教育局及县委文教部甚至县人民委员会和**辽阳县委;二立即调查和整理邱老师的个人材料,为去县上访做好准备;三你张玉英必须老老实实在寝室呆着。不可轻举妄动;四我马上星夜赶回牤牛屯与你家和我家老人商量对策。 如此四条说得张玉英瞠目结舌,顿时对东方红不得不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小丫头出息得简直像个将军!我贪事后多亏有这么个人在身边,真借老劲了,自已一定处处要听她的话呢!” 东方红还是用那草上飞夜行法赶路,说时迟那时快,十多里的路程也就眨眼工夫便到了家。 到家后依然是同父母一起来到张家落座,开口便对石头伯和张妈如此那般一一道来。然后说:“因为事情紧急,我得连夜赶回学校去,一是我们那边如何动作要商量。二我还要保护我英姐,也请伯父伯母尽管放心,至于明天二老还如何去学校的事儿,有我爸我妈在这,你们再好好研究一下!” 东方宙便说:“女儿你放心走吧,回到学校后,一切你都要三思而后行,且不可以造次!” “请家父放心好了!” 刘敏与张妈一同送到大门口,刘敏不由得流下泪水。女儿拥抱了母亲。 月光下的东方红,为了防身,面部围上了青纱,然后活动一阵儿筋骨。收腹吸气,气运丹田,迅即悠地跃起五尺多高。又迅即落下,来个骑马蹲裆式。双脚立刻在平地踩出两个坑来,又只听嗖地一声。腾空而起,并如箭打一般蹿出去十多米远,悠地落在了草皮上,遂见一双腿脚如穿梭一般,密不透风,随着刷刷刷地行进声,只见青草如风吹一样向一侧倾伏。道路两侧的树木、庄稼如飞一般后退…… 东方红此刻神清气爽,身轻如燕。俄而之间,便觉浑身上下凭添一股神力,遂即全身离开了草皮,旋上了空中,下肢及两脚并拢如飞行的雁腿一样已经不起作用,倒是双臂向两侧张开,居然变成了一对翅膀,在天空中既能穿云破雾,又能俯下翻上。仰望天上,一轮明月的亮度胜过在地面上观看那月光亮度的十倍,数不尽的星辰尽如一个个火球一般。而下面的大地、村庄在迅速后退的同时,细看竟然开始旋转。特别让东方红兴奋的是自身不但能飞翔,而且耳聪目明,真如神话中那千里眼顺风耳一样。便一边飞行一边向下观看,寻找第三中学所在地黄泥洼镇,正好地面上有个马车,车把式唱着“王二姐思夫”…… 东方红便喊:“请问赶车这位大伯,这是什么地方?” 车把式还以为问话的人是在车后面,便头不回地问:“你想去哪里吧?” “我想到黄泥洼,我是第三中学的学生!” “这不是扯?!眼前便是小北河,黄泥洼早过去了!” 东方红便想往回飞,又一想,好不容易到天上一回,何不多玩一会儿?!便继续往前飞,飞着飞着便天亮了。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天上万道霞光照在东方红身上,美丽得如一只金色的孔雀。 再向下一看,地面上是个从未有来到过的一域,所有行人完全赤身**。 东方红便感到这很像自已以前给张玉英讲的上古时期女氏部落生活的地方,何不到此处一游,便俯冲下去,落在了地面上。 正好赶上有五女两男在一起,都光着身子坐在路旁吃西瓜,而且不管男女,生殖器一律露在外面。 东方红一盘问,果然是上古的一个部落。 其中的一个女的便问:“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东方红回答:“我穿的是衣服呀!” “我还寻思你不是人呢!” “我是人!咱那地方冬夏长青都穿衣服!”东方红因为明白这里是上古时期的人,对自已并不完全了解,所以态度很平和。 “那不热吗?你看咱这几个不都裸着身子,凉快快的有多好?!” “裸身不羞耻吗?” “啥叫羞耻?!我们不懂,这里坐地生根就没听见谁说过你这样的话?” “羞耻也就是寒碜的意思。” “寒碜咱们也不明白。” “怕别人笑话总该懂吧?” “这个明白!可我们这里的人不是笑话露身子。是笑话别的,比如吃多撑着了。说话没说对劲了,才叫人笑话的。” 东方红便看其中一个女的下身吊一块类似毛皮的东西。只是遮着前面的生殖器而身子后面还露着屁股,就问:“那那个姐姐下半身为啥还撂个小门帘挡着呢,不也是怕外人笑话吗?” 那个女人大笑说:“你可别逗了,我这是怕刮风往里进沙子,一进去沙子便磨的厉害,还得钻心剌挠几天;再我还用它来挡苍蝇蚊子,怕钻进去咬我;不然我也不撂这小帘子,一撂上连挡风还闷乎乎的热。绝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什么怕人笑话。这有啥笑话的?!” 这时有一只苍蝇嗡嗡飞来,先在小门帘外飞旋几圈,倾而便从帘下吱地飞了进去…… 她身边那个男人便大叫:“不好!苍蝇飞进去了!” 女人揭开帘子,看苍蝇正落在一侧的边沿上,那男人伸手啪地一声,打死了那只苍蝇。 东方红便问女人:“那位大哥是你的男人吗?” “咱这里的女人谁也没有男人,完事儿就拉倒!” 东方红忽然才想起,上古时期是群婚制,生了孩子不知道父亲是谁。 这时。又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身上也是一丝不挂。 几个男女便齐声说:“咱的女王来了!”女王就是部落首长。 女王便看着东方红感到新奇。 东方红便上前一步抱拳道:“后生东方红参拜女王大人!”见礼后细说了名姓及当下正在中学读书等等。 女王便问:“那你到我这来有什么事吗?” 东方红便说:“后生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女王大人!”便讲了张玉英之事以及邱老师和孙啸天如何对待等等。 女王哈哈大笑说:“你讲的这两个人呀,不管是姓邱的还是姓孙的。要我看都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女王如此讲话,实在让小的难以理解,请女王明示于后生!” “这不用我明示。就连你,也包括你说那两个人。谁都明白这男女大欲完全是人的天性,伴之而来的后果便是传留后世和民族的兴旺与发达。这是最正大光明的事情,有什么不好的?!” 那个吊小门帘的女人说:“你说的那一男一女两个人,要我看都不如一个畜牲,畜牲比如猪、马、狗,还有那大驴,都懂得这种事情,更都通人性;我看那个姓邱的一定是个死女,那个姓孙的男的不是不好使就是个阴阳人。” 另一个男人问:“他们有没有孩子吧?” “姓孙的有,姓邱的没有!”东方红说。 “这不就结了,姓孙的生过小孩就不是不好使,也不是阴阳人;那个姓邱的虽没孩子,我猜她也不能老实,就像咱们这几个人一样,谁也没闲着过!” 女王说:“尤其是摸摸就更是习以为常的事了!”说完,女王便喊那个男的过来,要他啃咬自已的**, 男人便伏下身子用力去裹, 女王便用手指给男的梳头发,梳着梳着便说:“哎哟妈呀,你怎生这么多虱子?!” 男人说:“你给我都抓下来。” 女王便抓起来说:“招人笑的是,这虱子也在配对呢!” 男人继续裹着,女王兴趣大发,两人就躺在地上,当着众人的面,呼哧呼哧做起了好事…… 东方红不忍目睹,被歪头的女王一眼看见,便说:“你不想看便转过头去吧!” 东方红便扭过身子。 女王边干边说:“这人呀,真是一辈不如一辈,越长越回楦了!” 很快天又黑下来。 东方红与女王告辞,飘飘荡荡地往回飞来。 半空中回想起来,也不知一去一回究竟是几天几夜,反正是在这天晚上天将要黑时,才飞回到了第三中学所在地黄泥洼镇的上空。在落地前心便想:这一次的神游的确令人不可思议,自已凿实弄不明白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尤其是那女王的一番话虽多多少少有一些道理,但与自已身边和现实相比,肯定是南辕北辙,瘸子屁股——两拧,所以落地后一定要守口如瓶,就让它乱在肚子里吧! 着陆地点东方红选在了比较僻静的三中学校大餐厅东大山下面。 也算是天助人愿,刚一落地恰巧一个同学也没有,东大山下及附近的大厕所里漆黑一片。北望一排女寝室闪着微弱的灯光。 东方红抖了抖精神,直奔寝室走去。 一开门,曹珍立刻叫嚷道:“你去哪里了呀?” “我回趟家换件衣服,再我还有点儿想我妈了。” “那有一天时间也就够了,你这可倒好,正好是两天两宿工夫!” 东方红方知神游的具体时间是两天,吱唔着说:“我一到家浑身骨头节疼,就没怎么爱动弹,让你着急了呀?” “不是我着急,是这边事儿太多了!” “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东方红一边低头找洗脸盆一边故作镇静说。 “我听说张玉英她爸她妈还有她小弟都被镇派出所抓去了!” “啊?!真的假的?!”东方红吓的手中的面盆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怕是真的吧,这种事儿,谁还敢乱说呀!” “为什么要抓人呢?”东方红问。 曹珍说:“听说是她小弟要用锥子把邱老师眼睛扎瞎,细底我也不清楚。” “人在哪里?” “听说是在派出所那里。” “我得去看看!” 东方红说完,出门消失在夜色里。(未完待续。。) 正文 52张宅全员去何处 夏氏孤身到谁家 52张宅全员去何处 夏氏孤身到谁家 出得门,东方红刚抬腿去镇派出所,便想到且不可匆忙行事,曹珍说的是否属实,理该先去问问张玉英才对。于是又折回来,去一年三班女寝室。只见张玉英早已将捆好的行李放在铺位上,行李上还放着个装着面盆和牙具的网兜。人却是不在屋里。一问,才知道去了派出所。东方红不由得自话自说:这扯不扯,我是脱裤子放屁——竟费二遍事!便去镇派出所。 派出所位于人民公社临街的一趟房子里。 东方红从公社正门进去再向左拐,穿过一条狭窄的小走廊,直到尽头便是派出所。 办公室的门楣上挂着一个写着“派出所”仨字的白底红字小牌。整个一扇门敞开着。里面有一个看护的民兵,身披黄大衣,袖着双手,甚显臃肿的坐在一把椅子上。办公室西墙上有一道低矮的角门,里边便是拘留室。 张玉英背朝外,正蹶着屁股向拘留室里面望着。听见外面有来人走动的声音,不由得回转身来,看到东方红站在走廊里。便迎了出去。 东方红拥抱了张玉英。 张玉英紧紧搂住了东方红,一汪泪水簌簌地落在了她的后背上。 东方红回头说:“你是不是哭了?” “你来看我一家,我能不哭啊?!” “你就知道哭,还不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张玉英才止住泪,一应俱全讲了二老双亲及弟弟被派出所带来的经过: 是在今天早上。张石头和张妈及小石头刚来到学校,便得知英子被开除了学藉。几人气得不行,就又来找孙书记讲理。一到校长室门口往里一望。孙书记却是不在,有人说去了公社,一家人便在门口等候。直等到了下午两点多钟,才看到孙书记大摇大摆地回来,一家人便跟在其屁股后面,想进校长室与其交谈。可孙书记态度却十分强硬,软的不爱吃,硬的还不怕,既便是说出龙叫唤来。就是不让一家人进屋。气得张石头和张妈一点儿招没有,死逼无奈又去一年六班找小红,看她还能有什么办法。结果小红不在教室。 张石头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跟张妈商量说:“天也快黑了,既然学校把英子开除了,他姓孙的又不接见咱们,那便先领女儿回家去吧,不然在这呆着也没用。” 张妈早便没有了早上来时的那股冲劲儿说:“我也有点儿泄气了,再说咱一个小老百姓,怎么也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就带孩子先回去再说吧!” 于是来到寝室让英子捆行李。就在这个夹当儿,派出所来两名警察,进寝室一看,其中一个便乐呵呵说:“正好要抓的这一家人都在这里。也不用咱俩再去牤牛屯费事了!”说完没用分说便将三人带到了派出所。为了防止串供,抓进去一开始,把张石头关在了里屋。把小石头关在外屋,把张妈关在隔壁。 审讯还没开始。张石头便大喊大叫道:“你们凭什么带咱一家人到这来?!” 两个民警也不理会张石头,只顾忙着审讯的事情。其中一个民警作笔录。负责审讯的民警拉着小石头到桌前站着,并问:“小东西,你不要害怕,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听着没有?” “听着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石头!” “我是问你的大名!” “我没有大名,别人都叫我小石头!” 两个民警笑了。 “那你几岁了?” 小石头说:“我七岁了!” 民警又问:“上次你来时带的那把锥子是从哪弄来的?” “是我妈那天早上来时在集上买的。” “你细点儿说,具体在哪地方买的、花多少钱买的,都说说。” “哪地方我说不好,反正是在那疙瘩,有个老头摆个地摊,我妈花五角钱买的。锥子买完我妈要往兜里揣,我要拿过来玩,我妈就给我了。” “你为啥要把邱老师眼睛扎瞎?” “我是吓虎她一下,怎不行啊?!” 那民警没用分说骂道:“你问谁行不行的?!我这是在审问你,你明白不?!这个小兔崽子!”伸手便打个大嘴巴子。 即刻打得小石头呜呜直哭, 在里间的张石头一看这还了得,便吼道:“你们凭什么打人?!” 民警冷笑道:“打你儿子是轻的,我还要打你呢!” 张石头顿时气得不行说:“还了得你了!我看你怎么打我一个?!”遂隔着门玻璃边侧过脸来边嚷着,“我让你打,你来打我呀!” “打你还没到时候,等到时候看我怎么打你一个?!” “没看透吧?!” 那民警继续审问小石头:“你这样对待邱老师,背后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没谁呀?!我不都说了吗,我是在吓虎她一下!” 民警凑前小声问:“是不是你爸告诉你的?” “这扯不扯?!还我爸告诉我的?!若是我爸告诉我的,我早就把她眼睛扎瞎了,你们可不能屈赖我爸呀!” “你说的都是真话吗?” “都是真话!我也不敢不说真话呀?!” “怎的?” “若说假话,我怕你们打我,我不吃亏了。”小石头低着头并扣着手指头说 两个民敬交换了眼神儿,那个作笔录的让小石头按了手押。 接着审讯张妈,重点是买锥子详细过程以及锥子如何到了小石头手中等等。张妈所讲的与小石头供述的基本一致。便同样在笔录上按了手印。 开始审讯张石头了。 民警开口便说:“张石头!现在轮到你了,我可告诉你,不管我问你什么。你都要老老实实地向政府交待……” “这个我懂,好汉不吃眼前亏吗!” “你还算明白!那我问你。你儿子要扎邱老师眼睛是你告诉他的不?” “这不是开玩笑一样?!怎么我张石头心眼不全怎的?!那天我们一家是来看我女儿来了,因为来的过早。就先到集上逛一圈,正好老娘们儿就看着个摆地摊的卖的锥子挺好,她就买一把,我儿子这小王八羔子感到什么什么都是新鲜的,就要过来玩,我跟他妈也没而乎,谁承想一见到邱老师,他就坐地生根冒出那么句话来呀?!你说这个货,都能把我气死了!” “你接着往下说。” “就这么个事儿。你还让我说个什么呀?!” “我告诉你,你可不许撒谎!” 张石头一听不是心事地说:“你说话怎这么不受听呢?!还不许我撒谎?!我问你,我多晚撒过谎了?!还说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什么也听不明白,说来我张石头倒是没什么文化,可我曾当过贫下中农小组长,也给群众开过会讲过话,也见过不少大领导大干部,就是没见过你这样的!” “哎!我说张石头,你说我这样怎的?” “我看你是在替人家邱老师讲话。可她是个地主,你知道不?” “住口!现在我是在审讯你张石头呢?!” “审讯也得讲理!” 张妈在隔壁一直听着,一着急便过来哀求警察说:“这位兄弟我求求你了,咱家那个他说话不方头。大人不见小人怪,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再我求你把我儿子先放了,让我和孩子他爸在这。你们愿意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还不行啊! 张石头说:“不!要他们先把你娘俩放回家去。我一个人留在这,让他们把我整死得了!” 情急之中。只见小石头跪在了警察面前。 …… 东方红听完张玉英学说,帮助分析说:“根据你讲的这些看,我估计他们能把小石头甚至包括你家大娘都先放回去,只多留大伯一个人在这,不过今晚天这么黑,是不可能了,因为公家办事不像私人家嘴头会气,要给他们一定的时间,我估计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放人;再既或就是不放人,咱们也不要怕,原因是我们学生那边绝不能善罢甘休,不行还要到上面去找个说理的地方!” 张玉英说:“那敢情好了!” “什么?!事情全怪那个邱老师不是物,都是她没对孙书记说好话,反过来孙书记对她偏听偏信,若不然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你说是不是?” “谁不说的?!我看也怪那个臭臊逼邱老师!” 东方红一笑说:“你说话真能逗,前边骂她臭臊逼,后头还带个邱老师,怪招人笑的!” 张玉英也笑了说:“我是叫她老师叫惯了!” 两人笑了一气,东方红便要到里间去看伯父伯母和小石头,没想到一个女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急忙忙跑来了,仔细一瞧,原来是夏玉玲。 张玉英与夏玉玲之间,自从两人一起被仃学以来,张玉英虽然感到抓了个垫备的,出了一口恶气,但对夏玉玲刻骨铭心的忌恨依然没有完全解除!不是吗,如果不是她拿自已的好心当了驴肝肺,**罗嗦舔舔松松地没事找事硬是背后当邱老师告了自已一状,便根本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今天。然而夏玉玲却如打雷震过来一般,居然在仃学这几天里,想方设法寻找机会和张玉英变着法儿地说话;而张玉英总是哼哈答应。然而夏玉玲却不一样,不管张玉英如何不予理采,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上前答讪着。尤其是下晚黑时,亲眼看见张玉英的父母被派出所带走,心中很不过意,别说还与自已有一点儿关系,就是一点儿关系没有,同学之间也该主动上前关心关心…… 张玉英睥睨一眼说:“你来找我有事儿吗?” “我来看看你家伯父伯母和你小弟,他们都在哪里?”夏玉玲眼泪汪汪说。 “他们都不用你来看,你回去吧!” 倒是东方红很受感动说:“我英姐你不能这样!”。转身便对夏玉玲道,“我英姐她是气头上的话。你别挑她;再说我也来不大工夫,来后只顾和我英姐唠喀了。还没去看伯父和伯母呢,不行的话,我陪你去看看吧!” “那就谢谢你了,不过要等一会儿我再跟你去看,现在我有话要先对张玉英说说。” 东方红便给张玉英递眼神儿。 张玉英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好了,我还有不少事儿要做呢!” 夏玉玲顿时一滴眼泪下来说:“我今个晚上特意来不为别的,一是方才说的,想看看你家两位老人贪这么大的事儿;二是特意来告诉你,我压在心底很长时间的一句话。也既是你当初同我讲的那句话,我之所以当时马上告诉了邱老师,就是因为她以前当我下过话,几次三番并牙清口白地嘱咐我,叫我给她当个耳目,尤其是咱们女生背后一些见不得人的私事和小事,都要及时并且一五一十告诉她。她当我说完后,我一是岁数还小,二也是心眼太实。便信以为真地把你说的那句话告诉了她。告诉完后,我内心当中多多少少也有些自责,但还没算完全后悔,真正后悔是在给咱俩仃学处分以后。特别是得知两人都被开除以后,更是后悔得了得,心想。我这也是自捉自受,自已搬石头砸了自已的脚!还有今天下午我看你捆行李卷要回家。我便想可不能再等了,在你我分手回家之前。怎么也要和你把话说开,不说重归于好,也不能分别后留下遗憾。尤其是你的一家都被带到这来,我更不能无动于衷,所以便来了……”夏玉玲说完摸出手帕擦脸上的泪水。 走廊里寂静无声,漆黑一片。 张玉英点点头说:“我真没承想,你的态度还能转变得这样快,可当初你若是不把那话说出去,我们现在不还是相处在一起,学习呀,玩呀,有多好呀?!这可倒好……” 夏玉玲又落下泪说:“我还告诉一句话,我不怕你笑话我,你当我说完那句话后,我自个还真的抚摸了自已,当时心情感到也挺好的,以至那几天和往常比特别的不一样,甚至因为高兴连上课都一点儿也不溜号了,并且注意听讲了,真的,我一点不说奉承你的话!” “可是你当她姓邱的一说,不但把我埋汰了,你自已最后也没得一点儿好处,你说是不是?!” 夏玉玲连连点头说:“我刚才没说吗,这叫自捉自受嘛!” 东方红说:“有数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东方红说的是,我是真傻啊!”夏玉玲说。 张玉英说:“一切都晚了!” 东方红说:“也不能就说晚了……”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明天就都地豆搬家——滚球子了,怎么还不晚呢?!” 夏玉玲一听这话,顿时泪水夺眶而出。东方红和张玉英同时说:“你又怎么了?” 夏玉玲哭诉着说:“你张玉英回家管得怎样,还有二老双亲和一个亲弟弟在身边;我可倒好,连个正经的家都没有。我亲爸大前年得胃癌死了,丢下我妈和我,实在没法活下去,就在前年我跟我妈又走进了一家,继父是个大酒包,喝完酒就往死捉劲我妈,我妈有时也发烦他,他便连打带掐我妈下边那疙瘩地方,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第二天都走不了道,得疼个几天也不过劲,跟他招老罪了。让不然我怎么一上了中学总不爱回家呢?!原因就在这里,过去我怕你们笑话,就从来也没对谁讲过!这一被开除,你们说, 这个家我还怎么回去?” 张玉英说:“我还真不知道呢!” 东方红便想起花姐的丈夫李小虎死去的亲娘来,硬是让那个不成器的李虎气的上吊死了。便想,女人活着真不容易啊!从李小虎的亲娘又想到了眼前的夏玉玲,便说:“那你可千万不能回去,因为你如今长的也似天仙一般,一旦到了那个破家里,让那个大酒包的继父看见,他肯定要不怀好心,掂对磨缝地琢磨你……” “那不是肯定的!”张玉英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这两天可闹心了。” 夏玉玲哭了一气,会同东方红在拘留室外面隔着门看了伯父伯母和小石头后,独自回了寝室。 东方红跟张玉英在派出所硬是呆到了天亮。(未完待续。。) 正文 53英女痴情送哪个 玲儿愤恨去何方 53英女痴情送哪个 玲儿愤恨去何方 清晨,东方红叫声英姐说:“你今天打算怎么办?是继续在这呆着,还是……” 张玉英寻思寻思说:“我还能怎么办?!一切都得听这派出所的,假设他们今天要能放我妈和我小弟的话,我就想跟她俩先回家去;如果不能放人,那我只好在这陪着他们几个了!” “你回去看看倒行,但你行李不能马上拿走!” “那何苦呢?” “虽然你被他们开除了,伯父伯母和小石头又被关在这里,可我对你念书的事儿依然是不死心,也许经过大家共同努力,说不定你还能重返课堂呢!” “这不是扯!我这辈子的书就算念到这吧!” “那可不一定,你一定要听我话。” “我一会儿想看看夏玉玲去,昨天晚上她来看我说的那番话,让我挺受感动的;再她贪个不成器的继父让我也挺同情她的。特别是我跟她都被开除了,得说是同命相连,所以在她走之前,怎么我也要再见上她一面呀!”说着一滴眼泪流下来。 “要是这样的话,我陪你马上就到你们寝室去,趁她现在不一定能走,一起看看她有多好呀!” “你仔定去吗?” “我不但仔定去,有句话我始终没对你说:当初我认识夏玉玲时,对她认象就挺好,她不但长的不比我差,而且有的女生还没少对我说过,她既或够不上个校花也够上你们班的班花。也算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女生。让怎么你跟她臭时,我没少劝你别跟她针锋相对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一旦以后两人关系好起来时,免得你后悔。没承想。果然让我猜着了,你说我怎能不去看看她?!” “那咱俩现在就去得了!” “行!” 到了女寝室,没回家的女生正在梳头洗脸。 夏玉玲的铺位上放着一具已经捆好的行李,人却无了踪影。一问方知,在天刚蒙蒙亮时,她便背着个书包回家了,没拿行李走是因为她家住在太子河北岸的沈旦堡公社头台子大队,距离学校足有百里之遥,夏玉玲说日后村里一旦有马车来再捎回去不迟。 因没见着面。张玉英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便拿起纸和笔,给夏玉玲留下了一封信: 玲妹: 记得我比你大一岁,我才这样称呼你! 此刻姐姐我和东方红怀着一股依依惜别的 心情一起来为你送行的。谁承想你却匆匆走 了呀?!竟让姐姐我潸然泪下,便想起了入 学当初的那几天来,我们从四面八方共同来 到这美丽的中学校园,为了我们的共同理想 而在一起学习着生活着!还记得吗,我们一 直铺挨铺住着。晚上相互说着悄悄话,睡觉 怕冷你还给我掩被我又给你掩被;没几天你 又当了班长,我当了劳动委员,当时是多么 的高兴。彼此都从中感受到女性青春是多么 的美好(至今我依然是这样认为)!然而时至 今天究竟是谁不让我们念书了,他(她)们 又凭什么夺走了我们的幸福呀?!不得不令 我们深思,说句老实话。就在那些日子里, 每逢见到他们来时。我总感到见到的不仅是 他们,同时还总感到他们的到来像是带来了 一股浓重的乌云一样遮天盖日地向我们扑来。 直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以至到现在给你写 信时还没有散去一样的令人窒息呢!但东方 红却告诉我不要怕,也许这是暂时的,风雨 过后阳光总会到来!那便但愿如此吧!不过, 我的玲妹,尽管东方红是在安慰我们,我们 总不能就此沉伦和气馁,无非就是回家去种 地,种地又有什么不好?!就此,我又想到 了你,你回家后,和你母亲说说,不行就来 牤牛屯我家永远地住下去,我家很宽敞,我 们一起吃一起住一起到小队劳动,到将来你 搞对象时也把家安在这里。我说这些都是真 话,你可一定要往心里去啊,切切!再你可 知道,这封信我是趴在你的行李上一边掉泪 一边写的,信写的不好,也没分行,一笔下 来的,请你见谅! 义姐 张玉英 (w)月(w)日 信写完,东方红拿过来看了。看后说:“你写的信里让她去咱们屯住的这句话正合我意,不行就到我家住也可以。” “那可不行,你家已有了花女在那住,她还有个孩子毛猴儿,夏玉玲再去,乱乱糟糟的,有多不好!” “反正随你便,再你写的‘如遮天盖日的乌云’这句话特好,事儿虽然没在我身上,可在那些日子里我也有同感。” 张玉英惊喜说:“是嘛?!” “太是了!” 然后张玉英便把信折好,夹在夏玉玲行李绳下面。 两人刚要离开,一个女生慌里慌张跑进来,大喊:“可不好了!夏玉玲出事儿了!” 一个女生嘴一撇对那女生说:“看你说的,就是夏玉玲被开除了呗,你也不应该这样咒念人家,她刚走不大工夫,能出啥事儿,大惊小怪的!” “我一点儿不糊弄你,要撒谎我是小王八犊子还带冒烟儿的!” 张玉英和东方红道:“你快说她出啥事儿了吧!” “她可能是投河死了!” 张玉英也认为这话是咒念夏玉玲,便说:“不能吧?!她走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工夫,怎么就能去投河呢?” “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吧!”东方红焦急地说。 这个女生看一眼东方红和张玉英。便对另一个女生说:“早上天刚蒙蒙亮她走时,她是不是问我一句我回不回家。我说我就不回去了;可她走后我一想,今个是星期天。在这呆着也是白呆着,我便决定后撵夏玉玲也回家一趟。走到月河子摆渡口天刚见亮,梢公老头还没有到,我就看岸上有个书包放着,一眼我便看出是夏玉玲的,因为我太熟悉她那个书包了,打开一看,语文书上有她自已写的夏玉玲仨字,我就纳闷。这人能上哪去呢,是不是因为走的急,有尿憋不住,去背静地方撒去了,我便大喊几声,也没人答应,后来我又打开书包看,在语文书里发现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我死一点儿不怪张玉英。肯定与她无关!我还请她将我的书包(内有五元钱)和寝室的行李一同交给我家,钱是我孝敬我母亲她老人家的。同学们,来世再见吧!夏玉玲绝笔。我一看这肯定是投河了,便回学校来了。” 张玉英泪眼盈盈地问:“那书包和她写的字条呢?” “书包和字条和那五元钱都让我交给学校孙书记了!” “你是去向学校汇报了吗?”东方红问。 “是呀?!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能不汇报?!正好孙书记在校长室坐着,汇报后我便把东西都交给他孙书记了。” “当时孙书记怎么说的呀?”东方红问。 “他说要派人到摆渡口去看看;还说真要是死了,学校也没有一点儿责任。因为她已经被开除回家了,不再属于学校的人了。死跟学校没有关系。” “这一看这孙书记真狠,夏玉玲行李还在这放着。他嘴里就能吐出了这样无情无义的话来?!” 东方红说:“孙书记他是怕担责任!那他倒派人去没呀?” “去是去了,派几个工友去的。” 张玉英说:“去了又有什么用呀?!”说着便猛地扑在夏玉玲行李上大哭起来,悲悲切切地述说着:“我那最亲爱的玉玲妹妹呀,你怎么就这样匆匆地走了啊?!都怨姐姐我来迟一步呀!如果姐姐跟东方红再早到寝室一会儿,也不至于让你就寻短见啊!我那最亲爱的妹妹呀,姐姐明白你是为何而去的呀,你是因为咱们的那个她和学校的那个他,还有你跟你妈又走进一家的那个喝大酒的他呀,你才走的啊!姐姐全明白呀!更让姐姐感动的是妹妹你临走时还没忘姐姐我呀,竟能留下写的纸条把姐姐我摘出来啊,可见你的大仁大义呀!再姐姐还给你留下这便条,上面写的你若是不愿意回家就到姐姐家去住啊,还有不少别的话,全都是姐姐我的心里话呀,可惜妹妹你却永远看不到了呀,这可怎么办啊?!……” 正在抹泪的东方红和那俩个女生上前百般劝道,尤其是东方红说:“我英姐你不能只顾着哭,我倒想跟你一同去月河子摆渡口那看看,万一去的工友要能找到夏玉玲不是更好吗?” 那两个女生也说:“谁不说是呢,快别哭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东方红遂即拉着张玉英手与两个女生一起来到月河子摆渡口。 太子河宽阔的水面展现在眼前,近处惊涛拍岸,远处混浊的河水波涛汹涌,乌蒙蒙一片,一望无际。 最先发现的那个女生领着张玉英和东方红来到夏玉玲弃置书包的地方。 只见岸下一艘系着缆绳的木伐在水面上飘浮抖动,枯草在飒飒冷风中摇曳低伏。 张玉英面对咆哮的河水,眼前不禁浮现出以前与夏玉玲相处的日日夜夜,又一次落下泪来…… 东方红心潮起伏,神情严肃而又忧郁地想着:夏玉玲就这样无声无息默默地离开了这个人世,试问邱老师和孙书记,夏玉玲和张玉英她俩到底有什么过错?你们到底为啥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其进行谈话、以至追问,甚至逼问,最后竟然变本加厉地开除了他们的学藉?在这里我更要问一句你们,难道作为一个女生,她们就连体恤、关切自已身体的权利也没有吗?!况且这又纯属于她们——两个小女孩子成长发育过程中的私事儿,如果这你们也要管,那么请问,如果我东方红也同她俩一样,你们还管不管?!甚而我们第三中学数以千计的那些豆蔻年华的女生,她们在各自的生活中未必就不是如此,那你们也要管吗?!你们可能会说,看被不被我们发现,一旦发现,我们当然要管!此时此刻,我东方红能猜想到你们这样讲话时所呈现出来的那种自豪并信心满满的样子,我也完全相信你们会这样做的;但是,邱老师、孙书记,如果我们狭路相逢一旦见面时,我一定要问你们一句,你们的背后那些所作所为又作何解释并且又要谁去管你们呢?!…… 想到这,东方红泪水涟涟。 那边张玉英过来说:“小红,我们已来这有一会儿工夫了,孙书记派来的那几个工友师付我怎么一个没见着?” 东方红手指西方说:“他们肯定是在西边——河的下游找呢,你怎么能见着?!” “那我们再等一会儿,万一他们要能找到夏玉玲呢?” 东方红凄苦地一笑。 “我问你话你怎么还笑呢?” “我笑你竟说傻话,就是找到夏玉玲也是她的尸首!” 张玉英泣不成声说:“直到现在我还觉得她会回来的,我们还是等等她吧!” 于是,又等了约一个多小时。 东方红说:“你若是信我话,咱们就回学校去,准备给夏玉玲设个灵堂,以寄托我们的哀思。” “那得等尸首捞上来的。” “我是说先准备一下,再说河水这么大,此刻冲到哪里,以至能不能准捞上来,都不好说。” 张玉英泪水满面,不得不离开渡口。 回来的路上,张玉英在东方红陪伴下,一步三回头地望着太子河……(未完待续。。) 正文 54傍晚众泪汇愁水 清晨一语挽狂澜 54傍晚众泪汇愁水 清晨一语挽狂澜 张玉英和东方红几个女生前脚刚到寝室,一群工友后脚便到学校,传来打捞无果的消息。所有女生顿时个个哭天抹泪,张玉英再次扑到夏玉玲行李上,打得那行李啪啪山响,哭得死去活来,喊叫着:“苍天啊苍天啊!你怎么这般无情,竟然让咱们看不到夏玉玲的一根头发丝啊,我那玲妹妹你死的太屈了呀,让姐姐我还怎么活啊?!” 张玉英边哭边述说,以至哭声嘎然而止,东方红近前细看,竟然背了气,便大叫:“可不好了,张玉英哭休克了!” 慌乱中,有的大喊,快给她掐人中!东方红才醒过神儿来,忙跪在床上伸出大姆指给掐人中,直掐得冒了血津儿,张玉英才睁开了眼睛。 东方红说:“你哭就哭呗,谁也没不让你哭,可哭也得控制点儿,这把我吓的了!” 张玉英缓过劲来说:“我实在是控制不住才这么哭的!” “那你还想跟夏玉玲去怎的?” “真要能跟她去更好!”张玉英怔怔地说。 东方红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张罗给她搭个灵棚?!” 众女生响应说:“东方红说的对,快搭灵棚吧!” 于是,大家纷纷行动。可灵棚设在哪里,意见有了分岐,张玉英意见就设在寝室里边,其意思是,最后要让夏玉玲跟同学们一起再住上几天。众女生多数表示同意。而少数人却默默无言。一时相持不下,难以统一。 东方红明白凡是不甚同意的都是因为胆小害怕。便说:“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再找个宽敞的地方。我意见把灵棚干脆设在寝室外面的那棵大柳树根儿底下,这样在举行悼念仪式时。哪怕是全校同学都来,地方也足足能够用。” 门口有人说:“我看那样不合适吧?!”大家一看,原来是邱老师驾到,说不合适的理由是因为孙书记不同意。 东方红说:“那请问邱老师,你说这灵棚设在哪里好,难道还要设在学校大操场上吗?” “大操场上也不行,因为孙书记有态度,原因是夏玉玲被开除了,她已不是三中的学生了。” “我明白了!你邱老师原来是不同意我们搭灵棚。那你直说多好,何必还绕个弯说呀?!” “是这个意思,不但我不同意,孙书记也不同意!” 张玉英噢地一声吼道:“谁说也不好使,灵棚说出龙叫唤也要搭!” “我也是这个意见!”东方红说。 “我举双手支持!”门口又来许多同学,其中有巴福、赵强、于春花等等,领头的是曹珍大叫道。 顿时寝室内响起一片呼声:搭!搭!搭! 东方红叫道:“来!大家伙搬桌子!” 到场的同学齐下火龙关,搬课桌的搬课桌,拿东西的拿东西。 邱老师看着正在拿着一只凳子的东方红特不顺眼。便道:“我一看见你这个小东方红心里就别扭,你也不是咱们一年三班的学生,你却来张张罗罗的,怎么显你道道去怎的?” “我虽然不是你们班的学生。但夏玉玲生前我曾支持过她,这难道不可以吗?” 正在拿着一条绳子的曹珍站下说:“我看邱老师你也是多此一举,请你不要忘了。东方红可是咱们全校学生为了支持夏玉玲和张玉英,头两天一起去找孙书记时。大家选出来的学生头呢,当然也有我一个。现在夏玉玲走了,难道我们不应该来祭奠祭奠她吗?!” 东方红一笑说:“曹珍,你别跟她说那些废话,咱们忙咱们的!” 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邱老师夹着尾巴愤愤地走了。 灵棚很快便搭完了。 灵棚上方横额上书写着九个仿宋体大字: 沉痛悼念夏玉玲同学 正中安放着夏玉玲的大幅画像(因为同学们手中只有夏玉玲在开学时赠送给文艺委员的一张一寸小照片,然而街上照像馆当下没有放大技术,只好临时求美术老师草就一张近一尺的画像)。两侧是东方红撰写的一副以“玉玲”二字为冠首的挽联: 玉殒无声凄凄投衍水 玲消有地默默问苍天 (摆渡口所在的太子河自古便有“衍水”之称) 与此同时,夏玉玲画像下和灵棚前满满地摆放着松枝和柏叶以及各种时令的鲜花。 灵棚刚搭完,一个个胸前戴着白花的男女同学,手捧着各自从校园内、大地里和路边采来的一朵朵五颜六色的小花,络绎不绝地前来吊唁,次第行三鞠躬躬礼,然后分别将手中的鲜花献于灵前。 张玉英、东方红、曹珍等代表死者家属和生前好友向前来吊唁的一一还礼。 一直到了下午五点多钟,人员才见稀少。 已是夕阳西下,东方红又点燃了三注香于灵前。 这时,艾维忠、于老师、西门光辉,还有刘瑞琴老师、李老师、邵医生等等前来吊唁。 张玉英便对着画像大哭起来说:“我的玲妹妹呀,你可知道,现在艾书记和于老师,刘老师、李老师和西门光辉同学,还有邵医生都来看你来了!” 几人吊唁后,艾维忠说:“我真一点儿也不知道,这简直就如天掉下来的事儿一样,我在家中正睡觉呢,一听说后,无论如何我得来看看呀!” 于老师也说:“我也正在家里闲坐着,听说后,借一条腿就往这赶紧跑,心想得早点儿到这,晚了我就怕你们这些同学笑话我,就像我不明白事儿似的!” 西门说:“我昨晚回趟家,刚从家回来。便听说夏玉玲出事儿了,便来了。” 于老师、李老师、邵医生都说夏玉玲如何如何的好。不管怎样的,毕竟认识一回。怎么也要到场看看。 正说着,张妈领着小石头来了,张玉英和东方红迎上前去,问了原因。 原来,派出所也听说这边出事儿了,加之小石头年令太少,便放了他和张妈,只留下张石头一个人在里边呆着。 张玉英和东方红都说:“我就寻思他们得放你俩出来,果不然就放了。” 张妈合不拢嘴乐说:“谁不说是呢!他们放了咱娘俩出来后。我就听说夏玉玲这边也出事儿了,心里这个不好受啊,便寻思夏玉玲人家昨晚儿都能去看看咱们娘们孩子,我就想,人生在世不能狗食,更要有来有往,再说人都死了,说什么也要来看看她,便领小石头来了。” 张玉英便对小石头说:“我小弟你快到你夏姐像前行礼去!行时要慢点儿。可不兴站不像站着样儿,哈腰不像哈腰样儿,要利利整整地给她行三个礼,听着没?!” “那我给她嗑头行不?” “嗑头不行。你管她也叫姐,她和我是一样的,嗑头就差辈儿了!” “哎!” 小石头果然躬躬敬敬行了礼回来。张妈才领他回家去。 次日,孙书记一脸阴云似的来到校长室上班。刚进屋便听电话嘀嘀零零响起来,一接原来是县委文教部韩部长打来的。韩部长是个女干部。是县委魏书记的老婆,也是土改干部。 电话里韩部长说:“老孙啊,你是怎么搞的?!竟然把学校弄得乱乱糟糟的!” “没呀!韩部长,我怎么没明白你的意思,什么乱乱糟糟的?” “你不要不承认故作镇静,我虽然没去你们学校,但情况我完全都知道:那两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学生她们有什么过错呀?!无非就是说点儿悄悄话,你们便视为大逆不道,还让一个地主家庭出身的女教师与她俩谈个不亦乐乎,最后还把她们开除了,更严重的是,差一点儿就没出人命,你搞得太过分了。说来你是我党的老同志了,你怎么能这样?!我意见你马上撤消你做出的开除处分的决定,并向人家赔礼倒歉!” 孙书记手拿听筒,一派愕然,没有吱声。 “我说话你听着没有?” “听见了!……” 那边说:“你要处理好呀!我现在手头还有一项县委会布置下来的重要工作要做,暂时倒不出来工夫去你那里,等过一段时间,我有可能去一趟。就这样吧!” 电话里有呼呼响的杂音,孙书记才放下听筒,悠地坐在了椅子上。自言自语说:“这算完了,我这岂不是没卵子找茄子提溜!” 半个小时后,公社书记急忙忙驾到。 孙书记与其是平级,甚至比他还高出半格,便故作镇静地说:“你这公社领导怎么也来我这里了?” 公社书记单刀直入说:“张玉英和夏玉玲的事情,老孙你弄的太不的道了呀?!” “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这样说是因为当初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告诉你,你可要一定查实了才能做处理,但是才刚县委文教部韩部长给我打电话说,你根本就没有把事情搞清楚就拍板儿了,弄得你被动不说,我也跟着你被动,这扯不扯?!” 孙书记怔怔地看着公社领导。 “还有张玉英她爸和她小弟的事儿,也是你让我办的,我是考虑你我之间的关系,才把他们一家人带到派出所来的!……” “那你们放没放人啊?” “我要是再不放人,除非我脑子里有病;张玉英她妈和她小弟昨天晚上我就放了,她爸是刚才我来这前放的!” “放了就好,这样吧,我向你表示一下我的歉意好不好?!” “你这简直是开玩笑一样!我毫不客气地说,本来我们黄泥洼公社的工作形势还算可以,就你这第三中学的一些事情让我现在特闹心了!”公社领导说完便走人。 孙书记白了白了的,虽想送一送,人却走了,便没动地方。就想:你就知道你闹心,我孙啸天闹不闹心?!那边灵棚还在搭着,整个学校哭天喊地的,我将如何是好?!又想起韩部长电话里说的,差一点儿就没死人,人本来是死了,韩部长怎么这样讲话,一定是因为电话线路才没听清楚……了 不一会儿,艾维忠来了。 孙书记没等艾维忠开口,便笑了说:“你马上找一下张玉英谈谈,让她今天就返回课堂上课去,别的什么也不用对她讲,还有一点,你担耐些,替我向她表示一下歉意吧!” 艾维忠也不敢细问,觉察出事情可能有重大变化,便说:“好!我立刻就去找她谈;再有,方才我看见邱老师了,她说她要找你,不知有什么事情?!” “有什么事情我也不见她,咱们跟她吃老挂烙了!” “怎么的?” “咱们用她用错人了!我看这样吧,县委最近有一个新的布暑,对出身不好或本人历史有问题的老师要下放锻炼一批,本着这一精神,我意见先把这个邱老师放下去,让她先去学校食堂洗洗碗,你看如何?” “我看行!让她好好改造改造,这也是组织上对她的一个关怀!多长时间呢?” “至少也要一年!” “那么长时间?!” “这还长?!” “可也不算短!” “那便这样定了,你去落实一下!”(未完待续。。) 正文 55妻子沉疴因何故 孩儿复生为哪般 55妻子沉疴因何故 孩儿复生为哪般 孙啸天在外面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回到家里便和老伴儿一声不吱。而开除夏玉玲和张玉英,可以说让他栽了个不大不小的跟斗,所以一进家门,一头便瓦在了炕上。 老伴儿了解他的脾气,所以大气不敢出,说话的话头也不愿往上引,恨怕让他不高兴。心里没底便去外边侧面打听打听,也能了解个七老八,做到心中有数。而说话尽量不冲他的肺管子,此刻便是这样,专挑与他不相干的说:“孩子他爹呀!你说我这身上这些日子是怎么的了?……” 孙啸天依然没有吱声,只是将闭着的眼睛懒懒地睁开来,直直地看着老伴儿。 老伴说:“头两天我不说我小肚子总疼吗,现在不疼了;可这下边却又丝丝拉拉地开始见红了,我就纳闷儿,是不是月经又来了?” 孙书记终于开了腔:“你说你又怀上了好不好?!竟寻思那好事儿,也不问问你自个都多大岁数了?!坐瓜地竟说葫芦话呢!” “我可说呢,所以我寻思你如能有空儿,明个领我到辽阳城里大医院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病,心里也能有点儿底呀?!” “哎呀,学校那边灵棚还没拆呢,我都闹心死了,领你去哪医院?!不行!” “我听学校不少老师和学生讲,灵棚就立昨个一天,今天上午便撤了!” “是吗?” “肯定是!我上午到街上买两块臭豆腐,借脚也进那院子里看一眼。啥也没有了,撤溜光溜光的。” “如果真撤了。我明天就领你去一趟辽阳看看;因为后一半天县委文教部韩部长要来,明个领你去看能和她来措开。以免碰车。” 老伴儿一看男人提了头,便说:“我也是多嘴,当初张玉英的事儿,你要是能听我一句话,也不至于有今天,你说是不是?” 老伴儿一句话让孙书记真是惭悔无比,如果当时自已能将老伴儿的话往心里去一点儿,也不会捅出今天这么大的娄子来!更可笑的是在谈话的那些日子里,自已在于芳和邱老师面前。竟然想入非非,以至浑身燥热,连下边的老二都蠢蠢欲动,这要让韩部长知道,她岂能答应自已?!幸好没有露馅,只是夏玉玲出了问题,竟然投河死了,让自已好不高兴,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思想说:“现在张玉英已不是主要的了。让我最头疼的是夏玉玲了,人死连尸首都没捞上来!” “那也没法子,人一旦死了,我也好。你也好,还是别人也好,可以说谁也不能救活她;但过日子谁家都有儿女。咱们也是一样,拿人心比自心。一比咱们在心里就感到特对不住人家!对不住怎么办,有时我就想。咱家这几年还积攒几个现钱,不行便给老夏家拿去个三百五百的,谁花不是花呢?!” “我也曾这样想过,但我没敢对你说,怕你不同意;解放前那阵子,你拿钱多么着意呀!” “解放前是解放前,解放前我跟你过日子也从未见过钱呀!我寻思给他们就拿三百去。” “三百行倒是行,所差的是,就怕去辽阳城给你看病钱不够花呀?!” “那倒够,去下看病,三百五百还能剩!” 孙书记也不问老伴手中究竟存下多钱说:“提起看病,我就不明白,你说你底下怎么又稀稀拉拉地来了?” “谁知道了?!” “我寻思你肯定是不讲卫生,一年到头,我从没看你张罗城里洗洗澡,你还特爱干,我一回来你就让我快往上上,完事你也从不用水洗洗涮涮,里边存下的都是埋汰东西,一进你被窝里,那味可大了,我脑袋虽然在上头还露在被外面,但总能闻着你下面往上咕嘟咕嘟冒出的味来,可呛人了。” “你还说我?!你那老锹子不也不洗?!每回出来的song都嘎巴那大疙瘩郎子上头了,一搁进去都能往里头掉渣,你还有脸说我?!” “让你说的了,还往里头掉渣?!就像你亲眼看见了似的!” “还用看见?!用心一想不就明白!” 男人便嘻嘻笑。 “明天到底还进不进城里给我看病啊?” “怎不去呢,去!” 次日,两人坐车到辽阳县医院一检查,确诊为晚期子宫癌。 那戴眼镜的医生往上推推眼镜框说:“回去给你老伴儿吃点儿好的吧,我看她只多能再活三个月……” 孙书记一听傻眼了,却糊弄老伴儿说:“医生讲了,是病没有,你便放宽心吧!” 老伴乐了,两人回来。 到家后,孙书记开始还对外边保密,不管谁问,一概守口如瓶。 可是,与孙家过从甚密并且从来就十分关心孙书记老两口子身体的艾维忠媳妇一听说去了辽阳城里检查病,便感到非同一般,认为一定是个什么尕咕病,所以孙书记领老伴前脚到家,艾维忠媳妇后脚便进屋,风风火火地坐在炕沿上问:“你们多时回来的?!病看的怎样?” 老伴儿说:“老头子告诉我了,啥事儿也没有!” “没有就好!说来嫂子你现在正是享清福的时候,若是有点儿什么缘故,不也不好……” 在外屋的孙书记就偷偷朝艾维忠媳妇摆手,艾维忠媳妇便说:“你看我这个人,头来你家前在家里有泼尿没撒,我得赶紧去趟毛栏子!”跑了出去。 孙书记便在外面的窗台下将病情一五一十说了,说的艾维忠媳妇鸡鹐米一样点头,遂又去哗哗尿尿,由于动静过大。屋里听得一清二楚。 尿完尿,艾维忠媳妇一边系裤带一边往回跑。进屋坐在炕上便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便又山南海北闲扯一气。 孙书记老伴儿便说:“大妹子,我也闲说话。你说你那撒尿动静怎那么大,我坐在屋里炕上隔着两道门还听撒得哧哧的,怪招人笑的!” 艾维忠媳妇说:“有数的,大姑娘撒尿如射箭,小媳妇撒尿一条线,老太太撒尿一大片,我才多大岁数,声儿能不大呀!”说完又说家里大酱缸忘盖了,抹身又下了炕沿。便回家去了。 孙书记老伴儿伏在屋里窗台上说:“我不送你了,艾家大妹子,你有空就来我这,我愿意听你唠喀,你听着没有?” 艾维忠媳妇说:“听着了,我明天还来,你放心好了!” 次日,果然又来了。道走三熟,以后隔三差五便来一次。有时还带些菜蔬瓜果,便越走越近,不分彼此。不提。 清晨,当和煦的阳光洒进县委宿舍大院时。已在家中做好早饭的文教部韩部长一边揭下小围裙一边喊:“孩儿啊,快起来吃饭呀!” 孩儿哎地答应,赶紧梳头洗脸。 韩部长说:“吃完饭我便领你去一趟。部里的工作我都安排完了。” 孩儿又哎地一声答应后,便坐下吃一小碗大米饭。喝半碗鸡蛋羹,下了桌。 一旁看着的韩部长说:“你吃饱没有?能吃就多吃点儿!” 孩儿说:“我吃饱了。”便取下墙上挂着的一个新书包打开看。里面有语文、代数、物理、化学等几本新书,还有一个新文具盒,里面有一管“大地”牌钢笔,一一看过后又装进书包里,背在肩上。跟着韩部长来到汽车站。韩部长买了车票,两人便上了车出城上了西去的县道。 在车上,韩部长说:“你去了后,什么也不要乱想,一心一意地把书念好,要给你周围的同学们树立起一个样子来!” 孩儿嗯一声说:“我一定听你老的话!” 汽车很快到达了目的地——黄泥洼镇,原来韩部长领带来的孩儿是去第三初级中学。 一进学校大门洞,有不少同学一眼看见了个子高大的韩部长,感到很陌生。再一看下面跟来的这孩儿,同学们顿时都感到惊悚。这孩儿似乎有些歉疚地笑着同大家摆摆手。吓的大家慌慌张张地抬腿便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 韩部长一笑说:“这些同学可能是有点儿害怕了?!” 孩儿说:“那是肯定的!反过来要是我是他们,我也害怕!” 韩部长一笑,迳直来到校长室,后面跟着的孩儿低着头。 孙书记迎出门来说:“欢迎韩部长前来我校检查指导工作,快请到屋里坐吧!” 韩部长进到办公室里说:“今天我特意专程给你送来一名学生呀!” “欢迎欢迎,我们一定好好安排韩部长送来的孩子,她是几年生?” “什么几年生呀?!你也不好好看看!” 正在给韩部长倒水的孙书记背着身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还没等孩儿答话,孙书记回头一看,先是眼睛一竖感到惊讶,不由得暗暗自语:这肯定不会是她呢,如今长得一模一样的学生多得很,便重复问这孩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韩部长哈哈大笑,以至笑得前仰后合的。 孩儿脸红红地说:“孙书记,我是夏玉玲呀!” 孙书记噢地一声,拍拍脑门儿说:“闹了一溜十三招儿,我这才弄明白呀!……” “你只明白了不行,孩子我给你送回来了,你该对她讲的话你要讲呢!” 孙书记便说:“夏玉玲同学,我孙啸天正式向你表示一下歉意!” “这就对了嘛!”韩部长高兴地说。 夏玉玲说:“不!孙书记,我夏玉玲应该向你表示检讨,当初我不该不相信你,以至差点儿没寻短见,还特意跑到辽阳去找韩部长……” “不不不,可不能这么说,你找韩部长找得对,我是一点儿意见也没有!” 这时,窗外围满了学生,都趴玻璃朝里面望着。 孙书记站起来要撵走学生,韩部长摆摆手拒绝。 夏玉玲指着窗外说:“韩部长,张玉英同学,还有东方红同学,她俩也趴窗户看着咱们呢!” “是嘛?!那让她俩快进来呀!” 夏玉玲便到玻璃窗前朝其招手,两名同学遂即进屋来。 夏玉玲分别拥抱了张玉英和东方红。 孙书记笑容满面地说:“欢迎你们两名同学也来了!”又分别向韩部长做了介绍。 张玉英和东方红都叫声韩部长并分别鞠躬行礼。 韩部长说:“老孙啊,你看你的这个东方红,还有这个张玉英,也包括夏玉玲,她们是多么好的孩子啊?!” “谁不说是呢!在此我孙啸天也向张玉英和东方红你们两个表示下歉意!” 张玉英说:“那可不用,我要感谢孙书记还感谢不过来呢!” 东方红说:“我也得很好地向孙书记检讨,当初大家在去校长室找你时不应该去那么多学生,只派几名学生代表就好了!” “哪里的话呀,你们去的多我倒不怕,当时我是怕影响你们学习,才让你们回教室去!” 韩部长说:“是!今后你们再有事找你们孙书记时,去三两个同学就行,不用去的过多,以免影响学习。” 东方红说:“是!请韩部长放心,我们一定牢牢记住部长讲的话!” “你们俩的情况,夏玉玲都和我谈了,我基本都了解了;今后你们一定要听学校领导和各位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并要加强锻炼和保护好自已的身体。好吧,老孙呀,就让她们仨个回教室去吧!”韩部长说。 “那你们就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来找我!” 东方红拉张玉英和夏玉玲手高高兴兴地走了。 三人走后,韩部长说:“老孙啊,我亲自送夏玉玲来,是担心她小,怕她面子矮,没脸再见到你,我是向你负责才这样做的。这件事情你要很好地总结一下教训,以防止类似事件今后再次发生,这可绝不是个小事情啊!” “什么?!也是怨我这脑子不好使,只记住以阶级斗争为纲这一条了!” 以阶级斗争为纲并没有错,问题是你不能用它把什么都往里去套,一个中学生,说来还没真正长成大人,正经是个小孩子呢,这不用我细说,可你也往里套,认为是抓阶级斗争,你这岂不是糊涂到家了,那哪行?!” “当时我是根据公社党委领导的意见……” 韩部长手一挥说:“你别说了,上次我都给他们打电话了,人家牙清口白和你说,要你把事情查实,你说在电话里说实了实了,人家才点头说同意你们学校的意见。” “责任是在我身上,上次我接你电话后,我考虑这一点了,在我的思想上一直总是在反右,认为右是大敌!” 韩部长反对说:“你说的不对,我和你正好相反,我认为对一个领导干部来说,在反右的同时,且不可忘了反左,一忽视这一点,也要出大问题的,我们党在这方面有过很沉痛的教训,不是一度,而是几度造成很大损失!你有时间要好好学习学习咱们的党史吧!” 孙书记点头,又问韩部长还要水喝不,韩部长没答理。 韩部长看看手表,还有些时间,便又听了一节观摩教学课,没吃中饭就坐汽车回城里了。(未完待续。。) 正文 56蹊跷之事生奇事 陌生的人变亲人 56蹊跷之事生奇事 陌生的人变亲人 夏玉玲跟东方红和张玉英出了校长室,相互虽然有说不完的话,但不能误了学业,便都先去上课,同时约定晚上在一年三班女寝室会面。 下完晚自习,张玉英与夏玉玲刚回到宿舍,东方红便来了。进门便说:“这一天我连课都没上好,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惦记着你夏玉玲回来的事儿,想不明白你当初明明是去投河死了,书包都扔在了太子河岸上,怎么说活过来便又活过来了?!” “可真是的,夏玉玲你从头到尾给咱好好讲讲吧!”张玉英说。 一听这话,早把害怕撇到了九霄云外的同学们没有一个不赞成的,纷纷披着衣服围拢过来,悉而静听夏玉玲述说。 夏玉玲自已先搞个过说:“我离开你们这两天,中午吃饭时听我张姐张玉英说,大家居然还给我搭个灵棚,尤其不是一班的东方红和曹珍也来帮我张罗,还硬是顶住了邱老师的反对,让我好生感动。今晚你们让我说说,我也不怕你们笑话,便有啥说啥吧!” 张玉英说:“事到今天谁还笑话谁呀?!你就快说吧!” 于是,夏玉玲讲了那令人辛酸并甚是离奇的经过: “那天晚上我去看张玉英她爸她妈和她小弟,从镇派出所回来时,夜幕已经降临,天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一个人走在街上,脑子里不想别的。一门儿地寻思学校开除我了,再不能和你们在一起学习了。更不能在没事儿时同大家玩了蹦了跳了唱了,心情可不好受了。自然便想起了我以后的去处。还回不回我那个破家?!原因是我家不像张玉英家,她家二老双亲都在,她还有个小弟弟,是一个完整的家。…… 东方红拦话说:“等等你再说!那天早上张玉英同我来宿舍看你时,一看你走了,就给你留下字条,让你实在不行就去她家去住呢!” “我已知道了,今天中午她把那字条给我看了。” 张玉英说:“我真是那样想的,就是今后。比如你初中毕业后一旦升不上高中或中专,也可以到我家住去。” “那就再说吧!我还往下说:人家张玉英家像家,我可倒好,父亲早便死了,我妈为了咱娘俩能活命,又走道改嫁给一个不正经的大酒包。自从过门我妈天天受他气,大酒包使劲用手掐我妈那地方,有时还用起灯杆儿烫,烫的都起大炮。一点没跟他享着福。…… 张玉英说:“那你怎不找几个大小伙子打他一顿?!” “那时我还小,再说我找谁去打他呀?!” 东方红说:“打不行,最好是去告他,让政府处置他。” “那也不行。有一回我妈正好看见大队妇女主任了,就同她探讨,问她能管不。妇女主任就笑了说,你都嫁人家了。两口子闹别扭,你让我怎么管?!告也是白告。根本没人管!” “向妇女主任告不行,要告就得往上边告去!” 夏玉玲说:“去哪告也是白扯!我还接着说:唠句不好听话,我一个带壶鲁子,跟他遭罪倒在其次,正如那天东方红说的好,我是一个黄花闺女,不是我自已夸口说,还长的人模狗样儿的,说出龙叫唤我也不能瞪眼睛往火坑里跳,再回到那个破家去呀?!……”一滴眼泪流下来,自已用手擦了。 “你别哭呀,往下讲吧!”张玉英说。 “我顿时便有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你们知道人到了这种地步,一没有了出路,自然便想到两眼一闭,以死了之。你们可不知道,当我一决定死时,内心深处立马如开扇窗户一样可亮堂多了!那种心情别说当时就是现在你们谁也不一定能明白,这里除了张玉英,剩下没一个遇着那种逼你的事情头儿;就连我自已在韩部长家住着时都想过,当时我一决定死时,心里为啥那样亮堂呢,现在我明白了,那是因为产生了一种不愿再活下去的认为死比活好的心里,正如那首诗中讲的,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的‘又一村’就是我去死,反过来说,我去死也就是我的‘又一村’,一死啥啥啥事都烟消云散了,心里再没有一点儿烦恼了,你们说我当时心里怎么能不亮堂呢?!但这亮堂是暂时的,是稍纵即逝的,当我从街上一回到寝室,你们还都在呼呼睡觉,屋子里黑哩咕咚的,我在暗处便想,这些睡着的同学人家以后一个个还能高高兴兴地活着,而我在明天就要去死了,油然而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认为自已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鬼,也是一个幽灵,在寝室黑暗的屋地上徘徊着,朦朦胧胧地看见你们头直上齐刷刷排成一排的一个个黑脑袋瓜子,甚至听见每个同学轻轻的呼吸声,自已顿时便感到特别的孤独和凄凉,心就突突跳,并且有点儿瘆哒哒的!我便暗暗对自已说,你不是个鬼了吗?!是鬼你在人面前心怎么还发瘆,突突跳干啥?!一这样想,哎!真的奇怪了,胆就大起来了。一胆大,便开始安排我死后的事儿,就先写遗书,留下白纸黑字,第一件事儿便是申明我死与张玉英无关,先把她摘出来。这便叫死就死个明白。而对邱老师和孙书记他们,我说句实实在在的话,当时他俩在我心里很不在话下,正如那句古语讲的,鸟之将死,其音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时我真是这样一种心里,一点不记仇,近似于一个升入天国的人,显得很超然,也很淡定的。我讲到这,你们要相信我此时讲的,的的确确都是我当时的心里话。一点儿一点儿也不撒谎,真的!…… “你真一点儿一点儿也不恨他们吗?”一个女生问。 “不恨。没打算死以前恨,一决定死了后。立马就不恨了!” 同学们说:“这真是奇怪了!” 东方红说:“那奇怪啥呀,你没用心想,夏玉玲不是说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古人说的对!夏玉玲你继续说下去吧!” “我还写我手头有五元,求张玉英转交给我妈,不管怎样也是女儿一点心事呀!当写到这时,我那眼泪真就像断线珠一样往下一滴一滴地掉呀!我就一边掉眼泪一边收收拾书包,装上几本书,为啥要带个书包还装上几本书走。因为我就爱念书,死也要背书包,证明我是个中学生;再还把字条和五元钱放在语文书里……都收拾好后,我又想最后再在这女寝室里睡一点儿觉,虽然想睡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门寻思我妈,想我死后我妈得怎么办,她还能不能活下去,还想她会怎样的伤心。想她如何到我的坟上去哭我,我这么一想,你们猜这时我就怎么的了?!我就多少有点后悔了,不想死了。可又一想,不死学校却开除我了,要想挽回来自已必须要认个错。便多少又有点儿迟疑了,又一想。一个年轻人,认个错有啥呀?!咱们当学生的。在学校学知识阶段不能总一条道跑到黑,更不能和学校领导及老师耍硬刚儿,得学绵软点儿,这样对长大参加工作肯定有好处。可是你认了错邱老师和学校能不能再接收你呀,一想不行!因为孙书记人家是土改干部,从来立场坚定,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一向金口玉牙,说一不二,经他手人都枪毙好几个,开除一两个学生更不在他的话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认错也仔定是不行。便回过头来又想到回家,想到大酒包的继父,眼前便现出他一脸烧疙瘩,两手两腿两条胳膊上到处长着大长毛,特别是前心坎上的胸毛更是黑糊糊一片,一派张牙舞爪的样子,在他面前我就如一只小母鸡一样,说不好听话,别说见到他,就是想到他,尿都得吓撒裤裆里。决定还是说死也不能回家去,依然认为还是死好。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以上这些都扔开外,我想死最最主要原因,还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不认命不说,总是想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才这样;反过来如果有好死不如赖活着陆思想,早就不想死了。结果这一宿一眼没咂,自觉天快亮了,我便背起书包一心一意地到太子河摆渡口投河去…… 这时,那个与夏玉玲同乡的女生便说:“夏玉玲!我问你一句,当时你背书包要走时,我刚起来要去趟一号,你是不是问我一句回不回家去?” “是!但你不知道,当时我是怕我想去死在你面前露出马脚来,才那样问你一句的。” “多亏你那么一问,你走后我才又想到闲在这寝室呆着一点儿意思没有,才去后撵你,一到那才发现你的书包在河沿上放着,以至后来大家才知道你的事情真相……” “你那样做,我这里也该谢谢你。我还往下说:就这么的,我一口气跑到了太子河,定眼一看摆渡口空无一人,耳听滔滔河水呜咽咆哮,远望对岸乌蒙蒙一片。我站在岸上,便想着我得怎么去死呢?想来想去,认为坐伐子到水深流急的河心正中去死好,到时候趁摆渡老头不注意,一猛子扎进水里去马上完活儿,比从岸上一步一步往水里走去死强,不能零遭罪,再是死时有摆渡老头在好,事后他能给你们送个信儿什么的。 东方红说:“这一看一个人死真不容易,而不是想死就能死的,真得把死前死后所有的事情都想明明白白的才行呢!” “我没说吗,我要死个明白嘛!事情定下来后,我一看天气还是那么黑里咕咚的,摆渡老头也迟迟没来,才知道自已从寝室出来有点儿过早了,便决定坐在岸边再想想还有什么该在死之前要做的事情,想着想着便睡着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张玉英说:“这有什么气人的?!你头天晚上一宿没合眼,到了快天亮时肯定是困的要命,睡也是正常的;我有一回也是。那个困呀,眼睛你就是怎么睁就是睁不开。那才气人呢!” 夏玉玲接着说:“是!我当时困的就是那样。我一睡了后,自已就觉着来到一堆坟莹圈子里。里边便出来个五十上下岁一个女的,是个很一般的女人,她自我介绍说,她家原来住在牤牛屯,是李虎的媳妇…… 东方红和张玉英同时啊地一声大叫道:“什么什么?!你再重说一遍!” “她说她是李虎媳妇!” 张玉英说:“这就奇怪了!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来也没对你夏玉玲讲过李虎媳妇如何长短的事儿呀,你怎么能梦见她呢?!也许是你东方红以前当夏玉玲谈过她!”便看着东方红。 “我可没当夏玉玲谈过李虎媳妇!” “是!其实你俩谁也没和我讲过这个李虎媳妇的事儿,但我是真就梦见了她;我同时还梦见一个女的,也是你们屯的。她说她是花女的妈……” “我说夏玉玲呀,你梦着一个我信,但你说你梦见咱屯里两个死去的女人,这岂不是在开玩笑吗?!”张玉英说。 “这咱们是在什么时候?!我开玩笑?!这是你俩问我了这梦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俩若是不先问我,我还要问问你俩,你们牤牛屯究竟有没有这两个人呢!” 张玉英说:“有肯定是有,该怎回事儿是怎回事儿,李虎媳妇是让李虎硬气上吊死的。花女她妈生前是唱戏的,长的可好看了。” 东方红说:“张玉英,咱俩别多吱声,让夏玉玲往下说。” 夏玉玲说:“我见着她俩时。她俩穿的衣服倒挺顺眼的,就是脸上没有肉,那叫什么来的。对叫死人骷髅,可吓人了。可她们却说。她们不是骷髅,都有说她们脸上也长肉。李虎媳妇还让我瞅花女妈的脸说,你看花女她妈不也长的有红是白的,看的不一样是因为阴阳两界,自然就不一样。可我看就是个死人骷髅,就不再跟她去分争,我便问她俩,你俩个出来看我究竟是啥意思呢?李虎媳妇说,听说你要死咱俩才来看你,你可不能死,还是在阳界活着好,当初我死都后悔了。花女妈说,是!你岁数这么小,一点儿福没享受着,从今往后正是好时候,你可千万别死。我就问她们,你们在这是跟着谁过还是一个人过?李虎媳妇说,花女妈跟她老头子过,她老头子也早就来这来了;我还一个人,想找一个,这边管事儿的说,那可不行,虽是阴阳两界,可规距还是和以前一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让我再等等,等李虎来到阴界时你俩还是一家人家。她这样说,我当时感到也怪有意思的,就没吱声。我又问,那我想死你们怎么知道的?她俩笑了说,这你就不明白了,虽然是阴阳两界,但地上地下也互相通气。我越听越糊涂,便说这里连一台电话都没有,这气得怎么通呀?花女的妈说,没有电话,家家不是有老鼠洞耗子窟窿吗!…… 这时,所有听的女生吓得了得,偎依在一起,其中一个小声说,多亏跟大家在一起,不然都能吓破胆! 张玉英说:“谁也不许吱声!” 夏玉玲说:“你们别害怕,我还说下去:我一听花女妈这样说,心想可也是。又接着和他们探讨,我说我不死不行,并且具体说了我的理由:邱老师和孙书记怎么不答应。她俩便说,那好办,你们孙书记不答应,你马上去辽阳城找文教部韩部长,她能帮助你解决。说完她俩就回去了,嗖地钻进坟里了。我也马上醒了,吓的我站起来就没命的往南边跑,一直跑到县道上,正好就有一辆拉座大马车,我心就想,既然她俩让我找韩部长,我何不试试看,万一要行,不是又有条生路吗!实在不行我再去死,无非是晚个一天两天的!我便坐上了车去城里找韩部长,这时天也大亮了,我也不怎么害怕了,一看两手空空,你们猜我怎的了——书包扔在河岸上了,忘了拿了。…… 东方红问:“夏玉玲你等一会儿再讲,我问你一句,你原来知道县里有这个韩部长吗?” “一点儿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 东方红说:“这就怪事儿了,你事前不知道。可梦里李虎媳妇和花女妈还能说出她韩部长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气啥人?!人家李虎媳妇不是说了吗。地上地下通气嘛!”张玉英说。 “行!那夏玉玲你还往下讲吧!” 夏玉玲继续说:“我再讲就是到县委会了,一进传达室,我心便想,也不有没有这个韩部长?!我就趴在小窗口问里边,大爷呀,请问有没有一个韩部长?大爷挺逗的说,这孩子,你都能叫出韩部长来,怎么又问有没有?!就在二楼西数第三个屋办公呢!我一听可高兴了。又问,我上去她能见我不?大爷说,这也不是旧社会,找当官的还问能不能见你,她新社会的干部,凭什么不见你?!你快上去吧!我就按大爷说的上去了,一推门真有个大高个子女的,很像个干部样儿,我就哭了。她说别哭别哭,你有什么委屈事儿尽管对我讲好了。我便从头至尾一五一十地什么什么都讲了,韩部长听的很认真,听完她想一想。便拿起电话要咱们第三中学校长室,子边孙书记接了电话,韩部长讲了她的意见。人家自已说是意见,其实就是指示。孙书记他是必须要办的。就这样,我们的事情便解决了。我也讲完了。” 张玉英若有所思说:“咱们的细事儿你当韩部长都说没说?” “我没说吗。什么什么我都有说了,不但那些事儿我讲了,连丢书包的事儿我都讲了,只是我在摆渡口做的梦里边的细节我没讲,我怕韩部长说我迷信!” “还有呢,你不说你在韩部长家住一宿吗?你再说说怎么住的。”东方红提醒说。 “啊对!韩部长留我住一宿她是怕我再出什么事儿,一旦出点儿事儿不也不好呀,所以我就在她那住一宿。韩部长待我可好了,还给我买个新书包和几本新书,怕我上课时没有课本误了学习……” 那个同乡说:“你的书包我拿回来交给孙书记了!” “是!我取回来了。韩部长还给我蒸鸡蛋羹,晚上睡觉时她和县委魏书住一个屋,我和她女儿住一个屋,没睡前她又过来陪我唠一气喀。再韩部长可爱干活儿了,那天她就洗不少衣服,各式各样的裤头就好几个,还有那种两块瓦的罩在胸前的东西,她说那叫乳罩,我从来见过,她说这些东西一埋汰都要好好洗干净。我说那是。然后她把洗的衣服都凉在厕所里,挺招人笑的。还有一回,我从厕所出来,她就进去了。我一着急便说出一句,韩部长你也上厕所呀?韩部长笑了说,我不也是人吗,我不但上厕所,屙屎撒尿啥啥也拉不下,该做的都得做!她确实是这样,我在的那天,我亲眼见着她哪样哪样也少不下她!” 有女生问:“县委魏书记你看着没有?” 夏玉玲说:“我不但见着了,还听他和韩部长唠挺长时间的喀呢!因为她家的两个屋靠的很近,说话能听着,只是有时听得不太清楚,有的话我也有点儿听不太懂!” 东方红笑了问:“他们都唠啥了?” “开始唠咱们的孙书记水平太低,韩部长说孙书记他不管迂着什么问题,都用阶级斗争这个纲往里去套,套得草木皆兵,这是不对的。魏书记便说,其实以阶级斗争为纲只是个最低纲领,它只能管一个历史时期,或是说只能管一时;而人间男女大欲是永恒的,直接涉及人类繁衍,民族振兴,百姓生活,就是说我们人类也包括外国人,都是以此人间大欲为天,以阶级斗争为纲也是为这个天服务的。而我们搞生产,打粮食和收棉花也是为人类生存服务,同样搞文化搞教育更是直接为人们的精神生活服务,换句话说,也是为这个天服务。在依从于一定的伦理道德的前提下,这个天是自由的,而人生下来后思想上不能受到任何的压抑。我听得真而且真的,但我真是不太明白。你们呢?” 东方红摇头说:“我能明白一点点吧!” 大家更是摇头。 。(未完待续。。) 正文 57前妇撒手无半子 新人入室一炷香 。 57前妇撒手无半子 新人入室一炷香 人道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对孙书记来说,虽不能完全这样讲,但也不无一点儿道理:比如在工作上不能不说他有了个不大不小的失误,从中吸取教训自不待言,最让人闹心的是,上级领导已经对他目前的能力和水平能否胜任中学校长兼书记的职务产生了怀疑,这便非同小可,因为这直接涉及到他在第三初级中学能否继续呆下去的问题。孙啸天正在这样考虑的时候,传达室打钟老头那里果然便有了传言,说是孙书记就要调到黄泥洼镇上去了,职务是公社党委书记,原来的一把手马上也要调到毗邻的小北河公社去任同样的职务,传得真而且真。孙啸天听了便疑惑,我的工作有变动为什么我不先知道你们却先能知道?!岂非咄咄怪事?!再说如果工作真若变动县委组织部是要谈话的呀!便想给县委文教部韩部长打个电话,但手拿起了电话摇把却硬是没敢摇而轻轻地放下了,瞅着电话机心里直发忽悠,想来想去感到,类似事情一向是无风不起浪,绝非空穴来风,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显得自已特掉价,一点劲没有,不如稳坐钓鱼台…… 于是便想起当初来第三中学时,对自已的前途可以说也是抱有很大信心和希望,因为第三中学虽是清水衙门,但在县里对比一中二中可以说不相上下,也算是最高学府,如果工作能干出点儿名堂来。不弄个副县长干干也能弄上个部局长当当,而现在看来这些马上就要泡汤了。便感到有些失意。心中更不得劲儿的是,相比在纯农村例如土里土气的公社机关工作。学校有欢歌笑语,处处清洁温馨,环境更胜一筹。尤其是前段与于芳和邱老师在一起特别特别有一种与素往不一样的感觉,就连吸进身体里面的气息都感到特别的香气扑鼻温润清新,并且那时还总爱刮胡子和换衣服,不知是想打造一种领导风度,还是想引起谁的注意?!甚惑一旦迂着一个令人心仪的女性,虽然有旁人近在咫尺,不免也心思旁骛。近而想入非非,当然要不失领导那样一种节制与自尊。特别是他有时还会显露出另外一种生活习惯,一旦在哪个场合迂着一面大镜子,他总自觉不自觉地表现出那种既不经意又很自然的样子从大镜子前面走过去,并且迅速敏捷地望一眼自已的仪表及其着装,还十分注意尽量不能让外人有一点儿察觉(既或是让谁觉察也要让其感到自已是十分正常而没有一丝一毫的过分与异样,并且一切都是在情理之中)……然而此时此刻这些沉浸在以往记忆中的种种美好都即将变成了过眼烟云那样很快地化为乌有,心中不禁油然而生一种惆怅甚至沮丧,其中多多少少还有一丝凄凉!然而又一想。事情也不尽然,总在学校这清水衙门里上班免不了也有一种清苦,尤其这些教书匠,差不多个个都是小扣。全是光知道往自已肚子里吃而不知道往出屙的茬口儿,一分钱都能攥出黄水来,俗语说的好。在他们身上什么图头儿没有,前后干了三年多时间。还就是西门光辉同学白送来一面袋子土豆,除此而外。可以说啥油水也捞不着,干去挨大累那角儿,**干部倒是不能刮老百姓,因为咱是为人民服务的,可也得要讲一点儿人情大理呀,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而去人民公社机关绝对有去人民公社机关的好处,比如昨天晚上,那边上级组织上还没找自已谈话,可这边找上门送瓜果梨桃的便已是一个接着一个,其中火仓子大队书记仅土豆子就送来整整一大马车,其数量足能是西门光辉拿来的二十倍还要多,一家人吃一年也吃不了。而且土豆的品种还好,是那种黄麻子土豆,煮熟一吃既起沙又稀面稀面的;而西门光辉拿来了一吃水哩咕唧的。不但这样,人家还大方,送来的那天,自已不好意思,还闲人送的过多,对人家客套几句,火仓子书记便说,家中没地方放,吃不了怕乱,只是请孙书记帮着吃吃而已。临走还告诉你,孙书记放心,啥事我也不求你办,再说我从来也没有啥要求人办的事儿!特别是凡是来的人一看这未来的公社一把手老伴竟然有病卧床不起,便一传十十传百,凡知道的谁也不能无动于衷,纷纷买来一条子猪肉,扛来一袋子白面,夹来两条大生产香烟,提上四瓶辽阳千山白酒,各尽所能,应有尽有;更有会办事儿且较精怪一点儿的人,感到拿东西庸俗,大模大样空手而来,打听打听病情,言说现在辽阳城什么病都能治,就请嫂子放宽心好好养病吧!临走有的掏出五十元掖在褥子底下,有的干脆扔在炕上;既使是手头拮据的最次的也要买上几瓶罐头放在外屋高桌上,说句薄礼长情客套一番。礼物一多,便忙坏了常来常往并照看病人的艾维忠媳妇,她接了一样又一样,收了一宗又一宗,收放的地方均按炕上躺着的老太太的旨意办事儿,该放大箱子里的放大箱子里,该藏到厦屋仓房里的藏厦屋仓房里。直忙得满脸淌汗,孙啸天就在外屋偷偷递上手巾,艾维忠媳妇一笑接过来,擦完后又飞个媚眼儿还回去。然而一切事情均各有定数,这一天孙书记老伴儿的病情忽然就危重起来,到了弥留之际,只剩下一口悠当气了。 说来这老伴儿命也算够苦的,解放前从小她就沿门乞讨,这一天正好要到小光棍儿孙啸天大门口,顿时西天上阴云密布一个雷一个闪地下起大暴雨来,男人一把将她拉到屋里,换了衣服,吃了晚饭。夜间行起了好事儿。但从此没过一天好日子,跟着孙啸天挨饿吊顿不说。竟然还患上了一种叫习惯性流产的玍咕病,自打结婚后。前前后后一共怀上过十三胎却硬是没留下一个后人。解放前没钱治,解放后有钱治不好,尤其是土改以后,虽然自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女人在街坊邻居面前也算有头有脸风光过,可在外面工作的男人天天不着家,自已经常孤身一人,凄惶得很。孙啸天经与堂兄商议过继一个七岁的侄子,开始因其岁数小比较听话。一家人过的还算挺好,爹一声妈一声地叫着,可长大后日渐疏远,孩子总往生身父母那跑,隔三差五才来看上一眼,同时还在不知不觉中改了口,原来叫爹叫妈现在却又重新叫起叔和婶来。而这对老两口子来说,由于不是亲生的,也便任其自然。叫什么都答应;对来不来看更是无所谓。真应了那句俗语,娶媳妇打镗罗——纯粹是个配儿戴儿!这么说吧,从打老太太起不来炕,这继子还真赶不上艾维忠媳妇借劲得多!换句话说。有他也可,无他也行。这不,老太太立马就咽气了。并且就要往地当中搭的灵床上抬了,这继子才跟着亲爹急急地走来。系上了孝带,行了三拜九叩大礼。一会儿叫妈一会儿又叫婶地哭了几声…… 继子刚从地上爬起来,艾维忠突然驾到,在灵前三鞠躬后,对孙书记说:“县委组织部一个姓徐的方才给你打个电话来,让你明天早九点前去部里一趟,我估计怕是孙书记你的工作要有变动!” 孙书记不假思索说:“我明白,你马上回学校一下,给他们回个电话,说明一下这边的情况,并告诉他们等你嫂子丧事处理完毕后,我马上过去一趟。” 艾维忠点头,便看着正在给张罗事的媳妇说:“咱的老嫂子走了,孙书记家又人手少,你今晚就别回家了,帮他好好张罗张罗。” 媳妇哎地一声答应。 孙书记说:“那便谢谢你们了!” 艾维忠说:“不用谢,咱们谁和谁呀?!”便告退。 媳妇跟出去到门口,也不背着外人,大声爽快说:“你晚上睡觉时,把外屋门从里边擦好,免得半夜三更去个人吓着你们!……” 艾维忠瞅瞅媳妇:“我的事儿不用你管,你忙你的去吧!”便回了去。 媳妇进屋,孙书记感到好笑,斜视一眼说:“小艾子走了?” “走了,本来嘛,半夜一旦进去个人别吓着他们了,我不告诉他怎的?!” “你说的对!”孙书记肯定说。 艾维忠媳妇十分得意地一笑说:“是吗?!”那样子说明她无论迂着什么事儿,只要孙书记表态赞成,她便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此刻又多情地看一眼孙啸天,便忙别的去了。 须知在这塞外农村里,凡谁家死了人的头一天晚上,旁不相干的街坊临里到了之后,行过大礼寒暄几句,往往都趁着人来人往乱麻影花之际悄悄走人。唯独家人和至亲才能一直坐到天亮,这有个称谓,叫做“守夜”,而对家人以外交情甚厚的人来说,称为“坐夜”。大家围坐在亡人四周,守着长明灯,开始还能唠上几句,时间长了不免就要泛困得睁不开眼睛,一个个横七竖八地歪在炕上悄悄睡去;有的胆小害怕睡不着,不时地就要看上亡人一眼,看又不敢看,不敢看还想看,便卷缩在谁的身后透过空隙时不时地望着。此间只有孙啸天一人不害怕,他时而给老太太烧几张冥纸,时而拨拨灯芯填些豆油,在微弱的灯光下瞅着老太太干瘪的并如同一张白纸的面容,心情很不平静地回忆着过去,而且也想着自已未来的日子…… 此刻,孙啸天不禁心潮起伏,暗暗地对着亡人说:自打你得病后,咱俩也没少唠,话也都基本说尽了。我送你走后,马上我就要去公社上班,还是当一把手,看来你再不能跟我享清福了。因为人活着谁都有个寿禄,你得的又是个绝症,如今的医院根本治不了这病,真让我一点儿办法没有,瞪眼儿得瞅着你去死。所差的就是这一辈子你没给我留下一个后人,还记得你快要死时曾对我说过,要我再办一个。当时我没答应你,因为我当时留个尖心眼儿。寻思你是在试探我,更是怕你死时心不净闭不上眼睛;现在我要正式告诉你。为了咱老孙家以后能有香火传下去,也是为了我今后过日子有个说话唠喀的,我是要再找一个,而且要找个比你更年轻的,并且我说老实话,我早已有了目标,一个是于芳,她年轻,还长的好看。像朵花一般,对她我的心真是够着够着的,可我总考虑我在学校当领导,自已长一脸莫不开的肉,还因为当时你还活着,我不能昧着良心做事儿,结果下手晚了,竟让小艾子抢前一步,把她提前弄到手了。再一个是邱老师。虽说岁数大些,可人家长的秀气,但由于我在处理张玉英问题上栽了跟斗,我便来个舍车保帅。她头些日子让我下放到食堂去了。这倒不怕,去还可以回来,都是我一句话的事儿。你可能要说。你不是要离开学校马上去公社上班吗,邱老师怎么还能继续当老师?!你说的倒是。但这我不怕,别看我就要离开学校。离开我也有办法,实在不行还可以让她到公社机关当个干事什么的。所差的就是她成分太高,一旦我要娶了她,肯定要影响我的前程,才让我一直犹豫不定。再还有小艾子媳妇,这个也挺好,她既年轻,长的也不赖,而且过日子也行,肯定是把好手;再我还冲着她是艾维忠的小媳妇,当然我倒不是拣他小艾子的臭鱼,因为他俩现在并没有离婚,在这个夹当我夺她过来也算我出口恶气,因为前段他小艾子有意无意地眼儿我一下,现在我也要想尽办法眼儿他一下,内心里也感到挺剌激的!如果这仨个都不行,我也还有,这便是我去公社上班后,公社机关、企事业单位以及各个大队长得又年轻又好看的更多,不说下鞭子赶,也像压面似的有的是,可以说是无挠无掖西,到那时就是你再活过来一次帮我去挑也挑不过来,全公社好看的一个赛着一个,有的胜过天仙,这便让我想到了中学有个叫东方红的,那小女生长的好看劲儿就甭提了,就是我这走南闯北的孙啸天也从来没有看见过!你可能要说,东方红那小姑娘我认得,怎么你还想她?!看把你美的,都能美出鼻涕泡出来,真是一点儿不知道好赖?!我不是不知道好赖,我是打个比方说,只是说她那好看的劲头,没别的意思;再一个我也是个人,这人心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当初咱被地主老财剥削时,可以说是脑袋掖裤腰带上跟党干革命,一点儿也不怕死;可一旦混出个人模狗样来,倒不能说不革命了,但人连相就变样,立马就起勾勾心,因为此一时彼一时也,所以谁也别说谁革命谁不革命,光溜话主谁都会讲,特别是手中一有点儿小权后,说和做就完全是两码事儿!不用说别的,单就说这两口子,活着时两人如胶似漆,掉头一个后,那边尸骨未寒,这边马上便又到一起了!要问这样的能有多少,就这么说吧,一百对男女中,能有九十五对是这样,剩下五对当中,能有三个是因为儿女不明白事儿,横拦竖挡着才没能成盘;另外两个肯定是由于有病物件不好使才作罢,那也不死心,依然还想找一个,图的是能住一个被窝里近乎近乎呢!正如我在搞土改时听一个工作队员讲的,他是个大学生,他讲《红楼梦》里有个叫甄士隐的说的那句话:……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霄红灯帐底卧鸳鸯……”那小子当时让我好个批评,人家脑子好使,一说一套一套的,可我记性不好,就记住这么两句。总之,不找一个肯定不行,我这一天忙得要死,家里没个洗洗涮涮看门望狗的哪行?!我肯定要长正眼珠儿找一个体面点儿的能拿得出手的,然后我让她去你坟上给你烧纸去…… 孙啸天正在沉思着,外面又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是公社党委副书记,还有党委秘书、武装部长、妇女主任等大大小小干部,一一行了大礼后,那副书记叫声孙书记便说:“我这老嫂子走了,孙书记你怎么还不张罗搭个席棚子,我看张罗得了。再要搭就搭个大的,将嫂夫人搁它个三天五日的。再把黄金屯老肖家的鼓乐班子找来,好好发从发从!” 孙书记一本正经地说:“你们的好意我领了。但我绝对不能像样儿地发从,原因是你大嫂一个后人没有,剩我一个光杆司令发从她干啥呀?!我都想好了,明天便去火葬场火化,然后给她买个好不错的骨灰盒一装,找个地方一埋,你大嫂也算入土为安,我也就算完活儿,对得起她!” “你作为一把手带头火化这倒好。我做为你的副手也完全同意,但不能不搁几天,不搁几天,像我跟他们来的这些人不花几个钱,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让我和他们还怎么跟你干工作呀?” “你说的话我明白,可我不能那样干,原因是你嫂子在病重期间,我让你说说。你们谁没买东西或花钱来看她,弄的我都不好意思,收就让你们破费,不收不是那么回事儿。死逼无奈我只好收下,收可收下,心里也不安;又一想都不是别人。谁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也算你们的心事;而对我来说。只好自已给自已找个台阶下,认为自已无非是在你们身上刮刮蹭蹭。并且有来就有往,人情大礼总不能拒绝;结果没过两天半,又让我发从她,你们还得花钱,而这一回是你嫂子故去,不同从前是看病号,总不能少花,无形之中都成我的了。让我这脸儿得往哪放?!” 艾维忠媳妇说:“我也是多嘴,我嫂子死一回,总不能今个死明个就往出抬吧,放两天也行。” 孙书记瞪一眼说:“那可不行!” 副书记说:“谁知道孙书记你怎么想的?!反正我意见起码得搁三天!” “肯定不行!” 妇女主任说:“孙书记实在要是不同意,那我们大家就买几个大花圈,到时候往灵前一摆,咱们女人都喜欢花,我嫂子灵魂有之,肯定高兴!” “买几个花圈行!”艾维忠媳妇说。 孙书记笑了说:“花圈也不用买,那纯粹是浪费;你还说什么灵魂有之,说的怪有意思呢!” 妇女主任高兴了说:“可不是灵魂有之怎的?!我嫂子仔定喜欢花!” “我看就按我说的办吧,至于花圈你们谁也不用买,若买就我给老太太买一个,也算是我的一点儿意思!” “那可不行,我们妇联怎么也要买一个花圈。” “买也要少买。”孙书记说。 “那老嫂子的事儿,咱们就还是听孙书记的意见吧,不过只有一样,今天咱要和孙书记说明白了,我们这些人明天高低都要到场为老嫂子送一下行,这你得答应吧?!”副书记说。 “这个倒可以!” 公社机关前来的人员鱼贯而去。 次日,一切都按孙啸天的意旨行事,清晨早 五点将亡人安放在县殡仪馆开来的一辆拉尸车的尸槽里,孙啸天和继子以及堂兄等几个男男女女坐在车上陪灵,妇女主任也挤了上去,公社副书记与党委秘书遂即招呼大队人马去火葬场,下午三点多钟骨灰盒安葬在太子河南岸的柳树林子里,回灵饭在公社食堂从简安排,一切费用均由孙啸天开销并当面点清。消息不胫而走,公社党委一把手带头第一个将老伴儿火化的消息顿时成为美谈,整个公社集体在年底也被县人民委员会评为殡葬改革移风易俗先进单位。这是后话。不提。 在此请问诸位看官:您知道孙啸天老伴去火葬场火化时家中留下的一个人是谁吗?你可能会说,咱们也没注意啊,其实只要你稍一留心就会知道,这个人就是艾维忠媳妇! 孙啸天虽然让她留下来看家,可她真比去火葬场都累。一般的去火葬场可以说是叫事儿没有,无非是三三五五站在一起天南地北地闲谈一气,再就是仰望天空看着亡人被火化时从大烟囱里冒出来的那一缕青烟,继而发出对人生无常的喂叹,而一旦那烟尘随着一股斜风俯冲下来,一个个又迅速地躲到僻静处。而她则累得要死,自从早上拉尸车走后,她将院子里的桌椅板凳和破东乱西该一应做了处理,还人的还人,该归拢的归拢;炕上地下屋里屋外扔下笤帚就拿起扫帚。直忙到夕阳西下,将一切都收拾得有条不紊利利整整的。她才洗了脸、梳了头、净了面、擦了雪花膏。以至倒了洗脸水后,方坐下来休息。 孙啸天傍晚一进家大门口放眼一看。整个院子里干干净净,草剌儿皆无,不免颇受感动。便快步走近上房,艾维忠媳妇风旗般迎出去说:“你回来了,整整忙了一天,看把你累的!” 孙啸天顿觉一股脂粉香气扑面而来,不由得吸了吸说:“这院子里收拾得这么利整?” “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便替你抓挠一把,不然你回来不还得自个多费劲?!” 女人看孙啸天满身尘土。忙进屋拿来苕帚噼噼啪啪先扫前身后扫后背,顿时弥漫的灰尘笼罩着两人,男人又用两个手掌兀自拍打着左右的袖头子,两人才进到屋里。 男人坐在炕沿上对地当中站着的女人说:“你说这老太太一走,我这屋里是不显得空着着的?” 女人笑了说:“怎么能说空着着的,不是还有我吗!?” 男人心里一动说:“天头都黑了,快把灯点上吧!” 女人答应,摸索了一气,黑暗中却呼地一声扑在了男人的怀里。双手搂住了脖子,小嘴巴朝上伸去。 男人急得用手推却是推不开道:“这还没怎么的呢,你就这样……这若让别人或小艾子看着,这还了得?!” 搂得紧紧的女人突然松开双手。黑暗中转而按住男人的臂膀,闪着幽光的眼睛逼视着另一双眼睛的暗光说:“他根本管不着我,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说完又把男人死死地搂着。 “你心甘情愿。可小艾子会臭皮你的。” “他臭皮谁?!小样儿吧,我还没臭皮他呢。再说我这也是他自找的!” “你倒是不怕,可让他一嚷嚷出去。我不是受不了吗?!” “你怕什么,嫂子也不是没死!” “关键是你没跟小艾子离婚,一旦让组织上知道只少会把我一撸到底,还要给个留党察看二年处分,哪多哪少?!” “我看不一定,因为我跟他虽然没办离婚手续,但咱俩这婚姻关系早已是名存实亡了;再说了处于我跟他的这种情况,要是我抖落他还差不多,他也肯定受不了;相反他要是抖落我,我根本不在乎,再我猜他巴不乐得的,不可能抖落我。” “既使是那样,我也不敢,因为我胆小;再说群众舆论我也受不了,一名二声的,我今后的工作还怎么干下去?!” “你提群众舆论,我告诉你一件事儿,我从昨晚到今个早上不是一口饭没吃吗,可到了中午我实在饿的不行,有点儿挺不住了,就上街去买个大火勺吃,正好就看见东方红了。她就当我笑了,而且笑的挺实在的,一点儿不是假心假意的那种。我便问她笑什么。她就问我,婶儿,艾书记和于芳老师两人之间的事儿你知道不?我说怎的吧?她说他俩之间的关系在全校师生中已经完全公开了,还说一旦办完离婚手续马上就到辽阳城大华照像馆拍结婚纪念照去,并且还传出来说要照个一尺大小的,还要装上玻璃镜框,结婚那天就挂在洞房里,上面再搭一条大红彩绸,谁一看亮亮堂堂的,可好看了!我说照一尺的也小,照就照二尺的,像牤牛屯老百姓挂阴阳鱼八挂一样,挂在大门口或是房门口,那岂不是更体面?!东方红说,我婶真能逗,结婚照哪有挂大门口的?!其实我听了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我才那样说。东方红又问,婶呀,这些日子我怎么总没见着你呢?我说我始终在你们孙书记家呆着呢,帮他照看照看家里的病号;话赶话我便问她,一旦你们孙书记老伴儿有不行那天,他得怎么办呢?东方红说,那不太好办了,再找一个呗!我便问她,你看我跟他行不行?东方红马上便说,那可挺相当,我支持!小话儿说的可砍快了!我又说,只是你们孙书记比我大近二十多岁呢。她说,那怕啥呀,两人要是心对心,不论岁数!她还说,你们这些人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可以说婚姻没得到自由,现在一旦有了机会,自已一定要把握住自已!你听听,她还让我把握住自已,说的我可高兴了,现在我就要把握住自已,跟你自由一回!” 孙啸天听了十分高兴地说:“东方红真是那么说的吗?” “真是那么说的,我一点儿不来大旋儿!” “东方红这个孩子特让我赞成,上次她们几个学生头为了张玉英的事情找我时,她那小嘴儿真就像叨木鹳子似的,特招人配服,当时我内心里便意识到可能是我孙啸天错了,但我特顾自已脸面,嘴硬身子虚,结果自已搬石头砸了自已脚;这茬人可不得了,精明得很!她如果真是那样对你说,那就绝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看法,据我估计全校起码能有一多半的学生的观点和她是一样的。这好!这好!那我再问你一句,你是真有心想嫁给我吗?” “你这话问的?!我不真心想嫁给你,难道我还能说假话不成?!” “是吗?!但我若是不同意呢?”男人黑暗中诡秘地一笑,就要去点灯…… 女人却不让点说:“不同意我今晚也要给你,我等不得了!” “可我多少还有点儿犹犹豫豫的。” “你凭什么犹犹豫豫的?!我白天晚上伺候你家老太太足有一个多月,她死了我还给她守夜,今个又给你收拾屋里屋外的破东乱西,我图的是什么?!” “这个我倒明白,我只是想咱们的事情要弄悠着点儿,不能还没怎么的就干起这种事儿来!” “不行,还什么悠着点儿,今晚上非干不可!” 说着便给男人解衣宽袖,黑暗中一把薅住那又长又细的物件,攥得两头出梢,不由得暗暗惊喜;自已也麻溜褪去衣裤,赤条条躺在炕上,男人却还是犹豫,迟迟不动。 女人肉麻地说:“你看你那六零炮——支得有多高,还不赶快上来?!” “我是寻思干完了怎么办?” “先干完再说,你倒快点儿呀!” “其实我也着急!” 于是两人行起了好事儿。气势有如开河水一般春潮滚滚,一泄千里!其中一个像泉水涌动,激流直下,浪花飞溅,惊涛拍岸,锐不可挡;另一个如宝刀不老,恰似冲天巨浪,横冲直闯,所向披靡,咆哮震天! 边动作男人边说:“我今晚要是能给你装上有多好?” “行,我肯定让你们老孙家有香火传下去!” 事毕,女人十分满足说:“你那东西足有一尺多长,就像王八公子一样精细精细的,我从来没见着过,层色真不一样!” “别说像王八公子,应该说像条又长又细的鳝鱼,王八公子多不好听?!” “说什么都一样,反正我感觉你那家伙事儿特能往里边钻,活儿真好!” “你那也行,比死老太太那干巴肉强多了!” “那你还犹豫不犹豫啊?” “我是要再好好想想。” 女人不高兴了,男人一边提裤子一边去点灯。(未完待续。。) 正文 58何者欢喜生大爱 谁人伤悲有奇缘 58何者欢喜生大爱 谁人伤悲有奇缘 灯点燃后,男人一手擎着灯座一手遮着微弱的光亮过来,而女人已穿好衣服要走,男人挽留,女人便说:“你不说要再好好想想吗?” 男人笑了:“还想啥呀?!你把终身的事儿都交给我了,我若再不答应那还是人呀?!这么的吧,你先把那边离婚手续办了,然后我就把你娶过来!” 女人高兴,又搂了男人,一不注意差点儿没把油灯打翻,男人说一声:“你慢点儿,灯油撒身上怎么办?!” 女人一笑,接过灯盏;两人直唠到深夜,才睡去。 然而,就在孙啸天这边与女人说定婚事之时,那边艾维忠和于芳早在头天晚上便到了一起,两人翻云覆雨直折腾到了午夜柜顶上的坐钟当当响起才仃下来,于芳赤条条地平卧在床上品味着欢娱后的那种幸福和愉悦,深有感触地说:“我于芳能睡到你这炕上,真是盼二年了,现在终于实现了!” 精疲力尽的艾维忠一边拍着肚囊一边说:“你别那么说,我说句实话,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儿;我再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方才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县委组织部给孙啸天来了电话,马上要找他谈话,变动一下他的工作;你知道他走后,谁能来顶上他的空缺儿?” 于芳说:“爱谁谁呗,谁也不能是你!” 艾维忠嘻嘻一笑说:“你说的不对,还真就是我!” “啊?!真的假的?!”于芳无比惊喜。顿时坐起来问。 “真的!我一点儿不糊弄你!”艾维忠说完,又具体讲了县委组织部打电话下通知的那位看家文书是他念师范时一个比较要好的同班同学。当时他直言问了孙啸天调出后谁来接替他的工作,同学说就是你!他不太相信。认为同学是逗他。同学说不是逗,我做为组织部的一名工作人员不能拿干部调动这种十分严肃的事情跟你开玩笑;同学还说,现在我就正式通知你明天也马上来部里一趟,部长和孙啸天同志谈完话后,马上就和你谈。 于芳乐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又是吻又是啃,还是感到不够劲儿,便伏下身子拉起男人的物件贴在脸上。 艾维忠享受着。 于芳一边摆弄一边说:“你所以能有这一步,我认为关键是你当初听了我的一句话。你信不信?……” “此话怎讲?” “你还问什么此话怎讲?!张玉英的事儿,如果我不当你说让你放她一码,你肯定还是一条道跑到黑,那便不会有你扬眉吐气的现在这一天;这就叫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所以,一般来讲,女人的话,男人不可不信,更不可不听;别看孙啸天他以前如何如何比你强。可他在张玉英的问题上就没听我们这些女人的话:一个是我的话他没听,再一个是东方红同学的话他也没听,他更没听死他老伴儿的话,当初他老伴儿在世时曾告诉他小女孩子们的私事根本算不了什么。你千万别管,可他就是不听,这回可倒好。他不听就给他个眼罩戴,让他知道知道咱们女人的厉害!对这一点我猜他孙啸天现在也不一定能想过味儿来。未必能真正醒腔,那他将来还是够呛!你真要当上学校一把手后。千万千万要记住一条,不管在什么问题上对咱女人一定要好,并且还要高看一眼,别以为男人是‘天’,认为‘天’在上,就目空一切,不拿女人这个‘地’当一回事儿,须知没有咱们这个‘地’在下边擎着,就像方才咱俩干事儿一样,你那‘天’怎么能上去,既使上去了也必然要掉下来的!所以,无论是男是女都要懂得阴阳两仪是相辅相承的。正如东边牤牛屯家家户户挂的那阴阳鱼一样,你看吧,两个小眼睛都瞪的溜园溜园的,相互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地飞眼儿,特别是那死死抱着的劲头儿就甭提有多紧了,真招人笑,人间这点儿事让古人都研究透透的了!” “你研究的挺透呢,我真没想到你于芳还有这两下子!” “我正经有点儿研究呢!《红楼梦》里讲你们男人是泥做的,稀泥汤子臭的不得了;而咱们女人是水做的,古人说上善若水,女人也就是水,有如观音菩萨一般,怀有母仪天下的慈爱之心,这慈爱之心更好比如水,具有阴柔的母性,它不仅能滋润万物,还可以浸润到犄里旮旯的任何地方,就是连地缝都能钻进去,所以女人这阴柔的母性且不可小觑,更是得罪不得,你一得罪点儿她,不管你是怎样刚烈硬朗的男人,哪怕你硬得如铁如钢,万千柔弱的涓涓细水也会汇成奔腾咆哮的江河,只少是能把你泡软乎了,甚至将你冲进那万丈深渊,让那些拿着钢叉铁杵的虾兵蟹将收拾你……” “是吗?!” “还是吗,正经是呢!你能行时可要记住我的话,对所有的女人,不管是好看的还是不好看的,都要一视同仁,不可另眼相看!” “一视同仁我倒能做到,但一旦我要对哪个好看的女人好了,你不怕吃醋呀?!” “我可不那么小气!” “那行,我仔定信你话!” “那就好,但你要记住,不能这耳听完那耳又冒了!” 艾维忠连连点头说:“你提起这个来,倒让我产生个想法,我想把我这艾维忠的名字去派出所改一下:这‘维忠’两字太土气,‘忠’就忠呗,还“维忠”,多不好听;再说向谁‘忠’呀,今后要‘忠’我就‘忠’于女人!所以我想我的名字改成‘艾女’,借着‘艾’字的谐音,‘艾’‘爱’同音不同字。让人听着就是‘爱女’,正好字典上‘艾’字不单有‘仃止’的意思。还有一个‘美好’的意思。这样叫了之后,既是‘爱女’又是‘美女’。这有多好!” “那不行,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什么美女?!你要信我话就改成艾人,‘艾人’按你说谐音就是‘爱人’,因为你是领导,领导就要爱所有的人,不能光爱女人。” “真能耐你了?!你应该了解我这个人,我在内心里真就不爱男人,正如你方才说的男人是泥做的,有一股臭气;我就爱女人。爱女人有什么不好?!在我们中国过去的历史上,别说封建社会的皇帝,就是民国的孙中山也喜欢女人,一般来说古今中外凡声名显赫的大人物都爱女人,我要向他们学习!” “你学习倒行,可你不是伟人,所以你不能叫艾女,还是叫艾人好!” 两人相持不下,艾维忠才说:“行。我听你的,就定叫艾人,因为叫艾人还有一个好处,让外人听了会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以为是爱所有的人,其实我是为所有的人服务,但若说爱其实我就爱女人!” 次日。也既是孙啸天老伴火化这天,艾维忠去了县委组织部谈话。果然是接任校长兼书记职务。部长还叮嘱一定要吸取孙啸天同志的教训。艾维忠当即表态,一定要把领导的话牢记在心里。回来时一下汽车先到公社派出所正式将自已的名字改为艾人。 从派出所出来。艾人看见一个面相很熟且料显微胖、满面红光的女人,不由得仃下了脚步。 “这不是艾书记吗?!”那女人说。 艾人定眼一看原来是邱老师,便想起她当初下放到食堂是自已谈的话,就想躲却一时躲不开;正在犹豫之时,忽然于芳说的对女人不可小觑的话莹绕于耳边,便顿时显出一派很近乎的样子说:“邱老师你去哪里呀?” 邱老师说:“我想回趟家,正好这两天我要找你艾书记呢,听说这回你当了学校的一把手了,我的事儿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解决呀?” 艾人一听,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不无歉疚地说:“你下放一年时间当时是孙书记根据上边文件精神办的,我得听他的,现在你刚放到食堂去,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先别着急,怎么也得到时候再说,……”瞅瞅对方,有心抬腿要走。 邱老师对面迎住说:“你别走呀,你走我怎么办?!我又不能去找孙书记,因为他已去了公社上班,这回你当了咱学校领导,你要把话说明白才行!” 艾人一时感到很难为情,一看对方面庞红润,便说:“我刚才已说了一遍,你要是信我话,就先在食堂呆着,食堂起码能吃得饱,你自已一点儿也受不着屈,因为现在国家对粮食实行统购统销,老百姓都有点儿吃不饱,尤其是现在正在课堂教书的老师,他们哪个能像你小脸儿吃的红噗噗的,事情有一利就有一敝,等到下放时间一到,我肯定让你回来。” 邱老师一想,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便换了个话题道:“我听有不少老师说,这回你终于和于芳于老师到一起了?!” “就那么回事呗,于芳她百般的愿意,我家原来那个又跟孙啸天去了,我便和于芳到一起了!” “你同孙啸天两人等于换媳妇了?” “邱老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人家于芳本来就是个大姑娘,她原来又没有嫁给过孙啸天,怎么能说我同他换媳妇呢?!” “你若是咬文嚼字说倒是那样,而我说换是指你家原来那个,她从你家又走到孙啸天家,这说换也差不多少的。” 艾人微微一笑说:“我还真不是挑你,邱老师话你不能那么说话。” 邱老师顿时也感到有点儿尴尬,再想起当初自已与艾人及孙啸天两人那时的一幕幕,意念中顿生许多惆怅与失意,而如今人家一个是飞黄腾达,另一个是公社高就,而自已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内心感到很是凄惶没趣,便与艾人点点头,等于话别,彼此分开走了。 艾人走两步又回头说:“邱老师你先在食堂好好干,到时候我给你想着,你放心好了!” “好了,有你艾书记这句话就行!” 分道扬鑣后,邱老师独自走到学区后面快到自家门前时,正好看见一公一母两头牛在戏耍,那公牛仰头用鼻子闻那母牛后尾的阴处,鼻腔还发出突突响声。邱老师看四下无人便站下观看,公牛遂即也看她,邱老师顿时就看见公牛大眼珠里映出她的影像来,面庞清晰透明。 邱老师意念中说:“你们牛真有意思,还知道用鼻子闻,一点儿不知道羞丑!” 公牛眼珠瞪得园园的,好像在说:“你说谁不知道羞丑?!嘿嘿!咱们牛不光能为你们人干活,我们同样 也有感情,所差的只是不会说话,但我们牛诚恳,而且光明正大!毫不谦逊地说,比你们人强,人特虚伪,尤其是你姓邱的,别看你会教孩子读书,但你更虚伪,我们牛最不爱答理的就是你,你走吧!” 邱老师似乎能听明白公牛在说什么,心里暗自在说:“连牛都说我虚伪,这一看在张玉英的问题上,我可能真是错了!” 说完便又看公牛一眼,公牛眼珠子还在瞪着,邱老师心里既感到惊慌又觉得没趣,便欲离开。刚一抬腿却又看那公牛在用舌头舔着那**的阴处,心就一动,羞愧无比,快步进了院子里。 隔壁的三狗正在给邱老师家挑水,一看邱老师回来,连相放下扁担跟到屋里,小眼睛盯盯瞅着邱老师,嘻嘻笑着说:“你家水缸水我已经挑满了。” 邱老师说:“既然挑满了,那你就回家去吧!” 三狗说:“我不嘛,人家白给你干活儿了呀?”就往前凑,直到邱老师跟前。 邱老师一把推三狗坐在地上。 三狗虽然心眼儿不全,但在他的记忆中类似事情至少有十次开外,而邱老师没有一次答应过他。 三狗从地上爬起来,猛地冲到邱老师怀里,死死抱住了她。 邱老师便用力挣脱,三狗也不松手。邱老师就打个大嘴巴子,打得三狗红头胀脸,气得不行,便用手使劲去扒女人裤子,直拽坏了裤带,露出了白白的大腿肉来。 邱老师再想脱身已不可能,灵机一动说:“三狗,这么的吧,你如果能下嘴舔我这地方,我今个儿也就豁出去了!” 三狗特别高兴,顿时伏下头去,哼哧哼哧连舔带裹,直弄得邱老师服服帖帖,不由得就势躺在了炕上,任其三狗为所欲为,并且一边呼叫一边心想,我真没料到,这三狗傻拉巴唧的,那物件却是那般地大,足足赶上那大叫驴的大小了,就是在全黄泥洼公社也是头号的,不论是这个书记还是那个校长的,谁也赶不上你,今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是天下最幸福(未完待续。。) 正文 59f直陈高见是哪个 巧提异议乃何人 59直陈高见是哪个 巧提异议乃何人 艾人当了学校一把手消息不胫而走,在校园内有如惊蛰春雷初动,多数教职员工特别是一些青年教师十分高兴,就连呼吸校园里的空气都觉得异常清新与亲切。尤为高兴是所有的学生,大家奔走相告,甚至又唱又跳,有的还到校长室外面趴在窗台上望着里面正在忙着的艾人,艾人兴奋地频频招手又大声呼喊;大家可别趴窗户看,快到屋里坐坐吧,我欢迎你们!有的吓的便跑,但多数同学不约而同地真就进到室内,一一行礼落坐,艾人分别问了姓名,又问是几年几班的,家住哪里等等,一个个都感到特别亲切。 东方红也和大家一样,经常来看艾人。这天她吃过中饭她又来到校长室,趴窗户往里一瞧,屋里空空如也。又看门,门已上锁。便下意思地扭头就走,正好于芳老师迎面走来,叫声小红说:“你是找他艾人吗?!他今个早上去县里开会去了,你找他想干啥?” “我啥事儿也没有,只是想看看艾书记。”东方红说。 于芳近前亲昵地望着东方红,同时右手手指掸了掸东方前襟上的灰尘说:“你如果真想要见他的话,他晚上能回来,今个还是周六,晚上也没啥事儿,你去咱家等他。” “不!于老师,我找他真没事儿。” “我让你去你就去,你没事儿也去,如果你一个人去闲孤单的话。就再会上几个同学一起去坐坐,不行就我跟你们扯呗扯呗!” 东方红愿意跟于芳多接触。便痛快地答应了。并话别往回走,于芳现出一张如花似玉的笑脸。向东方红频频摆手。 东方红遂即去找张玉英和夏玉玲,言说于芳老师邀请几名同学前去作客的意思,两人高兴得手舞足蹈,张玉英说:“晚上你千万别忘了来会咱俩,可不能把我和夏玉玲甩开,光你一个人吃独食儿,偷偷地去了!” “你别瞎说,我还能那样儿?!到时候肯定我来找你们,尽管放心吧!” 吃完晚饭。张玉英和夏玉玲在寝室正着急等着,东方红果然如期而至,三人便结伴来到于老师家。 一进大门口,正在洗衣服的于芳扎扎着水淋淋的双手,乐呵呵出来,把三人让进屋里。 几人还没坐定,便被正中山墙上挂着的那张结婚纪念照吸引住了:于芳和艾人微笑着,两头内倾,相互紧紧依偎在一起。 于芳说:“你仨人先看着。我得把我这埋汰衣服投出去,完事儿再跟你们唠。” 几人回头答应一声,便看于芳洗的是几件内衣,一条是女人的红裤衩。还两件分明是艾人的,一件白衬衣和一个带蓝道儿的裤头。于芳斜眼一看,几个女生正在看她洗的衣服。便脸红地低下头去,哧迷哧迷笑着。 仨人不由得又到那大镜框前看着照片。 于芳说:“你们看我跟他这大像片照的还行吧?!” “那赶是的了。我还真就是头一回看到过这么大的照片,真有点儿太大了!”东方红说。 夏玉玲说:“这大照片赶是的了。真是没比的呢!” 张玉英说:“好是真好,但我看于老师笑的特别自然,而艾书记笑的虽然也挺好,就是嘴张的大了点儿。” 于芳高兴说:“是,我笑的是挺自然,他嘴张的有些过大了。你们不知道,他平常笑还挺好看的,一照像时他就不会笑了,那天照了好几回也没照好,可把我气坏了,我说这回这么的,等要照时我用手捅一下你膝盖骨你马上就笑一下,还真别说,这招儿真就好使,结果他就笑过了头,嘴便张大了。” “不过总的看还是行的。”东方红说。 于芳去凉衣服,回来说:“什么呀,我那天为何笑的自然,就是因为我特高兴,本来吗,我跟他能成个家,你们知道我得费多大的劲儿呀,天天等呀,盼呀,这回可算盼出头了,实现我个人的自由了,我不笑怎的?!” 张玉英说:“对!我支持你于老师,我们女人就是要要我们女人的自由,别人谁也管不着!” “我也举双手赞成于老师,还是那句话,走我们自已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东方红说。 “这话说的好!”夏玉玲高兴得鼓起掌来。 “东方红这话说到我这心坎上了!”于芳顿时一滴泪珠滚下来,自已用手拭去了,接着说,“本来的吗,我就是要走我自已的路!” 于芳落泪是因为她终于能和艾人走到了一起,流出的是激动的热泪;张玉英一看于老师落泪,不由得想起了当初被学校开除,而现在依然还能在学校读书,并且人事又有了更叠,孙书记调出,艾人当了一把手,特别是自已此时此刻居然又能坐在一把手的家里,抚今追昔也眼含热泪。夏玉玲看张玉英眼泪汪汪,自已的心同样咕羊一下子,想起了以往的那一幕幕,遂泪如泉涌,迅速转过身去。东方红完全明白三人掉泪的原因,可以说是惺惺惜惺惺,于是也激动落下眼泪来。 张玉英抹了泪说:“都别哭了,再唠点儿别的吧,我昨个在街上看见孙书记媳妇了,我当时就不想同她说话,想差过去装没看着她算了,可她硬是喊我,我便又回来了同她答讪两句。哎呀,那个贱样儿就不用说了,一说话还连吃带喝的,特别是笑的那样儿更难堪,那大嘴咧的足能咧到耳丫子上去!” 于芳嘴一撇说:“她这回能差不多,原因是孙书记又当上了公社一把手,既有权又有势,她怎能不高兴?!” “让她高兴吧。要我说她高兴也是两天半新鲜儿的,久后说不定能到哪刻上呢?!……”张玉英说。 东方红说:“那不一定。因为孙书记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他比她大近二十岁呢。他能好好待她。所以,对这种事情我从来就是这样看的,不管岁数大多少,只要两个人投缘对意,俗语说的王八瞅绿豆——能对上眼儿就行。只是……” “东方红说的对,不有那样一句话吗,有钱难买愿意,人家愿意你有啥办法呀?!”于芳伸下舌头说。 “咱不唠他们了!”张玉英说。 “别不唠,东方红方才末了还说只是两字。她还有下话,让她再说下去吧!” 东方红说:“我说只是我是想说,当然我说这话请于老师别介意,只是孙书记跟她不能像人家年轻夫妇那样的对她体贴入微,我这么看倒不是说孙书记久后肯定要欺负她,孙书记钱也能都给她花,家也能让她管,因为孙书记原来那个一个孩子没有留下;但孙书记由于岁数大、工作特忙,倒不能说在她面前故意摆架子。处处以领导自居,但也免不了饭来张口,水来洗手,白天上班什么也不管。晚上睡觉完事便拉倒,一派大大咧咧的样子,这样时间一长了。当女人的逐渐就会感到日子过的一点儿滋味没有,说白了也就是没有幸福。一没有滋味没有幸福就会心不净,更会心疑。一心疑事儿就会多起来,这个那个的,就不好办了……” 于芳说:“你说的那是以后的事儿,到那时究竟她是好坏很难说,但我看她肯定错不了;咱们唠的是她现在,人家现在挺好,白天晚上伺候着公社一把手不说,还有钱花,更吃好的,穿好的。” 东方红笑了说:“人都是这样,火烧眉毛顾眼前,她能跟孙书记有吃有喝还有钱花那就行,我这个人看事儿从来就是这样,不管是谁,凡是女人,她只要是不和我纯心过不去,我也就不用下眼瞧她,再说她也不容易,出一家进一家的,她能心满意足就行了!” 于芳说:“你说的是!我有一天去街上,看见她正好打供销社门口经过,穿一身蓝底白花的旗袍,大屁股向后豪豪着,小方步迈的嗖嗖的,谁看见谁小声说,看!大花鞋过来了!还有的说,这是三中艾书记原来的老婆,现在嫁给咱公社一把手孙书记了!我听着没希吱声,本来嘛,爱嫁谁就嫁谁呗,我趁她没注意,就从她身后走过去回家来了。” “怎么还说大花鞋过来了呢?” “她这些日子总穿一双红色带绣花的布鞋,大家便都叫她大花鞋,天知道谁给她起的这外号?!”于芳说。 张玉英笑了说:“说起来挺让人好笑的,方才我不说是孙书记媳妇对我挺客气的嘛,昨天我在食堂又看见咱们的邱老师了,你们猜她怎么的?!哎呀,她对我那个热情劲儿就甭提了,竟然笑着先和我说话,还拉我的手,又说对不起我等等,我就哼哈答应,没太爱跟她说话。” 于芳说:“这可就怪了,照理说学校下放了她,她不该这样对你那么热情,那她是什么原因呢?” “还许是让谁家的大老爷们操了呢,不然她怎么会那么高兴?!”夏玉玲甭脸说。 三人无不大笑起来,夏玉玲也笑了说:“本来嘛,若不她为啥乐,我猜她是让人那么的了!” “兴许,我猜也是,她若真是让人那么的了,那她就是让她那院的三狗那么的了!” 几人又是大笑。 东方红拭了眼泪说:“反正这么说吧,按一般来讲,她因为被下放就不应该高兴,可她还确实就高兴了,所以肯定有原因,张玉英说是让三狗那么的了,还真有可能,她要没那么的,那她为何能像现在这么的呢?!所以我敢肯定她是让别人那么的了。因此,咱不能当笑话听。” 夏玉玲十分惊诧说:“是吗?!那你俩可要告诉我一下,她究竟是怎回事儿?!” “要是告诉你,也得等以后的。”张玉英说。 夏玉玲一听就不高兴起来,坐在一边再没有吱声,独自沉思着。 这边还是唠得十分火热。 东方红忽然看见夏玉玲一旁偷偷眼泪吧嚓的。便问:“你怎么哭了,夏玉玲!” “我心不好受我就哭呗!”原来大家又说这个结婚又说那个成家。甚至就连孤身一人的邱老师都能转悲为喜,夏玉玲自然便想起了在家的亲娘跟那酒鬼经常挨打受骂的。以至从未能过上好日子,顿时心情低落,不免就泪水涟涟。 东方红说:“别哭别哭,你娘的事儿你先别着急,咱大家再想办法,慢慢总会好起来的。”上前去给拭泪。 可东方红越拭夏玉玲越是泪水不止。于芳也百般相劝。夏玉玲却大哭起来。 这边夏玉玲哭声不止,那边张玉英就像害怕似的肩膀耸动,浑身哆嗦。 东方红看得真切,问:“张玉英你又怎的了?” “我一想起来夏玉玲她妈那地方时不时就被她那酒鬼的继父连烧带烫的。我便有点儿害怕,一害怕浑身就抖动起来。” 于芳说:“怪不得的?!我说你怎么直门儿哆嗦呢,你一哆嗦不要紧,我这身上也麻酥酥的!” 东方红说:“是!于老师一麻酥酥的,我这身上也受不了!” 夏玉玲立刻擤了鼻涕,破啼为笑说:“得了,我可不哭了,别把你们几个吓个好歹的。” 大家的心才安稳下来。 室内寂静。 东方红忽然对于芳说:“大家这么一害怕,我心里马上便产生一个想法。我想我们几个女人成立一个有关性知识的学会怎么样?” 众人一听这“性”字顿时惊讶不已,于芳道:“我说东方红小妹妹呀,你真是吹鼓手扬脖——竟起高调!成立什么性知识学会?!” “于老师,你还真别说我起高调。我是这样想的:你看你于老师和咱们的艾书记两个,艾书记与他原配的婚姻当然是父母包办,这是谁都知道的。但艾书记能冲破一切阻力,说离婚便离婚;你于老师更是。为了个人的幸福和自由,自已心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与艾书记结合到了一起,过上了令人羡慕的幸福生活;还有公社孙书记他们老口子,两人岁数相差二十好几,但谁也不考虑过多,都从自已的心意出发,一个是说离婚就离婚,一个是头天晚上原配尸骨未寒,第二天早上便另求新欢,大模大样地也走到了一起;邱老师也是,她暗地里有没有个人咱不去管她,咱也不说她的品行如何长短,这里咱只说她的精神状态忽然就发生了变化,现在真如变了个人似的,让我们几个都感到意外甚至感到震惊!这些说明了什么,说明你们这些人思想开明,也可以说是思想开化,开明也好,开化也好,怎么说都是可以的。但是,我们再看看社会上,特别是广大农村,情况就令人担忧:先说夏玉玲的母亲,她老人家眼下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可是社会上,尤其是我们的政府却无人问津,老人家当前急需强大的正面舆论来支持,可以说刻不容缓,十万火急;再有我的家乡牤牛屯,我义姐花女的老婆婆,也是被不成器的丈夫逼迫而悬梁自尽的,人死后真若是灵魂有之,那她在九泉之下肯定是闭不上眼睛;还有我义姐花女从小就不晓得自已这肉身是从哪里来的,她娘骗她是从井里捞上来的,她便经常去井沿看,结果被井下一条大长虫也既是蛇吓疯了近二十年时间;类似的事情在乡下可以说不胜枚举!……” 张玉英说:“东方红你讲的太好了,……” “是!讲的太好了!我张好几回嘴想说这话,也没容我说出来,这把我心急的了!”夏玉玲说。 张玉英说:“正好咱们把东方红的话头儿打断了,我就想出个馊主意,依我心咱不叫性知识学会,叫婚姻知识学会或者干脆叫婚姻学会行不行?” “我看也是,叫婚姻学会直接一些,社会上还是这方面问题多些。”于芳说。 “那不行,我们都是年令不太大的学生,叫婚姻学会不恰当;再说性和婚姻的概念不同,性为本,指的是人的原欲;婚姻为末,表现男女**的结果。所以,还是叫性知识学会好。” 张玉英说:“那咱们还听你的。” 东方红说:“我还接着说:再我们丢开远的说近的。张玉英和夏玉玲先被仃学后被开除的事情,我管这叫张玉英事件。别看现在好像是告一段落,但我认为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在这里我要追问一下事件发生的原因,我认为完全在于人们的潜意识里有一种十分腐朽落后的封建思想残余,也可以把它概括为谈性色变,更缺乏对女性的关怀,使得姐妹们无时无刻不有一种含羞感,压抑感,在一个文明的中学都能这样,何况在广大落后的农村,情况就更可想而知了!所以我认为。成立这样一个学会很有必要!……” 顿时几人热烈鼓掌,东方红讲的口干舌燥,便推门到外屋吐口唾液,正好艾人风尘仆仆进来。 于芳赶忙接过皮包,艾人问:“你们再谈什么?我一进外屋就听见屋里你们正在鼓掌呢!” 于芳便约略地讲了四人谈话的前后过程,重点讲了成立性知识学会的事情,末了东方红说:“这只是我一点很不成熟的想法,还请艾书记能大力支持咱们一下才好。” 艾人没有正面回答,眼睛一一看了三个女生。微笑着说:“我今天在县里开会时,文教部韩部长还打听你们仨呢,问都怎么样,还特意让我给你们带个好回来!” 三人无比高兴。张玉英问:“韩部长叫出我的名字没呀?” “怎没叫出来?!她先问的是你夏玉玲,因为韩部长对你最关心了,我说她挺好的。几门主要课程都撵上来了。然后就问你张玉英和东方红,这个那个的打听一气。我也一一向她汇报了。” 东方红问:“我的名她也提了?” “你的名字韩部长不但提了,她还说就这个东方红同学的名字好记。她家的老人肯定不是个一般人,才给她起这么个很有意义的名字!我说是,东方红的父亲是个医生,韩部长听了点点头。” “什么呀,关键是韩部长记忆力好,我在她家呆着时,我都品了,我不经意说的话她都能记住。” 于芳说:“艾人你光同她仨唠那些没用的,这成立性知识学会的事儿你到底是啥态度呀?” “于老师说的是,我也等着听艾书记的态度呢!”东方红说。 艾人说:“你们叫性知识学会要再斟酌一下,因为这个‘性’字太愣,让人冷丁听着有点炸眼,不如叫女性学会,这样既有了‘性’字,又突出了你们女人的‘女’字,这有多好呀?!” 三人都十分高兴,东方红说:“还是艾书记高明,考虑问题既全面又具体。” 于芳说:“这一看成立学会的事儿,你艾人就同意了呗?” 艾人沉思一会儿,摇头说:“你想的有点儿过于简单了,这叫成立一个组织,是个很严肃的事情,所以不能嘴头会气就决定下来,你们要起草个学会的章程拿到我这来,最后能不能同意,我主要是审查一下你们成立学会的章程,其中重点是学会的宗旨;还有学会的领导成员竟是谁,这我也要看看。然后我才能表态。你们说是不是?” 仨人顿时傻眼了。 于芳立刻说:“那你们几个马上便回去写一个章程来,明天再交给艾人他看一下,他看后如能同意,学会就算正式成立,如果他不同意,那就算拉倒,你们仨也没搭上个什么,可不可以?!” 东方红同意,于是三人告辞。 刚走出门,于芳撵上来问学会的领导成员,东方红说:“领导成员当中最关键是这个会长谁来担任,我意见就由于老师你来担任这个职务,你看行不行?” “我不能担任这个会长,我只多给你们当个顾问就可以了,会长我意见由你东方红担任,因为你是主要发起人,可以说是你当仁不让的事情!” 张玉英和夏玉玲同意。 东方红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副会长就由于芳老师和张玉英及夏玉玲同学来担任。” 张玉英和夏玉玲都表示反对,于芳说:“都别谦虚了,因为你们俩也都是发起人,理应这样的;而我还是当顾问较比合适一些。” 于是,学会领导班子初步就这样敲定了。(未完待续。。) 正文 60审章谁个居幕后 开路哪位列台前 60审章谁个居幕后 开路哪位列台前 次日上班,艾人一看章程(草案),共分十条:第一条在宗旨中写到:学会积极开展学习、研讨、普及妇女性知识活动,其矛头直指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存天理、灭人欲等一切思想残余,在提高社会主义性伦理和性道德水平的基础上,重点反对性压抑,提倡性自由和解放,从而达到保护妇女人身权力和促进身心健康成长的目的。以下九条分别是会员入会条件、会员权利和义务、学会组织等等。艾人看完最后“学会的解散及终止”的第十条后,目光又转回到首页,重新仔细推敲审查宗旨一条的提法,并用吸了红墨水的钢笔勾掉了“解放”二字,然后批示如下: 东方红并于芳同志及张玉英、夏玉玲同学: 我原则同意成立学会和此章程。只是删去 了“解放”二字,因为我国是有区别于西方资 本主义社会制度的社会主义国家,不可提性 “解放”一词;至于所提的“性自由”我认为 你们也是很大胆的,不过我国的婚姻法已提“婚 姻自由”,婚姻与性生活虽有区别但也有联系, 所以此提法似无不可,况且前面还有不少限制的 词语,因此可以保留。建议将此章程在召开 会员大会时通过一下。 艾人 (w)月(w)日 艾人批示很快拿回到东方红这来,与张玉英、夏玉玲、于芳三人分别看后,都很高兴。 于芳说:“不怪咱这口子当领导。不提性解放对,不然容易让外人有误解。” 东方红说:“这是于老师你在这。要我看别说提性自由,就是提性解放也不是不可以的。因为我们在宗旨中讲的很明确。是针对性压抑而提出的,再说‘解放’和‘自由’这两个词都是积极的词,不是一提上便可以片面理解,更不可以随便乱来的。所以我说不对点儿,艾书记他用不着多加那份小心!” 张玉英和夏玉玲都说:“东方红你别这样讲话,有于老师在这,那么说多不好呀?!” 东方红微笑着向于芳点点头。 于芳开心地说:“我不在乎,他是他我是我,抽大烟扎吗啡——各是个吗!” “这就对了嘛!”东方红说。 夏玉玲也赞成说:“我看咱于老师对艾书记一点儿不糊涂。如果迂着的是她家里的事儿,她和艾书记肯定穿一条腿裤子;而像这种与她家无关的事儿,她势必站在我们这边。” “夏玉玲说的对,就是在我家里也要分什么事儿,有的事儿不随我心的话,我也不能答应他,不和他干的话,也要和他好好分争分争!” “这就对了嘛!”张玉英说。 “哎!我还想起一件事儿,你们说咱们成立这学会在学校大门口还挂个大牌子不?”东方红提说。 “怎么不挂呢?!不但挂。还要挂个大红牌子呢,因为咱们都是女人,女人就喜欢红色的牌子,让它鲜亮亮的。” “行。就弄个红牌挂上,不行就让张玉英去街上找个木匠做一个。” 于芳说:“不用她,这件事儿我去张罗。花点钱让总务处报销,咱们能省一个儿就是一个儿!” 三人都说对。 东方红沉思说:“还有件事儿。副会长我想再增加一名,把咱们一年六班班长曹珍搁上。理由是她在解决张玉英事件上没少出力,有过贡献,不说论功行赏,也要想到人家,你们看行不行?” 于芳说:“行!有什么不行的?贡献是一方面,再说了,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 张玉英和夏玉玲完全同意。 这时,刘瑞琴老师来了,后面还跟来了二年四班班主任李老师及校医室邵医生。 东方红笑脸相迎说:“我最敬爱的班主任——刘瑞琴刘老师来了,还有李老师和邵医生也来了,都快请坐吧!” 刘老师现出十分温柔的样子说:“听说你们成立了女性知识学会,我和李老师还有邵医生,都感到咱们几个虽然也是女性,可思想有些保守,不太开化,特别我又是东方红同学所在班级的班主任,怎么也得参加一下你们的学会,受受教育,几个人一商量,便来了。” 李老师附合着说:“听说这学会是以你们女生为主,但咱仨谁也不知道还吸收不吸收我们女性老师参加,所以就来打听打听。” “吸收,仔定吸收。”于芳先表态说。 东方红说:“不但吸收,几位老师参加进来也是对学会的大力支持,我还得向你们表示感谢呢!” 邵医生问:“既然同意我们参加,那还用填写个什么表格不呀?” 张玉英说:“这个那天我们还真研究过一次,先不用填表格,都是口头申请,这边学会也是口头批准。” “是这样的,表格的事儿最后要看看会员能有多少,如果真要有很多很多,不妨也要印一些发下去,再说吧!” 刘老师站起来说:“若是这样的话,我们仨都批准为正式会员了,学会一旦有活动时就通知我们一下,我们便走了,因为你们这边还有不少事儿要商量,咱们就不打扰了!” 东方红急忙说:“刘老师,你和李老师都再坐一会儿,我和邵医生还有点事情要商量一下。” 邵医生高兴说:“是吗?!反正在这学会里,你东方红是我们的领导,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东方红说:“邵医生你不用太客气,我记得在我刚进这中学时,有一次在你校医室我看到过你有一本关于女性生殖器方面的书藉,当时给我的印象,好像你经常研究学习,并且有很高的造诣;学会在这个星期日想搞一次活动,我想请你来给学员讲一课,你看行不行?” 刘老师、李老师和于芳及张玉英和夏玉玲都在悉而恭听。 邵医生笑了,很高兴地说:“请问具体讲什么内容呢?” 东方红笑了说:“邵医生你别说请,就讲女性生殖器构造及功能。” “那倒可以,但具体怎么**,你得给我明确一下。” “我明白你问的意思,你可以那样,在讲时你不要有任何顾虑,我意见你就从子宫讲起,一直讲到生殖器,在讲时对其内部的每一个组织和它的功能,都要讲清楚,什么子宫口了,子宫壁了,大**了,小**了,处女膜了,等等,还有什么,该是啥名你就讲啥名;功能也要讲明白,并且要立足在成人的角度上去讲,包括生孩子,在子宫内是怎么孕育的,最后从哪生出来的,都要讲得明明白白。” 邵医生连连点头说:“我搞一个大挂图行不行?” “可以呀!但就怕到时候听的人太多,人一多离的就要远,站在后面的肯定看不清楚。是搞还是不搞,你自已定吧!” 邵医生很折服地说:“不怪都说你东方红同学行,我看也行,脑子反映问题特快,我一张嘴你就能知道我什么意思,说话还咔嚓!行吧,我一定完成你交给我的这个任务,尽量把它讲好!” 于芳逗趣说:“邵医生呀,别说你对东方红服气,就连我都服气!原因是成立这个学会真能起些作用,这从东方红与你方才的谈话中我便能感觉到一些,别人我不知道,我对女性生殖器构造仔定是一窍不通,到时你讲时,我得好好听听。” 刘老师也深有感触地说:“太有必要了,就拿我来说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在我刚来月经那阵子,我也不知道这月经是从哪流出来的,开始我还以为是从尿道里出来的呢,其不知是两条道,你说招人笑不?!” 李老师逢合说:“刘老师你说那还是小事呢,我刚生孩子时,老牛婆说婴儿脑袋先露头,我就不信,我说老牛婆你说反盆了吧,婴儿下生得腿和脚先露出来,不然的话,头若是先出来,老牛婆一旦没太注意把婴儿弄掉地下了,那不把小孩脑袋瓜蹾出个大包来了,这说明我那时真是什么也不明白,你说招人笑不招人笑?!” 张玉英和夏玉玲拢着嘴憋不住地笑,并说:“几个老师唠的真有趣,差一点就把咱给笑死了!”(未完待续。。) 正文 61百名女醍醐灌顶 一席话荡气回肠 61百名女醍醐灌顶 一席话荡气回肠 周六下午,大门洞的揭示板上公布了学会举办首次知识讲座的消息: 通知 兹定于明天(周日)早八时半在大餐厅举 行“女性生殖器官构造及其功能讲座”(讲课 人:本校校医室邵医生),要求学会会员准时 参加;并热烈欢迎诸位女性老师及各年级的女 同学踊跃参加。 同时,谢绝一切男性参加。 县三中女性知识学会 (w)月(w)日 次日早八时,各年级的女生和不少女老师络绎不绝来到大餐厅。只见平时学生就餐用的长条桌早已整齐地堆放在东山墙下。空旷偌大的屋子里站满了清一色、约有五百余名的女生。人声嘈杂而又细碎,但空气还算清新。同学们背靠着南面一排高大的玻璃窗,面朝北墙正中用条桌搭成的居高临下的讲台。太阳光从南窗照射进来,越过一群乌黑、密麻麻的头顶落在了讲台上,在形成的一道道鳞次栉比而又长长的光柱中,明显可见缓缓移动的灰尘。 大家在台下朝讲台望去,只见台上东方红坐在长条凳的正中,左侧是于芳和张玉英,右侧是曹珍、夏玉玲与邵校医。几个人除张玉英扎两条长短适宜的小辫子外,全梳着女生当下那种门字形秀发,个个清丝入鬓。再看几个人那紧实的胸脯,在左侧一个个乳白色校徽的映衬下,人人双峰突起。挺拔俊峭,一派青春气息。尤其是东方红衣着整洁。上身着旁开门的青布立领小夹袄,几个纽绊清析可见。一头秀发下面。面目清秀,鼻眼清晰,冰肌玉骨,有红是白,雅致斯文,彬彬有礼。曹珍个子高大,面色红润,肥瘦适中,浓眉大眼。夏玉玲长的杨柳细腰。如花似玉,生两弯似蹙非蹙眉,长一双似泣非泣目。张玉英两条小辫颈下披肩闪闪,一绺留海额前掩瞳盈盈,言笑中尽显大模大样,眉宇间透出利落洒脱。更令人抢眼的是,于芳的整个面目在那辽阳城里刚刚火烫过的乌蓬蓬大披肩卷发的衬托下,眉如春山,眼似秋水。朱唇外朗,皓齿内鲜。不说是绝代佳人,也是胜人一筹。而邵医生虽然年令稍稍偏大几岁,但由于天生丽质。加之懂得医学,平常注意保养,皮肤光滑细嫩。身穿白大褂。脚登一双铮明瓦亮的皮鞋,显得特别的睿智精明。非同一般。所有这些骄人的形象让台下的几百双眼睛翘首以盼,目不暇接。有多少个女生身不由已地掏出了小镜子低头窥视着自已的面容。顿时反射出来的条条园光与屋子里原有的那一道道光柱有如万花筒一般交相辉映。整个场面让所有到会的女生都心花怒放,激动不已。 讲座由副会长曹珍同学主持,她上台便微笑着说:“方才,咱们的女性知识学会会长东方红同学对我说了,真没想到今天这讲座能来这么多的同学,在此我代表学会的会长和几名副会长对大家的到来表示欢迎(鼓掌)。看来大家的情绪很高,我也长话短说,下面就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邵校医给我们讲课!” 邵医生在一片掌声中登台鞠躬,然后与曹珍、张玉英、夏玉玲一起将三张挂图张贴在墙上:第一张是标有**、尿道、**、会阴、肛门等等名称的女性外生殖器示意图;第二张是标有子宫内膜、子宫颈等等名称的女性内生殖器(子宫)示意图;第三张是标有输卵管等等名称的女性内生殖器(卵巢)示意图。顿时会场内一片唏嘘声,位于后面的同学向前拥挤…… 曹珍拍手说:“请大家静一静,一定不要拥挤,要保持会场肃静;既或是后面看不见的同学也不要着急,讲座结束后,挂图都暂不撤下来,依然挂在这里,同学们可以继续观看。”连续讲了两遍,会场方才归于平静。 邵医生开始授课,在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下面一直鸦雀无声。 邵医生最后说:“我今天的讲座除外生殖器中的阴蒂的功能略去没讲之外,其余的所有内容我都讲了。……” 东方红插话说:“邵医生请你等一等,我意见阴蒂的功能你也要再讲一讲,这样便于大家对整个知识能有一个较全面的了解。” 邵医生笑了说:“阴蒂没讲,是因为我这个人的思想与在座同学相比有些保守一些,按着会长的意见,我就再讲讲阴蒂的功能问题。前面我已经讲了,阴蒂的形状和男人的**基本是一样的,它也有阴蒂头、阴蒂包皮和阴蒂体和阴蒂系带组成,整个阴蒂它可以随着性兴奋而充血勃起,只是它较之男性的**小了一些,更没有那么显赫,也不具备直接的生殖与排尿功能,它富有许许多多的感觉神经末梢,所以它的感觉特别敏锐,是女性最敏感的性器官,对触摸与自慰尤其敏感,可以唤起较其它部位更为直接、迅速、强烈的性兴奋、性快感和**。正因为它有这个功能,所以我方才没好意思讲。” “这有啥不可以讲的?!你这讲了不是挺好的吗!”东方红插话说。 这时曹珍看邵医生想要退下讲台,便说邵医生且慢,遂面对台下听众又道:“还有一点时间,我看那样吧,哪位同学有没有什么疑问,请提出来,请邵 医给解答一下。” 稍仃片刻,曹珍说:“有疑问的请举手。” 众同学举手,曹珍目光巡视说:“请于春花同学讲。” 于春花说:“我提的问题是,这外生殖器为什么既长个大**又长个小**呢?这是一点;再有它为什么又叫这个‘唇’字呢?请邵医生解释一下。” “这个问题很简单,大**可以理解为大门,小**可理解为小门。两道门的作用都是直接保护**和子宫的。至于为什么叫唇,我看我就不讲了吧?!” “不讲行!”东方红说。 曹珍说:“讲!时间还有。讲一讲吧!” “让我讲我便讲,这个问题更简单。在医学上有些称谓都是考虑它的形象而起的,而在这就因为它像人的嘴唇子似的,所以才叫它大、小**嘛!” 顿时全场轰堂大笑。 于春花脸红高喊:“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问题,我错了!” 曹珍也低下头去。 东方红站起来面对台下同学说:“我认为于春花提的问题,无非头脑中一时没反映过来,有什么可笑的?!真是少见多怪!”又转回头说与曹珍,“你别不好意思,该怎么主持还怎么主持!” 台下又有举手的。原来是二年四班班主任李老师。她说:“我以前迂到这样一个问题,不知为啥**里突然就有动静响了起来,觉得怪怪的,既吓人也挺烦人的。我就怀疑这人后头放屁行,怎么前头也放屁呢?请邵医生给解释一下。” 又是一阵大笑。 邵医生微笑说:“这也不奇怪,有声音是因为**内是有空隙的,再加上里边的肌肉组织的扭动,就要进去空气。就如住户春天刮大风一样,窗户没关好。留下一道缝子,风势必就会进去,当然就要呼呼响。这是一样的道理。而不是什么前头也放屁,前头是不会放屁的。” 顿时台下又有少许笑声和唏嘘声。倾而恢复平静。 曹珍笑着又问:“还哪位同学有什么问题?”目光扫视了一周,无人举手,“如果没有新的问题。下面就欢迎我们的女性知识学会会长东方红同学对今天的讲座做一小结。” 东方红站起,来到讲台正中偏右的位置站定。鞠躬后说:“对邵医生今天的讲座,不知道大家听的怎样。反正我听的很好,受到了很大的教育和启发。咱先不说别的,就以大便后如何揩屁股为例(下面大笑),大家千万别笑!邵医生讲要从上往下往后揩,其好处是能越过**口和尿道口;而以前我就不是这样,我总是从肛门处开始向前向上揩,这便错了,因为这样揩极容易把脏物带到**口和尿道口去,造成**和尿道感染。所以我听了讲座后,可以说受益良多。…… 台下有个女生鼓掌,倾而响起一片掌声。 掌声仃止后,东方红继续说:“但是,我们受到的教育不仅表现在这一点上,我们受到的是一次全面系统的女性生殖器官构造及其功能方面的知识教育,因为邵医生不但讲了内生殖器,也讲外生殖器,讲的内容很丰富,可以说是揭开了我们女性生殖器的神秘面纱,虽然说令我们心惊肉跳,但让我们第一次了解了我们的身体,了解了我们自已的生命,概而言之,我们最突出的是受到了一次有关性的知识启蒙教育。什么是女性外生殖器?我们每个女人对此都心领神会,在此我也不再去用嘴说出它的名字来,但昨天晚上我查了字典,这个字是尸字旁,下面加上个穴字。这叫象形字,因为它是在我们身体暗处的一个洞穴,也说明我们的先人在造字时是很动脑筋的,但不免有些过于实在了。这一点在我小时候曾对我的同乡张玉英同学谈过,她现在也在台上坐着,那时我觉得这个字音太不好听,直到今天我们有很多同学还是这样认为,一看到或是一想到它就和羞耻连到一起,真不如叫个花呀草呀好。这里大家且不可当笑话来听。特别是听了今天讲座,我们要对它有个新的认识,因为正是有了它,才有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祖祖辈辈,才有我们的父母,才有我们自已,以至有我们的人类和我们的民族生生不息,也才有我们共和国的今天。所以,这个字,也就是说,我们女性的生殖器是功不可没的!…… 台下响起暴风雨般掌声。 东方红也鼓掌,并接着讲:“所以,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讲,我们女性生殖器不是耻辱的,而是非常光荣的!…… 下面掌声如雷。 “不是渺小的,而是十分伟大的!更不是污秽的,而是极其圣洁的!也可以说它是万物之首,是最神圣的! 台下掌声再起,不少女生眼泪汪汪的。 一个女生振臂高呼:“东方红讲的完全正确!我们拥护和支持你!” 全场热烈响应:“我们拥护和支持你!” 振聋发聩的呼喊声让整个大餐厅都颤抖起来。 台上于芳、曹珍、张玉英、夏玉玲激动得泪眼婆娑,高举拳头跟着呼喊。 邵医生也大叫“讲的好!讲的好!” 东方红不由得大声说:“请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所以,我们一切女人都要重新认识我们的生殖器,并且要为它正名,要将它提升到应用的高度和位置,甚至歌唱它,就是把它打个板供起来也不为过! 又一次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东方红也抑制不住泪水流下来,继续说:“但是!我们不能不看到,我们如此伟大的女性目前依然正在受着社会和社会上的一些人的岐视和压迫!例如…… 东方红再次简要讲了张玉英事件,也讲了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夏玉玲母亲的点点滴滴,讲了李小虎母亲悬梁自尽而含笑九泉等等。最后说:“面对这些不平等现象,做为我们这些青年女性,须知在我们这个国度里,真正全面实现男女平等之时,才是中华民族得到彻底解放之日!因此学会号召全体会员要勇于承担起责任,为获取我们女性应得到的权利和自由,为实现男女平等而不懈地努力着吧!” 台下又是一片掌声。 一年六班文娱委员于春花自报奋勇跳到台上,带头起歌,唱起了解放初期流行的那首《妇女自由歌》: 旧社会好比是黑格洞洞的苦井万丈深, 井底下压着咱们老百姓, 妇女在最底层。 看不见那太阳看不见天 数不清的日月数不尽的年 做不完的牛马受不尽的苦 谁来搭救咱……(未完待续。。) 正文 62宋姐来请多欣慰 邵医解释更迷茫 …… 62宋姐来请多欣慰 邵医解释更迷茫 下午,同班的曹珍和于春花等几个女生吃过中饭便回家了,只剩下东方红一人。心想不论课余干啥有意义的事情,不误学习是头等大事,便独自来到教室,做了周六几门功课留下的作业。刚做完产时,正收拾教课书和作业本想回寝室洗洗头,门口来了一个干部模样的女人。进门便笑着说:“我打听一下,你是东方红同学吗?” 东方红一愣:“我是东方红,请问你是……” 来人说:“那我只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宋,是公社妇女联合会的。” 东方红噢的一声,上前握手说:“要这么说你肯定是咱们公社妇联的宋主任了?!早就听说过,只是没见过面。快请坐吧!” 宋主任坐下说:“真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想打搅你一下。” “别客气,更谈不到打搅,宋主任有事儿就说吧!” 宋主任说:“你先别着急,我先和你说句别的话,我临来时,咱公社文书小王还让我给你带个好呢!” 东方红明白这小王就是孙啸天后办的媳妇,她的人事关系是最近才由学校调到公社去的,安排在行政办公室当文书,便问:“她到你们公社工作得怎么样呀?” “那还有比的了?!收收发发,迎来送往,领导讲话,带头鼓掌!再不就接几个电话,没事便给她老头缠毛线打毛衣。滋润得很!” “怎么上班还兴织毛衣?!” “我方才没说吗,给孙书记织。谁管得着呀!” 东方红轻轻一笑,表示理解。 宋主任重复说:“可不是怎的?!谁管得着呀!”便也笑了。又正眼端详一气东方红面容说:“不怪都说你是三中学校的校花,长的真是没个说的,方目好看周正咱不论,尤其这双眼皮儿的大眼睛,长的毛嘟嘟的,好像大地里长的那黑天天一样,眼仁黢黑黢黑的,特别的有神。不像我这单眼皮儿眼睛,一点儿也不好看。” “谁说的?!我看眼睛太大也不好。你虽是单眼皮儿,眼睛长的却俏正得很;特别是下边嘴一笑时露出两排小白牙,刷齐刷齐的,好看的很!” 宋主任高兴说:“是吗?!我还真没屡乎呢!”便掏出小镜子吱着牙看,“我小妹儿你不知道,我这牙天天刷两遍,早一遍晚一遍,牙才这么白。不像有的人好几天也不刷一回,牙焦黄焦黄的。一张嘴说话可让人笑话了。”说完嘻嘻嘻笑着。 “谁牙还那样?!宋主任说的怪招人笑的,还焦黄焦黄的?!” “可不是怎的?!咱们文书小王一说话牙就焦黄,这你肯定知道。” “以前我看她牙也不焦黄呀?!” “谁说的?!你是没细看,细看肯定焦黄。还多少有点儿黑呢!” “是吗?!我过去真没太注意。”东方红认为这是背后说别人的闲话,便不太爱理采,哼哈地说着。 宋主任说:“仔定是!下回你们再见面时。你细看就知道了。可咱们这话也是哪说哪了,要不让她和孙书记知道了还不好。特别是让她一个人知道了更不好,就像我背后讲究她似的。” “我一个学生。我不能说那些闲话。” “那就好,我也便放心了。我说了半天还没唠到正题上呢!那什么,我听说你们上午搞一次讲座很成功,特别是你最后的总结报告讲的更好,台下几次鼓掌都哇哇的,场面可热烈了。” “宋主任过讲,谈不上我做总结报告,只是在结束时我随便讲几句,讲前我在听讲座时用心思考了一下,打个腹稿,有一点儿准备,效果可能就好一些。” “讲的好!不但你讲的好,邵医生讲的也好。所以我来找你商量商量,我想请邵医生去咱公社下面的各个大队给广大妇女社员再分别讲一场,让她们都受受教育,开动一下她们的脑筋,不然这些人什么也不明白,白天除了做饭,别的什么也不干,整天串闲门八大扯,晚上就就知道睡觉,再就知道怀孕养孩子。” 东方红笑了问:“一共要讲多少场?” “三十个大队,计划是三十场;先讲讲看,要看讲的效果,也许中间会有变化。那是后话。” “这个事儿行倒是行,但宋主任你不能仅仅找我东方红研究,就是邵医生他自已刀也削不了自已把,这得要经过学校艾书记正式批准才行。我只能是把你的话当邵医生先传过去而已。” “这个我明白,肯定我是要找你们艾书记商量的;但我寻思邵医生加入了你们的学会,我不能拉过程,隔锅台上不去炕,得先和你会长说说,借此机会我还想见见你这校花,便来了。” “宋主任,我有个想法,这事你们定下来后,邵医生去到各大队讲时,主办单位当然是你们妇联,但你在主持讲话中,最好能把我们女性知识学会带上一句,你看行不行?” “那不更好了!以咱两家的双重名义,不说以谁为主。” “但妇联肯定在前,在前其实就是为主。” “我看怎么都行,因为这名义是次要的;关键是讲的效果,我还有个想法,邵医生讲完,你再给讲一讲,好好煸动煸动,效果更会理想。” “那可不行,因为我还要上课学习,肯定离不开。” “我给你和艾书记请假,他肯定大力支持。” “不在请不请假上,主要是怕误了我的功课;那样吧,如果碰到星期天还可以,我跟你宋主任到某个大队去走一走看一看。” “那便更中了!但别说碰上,咱们干脆都安排在星期天多好。不然也不能接二连三地安排,要拉开挡次来才行。” 东方红说:“也行。”迅即想到个个周日都不能休息和回家看望父母。但这毕竟个人的私事,也便作罢。 宋主任十分高兴地与东方红握手、话别说:“那就先有到这。我还有个小小的建议,今后咱俩再见面时,你就管我叫宋姐吧!” 送走了客人,东方红也感到特别的欣慰!不是嘛,邵医生上午的首场讲座已经在校内校外引起不小的轰动,如果不日后再在各大队分别举行讲座,那便将迅速在全公社广大妇女中掀起学习普及性知识的热潮来。想到这里,心情十分地高兴,便又唱又跳地回到了寝室。 寝室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学生,凄清得很。 东方红依然兴致不减,哼着小曲,拿面盆去餐厅门前压水井接水,回来从褥子底下翻出衬衣衬裤,一件一件地放在水盆里,最后拿起件裤头,有股不好说的气息弥散开来,便自觉不自觉地用鼻子嗅了嗅。顿时一股连馊带臊的味道直冲进并充塞着鼻腔,一时甚为嫌弃,手便将裤头神经质地挥去,却又有点儿舍不得。就再次下意识拿回来嗅嗅,似乎又觉得挺好闻的;便又闻闻并体会着那味道到底是啥样个感觉,才放到水盆里。 洗完衣服。东方红躺在铺位上想起了上午邵医生所讲的触摸阴蒂这一细节来。自已小时候真还有过一次碰那下边大小**处,却是没真正触到那最敏感的阴蒂。于是便有心去碰碰。顿时心便慌慌的,害怕起来。但还是解了裤带把手伸进了裤子里。这时心跳的更加厉害,有如毛兔子一般从中能蹦出来一样,手就又缩回来。就这样前后重复几次,也终于没能最后下决心,还吓出了一身冷汗。心便想:倒并不是自已绝对不可以触摸,我自已的身体别人管不着,自已愿意怎样就怎样,问题是这样做在人性和德行上到底是对还是不对,特别是触摸后对一个女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长来说,究竟有没有好处?这才是关键的事情,而这只有去问邵医生才能真正弄明白。便系上裤带来到了外面。 东方红在寝室门口仃下了脚步,西望斜阳光芒万丈,映照着天上的朵朵红云缓缓移动。不由得吸进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心中顿时清爽许多,多少烦恼和胆怯也一扫而光。一轻松便不想再去找邵医生了,认为静下心来,看看书该有多好?!又一想不行,看书岂能从根本上排除内心的隐忧?!不能的,绝对不能的!不用说别的,就从午前讲座上几次响起的那暴风雨般掌声,便可以让人窥视到五百余名女生从内心里迸发出来的那耀眼火花与那勃勃生机与,还有那多日未见的西门光辉,有多少次一见面便不厌其烦表白自已想了想了的心情,再连想到张玉英小弟小石头曾经在茅栏子偷看自已哗哗撒尿的情景,以至于孙啸天夫妇、艾人和于芳夫妇、甚至刚才妇联宋主任言说文书小王话里话外所透露出来的他和她们之间的隐情,也包括邱老师变忧为喜,乃至刘老师力主加入学会、李老师在听讲座时能公开提出问题,他们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也许都说明这是人间与生俱来的天性!既然是天性,对一个人来说,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且不可以等闲视之。而自已身为女性知识学会会长,那就更要弄明白这内里的一切利弊得失……东方红想到这,不由得起步来到了街上。 邵医生家住在镇街的紧西头的一个小胡同里。 东方红进屋后,首先将妇联宋主任有邀的事情谈了一下,并表明了自已态度。然后一笑,撒个小谎说:“再我还有个小问题,想请教邵医生一下。你上午讲完课后,有几个女生都来同我探讨关于触摸阴蒂的事情,问我这究竟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再如果真这样的话,对一个女孩子的身心健康来说,到底有没有帮助?问的我真是无言以对,我只好来请教邵医生;这些同学还让我替她们保密,我说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当然邵医生也没心思问我这些旁不相干的事情。” 邵医生瞅瞅东方红说:“你若让我说,这触摸的事情不能说它就肯定不是个好事儿,但也不能说绝对是个坏事儿。这就是我从一个医生的角度给你做出的解释,你明白不明白?” 东方红沉思,口中念道:“不说,不是,好事;那多少还是好事儿。不说,绝对是个坏事;那既是说,有时还是坏事。邵医生,我这么理解对不对?” 邵医生高兴地说:“你理解的对!他们有的人一听我这么说,就听不明白,以为我是在绕口令呢,没怎么的就蒙了!这一看你这会长还真行!” “其实我也没真正理解。” “不对,我认为你已经理解了。很明显,偶尔一次两次的,就不算个事儿,思想上没必要产生任何负担;但如果一个人经常这样,甚至成癖,那就叫**了,就是坏事儿了。我再重复说一遍,这就是一个医生的解释。” 东方红点点头说:“邵医生,你这样说,我还有点不明白,成癖叫**,如果一次两次就不叫**,这个我又糊涂了。我认为,成癖叫**,那一次两次也应该叫**,准确的讲,只不过是**一次或**两次罢了!” 邵医生严肃地说:“一次两。不能叫人家**!只多说是个毛病到头,甚至连毛病都谈不到。” 东方红一开始时,自已在内心里好像还明白一点儿;邵医生深入一解释,越发地糊涂了。回到寝室又查了《汉语小词典》: “淫”字:1解:过甚:淫威;2解:放纵:骄奢淫逸;3解: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淫荡。 又查“**”,这本小词典上没有此词条。 查完词典,东方红依然是似明白又非明白,足足想了多半宿,还是似懂非懂,手也没敢往下边伸……(未完待续。。) 正文 63西门尴尬因何故 东方惊悚为哪般 63西门尴尬因何故 东方惊悚为哪般 午夜刚刚过去,东方红忽然想大走,漆黑中爬起来,却是没有纸,便从墙上曹珍兜里那卷卫生纸上撕一疙瘩来,独自来到一号,里面黑糊糊一片,凭着记忆两脚试验站在蹲位上。便毕,回来钻进被窝儿里蒙头睡去。约半小时后,也不晓得是睡去还是没有睡去,忽然想起一定去街上买卷卫生纸来,不能总使用班长曹珍的。便悠悠忽忽地来到街上。在供销社门口,只见从东向西过去一男一女,两人挎着胳膊,那男的很像西门光辉;那女的从背影看,像于芳又不像于芳。东方红便喊一声,问你西门又和谁好上了。女的不予理采,头不回的向前走。西门回头望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一笑,转回身故意与那女人的胳膊挎得更紧紧的,旁若无人地扬长而去。东方红一气便醒过来,天也亮了,原来是做了一梦。 东方红睁开眼睛,就觉怪怪的,怎么做了这样的一个梦?!一想才明白,原来自已已有两周没有见着西门了,心中甚为想念,想必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白天之所以想触摸阴蒂,原因也在于此。那思念劲头儿如果与考上中学前在家当初想西门相比大不相同:那时想西门仅仅是情窦初开,比较蒙懵,甚至好奇;现在想西门是很自觉,有了那种**,急切得不能自已,甚至想入非非。也不知道是自已学坏了,还是长大了的女孩子都是这样?!幸好在每每与他西门见面时,自已尚能显出一个清纯女孩那种自持与骄矜来。同时把那种**深深埋在心底里…… 东方红起来想见上西门一面,便先去上早自习。路上正好迂见西门,不由得仃下脚步。西门毫不介意地提起了成立学会的事儿说:“东方红。我想加入你们的学会行不行?” 东方红一笑,心想说你是个带把的男生,然而难以启齿,便说:“学校所有同学都知道咱们成立的是女性学会,你一个男生怎能加入?!一点儿不知道寒羞!” “那寒羞啥?!我一旦加入进去,学的是知识,有啥不可以的。” “那也不行!哎西门,我建议你成立个男性性知识学会活动起来,与我们遥相呼应。还差不多。” “我曾经想过也成立一个,但艾书记不同意,他说要过一段时间,看看你这边活动的效果如何,以后再说。”一笑又说,“这两天我说不上怎么事儿,我又有点儿想你了。” 东方红脸刷地红了说:“去一边儿去!都多大数了?!总是想想的,一旦让别的同学听见多不好呀?!”左右看看,只见赵强提着个哧哧响的大汽灯打身边经过。便与其寒暄一句。 赵强走过去后,西门小声说:“我真的想你了!” 东方红没正面回答,而是说:“我昨晚又梦着你了。……” 西门乐了说:“梦见咱俩怎的了?快告诉我!” “不是咱俩怎的,而是梦见你和于芳挎胳膊在一起走道。瞅你俩可近乎了,后来就把我气醒了。” 西门顿时想起自已那次与于芳在桌子底下用脚在**的事儿,脸刷地红起来。 “我说你俩俩挎胳膊走道。你脸红什么?” 西门故意说:“挎胳膊走道我就不好意思呗!” “我说是在梦中!” “在梦中我也脸红,若是真事儿那不更不像话了!” “看你这架门。你有点让我犯合计,我猜你俩肯定是有点儿什么别的事儿!我之所以这样说。一是你方才脸红的特别,再一个你跟我分争的太厉害也不正常,起码是她向你飞眼儿了,或是你俩拉手了,反正仔定是有点儿事儿!” “你可别瞎说了,不过要说有事儿也有一点儿,就是上回我和你说的,她认我做她的义弟,这个话我记得我好像对你说过一次,我有点儿记不得了,别的什么也没有,真的,我若撒谎我不是人!” “你别起誓发愿的,我只是话赶话这样说说而已;再说了,于芳和我的关系也挺好的,她还是咱学会顾问;人家现在又跟艾书记是两口子,她还是老师,咱俩都是学生,不能一锅搅马勺,你们之间小来小去的,我根本不在乎,我绝不能像有的人,狗肚鸡肠小心眼儿!” 西门一听这话方才轻松起来,凑近前说:“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儿,头些日子我也梦见你了,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哎呀妈呀,那可好了,就像真事儿一样,在梦里我是又高兴又害怕,醒来后心还蹦蹦跳呢!” “有一回我也梦见你了……” 西门是吗地大叫一声,眉飞色舞起来,想问梦中的情形,却因同班的一个同学喊他,便很无奈的走了。 东方红去上早自习。 进教室坐下后,大汽灯依然哧哧在响,乳白色的光线十分剌眼。东方红从书桌里取出书本低头看着,精神却一直在溜号,而西门那句“哎呀妈呀,那可好了,就像真事儿一样”的话总是萦绕在耳边,并且不由自主地猜测那个中的情形。但毕竟是西门作梦,自已并非身临其境,任其绞尽脑汁,猜测的意念也无所依凭,便想起自已以前那次作梦在梦中与西门光辉欢娱的情景,想着想着,浑身发热,心中有说不出的着急和慌乱,自觉下边激愣一下,原来是有尿要撒,并且有点儿憋不住了,便和曹珍请了假,出教室往一号紧跑。 快跑到一号门口,东方红急忙解裤带,两手提着裤子钻进了厕所,里面空无一人,便在正中位置上蹲下,哗哗地撒个不仃,自觉下身好不痛快,就长长出口气。 刚起来时,又感到下边有些剌挠,便哈腰伸手哗哗挠几下,挠也剌挠,以为肯定是生了虱子,就低头扒拉阴毛细看,看也没有。不由得想起了邵医生一次讲的,说人身上的虱子有三种:分别称头虱、体虱和阴虱。三种虱子各有各的领地,从不乱窜。自已笑了一回。一高兴又想起了上边的阴蒂来,自从那天从邵医生家回来,自我触摸到底感觉如何,一直是个谜,有如母亲刘敏一次讲的那从没吃过的金黄色桔子一样,总想亲口尝尝。借此机会何不试试看,便伸进两个手指摸起来,立刻产生无比的快感,全身都持续不仃酥酥着,以至不能自已。便一不做二不休,用力地连续触摸多次,好家伙,感觉异常舒服好受,内心里感到特别欣慰,甚至想要呼喊,想喊却不敢喊,不由得呻吟起来;并且四肢发麻,周身躁动,幸亏有上边有木板和砖瓦隔着,不然差不多都能上天了。 这时,钟楼里的钟声当当响了起来。 东方红吓的六神无主,慌忙提上裤子,系上裤带,快步走出一号,才迈开沉稳的脚步,一边与同学说话,一边向餐厅走去。 路上,东方红在内心里对此暗自产生一种新的认识:感到这是人的一种正常性行为,虽然应受伦理和道德的约束;但首先要看到它是人的一种生理机能的律动,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一种人性的反映,更是人生命根基的彰显和原动力的释放!所以上次在向邵医生请教时,邵医生讲的并不一定正确,不管触摸次数多少,都不应该叫作**,就连叫它坏习惯都有待商榷。 ……(未完待续。。) 正文 红妹欢唱表心意 宋姐长谈献新招 64 红妹欢唱表心意 宋姐长谈献新招 晚饭后,东方红去看张玉英和夏玉玲。一进寝室,见两人正在铺位上躺着。便喊:“你俩怎么饭一下肚就倒着?!快快起来,和我唱歌有多好!” 张玉英坐起来说:“其实我就爱唱歌,特别是听了讲座以后,心情可高兴了,一高兴就更爱唱,可我唱的不好,总爱跑调。” “不行,跑调也唱!” “那唱什么歌呢?!哎,不行就唱《社会主义好》行不?” 东方红说:“不唱《社会主义好》,那是集体合唱歌曲,得是列队上街时唱,前面打着红旗,大正步一迈,齐声高唱: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反动派被打倒,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歌声嘹亮,刷齐刷齐的,那才行呢!在屋里就咱仨个唱不起来,不如唱小曲好。” 张玉英便说:“我记得东方红你会唱那叫什么来的,对!叫什么歌女,前面还有两字,你唱唱,让我和夏玉玲听听。” 夏玉玲神情忧郁说:“张玉英你真老赶,那叫《天涯歌女》,是金嗓子周璇唱的。” 东方红说:“《天涯歌女》那首歌的调子有点儿曲里拐弯的,我唱不太准,一会儿让夏玉玲唱,她唱的好。我唱一首《何日君再来》吧!” 于是,咳嗽一声,清清嗓,便唱: 好花不常开 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 泪洒相思带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喝完了这杯 请进点小菜 人生难得几回醉 不欢更何待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 唱完。张玉英给鼓掌。 东方红说:“你别光鼓掌,得评说评说我唱的怎样。有没有点儿味道?” 没等夏玉玲开口,张玉英抢着先说:“唱的太好了。做派也行,真挺像那回事儿似的!” 夏玉玲说:“特别是手动作好,还那样式的,我听人说那叫蓝花指,美得很!” “是吗?!那下回我还这样唱!这回该你夏玉玲唱了吧?!” “不!让张玉英先唱,我最后给你们打狼。” “让我唱我就唱,我唱个二人转《王二姐思夫》。” 说完,张玉英下铺位站在地当中,连扭带唱起来: 一只孤雁往南飞。 一阵凄凉一阵悲。 雁飞南北知寒暑, 二哥赶考永未回。 唱到这,张玉英打个翻身,开始道白:“奴 王二姐,许配张廷秀二哥身旁为妻,二哥南京 赶考,一去六年未回,要不思想起来还算罢了, 要是思想起来叫我好不想念哪!” 接着又唱: 挑珠帘帘高挂思想配偶, 思想起二哥哥好不忧愁。 孔夫子留下了诗书万卷。 无论男女老少都把功各求。 为男的求的是升官发福, 为女的求的是天字出了头。 天字出头念个夫字, 夫唱夫随万古传留。 王二姐想二哥头不梳脸不洗, 脖颈子不洗像个黑车轴。 两只脚不裹让它随便长。 我看它多时长到头, 好像两只大榔头。 纽扣开了顾不得系, 罗裙开了手提留。 大街上人都乱嚷嚷。 说是王府出了个疯丫头。 …… 东方红和夏玉玲拍手叫好。 东方红指着剧情里的人物笑着说:“这张廷秀六年不回家,可苦了咱那王二姐了!” 夏玉玲说:“那说明他在外头又有人了。仔定不是什么正经鸟儿!” 张玉英唱得喝哧带喘说:“正经鸟不正经鸟咱先不论,我就先唱到这吧。你俩要是爱听,我以后再给你俩唱;这回该夏玉玲你唱了吧?!” “行,这回我唱!”坐在铺位上的夏玉玲挺起身板儿,双手合掌放在并拢的两腿之间,轻柔地唱起了《天涯歌女》: 人生呀谁不惜青春,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哎呀哎呀郎呀, 咱们两是一条心。 …… 夏玉玲娓娓动听的歌声赢得了一片掌声。 东方红说:“夏玉玲唱的是真好,我合计若是周璇唱也就唱这个样儿呗?!” “别扯了,若是人家周璇唱可比我强多了,让不怎么能都叫她金嗓子呢!” “上次我听谁说来的?!说周璇后来得精神病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张玉英说 东方红说:“我也听说过,那肯定是解放前让那些有头有脸儿人欺侮的!” “得精神病后,现在也不知道好没好?”夏玉玲一派关心的样子问。 “得那种病不太容易好,有时就是好了也时好时犯,不好去根儿!”张玉英说。 东方红说:“那也不一定,我义姐花女早先时也得那病,后来李小虎奶哄她,占了她的便宜,她心情一高兴,再加上我爸给她开几付药吃了后,病说好就好了,一直到现在也没犯。所以咱几人要吸取他们的教训,迂事儿要想得开,快快乐乐地生活,还要会保护自已,因为咱们都是女人。再有,女人在一起要学会抱团儿,不能小心眼儿办事儿,这样才能不受人欺侮。” 张玉英点头说:“那是一点儿不假!” 这时,东方红便看着夏玉玲面容说:“哎!张玉英你看夏玉玲长的像不像我有一回给你看周璇歌片上那小模样儿?” 张玉英沉思,又看夏玉玲长相,眼睛辘辘转。突然拍大腿说:“可不是怎的?!长的可像可像的了!” 东方红也看夏玉玲方目说:“不但模样像,更像的是她那伤心忧愁的样子。两人简直如一个人似的。” “夏玉玲今后你别总乐不起来,有啥不高兴的呀?!不行你就跟我学。以前的好事儿我记着,不好的事儿我从不记着,一天总高高兴兴的,说唱就唱,说跳就跳!”张玉英说。 夏玉玲说:“其实你不知道,我原来那会儿也不是这个样子,关键是我妈跟了那酒鬼以后才忧忧郁郁的;但自打听了邵医生讲座以来,加之东方红那天的讲话,我心里也特别敞亮。高兴愉快着呢!但一要想起来我妈来,我这心里就咕羊一下子彻底完了。” “我问你,你妈后走道那家是哪个公社的!” “原来是沈旦堡公社,现在搬到这黄泥洼公社中泗河大队来了,离咱学校才五里地。” 夏玉玲又讲了搬家的原因,是那酒鬼的娘舅去了鞍钢当架子工,全家都搬进了城里。这边让酒鬼外甥来给看房,酒鬼一想,自家房子破烂不堪。一到雨季时,外边大下,屋里中下;外边中下,屋里小下;外边不下。屋里还滴答。有这机会巴不乐得挪挪窝。再说中泗河离镇上仅三里地路程,不但没事儿闲逛有地方了,连打酒都十分方便。便转了户口,把家迁过来了。 东方红高兴说:“那酒鬼现在该归这黄泥洼公社管呀?!” “可不是怎的?!可有一宗。归哪管能怎的,酒鬼不还那个德性呀!” “你不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昨个我认识了这镇上妇联的宋主任,她们妇联正管酒鬼虐待你妈的这种事情,我寻思领你找找宋主任,她肯定能有办法。” 夏玉玲顿时高兴得眉飞色舞说:“那你多时领我去呀?!不行咱们马上就去行不行?!” 又自话自说,“马上去不行,一会儿还有晚自习呢,总不能耽误学习呀!” “为了你妈的事儿,误了一堂晚自习倒值,但天都这么晚了,宋主任她不能在公社闲呆着,怕是找不到她。”张玉英说。 夏玉玲一听,有点儿傻眼了,就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东方红。 东方红懂得夏玉玲的心里,尤其是张玉英“误一堂晚自习倒值”的话,说到了自已心里去了。于是坚定地说:“晚自习不上行,咱们马上走!先去公社看看宋主任在不,如果不在,就去她家找她。” 夏玉玲拍手说:“太好了!哎,那你知道她家住在哪呀?” “不知道怕啥?!别忘了人鼻子底下都长个嘴,不会打听嘛?!” 夏玉玲笑了,一伸舌头。 于是,几人出来,东方红右手拉着张玉英左手,夏玉玲便去左边用右手拉东方红左手,三人有说有笑并肩而行。先到公社看各办公室漆黑一片,打听传达室老头,宋主任果然不在,又问了家住何处,三人出门左拐走到镇街紧西头,又右转进一条胡同,来到宋主任家里。 宋主任急忙出来说:“我东方小妹儿怎么来了,快快进屋吧!” 几人进屋一看,家中无有别人,东方红先客套一番说:“请宋主任别见外,恕我小红不期而至,前来打扰,很是冒昧呢!” “哪里哪里?!我小妹儿这是我请都请不到的客人,快都请坐吧!” 三人坐下。 宋主任笑而言曰对东方红说:“你今后再张嘴时,可别叫我宋主任了,那样叫特掰生,我记得我上回去你那时,我和你说过一次” 东方红便改了口,叫声宋姐后,将夏玉玲和张玉英作了介绍。 两人分别叫一声宋主任。 宋主任仔细看了二人面容,又惊讶又高兴说:“你俩就是张玉英和夏玉玲呀?!” 两人笑着频频点头。 “你们的事儿我知道一些,其实你们学校当初做的就不对,他们不该给你俩开除处分,那样做有点儿太过分了!” 夏玉玲立刻便说:“我真不承想,连宋主任都知道我两个的事情!” “我不但知道。最近我还和原来你们的孙书记个别唠过你俩一回,他叫我好个数叨。我不管他书记不书记的!” “当时孙书记是有点儿左些,不过一个工农干部。也在所难免。”东方红顺情说好话。 “这一看你们还不太了解他,他不是左,他就是心眼儿太实,一条道跑到黑;如果能多少活动点儿,也不至于到今天,硬是叫艾书记给挤对出来了,离开了你们学校。” 东方红一听这几句话,内心很不赞成,孙啸天本来就是左。你今天却矢口否认,反倒说其心眼儿太实;并且说话口气还大,又是数叨又是不管这个不管那个的。便猜测宋主任与孙啸天关系很不一般,便给夏玉玲和张玉英紧递眼色,回转身迎合着说:“我方才说他左也不一定对,孙书记其实就是那么个人,心太粗,正如宋姐你说的,他挺实在的。” 宋主任看东方红改了口。赞成自已观点,便越发高兴起来说:“小妹你说的对透了!他是粗,……” 东方红这边似有所想,就憋不住地嘻嘻笑。 宋主任继续说:“他都粗透了。什么话张嘴就说,也不用心好好掂量掂量。我还斥答他一句,我说她俩都是个小女生。相互说点儿体已话,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男的不也是一样。天天**了吊儿总挂在嘴头上,谁又敢说你们什么了?!他就嘻嘻笑。我就问他你笑啥?他说你说我粗我就笑了。我这个人是粗一点儿。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东方红、张玉英、夏玉玲都知道这粗的个中典故,便都止不住地乐。 “你们别乐,他真是那么个人,连说他粗他都笑,也不知道他笑什么?!我就问他到底为何笑,他不说,还是直门儿笑。我便不答应他,非让他说不可。逼的他没法,他吭哧冒出来一句,我和你们几个妇女主任在一起真挺借劲呢,唠喀儿都挺有意思。你们听听,还你们几个妇女主任,本来就我一个同他说话,他却说几个,也不哪几个?!还说借劲,也不借啥劲?!粗得不得了,弄的我哭不得笑不得的,我便再没爱希问他!但后来我寻思若是再和他说话就管他叫‘借劲’,故意气气他。可是你就怎的,他也不在乎。” “我宋姐你不知道,这个‘粗’里边有孙书记的一个笑话!”东方红说。 “他有啥笑话?你说说让我听听。” “等以后有机会的,我肯定能对你说。” “我这个人还真就挺爱听他的笑话,小妹你现在就讲讲,就张玉英和夏玉玲她俩在这,都不是外人。” “不,宋姐!还是以后再讲好,我来找你还有别的事儿没说呢,外面天头都大黑大黑的了!” “那我听小妹的,咱就先不唠他,你说你的吧!” 东方红便说了来意,先介绍夏玉玲母亲如何和那酒鬼走到一起,然后讲了他如何不正经,又小声贴宋主任耳根子吹风——酒鬼他晚上睡觉时用烟头儿怎么烧女人的私处,当说出都烫出了大炮时,宋主任啊地一声大叫起来说:“是吗?!居然还有这等事情,快告诉我,这酒鬼叫什么名字?” 夏玉玲说:“他叫宋久申,堡子里人都叫他宋酒神,后来叫常了,甘脆不说姓,就叫‘酒神’。但我背后就叫他酒鬼。”说完噗哧笑了,大家也笑了。 宋主任说:“我看咱们三里五村凡是姓宋的,还真没听说出这么个无赖悠!” 张玉英说:“咱们叫他酒鬼对,叫酒神有点儿抬举他了。” “我看也是!不过叫他什么倒在其次,咱们来这的目的是想请我宋姐帮咱想点办法,从政府这边能不能采取什么措施,能治服他。” 宋主任沉思后说:“按这个酒鬼的所作所为,我看他足够定一个坏分子。” 几人都不明白,夏玉玲问:“什么叫坏分子?” 宋主任解释说:“现在我们的专政对象,也就是阶级敌人,不是有地主分子、富农分子、反革命分子嘛,现在党中央又下来通知,增加一个坏分子的名称,把这些人放在一起,便叫他们四类分子,给他们一个个都戴上白胳膊箍,不管谁一看,就知道他是阶级敌人。只许他们老老实实,不许他们乱说乱动。这个酒鬼如果坏分子帽子给他戴上,大队和派出所不大离儿再往死揍他一顿,他肯定就不敢欺侮夏玉玲母亲了。” 夏玉玲特别兴奋说:“这可太好了!宋主任呀,那你就把这坏分子帽子给他戴上呗,省着我妈再受他气了。” “那你看简单了,这可不是说戴上就能戴上的事儿!”宋主任笑了说。 东方红说:“我可说呢!怕是得大队首先同意,还要报到公社来,公社还要报到县里批下来才行呢!” 宋主任摆手说:“用不着县里批,公社自已就有权批,不过大队是要首先报上来的,公社这边不能隔岸儿上乱批。不过这些都好办,我说好办不是说我直接就能办,须找咱公社有关部门的同志,竟找谁你们就不用管了。这样吧,夏玉玲你回去要你母亲写个揭发材料,然后拿我这来。行不行?” “我妈也不会写呀?!她一个大字也不识。” 东方红和张玉英几乎同时说:“你妈不会写,你还不会写呀?你写一个不就完了!” “那行,我一会儿回去就写一个,然后明天我再拿过来,交给你宋主任!” “你当女儿的写肯定可以,但一定要你妈得同意,然后再让她按个手押,再拿到我这来。” 东方红便说:“这可真挺好!咱仨头来时没想到我宋姐能有这么一招,多亏我们来了。” 夏玉玲眼圈含着泪水说:“不管宋主任最后办到啥程度,我和我妈先对宋主任的关心表示衷心地感谢!” “你不用感谢我,我也实话实说,我是照着我小红妹妹才冒蒙揽下这瓷器活儿,其实我没有那金刚钻儿。要感谢你就感谢东方小妹吧!” “那当然,我和东方红之间那就更没说的了。” “我更不用感谢,因为这是我们学会份内之事,我当会长应该做的。” 张玉英说:“夏玉玲,宋主任和东方红你都不用感谢,你要感谢就感谢我吧!因为我来时说过,为了你妈的事儿,我们没上晚自习都值得。” “你说的对,不但你我要感谢,在座的我都要感谢!” 东方红说:“宋姐呀,你看我们三个人说话是不挺招人笑的?!” “也不招人笑,我看出来了,你们三个处的好;一处的好相互之间便一点儿挑的都没有,啥话都可以说了。” 东方红看看外面说:“宋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回去了。” 宋主任还要挽留,东方红执意要走。 宋主任往出送时,对东方红说了讲座的事儿:邵医生和艾书记都已说妥,并且首场先在中泗河大队举行。最后说:“到时候我小妹你可一定要去呀!” 东方红答应并灵机一动说:“宋姐,我还有个想法,去那天我们怎么能想法与那酒鬼宋久申接触一下,你看怎么样?” 宋主任说:“小妹你怎么说的了,咱姊妹俩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是这样考虑的,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路上,东方红说:“从今晚上咱们与我宋姐的谈话中,你俩察觉出什么来没?” “没有呀!” “以后我宋姐早晚怕是要出事儿!” “能出啥事儿呢?” “我只是猜测,不信你俩就日后听声吧!” 天上月亮蒙上一层淡淡的云彩。(未完待续。。) 正文 64红妹欢唱表心意 宋姐长谈献新招 64 红妹欢唱表心意 宋姐长谈献新招 晚饭后,东方红去看张玉英和夏玉玲。一进寝室,见两人正在铺位上躺着。便喊:“你俩怎么饭一下肚就倒着?!快快起来,和我唱歌有多好!” 张玉英坐起来说:“其实我就爱唱歌,特别是听了讲座以后,心情可高兴了,一高兴就更爱唱,可我唱的不好,总爱跑调。” “不行,跑调也唱!” “那唱什么歌呢?!哎,不行就唱《社会主义好》行不?” 东方红说:“不唱《社会主义好》,那是集体合唱歌曲,得是列队上街时唱,前面打着红旗,大正步一迈,齐声高唱: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反动派被打倒,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歌声嘹亮,刷齐刷齐的,那才行呢!在屋里就咱仨个唱不起来,不如唱小曲好。” 张玉英便说:“我记得东方红你会唱那叫什么来的,对!叫什么歌女,前面还有两字,你唱唱,让我和夏玉玲听听。” 夏玉玲神情忧郁说:“张玉英你真老赶,那叫《天涯歌女》,是金嗓子周璇唱的。” 东方红说:“《天涯歌女》那首歌的调子有点儿曲里拐弯的,我唱不太准,一会儿让夏玉玲唱,她唱的好。我唱一首《何日君再来》吧!” 于是,咳嗽一声,清清嗓,便唱: 好花不常开 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 泪洒相思带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喝完了这杯 请进点小菜 人生难得几回醉 不欢更何待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 唱完。张玉英给鼓掌。 东方红说:“你别光鼓掌,得评说评说我唱的怎样。有没有点儿味道?” 没等夏玉玲开口,张玉英抢着先说:“唱的太好了。做派也行,真挺像那回事儿似的!” 夏玉玲说:“特别是手动作好,还那样式的,我听人说那叫蓝花指,美得很!” “是吗?!那下回我还这样唱!这回该你夏玉玲唱了吧?!” “不!让张玉英先唱,我最后给你们打狼。” “让我唱我就唱,我唱个二人转《王二姐思夫》。” 说完,张玉英下铺位站在地当中,连扭带唱起来: 一只孤雁往南飞。 一阵凄凉一阵悲。 雁飞南北知寒暑, 二哥赶考永未回。 唱到这,张玉英打个翻身,开始道白:“奴 王二姐,许配张廷秀二哥身旁为妻,二哥南京 赶考,一去六年未回,要不思想起来还算罢了, 要是思想起来叫我好不想念哪!” 接着又唱: 挑珠帘帘高挂思想配偶, 思想起二哥哥好不忧愁。 孔夫子留下了诗书万卷。 无论男女老少都把功各求。 为男的求的是升官发福, 为女的求的是天字出了头。 天字出头念个夫字, 夫唱夫随万古传留。 王二姐想二哥头不梳脸不洗, 脖颈子不洗像个黑车轴。 两只脚不裹让它随便长。 我看它多时长到头, 好像两只大榔头。 纽扣开了顾不得系, 罗裙开了手提留。 大街上人都乱嚷嚷。 说是王府出了个疯丫头。 …… 东方红和夏玉玲拍手叫好。 东方红指着剧情里的人物笑着说:“这张廷秀六年不回家,可苦了咱那王二姐了!” 夏玉玲说:“那说明他在外头又有人了。仔定不是什么正经鸟儿!” 张玉英唱得喝哧带喘说:“正经鸟不正经鸟咱先不论,我就先唱到这吧。你俩要是爱听,我以后再给你俩唱;这回该夏玉玲你唱了吧?!” “行,这回我唱!”坐在铺位上的夏玉玲挺起身板儿,双手合掌放在并拢的两腿之间,轻柔地唱起了《天涯歌女》: 人生呀谁不惜青春,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哎呀哎呀郎呀, 咱们两是一条心。 …… 夏玉玲娓娓动听的歌声赢得了一片掌声。 东方红说:“夏玉玲唱的是真好,我合计若是周璇唱也就唱这个样儿呗?!” “别扯了,若是人家周璇唱可比我强多了,让不怎么能都叫她金嗓子呢!” “上次我听谁说来的?!说周璇后来得精神病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张玉英说 东方红说:“我也听说过,那肯定是解放前让那些有头有脸儿人欺侮的!” “得精神病后,现在也不知道好没好?”夏玉玲一派关心的样子问。 “得那种病不太容易好,有时就是好了也时好时犯,不好去根儿!”张玉英说。 东方红说:“那也不一定,我义姐花女早先时也得那病,后来李小虎奶哄她,占了她的便宜,她心情一高兴,再加上我爸给她开几付药吃了后,病说好就好了,一直到现在也没犯。所以咱几人要吸取他们的教训,迂事儿要想得开,快快乐乐地生活,还要会保护自已,因为咱们都是女人。再有,女人在一起要学会抱团儿,不能小心眼儿办事儿,这样才能不受人欺侮。” 张玉英点头说:“那是一点儿不假!” 这时,东方红便看着夏玉玲面容说:“哎!张玉英你看夏玉玲长的像不像我有一回给你看周璇歌片上那小模样儿?” 张玉英沉思,又看夏玉玲长相,眼睛辘辘转。突然拍大腿说:“可不是怎的?!长的可像可像的了!” 东方红也看夏玉玲方目说:“不但模样像,更像的是她那伤心忧愁的样子。两人简直如一个人似的。” “夏玉玲今后你别总乐不起来,有啥不高兴的呀?!不行你就跟我学。以前的好事儿我记着,不好的事儿我从不记着,一天总高高兴兴的,说唱就唱,说跳就跳!”张玉英说。 夏玉玲说:“其实你不知道,我原来那会儿也不是这个样子,关键是我妈跟了那酒鬼以后才忧忧郁郁的;但自打听了邵医生讲座以来,加之东方红那天的讲话,我心里也特别敞亮。高兴愉快着呢!但一要想起来我妈来,我这心里就咕羊一下子彻底完了。” “我问你,你妈后走道那家是哪个公社的!” “原来是沈旦堡公社,现在搬到这黄泥洼公社中泗河大队来了,离咱学校才五里地。” 夏玉玲又讲了搬家的原因,是那酒鬼的娘舅去了鞍钢当架子工,全家都搬进了城里。这边让酒鬼外甥来给看房,酒鬼一想,自家房子破烂不堪。一到雨季时,外边大下,屋里中下;外边中下,屋里小下;外边不下。屋里还滴答。有这机会巴不乐得挪挪窝。再说中泗河离镇上仅三里地路程,不但没事儿闲逛有地方了,连打酒都十分方便。便转了户口,把家迁过来了。 东方红高兴说:“那酒鬼现在该归这黄泥洼公社管呀?!” “可不是怎的?!可有一宗。归哪管能怎的,酒鬼不还那个德性呀!” “你不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昨个我认识了这镇上妇联的宋主任,她们妇联正管酒鬼虐待你妈的这种事情,我寻思领你找找宋主任,她肯定能有办法。” 夏玉玲顿时高兴得眉飞色舞说:“那你多时领我去呀?!不行咱们马上就去行不行?!” 又自话自说,“马上去不行,一会儿还有晚自习呢,总不能耽误学习呀!” “为了你妈的事儿,误了一堂晚自习倒值,但天都这么晚了,宋主任她不能在公社闲呆着,怕是找不到她。”张玉英说。 夏玉玲一听,有点儿傻眼了,就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东方红。 东方红懂得夏玉玲的心里,尤其是张玉英“误一堂晚自习倒值”的话,说到了自已心里去了。于是坚定地说:“晚自习不上行,咱们马上走!先去公社看看宋主任在不,如果不在,就去她家找她。” 夏玉玲拍手说:“太好了!哎,那你知道她家住在哪呀?” “不知道怕啥?!别忘了人鼻子底下都长个嘴,不会打听嘛?!” 夏玉玲笑了,一伸舌头。 于是,几人出来,东方红右手拉着张玉英左手,夏玉玲便去左边用右手拉东方红左手,三人有说有笑并肩而行。先到公社看各办公室漆黑一片,打听传达室老头,宋主任果然不在,又问了家住何处,三人出门左拐走到镇街紧西头,又右转进一条胡同,来到宋主任家里。 宋主任急忙出来说:“我东方小妹儿怎么来了,快快进屋吧!” 几人进屋一看,家中无有别人,东方红先客套一番说:“请宋主任别见外,恕我小红不期而至,前来打扰,很是冒昧呢!” “哪里哪里?!我小妹儿这是我请都请不到的客人,快都请坐吧!” 三人坐下。 宋主任笑而言曰对东方红说:“你今后再张嘴时,可别叫我宋主任了,那样叫特掰生,我记得我上回去你那时,我和你说过一次” 东方红便改了口,叫声宋姐后,将夏玉玲和张玉英作了介绍。 两人分别叫一声宋主任。 宋主任仔细看了二人面容,又惊讶又高兴说:“你俩就是张玉英和夏玉玲呀?!” 两人笑着频频点头。 “你们的事儿我知道一些,其实你们学校当初做的就不对,他们不该给你俩开除处分,那样做有点儿太过分了!” 夏玉玲立刻便说:“我真不承想,连宋主任都知道我两个的事情!” “我不但知道。最近我还和原来你们的孙书记个别唠过你俩一回,他叫我好个数叨。我不管他书记不书记的!” “当时孙书记是有点儿左些,不过一个工农干部。也在所难免。”东方红顺情说好话。 “这一看你们还不太了解他,他不是左,他就是心眼儿太实,一条道跑到黑;如果能多少活动点儿,也不至于到今天,硬是叫艾书记给挤对出来了,离开了你们学校。” 东方红一听这几句话,内心很不赞成,孙啸天本来就是左。你今天却矢口否认,反倒说其心眼儿太实;并且说话口气还大,又是数叨又是不管这个不管那个的。便猜测宋主任与孙啸天关系很不一般,便给夏玉玲和张玉英紧递眼色,回转身迎合着说:“我方才说他左也不一定对,孙书记其实就是那么个人,心太粗,正如宋姐你说的,他挺实在的。” 宋主任看东方红改了口。赞成自已观点,便越发高兴起来说:“小妹你说的对透了!他是粗,……” 东方红这边似有所想,就憋不住地嘻嘻笑。 宋主任继续说:“他都粗透了。什么话张嘴就说,也不用心好好掂量掂量。我还斥答他一句,我说她俩都是个小女生。相互说点儿体已话,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男的不也是一样。天天**了吊儿总挂在嘴头上,谁又敢说你们什么了?!他就嘻嘻笑。我就问他你笑啥?他说你说我粗我就笑了。我这个人是粗一点儿。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东方红、张玉英、夏玉玲都知道这粗的个中典故,便都止不住地乐。 “你们别乐,他真是那么个人,连说他粗他都笑,也不知道他笑什么?!我就问他到底为何笑,他不说,还是直门儿笑。我便不答应他,非让他说不可。逼的他没法,他吭哧冒出来一句,我和你们几个妇女主任在一起真挺借劲呢,唠喀儿都挺有意思。你们听听,还你们几个妇女主任,本来就我一个同他说话,他却说几个,也不哪几个?!还说借劲,也不借啥劲?!粗得不得了,弄的我哭不得笑不得的,我便再没爱希问他!但后来我寻思若是再和他说话就管他叫‘借劲’,故意气气他。可是你就怎的,他也不在乎。” “我宋姐你不知道,这个‘粗’里边有孙书记的一个笑话!”东方红说。 “他有啥笑话?你说说让我听听。” “等以后有机会的,我肯定能对你说。” “我这个人还真就挺爱听他的笑话,小妹你现在就讲讲,就张玉英和夏玉玲她俩在这,都不是外人。” “不,宋姐!还是以后再讲好,我来找你还有别的事儿没说呢,外面天头都大黑大黑的了!” “那我听小妹的,咱就先不唠他,你说你的吧!” 东方红便说了来意,先介绍夏玉玲母亲如何和那酒鬼走到一起,然后讲了他如何不正经,又小声贴宋主任耳根子吹风——酒鬼他晚上睡觉时用烟头儿怎么烧女人的私处,当说出都烫出了大炮时,宋主任啊地一声大叫起来说:“是吗?!居然还有这等事情,快告诉我,这酒鬼叫什么名字?” 夏玉玲说:“他叫宋久申,堡子里人都叫他宋酒神,后来叫常了,甘脆不说姓,就叫‘酒神’。但我背后就叫他酒鬼。”说完噗哧笑了,大家也笑了。 宋主任说:“我看咱们三里五村凡是姓宋的,还真没听说出这么个无赖悠!” 张玉英说:“咱们叫他酒鬼对,叫酒神有点儿抬举他了。” “我看也是!不过叫他什么倒在其次,咱们来这的目的是想请我宋姐帮咱想点办法,从政府这边能不能采取什么措施,能治服他。” 宋主任沉思后说:“按这个酒鬼的所作所为,我看他足够定一个坏分子。” 几人都不明白,夏玉玲问:“什么叫坏分子?” 宋主任解释说:“现在我们的专政对象,也就是阶级敌人,不是有地主分子、富农分子、反革命分子嘛,现在党中央又下来通知,增加一个坏分子的名称,把这些人放在一起,便叫他们四类分子,给他们一个个都戴上白胳膊箍,不管谁一看,就知道他是阶级敌人。只许他们老老实实,不许他们乱说乱动。这个酒鬼如果坏分子帽子给他戴上,大队和派出所不大离儿再往死揍他一顿,他肯定就不敢欺侮夏玉玲母亲了。” 夏玉玲特别兴奋说:“这可太好了!宋主任呀,那你就把这坏分子帽子给他戴上呗,省着我妈再受他气了。” “那你看简单了,这可不是说戴上就能戴上的事儿!”宋主任笑了说。 东方红说:“我可说呢!怕是得大队首先同意,还要报到公社来,公社还要报到县里批下来才行呢!” 宋主任摆手说:“用不着县里批,公社自已就有权批,不过大队是要首先报上来的,公社这边不能隔岸儿上乱批。不过这些都好办,我说好办不是说我直接就能办,须找咱公社有关部门的同志,竟找谁你们就不用管了。这样吧,夏玉玲你回去要你母亲写个揭发材料,然后拿我这来。行不行?” “我妈也不会写呀?!她一个大字也不识。” 东方红和张玉英几乎同时说:“你妈不会写,你还不会写呀?你写一个不就完了!” “那行,我一会儿回去就写一个,然后明天我再拿过来,交给你宋主任!” “你当女儿的写肯定可以,但一定要你妈得同意,然后再让她按个手押,再拿到我这来。” 东方红便说:“这可真挺好!咱仨头来时没想到我宋姐能有这么一招,多亏我们来了。” 夏玉玲眼圈含着泪水说:“不管宋主任最后办到啥程度,我和我妈先对宋主任的关心表示衷心地感谢!” “你不用感谢我,我也实话实说,我是照着我小红妹妹才冒蒙揽下这瓷器活儿,其实我没有那金刚钻儿。要感谢你就感谢东方小妹吧!” “那当然,我和东方红之间那就更没说的了。” “我更不用感谢,因为这是我们学会份内之事,我当会长应该做的。” 张玉英说:“夏玉玲,宋主任和东方红你都不用感谢,你要感谢就感谢我吧!因为我来时说过,为了你妈的事儿,我们没上晚自习都值得。” “你说的对,不但你我要感谢,在座的我都要感谢!” 东方红说:“宋姐呀,你看我们三个人说话是不挺招人笑的?!” “也不招人笑,我看出来了,你们三个处的好;一处的好相互之间便一点儿挑的都没有,啥话都可以说了。” 东方红看看外面说:“宋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回去了。” 宋主任还要挽留,东方红执意要走。 宋主任往出送时,对东方红说了讲座的事儿:邵医生和艾书记都已说妥,并且首场先在中泗河大队举行。最后说:“到时候我小妹你可一定要去呀!” 东方红答应并灵机一动说:“宋姐,我还有个想法,去那天我们怎么能想法与那酒鬼宋久申接触一下,你看怎么样?” 宋主任说:“小妹你怎么说的了,咱姊妹俩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是这样考虑的,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路上,东方红说:“从今晚上咱们与我宋姐的谈话中,你俩察觉出什么来没?” “没有呀!” “以后我宋姐早晚怕是要出事儿!” “能出啥事儿呢?” “我只是猜测,不信你俩就日后听声吧!” 天上月亮蒙上一层淡淡的云彩。(未完待续。。) 正文 65细语声声告哪个 厉言阵阵警谁人 65细语声声告哪个 厉言阵阵警谁人 次日清晨起来,夏玉玲担心事情在宋主任没办成之前,母亲还受酒鬼欺负,甚是忧虑。 东方红说:“不行我会我宋姐去一趟你家中泗河大队,和那酒鬼会会面,正好今个学校放假一天。” 夏玉玲说:“我看行!你们一去,便能知道他是个什么皮毛,宋主任心里能先有点儿底。” 张玉英接过说:“我看也行,东方红就手你再让宋主任好好教训那酒鬼一顿,先给他来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知道咱这边不是一个人没有!” “那早饭后我就去一趟。” 夏玉玲说:“你们若去的话,得我领你俩去,好能知道路怎么走。” “那不用,人家宋主任常年八辈子往底下跑,找谁不能找着?!再说你领咱去不好,酒鬼心里会犯嘀咕,就像是你有意勾咱俩去似的。” 张玉英赞成说:“东方红说的对,你写那揭发材料是大事,一会儿马上就写,写完下午你再回家让你妈按手押,这样能和东方红她们错开,你装不知道多好!”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东方红吃过早饭刚要走,小腹有了大便感,便去了一号,一蹲下发现有点儿干燥,便不出来,就吭哧吭哧使劲,憋的脸通红,才终于露出头来,感到特别舒服。索性便看下边一眼,于是突发奇想,如果这**要能和自已说话该有多好?!情不自禁嘻嘻笑了一回。这时自觉后边又下来一条,但觉得里边还有。便继续蹲着。 等着等着,下边的生殖器还真就说话了。同样是女性声音。温柔而又赤诚地说:“小红呀,你一边屙屎一边听我说,我跟你形影不离足有十五六年了,今天才得机会跟你唠唠咱姊妹俩的知心话儿:我的名字叫小花,这还是你给我起的呢!我听了后,真是高兴极了!原来那一个字名字,正如你所说的,特别的不受听。据我所知,那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老牛婆起的。她没文化,在接生时,掏咱这窟窿掏惯了,顺嘴就起那么个破名儿,倒是挺形象的,后来有个能造字的仓颉,按照这老牛婆的意思硬造出那么个字来。史书上有载,‘好书者众矣,而仓颉独传者壹也’。虽然字造出来了。但所有的人,也包括你在内,说话时都十分避讳言及,就连著书立说之人都不爱用这个字。这也难怪呀!正如那天你说的那样。咱们花真是功不可莫,可造物主太不公平,就拿咱花呆的这地方来说。上边不到一寸远有臊哄哄的尿道口,后边紧挨着还有屙屎的肛门。三家在一起,挤子压子的。特别是你们有时一吃多了。竟然还吱吱跑起肚来,弄得哪都可是不说,甚至还侵犯我们花的领地。我倒不是争,看你脑瓜顶上的头发高高在上,还有眼睛、鼻子和嘴都争抢的住在你那白净净的脸上,风风凉凉的。尤其是耳朵,挂在头的一侧也行,这可倒好,居然还挂在了两侧,它不就是能听听声儿吗?!更可气的是那个废物——肚脐子,当初你妈怀你时,它负责给你供血供氧,倒是有点儿功劳,但现在却目中无人骄傲自满了,一天什么不干,独霸你们杨柳细腰的正当间儿,还在丹田的上边,让咱们花上哪去说理去?!咱们花祖祖辈辈住在这脏兮兮的地方,其臭不可闻也。多亏每天还有那么几次,在你们出来到一号屙屎撒尿时,我们才能出裤裆来透透风,还一点见不到阳光。除非是你们偶尔到大野地,或是到哪个犄里旯旭,我们才能看到太阳。尽管这样,我们还是能自视高洁,出污泥而不染,并且完全能坚守住自已的岗位和职责,正如你那天讲的,唯有我们才真正是伟大的,是光荣的,是神圣的!这样公平、公正、公开的讲话,我们花真是平生第一次才听到过,令我们热泪盈眶,庆幸我们终于有了出头之日,能扬眉吐气于天下。所以,我们花坚决支持你!但你要且记,你虽然是这样看,别人却并不一定这样看,尤其是那些个男的,不是说他们之中一个好的没有,但大多数都不怎么地道,成天领着他们裤裆里的阳物,在这里我也要对你说一句,有时我也想着那物件,因为它们是我们花的朋友,但它们一个个长的都那副模样,颜色黢黑黢黑的,并且都横的不得了。一旦见着我们花立刻就要入港,再加上我们花有时也着急,也激动,有时便弄不清谁好谁坏,结果一事毕就后悔。所以你不能谁都往我这领,当然你现在倒不能,这是后话。咱们哪说哪了。我这里说的是他们的另一面,他们到处游游逛逛,寻花问柳,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在这里我要提示你一下,一方面你要特别注意,多加小心。另一方面,你要按你所讲的坚持住,要继续努力,一往无前。还是那句话,情况是复杂的,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比如,你一会儿马上要去会会那酒鬼,这就对了。你去时,正如张玉英方才说的,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顺便我再说一句,在我方才这讲话里,还用了几个文词,好像有点儿文皱皱的。这是因为我经常跟你出去,也没少听老师讲课,你有时也讲一些富有哲理的话,我便记住一些。好了,就这样吧!” 一席话,东方红听得真而且真,虽然感到奇怪,但内心里特别爱听,尤其是它还说它叫花,讲的也条条是道。便想再听听,花却再不讲了,如以往一样地默默无语。 东方红便提上了裤子,去公社找妇联宋主任,一进妇联办公室,还真找到了。便讲了来意,宋主任完全同意。两人便往中泗河大队走去。 一进酒鬼家大门口,见一瘦弱女人在艰难的扫院子。宋主任就摆手,女人两腿拉卡拉卡迎出来。东方红完全明白女人下身伤还没好。证明被酒鬼欺负完全属实,便自我介绍说:“你是夏玉玲母亲吧?!我叫东方红,是你女儿的同班同学,我该叫你一声大姨呢!” 忧郁的女人凄然一笑,不无惊喜道:“我听玲儿说过你,那她这位是……” “她是你们公社妇联主任,今天特意来看看你。” 宋主任握了手说:“我姓宋,看样子你肯定比我年令大一点儿,就叫我小宋吧。” 女人点头说:“那你们就进屋坐坐吧!” 东方红摆手回绝。便看着上房,透过玻璃窗,里面似乎无人。便将来意说明,同时告之不日想定酒鬼坏分子,夏玉玲正在学校代写揭发材料。女人听了虽然一惊,却未加可否。宋主任当即表态说,你千万不要多心,咱们公社上上下下肯定给你办,并且一定办好。 东方红便问:“酒鬼没在家吗?” 女人嘘地一声说:“他正趴炕上喝酒呢!” 宋主任说:“那大姐你扫你的院子。我和小红到窗户底下去瞅他一眼,行吧?!” 女人点头,继续扫院子。 两人悄悄来到窗台下,侧身朝屋里望着。只见酒鬼倒在炕上,蓬头垢面。一张饭桌上有一把倾倒的锡质酒壶,一大片洒了的酒水白亮亮地覆盖在桌面上。桌边处的酒水一滴一滴地滴下,酒鬼正张着大嘴仰面朝天接着。酒滴正好啪啪地掉进嘴里。 两人捂嘴嘻嘻笑,酒鬼神情集中。没有发现。 两人偷偷退回来,又来到夏玉玲母亲面前。 女人说:“你俩都看着了?!今天他大溜溜棒子里的酒快喝没有了,就剩下最后一小壶,还洒饭桌子上了。” 二人点头。 “他就那臭德行,真没个穷整!” 宋主任说:“你千万千万先别着急,事情总会能有好结果的。我俩马上要去大队一趟,以后还能来看你,就先这样。” 女人送到大门外说:“你们真要是那样处理他,他以后能不能还报复我?” 宋主任一边走一边说:“这你不要怕,我们有办法。” 东方红叫声大姨说:“我们就走了,你女儿下午能回来,到时候你把手押按了,让她再拿回去交给宋主任。” 女人啊一声。 半个小时后,大队通讯员——一个半打老头来找酒鬼。 喝完酒的酒鬼正在院子里拿虱子。 通讯员说:“宋久申!大队长让我来找你,要你马上到大队部去。” 迷迷糊糊的酒鬼眼睛翻了翻说:“我刚转,转这大队来,他找我干,干啥?” “是大队长找你,我一个跑道儿的,谁知道干啥?叫你去你就去!”转身扬长而去。 酒鬼系了钮扣,刚走几步,又转回来,去屋里提起那空空的大溜溜棒子出来。大溜溜棒子是解放初期那种大玻璃瓶子,一瓶足能装三斤半白酒。他这样是懒人有懒办法,目的是为了少走路,去大队部说完话后,再拐脚去镇上打一大瓶酒回来。 酒鬼来到大队部,宋主任和东方红正在与大队长说话,便问:“你们谁是,是大队长?!闲着没,没事儿找我干,干啥来?” 机灵的东方红介绍说:“他就是你们的王大队长!” 正在说话的大队长转回身,竖起眼睛说:“你就叫宋久申啊?” “啊,是我呀!” “你他妈说谁闲着没事儿?!还拎来个大溜溜棒子来,怎么你转到咱中泗河大队就为着喝酒来了?!”大队长说完没用分说,夺过溜溜棒子,咔嚓一声摔个粉碎。 酒鬼顿时老实了,服服帖帖地说:“我说错了还,还不行啊!” 大队长笑了说:“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吧,是公社妇联宋主任找你,我他妈不找你,我有那工夫闲一会儿好不好!” 宋主任嘻嘻笑说:“是我找你,我找你行不?” “怎不,不行呢!” “宋久申,我可告诉你,你不许这样和宋主任说话,还怎不行呢,你得就说行才对!听着没有?” “听着了。” 宋主任聊天一样说:“你来大队前,在家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喝酒了?” “喝点儿,别提了,我刚,刚喝,酒壶就洒了,可心疼,疼了。”酒鬼说完盯盯看着宋主任和东方红,“不对,你俩才刚是,是不去,去咱家了,趴窗,窗台看,看我?!” 宋主任说:“没有呀!”便看东方红。 东方红摇头说:“那你是瞅花达眼儿了,我跟宋主任根本没去你家,咱俩从镇上直接就来这大队了。” 大队长帮着说:“你是酒喝多了吧?!” 宋主任说:“我俩真没去你家,你方才说还心疼了,怎么比油瓶洒了还心疼吗?” “可不?!咱家油,油瓶洒了,我都不,不扶,真的!” 东方红捂肚子笑。 宋主任也笑了说:“是吗?!那你不吃油倒行,饭呢?!饭不吃行不行?” “饭不吃也,也行,我就愿意就点儿咸盐豆喝,喝酒;喝完了不,不吃饭。” “我再问你,听说你经常期负你媳妇,有时还用烟头儿烫她下边,有这事儿没有?” “你听,听谁说的?” “你别问我听谁说的,你以为你刚转来我就不知道你呀,不对!我问你,原来你们沈旦堡公社妇联主任小李子,李主任,你认识吧,平时总扎两小辫,辫梢系两条红毛线,长的挺好看那个。” “认识一点。” “我跟她总到县妇联开会,我听她说的。” 酒鬼不吱声了。 “我可告诉你宋久申,你今后再不许那样了。再那样咱们就定你个坏分子,给你戴上白胳膊箍。我一点儿不吓虎你!” “宋主任说的你听着没?” “听着了。” “我也告诉你一句,接你的表现你够个坏分子。”大队长说。 酒鬼眨巴眨巴眼睛。 “别到时候定上了你后悔,蚂子脸——长长的了!咱可先明后不争。宋主任还有别的没?!如果没有,就让他先回去。” 宋主任摆手说:“你回去吧,我说的你要记住。” “我能,能记住。” 酒鬼走了。(未完待续。。) 正文 66为玲母绞尽脑汗 斥酒神慷慨陈词 66为玲母绞尽脑汁 斥酒神慷慨陈词 但是,东方红虽然与宋主任处得亲如姐妹,可对酒鬼到底能不能定上坏分子依然心存疑虑;自打从中泗河大队回来,不但自已朝思暮想,夏玉玲更是着急,天天跟屁股后无数八遍地追问打听。 然而宋主任还真话复前言,揭发材料拿到手后,先找派出所所长商量,所长完全同意,便拿出一式两份的坏分子审批表来,并告诉如何填写。宋主任说了声谢谢,又去找中泗河大队,大队长和支部书记二话没说,当即让会计填表,会计找出复写纸夹在两张表格中间,用铁笔一项一项填好,支书写上同意二字,盖上了大队大印。宋主任乐呵呵接过来,马不停蹄返回到公社,拿到孙书记面前。 孙啸天立刻表态同意,宋主任便飞个眼儿说:“你光同意不行,得把你的名字签上呀!” 孙书记说:“批个坏分子,这才多大个事儿,还让我签字?!你找分管政法的副书记去吧!” 正好,副书记进屋来向一把手请示工作,宋主任当其说了事情后,副书记一边和孙啸天说话一边签下了自已名字。 这便意味着酒鬼的坏分子批准手续已全部履行完毕。 宋主任乐呵呵地又拿回到派出所,所长将一份交给文书备案,另一份交给分管的片警。片警立即骑自行车来到中泗河,与大队干部见了面。治保主任又找来了酒鬼宋久申,由片警当面宣布了基层党委和政府的决定。并当即对其进行训话后,便把酒鬼交给了治保主任。 治保主任马上给戴上了用墨笔写就的“坏分子”三个大字的白胳膊箍。遂后打个大嘴巴子问:“打你疼不疼?” “疼!” “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不疼!” “这就对了!我再问你。今天我为什么先打你个嘴巴子,你明白不?” “因为我是坏分子。” “你只说对一半,我打你是告诉你,你从今天开始就归我治保主任管了!” 是的,宋久申自此便成了专政对象。只许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有事外出必须向大队请假。 酒鬼老实了许多,成天在家喝闷酒。对媳妇虽然不再像过去那样残忍,但有时也不免横挑鼻子竖挑眼。老实明白事儿并已经解了恨的媳妇对小来小去之事并不过分在意。很是理解和大度,也有一点同情,甚至感到些许惭愧。 女儿夏玉玲与以前相比盼若两人,特别是在学校时常有了笑容。不用说对东方红更上心存感激,尤其是和张玉英天天混成团练成块的,三个人好的如一个人一般。当然,东方红在同学中的威信也更高了。 尽管这样,东方红感到酒鬼的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他以后十有**会有反复。结果还真让东方红猜着了。这天晚上夏玉玲从家回来。又泪眼婆娑。一问才知道,酒鬼又打了她的母亲。东方红便苦苦思索着,解决酒鬼的问题必须对症下药。便向夏玉玲抱根问底,夏玉玲终于说出了症结所在。原来酒鬼无后。成家的头一个媳妇几年未曾怀上过,他骂人家是骡子逼——白废!并且非打即骂,妻子一点儿一点儿地窝囊死了。轮到夏玉玲母亲。酒鬼一不做二不休当然还想要个儿子,可是到一起近二年多时间依然未见动静。酒鬼便认为肯定还是个废物,就感到自已命不好。长吁短叹,经常借酒浇愁,一来气就寒里八碜骂夏玉玲母亲,老爷们儿有天大能耐,你坯模子不好使,我怎么能扣出坯来呀!…… 夏玉玲讲完说:“酒鬼他就一撇咧子怨我妈,我妈跟他还一时说不明白,我一旁就跟着生气。心情一低,便寻思真不如死了的好!” 东方红一拍大腿说:“不对呀!你看,酒鬼头一个媳妇没有怀上,到我姨这又没怀上,这很明显说明是他酒鬼的种不好,他怎么能怨上我姨了呢!” “我妈也说是这个理儿,可酒鬼一喝上大酒就不分管儿,时明白时不明白的。” “听你这么说,他酒鬼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没瞧得起我姨,换句话说没瞧起咱们女人,但从根本上看是没瞧起女人的生殖器,正如我上次在讲座上讲的那样!……” “那还用说呀?!别说他酒鬼,包园算,有几个男人能真瞧起的?!” “所以,酒鬼是两个问题:一是他生理上有病,得给他治,而且我爸就能治,吃二十到三十付大汤药就差不多。不过我姨也包括你夏玉玲,要想好了。” “我可告诉你东方红,那肯定不行;就是我妈愿意,我也是不同意,现在我都跟他们遭罪,到时候前一窝后一块的,不更遭罪了!” “我没说你要想好吗?!再一个就是要教育酒鬼,要他听听咱们学会的讲座,使他明白女性生殖器功不可莫,硬去灌输他的思想,也许能有些效果。” “那不一定,生姜离不了辣气,不过这个我倒同意。” “你要同意,到时候就让他听听;但这还要和我宋姐及大队领导说说,人家同意才行,因为他是坏分子。” 这日是星期天,按事前安排,讲座在中泗河大队如期举行。 东方红、邵医生跟宋主任步行来到大队部。 一进会议室,已有不少妇女早便落座。一个瘦弱的小媳妇抱个娃子下眼睛看着东方红,东方红很有礼貌地上前答话。 小媳妇嘻嘻笑说:“这姑娘长的这么俊俏?!穿的也挺肃静的,一点儿不让咱农村人炸眼!” 东方红笑着说:“是吗?!我也是农村人,家就住在镇东边的牤牛屯村。姨你也来听咱们的讲座呀?” “听说你们讲的可好了,有这好事能不来听呀?!” “听听对。咱庄稼院过日子得过个明白,姨你说是不?” “这话还真让妹妹你说着了。咱以前的日子还真就是稀里糊涂过来的!” 这时小媳妇怀中的娃子大眼睛盯盯地瞅着东方红,东方红便说:“来!快让姐姐抱抱你!” 娃子扑过来,东方红抱起说:“快给姐脸儿一个!” 娃子便来贴脸儿。 “再给姐嘴儿一个!” 娃子小嘴又来亲一下。 “真是好孩子!” 东方红又看那开裆裤露出的小**,便说:“告诉姐姐,你这小**是干啥用的?” 娃子就看母亲,小媳妇说:“快告诉你姐吧!” “撒尿的。” “好孩子!你再告诉姐,小**还能干啥?” 娃子不吱声。 “姐告诉你,还用来打种的!” 小媳妇高兴说:“大儿子呀,你听着没?!你姐告诉的话你要记住了!” “记住了!” “真招人笑!”小媳妇说。 东方红说:“姨你不知道。这种话早点儿告诉孩子好,他能知道怎么事儿,还能长的精怪些!” “是呢!”便伸出双手,“来!大儿子,快让妈抱吧!你姐是忙人,咱可别误了你姐的大事呢!”便接过了娃子。 东方红一转身又看一个长蝴蝶瘢的孕妇,便说:“这位姨来了呀!” “来了,告诉来能不来呀!” 东方红笑了说:“你来的对,你这身板儿适当活动活动有益处。特别是多听听咱这讲座好处多着呢!” 孕妇眨眨眼睛,左右看看,附耳根对东方红小声说:“姐问你,像我这五个多月的身子。在家你姐夫瘾头儿可大了,下晚总不想闲着;你告诉姐,他再干能不能把肚子里的小宝宝干下来呀?” “这个你可把我问住了。你稍等等,我连相给你问问去吧!”便去找邵医生。 不一会儿回来说:“我给你问邵医了。她说要是在三月以内适当一点儿还可以,就是男方不能用力过大。劲儿要匀拉拉的,但也要互相都多加点儿小心;五个月以上肯定不行;回去你好好劝劝他呗!” 孕妇点头坐下,不一会儿又站起来说:“我还有个事儿,你姐夫要是真做那事儿后,我能不能又重新怀上一个?如果再怀上,我怕到时候子宫里一胎五六个月的,一胎一两个月的,前后会不会碍事儿,犯什么说道?” 东方红一笑,和善地说:“我傻姨娘呀,你已经怀了孕,就肯定仃经不排卵了,怎么还能再怀上一个呀?!” 小媳妇点点头。 这时,一个约近六十岁左右的女人左看右看地找座位,东方红便说:“这位老奶奶这里有个地方,你就坐在这吧!” 老人坐下思忖半天,又左看右看,才对东方红说:“我不怕闺女你笑话,我下边这味呀可大可大的了,也不知是什么毛病,在家当孩子们也张不开嘴说,我寻思来听听,万一讲课的能有什么招数,讲给咱们听听,我不少招点儿罪呀!” “你老就听吧,不行我和讲课的邵医生给你说说,让她专门多讲一点有关这方面的知识,你老放心好了。”就见身边又来个穿戴奇特的女人,便有心去说话。 这边老人赶着赶着地说:“那可好透了,可算这回我没白来,若不我这老腿走道可费劲了,那就谢谢闺女你了!” 东方红回头微微一笑说:“老奶奶不用谢了,咱们谁和谁呀!” 转回身便看这边坐着的两个女人偷偷看着那奇装异服的女人,一个还小声对另一个说:“没想到‘一点红’也来了,怪有意思的呢!” 东方红一惊,心里不由得想起从小在家时母亲曾说过,“九子母,鸠盘荼,谓妇态更变可畏;钱树子,一点红,是青楼 女殊名”,怎么中泗河大队还有个ji 女?!便看那打扮特殊的女人,走上前去说:“这位……姨也来了呀?” 一点红嘻嘻笑了说:“叫咱来咱就来呗。我是个闲人,在家呆也呆不住。闹心吧拉的,就来了!” 东方红说:“来了就好。听一听有好处。”看了一眼离去,去前面找邵医生。 邵医生正在挂那三张女性生殖器示意图,东方红上前说了老年人的要求,邵医生点头。 这时,只听门外不少女人大叫:“怎么咱们这讲座还来个坏分子?!他不是男的吗?!男的来干什么?!” 东方红一听急忙出去,一看是酒鬼宋久申踽踽独行,一丈多过的后面跟着夏玉玲母亲。心中有几多喜悦,上前给夏玉玲母亲递个眼神儿,问酒鬼:“你还认识我不?” 酒鬼脸通红点下头。咧咧嘴,却终于没说什么。 东方红故意惊讶说:“怎么你到底戴上白胳膊箍了?” 夏玉玲母亲挤下眼儿说:“我也不知道大队为啥给他戴上这破玩艺儿?!这还不算,大队妇女主任还让我领着他来也听听这什么讲座,还不知让他坐在哪疙瘩地方?” 东方红说:“我去给你们问问,看你俩个坐在哪好?!”便去了。 须叟,大队妇女会邹主任过来说:“大姐你领酒鬼跟我来,我给你们找个座位去!” 说完便领到会议室隔壁一个小仓库里,让两人坐在两条不知道里面装什么的麻袋上,西面隔壁墙上有个玻璃小窗户。 邹主任告诉酒鬼说:“这墙上有个小窗户。一会儿讲时你酒鬼坐在麻袋上就能听着;但我可告诉你一句,你不能站起来听,以防那屋的人看见你,影响大家就不好了。再一会儿你可要用心地去听着。听了后还要向我认真汇报一下。” 酒鬼说:“是了。” 邹主任回到这边会议室,屋子里已坐满了年令不等的妇女,叽哇吵叫。乱乱轰轰。 前面有个讲桌,桌上蒙个线毯子。有一把暖壶和两个饭碗。 头一排正中大长椅子上坐着宋主任、东方红、邵医生。邹主任坐在宋主任身边说:“人来的基本齐了!” 宋主任说:“人齐了就马上开始吧!” 邹主任站起主持。先啪啪拍几下手,让大家静下来。说了几次。会场方才肃静下来。然后介绍到会各位客人,头一个介绍的是宋主任,宋主任站起来说,我大家都认识,因为这大队我没少来,也算是熟人了。接着介绍东方红和邵医生,二人分别鞠躬。 然后邹主任清清嗓说:“现在马上开会了!今天我说是开会其实不是开会,而是搞一次讲座,这次讲座是由我们公社妇联、第三中学女性知识学会、还有我们大队妇女会,三家共同举办的。我说句实在话,咱大队妇女会是挂个名,也是宋主任抬举我,他们两个单位才是正牌。今天讲座讲什么呢,讲的是女性生殖器的构造和功能,换句话说,就是讲咱女人下边撒尿这疙瘩……” 顿时下面大笑起来,个个前仰后合。宋主任、东方红、邵医生三个没有笑。 邹主任大声说:“大家不要笑!我说下边撒尿这疙瘩你们笑什么?!怎么你们在家不撒尿呀?!” 下边更笑得厉害,前面的宋主任等三人也笑了。 一个女人站起来说:“前边一说撒尿,我还真有尿了,这扯不扯!”就往外跑。 邹主任拿下脸来,命令一般说:“你站下!怎么这会儿你才想去撒尿?!头开会干什么来的?!” 那女人站下,带笑不笑说:“宋主任,你若是真不让我去撒,那我就不撒呗?!” 宋主任插话说:“小邹,让她快去撒吧” 邹主任噗哧也笑了说:“没有你这样的,快去尿吧,若不是宋主任给你说情,我就要你把尿憋裤裆里!” 大家又是大笑。 女人脸通红,笑迷迷地去了。 邹主任主持说:“现在开始开会,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邵医生做报告!” 下面没几个人拍手,鼓掌稀稀拉拉的,并且依然不甚肃静。 邵医生来到桌前站着高声讲:“请大家不要再说话了!我今天不是什么报告,只是与各位乡亲在一起共同学习。”便拿起来时带的小教棍。一边指点着示意图一边进行讲解。 讲不一会儿,下面的吵杂声渐渐小了。以至于个个竖耳静听,须臾便鸦雀无声了。后边几个年岁大的侧脸捂着耳廓听着。样子很是吃力,便都来到前面的第一排插空儿挤着坐下,甚至蹲在或坐在地上。年轻一点儿的大姑娘小媳妇便让出位置,主动去到后面。 这时,那个出去撒尿的女人回来了,一看整个会场异常肃静,很知道好赖地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跷脚走道,悄悄来到最后一排坐下。 突然那个小媳妇的小孩哭了起来。小媳妇顿时慌了手脚。小声吓虎说,我的小冤家,你可不许哭了,再哭外面的老虎妈子就来把你叨走。但孩子还是哭,便想抱出会场,可自已又想继续听下去,舍不得离开,便用手捂住孩子的小嘴;可捂嘴更哭,挨着的女人提示说。你有糖球给他含一个。小媳妇方才醒悟,从衣兜里摸出个糖球塞进了嘴里,果然奏效,小孩不哭了。 从始至终。会场一直寂静,甚至连掉根大针都能听见。 直到邵医生讲完,才响起一片热烈掌声。 宣布歇息片刻。 会场又开始骚动。孩子哭老婆叫,不少人带小跑去厕所。 十五分钟后。轮到东方红讲话。 主持人介绍后,东方红在一片羡慕、喜欢并不可刮目相看的唏嘘声中走到台前。会场顿时又恢复了平静。 而东方红开头讲的内容和上次在学校大餐厅讲的内容完全一样,还是女性生殖器功不可莫,并且要为其正名等等,下面同样几次报以热烈的掌声。 东方红接着讲:“正是因为天底下有了这人间的大欲,才有我们这一个个男婚女嫁,才有这一个个家庭。正如古人说的,孤阴则不生,孤阳则不长,故天地配以阴阳。男以女为室,女以男为家,故人生偶以夫妇。阴阳和而后雨泽降,夫妇和而后家道成。而男女二人结成伉俪后,在彼此相处上,古人更有许多佳话流传下来,诸如:‘梁鸿配孟光之贤,举案齐眉;宋弘回尧武之语,不弃糟糠’,而当今社会如古人孟光这样的女子也是很多的,就是在在座的姨婶或姐妹中,也可以说不是少数。大家一心一意地过日子,个个朴实能干,勤俭持家。在称谓上,叫他们男人老公或当家的,有点儿文化的甚至叫他们良人或先生。就是在背后,人前至少也叫一声我丈夫或孩子他爸。反之,他们叫咱们却很不好听,什么老娘们儿了,什么老烧火的了,还有什么老了等等;甚至背后与别人说话时,叫咱们下扇儿,真是难听死了。大家在日常生活中,更是对男人满恭二敬,彬彬有礼:给人家洗,给人家涮。特别是吃饭,得要早早给人家做好,怕凉还要坐在锅里热乎着。等人家一进屋马上就得端上来。下大地干活的男人这样伺候咱们说行,不公道的是出外耍钱、游游逛逛、甚至狗扯羊皮的也要这样来伺候,不但饭菜都要应时应晌,小酒壶还要烫上,还要整两菜,菜不好还不行,还要对他的口味。喝到中间,还要咱们给他剥两瓣蒜来!……” 下边轰一声笑了。 有的情不自禁高喊:“你这小姑娘讲的太好了!” 东方红继续说:“更可气是他们酒足饭饱后便呼呼大睡,等你收拾完碗筷刚要上炕歇歇,他又要那个,也不管你有心还是没心,他就像猪的一样,就是往上爬,往上拱,甚至你推他他也往上上,跟你来硬的。这时你也只好任其自然,有时甚至忍气吞声。不然还能怎么样呀?!咱们嫁给人家了嘛!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已的孩子,为了今后日子过的和气,大家宁可自已受苦,家庭的千斤重担一肩挑,一切我们都可以忍受下去,而让他们男人欢娱、受用,这就是我们好不说赖不说的女人!而表现出的是一种阴柔而又坚韧的女性!而向世人展示的是伟大而又崇高的母性!……” 下面热烈鼓掌。 然后东方红接着讲:“从以上我讲的诸多事实中,可以看出我们相当多数的男人,他们对女人的生殖器都没有一个正确的看法。不能主动地去关心、体贴和爱护,以至很不尊重。,更缺乏敬畏之心!相反却完全是为了个人的欢娱。甚至说为了满足自已的兽性,对其进行岐视、蔑视、以至于带有强迫性的蹂躏、残害、甚至扼杀!亲爱的各位奶奶、婶母、姨母,各位姐妹们,我在此使用的每个词语绝不是在大家面前哗众取宠,而都是有具体所指的。所以,我在此也不得不用一句古文词:是可忍熟不可忍?!(详细解释)我们说这样的人,他们简直失去了人性,甚至连禽兽都不如!古语讲的好,‘马有垂缰之义。狗有湿草之恩’,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以至有很多鸟类如白鹤、大雁、鹌鹑等等,雌雄相互之间都是吻颈相爱,形影不离,生死相依。不会说话的畜牲都能这样,而我们有的人却对自已的上述非人性的行为丝毫不感到可耻!……”讲到此,东方红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 台下热烈鼓掌。 那个后到前面坐下的老奶奶对东方红说:“闺女啊,你千万别哭了。省得哭坏了你那小身板儿!” 东方红朝其点点头,接着讲:“我这样讲完全是有根据的,今天到会就有这么一位,一喝上大酒便拿他的媳妇出气。竟然用烟头多次连烧带烫他媳妇下边那疙瘩,简直丧尽了天良!这里我要问一句这个人,你是不是女人生的?!你不能说不是吧!那么。你在烧烫你的媳妇时,你想过没想过你媳妇是和你母亲一样的女人?!你可能会说。我当时不曾想过我老娘呀?!是的,我也承认你不曾想过!但是。你的媳妇却是和你母亲一样的女人,她的生殖器也是和你母亲一样的生殖器,你完全应该承认这一点。那好,既然你承认,那么我问你,你烧你媳妇等不等于就烧你母亲?当然了,我这样讲好像我不太道德,但面对你这样的人,我又不能不这样地提出问题!所以,此时此刻我请你深思一下,并且你要回答我,你还记不记得你母亲为你讲述的她十月怀胎最后生下你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你吊在你母亲的奶头嘴上吃奶时的情景?还有,你前后娶了两个媳妇,那么你还记不记得你同她俩到一起分别欢娱的的情景?你要认真想想这几个问题,你肯定还都有一些记忆,那好!既然你还有记忆,那你再对照你对你现在妻子的所作所为,你回答我一下,你还有没有一点儿人味?!当然由于种种原因,你此刻不能正面回答我。这里我在台前当大家的面,我替你说一句吧,你的确没有一点儿人味,不但没有人味儿,甚至连畜牲都不如,因为我方才讲过马和羊,讲过鹤、雁和鹌鹑,它们都比你强!那你是什么呢?按你的所作所为,我认为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赧、彻头彻尾、地地道道的恶魔!” 又是一片热烈掌声。 但下面都在打嚓嚓,有人甚至公开问这个人到底是谁呀?!不能让咱们大家都蒙在鼓里呀?!会场顿时骚动起来。 宋主任站起说:“大家要肃静!有人问这个人是谁,我可以告诉大家,他就是刚从北沈旦堡公社转到这来的宋久申,并且新近被我们公社定为坏分子,戴上了四类分子的帽子。但我们为了对他做到仁至义尽,这次讲座也让他来听听,现在他就坐在后隔壁小仓库里,由他媳妇陪着呢!……” 大家都回头看那小窗口,却是无法见到人的脸面,只露着一男一女两座头发的顶部。 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高喊宋主任说:“让坏分子马上过这屋来,咱们大家看他究竟是什么山猫野兽?!” “对!让恶魔过来,别让他在那屋跟咱藏猫猫!” 宋主任便吩咐小邹,把酒鬼带到台前来。 不一会儿,酒鬼跟着邹主任过来,孤零零低头站在桌前,不时偷偷地扬起眉毛,小眼睛滴溜溜看着前面。 东方红便小声与宋主任嘀咕什么,宋主任就问:“宋久申你媳妇怎没过来?!开会前不是她领你来的吗?” 酒鬼回头看一眼,又迅速低头说:“我让她也过来,可她有点莫不开,就提前回家了。” 宋主任点点头,看东方红一眼。 这边邹主任厉声喝道:“宋久申!大家叫你过来是啥意思,你明白不?” “明白,是想批斗我!” “还算你明步!那你便老老实实向大家交待一下,你听了这堂讲座,究竟对你思想都有些什么触动?” “我错了。” “你那样地对待你媳妇,你却上嘴唇和下唇一搭说声错了就行呀?!我告诉你酒鬼,你不深挖你的思想根源,大家不能轻饶了你!”邹主任又转身面向大家说,“在座的各位姐妹们,我说的对不对呀?” 底下异口同音大声说:“对!” 酒鬼还是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邹主任领着呼口号:“宋久申要老实交待!”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众人回应的呼声排山倒海。 酒鬼脑门子滚出了汗珠子说:“再不我给大家下跪行不行?!”没用分说噗噔跪在地上。 这时,有人上前要动手打酒鬼,东方红顿时大叫千万不要打人,我们是要改造他的思想! 要打的人便缩回了手,骂道:“不行的话,就把你酒鬼那老二用刀楦下来,然后下火把铁烙铁烧红,再哧啦啦哧啦啦烙你那老锹子,最后让你疼得活活昏死!” 另一个说:“再不就就把他那**卵子的驴三件都割下来,让他媳妇下刀都切碎,给他当下酒菜吃下去,仔定能有滋有味的!” 一个说:“费那劲干啥?!割下他那多咕后,干脆喂狗算子!” “你们说的都不用,假设他再用烟头儿期负他媳妇的话,就让他先去烫他老妈那地方,他妈要是能挺住,回来再让他熊他媳妇!” “你们说的都不对,如果不是宋主任她几人在这,咱大家就活活挖他的心,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有的还骂酒鬼早晚会让天打雷劈死,有的骂出门让车就压死,等等等等。女人骂人又狠又臊,还不重样。来听讲座足有三百人,能骂出三百以上样数来。花花着呢!(未完待续。。) 正文 67入睡不仁非小看 临盆大意莫轻心 67入睡不仁非小看 临盆大意莫轻心 散会后,东方红想小解,便先出来到大队公厕。便见那个男娃子一人站在门口,东方红问:“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你妈呢?!” 娃子回答:“我妈尿尿。” 东方红便亲切地用手指头捅下娃子小脸蛋儿,然后改裤带进到里边。 正在蹲着的小媳妇嘻嘻一笑说:“你们的邵医生刚才讲的挺好,说的头头是道儿,特别讲咱下边这地方,里边特乱糟,小零碎儿真还不少,听了挺解渴的!” “是嘛?!那就好!” 小媳妇瞅瞅门口无人,侧脸小声对蹲下的东方红说:“以前在家跟你姨父到一起也是无头蒙,这一讲才明白,哪疙瘩才是正地方。” “我倒没有体会,但知道了构造和功能以后,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小媳妇点点头说:“再有那酒鬼的事儿,你讲的也好,两片小嘴像叨木鹳子似的——咔咔的,用词还硬,真替咱们妇女做主!” 东方红说:“谢谢姨的夸奖!” “可就有一样,我正想问你:有一回我闹不自在,下边赤白带下,一点儿一点儿也没那心情,可孩子他爸却是硬往上上,我就跟他撕掳,结果没撕掳过他,他就上来硬做了。” “那可不好!一是不注意卫生,容易加重病情;二我听邵医生讲过,很多人那样做是不太……” “你当我说没事儿。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讲,你方才说那样做是不太什么来的?!你竟说半截话!” “邵医生讲,那样做是不太道德的,从某种意义上讲,带有奸污的性质!” “不是两口子吗?!怎么还能说是奸污?!” “是不是奸污,不在两口子不两口子上,而主要看是不是违背女性的心意。” “哎呀,你提起这个,居家过日子,他们男人根本不管咱们女人心意的事儿不太多了。” “当然女方如果任其摆布。那就不好说了。” 小媳妇站起提上裤子。抱起孩子仍在回答说:“你说的我明白,谁让咱托上个女人了哟?!” 东方红刚要回话,却看娃子小手指头指着自已,并对小媳妇说:“妈妈妈。她也蹲着尿尿。” 东方红笑了。小媳妇也笑了道:“你小姨也是女人嘛!” 娃子说:“我爸和我都站着尿。” “不许胡说!”小媳妇斥答儿子一句。回头朝东方红一笑,去了。 东方红尿毕从公厕出来,只见那孕妇慢腾腾走着。东方红从后面撵上去。 孕妇说:“这一课讲的真好,特别是怀孕期间该注意的事情都讲到了,我真没白来!” 东方红一手扶着孕妇胳膊,并肩同行说:“那就好!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回去后不能干重活儿,要多注意保胎。” “那肯定!还有邵医生讲的临产时最好能去医院,也提醒了我。不然的话,到时候我真想在家里生,能多省几个钱,庄稼院正钱不容易!” 东方红说:“钱是人正的,生时母子平安是大事,要防备大出血。而找农村的接生特不卫生,添人进口本来是好事儿,一旦弄感染了,势必还要多花钱,哪头多哪头少?!还有一样,我不清楚你们村里的接生员,她的手把儿怎么样?” “她哪是真正的接生员呀?!还是解放前的那个老牛婆!哎呀妈呀,可别提她了,我听人没少讲,她一到你家就先和你说,这接生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听着信后,借两条腿往这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家人一听,谁不得马上去外屋给她做些好吃的,整碗面条了,卧几个鸡蛋了,先得把她嘴给堵上。而吃完了饭,咱打比方说,孕妇刚刚破水,她也是不着急不上火的,一边剔牙一边还跟你唠闲喀,说些不痛不痒的话。等到宫口开时,她才揭被看看,看也白看,只是坐着干等,再不就大喊几声,让你使劲!使劲!到孩子真生下时,她就拿你家那老剪子,用抹布擦吧擦吧,吭哧一下子,把脐带剪断;然后揭开炕头炕席,抓一把黑糊糊的炕面子土,捂到小孩肚脐子上,还说这炕面土消毒最好。……” 东方红惊讶说:“那可不行呀,用炕面土消毒最容易得破伤风了!我还听我妈也讲过,咱老家的那个老牛婆头几年也是用炕面土,生下的小孩儿三沟得有两沟,七天多一点儿工夫,只多不出半个月,便抽风没命了。这一点你可要特别地记住,说出龙叫唤你也不能在家生,这绝不是闹着玩的!” “倒是不能胡来,但到时候咱要求她别使用炕面土,比如让她买点什么二百二了,紫药水了,还有什么,好好消消毒行不行?” “那也不行!因为不单单是消毒的事儿,还有别的,就像小孩脚先出来了等等,发生难产怎么办呀?!” “你说的真吓人,还能难产?!我听了心立刻量就突突起来!” “现在心突突不怕,就怕到时候你不到医院去,在家心突突起来,就晚三春了。” “我到时真要迂着难产得怎么办呢?” “到时候医院有办法,必要时可以手术,实行剖服产解决。” “说的真吓人!”孕妇脸色都白了。 “你现在不要怕。我是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也是怕万一,万一让我贪上,我可倒血霉了!” “所以,你到时候必须去医院,才能保靠,万无一失!” “那到时我就去,任可多花几个!” “这便对了!”(未完待续。。) 正文 66为玲母绞尽脑汁 斥酒神慷慨陈词 66为玲母绞尽脑汁 斥酒神慷慨陈词 但是,东方红虽然与宋主任处得亲如姐妹,可对酒鬼到底能不能定上坏分子依然心存疑虑;自打从中泗河大队回来,不但自已朝思暮想,夏玉玲更是着急,天天跟屁股后无数八遍地追问打听。 然而宋主任还真话复前言,揭发材料拿到手后,先找派出所所长商量,所长完全同意,便拿出一式两份的坏分子审批表来,并告诉如何填写。宋主任说了声谢谢,又去找中泗河大队,大队长和支部书记二话没说,当即让会计填表,会计找出复写纸夹在两张表格中间,用铁笔一项一项填好,支书写上同意二字,盖上了大队大印。宋主任乐呵呵接过来,马不停蹄返回到公社,拿到孙书记面前。 孙啸天立刻表态同意,宋主任便飞个眼儿说:“你光同意不行,得把你的名字签上呀!” 孙书记说:“批个坏分子,这才多大个事儿,还让我签字?!你找分管政法的副书记去吧!” 正好,副书记进屋来向一把手请示工作,宋主任当其说了事情后,副书记一边和孙啸天说话一边签下了自已名字。 这便意味着酒鬼的坏分子批准手续已全部履行完毕。 宋主任乐呵呵地又拿回到派出所,所长将一份交给文书备案,另一份交给分管的片警。片警立即骑自行车来到中泗河,与大队干部见了面。治保主任又找来了酒鬼宋久申。由片警当面宣布了基层党委和政府的决定,并当即对其进行训话后,便把酒鬼交给了治保主任。 治保主任马上给戴上了用墨笔写就的“坏分子”三个大字的白胳膊箍。遂后打个大嘴巴子问:“打你疼不疼?” “疼!” “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不疼!” “这就对了!我再问你,今天我为什么先打你个嘴巴子,你明白不?” “因为我是坏分子。” “你只说对一半,我打你是告诉你,你从今天开始就归我治保主任管了!” 是的,宋久申自此便成了专政对象。只许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有事外出必须向大队请假。 酒鬼老实了许多,成天在家喝闷酒。对媳妇虽然不再像过去那样残忍。但有时也不免横挑鼻子竖挑眼。老实明白事儿并已经解了恨的媳妇对小来小去之事并不过分在意,很是理解和大度,也有一点同情,甚至感到些许惭愧。 女儿夏玉玲与以前相比盼若两人。特别是在学校时常有了笑容。不用说对东方红更上心存感激。尤其是和张玉英天天混成团练成块的,三个人好的如一个人一般。当然,东方红在同学中的威信也更高了。 尽管这样,东方红感到酒鬼的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他以后十有**会有反复。结果还真让东方红猜着了。这天晚上夏玉玲从家回来,又泪眼婆娑。一问才知道,酒鬼又打了她的母亲。东方红便苦苦思索着,解决酒鬼的问题必须对症下药。便向夏玉玲抱根问底。夏玉玲终于说出了症结所在。原来酒鬼无后,成家的头一个媳妇几年未曾怀上过。他骂人家是骡子逼——白废!并且非打即骂,妻子一点儿一点儿地窝囊死了。轮到夏玉玲母亲,酒鬼一不做二不休当然还想要个儿子,可是到一起近二年多时间依然未见动静,酒鬼便认为肯定还是个废物,就感到自已命不好,长吁短叹,经常借酒浇愁,一来气就寒里八碜骂夏玉玲母亲,老爷们儿有天大能耐,你坯模子不好使,我怎么能扣出坯来呀!…… 夏玉玲讲完说:“酒鬼他就一撇咧子怨我妈,我妈跟他还一时说不明白,我一旁就跟着生气。心情一低,便寻思真不如死了的好!” 东方红一拍大腿说:“不对呀!你看,酒鬼头一个媳妇没有怀上,到我姨这又没怀上,这很明显说明是他酒鬼的种不好,他怎么能怨上我姨了呢!” “我妈也说是这个理儿,可酒鬼一喝上大酒就不分管儿,时明白时不明白的。” “听你这么说,他酒鬼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没瞧得起我姨,换句话说没瞧起咱们女人,但从根本上看是没瞧起女人的生殖器,正如我上次在讲座上讲的那样!……” “那还用说呀?!别说他酒鬼,包园算,有几个男人能真瞧起的?!” “所以,酒鬼是两个问题:一是他生理上有病,得给他治,而且我爸就能治,吃二十到三十付大汤药就差不多。不过我姨也包括你夏玉玲,要想好了。” “我可告诉你东方红,那肯定不行;就是我妈愿意,我也是不同意,现在我都跟他们遭罪,到时候前一窝后一块的,不更遭罪了!” “我没说你要想好吗?!再一个就是要教育酒鬼,要他听听咱们学会的讲座,使他明白女性生殖器功不可莫,硬去灌输他的思想,也许能有些效果。” “那不一定,生姜离不了辣气,不过这个我倒同意。” “你要同意,到时候就让他听听;但这还要和我宋姐及大队领导说说,人家同意才行,因为他是坏分子。” 这日是星期天,按事前安排,讲座在中泗河大队如期举行。 东方红、邵医生跟宋主任步行来到大队部。 一进会议室,已有不少妇女早便落座。一个瘦弱的小媳妇抱个娃子下眼睛看着东方红,东方红很有礼貌地上前答话。 小媳妇嘻嘻笑说:“这姑娘长的这么俊俏?!穿的也挺肃静的,一点儿不让咱农村人炸眼!” 东方红笑着说:“是吗?!我也是农村人。家就住在镇东边的牤牛屯村,姨你也来听咱们的讲座呀?” “听说你们讲的可好了,有这好事能不来听呀?!” “听听对。咱庄稼院过日子得过个明白,姨你说是不?” “这话还真让妹妹你说着了,咱以前的日子还真就是稀里糊涂过来的!” 这时小媳妇怀中的娃子大眼睛盯盯地瞅着东方红,东方红便说:“来!快让姐姐抱抱你!” 娃子扑过来,东方红抱起说:“快给姐脸儿一个!” 娃子便来贴脸儿。 “再给姐嘴儿一个!” 娃子小嘴又来亲一下。 “真是好孩子!” 东方红又看那开裆裤露出的小**,便说:“告诉姐姐,你这小**是干啥用的?” 娃子就看母亲。小媳妇说:“快告诉你姐吧!” “撒尿的。” “好孩子!你再告诉姐,小**还能干啥?” 娃子不吱声。 “姐告诉你,还用来打种的!” 小媳妇高兴说:“大儿子呀。你听着没?!你姐告诉的话你要记住了!” “记住了!” “真招人笑!”小媳妇说。 东方红说:“姨你不知道,这种话早点儿告诉孩子好,他能知道怎么事儿,还能长的精怪些!” “是呢!”便伸出双手。“来!大儿子。快让妈抱吧!你姐是忙人,咱可别误了你姐的大事呢!”便接过了娃子。 东方红一转身又看一个长蝴蝶瘢的孕妇,便说:“这位姨来了呀!” “来了,告诉来能不来呀!” 东方红笑了说:“你来的对,你这身板儿适当活动活动有益处,特别是多听听咱这讲座好处多着呢!” 孕妇眨眨眼睛,左右看看,附耳根对东方红小声说:“姐问你。像我这五个多月的身子,在家你姐夫瘾头儿可大了。下晚总不想闲着;你告诉姐,他再干能不能把肚子里的小宝宝干下来呀?” “这个你可把我问住了,你稍等等,我连相给你问问去吧!”便去找邵医生。 不一会儿回来说:“我给你问邵医了,她说要是在三月以内适当一点儿还可以,就是男方不能用力过大,劲儿要匀拉拉的,但也要互相都多加点儿小心;五个月以上肯定不行;回去你好好劝劝他呗!” 孕妇点头坐下,不一会儿又站起来说:“我还有个事儿,你姐夫要是真做那事儿后,我能不能又重新怀上一个?如果再怀上,我怕到时候子宫里一胎五六个月的,一胎一两个月的,前后会不会碍事儿,犯什么说道?” 东方红一笑,和善地说:“我傻姨娘呀,你已经怀了孕,就肯定仃经不排卵了,怎么还能再怀上一个呀?!” 小媳妇点点头。 这时,一个约近六十岁左右的女人左看右看地找座位,东方红便说:“这位老奶奶这里有个地方,你就坐在这吧!” 老人坐下思忖半天,又左看右看,才对东方红说:“我不怕闺女你笑话,我下边这味呀可大可大的了,也不知是什么毛病,在家当孩子们也张不开嘴说,我寻思来听听,万一讲课的能有什么招数,讲给咱们听听,我不少招点儿罪呀!” “你老就听吧,不行我和讲课的邵医生给你说说,让她专门多讲一点有关这方面的知识,你老放心好了。”就见身边又来个穿戴奇特的女人,便有心去说话。 这边老人赶着赶着地说:“那可好透了,可算这回我没白来,若不我这老腿走道可费劲了,那就谢谢闺女你了!” 东方红回头微微一笑说:“老奶奶不用谢了,咱们谁和谁呀!” 转回身便看这边坐着的两个女人偷偷看着那奇装异服的女人,一个还小声对另一个说:“没想到‘一点红’也来了,怪有意思的呢!” 东方红一惊,心里不由得想起从小在家时母亲曾说过,“九子母,鸠盘荼,谓妇态更变可畏;钱树子,一点红,是青楼ji  女殊名”,怎么中泗河大队还有个ji  女?!便看那打扮特殊的女人。走上前去说:“这位……姨也来了呀?” 一点红嘻嘻笑了说:“叫咱来咱就来呗,我是个闲人,在家呆也呆不住。闹心吧拉的,就来了!” 东方红说:“来了就好,听一听有好处。”看了一眼离去,去前面找邵医生。 邵医生正在挂那三张女性生殖器示意图,东方红上前说了老年人的要求,邵医生点头。 这时,只听门外不少女人大叫:“怎么咱们这讲座还来个坏分子?!他不是男的吗?!男的来干什么?!” 东方红一听急忙出去。一看是酒鬼宋久申踽踽独行,一丈多过的后面跟着夏玉玲母亲。心中有几多喜悦,上前给夏玉玲母亲递个眼神儿。问酒鬼:“你还认识我不?” 酒鬼脸通红点下头,咧咧嘴,却终于没说什么。 东方红故意惊讶说:“怎么你到底戴上白胳膊箍了?” 夏玉玲母亲挤下眼儿说:“我也不知道大队为啥给他戴上这破玩艺儿?!这还不算,大队妇女主任还让我领着他来也听听这什么讲座。还不知让他坐在哪疙瘩地方?” 东方红说:“我去给你们问问。看你俩个坐在哪好?!”便去了。 须叟,大队妇女会邹主任过来说:“大姐你领酒鬼跟我来,我给你们找个座位去!” 说完便领到会议室隔壁一个小仓库里,让两人坐在两条不知道里面装什么的麻袋上,西面隔壁墙上有个玻璃小窗户。 邹主任告诉酒鬼说:“这墙上有个小窗户,一会儿讲时你酒鬼坐在麻袋上就能听着;但我可告诉你一句,你不能站起来听,以防那屋的人看见你。影响大家就不好了。再一会儿你可要用心地去听着,听了后还要向我认真汇报一下。” 酒鬼说:“是了。” 邹主任回到这边会议室。屋子里已坐满了年令不等的妇女,叽哇吵叫,乱乱轰轰。 前面有个讲桌,桌上蒙个线毯子,有一把暖壶和两个饭碗。 头一排正中大长椅子上坐着宋主任、东方红、邵医生。邹主任坐在宋主任身边说:“人来的基本齐了!” 宋主任说:“人齐了就马上开始吧!” 邹主任站起主持。先啪啪拍几下手,让大家静下来。说了几次,会场方才肃静下来。然后介绍到会各位客人,头一个介绍的是宋主任,宋主任站起来说,我大家都认识,因为这大队我没少来,也算是熟人了。接着介绍东方红和邵医生,二人分别鞠躬。 然后邹主任清清嗓说:“现在马上开会了!今天我说是开会其实不是开会,而是搞一次讲座,这次讲座是由我们公社妇联、第三中学女性知识学会、还有我们大队妇女会,三家共同举办的。我说句实在话,咱大队妇女会是挂个名,也是宋主任抬举我,他们两个单位才是正牌。今天讲座讲什么呢,讲的是女性生殖器的构造和功能,换句话说,就是讲咱女人下边撒尿这疙瘩……” 顿时下面大笑起来,个个前仰后合。宋主任、东方红、邵医生三个没有笑。 邹主任大声说:“大家不要笑!我说下边撒尿这疙瘩你们笑什么?!怎么你们在家不撒尿呀?!” 下边更笑得厉害,前面的宋主任等三人也笑了。 一个女人站起来说:“前边一说撒尿,我还真有尿了,这扯不扯!”就往外跑。 邹主任拿下脸来,命令一般说:“你站下!怎么这会儿你才想去撒尿?!头开会干什么来的?!” 那女人站下,带笑不笑说:“宋主任,你若是真不让我去撒,那我就不撒呗?!” 宋主任插话说:“小邹,让她快去撒吧” 邹主任噗哧也笑了说:“没有你这样的,快去尿吧,若不是宋主任给你说情,我就要你把尿憋裤裆里!” 大家又是大笑。 女人脸通红,笑迷迷地去了。 邹主任主持说:“现在开始开会,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邵医生做报告!” 下面没几个人拍手,鼓掌稀稀拉拉的。并且依然不甚肃静。 邵医生来到桌前站着高声讲:“请大家不要再说话了!我今天不是什么报告,只是与各位乡亲在一起共同学习。”便拿起来时带的小教棍,一边指点着示意图一边进行讲解。 讲不一会儿。下面的吵杂声渐渐小了,以至于个个竖耳静听,须臾便鸦雀无声了。后边几个年岁大的侧脸捂着耳廓听着,样子很是吃力,便都来到前面的第一排插空儿挤着坐下,甚至蹲在或坐在地上。年轻一点儿的大姑娘小媳妇便让出位置,主动去到后面。 这时。那个出去撒尿的女人回来了,一看整个会场异常肃静,很知道好赖地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跷脚走道,悄悄来到最后一排坐下。 突然那个小媳妇的小孩哭了起来,小媳妇顿时慌了手脚。小声吓虎说,我的小冤家。你可不许哭了。再哭外面的老虎妈子就来把你叨走。但孩子还是哭,便想抱出会场,可自已又想继续听下去,舍不得离开,便用手捂住孩子的小嘴;可捂嘴更哭,挨着的女人提示说,你有糖球给他含一个。小媳妇方才醒悟,从衣兜里摸出个糖球塞进了嘴里。果然奏效,小孩不哭了。 从始至终。会场一直寂静,甚至连掉根大针都能听见。 直到邵医生讲完,才响起一片热烈掌声。 宣布歇息片刻。 会场又开始骚动,孩子哭老婆叫,不少人带小跑去厕所。 十五分钟后,轮到东方红讲话。 主持人介绍后,东方红在一片羡慕、喜欢并不可刮目相看的唏嘘声中走到台前,会场顿时又恢复了平静。 而东方红开头讲的内容和上次在学校大餐厅讲的内容完全一样,还是女性生殖器功不可莫,并且要为其正名等等,下面同样几次报以热烈的掌声。 东方红接着讲:“正是因为天底下有了这人间的大欲,才有我们这一个个男婚女嫁,才有这一个个家庭。正如古人说的,孤阴则不生,孤阳则不长,故天地配以阴阳。男以女为室,女以男为家,故人生偶以夫妇。阴阳和而后雨泽降,夫妇和而后家道成。而男女二人结成伉俪后,在彼此相处上,古人更有许多佳话流传下来,诸如:‘梁鸿配孟光之贤,举案齐眉;宋弘回尧武之语,不弃糟糠’,而当今社会如古人孟光这样的女子也是很多的,就是在在座的姨婶或姐妹中,也可以说不是少数。大家一心一意地过日子,个个朴实能干,勤俭持家。在称谓上,叫他们男人老公或当家的,有点儿文化的甚至叫他们良人或先生。就是在背后,人前至少也叫一声我丈夫或孩子他爸。反之,他们叫咱们却很不好听,什么老娘们儿了,什么老烧火的了,还有什么老了等等;甚至背后与别人说话时,叫咱们下扇儿,真是难听死了。大家在日常生活中,更是对男人满恭二敬,彬彬有礼:给人家洗,给人家涮。特别是吃饭,得要早早给人家做好,怕凉还要坐在锅里热乎着。等人家一进屋马上就得端上来。下大地干活的男人这样伺候咱们说行,不公道的是出外耍钱、游游逛逛、甚至狗扯羊皮的也要这样来伺候,不但饭菜都要应时应晌,小酒壶还要烫上,还要整两菜,菜不好还不行,还要对他的口味。喝到中间,还要咱们给他剥两瓣蒜来!……” 下边轰一声笑了。 有的情不自禁高喊:“你这小姑娘讲的太好了!” 东方红继续说:“更可气是他们酒足饭饱后便呼呼大睡,等你收拾完碗筷刚要上炕歇歇,他又要那个,也不管你有心还是没心,他就像猪的一样,就是往上爬,往上拱,甚至你推他他也往上上,跟你来硬的。这时你也只好任其自然,有时甚至忍气吞声。不然还能怎么样呀?!咱们嫁给人家了嘛!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已的孩子,为了今后日子过的和气,大家宁可自已受苦,家庭的千斤重担一肩挑,一切我们都可以忍受下去,而让他们男人欢娱、受用,这就是我们好不说赖不说的女人!而表现出的是一种阴柔而又坚韧的女性!而向世人展示的是伟大而又崇高的母性!……” 下面热烈鼓掌。 然后东方红接着讲:“从以上我讲的诸多事实中,可以看出我们相当多数的男人。他们对女人的生殖器都没有一个正确的看法,不能主动地去关心、体贴和爱护,以至很不尊重。,更缺乏敬畏之心!相反却完全是为了个人的欢娱,甚至说为了满足自已的兽性,对其进行岐视、蔑视、以至于带有强迫性的蹂躏、残害、甚至扼杀!亲爱的各位奶奶、婶母、姨母,各位姐妹们,我在此使用的每个词语绝不是在大家面前哗众取宠,而都是有具体所指的。所以。我在此也不得不用一句古文词:是可忍熟不可忍?!(详细解释)我们说这样的人,他们简直失去了人性,甚至连禽兽都不如!古语讲的好。‘马有垂缰之义,狗有湿草之恩’,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以至有很多鸟类如白鹤、大雁、鹌鹑等等。雌雄相互之间都是吻颈相爱。形影不离,生死相依。不会说话的畜牲都能这样,而我们有的人却对自已的上述非人性的行为丝毫不感到可耻!……”讲到此,东方红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 台下热烈鼓掌。 那个后到前面坐下的老奶奶对东方红说:“闺女啊,你千万别哭了,省得哭坏了你那小身板儿!” 东方红朝其点点头,接着讲:“我这样讲完全是有根据的,今天到会就有这么一位。一喝上大酒便拿他的媳妇出气,竟然用烟头多次连烧带烫他媳妇下边那疙瘩。简直丧尽了天良!这里我要问一句这个人,你是不是女人生的?!你不能说不是吧!那么,你在烧烫你的媳妇时,你想过没想过你媳妇是和你母亲一样的女人?!你可能会说,我当时不曾想过我老娘呀?!是的,我也承认你不曾想过!但是,你的媳妇却是和你母亲一样的女人,她的生殖器也是和你母亲一样的生殖器,你完全应该承认这一点。那好,既然你承认,那么我问你,你烧你媳妇等不等于就烧你母亲?当然了,我这样讲好像我不太道德,但面对你这样的人,我又不能不这样地提出问题!所以,此时此刻我请你深思一下,并且你要回答我,你还记不记得你母亲为你讲述的她十月怀胎最后生下你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你吊在你母亲的奶头嘴上吃奶时的情景?还有,你前后娶了两个媳妇,那么你还记不记得你同她俩到一起分别欢娱的的情景?你要认真想想这几个问题,你肯定还都有一些记忆,那好!既然你还有记忆,那你再对照你对你现在妻子的所作所为,你回答我一下,你还有没有一点儿人味?!当然由于种种原因,你此刻不能正面回答我。这里我在台前当大家的面,我替你说一句吧,你的确没有一点儿人味,不但没有人味儿,甚至连畜牲都不如,因为我方才讲过马和羊,讲过鹤、雁和鹌鹑,它们都比你强!那你是什么呢?按你的所作所为,我认为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赧、彻头彻尾、地地道道的恶魔!” 又是一片热烈掌声。 但下面都在打嚓嚓,有人甚至公开问这个人到底是谁呀?!不能让咱们大家都蒙在鼓里呀?!会场顿时骚动起来。 宋主任站起说:“大家要肃静!有人问这个人是谁,我可以告诉大家,他就是刚从北沈旦堡公社转到这来的宋久申,并且新近被我们公社定为坏分子,戴上了四类分子的帽子。但我们为了对他做到仁至义尽,这次讲座也让他来听听,现在他就坐在后隔壁小仓库里,由他媳妇陪着呢!……” 大家都回头看那小窗口,却是无法见到人的脸面,只露着一男一女两座头发的顶部。 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高喊宋主任说:“让坏分子马上过这屋来,咱们大家看他究竟是什么山猫野兽?!” “对!让恶魔过来,别让他在那屋跟咱藏猫猫!” 宋主任便吩咐小邹,把酒鬼带到台前来。 不一会儿,酒鬼跟着邹主任过来,孤零零低头站在桌前,不时偷偷地扬起眉毛,小眼睛滴溜溜看着前面。 东方红便小声与宋主任嘀咕什么,宋主任就问:“宋久申你媳妇怎没过来?!开会前不是她领你来的吗?” 酒鬼回头看一眼,又迅速低头说:“我让她也过来,可她有点莫不开,所跟我卖味,就提前回家了。” 宋主任点点头,看东方红一眼。 这边邹主任厉声喝道:“宋久申!大家叫你过来是啥意思,你明白不?” “明白,是想批斗我!” “还算你明步!那你便老老实实向大家交待一下,你听了这堂讲座,究竟对你思想都有些什么触动?” “我错了。” “你那样地对待你媳妇,你却上嘴唇和下唇一搭说声错了就行呀?!我告诉你酒鬼,你不深挖你的思想根源,大家不能轻饶了你!”邹主任又转身面向大家说,“在座的各位姐妹们,我说的对不对呀?” 底下异口同音大声说:“对!” 酒鬼没有什么新词,还是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邹主任领着呼口号:“宋久申要老实交待!”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众人回应的呼声排山倒海。 酒鬼脑门子滚出了汗珠子说:“再不我给大家下跪行不行?!”没用分说噗噔跪在地上。 这时,有人上前要动手打酒鬼,东方红顿时大叫“千万不要打人,我们是要改造他的思想!” 要打的人便缩回了手,骂道:“不行的话,就把你酒鬼那老二用刀楦下来,然后下火把铁烙铁烧红,再哧啦啦哧啦啦烙你剩下的那点儿多咕,最后让你疼得活活昏死!” “再不就就把他那驴三件都割下来,让他媳妇下刀都切碎,给他当下酒菜吃下去,仔定能有滋有味的!”另一个带着笑意说。 一个说:“费那劲干啥?!割下他那多咕后,干脆喂狗算子!” “什么也不用,假设他再用烟头儿期负他媳妇的话,就让他先去烫他老妈那地方,他妈要是能挺住,回来再让他熊他媳妇!” “你们说的都不对,如果不是宋主任她几人在这,咱大家就活活挖他的心,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有的还骂酒鬼早晚会让天打雷劈死,有的骂出门让车就压死,等等等等。女人骂人又狠又臊,还不重样。来听讲座足有三百人,能骂出三百以上样数来。花花着呢!(未完待续。。) 正文 68诚劝**排孤寂 力帮老妪解忧烦 68诚劝青楼排孤寂 力帮老妪解忧烦 送走孕妇,后面有人姑娘姑娘地大喊。东方红回头一看,原来是妓女出身的“一点红”,正在笑盈盈朝着自已招手。 “一点红”本姓单,名巧云。老家中泗河。解放前生人。自从母腹呱呱坠地后,慢慢出落得得一朵花一般。但从小家境贫寒,从未上学读书。打三岁开始,便在母亲身边一针一线地学习刺绣。功夫不负有心人,约一年多时间,所绣的大红牡丹、鸳鸯戏水、喜鹊登枝以及什么手拄高头拐杖的寿星佬等等绣品,件件活灵活现,凿实惹人喜欢。开始大多都白白送给亲朋好友和街坊邻居等人,纷纷拿回家做枕头、兜肚、围裙等等用品,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后来每逢三六九集日,便跟着母亲到镇上摆摊叫卖,带去的绣品不到半日便一抢而空。可是好景不长,就在这年年底,当劳工的父亲在修铁路时活活被日本人打死。紧接着的是,经常咳嗽的母亲没承想患的竟是痨病,很快也一命鸣呼。死前便将女儿巧云托靠并送与娘舅收养。不料这娘舅交的全是胡朋狗友,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慢慢便染上了耍钱恶习。巧云十几岁时,娘舅成了豪赌。这日却手气不好,带去的银钱手饰输个精光。赢家起身就要走,娘舅便拽住赢家胳膊,耍硬玩臭,死皮赖脸还要玩,结果头一把把押上的自家三间草房输了;一不做二不休,第二把又把押上的老婆输了。这时赢家笑了,要娘舅马上出输了房子和老婆的字据。娘舅不给出,说还要继续耍。赢家说。你要耍行,可耍钱场上有规矩。,把把都要动真格的,不能干捅手指头!娘舅说那当然,便把外甥女巧云押上了,结果还是输了。并且马上给人家分别出了字据,并在三张字据上按上手押。从此成了穷光蛋,应了那句话,往上看无房椽一根,往下看没耕地一垅。真可谓连个戳棍儿的地方都没有了。只好心一横,投进滔滔太子河里去见了闫王。而巧云被赢家蹂躏不到一年后,卖到了辽阳城的妓院里。从此沦为妓女,得名“一点红”。幸亏辽阳解放才得以活命,孤身一人回到老家中泗河。由于多少有些积蓄,才能勉强度日。一天无所事事,并且恶习未改,独门独院的家中不时暗自招进不三不四的人来。…… 东方红早晨来时,虽然在会议室与这单巧云打个照面。但由于会场人多,乱麻影花的,加之光线不足,看得不甚清楚。此刻正是中午时分。外面太阳高照,东方红近前一看,单巧云依然还是当年青楼女子那般花枝招展的打扮与风韵:发髻高耸。面如白纸,描眉划鬓。穿大翻领蓝呢大氅。脚登一双半新不旧的高根鞋。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宝石蓝的黄金戒子。右手手指扎扎着地夹一支香烟,正在喷云吐雾。食指和中指的指肚上明显有烟熏火燎而留下的暗红色印迹。一口还算洁白的牙齿缝隙间可见黑色的牙垢。 东方红对如此打扮,心里不由得一惊,更不知单巧云为何喊自已一声,心存一点疑惑,态度有些衿持地上前问:“方才是你喊我有事儿吗?” 单巧云喷出一口烟雾,笑嘻嘻地说:“我喊你啥事儿也没有,就想和你再说说话,近乎近乎。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单巧云,说来大半辈子没干过庄稼活儿,是个闲人;后来解放了,才从辽阳城里回到老家来!” 东方红便看单巧云方才原本惨白的脸色现在怕是由于羞愧而刷地变得通红通红的,也有一点儿不好意思,客套地说:“那我该叫你单姨了!” “你叫我单姨对!再不就光叫我姨,不要带那个姓的单字,带单字显得掰生;不过随你便,怎么叫都行。” “那我今后就叫你姨好了!” “你看这样叫显得多么亲切?!还有早晨咱俩一见面时你就上赶着跟姨说话了,话虽然没说多少,姨心里却是感到热乎乎的。一直到讲座开始了,我一边听心里还一边合计着你呢!” “是吗?!但姨你不知道,方才你在我后面喊我时,我就想我姨喊我会有啥事呢?!不是早晨两人打照面时,话我没和她说几句,好像疏远了姨似的,恨怕姨心里不高兴呢!” “姨哪是那样的人呀?!小外女你未必全知道,自从姨回到这堡子后,一般人见面谁也不爱和姨吱声,有的虽然说个一句半句的,也是狭路相逢不得不说,还说完抹身就走,可讪人了;还有的只是叫我一声‘一点红’,我就骂他,你妈才一点红呢,小逼养子,你给我土豆子搬家——滚球子!更有的只是笑一笑,但笑也不是好笑,有点**罗嗦的样子,让姨听了心中好个难受呢!” 东方红感到单巧云的口气让人听了特不舒服,但也完全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对那些岐视她的人很是不满,便说:“姨你听我说一句,今后不管是再见着谁,他是笑也好,还是不说话也好,或是叫你什么也好,特殊过分的,咱不能答应他;但一般小来小去的,姨你别往心里去,该怎样就怎样,只要咱今后走的正行的正就行,过去的那一页干脆就掀过去算了!” “小外女你这话说到姨心里去了,姨没事儿时就是这么想的,我单巧云当初沦落到风尘之中,就怨那个社会,更怨我没贪上个好娘舅,那阵子我连死的心都有,怎么能怨上我呢?!” “姨你这样想就对了,你当时能落到火坑里,主要是那个社会造成的。” “是呀!可咱们中泗河有的人却不这样看,这些小挨刀的,早晚不得好死。我不是背后咒念他们!” 东方红笑了说:“姨你别骂,也别生气才对!不然气个好歹的。咱们一点儿犯不上!” “外女你还不知道呢,那些笑的。撇咧的,叫我一点红的,没有一个是好鳖犊子。我从他们那眼神儿里能看出来,一个一个的都没安好心,想占我的便宜呢!姨在外面混多半辈子了,什么山猫野兽我没见过?!我不是吹,我这眼睛里可揉不进一点儿沙子!”说完又摸出一包带锡纸的大生产香烟来,点一支吸起来。 “凡是这样有外心的,姨你更不要答咕他!” “是!姨肯定不答咕他们;姨当外女一点不说假话。姨当时听他们说时我如果动一点儿心的话,姨也不能再对你这么说了。” 东方红点点头说:“但外女也要直说一句,这姨你得痛下决心才行!” “我的小外女,你就放心好了,今天咱娘俩当日头说话,姨我敢向你下保证!” “那好!”年轻的东方红一听单巧云如此讲话,很是激动,不禁眼含一滴泪水,并且止也止不住。终于滚落下来。 单巧云看得清楚,自已不由得也热泪盈眶。 “姨你?!……这边外女掉泪,你怎么也掉泪了?” 单巧云拭了泪说:“傻外女呀,这你怎么都不懂。姨到现在还一个孩子也没有,孤单单的一个人呢!” 东方红理解单巧云的心情,若有所思。 “但吧。有时我就是怎么表白,有的人就是不相信我。比如大队那几个干部,他们就是这样看我的。背后话里话外好像总是说,一个青楼女子总是生姜离不了辣气,说完还直摇头。我一听这话就吃不住劲,便灰心了。” “千万不能灰心,这种事情是要用时间来考验的,等到人们都真正了解你的时候,既或是还有人说三道四,硬拿不是当理说,那他也无济于事!” 单巧云眼睛一亮说:“外女你真明白事儿,句句话都能说在姨的心坎上,让我真的是好不快活呢!” 这时,东方红便见宋主任、邵医生与邹主任出了大队会议室的门,朝大门口走来。 单巧云忙说:“那外女你还到姨家坐一会儿不呀?” “今天就不了,宋主任怕是马上要会我一起回镇上,改日的吧!” “那我便走了!”单巧云扬长而去,走不远又回头一笑,向东方红招手。 东方红也招手。 宋主任近前对东方红一笑说:“我知道你先出来送他们,你做的对,咱头一回来到这大队,得有点礼貌,不能拉过节。我这里常来常往,一点儿没挑,会后我看还有点时间,便与邹主任在屋里碰一下这大队的妇女工作。” 东方红解释说:“什么呀,我不准说就是送她们,而是先出来去趟公厕,顺便就看着这个那个的,就唠几句。” 邵医生说:“我会后也是去趟公厕,出来时看见你东方会长正在院子同他们唠喀,我就没好意思上前打扰,便在会议室门口等候着宋主任。” 正嘻嘻笑着的邹主任不系外说:“东方会长!让我告诉你一下,方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女的,她原来是个妓女,外号叫一点红,她竟和你说些什么来着?” “也没说什么,她就说她现在是孤身一人,很愿意和熟人在一起多唠唠家常喀的。” “她什么孤身一人?!我以前没少听人说过,她与咱大队的某某人,还有某某人,明铺夜盖,可不像话了,你可千万别听她瞎白话!” “是吗?!听你这么一说,这个人说话真没处听去!”东方红脸红说。 宋主任说:“什么呀?!我估计她是知道你是学生,看你小,还长的好看,便信口开河,嘴没把门的,她天生就是那玩艺,以后别理她,让她远点呱哒去!” 东方红点头。 这时从南面一个住户院子里出来一个老妪,东方红一看,原来是早晨那个来听讲座的老奶奶,便问:“老奶奶,你家是在这院住吗?” “不是!这是我的一个叔伯娘家侄家,昨天我就听说他浑身不悠着,今个开完会,我就脚就进屋看他一眼。怎么你们都才走啊?” “可不是怎的?!一散会我和这个说几句,又和那个说几句,再加上等着宋主任,就迟迟没有走上。”东方红说,又问:“老奶奶,你老今天听咱邵医生的讲座怎样?” 老奶奶顿时高兴起来,一拍大腿说:“这位邵大夫讲的是真没有比的,特别是讲那叫什么来着?!啊对,女人下边那疙瘩怎么搞好卫生,咱岁数大的人听真是对路,就是有点儿晚了点儿,这要是头三十前让我听那就好透了!” 邵医生大笑说:“老奶奶,三十年前还是解放前呢,那时我才刚出生,怎么能给你讲课呀?!” “我是打比方那样说,咱要是从小就能听到你讲的那些节骨眼儿的东西,活的是不就能滋润些呀?!这可倒好,才听个尾巴,听个尾巴也挺好,明个我就打发孩子去镇上按你邵医生讲的抓点药回来,好治治我这病,尽早一点儿把它治好;若不的话,我真跟它连连不起,我不怕你们笑话,下边这味呀,可大可大的了!” 东方红贴邵医生耳根子小声说:“这位老奶奶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病呢?” 邵医生轻声说:“她的事儿方才我都讲了,最好是让她去辽阳城大医院检查一下。” 东方红转身便将这话告诉了老奶奶。 老奶奶说:“我可不去,去一个得多花钱,二一个万一查出病来心里更着急不是?!这就当我什么病也没有多好呀?!” 东方红着急说:“老奶奶,你想的不对,建议你老去检查是为了防病,咱家我爸也是医生,我明白这个道理;你老不能总乌头蒙,蒙在鼓里不行,那样会误事的!” 邵医生也给解释。 这时老妪的大儿子来了,言说老妈这么晚还没回家,一家人在家等的十分着急,担心出什么意外,特意前来看看,一听几个人的对话,知晓了个中因由,当即答应明个就带母亲进城里检查病情,任可花上个百八十元的。(未完待续。。) 正文 69校内相迂成反目 街里邂逅变熟人 69校内相迂成反目 街里邂逅变熟人 三人回到镇上,在供销社门口分手。 宋主任到公社机关向领导汇报讲座情况。邵医生近一周有不少脏衣服要回家洗洗,便各自而去。独东方红想到教室把周六老师布置的几门作业做完。口中哼着小曲,沿街信步向东走去,直奔学校教学区。 快到学校大门洞时,一眼看见西门光辉孤零零的在门洞前面站着。便快步走到近前说:“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像吊雁似的!” 西门说:“上午我本来想在教室看看书,因为想你,心里七上八下的,便出来吸吸新鲜空气。你忙忙叨叨的去了哪里,大晌午头儿才回来?!” “你不知道呀?!今个儿咱学会和公社妇联定在中泗河大队搞讲座,刚刚跟宋主任和邵医生回到镇上来。” 西门脸色难看地说:“讲座不是人家邵医生主讲吗,你跟着干啥去了,一点儿不知道好赖?!” 东方红顿时不是心事说:“你说的不对!人家宋主任原来就要求我也去给她们讲讲;再说了,讲座原定就是咱们学会和公社妇联两家联办,我为什么不去?!更气人的是你反倒说我不知道好赖,话不能这么讲!” “你别来劲儿呀?!我是好心好意才那么说的。” “好心好意怎么能那种口气?!”东方红笑了说,“再我看你方才那脸色难看死了。就像借你谷子还你稗子似的!” “这你还不晓得呀?!我是替你着急,怕你误了功课!”西门仰头便看太阳,“那你怎么这时才逛当回来,天上的日头都西斜那么多了!” 东方红便想起上午的各项议程排得很紧,但无心解释,只是笑了说:“今个我在中泗河还见着一个妓女呢,还同她说了不少话,你说有意思不?!” “啊?!你还和妓女说话?!”西门不由得现出一派惊恐的样子。 “你别大惊小怪的,人家是解放前的妓女,后来都洗手不干回家了。这有啥呀?!” “那可不行!我可告诉你东方红!”西门脸色大变。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咱们一个女生,竟然还答咕一个妓女,这不是王二小放牛——不往好场赶嘛!” 东方红顿时也生气。但还能保持冷静。耐心地说:“你千万别发脾气。我慢慢给你讲!” “你讲我也不听!”西门抬腿要走却又仃下道,“你就再讲她不也是个妓女,讲什么讲!” “别呀!你不知道她是走在半道上从后面喊我我才站下同她说几句话。而不是我上赶着同她交谈的。” 东方红欲细说与单巧云谈话经过。 西门却说:“你说什么也是废话,少跟我来那烧茄子!” “唉呀嗨,怎么我说你都不听?!还了得你了!西门光辉我告诉你,你别说话竟是压力派的,我不能受你这个;还我告诉你东方红,口气那么大,你想干啥呀?!” “不是我口气大,我讲的是道理!” “你讲什么道理?!说来我们只是个同学,你没资格和我那么说话!” “我如果没资格,那你告诉我谁有资格?!” “我偏不告诉你,你还能怎的?!” “你还能怎的?!我就不信你这个劲儿了!”西门嘴虽然这么说,内心感到自已态度是有些生硬,多少也有点后悔;但实在难以接受东方红与一妓女交谈,并且还笑呵呵地对自已当古儿讲,也便硬上了。 “西门你不要跟我嘴打嘴碰好不好?!” “就嘴打嘴碰了,我就这个玩艺,有能耐你想去!” 气得近于发疯的东方红不由得转过身去,独自面向操场思考着;感到这样僵下去也不好,并且对西门的态度也意思到一些。他是认为彼此相处得很好,特别是自已那次因为张玉英的事情在半夜回老家的路上西门曾亲吻过自已,从那以后他自以为两人关系密切,感到一切都成竹在胸,因此说话也过早地显示出那种大男人的口气,甚至就像个当家人一样。尤其在对自已与单巧云说话问题上,表现出一个世俗男人的那种狭隘与小气,实在让人难以容忍。对此,自已尽管不能牵就与让步,但态度应该缓和下来才对……。 主意已定,东方红转回身看西门还在呼哧呼哧喘气,便以平和的语气说:“西门同学,对于我俩此刻的谈话,我劝你态度还是不要这样;咱不说和风细雨吧,也要平心静气来唠才好。我现在要说的是,不管我答咕单巧云是对还是错,你方才同我讲话的那种态度和方式让我就难以接受!真的!不但现在我难以接受,就是在以后,我真有那天过门嫁给了你,当然能不能真有这天现在看真还两说子!我是说假设的话,你到那时依然还是刚才那种态度,我更难以接受!因为我东方红从我娘肚里生下后,天生我就不服你们男人,当然这是不对的,有点太那个了!但我当你是说我的心里话,我从骨子里从来对你这种大男子主义就很反感,也很有看法。因为我是个女人,我追求的是我们女人应该有的自由,而为了维护这个自由,我一向主张男女要真正平等。我为什么能站出来发起成立女性知识学会,坦率地讲,也就是这个目的。所以我才把自由和平等这两条写进了我们学会的章程里,并且当成了学会的宗旨。你懂吗?!” 西门嘴一撇,奚落说:“还我懂吗?!东方红你真不嫌害臊,还写到你们的章程里了,谁还拿你们那章程当回事儿怎的?!你去街上打听打听,你们那章程一斤能值多少钱?!我看都不如一张揩屁股的废纸!你还有脸说呢!” 东方红愤怒说:“西门你住口!我不准你如此信口雌黄。肆意践踏我们学会已经得到的声誉,并且污蔑和污辱我东方红以及所有我们女性会员的人格!……” “哎哟?!哎哟?!你还有什么要说我的?!我还信口雌黄?!你干脆骂我从嘴里屙巴巴多好呀?!你还转上了,赶上孔子了,文化不低骂人不浅呀?!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好不好呀我的东方红同学?!说句实在话,也就你个人还蒙在鼓里吧,自个去各班级打听打听,有多少男生背后在讲究你和你们的那个学会?!你知道那些寒碜话呀?!就连我西门当你都说不出口,自个还一点儿不知道自觉呢!” “我东方红知道你们那些男生的德行,也包括你西门在内。在这我不是骂你和他们。个个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没有一个是好饼!” 西门继续讥讽道:“你知道背后有多少男生笑话你讲的你们女人那地方什么功不可莫呀,伟大呀,神圣呀。还什么要为其正名呀。等等等等。简直都是口出狂言,一点都不靠谱,全是无稽之谈!还有的说你们女人那地方不就是陪人……。得了,就连我当你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哎呀!” 东方红忍气压气说:“别!你还往下接着说,女人那地方不就是陪人干什么,你讲给我听听!” “人家说不就是陪男人睡觉用的吗!” 一句话说得东方红怒不可扼,伸手便打西门一耳光,并且斥道:“你我看你西门光辉也不是正经鸟,同样是个猫洞来狗洞去的货!”边斥责边返身往回走,直奔寝室区而去。 西门光辉还在捂着脸,小眼睛看着东方红背影,声嘶力竭地喊:“东方红你凭什么打我嘴巴子?!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这话西门连续喊了两遍,可东方红却已听不见了。 “这个臊逼丫头才不是物呢,没有像你这样的,你等到着吧!”西门骂一声,又晃晃脑瓜,才悻悻地走了。 东方红在去寝室的路上,还气的不行,便想起了从小时家父“气大伤身后悔难”的教导,于是平拟一下心情,才忽然发现早便已错过了餐厅开饭时间,只好到街上买个自已最爱吃的大火勺垫巴垫巴,便转身向街上走去。 一进韩家大火勺铺,看见靠东墙一园桌边上坐着一个十分好看的青年,手里拿个大火勺鼓着腮帮子正在嚼着。 东方红在记忆中似曾相识,好像也是中学的学生,但不太熟,两人从未说过话。便去了窗口,买一个大火勺用纸包好,准备拿回寝室吃,转身出来。 走到那男生身边,两人打个照面,男生道:“这不是东方红咱校校花吗?!怎么你也没吃饭呀?” “噢,没吃呢,我上午到乡下搞一次讲座就回来晚了。我没说错的话,你也在咱中学念书吧?!” “是!我姓李,我叫李树青,是三年三班的。”男生抹了嘴唇,自我介绍说。 东方红惊喜道:“你就是那个高才生李树青呀?!我没少听说你,就是没对上号,没想到在这迂上了!” “我也感到挺凑巧的,你别说我什么高才生,马马虎虎吧!”李树青说完又告诉东方红,自已为毕业报考高中正在教室钻心致志复习功课,便越过了中午开饭时间, “你不用那么用功,虽说到了扣根子时候,不大离儿也得好好休息休息!” “考试无常,到时候我总怕考不好,县城高中每年录取的名额都少,再说我这样学也习惯了,星期天又没别的事儿!” 一听这话,东方红便想起了班主任刘老师一次曾讲过李树青学习用功的故事:他为了赶功课,经常在下晚自习后还独自一个人在教室开夜车。这一天在上早自习时,一道题始终不会,由于精神高度集中,当钟声当当响起时,本来应该去餐厅吃饭,可他却急忙去趟一号,两手在下边一边忙活脑瓜里一边想着那道难题,结果从一号出来又返回到教室坐下扣了起来,结果硬是拿早晨当成了晚上,从此此事便在学校被传为付佳话。想到这东方红一笑说:“你不吃完了吗?!那咱们一起走呗!” “走吧!”李树青站起来说,并用眼睛看着东方红。 东方红定眼一看,眼前的李树青有如从未见过似的,好一个白马王子!根本不是书呆子那种,甚至在学校所有的男生中谁也比不上他长的好看,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风华正茂,风流倜傥:中等偏上不胖不瘦的身条,五官端正,浓眉大眼。尽管稍能看出有些疲倦的样子,却依然神采奕奕,相比西门光辉可以说胜过百倍。顿时不由得令东方红十分倾倒。 在出火勺铺门时,东方红驻足,让李树青先走。内心在说:自已身为女生,要显出一点礼貌来。 李树青只是点一下头,先出门去。 在回学校的路上,早被吸引住了的东方红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树青竟说了什么,除了哼哈答应外,内心里依然在打量着对方。一会儿与之并肩而行,留心观察李树青的鼻眼儿及耳廓,甚至连耳朵眼儿里长几根长绒毛都看个清楚;一会儿又借故落到李树青的身后,看他的肩有多宽和后背弯不弯曲,等等等等。看来看去,找不出一点儿毛病来。所差的是发现他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笑过。 于是,东方红故意说:“咱们也是闲说话,我发现你这人和别的男生不一样,倒不能说是毛病,你怎么不爱笑呢?” “笑?!有啥可笑的呀?!不值得笑的事儿如果笑了,那才是毛病呢!”李树青这样说时显得很平静,依然是没有一丝笑容。 进了学校大门洞里,两人都要去教室学习。分手后,东方红驻足看着李树青的背影。 这时李树青站下,回头招招手,嫣然一笑。 东方红才惊奇地发现,李树青这笑是那么地好看。暗自在说,男人笑得这么美丽,我真是从未见过呢! 进到教室后,东方红坐下也无心学习,还在想着上午与之口唇相讥的西门光辉和在火勺铺迂见的李树青。生活中有些事情怎么这样巧合呢?!半个小时前和那个西门刚刚不欢而散,随后又邂逅这个李树青,难道这是上天在向我东方红预示着什么吗?!便暗自思索着,也许是事情要马上发生什么变化?!又一想,不太可能,世上偶合的事情多着呢!你东方红不能太神经质了。 不过,东方红也给自已立下一条规矩:今后真要是与西门分道扬镳,而这个李树青对自已又有点心,自已也要吸取以前与西门交往的教训,再不能像过去那样,主动打招呼,上赶着给人家写信了。《诗经》说的好: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我东方红今后更要稳住神儿,在偌大中国有如茫茫人海的男性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到处都有,自已如花似玉,并且正在成长中,千万别着急! ……(未完待续。。) 正文 70谁人摘冠惊哪个 哪个认女难谁人 70谁人摘冠惊哪个 哪个认女难谁人 主意一定,东方红便把工夫下在了学业上。由于以前学习基础就好,一下劲就更有长劲。当下学校对学生实行五分制考核,期中考试东方红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九门课程均实现了满分。不但班主任刘老师十分满意地在班会上夸奖一番,校长艾人在一次课间操结束时的全校师生大会上头一个点名表扬的是李树青,第二个便是东方红。这让东方红有说不出的高兴,自已名字竟然能和全校的学习尖子李树青的大名连在一起,这无疑说明也进入了高才生行列,声名绝非一般。不但在领导心目中挂号,全校一千多名同学可以说无人不晓,都刮目相看。不仅如此,在那天课间操艾人表扬后,连西门光辉都主动上前嘻了嘻了地说话,一派贱白白的样子。而东方红没怎么答理他,只是鼻眼儿哼哼,弄得西门讪球球的。东方红事后想,西门你挨讪就挨讪吧,都怪你自已对上次我说话你几次说我不听我不听,所以你也是自捉自受。须知我东方红不是你西门光辉揩屁股使的巴巴棍子,说用就用,说扔就扔。再说你对那次口角过后都没说过一句正经话,如今我受表扬与你何干?!以后你就少来这烧匣茄子! 然而西门自已也知趣,自此以后,每逢见面总装没看着,就像没长眼睛似的。对此东方红毫不在意,你不不和我说话吗。那好,下回我也不和你说话!每逢要见面时,东方红都是绕道而行,而如果是狭路相逢无道可绕,东方红宁可来个向后转退回去,也坚决不和你打照面。因为见了你太悔气!东方红从那以后最爱接触的反倒是李树青,倒不是就为了那点儿事儿,爱接触是因为古训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名贤集》也讲。居必摘邻。交必良友。然而这李树青不是书呆子也是个书呆子,每天起早贪黑就知道学习,甚至去趟一号都带小跑。并且连走路都和过去大不一样,以前扬脖走。现在变成低头走。说是可以避免再同别人说话。脑子里能背个课文啥的。东方红听说后开始不太相信,认为是个别同学故意臭皮他。便在一次迂着时,真就上赶着喊他名字一声。李树青还真是如同学说的那样,正在低着头嘟嘟囔囔背着什么,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东方红一看这般模样,这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也便罢了。自已继续铆劲用功学习。 时间荏苒,很快到下学期期末了。 这一天,有消息说一年班级要搞一次数学竞赛,东方红为了检验自已的临阵状态,决定参加试试。便起早贪黑地用功准备,重点是把代数、平面几何两门课程所有的复习题重新再做一遍。有一天在上早自习时,由于精神高度集中,居然也忘了去吃早饭。但宁可少吃一顿饭也学习,终于把所有的复习题做完了一遍,迎来了竞赛的这一天。 东方红进考场一看,参加竞赛的只有五十余名同学。而评比规则是,除要求答题要正确外,主要考核交卷时间,取得相同分数同学名次的排列以交卷时间先后为序。 卷纸发下来后,东方红沉着应对,先写上名字,然后从前面第一题的五道小码字题开始依次解答,情况还可以,不但前面五道小码字题没费吹灰之力,第二道到第五道共四道大码字题也轻而易举答了上来。唯独最后任选其一的两道应用题有点难度。东方红首先冥思苦想前道题,约近十分钟一直解不上来,便索性放弃了。拣起后道题解答。一审题同样还是不会,并且难度很大。内心特别着急,而时间飞速而过。便调整自已情绪和精神状态,很达观地想,无非就是学校自已搞的一次数学竞赛,又不是决定个人命运的毕业升学考试,无非就是考得不理想,竞赛失败,这有啥呀?!一定要看淡些。再说了,应用题既然自已不会,别人也未必就会。这么一想,思想马上轻松许多。但依然不放弃,继续用心思考,结果还真有解了。那种高兴的心情真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和形容。马上列出题式进行演算,同时写出最后的答案。这时看考场尚还无有一个人交卷,便从头重新检查一遍。检查到第五题时,忽然发现有一个男生小跑到前头交了卷纸,东方红没用分说立刻放弃了后面的检查,拿起卷纸也小跑到前面讲台旁交了卷。一名女数学监考老师笑着在卷纸上记下了交卷时间。东方红小声问她最后的应用题答的对不对,她却欲言又止,笑着反问:“你自已感到对不对呢?” “我不知道才问老师呢,但我自已只是觉得答的还挺顺溜的!” 女老师微笑点下头说:“你去吧,明天竞赛结果就能在大门洞公布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学校数学教研组果然拉出了大榜公布了参加竞赛的五十余名学生的考试成绩和评选结果,东方红以九十一分的总成绩被列为第一名,当之无愧地成了竞赛冠军。 在全校师生参加的表彰大会上,东方红登台接过了教导主任颁发的全校一年组数学竞赛冠军证书,下面报以热烈掌声。 然后东方红发言。重点就着竞赛前如何进行复习与准备谈了体会,并表示了今后的决心。 接着党支部书记兼校长艾人讲话。充分肯定了东方红近一年来学习所取得的骄人成绩。同时还大肆宣扬了所创建的女性知识学会开展工作的情况。会员已吸纳并扩大到三百多人,知识讲座已搞了两次,不仅在校内搞的有声有色,还与公社妇联联手。活动面已延伸扩大到了农村,并且正在继续向深入发展。其作用越来越大,影响越来越深, 甚至学校的声誉也越来越好。这已被诸多事实所证明。最后号召全校广大师生都要积极行动起来,共同向东方红同学习,为争取做一个又红又专的社会主义可靠接班人而奋斗! 令东方红尴尬的是,西门光辉在艾人讲话后马是跳到台上去,代表学生会讲话,动员全体同学要积极响应党支部号召,大力开展向东方红同学学习活动。为了把活动早日开展起来。他还表示了态度。首要的是自已要下决心,带头向东方红同学学习,学习的重点是要描准她在用功读书学习上。同时还具体找出了三点差距:学习态度没有东方红端正,学习劲头没有东方红充佩。学习方法没有东方红灵活等等。讲的阵阵有词。…… 东方红在下面却一声冷笑。内心在说,别看你在台上白话的挺像,可说出的话全是口是心非。一点不招人爱听。如今我东方红能从你的嗓子眼儿看到你的屁眼儿,你压根儿就没安好心,心也许掖在胳肢窝里,花言巧语糊弄别人还差不多,再想糊弄我东方红不好使了。其根源倒不在别个上,主要是上次我因为与单巧云说话你鼻子不鼻子脸不是脸的对我有看法,当时我百般想给你解释,你却根本不听,还一点也不讲道理,相当的蛮横。那好了!你西门别忘了,我们只是个同学关系,今后我的事儿你西门无权干涉,你那天不是不赞成我与单巧云接触吗?!今后我就偏要同她往来,因为我和你对她的看法根本就不一样,我认为她在解放前虽然是个青楼女子,但解放后却已金盆洗手,走上了从新做人的正道。换句话讲,她也是个人哩!所以一切到此为止,我跟你过去那一页就掀过去,咱们好说好散好了! 而台上的西门在整个表态过程中,始终目不旁视,只顾低头看稿,惟在最后结束讲话下台时,才用余光瞅一眼东方红。 正好两人的眼神儿打个照面,西门立即收回目光。 东方红嘴一咧,暗自道:西门光辉你早就该下台来了!小眼睛你别偷三掖四的,别以为你不爱瞅我我就爱瞅你呢!说句实在话,天底下能行的人有都是,土语讲的好,缺你这个鸡子照样能做出槽子羔来!今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吧! 散会后,东方红走出门时根本没理西门光辉,只见李树青快步从身旁过去,好像没看见自已似的。 东方红便喊一声李树青,让站下。 李树青回头,不好意思说:“我没注意,原来是你呀?!”边说边继续向前走。 东方红快步撵上说:“什么没注意?!你是目中无人才没看到我。” “不是!我走道就是这样,不是不爱答理人。” “不!我明白你是高才生,又快毕业了,不管何时都心不旁骛,总是想着自已升学的事儿。” “你别瞎说了,我什么高才生,事实证明你才是高才生呢,方才艾书记讲话的意思你还没明白呀?!” “我真没明白,你说艾书记是啥意思呀?” 李树青边走边说:“这很明显,因为我就要毕业了,已不是什么学习榜样,对学校即将失去意义。学校下一个年度在学业上怕是就要树你为标杆了,才刚儿艾书记话里话外透露出的就是这个意思。” 东方红听了高兴,却佯装说:“我没听出来。” “对了,这回我升学考试想报考一个中等专业学校试试,再不考高中了,我已初步选定沈阳建专,顺便和你说一声。”李树青走路快,不知不觉两人已拉开了距离。 东方红只好沉在了后面,心想:李树青真要考中专,根据他的学业成绩肯定能考上。那便意味着他不但很快会告别三中母校,而且要离开县城而远走高飞了,到那时就再也看不着他了,顿时产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再说东方红午休时正在与曹珍闲谈,于春花从外面进教室,告诉东方红大门洞有个四十左右岁的女人想见你。东方红便想起了多日不见的母亲刘敏来,急忙出去。远远看见门洞里站着的却是单巧云。旁边有几个同学正在看着那张数学竞赛的大榜单一边高谈阔论。一边的单巧云侧耳听声。 近前,看单巧云已换了一身衣服,上身穿的是紧身旁开门小夹袄,下身穿一条大裤脚长裤,裤线奔直。其余一切如故,手指间依然夹着香烟。 东方红开口对面朝西也正在看着榜单的单巧云说:“我姨你怎么来了?” 单巧云转身喜幸地说:“我来镇上赶集,抽出点儿空就来看看你,姨也该为你庆贺庆贺呗?!” 东方红一时没明白,问:“庆贺我什么?” 单巧云指着那榜单说:“这大榜上不登你得了数学竞赛冠军了嘛,姨赶上了。哪有不庆贺之理呀?!” “姨上回不说没念过书吗。怎么也下眼睛看那榜单?!” “没念过书我也爱看那笔道,一个个字屈里拐弯的,可好看了,一边看一边用耳朵听这几个小男孩儿说话。什么能不知道呀?!” 东方红便与那两个外班的男生打招呼。然后为了说话方便。能躲过同学的视线,同时也能背静一些,领着单巧云出门洞过县道来到大操场边上。 两人站定。单巧云说:“姨和你心有什么嘴就说什么,自上次你从咱大队走后,姨白天晚上地想你,就觉得你这小姑娘人可好了,我打心眼儿往外稀罕你,就像中什么大斜似的;外女,你说姨怎么这样?!” 东方红一时不知底里,内心还有些许反感,便应酬说:“我也说实话,姨想我,我有时也想姨呢。” “是嘛?!那姨领外女到街上下馆子去呀?” “那可不行,我都吃过饭了。” “跟姨去呗,到那外女挑你最爱吃的菜点几个,然后姨算账,不瞒外女说,姨有钱!” “我知道姨有钱,但属实我吃过饭了,再说过一会儿要上课了。” “那便改日的。再你走后我还想给你亲手做一件像样的衣服,姨实在说,我针线活儿行,做什么都能拿得出手,就是不知道你的高矮胖瘦尺码,再不上街去成衣铺做也行,你去不?” “我可不去,我有衣服穿。”东方红微笑着说。 “那就也以后的吧,有那天你到我家时姨再给你量尺寸,然后我再亲手做。姨还会绣花呢,到时你自已选一个,看绣什么花好,反正今天姨话说出来了,我肯定说到哪办到哪,给你高低做一件,还得做好,能可你心;你看姨身穿这件紧身小夹袄怎样?” “挺好的呀!方才见面时我就要说你这件上衣漂亮,一点儿皱褶没有,让人看了感到很舒服的。” “这就是姨自个做的,我就喜欢这种紧身的样式,不行日后我给你也做一件这样的,穿上管保受端详。” “到时再说吧!”东方红看北面高高的钟楼子说,“姨,一会儿打钟老头怕是要敲钟了,我马上就要上课,你这次来就是看我,没有旁的事儿呀?” 单巧云笑着说:“那什么,上回我不就和你说我孤单吗,姨有个想法,我想认外女作干女儿,你有心没?” “那可不行!”东方红思想毫无准备,感到震惊,“我早便叫你姨了,不是挺好的吗?!” “叫姨好倒挺好,可认干女儿后,咱娘俩不就肩膀头补补丁——又厚一层吗!” 东方红脑子里马上现出西门光辉发怒的情景,又想到认了干娘后定会在校园内外引起轩然大波,便说:“姨,还是别了吧!” 单巧云连相不是心事说:“这一看你也是瞧不起我单巧云呀!……”眼里顿时闪出了泪花。 这时钟声当当响了。 东方红说:“我得上课去!姨,那样吧,先有到这,以后再说吧!”抹身便走。 单巧云在后面拭了泪大声说:“外女,如果你不答应我,我过几天还来找你,你听见没有?” 东方红回头一笑说:“姨你不用再来,不行的话我以后去你那一趟,你在家等着我吧!” 单巧云望着东方红背影说:“这不是扯,你刚才说完不让我再来这里,这又说你要去我家,谁信呀?!”(未完待续。。) 正文 71玲妹相求因何事 芳姐问讯为哪般 71玲妹相求因何事 芳姐问讯为哪般 东方红说去单巧云家意在搪托,以至闹得这一整天心中总是七上八下的。事情很明显,如果答应认单巧云干娘,肯定会让全校师生贻笑大方,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假设不答应,看样子那单巧云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破裤缠腿。骂人讲话,自已真是没卵子找个茄子提溜!随之而来也定会惹起单巧云恨怨。心中便多少有些后悔,当初不该过分地答理她才对。如果是这样,那便意味着西门光辉反倒对了,自已却弄个倒堆儿。这对东方红来说,就更不是从心所愿。于是感到特别的棘手。以至自单巧云离开学校开始直到下了晚自习东方红一直不得安生。这便应了那句话——越烂眼睛越招苍蝇!然而方才夏玉玲又带信儿来,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去她寝室一趟,说是有重要事儿想告诉东方红一声。便收拾好书桌后去了。 一进门,只见张玉英在屋里。 张玉英热情地说:“我老乡来了呀,你得了数学竞赛冠军我还没向你道喜呢!”便拥抱了东方红。 东方红说:“你可别再闹了,抱一下就得,夏玉玲哪去了?” “我去一号了,东方红你来了!”夏玉玲满脸笑容进门说。 东方红推了张玉英,转身对夏玉玲说“你给我捎书带信的,我能不来呀?!”便发现夏玉玲一派喜滋滋的样子,“唉我说,你夏玉玲今下晚儿怎这么高兴呢?” 夏玉玲说:“我有好事儿嘛!你猜猜看。然后我再告诉你不迟!” 东方红便猜,却猜不出。 张玉英一旁说:“夏玉玲你让她猜啥呀。快把好事儿告诉她吧,让东方红也替你高兴高兴!” 夏玉玲撒娇地说:“我就偏不嘛。今晚儿东方红你说什么也要先猜猜,我这个人就是这脾气,说出的话就是泼出的水,收不回来。” 东方红没怎么答理,却换个话题,看着夏玉玲说:“你这件上衣穿的我看倒是挺受看的!” 夏玉玲看一眼自身,喜幸地说:“我自个儿看也挺fao(第四声)的!” “你夏玉玲也知道fao这个词呀?”东方红说。 张玉英说:“谁不知道?!校内有很多同学都这样说话,一有什么好的东西,比如男生挺有做派了。女生穿件漂亮衣服了,都说faofao的。” “但我不清楚这话是从哪里传到咱们学校来的?!你俩谁知道不?” 夏玉玲摇头。 “我也不知道。”张玉英说,“知道不知道能怎的,咱不唠这些没用的,还是说点儿正当相主的,夏玉玲你把你的好事儿说说吧!” “我寻思让东方红猜猜看,然后我再说。” “谁知道你啥好事儿?!一点由头也没有,让我怎么猜?!” 张玉英说:夏玉玲你就说吧,别再干抻着了。“” “说也行。我姨父变好了!”夏玉玲认真地说。 东方红一惊问:“你姨父?!我怎么从来没听说你还有个姨父呢!” “就是酒鬼变好了!” “这倒是好事儿,你快说说看!”东方红一直关心酒鬼的事情,迫不急待想知道。 夏玉玲便讲述了酒鬼近一段时间的变化。 原来酒鬼在大队听完讲座又被揪到前面好一顿批判后,回家立即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酒不怎么喝了。还向夏母服软了。特别是对夏玉玲也另眼相看,转变了态度。 夏玉玲讲完,张玉英看东方红正在思索。便说:“夏玉玲好事儿都讲完了,东方红你怎么带答不理呢?” “我正寻思酒鬼呢!你想想看。夏玉玲说他已服软了,怎么才叫服软。这话可就两说子了。” “他给我妈都下跪了还不叫服软呀?!,当时他还说了不少的好话,我在跟前儿亲眼看见了,属实是这码子事儿!” “这倒是不太容易,但他也未必能保住今后就不再那样,你说是不是?”东方红说。 “那倒是!不过我看他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 “再还有喝酒,夏玉玲说他酒不怎么喝,不怎么喝不还是喝,这又怎么解释?!” 夏玉玲说:“喝是喝,但喝的少,不像过去那样了,一喝就离了歪斜的。” “一个见着酒就没命的人,我就不信他今后就永远不喝?!”东方红怀疑。 “东方红你这么说不对,一个大老爷们儿,不像咱三个从来也不喝酒的人,再说他以前还有酒瘾,改也得慢慢的。”张玉英说。 “谁知道?!要我看,夏玉玲还是再观察观察他一段时间!” 夏玉玲说:“这话说的倒是在理,不过这些日子我用心观察他,给我感觉是真变了,不然我也不能这么高兴对你说,还特意把你找来,你说是不是?!” 张玉英说:“再品品他也对!” “不过我妈有点受不了,我一回去她就和我提定他坏分子的事儿,依她心最好能想法把他坏分子帽子摘下来该多好,我妈这么和我说了三次两。” 东方红眉毛一竖说:“我问你,这个话是你妈说的,还是你姨父说的?” “我妈对我说的,但我姨父背后也当我妈说过,让我妈能想点儿法子,他说他是坏分子不好张口和大队治保主任讲,治保主任脾气暴,怕惹翻了人家,等于自已给自已添乱。” “这就说对了,我方才就怀疑这里有事儿,这是你姨父出的道儿;你妈也是的,人家给她配了药她就往嘴里吃,也不用心掂量掂量,什么是小事儿。坏分子帽子想给他戴上容易,可要想往下摘那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儿。别人我不知道,我是办不了!”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妈心里却总提溜着这件事儿,成天抓心挠肝的,我今天才和你说。” 张玉英不解,问:“你妈心里总提溜啥呀?” “这你怎么还不知道?!你忘了,当初定他坏分子时是我写的材料,出了证,我妈又在上面按了手押,才把他定上坏分子;久后一旦漏馅了,他一知道。是不是把我和我妈装里了,我倒不怕,关键是我妈怎么办,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呀?!” “我倒忘了这事儿,要这样说的话,也不怪你妈心总提溜着!” “那我也管不了,因为我根本无法和我宋姐——公社妇联宋主任开口。” “东方红,我求求你还不行呀,再不我就给你磕一个?!”夏玉玲说着就要跪在地上。 “你可拉倒!”东方红上前搀起。 张玉英给讲情说:“东方红。再不你抽空儿舍脸和宋主任透问透问,反正是张嘴三分利,不给也够本,要不夏玉玲总破裤缠腿的盯住你不放。你不也闹心呀?!” “那也不行,关键是这事儿没有那么办的,我张嘴让人家笑话。笑说,你两个懂不懂?” 张玉英、夏玉玲不再言语。 室内静。 东方红又突然眉开眼笑说:“哎夏玉玲!我忽拉想起县委文教部韩部长。你上回不是去找过她吗,你去趟城里找一下她。让她给你和这公社的孙书记说说,对巧还许能行呢!” 张玉英说:“夏玉玲倒是能找韩部长,但那也不一定能行;因为不像夏玉玲上回找她那次,那次一是咱们有理,二是韩部长又正管,所以解决了;这种事儿再找人家,人家不一定能管不说,正如像你刚才说的,找她肯定让她笑话!” “张玉英说的对,我也是这样想的,依我心还是求东方红去跟宋主任张张嘴,你别总是不吱声,到底行不行呀?啊?!东方红!”夏玉玲上前来回推着东方红胳膊,哀求说。 东方红任其推着,还是不吭声。 “你行行好,帮人帮到底,救人救个活,事情真要办成了,不但我要感谢你,连我妈都得感谢你,我就这么说你听着没呀?!”尽管夏玉玲怎样哀求,可东方红还是不言语。 “真气死我了,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真纳闷儿!”夏玉玲不是了心 东方红嘻了嘻了笑说:“哎呀嗨!我真没承想你夏玉玲小脸儿又木了木了的了,你气死吧!” “本来嘛!”夏玉玲低头说,掉下泪来。 “小红,你看在我张玉英的面子上,……”张玉英连伸舌头带挤眼儿,“你去跟宋主任说说,不行我陪你去一趟,怎样?” 此刻东方红已经动心,特别是已有很长时间没听过张玉英这小红的亲切叫声了,加之夏玉玲一旁潸然泪下,更感到同情与可怜,便答应不日去找宋主任,但一定要与张玉英、夏玉玲一同去才行。 张玉英爽快地说:“我肯定和你去!” 夏玉玲乐了,也说一起去,并拥抱了东方红。 次日早饭后,东方红刚回到教室,于芳开门招手。东方红急忙出去,照样先施礼,然后说:“于老师找我肯定是有事呀?” “你这个小机灵鬼儿!非得有事儿我才来找你,我就不兴来看看你吗?” “那倒不是,我寻思你大清早上刚上班肯定没闲工夫,才那样说。” 于芳笑了,单刀直入问:“中泗河大队有个妓女,昨天来我们中学是不是找你来了?” “找我倒是找我,但她不是特意来找我,而是她来镇上赶集,顺便拐个脚到学校来和我说几句话的。怎的,又有什么反映吗?” “你还真算明步,还怕有反映;我问你,她和你都说什么了?” 聪明的东方红亳不隐晦说:“她开始直门夸我,还说想我;然后就要领我去街上下馆子,我没答应她,本来吗,我都吃完饭了,下的是哪路馆子?!然后她又说要给我做件漂亮衣服,我也没同意,我说我有衣服穿;然后……”说着吐口吐沫,“然后她……” “你总然后然后的,然后个啥呀?” 东方红笑了说:“我多晚然后然后的了?!我不就是吐口吐沫才说那么一句吗,怎么我吐口吐沫也不行呀?” “谁不让你吐吐沫了?!我是问你她然后又和你说啥了?” “于老师,我仔定把她说的什么话都告诉你,后来她又说要认我为她的干女儿,当时就让我回绝了。这话咱俩背后背着她说,我有我亲妈活蹦乱跳的,我还认她什么干妈?!这不是扯乎!于老师,你说我那么答对她对不对?” “那还用我说呀?!反正我今天特意来提醒你一下,你还小得很,在外面一切事情都要多加小心。再有,咱家艾人要重点抓你你知道不?” “知道一点儿,高年班李树青同学有一天告诉我的。” “那就好,你可不许那边抓你作学习典型,这边你却背道而驰,两股道跑的车——走的不是一条路,可就不好了!” “那你听谁说的,说妓女来找我,是不是西门光辉当你说的?” “还非得他说呀?!你昨天在大操场上,谁能看不见?!当然我也对你实话实说,西门光辉也和我说了,你俩原来一直处的挺好,我听他说,是你不同意了。” “我多晚儿说不同意了呀?!他西门就会瞎编大八,这玩艺儿才不是个物呢!” “你先别来劲儿,有话慢慢说。但要我看西门这孩子挺好的,就是日后到社会上再找像他这样的也不太容易,你俩相处我看真挺相当。如今虽说是自由恋爱,但中间也要有个搪桥的,我以前没少寻思到时候给你俩当个介绍人,没承想你们说吹就吹了。” “关键是他这个人不行,嘴特别的不好。细底你还不了解。总而言之,我有点儿灰心了,再不想同他处了。” “那哪行呀?!你可不能像小孩儿摆菜碟似的,说不玩就不玩了,还得往下处。” “怕是不行,现在几点了,要还有时间,我和你说说他的事儿。” 于芳看手表,时间还来得及。 两人便手牵手来到钟楼后面的僻静处,东方红一五一十说个清楚,重点依然是那次口角如何不听自已解释,西门心胸狭窄,态度蛮横等等。说得于芳时而倾向这边,不时地点头;时而又倾向那边,百般劝说。东方红便越说越有劲儿,慷慨陈辞,据理力争。 最后说:“我讲了一大堆,于老师你听明白没呀?” 于芳说:“我明白是明白了,反正这么说吧,你这个人爽朗大气,他是一本正,但心多少小点儿。可人没有十全十美的。” 东方红乐了说:“于老师,这你就说对了!” 两人分手时,于芳说:“我回去得狠狠批评他一顿,原因是他比你大,一个大男人面对自已心仪的人得有点儿样份才行。” “还有一样,你回去时和艾书记得空儿说说我这边的情况,告诉他让他放心,我肯定能好好的,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东方红祈求说。 “是了!”(未完待续。。) 正文 72填词吟咏潇湘神 释义解说女人花 72填词吟咏潇湘神 释义解说女人花 周四下了晚自习,所在一年六班的一群女生正在寝室叽叽嘎嘎闲聊,文娱委员于春花突然问东方红:“会长呀,再过两天又是星期天了,咱们女性知识学会还活动一次不啊?” 东方红说:“以前我们几个会长曾商量过,学会安排每两个月活动一次。你们帮我算算,从上次讲座到现在一共过去多少天了?” 班长曹珍屈指一算说:“过去一个月又二十天了,按计划还有个十来天,我意见提前搞一次比较合适;但我只是个副会长,会长是你东方红,家用千口,主事一人,得你来定一下。” “我同意这个周日再搞一次。问题是我们在上次活动搞的就很好的基础上,得一次比一次更好才行。所以这次的活动内容得好好商量商量,然后分头去准备。” 曹珍要马上商量,东方红不同意,因为还缺张玉英和夏玉玲两名副会长。 曹珍便打发于春花立即去找。 两人来后,东方红主持说:“方才我和曹珍临时动议,决定这周日学会搞次活动,现在开会商量一下活动的内容。只差学会顾问于芳老师没来,就不找了,事后我再个别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咱们开会吧!” 张玉英开门见山说:“咱们上次讲座讲的是生殖器构造与功能,这次我意见就顺藤摸瓜接着往下来,让邵医生讲孕期卫生。” 几人大笑,曹珍说:“那不行!你所谓的顺藤摸瓜既是要有个顺序的意思。我看讲经期卫生还差不多,因为孕期是在经期以后。咱不能隔锅台就上炕,弄差屎了!” 夏玉玲说:“我看还是曹珍说的对。再张玉英的意见也不合乎我们这些人的实际,大家都正在念书,连谈恋爱的都没几个,怎么能扯到孕期卫生上了。” 张玉英着急的很,说:“我不同意你们说的!都正在念书这倒是不假,但我们的学会搞活动并不只是顾着我们自身,还有个向社会上宣传的任务,宣传同样很重要!这不用我细说,你们用心想一想就明白了。只要看看社会上有多少女人这边刚刚怀上。而男人那边依然还是没头没脑要干那种事情,甚至把肚子里不大点儿不大点儿还没怎么的的小胎儿硬是给蹾达下来了,这难道不是马上要解决的问题吗,你们笑的是哪路?!” 曹珍说:“你说的这个宣传多多少少有点道理,但我感到理由并不充分,很牵强,还是由会长来定吧!” 东方红笑了说:“你们谈的其实是一种意见,依然搞讲座,只是讲的内容不同。我看都很好。但从结合我们这些人实际上看。应该先安排讲经期卫生,后安排讲孕期卫生较比合适。时间不要太着急,可以安排在两个月以后再搞。好处是邵医生准备能充分些,这个由我来负责和邵医生打招呼。周日这次我的想法是想搞一次填词活动。以最近我们在语文课堂上学习的近体诗词为主要形式,以歌颂女人花为主题,大张旗鼓地搞一次赛诗会。……” 几人不禁鼓起掌来。曹珍说:“东方红这个提议太好了,特别是写诗填词我看比写自由诗强多了。我举双手赞成!” 东方红说:“这次咱们专门用刚刚学过的‘潇湘神’这个词牌子来填词,不写律诗。潇湘神既是单片。又字数少,才27个字,我估计几百名会员都能填出来一首。” “我看行,单片的好把握。”夏玉玲说。 张玉英说:“我同意选单片的词牌子,慢慢来,以后再填双片和三片的;不然选特复杂的,比如那种阳关三叠一类的,一百多个字,怕是不会有几个人能填上来。” 东方红说:“就是!我们这次搞的意义和好处有这么几条:一是和上次邵医生讲的能结合得更加紧密,既是个巩固,又是个提高;二是我们依然要针对和围绕当前我们也包括社会上目前对生殖器官缺乏正确认识这个中心和重点,凿力解决和增强会员的观念问题;三是我方才说了,以填词为主要形式,这便同我们的学业紧密地结合起来了。” 曹珍赞成说:“”你说的这就不仅是一举两得,而是一举三得了,我看太行了!” 东方红说:“为了保证办得好,到时候关键是对填词要提出几条要求,我初步想,有这样几点:一是要思想健康,以歌颂为主;二是主题鲜明,也既是说内容必须写女人花,不能跑题;三是近体诗词讲究含蓄、蕴藉、自然天成,不能直白和一览无余。根据这三条最后评出五六首或六七首七八首优秀作品来,并在校园内公布出去。” “那就评出十首多好?!”几人都说。 “也行,但我怕评不出那么多。为了保证质量,评得既公正又合理,可以成立个评审组,其组成有我们四个会长副会长,再加一个刘瑞琴老师,因为她近体诗词写的好,又是语文组教研组长。请她任组长,我任副组长。” 几人都表示赞成,唯夏玉玲补充说:“最好再加上一条,虽然是歌颂女人花,但除题目可以有‘花’的字样外,在内容里不能再出现这个‘花’字,这才叫含蓄蕴藉。” 东方红说:“夏玉玲提的很重要,但这一点是填词的常识,应该作为最后评比的一条标准,只能由我们暗中掌握,不能对参加竞赛的会员明示。” “我也是这个意思。”夏玉玲说。 “如果都同意,这几条曹珍你记一下,到时还是由你来主持。” 比赛如期在周日举行。 刘瑞琴老师带领评审组反复进行遴选,最后一共评出八首优秀作品,及时在大门洞的揭示板上公布出去。每首均用五色粉笔写得整整齐齐。还配上了各式各样的花朵。不少同学立即前来观看,把大门洞围得个水泄不通。 第一首是: 潇湘神花容 作者:东方红 红粉妆。 红粉妆, 柳腰颤颤溢流光。 卧榻浅深藏锐蕊。 红唇合启吐芬芳。 在最前面看的于春花不甚明白,便问一旁站着的夏玉玲:“咱会长东方红这首词,词儿倒是很好,但我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你能不能给我指点指点?” 夏玉玲说:“这首单片二十七字的词,平仄完全合规,押三平韵——‘光’‘蕊’‘芳’三字;一叠韵——两‘妆’字;最后两句对仗的也很工稳,‘卧榻’对‘红唇’,‘浅深’对‘合启’。‘藏’对‘吐’,‘锐蕊’对‘芬芳’,都无可挑剔;并且整个写的是女人花,但词中见不着半个‘花’字,显得很含蓄,正如古人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讲的具有“隐秀”的特点,‘情在词外曰隐,状溢目前曰秀’,这首词所表现的手法正是这样。所以你们的班主任——评审小组组长刘瑞琴老师在评选时认为是上乘之作,当时我和大家都赞成,因此才摆在这最前面的位置上。不管谁读了都会对所咏之物,也既是女人花。或者说是女人下边的那什么,不仅感到很美,也会刮目想看。并且由衷产生一种亲昵甚至敬畏心里!” 于春花似乎还是不明白,便道:“你说的是合规。我问的是对字句的内容该如何理解?” “这你要用心思考才能明白!” 于春花依然摇头。 夏玉玲说:“哎呀,我跟你说话怎这么费劲呢?!你闭眼睛好好想想。看那东西——女人花是不是粉噜噜的,这不就是前面两句‘红粉妆’吗!再第三句更好理解,‘柳腰’是形容女人花长的长长形状,‘颤颤溢流光’这更无须过多解释,谁都能明白!……” “最后两句呢?” “最后两句也不用费思量,你稍稍想想就知道了。” 于春花用心思考,突然一蹦高说:“我明白了!” 夏玉玲说:“你蹦高什么呀?!后面还有人呢!” 于春花一伸舌头,才往下看。 第二首是: 潇湘神花性 作者:于芳 无语妤, 无语妤, 婉然淡淡似金菊。 白日不听周遭怨, 潇湘深夜尽欢娱。 当于春花轻轻读完时,夏玉玲讲:“咱们顾问于芳老师的这首很明显是歌颂花的那种如处女般恬静性格的。此‘妤’字取自‘婕妤’一词,为古时女官名,这里可作女子或淑女讲;‘无语妤’即无言的淑女,有如淡淡的一朵菊花盛开在肃杀的秋天里。而‘不听周遭怨’的‘怨’字比喻世上俗人那种朝天每日无休止的咒骂,什么你妈皮了,什么意你娘了,而花听了根本不予理采,天生具有一种出污泥而不染的高尚品性。特别最后结句,如人类始祖之一的禹的两个爱妾潇妃和湘妃一样,夜深人静时默默地陪伴着夫君。” 于春花说:“那可不可以这样讲,正是由于这种情感专一与忠贞不二的性格才表证了花的圣洁与伟大!” 夏玉玲十分开心地说:“你这句话概括的好,我说了一大堆,也就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夸得于春花十分高兴,兴致勃勃还要往下看。 第三首是: 潇湘神花绩 作者:曹珍 嘻坐胞, 嘻坐胞, 后宫九月更煎熬。 裂肤恸心声惨惨, 香烟缭绕乐淘淘。 于春花看了一气,夏玉玲问她:“你们班长曹珍这首你看懂没有?” “‘嘻坐胞’是不就是‘坐胎’的意思?”于春花试探地问。 夏玉玲说:“对!开头这句原本应该写‘坐胎’一词,但她却用一个‘胞’字,其用意不是别的,主要是为了押十三豪的平声韵。” 于春花表示理解说:“这首词不但韵律好。内容也不令人费解,。咱班长写的是女人怀胎十月一朝分娩,这从‘后宫九月更煎熬’一句就能看出来;还有这‘裂肤’两字。就是肉皮子撑破了的意思;‘声惨惨’,是叫唤和喊叫;后尾这句更好理解,就是续上了香火,一家人喜庆的意思。” 夏玉玲说:“你说的对倒是对,这首主要是写女人花的功不可莫,表现花的伟大!但这里并不是直接写的女人本身,而写的是女人的‘花’,这里二者的区别十分重要;当然‘花’与女人之间有联系,但并不是一回事儿!这次咱们有不少会员没注意到这一点。都直接写的是女人,没刻意突出去写‘花’,虽然写的挺好,但由于指事不明确,很多作品都没有评上。” “我明白你说的意思。” 第四首是: 潇湘神花思 作者:夏玉玲 神不知, 神不知, 掩门静静自沉思。 人口媚言哗众面, 吾唇微启任磨厮。 于春花说:“这首不是你的吗?” “是!你看我填的怎样?” “你这首我真看不懂,一开头就‘神不知’‘神不知’的。写女人花管‘神’什么闲事儿?!后面更让人费解,又‘掩门’又‘沉思’,这究竟写的是什么呀?”直摇头,又说。“下面这‘人嘴’、‘吾唇’,这倒好懂,但却不知是什么意思。你这首看似浅显,但却很艰深。我看半天也没看明白,真气死我了!” 夏玉玲说:“其实我这首并不艰深。前面这两句‘神不知’的意思是讲就连神也不知道这花‘掩门静静自沉思’着什么?也可以说这是词在开头的一个设问,关键都在后面两句:上面主人的嘴总在白白话话地哗众取宠,而‘吾唇’却在下面默默无闻地守候着伺候着!所以我这首词之所以能评上,刘老师在评比时说,可以作为第二首词‘花绩’所表现的花之功不可莫主题的强化与补充,从而深入一步地揭示了花的思想境界和精神内含。我不知道你明白没明白我说的这个意思?” “我怎不明白呀?!你和刘老师的意思都是说花不但在繁衍人类生命上有实际的贡献,而且在思想和精神上从不以功臣自居,表现出一种崇高思想品质,不然你怎么能说是默默无闻呢?!” “是这个意思!咱俩再看下一首吧!” 第五首是: 潇湘神花经 作者:张玉英 汹涌来, 汹涌来, 骇惊阵阵喜开怀。 暗自欲寻君倜傥, 明年携手育英才。 两人正看着,作者张玉英从后挤上来问:“于春花,你看我填的这首怎么样呀?” “你写的是月经来潮,我看也挺好的!” “你可不能逗我,好就好呗,怎么还带个‘也’字,那还是不怎么好!” “我可没那个意思,不过我看你填的有点儿平淡一些,夏玉玲你说呢?” 夏玉玲轻轻摇下头说:“我和你的看法不一样,张玉英这首是平淡,但古人说的好,诗词唯造平淡难,平淡乃高古之极也!同时还要看到这首词正如清末国学家王国维说的,词意不隔。所谓不隔,就是作者建构意象时,景物宛在目前,情韵自然浮现,一切自然天成。而隔,往往过多用修饰语,令人费一番思量,所以,有隔不好。因此在那天评时,都认为张玉英这首同样应为上乘之作。只是题目‘花经’过于直白了!……” 张玉英插言说:“那天在填词时我想到了这一点,开始想是以‘花假’为题,来例假吗,又一想也不太好,便定花经了。” “要我看不如叫‘花事’好,来事儿了吗!”于春花说。 夏玉玲微笑说:“你俩说的花假和花事都直白,要我看还是以‘花汛’来命题好。” 两人都服气。 第六首是: 潇湘神花怨 作者:李素琴 吟吾悲, 呤吾悲, 恶风阵阵侵心闱。 只恨主人招外蝶。 娇人无奈掩门扉。 于春花一看暑名,便对夏玉玲说:“这首是西门光辉同学所在班班主任李老师填的。我看没有什么气势,你说呢?” “你说怎么没有气势?” “你看啊。这明明是写主人已招不三不四的人来了,可这花不但不能与其进行抵抗,反倒还‘吟吾悲’,自吟伤悲,还说无奈,软绵绵的,有什么气势?!再说题目也不行,只一个怨字,不能光埋怨。要斗争才行!所以我说没有气势!” 夏玉玲说:“我不是那样看的!其实我们这次填词都是咏物之作,说白了是写人身上一个器官,而采取的是拟人化表现手法,但拟人化化到个什么份上,必须要有一个‘度’,就是说要适当,要贴切。方才你说的,也既是词中说的,吟吾悲呀。怨呀,无奈呀,这些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花的任人摆布、暗气暗憋、无声无息的情态,我看均很适当。很贴切;而不能像你要求那样,让它如何去斗争?!而所谓适当和贴切,这也即是古人诗论里所讲的‘切’。所谓切就是要切物切事。李老师这首词填的正是体现了这个‘切’字。所以也应看作是一首上乘之作。” “我懂了!” 第七首是: 潇湘神花萎 作者:邵玉华 春已失, 春已失。 自羞晚景骨包皮。 日里苦熬风叹息, 凌宵深夜雨凄凄。 夏玉玲说:“邵医生这首同样很好!” 于春花说:“我跟你有不同看法。这花都皮包骨凋谢了,还好什么好呀?!再说邵医生现在还很年轻,怎么能立个‘花萎’的题呢?” “这你说的可就不对了,邵医生在这首词中写的是她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来表现一下女性生殖器官同样会逐步衰老的一种现象,从而警示人们要关心、爱护、体贴女人的花,永葆青春年华,而不是写她自已,一定要把女人和花分开,这样才能突出这次活动的主题!” 第八首是: 潇湘神花境 作者:刘瑞琴 狭谷长, 狭谷长, 傍崖寂寂似幽廊。 头上有泉常落雨, 身边悬井色金黄。 于春花说:“咱班主任老师这首我看在这八首当中算是最好的,你们谁也比不上!” “这一看你的确有眼力,我看刘老师这首词也很有造诣。其特点是:一意境美,让人看后能使你大有唐人司空图诗论《二十四品》中的‘高古’那种‘日出东斗,人闻清钟’的感觉;二是韵味美,正如宋人梅圣俞说的,‘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三是语言很美,全篇无一词一字不具有诗性的特点。四更重要是,这首词写的是花的环境,上面下雨,后面其味不可闻也,但诗人通过戏谑和调侃的语言却展示出了优美的意境。所以,应该成为这次竞赛的压卷之作!” “那当然!”后面有人说。 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东方红。 于春花不好意思地说:“东方红呀,方才我跟着夏玉玲对这几首词在这探讨了大半天,我有老大收获了!” “是嘛!那你也可以选个词牌子动笔试试填一填吗!” “不!我不想学填词,我想写歌词,但不知道你会长支持不支持我?” “你是啥意思吧?” “我想写一首《女人花之歌》,并且谱成曲,然后咱们学会再开会时,大家便齐声唱起来!” “真有你的!你搞吧,我不但支持你,如果你真正成功了,我还要奖励你个最精美的日记本呢!” “真的呀?” “军中无戏言!” “那咱俩得拉勾,不然我就不写!” “都说军中无戏言了,还拉什么勾?” “不嘛!” 两人拉了勾,有夏玉玲在一旁作证。(未完待续。。) 正文 73家中榻倚为哪个 路上智断是谁人 73家中榻倚为哪个 路上智断是谁人 盛夏的一天早晨,太阳刚爬上东天,空气便开始闷热,整个校园变得如蒸笼一般。 东方红和所有同学一样,从上午十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全身始终是大汗淋漓,手摸肉皮子都能搓出小泥蛋蛋来,尤其是去一号、上间操以及去餐厅,不管干啥,只要一动弹便自觉腋下、前胸和胯部总是粘乎乎的。直熬到了夜幕降临,下了晚自习一出教室才感到有一丝凉意。 东方红回到寝室,洗完脸,又用手巾擦了身子,顿时好个清爽。 刚想躺下歇息,有人推开门,迫不及待地喊:“东方红,你出来一趟,我和夏玉玲有事儿找你!” 东方红一看是张玉英,立即迎出去说:“你两找我有啥事儿?” 夏玉玲说:“我和张玉英来找你还是为我姨父摘帽的事儿,寻思一起去趟宋主任家,劳驾你张嘴透问透问她,你看怎样?” “都这么晚了,改日的呗!” 张玉英不管啥事儿,总是不系外地说:“什么改日的?!你早就答应夏玉玲的事情,都过去几天了,你一直也没去;再说大长夜,屋里睡觉又闷热的要死,去一趟既把事儿办了,又能散散心凉快凉快,有多好呀!” 东方红说:“也行,但就怕我宋姐不在家,……” “她今晚不在家,咱们明晚再去一趟;不然等周六再去,我和夏玉玲真有点儿等不起了。天天无数八遍地上课,能有几个周六?!” “那便去一趟。反正咱三个都年轻,腿脚都不值钱!”东方红说。 于是结伴而行。 路上。东方红如此那般地告诉夏玉玲和张玉英,见着宋主任一切看自已眼神儿行事。 夏玉玲频频点头。 张玉英说:“这话还用你说,我若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那我不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你总说你行,什么事儿我还少告诉你了?!” 三人说说笑笑来到了宋主任家。 一进大门,看屋里有微弱的灯光。 东方红便喊:“我宋姐在家没有?!来客人了!” 屋里没人吱声。 东方红在前,张玉英和夏玉玲在后,悄悄进了房门,在外屋透过中门门玻璃看里屋。有一男一女两人:女的坐着,是宋主任;男的背着脸大头冲下躺在炕上。 进里屋,宋主任站起来说:“方才我听是你东方红的喊声,咱家才吃过晚饭,正巧我又在拣桌子,没等出去接你们,你三个就进来了。快坐吧!” 三人挨宋主任坐下,东方红便看那背脸躺着的男人,其骨架与身梢很像公社一把手孙啸天。心里顿时一沉,却笑着说:“宋姐,请你别介意,我们又来打扰你了!” “哪有的话?!我欢迎你们来。可别外外道道的!” “不是的,如果我要外道就不来了!”东方红如是说,依然看着那男人。 “你倒快起来呀?!”宋主任用手推了推男人说。 男人哼一声。没动弹。 “是你姐夫,今晚又有点儿喝多了。真没个穷整!” 东方红说:“你让我姐夫睡吧!喝酒人都这样,咱家我爸也是。一喝点儿酒就要躺下挠骚,但有一样好处,我爸他从来不耍酒风。” “你姐夫也不耍酒风,他就是和酒亲,再就和炕亲!”边说边又推一把说,“这死鬼,就这德行,怎么推也不动弹一下,像死猪似的!” “宋姐你上炕拿床被,给我姐夫盖上点儿,别感冒了!” “不用!我这对他就好不错了,每次回来都给他小酒壶摄得子,要是给他盖被他更添脾气了!” “你别,宋姐,给他压上点儿!” 宋主任才上炕从被格上取下一床被,给蒙上了上身和头部说:“我的小冤家呀,东方红要我给你压上点儿,这回你好好睡吧!”一笑。 男人在被里大声咳嗽两声。 东方红看男人露着两腿和两脚,脚上穿着皮鞋,鞋带没系。才回身给夏玉玲递个眼神儿。 心里也正在划混儿的夏玉玲不免有些慌乱,勉强一笑说:“宋主任,我今天跟东方红和张玉英来登你家门不为别事,主要是代表我母亲专程前来向您表示感谢来了。”说完便起身走到地当中转回身面向宋主任立正站好,恭恭敬敬行九十度大礼。 宋主任忙说:“别别别!不是年也不是节的,好么样的你倒给我行什么礼呀?!”又转回身叫声东方红道,“夏玉玲给我行礼是不是因为酒鬼这些日子出息点儿了,她妈也不怎么受气了?!那也不兴行礼呀,我又不是外人!” “酒鬼出息点儿,宋姐你怎么知道的?”东方红问。 “我怎不知道?!昨天咱妇联开各大队妇女主任会,中泗河小邹都向我汇报了,说酒鬼变好了,还给他媳妇趴地跪下了,有没有这么回事儿?” “我听夏玉玲说过,属实是这回事儿。” “是!我姨父给我妈跪半天呢,我正好赶上,我妈拉他他都不起来,跪的可实惠了。” 夏玉玲就驾便将酒鬼如何变好以及好在何处详细说个明白,最后道,“毫无疑问,我这个破家之所以能有今天,全在宋主任的大恩大德,我老娘更是感激不尽,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让我无论如何一定登门前来道谢,我便来了。” “我倒是小事,当初定酒鬼——你姨父定为坏分子我只不过找张三求李四跑腿学舌而已,重要的是**讲的‘阶级斗争,一抓就灵’,有道是人心似铁。官法如炉,没有这个威力。你家也不会有今天。”宋主任俨然显出那种大领导的气势说。 “宋主任说的倒是在理,不过说一千道一万没有一个结恰人去办也不行。关键还是咱们迂着你这大好人了。”夏玉玲说。 宋主任一听这话脸上堆满笑容说:“你若说这个也倒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过你主要要感谢你的同学东方红,当初我是因为认识了她,才给你娘办的。” 东方红见机行事说:“我宋姐说的是,所以我们几个才特意来感谢你,咱们都懂得盐打哪咸的,醋打哪酸的;恳请宋姐能帮人帮到底,救人救个活才是!” “这我就不明白了,小妹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呀?” 夏玉玲便将母亲如何怕事情露馅——当初自已出证和母亲按手押以及能否摘下坏分子帽子的事情一应说个齐全。 “摘帽子?!这个可不怎么好办。当初给他戴上帽子容易,可要摘下来就绝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了。再说了,你能管保酒鬼他真就变好了,对你妈永远不再翻蝲蛄?!我看未见起吧!”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张玉英担心宋主任搪托,是把事情往后支。 “就这么说吧,想给酒鬼摘帽咱们往快说,也得一年以后——到过年的这个时候,还不准说就仔定行,还兴许不行。现在真两说着。” 东方红说:“一年?!还要那长时间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夏玉玲她妈在家不急死了!” “是,我妈不急死也得窝囊死。如果是一年的话。”夏玉玲顿时脸都白了说。 “我说一年其实是往少说了,**说,阶级斗争不但是复杂的而且是长期的。有些地主分子、富农分子、历史反革命分子的帽子怕是直到死也摘不下来,一年还算多呀?!” 几人一听傻眼了。 宋主任又说:“你们还不知道。现在上边正在整风,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借党整风之机。大举向党猖狂进攻,形势十分严峻;我们基层党内也有通知,全国基层特别是在文教战线上要开展一场声势浩大的反右派斗争,说不定你们学校谁会被定为右派分子呢!到时候对原有阶级敌人的看管就更得严格。所以想摘帽肯定不是容易事儿。” 独东方红眨巴眨巴说:“宋姐,你说的是全国的大形势是那样,但也不能把所有的四类分子都斩尽杀绝,尤其是这个酒鬼现在就已经变好了,这是个事实;并且可以视为你抓的一个典型,不是视为,我说错了,而真正是你亲自抓的变好典型;如果再能把他的帽子摘下来,这不但能证明我党对阶级敌人的改造政策具有强大威力,还能说明你们妇联的工作有力度,也体现出了你个人的工作能力。如果他的帽子能摘下来,这对你个人的进步肯定有好处。” 宋主任甚感欣慰说:“这个我倒从不过多考虑,不过我当你们几个也实话实说,当初酒鬼的帽子是戴上也可不戴上也可。从这一点上说,现在把帽子摘下来也不是一点可能没有,关键在工作,在疏通。” “既然能有一点儿希望,那宋姐你就费费心,给疏通疏通怎样?!” 宋主任眨眨眼睛,没有吱声。 “我东方红不会说话,你要疏通好了,是不也积德呢?!” 炕上蒙着的大被里又咳嗽一声。 “小妹你上嘴唇下嘴唇一搭说的轻巧,不是我积不积德,关键是公社一把手人家点头才行!” 东方红看一眼蒙着的大被,若有所思说:“宋姐你看那样行不,你多在点儿心,过后一旦看孙书记有闲空儿时,你透问透问他,看有没有可能,我求求你了。” “是,宋主任!你就替我舍个脸呗,我妈那天在家都说,咱们公社妇女会的宋主任真是菩萨心肠,张仙横批——有求必应,心眼儿可好使了!”夏玉玲好话说尽。 “也倒行,不是不行,但我得看他高兴的时候,我才能跟他说。” 夏玉玲喜形于色道:“那我就代表我妈先谢谢宋主任了!” 张玉英满脸堆着笑容说:“不怪夏玉玲方才说宋主任心眼好使,菩萨心肠,就听你才说的这几句话就证明你真是个大好人。” “宋姐。时候已这么晚了,既然你已答应和孙书记沟通。小妹我临行前望你能话复前言,千万别忘了。”东方红站起来。很不系外地强调说。 “你们放心好了,我这个人话说到哪,就能办到哪!”又回头看着炕上鼓鼓囊囊的被窝儿说:“她们三个就要走了,你还起来送送不呀?” 被窝里无有声响。 东方红边走边说:“宋姐,你别喊我姐夫了,让他睡吧!” 宋主任送到大门口,一一话别。 路上,只见偌大的苍穹漆黑一片,星斗满天。 张玉英深有感触地说:“我问你俩个。你说我们这人是不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都挤在这小小的地球上,你也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呢?” 夏玉玲说:“你说的是一点儿不假,就像我们三个跟宋主任似的,尤其是东方红总跟她在一起打连连,迂事还能互相帮助,东方红帮助她到各大队搞性知识教育,她反过来照着东方红的面子。帮助我解决我姨父的问题,居然还成了我的恩人!” “你说的也倒是,但你别忘了,宋主任背后还有个孙啸天呢!从今天的情况看。孙啸天跟宋主任关系很不一般,夏玉玲的事儿若是没有孙啸天怕也是不行!”东方红笑着说。 张玉英懵懂说:“方才你说什么?!今天怎么还有孙啸天?!说得稀里糊涂的!” 夏玉玲说:“张玉英你没明白东方红说的意思,我倒是知道一点儿:头里我们一进宋主任家门时。我一眼就看见那倒在炕上的男人像孙啸天似的;当时我心里就划混儿,害怕的不得了。大黑天孙啸天怎么也蹽宋主任家来了?!” 东方红佩服地说:“夏玉玲你眼睛真好使,我从他的背影也看出来了。肯定是孙啸天;但我当宋姐面没好意思说,一旦说了就像我不知道好赖似的!” “你两个说什么?!不是宋主任的丈夫吗,怎么又变成孙啸天了!”张玉英依然懵懂说。 两人便笑,夏玉玲说:“张玉英你心太粗了,肯定是孙啸天。” 东方红说:“你用心好好想想,以前我听我宋姐就说过,她丈夫在辽阳城里银行上班,每到周末才能回家来,今个既不是周六也不是周日,她丈夫根本就不能回来;那个男人要是她丈夫的话,那可真是活见鬼了;再说宋姐说他喝酒也是瞎扯,咱三个谁闻她屋里有酒味了?!” 张玉英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和呀?!这一看我真是心粗,那孙啸天在我们和宋主任说话时,他在被窝里咳嗽一声是啥意思呀?” “我也怀疑他咳嗽,多办他是不同意摘帽的事儿,才给宋主任递个哑号;而宋主任答应咱们同孙啸天沟通,其实是搪塞,掩盖他俩之间有猫腻,事情还真两说着呢!” 东方红摇头说:“不一定,我看摘帽的事儿十有**能解决,只是要过一段时间,因为我宋姐已经露出话了,要一年以后。” “时间长我不怕,我和我妈任可等;就怕等也不行,到时候帽子还是不能摘下来,我妈和我姨父不是傻老婆等苶汉子了!” “我看也是够呛,不说别的,单说宋主任方才话里话外都透露出来了,阶级斗争,一抓就灵!说什么讲话,像治病吃药一样,能说病治到半价就不治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所以想给酒鬼摘帽不说是痴心妄想,我看也差不多少。” “你看哪去了?!我估计如果在这一年之中,假设孙啸天的工作没有变动,仍在这公社工作,并且还做一把手,摘帽的事情肯定能行,我倒不是给你夏玉玲你打保票!” “是吗?!那你说说看!”夏玉玲说。 正说着,已到了一三女寝室门口,三人便来到大柳树下继续聊着。 悠地吹来一阵凉风,几人甚是轻爽。 张玉英接着夏玉玲的话茬儿说:“东方红你快说吧,可你怎么说我看也是白说,不信我先放个屁在这撂着,跟你东方红打个赌,咱们一年后看!” 东方红说:“行,打赌就打赌,打赌到时候我也能赢!这里我要说说我能赢的道理:首先,方才张玉英说了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的话,这个肯定不假,可是政策是要靠人来执行的。以给酒鬼戴帽为例,当初如果没有我宋姐和他背后的一把手孙啸天,光靠我们三个在屋子里就是空想八天八夜,恐怕也是徒劳的。而现在摘帽也是一样,不管难度有多大,也不管形势如何严峻,只要手中握有权力的孙啸天他诚心诚意给咱们办,那就毫无疑问是可以摘下来的。你们说是不是?” 张玉英仍不赞成说:“孙啸天若是诚心诚意办那还说啥呀,问题是孙啸天方才在被窝里都咳嗽一声了,这便意味着他不想捋咱们这根儿胡子,酒鬼的帽子怎么能摘下来呀?!再说这抓阶级斗争的事……” 夏玉玲心急火燎打断张玉英话头儿说:“是呀,我看张玉英说的对,实在不行,我回家和我妈说说,把事情先放下吧!” “夏玉玲,谁灰心你也不能灰心!”东方红转而又对张玉英说,“你说抓阶级斗争怎的?!按说他孙啸天是名符其实的党委一把手,他的职责就是抓阶级斗争,可他却偏偏跑到宋主任家去八大扯,这又做何解释呢?!” 一句话说的张玉英闭口无言,但须臾又说:“那是他俩得意那口儿,天生就有那神累!” “我看也是,这个孙啸天真是个老老不知道好赖的东西!”夏玉玲附和着说。 东方红顿时笑了说:“你俩这就说对了,正因为他俩都有那口神累,才给我们解决酒鬼的事情提供了有利条件。……” 两人都问:“此话怎讲?” 东方红说:“你俩听我根据大家在课堂上所学过的知识慢慢来解释这个问题:著名的道教创始人老子曾说过一句名言,道法自然。意思是天下万事万物都要尊循着这个道——事物的规律性而向前发展的。孙啸天也是一样,虽然他不是什么显赫人物,但他身上担负着替天行道的职责;同时他还有你们说的那口神累,也就是他有着他个人不可告人的欲求,并且还要处心积虑满足他那口神累,实现这个欲求。于是他开始行动了,一面堂而皇之高举着道的大旗招摇过市,一面捕捉和寻找满求神累和实现欲求的对象和契机,一旦条件具备,他便一边在履行职责的同时,一边迫不及待并且肆无忌惮地一幕一幕地去表演令他心动的那部活剧来。尽管无人观看,其参演人员依然表现出极度忘我、欢娱、激越的情态,并且**迭起!但在这时,他却始终没有忘记他身上的职责。就是说他具有两重性,或说是两面性。换句话说,场场表演的是以双簧为形式、以他个人的意志和私欲为主要内容的人生活剧了。这个时候,原来主宰一切的道便失去了威力,显得很苍白,甚至为其原本实施它的人的私欲服务了。解释到此,再联系我们关心的宋主任和孙啸天两人做深入一步的解析:到这时的宋主任已是今非昔比,士别三日,不可刮目相看,处处显得趾高气扬,大有武则天的气势;而孙啸天已是低三下四,附首贴耳,言必称是是是或喳喳喳了!毫无疑问,这时也给我们带来了充分的余地,既是提供了活动空间!你俩听明白没有?” 夏玉玲顿时精神起来说:“这一看我们只要盯住宋主任,我姨父摘帽就十拿九稳了呗?” “我看差不多!” 张玉英问:“如果是这样,那还用不用等一年后呢?” 东方红笑了说:“这个我说不好,因为我不是算命先生,也许要一年后,还许半年就能解决呢!”(未完待续。。) 正文 74英姐一言便中的 红妹百思仍迷茫 74英姐一言便中的 红妹百思仍迷茫 东方红期末结业考试各科均获五分,实现了满堂红,深感欣慰。夏玉玲除几何和历史得四分外,其余都是五分,尽管不尽如意,亦还可以。张玉英三科满分、三科四分、四科及格,虽然名次排在全班倒数第七名的位置上,对她来说却是意想不到的,同样很高兴。 一考完试所有同学便很宽松,东方红、张玉英与夏玉玲几人又到一起南朝北国地聊天,聊着聊着便聊起了私事儿来。 东方红问张玉英:“不大离儿你还抚摸自已不?” 张玉英脸红却并不忌讳说:“这一看你当会长真是思想开通了,我抚摸不抚摸你还用问呀?” 夏玉玲一旁说:“你问张玉英,那我问你东方红抚摸不?” 东方红脸红说:“我就有一次,是在去一号时碰了一下,从那以后就再不了!” 张玉英手捅脸蛋儿说:“你说就一次,谁信呀!” “不信就拉倒,”东方红淡淡地说,转而又问,“夏玉玲你呢?” 夏玉玲小脸刷地红了说:“你别总问那废话,我碰不碰不用你管!” 张玉英故意气东方红说:“寒碜不寒碜?!叫人家夏玉玲好一顿呲啦啦!” 东方红笑得很好看,说:“你气我我也不生气,咱有脸,下回谁我也不问了,免得再挨狗屁呲!” 有同学进来,三人不是挤眼儿就是伸舌头。 暑假马上就到了。 东方红与张玉英约定下午一时回牤牛屯家里。 吃过中饭。东方红在去一号解手时,从一个毕业女同学嘴里得知。学习尖子李树青参加升学考试考的很好,便想在回家前能见上一面。问问李树青临阵的状态如何,从中吸取些经验与教训,以利于二年后自已的升学考试,做到有备无患,也能取得好成绩。可是找了一溜十三遭也没有找到,索性便直接去找他的班主任老师,才知道李树青昨晚就回家了。便有些失意,也很是无奈。惆怅之中忽然又想起了很长时间不曾见到的高堂二老以及甚为想念的花姐和她的小儿子毛猴。便打点行装,背起装着暑假作业和给毛猴买的零食的书包。拎起塞满脏衣服的网兜,与张玉英上路了。 路上虽然天气炎热,两人还是有说有笑地边走边玩。不一会儿便走得满脸汗水,就进了路边麻地里,掐两个大麻叶遮在头顶上。走着走着,又看道旁的野菊花好看,两人蹲下各自掐一朵拿在手上观看,便想起了学会那次填词吟咏女人花的事儿来,两人就下鼻子不仃地闻那野菊花的香气。这时一个怀孕的小媳妇迎面走来。脸上长着特别显眼儿的蝴蝶斑,步履沉重地彳亍而行。须臾又经过一片高梁地,棵棵顶部都已秀穗打苞,尤其是乌米肚上头长着的长叶。如小旗儿一般拧着劲地挺向天空,整个很像那孕妇鼓起来的肚子,显出了旺盛的生机与无限的活力来。便回头看一眼那走过去的小媳妇腰肢向后倾斜的背影。两人捂嘴嘻嘻笑了一回,并产生无限遐想。继续前行。无意之中又看路旁有两只瞪着绿豆眼睛的青蛙,一动不动地正在交配。同时又见两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花蝴蝶在青蛙头顶上盘旋起伏。似有灵性地观看与戏耍,迟迟不忍离去。而那两只青蛙不理不采,只顾着行着它们的好事。这时,东方红便想起了那未能见上一面的李树青来,他歪个脖子扛的旧行李连洗都没洗,里面肯定是湿淖淖的一股酸味,如果这样从辽阳坐火车到沈阳的建工学校,上下火车扛着挨累不说,晚上睡觉时得怎么盖在身上呢?!…… 这时,张玉英忽然说:“哎,东方红,我问你,你和西门光辉现在处得怎样了?” 正在想入非非的东方红一时没听清,便问:“你说什么?” 张玉英又重复问一遍。 “我说张玉英!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烦他都烦吼吼的,可别提他了!” 张玉英却丝毫不生气说:“你别那样,咱俩是多年的交情,我是关心你,才问你。” “以前还勉强凑合处,现在有点卡叉了。” “怎么卡叉了?” 东方红便如实说了那次口角的经过。 张玉英才说:“我就估计你俩能有这么一天!” “那你以前为什么没有指点我一下?” 因为那时你们处得火热,有数的,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座婚!” “现在你总可以对我说了吧?!你说给我听听。” “他这个人往近说不认识真假人,往远说,久后他是个心术不正并且是个帮虎吃食的人!”张玉英具体讲了西门在第一次和自已谈话时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所形成的不好印象。 东方红高兴说:“你说的对透了,但这话你要早和我说就好了。” 很快,牤牛屯便到了。 进了家门,东方红见了父母,如实汇报了期末各科考试成绩、尤其是早前数学竞赛获得冠军以及组建女性知识学会等等情况。二老甚为满意。东方宙特别是对女儿当上学会会长、并且还搞了女性生殖器讲座,同时还能延伸到各个大队甚为高兴,大加赞赏。 这时,花女领着毛猴进来。东方红立即拿出了几个苹果、一捧糖球送给毛猴。喜得毛猴忙叫小姨,说毛猴想小姨了,扑到了东方红膝下,抱住了大腿。东方红悠地抱在怀里,又是亲嘴又是看小**。 而东方宙这边依然关心着学会的事情,问女儿:“小红小红,你们的讲座何时能轮到咱牤牛屯来。能不能往前排排呀?!” 东方红便不好意思起来,直门说:“你看我这个臭脑袋。怎么就忘了这事儿了?!” 父亲说:“你看你这小人,有这好事儿怎不先想到生你养你的家乡呢。还是精神头不到!” 母亲刘敏便说:“我女儿刚放假回家来,你当父亲的,别没深拉浅地说她!” 花女一旁像着东方红说:“讲座现在没轮到不怕,公社妇女主任不会把咱大队忘了,咱们是好饭不怕晚!小红妹子,我说的对不?” 东方红尴尬起来。 刘敏接过说:“你说的对透了,我没少品,我干女儿除非不说话,可一说起话来。就没有不对的时候!” 东方宙说:“那是一点不假!” 正在谈的火热之中,有乡亲来诊病,花女便坐下给诊脉。东方红惊喜道:“怎么我花姐居然能切脉了呀?!” 父亲喜滋滋地说:“你花姐她不仅会切脉,望闻问切都行,还治好了咱大队几名患者的妇科疾病呢!” 东方红便大模大样说:“我最近几天下边也赤白带下,花姐你晚上好好给我看看。” 花姐一边切脉一边点一下头。 不巧,东院的小石头来了。 东方红马上说:“小石头,你姐不也回来了吗?!你怎么不在家看她,反倒跑这来了!” “我是看你红姐来了。” “我有啥可看的?” “你长的好看!” “是吗?!” “嗯。从前你就好看,现在比从前更好看了!” 东方红开心笑了说:“你真没出息,竟说这种话;你长大可得好好念书,外面长好看的姑娘有都是。不念好书就说不上媳妇,得打一辈子光棍儿!你听着没有?” 小石头又嗯一声,跑了。 东方红跟出去到院子里。拉住小石头手问:“让红姐问问你,你还摆弄你的小**不?” 小石头脸红了一声不吭。 东方红想说如果你再摆弄。长大就会阳萎,但难以启齿。便说:“你千万别那样了,不然就会生病的!” 小石头点点头,撒鸭子跑了。 东方红回到屋里,只见花女正在包着十来付的大汤药,每五包为一提,并将两提药交与病人,病人算账付钱告退,花女送出门去,须臾回来。 不用说几人又接着聊了起来。 东方红一高兴便想起了以前夏玉玲有一天清晨想投河自杀继而在太子河渡口所作的那奇怪的梦来,便对花女一一如实讲了,花女和东方宙与刘敏都听得心慌慌的。最后东方红说:“花姐你说这是不是怪事,我和那院的张玉英在学校谁从来也没对夏玉玲讲过你妈我窦姨和你老婆婆——我姐夫李小虎他妈被丈夫李虎硬逼上吊的事情,可夏玉玲偏偏就梦见她两个来了,你说招人笑不?!” 花女既疑惑又惊喜地说:“我不管招人笑不招人笑,我倒要问一句你小红妹妹,你那个姓夏的小同学在梦见我妈时,我妈还打听没打听她女儿我呀?” 东方红摇头说:“这个夏玉玲可没说,不过我窦姨肯定是没打听你,如果打听了,夏玉玲就能当咱们讲出来的。” 刘敏说:“干女儿你可别拿棒子就当针了,小红和她那几个同学都是小孩子,连正当相主说话都一点边没有,更不用说唠梦中的事情,更没场听去了!” “我妈你怎么也能这样说呢?!你要不信你自个女儿说话还未尝不可,但不该不信夏玉玲话,人家可是个准称人!” 东方宙说:“你娘俩别瞎争争,你们听我说:这种事情有学者讲,那叫心灵感应,不过那都是表现在至亲之间,比如父子父女或是母子母女不在一起的时候,那边孩子突然出了点儿什么意外,这边长辈心就嗄噔一下;但像我女儿讲的她同学在梦中出现的这种事情,我还真头一次听到,的确是有点儿蹊跷!”说完还直晃头表示难以理解。 刘敏说:“连你爸都不能解释,那这页先掀过去,咱们再唠点儿别的什么!” 东方红便问花女:“那你公公那老不死的现在活的怎么样呀?” 东方宙便笑了。 刘敏说:“李虎和媒婆原来过的还挺滋润的,现在多少差点儿了。” “怎么他和媒婆现在臭了?”女儿问。 “臭倒没臭,只是李虎神经也有点不好了。总是神叨叨的,不大离儿还笑。笑的挺吓人的!”刘敏说。 “那他是活该!” 花女说:“我小红妹子说的对,他神经不好真是活该;才刚儿不还唠那个夏玉玲说的话吗。小虎他妈的魂灵正在那边勾着他老不死的李虎呢!” “是,夏玉玲真是这么说的。” 刘敏便看看外头日影说:“时候不早了,你们唠吧,我得给我女儿做下晚饭去了,小红你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行,不行就蒸一大碗鸡蛋糕吧!” 东方宙说:“给我女儿蒸一碗鸡蛋行,她寒太大,不然不能赤白带下,多吃点儿鸡蛋好补补身子。” 刘敏说:“那就蒸三碗。小红一碗,干女儿和毛猴两人一碗,再给你爸蒸一碗。” 花女说:“蒸两碗就行,我不太爱喝鸡蛋糕,有时一喝上就拐了拐呆的。” “那怎么能行?!你和小红都是女儿,给她蒸就得给你蒸,再说还有大外孙子毛猴呢,他岁数最小,不给谁蒸也得给你娘俩蒸!”说完便从柜子顶上拎起鸡蛋篓去到外屋。只听一个一个地磕着鸡蛋,并用筷子啪啪地搅着。 吃过晚饭,东方红来到厦屋想让花女诊脉,花女正在哄毛猴睡觉。便说:“你别着急,咱姊妹俩先唠唠喀,然后我再给你切脉。”便继续拍着毛猴说。“这一阵子学校那边有没有啥新鲜事儿,给姐讲讲。让姐听听!” “别提了,新新事儿还真有。方才在上屋我就要说,但怕吓着我爸我妈,我就没敢说。”便将很久以前自已腾云驾雾飞到了上古社会,如何见到了那女部落长,一切细节都讲个明白。最后说,“这件事情在学校我都没敢讲,害怕领导、老师、同学说我嘴上说话没个把门的,就像个疯子似的;便一直憋在肚子里,正好今晚花姐你让我说有什么新新事儿,我便一五一十地讲了。” 花女顿时惊讶无比说:“怎么还能有这事儿?!你是瞎编吧!” “我真不是瞎编,你不信我都敢跟你起誓,我若是瞎编我就不是人是小狗!” “这可真怪事儿了!” “我也觉得是怪事儿,在学校我便想了好多天,也没想明白我怎么会这样?!” 这时,毛猴睡去了。 花女说:“再不问问你爸我干父怎么样,他懂得的事情多,对巧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我可不敢问,你若是问也得我开学走以后,你再问他!” “也行,那便等你走后的,我再问吧。” 花女说完放下毛猴,给东方红诊脉,并问了是否耳鸣,有否心跳气短等等,然后开了治赤白带下的药方——固冲汤: 炒白术五钱 黄芪三钱 煅龙骨五钱 煅牡蛎五钱 生白芍三钱 海螵蛸去壳四钱 杜仲炭四钱 茜草二钱 棕皮炭四钱 炒枣仁二钱 五倍子三分 (水煎服) 花女开完方子说:“天太晚了,这药方就先放在我手里吧,明天再到上屋抓药去。” 东方红问:“要去根儿得吃几付?” “三到五付,就差不多。” 药吃到第四天晚上时,果然症状完完全全消失了。 东方红嘻滋滋地来到厦屋对花女说:“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病好了!” “是吗,那就好!” “你可真神了!” “神也是跟你爸学的!” 两人一高兴,又闲聊起来,花女问:“你在学校自个没挑一个既念书好,长的还好看,缕顺窕窈的好小伙儿呀?” 东方红稍作思考,想先讲讲如今与西门光辉两人正处在半路途中相处得不死不活的情况;可又一想,讲了依然还是一点意思没有,弄不好提到那西门该死的名字还惹自已生一肚子气。莫不如把他压在心底下,更盼不得将他忘却了。便不禁唠起了李树青如何一表人才和品学兼优的一些细节,讲的津津有味。花女还没等东方红讲完。便说:“你若是真看上这个李树青了,那你就好好跟他处呗!” 东方红失意地说:“我的傻姐姐呀。还跟他处啥呀,人家都报考沈阳一个中专学校了!” “那有什么呀。只要在他走前,你俩个之间相互留下个话就行!” “没吗,我倒是那么想的,可一直没抓着他影,他早就回家了!” “等你开学再找他一回!” “花姐竟说笑话,我开学他不也开学,两人还不是一个学校,人家是在沈阳,我在乡下的背屯子。上哪再找他去?!” “那也不一定,他就不兴去你们学校取个那叫什么来着——录取什么来的?!” “那录取通知书!那更不可能了,录取通知书一般学校都直接寄到考生家里。” “你再好好想想,法子总会有的,只要你有心,两山到不了一起,两人总能到一起的。一会儿你睡觉就想想,对巧就能有个什么机会。” 东方红还真充满希望,开口说:“我信花姐你的话。一会儿睡觉我就想一想。” 果然,东方红这天晚上便想,一直想到了天亮也没想出什么能见面的机会来。 一晃四十多天的暑假过去了。 开学这天,张玉英提前两天便去第三中学东边的头台子大队的一个姨娘家串门。然后从那直接去学校,东方红便只好独自一个人成行。 吃过早饭,东方宙、刘敏和花女娘俩送东方红到大门口时。花女让干父干娘都请回,自已再领着毛猴送上一程。东方红便挥泪辞别了二老。在花女和毛猴的陪伴下继续前行。走到家房后无人处,花女叫声小红妹子说:“花姐告诉你一件事儿:两天前。我把你飞上天到上古社会的事情当干父干娘说了一回,二老开始都感到震惊,后来干娘说你是瞎胡扯,叫我别听你的,还说这孩子怎么能学成这样?!可干父不赞成,斥答干娘是顺嘴瞎噗哧,并说我女儿说话从来就没撒过谎,自个养的孩子自已还不知道呀!干娘便笑了说,我这个人知错便改,提起这事儿,我倒想起我一小那阵儿从古书上看到的‘籛铿即是彭祖,八百高年;许逊原宰旌阳,一家超举’,不但讲了彭祖高寿,还讲了许逊一家能升天。那时我就不太相信,认为古人也说大话,但从小红这次讲的看,足以证明古代能升天的许逊是真有其人!干父也高兴地接着说,刘敏你这就对了嘛,关键是咱们这些土老帽对中国武术一点也不了解,其中的奥妙无穷,换句话说这叫神功!干父最后还让我告诉你,你现在虽然还在学校读书,也要继续练好这武功,丝毫不能含糊,千万别荒废了!” 东方红喜出望外说:“花姐你回去时告诉我爸和我妈,我一定将二老的教诲牢记在心头,把中国武术的功夫真正学到手;只是差在学校同学太多,白天还一点工夫没有,要练就得半夜起来偷偷到外面去练还差不多。” 花女一听这话,便看路上,前后无有一人,两旁高梁地青纱帐起,就说:“哎小红,我已送你这么远了,这道上又很清静,你就手就比量比量,让干姐姐我和你小外甥看看行不行?!” “我比量倒是行,就是一上去便飞得很快,再不能同你唠喀了!” “唠喀算个啥呀,愿意唠等你下次回来时再唠,你马上就开始比量,让咱娘俩都能开开眼界,只是怕你身上背着书包,一飞到天上,会不会耽误事儿呢?!” “这点东西倒不怎么沉,飘轻飘轻的,我最多能带上去一百多斤重的东西呢!” “那你就试试看,干姐姐求你了!”花女哀求说。 东方红答应,亲了毛猴小脸蛋儿后,收腹运气,三下五除二,只听嗖地一声,便腾空而起,天上传来东方红的声音:“花姐,再见了!” 花女仰望天空,哎地一声答应,却是看不见东方红了。 地上的毛猴便问:“妈妈妈,我小姨哪去呢?” “你小姨上学了!” 毛猴哭了。 花女让毛猴快别哭了,一把抱在怀里,回到家中。(未完待续。。) 正文 75珍姐一语惊哪个 芳师几言气谁人 75珍姐一语惊哪个 芳师几言气谁人 单说东方红在天上自觉神清气爽,飘飘欲仙。所过之处白云朵朵,清风飒飒。一高兴便追忆起在期末考试前前后后与同学及老师相处的诸多情境中。不仅想到夏玉玲、曹珍、于春花,还想到学会顾问于芳老师、班主任刘老师和助自已一臂之力的邵医生,男生虽然也想到了西门光辉,不过只是一闪而过。更多还是想着那个高才生李树青,不知考试的最后结果到底怎样,能否考取沈阳建工学校,特别是对录取通知书,尽管自已猜测多办是寄到他家里,但还是盼望能有个万一,寄到三中母校去,并且最好李树青今天也能去学校取通知书,这样两人便能见上一面。想着想着,俯身向下一望,地面上呈现出三中偌大的校园来。东方红如同上次一样,在大餐厅的东大山降落到地面上。 东方红先到女寝室,看见不少铺位上已拾道得整整齐齐,室内却是空无一人,便打开自已的行李,铺好了被褥,稍事休息后,便想到教室看看多日不见的同学们。 初秋的校园里,艳阳高照,杨柳依依。 大操场上,虽然是刚刚开学,却如往常一样,很多男生和女生正在锻炼,有的爬绳,有的练双杠,还有的踢毽,并且都是那么活跃;两个蓝球场上,一个个蓝球迷生龙活虎,又蹦又跳,蓝球落地声和噼啪拍打蓝板声不时传来。 一进大门洞里,只见一个个同学你出他进。熙熙攘攘。不巧就看见曹珍和于春花正在仰头看着什么,东方红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曹珍。曹珍和于春花回头一看是东方红,便热情地打着招呼。东方红一抬头,望见了揭示板上贴着的一张大红纸上面分明写的是“高中及中专考生录取名单公告”。并且一眼便看见了李树青的名字,果然考上了沈阳建筑工程学校。东方红便故意半是开玩笑地说:“这些考上高中和中专的学生,说什么讲话,就算地豆搬家——滚球子了呗?!” 于春花边看边说:“那可不怎的!人家都毕业了,还来这学校干啥呀!” “一般的是不能来了,但也有个别的,比如那个高才生李树青,他因为头放暑假时他的行李卷没拿回家去。今个早上就来取来了。”曹珍说。 东方红假装说:“不能吧!他是个毕业生,在放暑假前谁不都把行李拿回家去洗洗,怎么还能现在才来取呢?!” “你不信就拉倒,我亲眼看见他从寝室扛个行李出来,正好我狭路相逢迂着他,咱俩还说几句话呢!” “那呀,他没说,他对他考上的这个沈阳建工学校满意不满意?”东方红感到只能问这样的问题方才稳妥,不但能防止别人猜忌自已。还能诱导曹珍说出李树青更多的情况。 “那他可没说,他只是扛个行李,歪个脖子和我说,你们还得二年才能毕业报考上一级学校呢!就说这么一句话。别的啥也没说。啊对,还有一句,最后他说声再见。我也说再见,他就去街上汽车站等汽车去了。” “是嘛。你们这叫匆匆作别,当时是早上的什么时候?” “现在说也就是一个半小时前吧!” 东方红装着继续看着录取名单。心想,我若去趟街上汽车站也许能见到李树青一面!便佯装从家来时带的这个月伙食费钱忘了放在哪里,要马上回寝室找找,便快步来到了街上。 镇上的汽车站其实就在大火勺铺门前,连个牌子都没有,地点确定往好说叫约定俗成,其实就是司机一个人说了算——癞蛤蟆打立正,一手遮天!从辽阳城里发来的汽车到站时,上车的乘客一律先上车后买票,因此上车的人个个挤得不亦乐乎,唯有膀大腰园的彪形大汉才能抢前钻进车里边,而瘦小枯干和体弱多病最后上不去车的,说不好听话,那你是活该,只好第二天再来一次重新往上挤。而这边塞满人的汽车一开走,所谓的车站便空空如也,只剩下几堆瓜籽皮和毛嗑皮了。 东方红来到车站一看,连李树青的影都没有,一问附近一个卖糖葫芦老头儿,说汽车刚才开走。东方红感到悔气,便面朝正东方向站定,暗暗在说:李树青啊李树青,我东方红今天特意当曹珍撒个小谎,才得以到汽车站来看你,你却早已走了。说来我们还是无缘啊,那就只好等到来世再相处吧! 离开汽车站,东方红想去供销社买卷卫生纸,买完出来时,正好看见学会顾问于芳老师。 东方红很是歉疚地说:“暑假刚结束,四十多天没有见到于老师了,本该给您施个礼,可这在大街上乱马人花的,我实在是……” 穿得很时髦并且笑盈盈的于芳说:“快免礼免礼,你我早已是姊妹了,咱们不讲这个,可别像有的同学上厕所见着老师刚从里面出来也施个礼,结果撞到了老师怀里,多不好啊!” “那样倒是差一点儿,但他(她)也是应该的!” “看你说的,应什么该?!”于芳上前拉了手说,“家里你父母都挺好呀?” “谢谢于老师的关心,我爸我妈都挺好的!” “我说的是真话,暑假里我若是不差腿脚懒,我真想到你们牤牛屯走走,和你聚一聚,顺便再看看你爸你妈有多好!” “那便等到哪个星期天的,我再领于老师去,到那我再让我妈给你做些好吃的!” “去我是真想去,那就再说吧。还有头放暑假那天,我就找你一回,结果去你们一六寝室一看,你走了。” “于老师当时找我有事儿吗?”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你和西门光辉同学两人之间的事儿,都过暑假了,你不生他气了吧?!” “我自已倒是不生气了,可心里总是觉得不得劲儿,就像系个疙瘩似的。” “那你可别价,我还记得人家西门同学在去年这个时候,有一天在半道上迂着一辆马车,不是救过你一命吗?!你忘没忘?” “那还能忘?!怎么西门又翻当起这事儿来了,他到底是啥意思呢?” “他倒没,是我想起来的,我认为对于你东方红来说,那可是件大事儿!说什么讲话,事情就怕颠倒颠,人心都是肉长的,反过来说,若是你救了他,他后来也是由于口角,他不答理你了,你心里会怎么想,一定会想到他是拿你的好心当驴肚肺了!” 东方红顿时不怎么是心事说:“于老师你这么说可不对,如果我同他还没相处,两人仅是同学关系,他救了我的命,我无原则的和他口角后就不理他了,这是我的不对;头放暑假前我和西门本来是在谈恋爱,他却硬耍大男子主义,没怎么的就拿我当他的小媳妇似的,继而他今天又提起救不救命的事情来,并且以此为要狭来强迫我,那我怎么也得违心地答应和满足他的要求呀?!如果我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就等于他拿他那偶然而为的义举来与我一个女人的感情进行毫无意义的交换,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爱情,天底下走到哪里也没有这种道理!” 于芳脸红马上解释说:“这话可并不是我说的,是西门同学昨天话赶话提起来的,但我分析他也没有你说的这个意思,只是盼望你们之间能重归于好,你千万别误解了。” “还什么重归于好呀?!事情很明显,是他不能正确对待我那天在中泗河和单巧云说几句话的事情,并且他还和我玩硬的,事后又不主动承认错误,硬是在彼此之间设置一道高墙,闹得现在谁和谁连话都不说。所以,我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要想重归于好,势必他得先把责任真正承担过去,拆除两人中间这座墙才行。不然真是连门儿都没有,我是铁心了!” “你说话小点儿声,别忘了这是在大街上,走道的有都是!” “听着我也不怕,本来吗,听着怕啥,又不是什么寒碜事儿!” “你可不能像方才那样说话,事情不是像你说的那么严重!” “怎么不严重?!以前他设的墙还没拆除,这又提出救人的事儿,分明这是找后账,扒小豁子,让他扒吧,扒我也不怕;你去问问他,他救我命一共值多少钱,然后我倾家荡产也都还给他!” “你可别说气话,你真要马上还还还不起呢!” “还不起也还,马上还不起,我还他一辈子总能还完了吧!” 于芳听了这话,感到解决问题并非易事,便说:“东方红,你正在气头儿上,街上又人来人往的,咱们这么的吧,等回到学校,你气消了时,我们再平心静气地谈。” “平心静气谈能怎的?!不还是这么个问题吗!” 于芳认真起来说:“东方红你不该这样和我说话,你得冷静一些。” 东方红一听,立刻现出笑容说:“于老师,不是我不冷静,是你代替不了他,我说的是真话,你千万别生气,可他西门光辉若是不能承认错误,我心中的这口气就顺不下去,你明白不明白?” 于芳点点头说:“那你先回学校去,我家里有个客人,得马上回去一趟。”说完走了。 东方红心便想:从今天于芳老师的谈话中,可以进一步证明,西门光辉心胸狭窄是确定无疑的!(未完待续。。) 正文 76宋姐说事情不禁 单姨抛心意难安 76宋姐说事情不禁 单姨抛心意难安 紧张的学习生活又开始了,没怎么样就过去了三天,明天又星期日。由于刚刚开学,学校和班级乱事很多,学会在这学期的第一次活动,东方红与副会长曹珍初步商量个意见,想安排在九月下旬举行。并由东方红再分别向张玉英、夏玉玲两名副会长以及顾问于芳征求一下意见。 此刻刚好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班级集体没什么活动,东方红心情好不宽松,便想去找张玉英和夏玉玲。自从开学以来与她们两个虽然在上课间操以及去大餐厅吃饭时老远瞅着过几次,却由于你看见她她却没有看见你,再加上匆匆忙忙的,始终没有个说话机会,便迳直到二三女寝室去找。 一进屋,正好两人都在。彼此热情寒暄,又搂又抱,并互自打听和问候了双方老人。东方红便将学会活动的事儿说了,两人都表示同意。然后又扯起了家常里短,东方红当得知了夏玉玲母亲与酒鬼相处得依然挺好,便说:“你姨父,我总叫他酒鬼,他摘帽的事儿我没忘,只是由于暑假前和开学后的时间仓促,我一直没得空儿去找我宋姐,今个是周末,正好有时间,我寻思一会儿就去趟公社,打听打听宋姐和孙啸天沟通怎么样了!” 夏玉玲喜形于色说:“我正要问你这事儿呢,那还用我和张玉英陪你去不?”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 张玉英接过来说:“夏玉玲,让东方红一个人去行。她到那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方才你不说你有几件衣服要洗洗吗。正好我也有几件,咱俩在寝室一块洗。一边洗一边等着东方红回来。” “那你俩就洗衣服,我这就去找我宋姐。” “怕是宋主任快到下班时候了,你去公社能看到她呀?”夏玉玲说。 “那不怕,公社若是没有她的话,我就还去她家找她。”东方红说完便走了。 一到公社妇联办公室,正好宋主任一个人伏在桌子上看着什么文件,东方红喊声宋姐,便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宋主任高兴地说:“我正好要找你,合计合计咱妇联下一次讲座究竟安排在哪个大队好!” 东方红马上想到了父母二老与花女的期待说:“这回去我老家牤牛屯所在的那个大队傅五道口门怎样?” “行呀。去哪都行,反正早晚都得轮到,那就定下来,你也算手在胳膊头,我满足你的要求!” 东方红说声谢谢又道:“宋姐呀,咱俩个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说啥你也没挑,这次我来不为别的事儿,还是上次我们三个去你家求你透问透问孙啸天给摘酒鬼摘帽的事儿。你找没找他?”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儿呢,找了,孙书记也说要等到一年以后,真让咱们几个猜着了!” “我可说是呢。就是夏玉玲和她妈还有酒鬼急得不行;孙书记要说得一年后,那他不是往后推呀?” “那可不是!孙书记虽然说一年以后,但他的态度却很明确。说到时候肯定给解决;有他这句话我们只好等着了。” “那是,不等着还能怎的。回去我就告诉夏玉玲你们的这个意思。” “你告诉她吧,但要嘱咐她一句。不要对外人讲,一定要保密,这涉及到阶级斗争的政治问题,别造成什么影响才好。” “这个我倒明白!只是等一年后,我心里有点儿不怎么托底!” “你别不托底,还有我呢,你尽管把你心放在肚子里好了!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你来我这一趟不容易,唠点儿别的吧!” 东方红若有所思说“那我再打听一下宋姐,你家姐夫最近从县银行回来没有?” 宋主任哈哈大笑说:“你这么一问我,我忽然就想起上回你在我家叫我给他蒙大被的事儿来,真招人笑!” “蒙大被有啥可招人笑的呀?” 宋主任抬头便看门没关好,有一道门缝,站起身前去掩上,回来坐下小声说:“小红,你知道那次被里躺着的人是谁不?” “不是我姐夫吗?” “不是你姐夫,他是老孙,你可千万不许对外人讲!”宋主任显出一派欣喜的样子。 “这种事儿我怎么能对外人讲,讲我不成混蛋了!可我不明白老孙是谁?” “哎呀,老孙是谁你都不知道,就是孙啸天呗!我背后见着他没旁人时,都叫他老孙。” “这回我明白了,宋姐你胆太大了!” “人没说吗,胆小不得将军坐,再说有老孙怕啥,他是一把手,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可说是一手遮天,有他挡着,我什么也不怕!” “那你也千万别对别人讲,只和我说说还行。” 宋主任点头说:“别人谁我也没讲,我只是相信你,因为你太明白事儿,又是女性知识学会的会长,思想比较进步,不然我不能对你讲这种话。” 东方红怕得厉害,胆胆突突地说:“那能行呀?!” “看把你吓的,有什么不行的?!我一点不害怕,姐姐我自打在外面有了他以后,我每天的心情挺好挺好的!……” “你胆直够肥的!” “再说你姐夫他不行,我不找怎的?!你当会长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你说我姐夫怎么不行?” “你呀小红,不行你还不明白呀?!不行就是不好使呗!人家老孙就行,像个大小伙子似的,到时候一点儿也不而乎!” “那你怎么不给我姐夫治一治呢?” “他说治也不行,怕治不好白搭钱。” “要治的话,咱家我爸是医生。他就能治这种病,治一个好一个。” “你可拉倒。一名二声的,多不好!” “我让我爸偷蔫来你家。神不知鬼不觉把病就看了。” 宋主任摇头说:“其实你姐夫是个小扣儿,心眼儿小的就像老娘们做炕上活儿使用那大针针鼻儿似的!他一心小,我就说了算,这样我不但在家里管你姐夫,在外面还要管老孙!” “怎么你还管孙啸天,他不是公社一把手书记吗?” “一把手我也管,但分什么事儿,凡是我向他提出来的,他得听我的;让不方才我为什么让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呢!” “这回我懂了!” “到时候他不给我办。我就不跟他睡觉,他连相就憋茄子了!” 东方红心里想,原来是这样! 天黑了。 宋主任说:“再不你到我家去坐一会儿,咱姊妹俩再好好唠唠,晚了在我那住一宿也行。” “我可不!” 宋主任摸出了钥匙,两人出来。 东方红在路上想:宋主任与孙啸天这也能算是人间大欲吗?!天底下这人啊,真是没场看去,和带毛喘气的差不多少!…… 次日早饭后,东方红去教室学习。刚走出寝室区小角门来到县道上。便看单巧云远远从街西头过来,东方红有心退进门里躲躲,又一想不妥,何必呢! 这时。单巧云走到跟前,东方红面带笑容叫声姨说:“我早便看你从西头过来了,我便站在这等你;姨。你今天身上怎么穿得肃肃静静的?” “我以前穿得太花,不用说让外人看不好。就是外女你看都有点儿炸眼,今个便穿素一点儿衣服来了。” “姨你是又赶集来了吧?” “今个可不是赶集。我是特意又找你来了。” 东方红明白单巧云还是为认干女儿一事而来,便说:“我欢迎你来,你看看咱娘俩是到咱们教室唠唠,还是到寝室唠唠去?” “我哪也不去,咱娘俩就在这疙瘩站着说几句话,背背静静的有多好啊!” “看我姨说的,这大马路怎么还背静,人有多多呀?!”“我是说马路上都是生人,进屋里竟是你们同学,磁碰头刮脸的,一点儿不得说话,就在这唠吧!” “也行!” 单巧云便说:“从打我上次从这走后,一回到家我就今个等你明个等你,心合计你答应我了,你仔定能去姨家,可左等右等,也没见你个人影,真气死我了。” “那些日子正是期末考试,我就没去上,接着就放暑假,我便回家去了。” “说的是!你听姨说呀,你不没去吗,姨心就想,你不不来吗,你不来我就还找你去,刚要动身,我就听咱大队那些在这念书的半打小子说,你们放暑假了,我就没来上!” 东方红很明白事理说:“姨来还是为认我做你干女儿的事儿吧?” “可不是怎的,姨想问你,这都快近两个月了,你想的差不多了吧?” 东方红撒起娇来说:“我姨你可别想一粗是一粗,咱俩本来处的就挺好,我姨一声你外女一声地叫得子,还认什么干女儿呀?!” “咱娘俩处的挺好倒是挺好,你也挺懂事儿,可越处姨怎么越觉得你不怎么懂事儿了呢?!” 东方红一听单巧云这样说,顿时真像亲生女儿那样连跺脚带急头白脸地说:“我姨你真没个穷整,我和你说的全是实话,就差没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可你还是撵子撵子的,你要逼我去死还是怎的!” “看外甥女说的,我稀罕你还稀罕不过来呢,我怎么会逼你去死呀?!” “那你就说点儿别的不行呀,非得竟说认我作干女儿的话呀?!” 单巧云一笑,只见一只手伸进衣兜里似乎摸着什么,不一会儿攥着拳着出来道:“别的说个啥呀?!上次姨就说领你去街上下馆子吃点儿啥,你说啥也不去;现在如果我再让你去,可这大清早上都刚吃完饭,你更不能去了。姨心里总觉得挺不过意的。” “姨你可别不过意,吃顿饭能有啥呀!” “不是一顿饭的事儿,我挂着咱娘俩能好好唠唠喀,说什么讲话,在一起近乎近乎。” “那姨你现在就唠呗!” “我唠你可别像刚才似的,一跳八丈高,气得不得了可不行,你得让姨把话说完。” “那你说吧!” “姨上次打你这走后,回家就直门合计你说你能去我家的事儿,便猜想外女必是有点儿心做我的干女儿,若不不能牙清口白说出要去我那的话来,姨心里可高兴了!一高兴便又想到你不跟我去下馆子的事儿,要给你做件衣服你也不量尺寸,心里可不得劲儿了,总是合计我这颗心怎么能让小红知道呢,合计来合计去,忽然就想到送你一样东西较比相当,你肯定能喜欢,今个我还真带来了,也算不上什么取贵的东西,你高低得收下。”便手急将拳头里的什么物件塞进东方红胸前插着钢笔的上衣兜里。 东方红惊叫:“我姨你干啥呀?!”便拔出钢笑,伸手摸兜里,可那物件小,还沉到兜的底部,费好大劲才取出来。原来是个闪闪发光的蓝宝石金戒子,东方红岂能收下,大喊,“姨!这可不行,我无缘无故怎么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呀?!”说完便要塞进单巧云手里,单巧云便紧躲,两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争争讲讲并撕拉起来,惹得过路的行人都在观看,可两人还是你推我搡的不拉倒。 累得呵哧带喘的东方红手里拿着戒子站下想了半天,才说:“我看这个事儿咱娘俩这么办,我先答应认你这个干娘,但这戒子我姨你得先拿回去。”又伸手送回戒子。 单巧云却还是不接,也在喘着气说:“你先别着急给我,我先听你把话说完再说。” “是这样,我认你干娘得有个条件,就是你从今往后在你们大队得要真正学好我才能认,并且我要看你一段,并且你在今后咱俩相处的一些事儿,你都要听我小红的。” “你不认就不认呗,怎么还能说你姨这话,这不是逼人吗!” “不是的,我听有人讲,你在堡子里晚上还往家招人,姨这个毛病不改,你让我怎么认你干娘呀?!”东方红近前小声说。 “这话你听谁说的?你告诉我,我不往死掏他(她)的脸才怪呢!” “你们大队妇女会邹主任亲口和我说的。” “那我回去肯定找她,我不能答应她,她凭什么背后坏我的名声?!” “你应该找她谈谈,但你不能和她干!” 单巧云寻思寻思说:“我找她还不行,真要找她,不把你装里头了?!” “姨你说的不对,人家邹主任大小也算个大队干部,从职务上说还正好管你,并且她这个话又是当着公社妇联宋主任面对我说的,咱三个也算是在研究工作,而不背后扯扯谁的老婆舌,因此你真要是找她,人家肯定不在乎,她更不能怕你;你得懂得我讲的这个道理!” 单巧云瞅瞅东方红没吱声。 “我姨这回你明白了吧,等到我认为你真正学好那天,我肯定认你作干娘,到时候再找几个人,在一起简单吃顿饭,你再把戒子给我。” 单巧云想了半天,感到东方红说的在理,便接过了戒子。 临走时,东方红说:“姨你回去时,求谁写个保证书,按上手押,然后给邹主任就行,或是给我也行。” 单巧云答应,一笑,走了。(未完待续。。) 正文 77才迂乡民说正见 又见村官道真言 77才迂乡民说正见 又见村官道真言 东方红原来感到:学会的活动不论是在校园内搞,还是陪同宋主任到各个大队去搞,或是将镇直属企事业单位女职工集中到一起搞,这些都好张罗,换句话说,虽然费点力气但不劳神,无非是牺牲几个星期日,耽搁点儿学习而已。让自已缠头和闹心的有三件事:一是于芳为其义弟西门光辉与自已和好的事儿不时就来追问自已;二是单巧云认干女儿的事儿,答应吧不是从心所愿,不答应吧单巧云就三番五次来找,关系实在不好处理;三是给酒鬼摘帽的事情,呛不住夏玉玲的破裤缠腿。而现在好了,自已对西门光辉态度早已坚定下来,和于芳也说的牙清口白,并且很长时间也看不着西门的影儿了,真是去了一块心病;对单巧云虽然已答应了认她作干娘,但自已话说的非常明白,得等到她真正改斜归正时候才能再商量,这她就不太容易,至少也得个一年二年的时间;而酒鬼摘帽的事儿,宋主任已说死要等到一年后才能办理。这既是说,差不多能有一年时间能让自已的心完全静下来,专心致志地搞好学习。事实果然如此,从这学期开始,东方红一认上头学习,闲乱杂事儿还真就一点儿没有,精神一愉快,一个月一个月地嗖嗖过去,不知不觉已到了第二个学年的最后时段了。 这天是个星期日。 东方红早饭后便到教室复习平面几何。对于她来说,平面几何这门学问相对其它各科有些难度,自从上中学以来。下的工夫就多,二年下学期依然如此。 到上午十点钟。东方红攻下书本上最后总复习题中最艰深的一道题后,便感到下边又有了动静。一时又无有卫生纸,想出去买,又打憷去供销社。因为在过去的一年里,与宋主任到下边搞了二十多场讲座,各大队的成年妇女差不多都认识她东方红,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到街上这个喊姑娘,那个叫小红,还有脸大的竟然直呼其名,也有叫她东方会长的。可以说弄得东方红应接不暇。比如有一天正好是个集日,一群在地摊上买针头线脑的妇女一看她过来,你也叫东方红,他也喊东方红,马上将她围个水泄不通。站在前面的又问这个又问那个;站在后面个矮的看不见便往前挤,高个的跷脚抻长脖子够着够着地往前观看。有时弄得东方红脱不开身,便耽搁了学习。东方红一看不行,从那以后索性很少上街。必须买的物品就求逛街的同学代买。这次买卫生纸因为情急,又是周末。多同学都已回家,只好独自一个人出来。 东方红一进供销社大营业室正门,只见柜台前不少农民打扮的妇女正围着营业员问这问那,一个在后面站着的半打婆娘粗声粗气地叫喊:“你们快来看呀。给咱们做报告的那个东方红来了!” 众人刷地回过头来,一个嘴快的便问:在哪呢,我怎么没看着呀?!” 那婆娘说:“你眼睛跑肚了是怎的。这不就在你眼皮底下站着呢吗!” 东方红笑着回答道:“我不是做什么报告,而是即席谈些个人体会罢了!” 一个说:“你别谦虚了。报告跟谈体会是一个意思。” 另一个说:“咱这些屋里人没什么文化,时常用词不当。还请东方会长多担耐才好。” 东方红很是感动,忙问:“,你们是那个大队的?” “咱们都是南头子北教场大队的!” “你们怎来这么多人,齐刷刷的!” 那个婆娘解释说:“这还用说呀,不就是听完你们的报告才都来买这好东西呀!” “你们这就对了!” “是!要不谁家以前都使用破铺衬挠子,塞进去,能堵住不淌出来,不弄哪都可是就行!” 东方红笑了道:“看这位姨说的,怪招人笑的!” 这时,柜台里的营业员叫东方红,让先买。 东方红点点头,谦虚地说:“还是让她们先买吧,得有个先来后到,我不着急!” 众人一听,个个相让,把东方红推到柜台前。 营业员嘻嘻笑说:“我也听过你的讲话,讲的真好,我们供销社有不少同志听的都眼泪吧嚓的!” “是吗?!” “可不?!你长的也受端详!” “谢谢你的夸奖!姐你怎么称呼?” 营业员报了名姓。 东方红买完卫生纸便与大家做别。女人们一看她要走甚是惋惜,个个回身赶忙送到门口,东方红回头与大家频频招手,并说:“你们都请回吧!” 众人说:“东方红慢走呀!” 东方红下了门前几层台阶,刚走到路边,后面便有人大喊,小姑娘你快站下。 东方红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粗声粗气的婆娘领着个小媳妇出来。近前一看,小媳妇长的瘦弱而又腼腆,低着头摆弄着衣襟。 婆娘指着小媳妇说:“她是咱家那院的,人长的还行,就是命不好。从打她一过门儿就受她男人欺负,非打既骂,还不管她例假来还是不来,总是要行那好事儿,她若是不应,那男人就下绳子捆住她两手,硬往上上。她遭不起罪,就想打八刀,可娘家那头爹妈不敢主意,让她任命。她就想投河上吊,昨天还真去河边上正往里跳时,就叫我看着了。我就劝她,可劝也不行,她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活着一点儿意思没有。说的我也没有办法,我便说,我也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妇道人家,倒是有点儿胆儿,可任嘛也不明白。不行我领你去镇上找个明白人打听打听,我意思就是找你或是找咱们公社的妇联宋主任。正赶上今个来买卫生纸,便领她来了。”婆娘说完便问小媳妇。“我才说的这番话对不对呀?” 小媳妇连连点头,抬头瞅一眼东方红说:“咱姊妹俩也是有缘。上回你去咱北教场大队做报告,我就看你是个挺开通的人,还什么都明白,求你给我拿个主意,救救我吧!” 东方红想了想说:“那你跟你男人还有点儿感情没有呀?” “若是有感情我能找你来呀?!” “你男人经常打你吗?” “经常往死打我!” 东方红又问那婆娘:“这位姐姐的左邻右舍都是怎么看的?” “背后都说是离了好!” “真若是这样的话,我意见可以离,不过最好能取得妇联宋主任的支持!” 婆娘高兴对小媳妇说:“你听着没有?”转而又对东方红说,“我不瞒你说,我认识一个小伙子。是我家里一个姑奶的叔伯侄子的一担挑的叔伯哥的表弟,跟我也算是有二厘五亲戚。小伙子诚得很,就是爱干活儿,得着活儿不要命地干,还不挑吃不挑穿。我寻思她离了后给她俩从中搭个桥儿,两人要都愿意,吃顿饭,就搬到一起,仔定能比原来的那个强。” 小媳妇一听。感到诧异说:“你这话我真还是头一回听着,你不该这时候讲,让东方会长不划混呀!” “我话说的虽然是早点儿,但我是为你着想才说的。” “若这么说那还差不多。你们一定不能先斩后奏干违法的事儿,但婚姻法有规定,只要是双方的感情破裂就可以离。结婚自由,离婚也自由。” 小媳妇小嘴抿抿着乐。跟婆娘去了。 东方红刚往回走,后面又有人喊名字。 回头一看。原来是中泗河大队的邹主任。 “我邹姨什么时候来了?” “我来有时候了,去趟公社向宋主任汇报一下咱大队妇女工作情况——主要是经期保护方面,我们大队百分之百育龄妇女都使用卫生纸了,宋主任一听可满意了。我刚刚汇报完事儿,才从她办公室出来,就看见你了。” “那挺好啊,说明邹姐你抓的好!” “还算凑合吧,总不能让你跟邵医生白讲一回,你出来干啥,是闲溜达吧!” “哪里,我也是买卫生纸,又来事儿了!” “是吗,那你垫上没呢呀?” “早上垫上不点儿纸,不过还赶趟,回学校再换不迟。” “可别换晚了!但这倒不用我操心,说来你这个学生可不一般,竟能组织成立女性知识学会,还当会长,什么事儿都明白。也包括我在内,我也总买卫生纸,有钱一定要花在刀刃上,我和咱家你姐夫说好了,任可不打酱油,就是吃咸盐也得给我买卫生纸。他说行。并且有一天晚上他还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卫生纸多软乎,擦哪也不拉肉皮子。你说你姐夫说的是不怪招人笑的?!” 东方红脸红说:“招人笑是招人笑,但也是大实话!” “他还有更可笑的事呢!” “还有啥可笑的?” “他一看咱们来事儿用卫生纸,他也用起卫生纸来,可他用卫生纸是大便完事儿擦屁股,吃完饭还用它揩嘴;以前可不是这样,从打我跟他结婚后,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他饭后嘴上一有点儿油水时,他就下袖头子来回抹几下,可气人了。” “这回他好呀,连生活习惯都改变了!”东方红忍不住笑说。 “你笑啥?” “我笑你把几件事儿连在一起说了,……” “我明白了,可我说的也是大实话,他真的是吃完饭就擦嘴!” 东方红更是笑起来。 “你可别笑,我还要告诉你呢,咱大队那个单巧云现在真是比过去学好了!” “你这话说的靠实吗?!” “肯定靠实,我一点儿不说慌话。你还不知道呢,去年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特意亲自偷蔫越墙头儿到她家扒窗户观察她好几个晚上,真是学好了!” “那我也得再看她个月其程的,不然不能认她干娘。” “这个事儿我知道一点儿,不然我不能晚上亲自去堵她,说什话讲话,我得向你负责,因为你我都是正经人。不过,你再看一段也行,但我看不看也行,现在你认干娘差不多了。” “是吗?!可我怕她再有反复,一有反复我肯定要跟她吃挂烙儿,一名二声的,我犯不上!” “你这话我明白,可咱俩都是为了改造一个人!什么事儿都要适可而止,你要是信我话,我看不用再等到了。” “邹姐你这话的意思是……” “这你不懂呀?!单巧云为给你戒子你不收的事儿可窝老火了,合计你肯定是认为她的钱不是好道来的,脏,成天都睡不好觉。” “她知道吗?” “怎不知道?!她比猴都尖,什么事都明白;依我心,你就让她张罗马上吃顿饭,到时候我也去,再不把宋主任也找来,咱俩算是证人,饭桌上把什么话都说明白,然后你叫她声干娘,她好把戒子给你戴手上;完事儿你上你的学,隔三差五再去看她一次,这边我再替你看着她点儿,你好能放心。” 东方红想想说:“那就到秋后吧,现在我正在准备期末考试,一点儿工夫没有。” “秋后不晚点儿呀?” “不晚,有数的,好饭不怕晚!再宋姐你回去时,告诉我姨一下,别让她再为戒子的事儿上火了!” “好了,你这边还要复习功课,那我就回去了,有事儿再联系吧!” “行!”(未完待续。。) 正文 78西门夜来告歪状 东方昼返道真言 78西门夜来告歪状 东方昼返道真言 转眼又到二年上学期期末的一个周日,东方红为了考出好成绩,仍然没有回家,继续复习功课。 吃过早饭,东方红先回寝室洗了两件衣服,然后刚抬腿去教室,走得一脸汗水的花女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 东方红问:“花姐你怎么大清早就跑来了,是赶集吗?” 花女看屋里还有别的女生,便说:“我哪是赶集,你家的诊所有几味中药用没了,干父打发我到药铺再进些,顺便就先来看看你!” “那我陪你去一趟,正好我还要买一瓶钢笔水呢。” 两人出寝室,花女看四下没人,神鬼兮兮地说:“我看屋里还有别的女生,我就没敢说真话,我不是来买药,是特意找你来了。” “家里怎的了?!是我爸我妈他俩谁……” “你想哪去了,干父干娘怎的也没怎的,是你那个同学西门光辉昨下晚儿跑咱家去了,干父让我起大早来找你,让你务必马上跟我回家一趟。” 一听西门光辉竟敢背着自已半夜登家门,东方红顿时很是反感说:“他怎么跑咱家去了?!我跟他早在去年冬天就不再相处了了,这一看他还是没死心,赖皮赖脸的,这个小伤门旋儿才不是物呢!” “你可别提了,昨晚吧,那小子慌里慌张一进屋,干父干娘也包括我,还真以为你又回心转意了呢!” “他到咱家究竟干啥去了?” “先别问了。你马上收拾收拾东西,好跟我一块走。路上我再和你细唠。” 东方红寻思寻思说:“我真不想回去见他,那么的吧。花姐你回去让我爸我妈把他从咱家撵出去算了!” “不行,是干父让你回去的;若撵也得咱俩到家后,你亲自撵他出去。” “那行!” 东方红说完,什么东西也不拿,和花女上了路。 两人没走几步,花女便说:“昨晚是顶日头刚落地——眼擦黑时那小子进屋的,干父干娘就一愣神儿,他便来个自报姓名,说是你的要好朋友。还管干父和干娘叫姨父和姨母,然后利利整整地给他两分别行个礼儿……” “他行礼肯定是刘备摔孩子——刁买人心!” “是吗?!怪不得头行礼前还要给嗑头呢,干父干娘说啥没让他嗑。” “那更是刁买人心了。” “你听我说呀!然后干父就问他,怎么只你一个人来了,咱家小红呢?他就说,从学校出来时,本来是两人一起走的,可刚迈步,有同学就来找他。说学校的艾书记找他要说两句话。这时你就说,艾书记找你,那我先走了。他便说,若走你就慢点儿走。艾书记说完话我后撵好能撵上你。还当干父干娘说这么一句,说你小红特任性,本来应该等他说完话一起走。可你偏不,像急屁猴似的。尽管这样,他对你从来不是一般见识。不管什么事儿总是有点儿让份,……” “他说这些全都是勾大天,昨晚上我连看都没看见他,他倒编的月般园儿;实实在在说,我开始跟他相处那阵儿认为他还真挺实惠,就是心眼儿小点儿,可后一天不如一天,特别是现在怎么学成这样,人真是没场看去。姐你接着往下说。” 花女点点头说:“这小子讲到这,他然后又说,艾人和他说完几句话后,他就上路撵你,可怎么撵都没撵上,还出了一身汗,他就合计你会草上飞,他就是跑也不能撵上你了,便有点儿泄气了,自个擦擦汗,然后慢些往前走,寻思反正到牤牛屯你家里能看到你,结果到家一看,家里连你的人影儿都没有!他讲到这,就在屋里转圈打抹抹,并念佯儿对干父干娘说,你家小红上路后也许是因为有啥事儿抹回学校去了,再不就是在半道上等着我时,想跟我闹着玩,钻进高梁地里藏猫猫去了;不行,我得返回到学校去找找她;干父说,你别着急,刚进屋怎么能返回去,等等再说;他就又说,再不我去半道上迎迎她。他虽是这么说,却是不出屋来,还是在屋地上来回转圈,嘴还直门说要迎迎你迎迎你这番话,重复了好几次。干娘心眼儿实,叫他一句大外甥说,你别出去迎小红了,她若是跟你闹笑话,再过一会儿她还许能回来呢。他听干娘这么一说,他就坐下了,嘴里直门念道,这东方红是怎么回事呢,明明说是领我一起回来,结果到现在反倒没见着她的影子!这时,干父说,我女儿没回来也不怕,咱们就先一边唠喀一边等她吧!我问外甥你一句,你和咱家小红相处到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这小子说,相处得还是挺好的。并且他还说,他救过你一命的事儿——还是刚上学那阵子,你俩走道时马车毛了,他上去一把就把你推到道边上了,才得以活命,怎么来怎么去的讲了一通。……” “这一看,他还是扒小豁子;可他要是和我扒还行,不该大老远去找我爸我妈扒,更说明他对我还是没死心!” “他没死心是定下来了!你还听我往下说,然后他和干父接着说,从那次救你命后,他才跟你相处;他又说,事情很明显,我要是对她不好,当初我不救她好不好!干父说,你救她的事儿我知道一点儿,但我听小红说,后来因为不合性,你两就臭了,有没有这回事儿?他说臭倒没臭,就是口角一回,然后他就说口角的原因,说是你去一个大队和一个妓女说话,并且你还当好事儿连说带笑地和他显白。这时干父眉毛一竖问他你说什么?他就又重说一遍你同妓女说话的事儿。干父一听这话,当时就气的浑身直哆索,可他还是往下讲。讲他不赞成你同妓女说话,还不是了心事。老大不高兴,便说你几句。你就打他个大嘴巴子。他却捂着嘴巴子没还手,也没怎么生气。最后他说,臭肯定是没臭,真要是臭了,我也不能跟你家小红来登门见你们二老双亲呀!说完这句话,他还是抬屁股要近回学校找你。干父干娘就不让他走,他才住了一宿。……” “我妈让他在咱家哪屋住的?” “在诊所那屋,就他一个人在那住。” 东方红寻思寻思说:“我听花姐你说他提我跟妓女说话的事儿,我才明白他去咱家不光是扒我小豁子。更主要的他是向我爸我妈告我的状去了!” 花女说:“小红!干姐倒不是说你,你倒答咕一个妓女干啥呀,再说你上次回家时为何不把这件事儿当干父干娘说呢!” “我没说倒是不太对,但也有点儿原因,前面马上就到家了,详细情况我回去再向我爸我妈和你一块说吧。” 花女便望着家的房脊说:“我倒又讷闷了,那小子昨晚说好几次又是回学校找你,又是去半道迎迎你,今天你真的回来了。这小子怎么不出来迎迎你呢?!” “让他迎啥?!我猜他不敢出来,怕我臭他。” 果然,两人一进大门,刘敏急忙出来拉起东方红手说:“你进屋时先到东屋看你爸。你爸正在东屋等着你呢,可别先进西屋见那小子!” 东方红答应一声,进了房门却先到西屋倚在门旁看一眼西门光辉。连名字都没叫,气得不行说:“西门光辉你真行呀。竟然背着我来向我爸我妈告我状来了?!” 西门脸巴掌打一样红,急忙说:“我多晚来告你状了?!” 东方红气的既未答言也没进屋。抹身来到东屋见了父亲东方宙,没用分说便关了门,小声讲了西门此次登门自已根本不知道,他完全是编大八,有他个人的目的,等等说个详细。 花女也帮腔小声解释说:“小红妹妹这番话在半道上就和我说了,这一看这小子昨晚说的那番话全都是撒谎!” 刘敏恍然大悟说:“怪不得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昨晚上我就直纳闷,觉得这里肯定有事儿!” 东方宙说:“他撒谎倒是不对,你小红一会儿你得说他;但爸要问你,他说你和一个妓女说话是怎么回事儿?” 东方红说:“这倒有这回事儿!”于是再次耐心地讲了那回在校园大门洞外与西门光辉两人对话的详细经过,然后说:“这就像去年秋天我和我宋姐来咱牤牛屯搞讲座一样,不少人都上赶着跟你说话,我谁不得答对?!并且还要像样地答对,更不能未曾说话便先问人家的出身,解放前是干啥的,这个那个的问一大堆,如果那样势必让人说我这个小姑娘不懂得礼数,甚至让人怀疑我心眼儿不全,叫对方得笑掉我大牙,那成何体统了?!” 刘敏说:“那女儿你怎么不和他慢慢解释呢?” “当时我想同他解释,可他一跳八丈高,不容人说话,我怎么向他解释?!这还不说,他不但不听解释,还讲些他们男生背后说我的一些低级下流话,气的我不得了,我才打他一耳光子!”说着东方红心又不能平静,气得小胸脯一起一伏的。 刘敏和花女都说:“怪不得的!” 东方宙说:“那你是个女孩子,也不能伸手就打人家一个大嘴巴子呀?!” “我没说我是气的吗!” “还有,你和那个妓女说话,我听你方才说的和那屋那小子昨晚上说的,好像是去年这个时候的事情,这一年中你回家多次,你当女儿的,为什么没当你爸你妈露出来一点儿口缝呢?” “这个我花姐在半道上也问了我,我丝毫没露口缝倒是不对,但我怕你们是旧脑筋,我说了你们仔定后怕,并且连上火带瞎合计,莫不如不说,到岁数的人心里就怕穷折腾,让你们心静有多好!” 东方宙奚落说:“哎呀嗨!本来是你的不对,这反倒是你还有理了!” “我才刚不都承认没露口缝不对吗!”东方红看一眼父亲,噘着小嘴说完。又低下头去。 花女说:“我干妹妹是个知事的人!” “光知事不行,还要明理!”东方宙说。 “我感到我是个明理的人。我可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 东方宙笑了说:“你说你明理,那你在与妓女说话这个事儿上。我怎么没听你讲出一点儿什么理呢?!” 东方红一听这话,不由得冷笑一声。 东方宙不悦说:“哎!小红呀,爸爸让你讲理,你不能正经答对我,反倒一声冷笑,这不是越长越回楦了吗?!” 东方红立即说:“恕女儿直言,我爸你说的不对!女儿说句心里话,我不但没回楦,相反倒感到有很大进步。这并非我自已在背后说大话。这个可以让我妈和我花姐说说,她俩都亲耳听到了我在咱们大队搞讲座时的讲话,虽然我爸因为是个男的没有参加,可我妈回来也能对我爸讲,那天我讲话可不是唱高调瞎白话,我得说到哪就办到哪,包括你们提的妓女,她叫单巧云,我为什么总和她打连连。就因为她是我和咱公社及她们大队妇女组织共同抓的典型,几天前我还同大队妇女主任唠过她,她现在真的变好了,我也答应了她想认我做她干女儿的事儿。……” 东方宙惊讶说:“怎么她还要认你做干女儿?” “是呀!认干女儿怎的?!她也是个人,旧社会掉进火坑里,现在是新社会。怎么就不应该给她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呀?!特别我搞的这个女性知识学会,更应该给她一些温暖。她大队的妇女主任那天和我唠喀时还直门夸奖我。说我帮助她做了不少工作。所以,你们当老人的千万别跟我毫无根由地瞎操心。说句实话,事情我还有些分寸,一点儿也来乱来,知道怎么做。” 母亲刘敏道:“我说一句,你这个当妈的如今只知道在家给你爸看门打狗洗洗涮涮,可那天在大队一听我女儿讲的头头是道,妈心里也替你高兴着呢;尤其是那个妓女她现在真的变好了,也说明女儿你没有白费劲,更说明你心眼儿好使。” “我听小红说了后,也感到你是个有心胸的人,脑子里装的不只是你个人,还装着咱们这些婆婆妈妈的妇女,就像个大干部似的;至于我干父干娘说你那是挂着你,有数的老不舍心,少不舍力,当老人的都是这样!” “我干女儿说的是,当妈的不是自个看轻自个,妈是个锅台转,说对说不对,你当女儿的别挑你这个妈就是了。还是让你爸说吧,你爸看事儿可比你妈我看得开些!” 东方宙还是摇着头说:“既然我女儿说话的口气这么大,……” 东方红撒娇说:“我爸你可别一说话就敲打人,我干哈口气大了呀?” “小红,你别那么和你爸说话,他说你口气大怕啥呀!”刘敏说。 “我女儿这么说我倒是不怎么在乎,因为当爸的知道她有时候和我发贱;不过这个单巧云要认你当她干女儿的事儿,我还是感到有点儿二马一虎的,心总是格格应应的。”东方宙摇着头说。 “这个事儿我看就这么的吧,反正女儿她都说了,她在办这事儿上还有点儿尺寸。” 东方宙说:“那小红你可得说到哪办到哪,还要记住一句话,不管到什么时候,总得想着咱们东方家的门风可是大事!” 东方红点点头。 花女松一口气说:“小红,那西屋那个西门你得怎么打发他呀?” “这就不用你们管了,我自有章程!” “可真的了,昨晚我和你爸还背他后说呢,妈瞅这小子还不是那花树柳树的人,长的也挺好看,说什么讲话也递得出去,你俩之间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儿,就是舌头碰牙哝唧几回,那根本不算个什么,依妈和你爸的眼光看,真还为得。谁知道你了?” 东方红不吱声。 “爸也看这小子挺好的!” “你俩看行,可我看他不行,他心眼儿太小,特有点儿让我看不上他。” “那看怎么说,若妈看心眼儿小更好,心眼儿小的人能过好日子!” “你妈说的对,不但能过好日子,到外面办事儿还不能吃亏。” 东方红还是不吱声。 “女儿你怎么总不说话?!妈和你爸说的你听着没呀?” “我怎没听着?!耳朵又不聋!”东方红说完笑了。(未完待续。。) 正文 79表正言乐坏哪个 说谗语惊煞谁人 79表正言乐坏哪个 说谗语惊煞谁人 东方红为了尽快返回学校,急忙到西屋来见西门光辉,刘敏和花女偷偷在门外听声。 西门看东方红进屋来,慌忙站起来,张了张嘴却没有吱声,只是指了指炕沿,让东方红落坐。 东方红咚的一声坐下,看西门一派手足无措的样子,便说:“怎么你哑巴了?!我进来你怎么连话都不会说!” 西门木纳地眨了眨眼睛,还是无言。 东方红重复问:“西门光辉!我问你怎不说话呢?” “让我说啥呀,你和你爸你妈在那屋咕咕半天,谁知道你们怎么商量的?!” “不对啊,才刚我进你这屋时,明明看这门开着,我就不信你一点儿也没听见,这可真怪了!” “我听是听了,可你那屋门关着,你们说话声又小,我就没听清,不知道你们都说什么了。” 东方红冷笑一声说:“我一点儿不信你这三天鬼划孤的话!你心里通明白我和我爸我妈竟说什么了。” “我都说了我没听见,我怎么能知道?!” “你是装蒙懵!我问你,你这次来一进屋就当我爸我妈编大八说是我领你一起来的,还扒我的小豁子,还告我的状,不就这么我爸才让我花姐大老远把我从学校找回来,我到家一听,你竟拿不是当理说,我不得说我的理吗!” “不是,我昨晚都是话赶话,才跟姨父姨母说了那些话。根本不是编大八、也没扒你小豁子,更不是告你状!……” “什么不是?!你心里那点小九九瞒别人行。想瞒我你是瞒不下!” 我是想……,左喽我不说你心里也是明净的!” “我明白你那小心眼儿。你还想跟我处下去,对不对?” 西门光辉笑了,抬屁股又向东方红这边凑了凑。 东方红一动没动,也笑了说:“你真有意思,现在看你就像挺老实似的,前年有一回我从中泗河大队回学校时,咱俩在大门洞外面,为我和妓女说话的事儿,你看你那熊样。差不点儿没把我吃了!” 西门歉疚地说:“那回我的态度是不好,说什么讲话,我没拢住闸;还……” “早你要知道态度不好,何必把事情弄到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当时我真是好心,……” “得了,你别说你那好心了?!” “你不让我说,那我不说!” “不但现在你不要说妓女的事儿了,就是今后你也不要说她的事儿了。换句话说,我的事儿今后你就别管!有关这一点。如果你若是能同意,那咱俩还往前处,可你若是不同意的话,……” “我同意。今后凡是你的事儿我都不管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我没吃过肥猪肉,还没看过肥猪走啊!” “那就好!咱俩嘁吃喀嚓,你再在这呆着就让人笑话了。我还要回学校复习功课,你马上就跟我走!” “行!走就走!” 说着。便辞别了二老,走到院子里。刘敏喜滋滋地说:“这怎么说走就走啊?!连饭都不吃,你姨父还要给你杀个小公鸡呢!” 花女说:“谁不说呢!干父刀都磨好了,小红和大兄弟呀,再不就等吃过午饭你俩再走得了,头下晚黑能到学校就行呗,啊?!” 西门瞅一眼花女说:“不了,因为小红着急,”又转身说,“姨父姨母你们都请回吧!” 东方宙跟到大门口,对两人说:“你们要处就好好处,尤其咱小红你别总是小孩子脾气,还有大外甥你比咱小红大点儿,迂事儿尽量别摘许她才好!” 两人答应。 东方红亲了毛猴一口说:“毛猴再见!” 毛猴说:“小姨再见!” 西门看一眼毛猴,没言语。 毛猴就瞅一眼西门,便去拉母亲花女的手。 两人走到西道上又回头招手,只见东方宙和刘敏一脸笑容。 三人招完手,刘敏对花女说:“干女儿你说,这两人真像小孩摆菜碟似的,说蹦就蹦,说好就好,真招人笑!” “什么呀,都怨咱家小红!”东方宙接过来说。 花女说:“也不准说是都怨小红,西门那小子也和小红一样,都岁数小,也都好使性子,大了就好了。” 又来患者了。 两人上路,东方红走的快,西门光辉便沉在了后面,看着东方的背影就笑了,暗自在说:小红呀小红,你称名和我一刀两断,可我还真没和你动多大心眼儿,只不过就略施一小计,你就顺顺溜溜上我的套了。便感到几多快意,自得意满地扬起头颅,扎扎着手指拢一下小分头,向前走着。 东方红一回头,看出西门洋洋得意的样子,便仃下脚步,等着西门上来,两人并肩而行,心便想:西门啊西门,咱俩的事儿我刚一答应你继续相处,你便乐得不知东西南北了,说明你真是个小心眼儿!而我对你昨天晚上的那一粗真是反感得很。所以,别看我答应你了,可我还要长期考验考验你。并且就在这返校的路上,我自已也要尽量少说话,而对你我要察言观色,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皮毛。 果然,西门开口说:“小红,我这次来你家,我看你这个干姐姐真挺有意思!” “你说,她怎么有意思?” “我看她不知道好赖!” 东方红听了这话很是不高兴,却说:“是吗?!你接着往下说吧!” “你看吧,她本来就是你爸你妈的一个干女儿,可她就像亲女儿一样。住在你家的房子里,还不拿一点儿房租。并且处处显出心安理得的样子。这不就是不知道好赖吗?!” 东方红瞅一眼西门,暗自在说:“好你个西门!你根本不了解。我和我这个干姐姐相处的可不一般,真就像亲姐妹一样,你有什么资格背后这样说她,简直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看不知道好赖倒是你!” 西门又道:“这还不说,你那个干姐夫更可笑!” “他怎么可笑?” “昨晚下他下大地干活回来,在和我谈话中间,他嘻皮笑脸地和我露出这么一句话,竟然说什么叫我和你要好好处。久后咱俩一结婚,他和我就变成干一担挑了。我一听,心里就笑话他,你李小虎不怪是修理地球的,说话连一点程度都没有!” 一听这话东方红便又瞅西门一眼,心在说:西门光辉呀,李小虎这话说的倒是愣了点儿,但他能和你这样说话,正说明他是个实心眼子人。是看得起你,可你现在反倒和我这样说他,恰恰证明了你西门没有程度,须知你西门算个老几呀?!” 这时。西门又撩一下分头说:“还有那个毛猴,这孩子我一眼犄角也没瞧得起他,你看他在你爸你妈面前捉成什么样了。有多陶气,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就连他妈在这个家庭里都不上数,他毛猴更是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主了!” 东方红暗自在说:“这一看。西门你真是个混蛋加三极,毛猴在我东方红眼里,真是比我亲外甥都亲!再说了,方才从咱家出来时,我和毛猴贴脸儿时,你西门却跟他连个扁屁都没放,这说明你在一个小孩子面前连点儿大人味都没有!”想到这,不由得抬头又看一眼西门光辉。 西门却问:“小红,你说我说的对不?” 东方红不正面回答,只是说:“那你西门光辉在咱家应该算为上宾了呗?” “那当然!要不然你爸怎么能张罗给我杀小鸡呢?!这叫姑爷进门,小鸡没魂!” 东方红望着西天上有一朵浮云说:“西门你看天上那块云彩快被风吹散了!” “一个破云彩有啥可看的呀?!” “你不看拉倒,不爱看就不看!” 西门好像听出东方的话中有话,便说:“小红,你看前面这疙瘩对咱俩来说才真有看头儿呢?!” 东方红明白,眼前是二年前那次回家时,两人亲吻的地方,便摇头说:“一个路边的大壕沟,还竟长着大野草,有啥看头?!” “真能耐你了,这么吧,我做一个动作,就会勾起你一个美好的回忆来!”西门便伸出大嘴唇子要吻东方红。 东方红却扭头不肯,心想:西门,你的那个骚性劲儿又上来了!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哎西门,我忽然想起来个事儿,我们学会前年搞的填词比赛——在学校大门洞公布的那些女人花的作品,你当时看完后感到怎么样?” “能怎样?!我理解不好,但我倒是有一句话,说出来吧,又怕你不愿意!”西门诡秘地一笑说。 “那你就不说,反正快到学校了!” “我说也行!” “你要是愿意说,那你就说!” “那我就说:说来你们填的那些词我真不感兴趣,就这么说吧,你们歌颂的那东西,我认为就是一块臭豆腐——闻着臭的不得了,但吃起来香得很!” 东方红一听,伸手便要打西门,吓的西门跑了! 东方红便喊西门回来。西门走近前,东方红看着西门穿的上衣说:“咱们以前那次就亲嘴,现在你我重归于好,这回换个新新的,咱俩进高梁地里,你把你身上那件上衣铺在垅沟里,然后我就让你干一下多好!” “是吗?!那等于咱们提前入洞房,更有纪念意义了!” 说着,西门便往地里钻,东方红却不动。 不一会儿,西门又出来,只见下边打起伞来,招手说:“小红你倒进来呀!” 东方红摆手说:“你一提入洞房,倒是提醒我改变了主意,等到那最美好的一天到来时,我们再……,再说路上人多,一旦让谁看见,有多不好!” “我才明白,你小红这是调理我呀!” “我真不调理你,我说的是真话!”东方红说完一转身看西面有个人影儿,“来人了,西门你快出来吧!” ……(未完待续。。) 正文 80高歌一曲抒情志 小饮三杯亮心音 80高歌一曲抒情志 小饮三杯亮心音 东方红期末考试成绩很理想,各科都取得了五分,实现了满堂红。同学们十分羡慕,大加赞许。尤其是女生羡慕之中也有几分嫉妒,于春花这天就曾逗过她说:“东方红呀,你也太牛皮了,科科成绩都不错,不行每科给我个一分半分的,别太自私了! 东方红否定说:“我是通过刻苦学习取得的,凭什么把分给你呀?!假设考试时我打小草或偷谁油了,给你个分八的还差不多!” 于春花进而又说:“再你这名字起的也特霸道,本来这“东方”复姓就红得不得了,可你后面又添上个红字,让谁听都会想到早晨升起的那火红太阳,照得霞光满天,火红一片,到处金灿灿的,你也不怕烧死呀?!” 东方红却说:“其实并非如此,你看看你那名字就应该明白,造物主待你并不薄,竟然把我东方的一片火红都给你那‘春花’了。” “哎呀,你东方红真能整词儿呀!”于春花说。 “不是我整词儿,这是事实,你那名字里的“春花”要没有太阳‘红光’的照耀,开的能那么鲜艳漂亮吗!” 一句话说得于春花顿时没了词。 东方红看于春花现出窘态,又说:“其实你歌唱的好,仅从这一点看,就不比谁差,你将来可以在这方面发展发展。” 于春花眉飞色舞说:“你还真就说对了,明年毕业时我真想考音专,将来当个音乐老师。” “哎!你提考音专我倒想起个事儿来。你忘没忘一年前咱两人拉勾的事儿?!” 于春花恍然大悟,蹦高说:“你说是我答应你编《女人花之歌》的事儿吧。我早就编出来了!”说着便从书桌里拿出那歌词来,交给东方红说。“请你这当会长的,给我看看行不行?” 东方红看一会儿,笑了说:“还可以吧,不过这头一句就差点儿,怎么能说是‘生在半空中,长在大山上’这有点不准确,我看不如‘生于长狭谷,长在峭山崖’好。这么吧,如果你同意。我给你加工润色一下,你看好不好?” “我看很好,那便你作词,我谱曲,咱俩合作一下,怎么样?” “也行吧,不过我初步想,这首歌要结合世人当前对女人花的看法,一定要有很强的针对性。这样才能有意义,更能突出‘女人花’的主题,再语言要纯朴,还要含蓄一点。那样吧。我先写出来一首,然后给你再看看,定稿后。你再谱成曲。这样在学会下次活动时,大家都跟你学唱。并且当天一定要学会才好。” “太好了!” 这时,公社妇联宋主任突然造访。东方红惊喜问:“我宋姐怎么来了?” “我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怪想念你的;又听说你们快放暑假了,怕看不着你,正巧公社机关这阵儿又没事儿,便偷跑出来看看你。你在干啥呢?” 东方红说了正在商量教唱学会会歌《女人花之歌》的事情。 宋主任十分欣喜地说:“这好呀,我倒有个想法,到你们活动时,我让咱下边三十个大队的妇女主任都来,让她们也跟着学唱一下,都学会后,回去再教下边的人唱,这样狮子滚绣球,慢慢全公社的妇女便都会唱了,到处都是歌声,那将是什么个气色啊!” “太好了,那等活动时,我一定提前通知你一下。” “那咱们一言为定!” 很快歌词定稿,于春花又谱成曲子。东方红、于春花、曹珍几个找腊纸,刻钢板,印了五百份歌片,在活动那天发给了大家。 在活动时,于春花教唱完还讲,这首歌曲不但在开会时大家可以集体合唱,尤其适合一个人独唱。并且当场唱了一遍,博得一片掌声。 为了尽快推广开来,东方红还就学唱《女人花之歌》的意义作了强调:不管是合唱也好,还是独唱也好,一旦演唱这首歌曲时,歌者立即会冷静下来,进入歌词所表现的情境之中,心情和平常相比,定会有不一样的感觉,甚至感到这辈子托上个女人很是荣幸和自豪,而再不像以前那样一味羡慕那些男人,更能让你开始憎恨昔日那些瞧不起女人的男人,从思想深处体味到他们一个个那种自命不凡、扬眉吐气、洋洋得意、粗鲁而又低俗的令人厌恶的习气。当你这样看他们的时候,便会感受到生为一个女人的幸福和高贵,同时更会感到历史上程朱理学鼓吹的‘存天理、灭人欲’落后腐朽观念的反动与虚伪,进而增强我们女人树立自尊、自强、自爱的信心和勇气,无形之中也能给你个人今后的生活与前途带来新的希望!甚至在歌唱的同时,使你油然而生几多兴奋、几多遐想,当然也可能有几多忧伤,这时你会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 《女人花之歌》 东方红作词 于春花作曲 生于长狭谷, 长在峭山崖。 却都说她低下, 其实是多么的伟大。 世人真可怕, 谁都不说离不开她, 可怜默默无闻的女人花呀! 质地比美玉, 仪态胜桃花。 她见人便羞煞, 其实是多么的高雅。 世人真可怕, 谁都不说离不开她, 可怜默默无闻的女人花呀! 众议太多多, 功劳真大大。 却无辜遭唾骂, 其实是朵可人的奇葩。 世人真可怕, 谁都不说离不开她。 可怜默默无闻的女人花呀! 歌曲很快在学校、大队以及镇直企事业单位普及开来。 要放暑假的头天下午,妇联宋主任打发人来找东方红去一趟公社。问什么事。来人咪咪笑,摇头说不知道。东方红便想。左了也放假了,明天才能回家。此刻是事儿没有,便跟来人去了。 一到公社妇联办公室,看到墙正中挂着一个大奖状,上面分明写着“妇女工作先进单位”几个大字。 东方红便说:“我宋姐你真行啊,竟然受到县妇联的奖励了!” 宋主任高兴地说:“那不多亏你小红的帮助呀,如果去年咱俩若不在各大队搞讲座,我怎么能得到这样的荣誉啊?!” “主要还是宋姐你抓的好,我只不过为你顺风打旗而已!” “小红你可别这么说,咱们搞的讲座在全县也是独门冲。别的公社都没有搞,县妇联十分看重这一点,表扬我对妇女工作的认识高,工作有力争上游的精神,特别是中泗河大队那个单巧云现在已以学好重新做人了,上边便说咱们工作有深度,还没有死角。这确实不假,山区有个别公社也有一个半个过去在县城窑子里呆过的妓女,现在一天穿的像个狐狸精似的。还总叼个烟卷,不是看小牌儿就是打麻将,再不就游游逛逛,一高兴就找人偷偷摸摸来一下挣个十吊八吊的。根本就没人管。咱这可不是那样,特别中泗河大队的小邹,还能跳墙头去瞭哨看着单巧云。工作做这么细,在县里还真是蝎子巴巴——独(毒)一份。当然这其中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我就想。若是没有我小红妹妹的帮助,我的工作当然也能不错。但不会在县上这么突出。所以,正好赶上你们要放暑假,我便找你来扯呗扯呗。” “那你大可不必,因为我现在还是一名学生呢!” “真能耐!学生怎的?!‘五四’运动正是青年学生打先锋,吹响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号角!因此不能低估学生的作用!” “这么说我更要好好把我们的学会工作搞好呢!” “那当然!” 两人唠了一气,东方红便说:“宋姐,你今天找我来,就是和我唠这个事情吗?” “不完全是,唠倒是小事儿,更主要的是想请你吃顿饭,对你过去没少帮助我表示一下感谢,同时咱姊妹也能好好聚一聚!” “那就不必了,你的心意我领了!” “那怎么行?!食堂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要走我不白张罗了!” “别了!”东方红抬屁股要走。 宋主任一把薅住胳膊说:“小红你要听姐话,你走肯定不行,今天高低你得给我个面子,不能瞎了姐姐的心事!” 说完硬是把东方红扯到食堂。 饭桌上早已摆好了摈盘和炒花生米两个凉菜,里面厨房大勺叮当响,香气到处弥漫。 两人落座,厨师上来一壶白酒。 东方红立刻说:“宋姐,我不能喝酒!” “意思意思呗,你不能喝我喝,来吧!” 东方红端起酒盅,闻闻,粘粘嘴唇,就吵吵辣,咳嗽几声,还吱牙瞪眼的。 宋主任喝一口却很是兴奋,低头小声说:“我吧,挺爱喝这白的,白的好,比啤酒强,啤酒喝上就爱撒尿,有的男同志没喝怎样便往出跑!……” “怎么往出跑呢?!是要吐吧!” “不是吐,是憋不住,去厕所撒尿。” 东方红啊地一声笑了。 宋主任也笑说:“这白的不,白酒喝上正像他们男同志说的,赶劲不说,进到肚里热乎乎的,浑身哪都挺好受的。其实原来我也不喝,关键是迂有大的节日,特别年底会餐时,领导都来给你敬酒,尤其是有几个大酒包非让你喝不可,一来二去我就学会了。来来来,咱姊妹俩再下点儿。” 东方红又佯装抿一小口,宋主任下了半下说:“小红,吃菜吃菜!” 东方红便看摈盘里有几片肉肠和猪头肉,还有约撖面杖粗细的园园肉质的菜肴,中间有一小眼儿,就问:“宋姐,这是什么?” 宋主任嘻嘻笑,更小声说:“这叫钱肉。就是驴的那东西。机关有一次会餐就上来这个,有个大酒包就让我吃。当时我就像今天你似的,问他这是什么。他说你别管什么,你吃管保好吃。我就吃一片,感到还真挺香。后来我才知道是驴身上的。而厨师看我爱吃这个,也正赶上厨房今天有,他就给咱们切几片,当然他也是有意逗逗我,逗就逗呗,我这个人从来不在乎这些个。来,你也吃一片尝尝吧!” “我可不吃。恶心巴拉的。” “你不吃我吃。”宋主任夹一片看看,送到嘴里,一边嚼一边嘻嘻笑。 这时厨师又上来个肉炒蒜苗,不一会儿又上一个锅包肉。 宋主任便说:“这锅包肉挺好,小红你趁热吃吧!” 东方红吃口蒜苗。 宋主任却还让吃锅包肉,东方红说:“我不能吃肉,宋姐你吃吧。” 宋主任顿时感到扫兴说:“小红啊,你别看今天就给你做这四个菜,可对你来说能有这个待迂。还真算不低呢!你要知道,咱机关不管是哪位干部,凡是待外边来的客人,必须要经主要领导批准。食堂才能安排,不然连门儿都没有。而今天能有这场面,主要是因为你帮助了我做了不少工作。并且我把县妇联的大奖状真抱回来了,为公社争来了荣誉。就为的这个。我和一把手老孙一说,他才说。那行吧!我才把你找来。说来我不怕你笑话,我参加工作十多年了,这还真就是头一次。来来来,咱们还喝酒吧!” “我不喝了,宋姐你喝吧。” “那你吃菜总还行吧?!” “菜我也不吃,要有饭我吃一口还行,你喝你的。” 于是,东方红坐着一边唠喀一边陪着宋主任喝酒,直把酒壶喝个底朝上。厨师来问还要不要酒水,宋主任说:“那我也不喝了!” 东方红说:“不喝就不喝吧,你也少喝点儿。” “今个我还真没少喝,脑袋感觉有点儿晕叨叨的了。”说完宋主任便告诉厨师来两小碗米饭。 “好了!”厨师回去。 两人等着主食,东方红说:“宋姐我还有点儿事儿想求求你办一下,就是前年你答应给那个酒鬼摘帽的事情。” “这个事儿我倒忘和你说了,我已和中泗河大队领导说了,让他们尽快写个申请拿上来,然后公社这边才能批,估计再有个个月其程就差不多,老孙也答应我了。你就等到着吧!” 东方红欣喜说:“原来宋姐你正在办着呢呀,宋姐真够用,我先代表夏玉玲和她妈谢谢你呗!” “也不是你个人的事儿,你谢个啥呀?!只是你回去时先别和夏玉玲他们说,只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吃完饭,东方红想告辞,可宋主任让到办公室再坐一会儿,东方红不好意思拒绝,便到后厨门口谢了厨师,跟着宋主任返回到办公室。 两人落座、喝水、闲聊,聊着聊着便聊起了私话。 东方红问:“宋姐,你家我姐夫的病你还想给他治不治呀?!” 宋主任喝口水说:“上次你姐夫回来时,我还真和他说了,可他怕治不好。” “谁说的?!去年过年我回家都问我爸了,他说完全可以治,不行我就领你和我姐夫去一趟咱家,或是让我爸来一趟,怎么都行。” 宋主任不语,却微微欠腚、哈腰,胸脯伏在桌面上,用不着毫不介意的目光看着东方红,神鬼兮兮轻声说:“你不知道你姐夫他病的很重,我不是喝酒说话,他的那东西一点儿也不起堆,软达稀哈的,正像他自已说的治也白搭钱,我根据你方才说的路径,我倒相信你爸治能起些作用,但不一定治彻底,而到帮其帮忙用它的时候,势必要耽搁事儿,说它起来了吧还没起来,说它没起来吧又多少起来点儿,结果根本放不进去,就在边上干那么揉搓,把他急的够呛不说,我这边还一点儿也不解渴,只能是把我撩拨得不行,哗哗流了出来,弄的哪都可是,气的我要死。莫不如不给他治,在我面前压根他就像个老太监似的,甚至形同路人,有没有他都是一样。只有一样,他挣钱可得给我!” 东方红一听这话。心便咚咚地跳,胆怯问:“那你和……”由于难以启齿。想说与那孙啸天如今怎样了,却终于没有说出来。 “我明白你想问我什么,那就让姐替你说了吧,你是想问我和他老孙现在怎么样了,对不对?!” 东方红笑了。 宋主任说:“姐坦率地和你讲,我跟他现在真是挺好的。”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哎我说小红!你有一次露出个话茬,说老孙有个什么典故,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得告诉我呀!” 东方红啊地一声道:“你若提这个事儿,那现在我就告诉你吧!”于是讲了孙啸天搞土改时,有一次在群众大会上讲话,由于缺乏语法知识,他讲他这个人就是粗,而粗到什么程度只有村妇女主任知道!…… 喝了二两酒的宋主任,一听东方红的学说,顿时显得兴奋起来,喝一口水说:“你讲他老孙的这个事儿。其实我早就知道,并且我还真问过他一次,他自已承认属实有这么一回事儿,后来还传到县委书记耳朵里。我就骂他是个老现世报儿,让人能笑掉大牙!可他老孙不论在当时也好,以至现在也好。根本就不怎么在乎。并且他还和我讲,正因为他有这个笑话。在当时的干部队伍中他才小有名气。小红,你说他气不气人?!可气人归气人。但他说的有一定道理,我也是这么看的,像我们这些在基屋工作的同志,他的群众关系怎样,还真与他土不土气、爱不爱说笑话有关,总是一本正经的人根本就不吃香。小红,你说呢?” “倒是有一点儿,但我现在还没参加工作,体会一点儿不深。” “那倒是!你还听我接着讲他老孙,我问完他后,他相反还逗我,竟然叫我说他那东西粗还是不粗,我就骂他滚蛋!可他却没脸没皮地非让我说不可,逼的我没法子,我才不得不说他粗。真的,他那东西不但粗,还特长,和大叫驴比几乎就不差什么,这我肯定不是背后骂他,更招人笑的是,他那物件上还长着小毛剌,开始我以为他仔定是有皮肤病,秃噜皮了。后来我下手在上面一挡,并且拿在眼前细看,长的还真是毛剌,那形状类似于搓完苞米粒的苞米糊子,也和锉木头的那种大铁锉上面凸起的一排一排小疙瘩相类似,长的还不是一个两个,竟是密密麻麻的。姐绝不是和你来大膘,不认识的女人我不敢说,在我所认识的众多女人里,没有一个她能像我这样有眼福,竟然能看到老孙这特大号的物件,更让我欣慰的是,老孙这物件居然鬼使神差的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宋姐你千万别太激动了,你一激动把我吓的心就像怀揣小兔子似的突突直跳,你喝口水哟,然后再慢慢说。”东方红安抚说。 但宋主任此刻已是满面红光,春风得意,说:“小红呀,你说姐我怎么能不激动,那天我第一次看见老孙那东西后,你要听清楚了,我是说第一次看见,而不是享受着了,我这颗心马时就像浪大秧歌打大鼓似的跳个不仃,就差没跳出肉皮子外头来;你说你像怀揣个小兔子似的,那和我像打大鼓似的怎么能相比?!就这么的,我便觉得我这身子下边粘乎乎洇洇地往下淌呀淌呀,都往衬裤上吧吧直滴拉点儿,我就倒上床上喊,老孙你还摸咕什么,有这小蜂蜜罐儿你还不快快来呀,真是个完蛋的货!他听我一骂他,他便上来了,开始一下一下慢慢的比量,我说不行,他说这还不行呀!我说你可不就不行怎的,要快,要深,还要用你全身的力量!我这么一说,他就像那大铁棒子一样,不但有闷力,还像刀割一般,我情不自禁哎呀哎呀地大叫,你要再快些,再深些,再用力些,快快把我干死吧!这时他全身已如水洗一般,脸上的汗珠子往我胸前一颗一颗地滴嗒,咧着大嘴,呼哧呼味喘气,往死地抡我,我情不自禁可喉咙眼子呻吟以至大叫,声音比刚才还大,浑身上下不仃地抖动,屁股乱蹦达,这时我真如久旱逢甘雨一般地好不滋润、舒服、痛快,享受着这极度的快感,可这时他憋茄子泄了,去一边大倒。可我还正在兴牛上,还没有满足,全身麻酥酥的,根本没接上潮土!便去抚摸他那软乎乎的物件,弄了我可手,但抚摸半天那物件也不起来,我便裹它咬它,足能含嘴里一个多小时,哎嗨,可算见来动了,我就要他再上来,他却不动弹,我知道他不行,便骑上他,给物件盖帽,硬是把他弄精神了,他才又上来,于是第二轮开始,他呼风,我唤雨,又弄一个多小时,他才出了。趴在我身上像死猪似的,我说你倒下去呀,他说我一点劲也没有了。我说一声你纯粹是个熊蛋包,一把推他下去了。他才有气无力地说一句,你真行,比咱家你嫂子可强多了!……我讲了半天,小红你到底听没听呀?” 东方红抬起头来点点头,羞愧的脸颊如西天的晚霞。 宋主任志得意满地总结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说我真行,就是因为我大叫,还乱蹦达,又硬是让他来个回马枪,不,这样说不对,而是我给他来个回马枪,最后终于把他干堆了。所以女人要想制服男人,首先要在这上面压住他,他才能真正服气,向你低头。以前酒鬼的事儿,当然也包括这次,老孙为何答应那么痛快,原因就在这里。其实,凡是一个女人,从生理上讲,都有压倒和取胜男人的能力,只是尚未觉醒,所以才任男人摆布。现在已到了女人觉醒的时候了!小红,你听明白没有?” “我还真没明白,你讲的这是一个新的观点,我初步想法,可以作为一个探讨题目,过些日子学会召开一个小规模座谈会,专门研究研究。” “那就更好了!” 告别了宋主任,在回来的路上,东方红自觉身下已是油乎乎一片,不得不慢慢行走。大脑却在思考,宋主任讲的治服男人不无一定道理,但不尽然。 这时,身旁走路的一个小媳妇正在唱着《女人花之歌》: …… 众议太多多, 功劳真大大。 却无辜遭唾骂, 其实是朵可人的奇葩。 世人真可怕, 谁都不说离不开她。 可怜默默无闻的女人花呀! 小媳妇看见东方红笑了。 “你认识我吗?”东方红问。 “怎么不认识?!你不叫东方红吗!” 东方红点点头,笑了说:“你唱的挺好!” 小媳妇脸红说:“我在家连哄小宝宝睡觉都哼哼唱,一唱小宝宝睡的可快了!” 东方红最喜欢小宝宝,闻听此言甚感欣慰。(未完待续。。) 正文 81费心机巧言留宿 明事理疑语问师 81费心机巧言留宿 明事理疑语问师 这是下学期的最后一天,明天就开始放暑假了。三四中文 (z)(z)W444ZW COM 东方红吃过早饭,告诉张玉英想先到街上给毛猴买点儿零食带回去,然后再一起上路回家。刚出寝室,便看西门光辉来了,便说:“前天你不说今天也回家吗,那便给你家姨父姨母带个好吧,至于让我跟你去趟你家,我合计再三就不想去你了。”东方红这样说是因为那天西门曾有过邀请,一来到家认认门儿,看看二老;二来与西门家不少至近亲属都能见上一面。当时她犹豫半天也没拿定主意。 西门乐呵呵地说:“你还不知道呢,我今天决定不回家了!” “你升学考试都完事儿了,怎么又不回家了呢?” “艾书记叫我明天就在这学校上班!” 一句话说得东方红一头雾水,不知底里。 原来,自艾人提任学校校长兼书记职务后,校团委书记岗位上一直空缺。经过再三考虑,认为西门光辉任这一职务比较合适。今天早晨便把他叫到办公室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他一听喜出望外,巴不乐得的,便痛快地答应了。 “那你就不想升学了吗?” “是这么回事儿!我虽然参加了升学考试,可那中专念不念都不吃劲!你想想看,一念上中专先是要搭两三年的学费,再毕业后使大劲也就到企业混个小技术员干干,莫不如在这弄小官当,工资肯定不能少开。又一分钱不花就成了一名国家干部,可以说走这步棋比念中专合适多了!” 东方红一听西门说话句句不离当官和正钱内心很是反感。但又不便当面直说,便道:“谁知道你了。我看还是继续念书好——能学到很多知识!” 西门哼的一声说:“你若提这个,我看一个人的知识有点儿就行。比如原来在这学校任职的孙啸天没有多少文化,只是在工农干校学习过一段时间,人家书记工作不也干一愣一愣的。” “你可别提孙啸天了,虽然他现在去公社当了一把手,可原来在这学校干的并不怎么的!” “谁说的?!他在这干的不错,人没有十全十美的。我现在初中文凭都拿到手了,它相当于伪满的国高毕业,干什么都足足够用的。” “此言差矣!尤其是像你我这样的年轻人。目光应该看得远一点儿才对!” “你竟说那些没用的话,我倒不能说是火烧眉目顾眼前,但考虑问题也要现实一点儿,团委书记这是个好差事儿,有这好机会我可不能放过。” “这个角色也倒是不错,但我有点儿不信,怎么你刚一上班,人家艾书记就能连相让你担任这个团委书记呀?!” “那倒不是,艾书记说先当一段干事。但做的却是团委书记的工作,等过个仨月两月一年半载的,再正式任命一下。” “这还差不多,我就说艾人不可能那么快就让你当团委书记的。” 西门喜滋滋地说:“还有好事儿呢!” “什么好事儿?!你一惊一乍的!” “艾书记谈话时。还和我讲,说学校图书室的管理员现在是个临时工,工作不太胜任。让我重新再务色一个,我就想到了你。如果你有心的话。我和艾书记说说,让这个临时工就干到明年你毕业的时候。这样你就可以顶上她,然后再把她打发家去。……” 东方红不是心事,打断西门话说:“得了得了,你可拉倒吧!我明年毕业还要考高中呢!高中毕业还要……” 西门厉声道:“你别得了得了的,我这边正说着话,你那边就腾儿地一下接过去就说还要考什么高中,哪兴这个呀?!” 东方红顿时揶揄西门一眼,西门却又笑了,平和地继续说,“你接了她后,把工作先熟悉一段,等都安顿好后,咱俩就去公社办理一下结婚登记手续,然后也像艾书记和我于姐那样到城里大华照像馆去照张大照片——咱俩就往凳子上并排那么一坐;但你记着,坐着时脑袋都要向中间倾斜一下,这样才显得很自然,也更亲密一些;还一定要切记,两人中间不要拉开距离,甚至连一点儿小缝隙都不要有,有缝隙显得离心离德的,效果就不好了。都坐好后,就不要动了。那边戴眼镜的照像老师傅便说,年轻人,你俩个都要笑一点儿笑一点儿,咱俩便笑一点儿,然后老师傅手一攥那气囊,只听噗哧一声,大照片就出来了。咱俩再到大街上买个好一点儿的大镜框,把照片往里面正正叨叨地这么一镶,再拿回家来。接着咱俩再租间半房,好好收拾收拾。再把我爸我妈和你爸你妈接来,当然四个老人住可能要挤点儿,但这不怕,他们终究是会回家的,一时挤点儿就挤点儿。接着我再找个泥瓦匠在院子里搭个大行灶,请个手艺好会沟烩小碗子的厨师,因为我就爱吃烩小碗子。同时还要找个阴阳先生看个好日子,然后就大大方方像样地举行个婚礼,那边炮灯一放,咱俩就拜天地。让忙工摆上几张桌子,四六八碗往上一摆,就热热闹闹地吃起来喝起来,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到下晚黑时,咱俩把幔帐哗地往下一拉,咱俩就脱鞋上炕入洞房……” 没等西门说完,东方红哈哈大笑。 “你笑啥呀?!” “我笑你说的怪招人笑的,你还爱吃烩小碗子,当然你说爱吃也行,让人可笑的是,还在爱吃前面加上个就字,还就爱吃烩小碗子,说的不嫌牙疼!再说了,既或我真就答应你了,那也是一年后等我毕业时才能办的事儿,你现在就想的那么早。还那么细,何苦的呢!” “不早点儿想。到时候不抓瞎呀!” “可到时候我还要考高中呢,所以我认为结婚说不上得到哪百辈子呢!” “你听我说呀。我这来找你,就是和你商量一下,你先别回家去,我意见你在这先住上几天,等我把艾书记交待的几个事情办完,我就领你去咱家,和我爸我妈一起商量商量,好把事情定下来!” 东方红一听这话,心便想:西门呀西门。我明白你那小心眼儿,你是又在和我划道儿了! 果不其然,西门说:“因为我太想你了,心急的火烧火燎的,我寻思你今晚就在你们这寝室一个人住下,然后眼擦黑时,我就偷蔫来你这里,咱们两个好好近乎近乎!” 东方红不由得嘿嘿一声冷笑,心里在说:好你个西门。你拐弯抹角说来说去终于还是那点儿事儿!便故意说:“我可不敢!” “有我你怕个啥呀?!” 东方红用手指在腹部划个孤线,吓虎说:“就怕一完事儿,过不长时间我就开始恶心呕吐,那可就糟了!” 西门惊喜说:“那好呀!我妈说过。一恶心呕吐那是有喜了!到时候真要是那样,你干脆就退学不念书了,给我在家老老实实这么一呆。但只要注意一条就行,那就是保胎。等孩子一生来,隔三差五我就给你买些肉和鸡蛋回来。让你的两个**都溜鼓溜鼓的,小孩儿一裹奶还要让它咕嘟咕嘟的,就是不裹也让它呲呲地往出淌,多少糟蹋点儿也值得,只要奶水足,孩子很快就会满地跑叫爸叫妈了,那该有多好!” “你是在作梦吧!” “这可不是作梦,不信你就试试,对巧就兴怀上!” “那肯定不行,一旦让谁看见有多不好,我得当啥曲唱?!” “我就不信了,谁他能看见?!到时候咱们从里面把门擦好,让他连影儿都猫不着!” “那人家要敲门怎么整?比如舍务老师来,人家说,放暑假了,要到各个寝室检查一下四防安全工作。” “敲门也不给他开!” “你说不给他开不好使,他在外面大喊大叫,还哐当哐当砸门,谁能受得了,我是真害怕!” “谁还能那样?!不怪你是女的,胆真小!” 东方红一咧嘴,眼睛后面好像还有眼睛看着西门说:“我是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人敲门,还非要进屋不可,你怎么办?” “那我也不怕他!因为我是团委干事,和他舍务老师都是同级,甚至我比他多少还能高点儿。到时候我就说,我是未婚青年,怎么就不许找女朋友啊!” “可我还是个学生呀,谁能丢得起脸?!” 西门生气了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你就是不答应我,还说什么这个那个的呀!” “西门!你就这句话说对了!须知我说这个那个的,是在和你说着玩儿的,取个乐儿而已!我方才说了,明年初中毕业后,我肯定要往上考。因此我劝你回去再好好想想,你尽量也不要留在学校当什么团委书记,还是继续念书好!” “小红你怎么这样?!我好话说了三千六,你为何一点儿也听不进去呢?!” “你再说什么都用不着,我还要马上就回我家,张玉英还等到着我呢,就先这样,等开学时再见吧!”东方红零食也不买了,抹身又回了寝室。 西门光辉被讪得白了白了地站在寝室门外,气子气子地自话自说:“好你个东方红!可了我这心了啊!”自觉下面有精液溢出来。 时日真快,悠乎间四十多天的暑假过去了。 东方红与二老与花姐及毛猴做别,满带着亲情与乡愁来到学校。先到寝室整理被褥——扫去了行李卷上的灰尘、铺好床铺,便想到教室看看老师和同学。 刚一出门便来尿了,赶紧就往一号跑。 还没进门,看见教植物的科任老师赵东城拿个大粪勺子从男一号出来,远远地向其打招呼,对方却没有吱声。便觉得怪怪的,心就怀疑,这赵老师开学头一天怎么就给学生打扫厕所。是怎么回事儿呢?于是想问问别的同学,便往教室走去。 教室内几个女生正和班主任刘瑞琴老师闲聊。东方红进门便说:“我告诉你们一件新鲜事儿,方才我看见咱们赵东城老师掏上厕所了。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让我好个纳闷!” 大家都嘻嘻笑了,曹珍说:“你怎么还不知道呀?!赵老师已成一个阶级敌人了,咱们正唠他呢!” “曹珍你别瞎编乱造,头放暑假时人家赵老师还好好的呢,这一开学他怎么成了阶级敌人了?!” 刘老师便说这是真事儿! 原来暑假期间,根据县上统一安排,学校所有教师都到县二中所在地——刘二堡镇集训,艾书记和工作组鼓动大家为正在进行整风的党组织提意见。所有老师都坐在一铺大炕上挖空心思地想着提什么问题好,并有专人统计每个人所提意见的条数,对提意见多的还进行表扬。赵东城虽年纪高些,却心直口快,他这天就说,粮食实行统购统销政策我们倒是拥护,可就是老百姓的口粮标准定的太低,有点不够吃。还编个顺口溜:统购统销好,口粮有点少。大人吃不饱。小孩直乱叫!因此,被定为右派分子。 东方红忽拉想起妇联宋主任有次说的右派分子借我党整风之机,正在向党进行猖狂进攻,便点点头说:“怪不得的。我说他怎么去掏上厕所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刘老师小声说:“其实就那么回事儿,赵东城因为他是个男教师。并且有嘴无心,有话还爱照本实发;男同志之间又争强好胜。甚至勾心斗角;据说艾书记对他看法又不怎么好,便抓住了他的发言上纲上线。结果就定上个右派分子。不然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于春花挺爱说话,就道:“刘老师不对吧?!我没少听说党的政策从来就是一视同仁,只要赵老师话说的反动,既便是个女同志也同样会定成右派分子。” “我说你怎么不信呢?!咱们也哪说哪了!在集训时,我校真就有个女老师,是谁我就不说了,你们也别再打听我。这名女老师在发言时和赵老师讲的一模一样的,也说饭经常吃不饱。可艾书记说,他一个女同志,说话嘴没把门的,还爱顺风打旗,她是爱赵东城熏染,才和赵东城说一样话,其实她是有嘴无心,未必就真是反党,对这样的同志只要批评批评教育教育就行,结果最后还真就没定上右派分子,现在照样还在给学生讲课。” 几名女生便嘁嘁嚓嚓猜是哪位女老师。 刘老师便说:“你们猜也猜不着,不要再费那劲了!” 有的就说:“男老师这么说就能定上,女老师这么说就定不上,这真就怪了!” 还有的说:“这一看还是托上个女的好!” 几个女生便大笑,都说托上女人便宜了。 大家便很有优越感。 东方红说:“其实这里很微妙,我不说全明白,也略知一二。” 曹珍便道:“东方红你说怎么微妙,讲给咱们听听。” 东方红急了说:“那可不行,我若是说了,肯定会让上头抓我的辫子,要说也得个别和你们谁说说” 刘老师便说东方红聪明,尖。 这时,门口有人喊东方红,一看是夏玉玲。 东方红出去,夏玉玲也不问暑假在家呆的如何,开口便说:“东方红,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姨父坏分子的帽子上边给摘掉了。我妈真是骑驴吃豆包——乐颠馅了!” “那好啊!这一看我宋姐真是个能办事儿的人!” “我说也是,但我不明白她怎么就能有这个道横?!” 东方红不由得想起了宋主任与那孙啸天的隐情来,就说:“其实你夏玉玲只要动脑子好好寻思寻思就会清楚的。” 夏玉玲便想了片刻,恍然大悟说:“我明白了,多亏你东方红提醒了我。”便向东方红耳语半天,两人不你说她点头就是她说你点头。 耳语完,夏玉玲问:“那还用不用想法怎么感谢她和他一下?” “那就没必要了!” “那她俩不能说我狗食,不明白事理呀?” “那肯定不能,你不能过分低估她俩,再说人家不会在乎你家这一星半点的。但有一条,你要告诉你姨父和你妈,让他俩和睦相处,不能再口角,更不能像从前那样总是闹套。这样我们便从侧面支持了宋主任的工作,让她的脸上有光,对那个他也有好处。” “我明白了!”夏玉玲说。 8(未完待续。。) 正文 82东方初恋却无果 西门隐忧岂有终 82东方初恋却无果 西门隐忧岂有终 东方红暑假前虽然不赞成西门光辉让自已顶替那名临时工所任管理员职务的狭隘主张,感到那样做太不仗义,有失自已人格。便一直想看到她,顺便再借两本课外读物阅读,以便作个消遣。 这天中午,一个人来到图书室,看到了女管理员,是个纯朴甚至近于憨厚的姑娘。并且还能主动说话,笑呵呵称东方红为校花,还问想借几本什么书看看。给东方戏的认象很好。两人没说几句就变得很亲热,便又唠了半天女人们的私话。 离开前,东方红因为喜好古文,课堂上学的又不赖,除个别生僻字句须查字典外,一般的看了便能解释。就借了名为《老子》《礼记》和《孔子家语》《荀子》等到四本著作。拿回便看,先翻翻道家著作的《老子》,一眼就看到了第五十五章的“合德之厚,比于赤子。……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脧作,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嘎,和之至也。”一句,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理解其“德”字赅义极广,然而从养生意义上讲,在此处即为元精,是构成人生命的一种基本物质。含德之厚,即指含有元精深厚的程度。赤子即婴儿,因为生下来时颜色赤红,因称赤子。虽骨弱筋柔而小拳头“握固”,即攥的很紧。牝指雄性,牡指雌性,牝牡之合是指交配。“脧”即是男儿的生殖器,而“作”是“起来”的意思。这句解释为,小孩虽不懂男女交合之事儿。但小牛牛却勃起得硬帮帮的,这是他精气旺盛的缘故。“嘎”的意思是啼极而无声。整个后句解释为。小男孩整天号哭声音却不沙哑,这同样是他精气旺盛、平和无欲的缘故。接着又翻《礼记》,一眼便看到了“礼运”一节“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的一句,其意思为,吃饭和男女之事是人之本性,人最大的**就是这两件事儿。从终极和根本上讲,个人与集体的一切活动最后都是为人类的这两件最最基础的事情服务的。东方红读到这,便感到特别兴奋。因为找到了人生命本质**最原始解释的根据。接着再翻《孔子家语》的“本命解”,看到“男子十六通经,女子十四而化,是则可以生人矣”这东方红更明白了,即男十六岁女十四岁甚至更早些便可生孩子了。便又翻最后一本《荀子》的“正名”篇,一看更比较好懂,其意思是:“性”这种事情,是自然的事情;而“情”——人的感情是性的实质体现;“欲”是情的反应。有**就要去追求,这是不可免除的。换句话说。既或是贫贱甚至沿街乞讨的人也不能没有**,因为他的情性是与生俱来的;而贵为天子,其**也不能满足。这便须用“道”来进行调解,做到贵时可以知足。贱时可以节欲,要做这样的人。东方红便想,西门光辉就是个不能自觉地用道来节制个人**的人。如果不能及时了断与他的关系,不但会影响个人前程。甚至自已会跟着栽跟斗,闹出大笑话来。到那时。就要悔之晚矣了! 一想到要了断,便想起上次在家答应西门与之相处时,高堂二老是知道并同意的。在了断之前,应该告诉二老一声才对;又一想我已长大成人,什么事儿我都自已做主,特别是在年轻人恋爱上,我有我的自由。于是,在周六下晚自习时,东方红和管汽灯的同学偷蔫商量,要在教室再呆上个八小时,然后负责将汽灯送回汽灯室。那同学痛痛快快答应了。 于是东方经伏在小书桌上,写了绝交信如下: 西门光辉同学: 还是让我先问一声你好吧! 那还是我考上这中学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呀!当时我对你真是朝思暮想,甚至达到了不能自已的程度——每逢下了晚自习,我总是躺在床上睁大了双眼望着屋顶,你的身影总在我眼前晃动,让我久久不能入睡;特别是有一天夜里我梦见你好长时间,两人在一起耳鬓厮磨如胶似漆的,甚至都……,其情景令我至今难忘!这件事记得我从前和你说过一次,但当时我只是说梦见了你,梦中细节却没有都说,因为我是个女孩子,那时真是难以启齿啊!后来由于我魂不守舍地想念你,以至在马路上迂见了那次飞跑的马车,我差点儿就丢了性命,万幸有你救了我。当时我在惊恐、庆幸之余,很自然地想到你救我这肯定是天意!我便对你更加眷恋,甚至我都暗暗下决心,我要一辈子永远地跟着你!尤其是后来张玉英出事儿时,你在我的影响下很快就改变了你原来的态度,尽管不是我的事儿,但因为你能看重我们之间的情意,能够尊重我,也有一点儿正义感,所以我至今仍记在心中。接着便是那次我回我老家,在半路上我们相互亲吻过一会儿,我记得我们两个连舌头都搅在一起了!这便说明,我把我进入豆蔻年华青春期萌动的最纯洁最珍贵最甜蜜的爱情通过这种形式给了你,回想起来那是多么的幸福的事情,真是令我刻骨铭心永世难忘啊!但我经过多日睡不着觉地再三再四考虑,我不得不告诉你,这是你我之间的第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分手吧! 我这样说倒不是我水性扬花朝三暮四,这你想一想过去我们的相处就会明白的。而我说分手的原因,主要是我东方红配不上你,俗话说咱俩的性子不合。这里先不说我不赞成你眼下想留校工作不再继续念书的事儿,单说你每次来找我时都像个急屁猴似的,就是为了那点儿事儿,而没有一次能谈点儿正经事儿。当然了。凡是个人都有那种**,我同样也有。别看我比你小两岁。但就男女来说,在有欲的同时还要有情。光有欲没有情不是人欲,光有情没有欲不是真情。而现在我看你,你对我倒是既有欲也有情,不过你更看重的是前者而不是后者。这样当我一旦满足了你的**后,像你这样小心眼的人,慢慢你势必要淡漠甚至于忘掉了我对你的情意!这我一点儿也不屈说你!因为我从你和我过去几次特别是那次在学校大门洞前谈话时你所表现出来的气势汹汹的样子中能看得出来。究其原因,都在于你这小心眼儿的人奉行的却是大男子主义!坦率地讲,我受不了这个!别看你现在对我甜哥蜜姐的,最后终究是要看不上我这个小女子的。我说句心里话。这才是我最最可怕的事情。还是那句话,我要我的平等,我要我的自由!如果没有女人的平等和自由,世间就没有真正的爱情!因此,对咱俩以前这段情份,莫不如我轻轻撂下!还是那句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吧! 最后,我再次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这一点我将永世不忘。我记住我欠你的,并且欠的还不少。那就等到我能挣钱那天,我一定能还给你的!苍天可鉴! 东方红 (w)月(w)日 东方红写完信便想:这信一交给西门,就等于关系彻底了断了。心上去了一块大病!顿时感到无比的快慰,便想起那念中专的高才生李树青来。想着想着自觉下边就滑腻腻的洇洇流淌,**涟涟。不能自已。进而想起二年前那次在女一号时的情景,不由得看一眼头顶上汽灯沙沙作响。窗外漆黑一片,便情不自禁地伸手触碰那最敏感的部位。浑身如过电一般地好不快活。而下面更如冬去春来雪化冰消的开河水一样地春潮涌动! 也不知到了何时,东方红真的得到了满足,精神无比愉悦,便收回手来,静静地坐着体味并享受那种幸福!以至许久许久才摘下汽灯,离开教室。 再说西门光辉,自从暑假开始便上班了,并曾开了一个月工资,平生第一次拿到薪水,心情当然快乐。在回家时,将薪水的一半交给了母亲,母亲乐的合不拢嘴,便问:“你搞的那小对象——东方红那小姑娘怎么没来?!我和你爸真还掂记着她呢!” 西门不高兴说:“别提了,我让她来她却说出龙叫唤也不来,真气死我了!” “那大儿子你也别着急,要好好和她处下去,总有一天她会来的。” 西门便说:“妈妈妈!最近我还听说,她马上就要认一个妓女作她干娘,而且还要马上去吃顿饭,把认干娘的事儿定下来,咱们西门家这边能答应她吗?” 母亲小脸儿吧嗒一下撂下来说:“那可不能答应她!” 父亲也说:“我看也不中,她长的再好看却不往好场赶,败坏咱西门家的门风可不行,让咱们当老人的脸儿往那搁呀?!” “老头子说的是一点儿不假!” “可我当爹的还不明白,这对象是大儿子你搞的,你怎么能答应她这事儿?!” “我倒没答应她!但我吧,这事儿得分开说,原来我觉得她长的好看不得了,便一时放不下她,对这件事儿就二马一虎的;可后来我看她太任性,让她来咱家她也不来。认妓女干妈的事儿我也曾劝过她几次,她却就什么也不听,我便对咱俩的事儿打心眼儿往外灰退了。所以这次才回家来,想和二老商量商量!” “那就拉倒吧!”父亲说。 母亲道:“干脆就拉倒!外面好看的小姑娘有的是,都能下鞭子赶,就凭大儿子你这小模样儿,品行还好,说什么讲话,履顺呱呱的,想订什么样的订不着?!” 西门嗯地答应一声。 于是,事情就定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西门返校时,在家大门口,母亲还说:“大儿子你回去后,马上就和她东方红吹了吧,可不能再二马一虎的了!” 父亲也说:“吹了就吹了吧!咱们和她没有一点儿缘份,我说我这些日子右眼睛怎么总跳呢!” 老太太说:“左眼睛跳财,右眼睛跳祸,大儿子回去一和她吹了,你这边眼睛也就不跳了!” 西门便让二老请回。 二老站在大门口,直到看不见大儿子的背影,老太太才露出一双笑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头子,两人亲热地拉着手,一瘸一拐地回到屋里。 西门虽然已决定与东方红一刀两断,可心眼儿小的他,在路上还是还有点儿想念着。已是近三年的交往,在东方红身上只是得到过她一次的亲吻,真可了自已那片苦心,便有几多失意并几多忧伤。还想到义姐于芳,两人只是那年那次在桌子底勾脚,当时自已很是开心。现在虽然经常见面,却只能是眉来眼去。再加上有艾人那个上眼皮,激荡的春心不得不有所收敛。让自已更着急的是身下那又细又长物件的头上竟然长着裹得紧紧的包皮,从来没看见过里面是什么样的,一撒尿吐噜吐噜地溅可裤裆尿点子,感到很是悔气。据原来同班的一个有过**习惯的闲皮说,这点儿小事儿根本就不算毛病,治也可不治也可。要是想治,办法有两个,一是早些搞对象,两人接触几次,多数男的都能解决,因为这物件它本身就是个缩膛炮;西门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几次去找东方红……。二是自已处理也成。没事儿时下手用力鼓捣鼓捣,使劲地往后面扒皮,不要怕疼,往往也能奏效。 想到这,西门下边物件便有了动静,直挺挺地支着裤裆打起伞来,便钻进高梁地里想试试。结果鼓捣半天,刚刚露出小手指盖般大小的**肉来,平生第一次看到了自已的尿道口,恰如一个张着的小肉嘴儿,且不声不响的样子。可由于嫌疼,不敢使劲再往下弄。便想提上裤子又舍不得,索性就重操起了旧业,一手拿着物件一手玩起来,并从里面扯出丝线状的粘液来,自感到是那么的痛快开心。便继续鼓捣,须臾之间自觉控制不住,结果出了,射出足足有一米多远,正好落到那棵高梁当腰的一片叶子上! 西门方才提上了裤子,临出来时,还回头看一眼那片叶高梁叶子。 回到学校后,西门给东方红写了一封信。(未完待续。。) 正文 83恋情尴尬终有解 干亲犹豫又添烦 83恋情尴尬终有解 干亲犹豫又添烦 正巧,东方红吃完早饭去一号时,在餐厅东大山迂见西门光辉。 西门从兜里取出一封叠着的信件在眼前晃了一下,交给了东方红。 东方红接过说:“你这是干啥?” 西门讪笑道:“你看看就明白了!” 东方红便手急也从上衣兜里拿出那早已写好的绝交信交给西门。 两人都没再说啥,各自去了一号。 从一号出来,东方红打开信一看,上面写到: 东方红同学: 你好! 你还记得头放暑假的时候我和你在你们侵室门前我们那次的谈话吧,我那时真是一片好心好意,狠不得我把心都能陶出来给你看,但是由于你的不进人情,两人彼此弄得不欢而散,后来我回家我当二老我爸我妈如实一一说个明明白白,他们都说不同意你认的那个干娘是不对的,认为是败坏了我们西门家的门风,我说实话,这事儿我想了好长时间,感到孝爱不能两全,我们就分手吧,而以前我在县道上我救过你一回的事情,现在在我内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真是无可奏告,那就这样吧,你有事还可以来找我,不菅怎么说你我认识一回,仍然还是个同学,望你能好为之 西门光辉亲笔 一九五七年(w)月(w)日 看完,东方红哈哈大笑。明白信的中心意思也是了断关系;可文字表述却是一插糊涂。文法不通不说,错字和大白字满篇都是。都赶不上念书好的高小毕业生:寝室的“寝”写成“侵”,掏出来的“掏”写成“陶”。不近人情的“近”写成“进”,不管的“管”写成“菅”。 “无可奉告”的“奉”写成“奏”,“好自为之”本来是四个字,居然又丢掉个“自”字;尤其是最后的签名,将那西门光辉四字的笔划不伦不类地如猪肠子一般连笔且反写在一起,让人非常费解,只能对着太阳从信纸背面才能看得清楚。更让人可笑的是,古人都说忠孝不能两全,而这竟说成“孝爱不能两全”,西门你真能发明创造!那你今后就别再处女朋友了。永远作个大孝子,守候着你爹妈一辈子吧!不过你只有一点是说心里话,那便是最后又提到拦车救我的事情。但这恰恰反映了你西门一还一报的交换心里——你是想用你这救人的行动来换取一个女孩的纯真爱情!小样儿吧,你竟想那好事儿,到什么时候爱情也是换取不了的,换取的只多是她想报答你的那一点儿感情而已!甚至连感情也换取不来,换取的只能是她的肉身。而这一点你就更想错了。因为在我们当今这个国度里,这是绝对办不到的事情!相反你这样做,只能证明你救我时所表现出的那种可贵精神。由于你固有的世故和狭隘思想的驱使,而逐渐变得大为逊色甚至一钱不值了! 然而东方红也觉得这样想太有点儿那个了,我毕竟是被他救过的人,如此看待人家是不是低估了他的那份好处呢?!内心深处便有些许的自责。甚至想拷问苍天给个公正说法!又一想,根本不对,我当初对他曾是一片真心的。这在我写的那封绝交信中已写的明明白白,自已大可不必再犹犹豫豫的了! 关系一了断心情就好。东方红便把精力全用在学习上,日子也过的更快。转眼又快到期中考试了。 此刻是周六下午,东方红上完最后一节课很是疲乏,多少有点儿想念家中二老和毛猴了,便到前面想看看黑板旁边挂着的日历,一看次日竟然到立秋的节气了。农谚讲,立秋忙打靛,处暑安刀镰,白露颇割地,秋分不生田……。那么再过十多天就要放农忙假了。便决定先不回家,等放假时一起再回去不迟。就坐下学习,可刚打开书本,教室门口便有人喊,一看是单巧云,东方红迎出去说:“我姨来了!” 单巧云乐呵呵地拉东方红手来到离教室约有五米远的一棵小柳树下说:“我才刚趴门看你正在书桌上低头用功呢,那你这周就不回家了?” “学校马上要进行期中考试了,课程挺紧的,我寻思到放农忙假时一起再回去。姨你来还是想找我吃饭吧?” “可不是怎的!方才我在家坐在炕头上还寻思你小红也不知道明天有没有工夫,你若是今个不回家,明天正好是星期天,你就去姨家呗!” 东方红笑着说:“原来我倒是说过这话,可后来我一想,要认的话,我一改口叫你干娘就行了,咱们就不吃饭了。” “那可不行,不光就是咱娘俩的事儿,还有公社和大队的两个妇女主任我都告诉了,若是不吃饭让姨没法向她俩交待,就像我拿话粗溜人似的!” “姨若是不好张嘴,就我和她俩说一声;再说也用不着,让姨你还破费,过日子那么容易呀!” “看你说哪去了,姨不差钱,听姨话,明天就去吧!” “我不能去,这边学习挺紧的,再说真用不着!” “小红,不是姨说你呢,你真是傻孩子,姨这可不是就为吃顿饭的事儿,说什么讲话,姨这是添人进口,别看认的是干亲,可咱娘俩这干亲和他们一般人家认的干亲可不一样,姨认你干女儿是拿你真当亲女儿来待,包括这吃饭就好比有的人家生孩子吃满月酒,得像样地有个举动儿,给村里人也是个好瞧儿!再说,姨头来把搭行灶的泥瓦匠赵二都求好了, 他就在他家坐着等我这边的信儿呢!” 东方红笑了,寻思寻思说:“姨你竟找谁了?” 单巧云一看东方红笑了,又这么问。便高兴地说:“姨就找两个妇女主任,就咱们四个人。” “四个人行。别人谁也不用找。” “是!旁不相干的我都没找,那你的意思是答应姨了?!” 东方红点点头。 单巧云乐不可吱说:“那姨就回去张罗搭行灶。你明个儿头九点钟到中泗河大队就行!” “不!我这就跟姨去,到那帮你好能干点儿什么!” “那太好了!”单巧云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 东方红不怪小,一看单巧云流泪,眼睛也湿润了。 两人便一边走一边唠,很快到了中泗河大队。 一进家屋里,单巧云让东方红落座,自已看一眼炕上放着的一个旧式皮包,迟疑一会儿,便出门去找泥瓦匠。 东方红便看山墙正中挂有郑板桥的竹子四条屏。下面是 个古旧的农家大衣箱。上面摆着牙具和化妆品。空气中还飘着余香。炕上铺着普通的炕席。炕头上有一床铺盖,细看带花的褥子很是洁净且没有污迹。旁边平放一个旧式提包,折口上有把提溜着的坏了吊。随便打开一看,里面竟有一个用红布半裹不裹着类似撼面杖那种玉制物件。东方红感到奇怪,这是干什么用的呢?便看窗外,单巧云还没有回来。就关了提包,原封不动放好。 接着又到外面看了半新不旧还算整齐的两间硬山草房,两侧有半人多高的青砖围墙,西墙下堆放砖头瓦块和沙子。还有一堆炉煤和一小堆黄土。空旷的院子东边不甚整洁。木板钉的大门没有锁,上面系个铁晃啷,一碰晃啷晃啷直响。地面上留有半园形滑道的印迹。房子前面是洁静的玻璃窗。房门虽略歪斜但尚能关上,门里面安个能用的门划。门旁靠窗户台撮把老扫帚。 东方红操起那扫帚就扫院子。一边扫一边想起那玉件来,但怎么想还是不知道它的用处。脑子里忽拉便想到了邵医生有一次和刘老师连说带笑地讲起过去有的女人自慰触碰曾用过的那一种物品来,当时自已虽然听的不太真切。但在认象中好像就是这种东西,心中便一沉。想得空儿时一定想法子问问单巧云。…… 不一会儿,单巧云领泥瓦匠进来。一看东方红在扫院子,就特别高兴地说:“外女来就帮姨干活儿,真是个好孩子!”便四下瞅瞅院子,又道,“先别扫了,等师傅砌完行灶再一块扫不迟,你先进屋歇一会儿吧!” “不!我闲着也是闲着,都快扫完了。”便看那单巧云正在安排着泥瓦匠砌行灶,不时又看一眼自已,不一会儿才进屋里去。 东方红扫完院子,抹一把脸上汗水进屋。正巧看见单巧云从炕上提包里取出那玉件来,鬼鬼捣捣地要放在大衣箱里,便佯装不知问:“姨你拿的是什么东西,不是撼面杖吧?” 单巧云脸顿时巴掌打般地红起来,却依然能嘻嘻笑着说:“是撼面杖,姨不怕你笑话,这还是我解放前那阵子认识一个要好的姐妹,她后来从良了,有一天我去她家看她,她给我的。” 东方红顺嘴便说:“其实我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单巧云便想到东方红是女性学会会长,和那个邵医生没少到各大队搞宣传,有点儿不好意思呶呶嘴,“……”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 东方红为解除尴尬,笑着道:“撼面杖能干啥呀?!就是撼面条或包饺子撼皮子的呗!” 单巧云也不而乎,应和着说:“死丫头,你真挺鬼头!” 东方红为给单巧云下台阶,便说:“姨你不得去外面照看泥水匠干活儿呀?” “可不是怎的,我倒忘了这事儿!”出了去。 东方红又坐在炕沿上,心里乱糟糟的就想,我到底还认不认这干娘?!一时不得其解,便想起大队邹主任说的话来,单巧云如今在家已不再勾引不三不四男人,真正学好了。那么闲着没事儿时自慰一下也算正常;尤其是自已身为女性知识学会会长,应该理解这种事情,大面上要过得去。更想到张玉英和夏玉玲还有自已也曾有过,女人吗,都有这生理要求。俗语说的好,如果自已遥山放火,还不许别人夜晚点灯吗!这么一想,也便知人知已,任其自然了。便出去看砌行灶……(未完待续。。) 正文 84干娘赐金洒热泪 义女叩首表孝心 84干娘赐金洒热泪 义女叩首表孝心 单巧云因为头天晚上与大厨做菜忙了多半宿,也没得和东方红唠喀,心里害怕她岁数小睡一宿觉会变挂,大清早噗噔一声从炕上爬起来,便对还躺在被窝里望着房薄儿的东方红说:“小外女醒了,你睁眼睛看房顶想什么呢?” 东方红坐起一边穿衣一边说:“没想啥,我昨晚睡的早,所以醒后一睁眼就寻思姨昨晚是什么时候才睡觉的。” 单巧云一听东方红心想的是自已何时休息,表明她挂在心上,单巧云便乐呵呵地说:“也就忙到下半夜一点儿多钟吧,我忙完进屋看你睡着了,心就寻思喊你起来撒泼尿,可看你睡的挺香,便没舍得哟唤你。” “我在学校从来不起夜,都养成习惯了,有尿也憋着,任可天亮起来再撒。” “你还是小有尿能憋得住,像我这老半壳子就不行,半夜一有点儿尿就拢不住闸,从炕上爬起来就得往外屋赶紧跑,很怕撒裤裆里。”说完嘻嘻笑。 东方红便说:“我不,我足能憋一宿!——姨你一提外屋,我倒想起了你家外屋门还行,有了吊,下晚能锁上;大门就不行,了吊都坏了,最好再重安一个,若不我再来时下晚跟你睡觉肯定要害怕!” 单巧云一听东方红说还能再来,便感到认干女儿的事儿她不会变挂,十有**能成,心中落了铁;更感到这小姑娘精明。眼睛管事儿,一来就发现了大门上的问题。便表态说:“安!姨肯定安,今个吃完这顿饭。明个姨就安!” “明个安也行;要不就我下次再来时,从镇上买个了吊,再买一把大锁,拿回来再安!” 东方红如是说,单巧云更高兴,便道:“不用你买,等你下次来买就有点儿晚了;镇上我总去,我自已买就行。” 这时,外面有人粗声粗气喊东家。单巧云一听,就知道是厨师来了。 东方红赶紧洗脸,单巧云说我等会儿再洗,便小跑出去。 只见厨师用大通条正在扎炉眼儿,顿时亮起了小火苗和一缕缕蓝烟;为了通风又用炉勾子从下面炉条间隙煞炉灰,哗哗掉下不少死寂的煤渣,同时又忽地蹿上来股股灰尘,直冲得大厨上身紧往后仰,鼓起腮帮子吹了几口。由于有了风。炉火便旺盛得直烤人,厨师迅即将装满老汤的大锅悠地坐在上面。 半空中便飘散着香味和煤烟味。 屋里梳洗完毕的东方红出来倒洗脸水,并打盆新水喊单巧云快去洗脸。单巧云答应一声,接过盆悠地进到屋里。 东方红在外屋无意之中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的八个凉盘。有灌肠、干炸肉丸子、油炸花生米、干炸小鱼、炒尖蛹子、片好的猪头肉、切成瓣的咸鸡蛋、还有一个拉皮。再到外面灶上看,在一条长桌上摆有八个饭碗,里面全是油炸土豆。东方红便问这是什么,洗完脸的单巧云带着一脸香气正好出来。告诉这便是烩小碗子,也叫八宗碗。东方红忽然就想起那个西门来。不由得一伸舌头,笑着对单巧云惊叫,这烩小碗子怎么都是炸土豆子芋子呢?!大厨一边干活一边答道,那是下好料的半成品,上面是炸土豆芋子,下面还有细货,一会儿还得用汤烩一下才成呢!单巧云便领东方红一一看了各碗里装着炸土豆芋子的下面,分别是蛎蟥、银鱼、蟹肉、虾皮、海蚬子、切好的猪肚丝、猪肥肠、猪小肠等八样。单巧云还告诉主食是馅饼,并取笑说,庄稼院人不大离儿常讲,望房薄掉馅饼——竟想那好事儿!吃馅饼是最香的!东方红笑了! 正在忙碌之中,单巧云看大门外有人影晃动,惊叫,小红快点儿,她两个来了!遂去拉大门,并说两位领导驾到,单巧云有失远迎!东方红在后面也笑嘻嘻忙说我宋姐和邹姐来了。宋主任回说,小红妹妹你来的早呀!单巧云接过道,我外女昨晚就来了。几人一一握手。连说带笑进到屋里。 宋主任落座便说:“单巧云你这举动像办大构当似的,满院子都香滋竦味的!”所谓这办构当即是办事情意思,本地人虽叫法不一,但也有区别,一般小门小户举动小的,就叫办个小事情;而大户人家场面大人客也多,便叫办个大构当。 单巧云一听宋主任捧着唠,便合不拢嘴说:“可不是怎的!我认干女儿添人进口了吗!不能弄清汤屙水的,再说两位领导来了,更得像点儿样张罗,不能让你们笑话呀!” 邹主任说:“我倒是小事儿,主要是咱们公社妇联宋主任来了!” “小邹你说的也不对,今天的主宾是我小红妹子,你我来只是凑个热闹,站脚助威罢了!”宋主任说。 单巧云紧说:“那可不对,我这事情全靠你两领导支持呢!” “我姨说的是,两个姐姐一来,让我姨家真可说就蓬荜生辉,更加喜庆了!” “谁不说是呢!”单巧云说着便捧来茶盘,上面摆着精致带花的四个小茶碗,里面绿水盈盈,茶叶正在飘动,有一碗里还浮着茉莉花瓣。东方红便分别给二人端来茶盏,请客人吃茶。 只见屋地当中有一大园桌,上有各种餐具酒具;厨师早已摆好了八个凉盘,随后悠地又端来个里面浸着一把小酒壶的大茶缸子,浮了浮了的热水冒着热气,小壶嘴儿正散出酒香。 单巧云请客人入席,四人重新落座。 这时,外面鞭炮齐鸣,震得窗玻璃直响。一有响动,便惹许多男女前来卖单儿,甚至趴窗户望着里边的客人和席面。一个便说,那个小姑娘就是东方红。那小嘴讲话就像叨木鹳子似的,可厉害了!单巧云不能慢待乡亲。便又是喊又是招手让进来,外面的人却是一个不动。还是往里望着。单巧云便站起身想出去说话,吓得趴窗台的不少人呼地跑了。 鞭炮响毕,单巧云便让两位主任说话,宋主任岂能答应,便说:“单巧云你是东家,喜事儿是你办的,身为东家该当仁不让才对!” 单巧云就说:“那我便先说几句,今天我特意备了这一桌菜饭和酒水,把两位领导——宋主任和邹主任请到我家里不为别事。只为我和我外女小红认干亲的事儿。我这个人你们都知道,不怕二位领导笑话,是个风尘中人,至今有如孤雁一只,我若吃饱连身上的虱子都饱,每天很是凄惶,这才想认小红做我的义女,陪伴我这风烛残年之人,如果小红同意。今天咱娘俩就定下来,我单巧云下保证,今后拿你这义女当我的亲女儿去待,请公社宋主任和大队邹主任做个证人。同时也请苍天作证吧!” 两位主任惊讶说:“真没想到,单巧云你这几句话不糠呀,词挺硬呢!” “哪里哪里。让两位领导见笑了!”单巧云便看着东方红。 东方红站起,粉皮嫩肉。一脸奶气,一笑如芙蓉一朵说:“那我也讲几句吧!我还真头一回迂这场面。得怎么说呢?!”便用眼睛看着单巧云才说,“今天我东方红自愿认我姨单巧云为我的干娘,我并表示从今以后要好好孝敬干娘,并要为干娘养老送终!请我宋姐和我邹姐做证!” 大家鼓掌。 宋主任表扬说:“小红这两句话说的也挺好,虽然照你干娘讲的少点儿,但结骨眼儿话都讲了!” 东方红笑了说:“你俩先别鼓掌,更别夸我,我还没改口和给干娘嗑头呢呀!”说完便到单巧云跟前说:“干娘我妈在上,女儿小红给你老人家扣头了!”遂伏地嗑头三个才站起来。 又是一阵掌声响起。 单巧云眼含泪花以至泪水涌出,摸出那枚蓝宝石戒子要给义女戴上;小红看看两位证人,便说:“我妈,这个你先放你手里吧,我一个学生,戴出去让同学会笑话的!” “不!你若是不戴干娘就不高兴了!”单巧云与义女推推让让。 两个证人都给东方红递眼神儿说:“小红,这你得先戴上,不戴你就不对了!” 小红才伸出手指,干娘给戴上。 大家都笑了。 干娘抹了泪,大声说:“这回咱们喝酒吧!” 本来每个盅里都有酒,但东方红还是先给单巧云斟得满满,还说请干娘喝酒,又给夹菜。 单巧云高兴地说:“这是干女儿斟的酒,我要一口喝下!”遂饮。 东方红接着又给两位证人满上,然后端盅示意,宋主任和邹主任同样一饮而下。 就这样轮番斟,轮番下,须臾之间酒已过三巡。 这时上来烩小碗子。 单巧云便说:“来来来,这汤好喝,都喝汤,就喝汤还能多下酒!” 两个证人便喝汤,东方红也喝一口,吧嗒吧嗒嘴思索着什么,就又喝一口,才给几人继续斟酒。斟完又喝汤。 大家正喝在兴头上,厨师上来一盘锅包肉,高喊:“后厨加菜了!” 单巧云便从腰里摸出十元钱来递给厨师,算是偿钱。 厨师脑门子油光光地高喊:“谢东家有偿!” 厨师走后,邹主任小声惊讶地问单巧云:“老单你怎么给十元?!咱大队一般办构当偿钱才五元,有的甚至才两元!” “我和他们不一样,今天我有这场面认干女儿,大厨也有一份功劳,就多偿个元八角的!” 两位主任都点头。 宋主任几盅酒下肚便若有所思,其实是暗自想起那孙啸天来,心情就有些激动,便越喝越能喝。 单巧云看宋主任能喝,便直攀着她喝;两人便一盅一盅地对喝起来。 一旁的邹主任一见宋主任毫不介意,喝的挺冲,自已身为下级的大队妇女主任也要表现表现,便也不示弱,一盅盅地跟着下肚。还喝一次就将盅朝下一次滴酒不掉的显示。正在和单巧云高谈阔论的宋主任便夸咱小邹酒喝的干净利整。小邹一听很是高兴。就鼓吹今天这酒一定要喝好。两人便和和单巧云一盅盅比量。宋主任还一边比量一边夸单巧云大有进步,思想改造的好。甚至成了县上的典型。邹主任一听这话,迷迷叨叨地说。咱老单有进步得多亏我深更半夜没少做工作。单巧云就不好意思红了脸。可这边脸越红那邹主任却越讲的厉害,居然撸起了裤管让单巧云看腿上的一块伤疤,并说“这就是那天晚上我跳你家墙头时,一不小心把肉皮刮下一块来,现在才定嘎巴不几天!” 单巧云低头便看,一点儿也不而乎说:“可不是怎的?!这大疤拉下手一摸都闯手,那你为何要跳我家墙头,从大门进来有多好呀?!” “我还从大门进来?!说的真招人笑,你家大门安的那大晃郎一碰都山响。我不是怕你听见吗!” 东方红这时接着说:“邹姐,我插你一句话,你以前对我干娘的关心,我今天做为她的干女儿首先要对你表示感谢,但我提出一点供你参考,以后最好就不要还像过去那样跳墙头暗中监视或说是看着我干娘了,……” 单巧云嘻嘻笑说:“干女儿你别这么说邹主任,她愿意跳就跳,看着我点儿好!”说完歪脑瓜从嘴里吱地挤出一条口水到地上。 邹主任拿眼睛看一下。嘴一咧,然后面向东方红道:“小红,你还说你的!” 东方红接着便道:“这件事儿我是这样看的,不管我干娘以前如何长短。咱就说干娘的现在,现在往最不记说她还是个人,人都有人的尊严;并且她又是个人民公社社员。是社员就有社员的权利;所以我认为你那么做不好,对干娘是个伤害。今后如果你再听到群众对她有什么反映,你可以直接找干娘谈才对!” 单巧云在桌下面下脚捅达义女一下说:“找我谈也行。看着我点儿也行,邹主任就是怎么的我也不而乎!”。 宋主任说:“单巧云自个这么说还行;但我看小红妹妹说的对,不但对;当时我便对你小邹这样做有点看法,可我没好就直接说你,怕影响你的工作情绪。可今后就不许这样做了。因为单巧云不管有什么问题,必竟还属于内矛盾,咱们千万要注意这一点。” “再有,我求邹姐告诉这大队那些二混屁,别没事儿见着干娘就什么都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今后谁再说干娘三七四六的,要我知道我不能答应他,不管他是谁!” 邹主任点头说:“不但你不答应他,我在大队下次开会时也要再讲讲这个事情。” 宋主任说:“我小红妹子说的对,小邹说在会上讲讲也对,这民风很重要!” 东方红思索着说:“再我还求两位姐姐一件事儿,能不能给我干娘介绍一个对象,因为你俩个眼界宽,迂有合适的,最好是能有个工作岗位的,当然这不太好迂。” 单巧云摆手说:“干女儿你可拉倒,我可不找,我不是骂人,如今这男人,没一个是好饼!” 邹主任寻思寻思说:“咱大队倒有几个,但他们都不行,没一个能配上单巧云的。” 单巧云迎合说:“邹主任就照你那话说吧,就咱中泗河那几个耍单帮的,我一瞅他们就够,他就是倒找我两钱,我也不和他扯!” 宋主任一拍大腿说:“有了!咱镇上供销社的张主任,外号叫张眼睛,我看可行。单巧云要是有心,我可以侧面给你透问透问。” 单巧云摇头说:“可别了,来来来,咱们还喝酒!” 于是几人又喝了三盅,邹主任有点儿喝多了,看着宋主任脸已是摸摸糊糊的了,便看窗外日影儿,语无伦次说:“宋,宋主任,你,你还喝,喝呀,我不,不行了。” 宋主任笑了说:“单巧云和我小红妹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看就这样吧!”便站起身来。 单巧云却正在兴头上,岂能答应说:“不行,这菜也没吃多少,今天咱们要一醉方休!” 东方红拉了单巧云手小声说:“干娘。我宋姐都站起来要走了,尤其是邹姐喝的舌头都团了。干女儿看就这样吧!” 单巧云才站起来送客。 东方红便看桌上的剩菜,和干娘说要给两位主任拿点儿走。干娘便说:“还是我干女儿想的周全,拿点儿就拿点儿,不然我一个人吃不了也得糟蹋!” 东方红便找东西要装,宋主任说:“我可不拿,要拿小邹拿点儿吧,她家有个老母亲,晌饭还没吃呢!” 邹主任便说:“也行,拿,拿就。拿点儿,省得我,我回,回去还,还得给,给她做,做饭。” 东方红笑了,装了一大兜,邹主任乐呵呵提起来。一走一晃地跟宋主任出门去。 走到大门口,宋主任说:“单巧云呀,你干女儿说给你介绍个对象的事儿,你倒有点儿心没呀?” “再说吧!” 东方红说:“宋姐你回去就找那个张眼镜透问透问他。然后咱姊妹俩再碰碰,我能替我干娘做主。” 客人走后,单巧云在大门口说:“干女儿你看今个小邹是不有点儿不怎么高兴呢?” 东方红想想说:“多少有那么一点儿。主要是干娘吐那口口水她抻点儿心;那也不怕,本来她跳墙头就是不对的。让我为什么和她提出来了,要她今后注点儿意;不行我日后再和她解释。干娘别往心里去。” “我就怕她以后再找我小脚,我就犯不上了!” “干娘你若走的正行的正,她找什么小脚呀?!就是她真要没事找你别扭,还有我呢,你也不要怕她!再说我估计她也不能,干娘的酒她都喝个抹脖子了,剩饭剩菜也拿走不少,人心都是肉长的,迂事她也得掂量掂量!” “那我就放心了!” 接着东方红和干娘一起收拾碗筷。 正忙着,夏玉玲来了。见着正在外屋干活的东方红便讲,自已在家一听着炮仗响才知道单姨认干女儿办大构当,可是怕打搅,便没敢来。傍晌时,看这边客人走了,才急忙来看看老同学。 东方红便让到屋里坐,夏玉玲一看到东方红手上那闪闪发光的蓝宝石戒子,便说:“这就是我单姨给你的吧?” “可不!当时我就不想要,可干娘非给不可,我怕她不高兴,也就戴上了!” 夏玉玲点点头小声说:“东方红你真明白事儿,我记得以前你和我说过一回我单姨要认你做干女儿的事儿,那时你心里还二马一虎的,可你当时又说你主持成立女性知识学会不能空口说白话,总该为群众干点儿实际事儿才对!当时我寻思你也就是那么说说而已!” 东方红说:“我这个人就这性子,倒不能说我有什么大的志向和追求,但总应该照着我们学会的章程一点儿一点儿地认真去做才是。” “我也感到你干不少事儿,单姨的事儿我就不说了;还有咱家我妈我姨父的事儿,你操的心更多;还有到各大队去搞讲座,也耽搁不少学习时间;再为我和张玉英以前的事儿就更不用提了。都放到一起足能编一部书!” “那倒不尽然!操心是操点儿心,就像这戒子的事儿,你别看我把它戴上了,明早在回学校前,我还得把这玩艺儿还给我干娘!” “那你可千万别价,若那样我单姨肯定还要不高兴,信我话你就戴着吧!” “那可不行,在这戴着还行,要到学校戴那我东方红还不得让同学笑话掉大牙呀!” “在学校就摘下来,出学校再戴上,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那也不行,摘下来万一要丢了怎么办?” “可也是!那你得和我单姨把话说明白,要她知道是替你保存。” “我只是那么说,要不干娘她不接过去。” “单姨她是真心给你,她怎么能接?!” 东方红说:“这我倒懂!但干娘到底能不能接过去,就得等明天早上再说吧!反正我是铁了心了。” “你也别说铁了心不铁了心的,明天早晨试试呗!” 东方红点头说:“你没来时,我还寻思,得空儿我得到你家坐一会儿,和你唠唠喀,再看看你家我姨,她现在还挺好吧?” “挺好倒是挺好,我姨父自从摘帽后也一直不捉了,就是我妈有点儿……” “你说我姨有点儿怎的?” “她有点儿想再要一个小孩……” “那你想好没呀?!我以前说给你姨父治病的事儿,我可是冲着你的!” “我想好了,久后真要有个小弟弟也挺好的,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也就不孤了!” “反正你一定要合计好,别来来回回的,如果有一定,我就让我爸来你这一趟,估计有个个月其程的,病就能差不多好。” “不用我姨父来,到时候我领我妈和我姨父去你家一趟。” “那也行!关键是头一回,我爸必须得见着病人,因为一定要切脉,然后才能开方子抓药。” “那得什么时候去呢?” “你别太急,等明天咱俩到学校后再定吧!” 两人又唠些别个,夏玉玲才回家。 东方红继续干活,直干到下晚黑。 晚上娘俩这个那个的又唠了小半宿,干娘十分满意。 次日,东方红吃过早饭,摘下那戒子,可干娘说什么不接。东方红耐心解释,言明不是干女儿不要,而是放在干娘手保存。干娘不信,两人就撕拉起来。干娘撕拉不过,出了满头汗水,正擦汗时,东方红趁势揣到干娘兜里便跑了出去。 单巧云就说这孩子犟的没法,摸出来去撵,干女儿却已跑到大门口,干娘便说:“干女儿,你还多晚回来?” 东方红站下,现出花一样的笑脸说:“下星期六晚上,我肯定还来看干娘,你老回屋吧!” 娘俩都笑着招手,东方红才去上学,单巧云回屋里,居然还唱起了《王二姐思夫》。(未完待续。。) 正文 85恶虎无救归西路 酒鬼有望求东方 85恶虎无救归西路 酒鬼有望求东方 又到了周六,夏玉玲到教室来找东方红,提说领酒鬼去牤牛屯看病究竟何时成行,东方红想想便说:“那样吧,明天一早我就和你们一起去我家,你看行不行?” 夏玉玲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也是这个意思!” 于是,两人约定了时间——次日早八时从学校上路。 翌日清晨,夏玉玲领母亲和姨父早早来到学校,正好东方红刚吃过早饭,几人见面寒暄几句,便一同去牤牛屯。 刚到堡子头,只见媒婆一手提着药包一手搀着李虎迎面走来。只见李虎两眼瞪瞪的发直。 东方红早便从父亲东方宙口中得知李虎得的是气闷心斜,近前和媒婆打招呼说:“二姑奶,怎么李小虎他爸的病还没好呀?” 媒婆已无往日那般滋润,一脸愁容说:“他这病时好时犯,最近几天说不上为啥打爽还重起来了,小红你回家怎么还领几个人来,他们是……?” 还没等到东方红回话,只见李虎双目园睁惊恐万状地看着夏玉玲,并抓住媒婆胳膊大叫:“这个小女子她姓夏,她是鬼,我见鬼了,你给我打她!” 媒婆却并满不在乎地骂道:“你竟胡说八道,人家这姑娘走道好好的,怎么就成鬼了呢?!” 一时吓的东方红几人目瞪口呆,夏玉玲躲到母亲身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东方红接着看李虎抱着媒婆胳膊抖动且不言不语的。便镇定许多。心想你李虎当初在屯子里好不风光,居然和媒波行为不轨。气的你老伴儿寻了短见,一命乌呼。你是自找的,活该你有今天,人道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真可谓天有报应! 可那浑身颤抖的李虎看着夏玉玲,突然又对媒婆叫喊:“你怎不给我打她呢?!她是小虎他妈派来的间隙,专门抓我来了!你还得给我打她,我才能得好!” 媒婆便没好气地骂起来:“你快住口,如果你再张嘴胡嘞嘞,我也不管你了!”转而又对众人说。“你们说我这可得怎么整啊,他竟说人家这小姑娘是间隙,还说抓他来了,把我这心都吓的毛突噜的!”又告诉夏玉玲说,“咱这个老伤门旋他是真有病,你千万别害怕,不行你们就快走你们的吧!” 夏玉玲脸吓煞白说:“他胡言乱语我倒没害怕,我就怕他打我。” “他从来不打人!”媒婆解释说。 东方红虽然看着解恨,但还是能很世故地和媒婆说:“二姑奶。这一看他这病还真是不轻,你还得想法给他治治,可别耽搁了。” “谁不说是呢!我这刚刚领他到你家找你爸又给他看看;你爸还和我说别着急,得慢功夫才能治好。便又抓了几包药领伤门旋回来了。”转而又对李虎说,“你还瞪两个瞎窟窿瞅什么,还不快走!” 媒婆领李虎走后。夏玉玲母亲说:“我看这个人病的不轻,现在就是个疯子。疯子说话都这样,我是一点儿没怕他。可我就怕他打咱家小玲。” 宋久申说:“他得敢?!他真要打小玲,看我怎么收拾他的!” 东方红说:“李虎他打肯定是不敢打,因为我细看了他的脸都吓的煞白,他心里头真是怕夏玉玲,这是一种病态,属于精神错乱。至于他为啥怕夏玉玲我可就不好说了。” 夏母说:“这事儿我能说明白点儿,仔定是咱家小玲哪疙瘩长相——比如眼框了、耳朵了或是什么和他原来的媳妇长的很相似,他一个精神不好的人,便照猫画虎,硬说是他媳妇派来的,若不然他也不能。” 东方红赞成说:“我姨行呀!你这么分析倒是有点儿道理。可我原来跟他媳妇都在这屯子里住,也没少来往,但她长的和夏玉玲长的一点儿也不像呀!” “那是因为疯子的眼睛和咱好人的眼睛不一样,迷迷叨叨的,我才刚儿说了是照猫画虎,他自个看很像他媳妇,才大叫起来。”夏母说。 夏玉玲说:“我看我妈说的不对,你们都没注意听疯子说话,他还说我姓夏,我心里就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姓夏呢?” 夏母说:“那兴是他听见咱们谁说话露出你姓夏来,他才那么说,若不不会的。” 没等夏玉玲开口,东方红便说:“不对,在我们同他俩来见面后,咱们谁说话也没提到夏玉玲姓夏,这我肯定记着呢!” “那可就怪了!”夏母说完思索着。 夏玉玲便说:“还有更怪的事儿呢!” 夏母问:“还有什么怪事儿?” 夏玉玲便再次讲起了那回在太子河渡口清晨想要自杀做的那一场梦来,梦见了李虎媳妇和花女母亲,同样是梦前夏玉玲根本未曾见过也从未听说过所梦见的两个人的一点儿消息,却偏偏就梦着了,并且梦中还有过交谈……。夏玉玲在讲述中隐去了曾想自杀的细节,以防夏母产生不必要的思想负责。刚讲完,便到了东方家大门口。 东方红在前面领着三人直接进到西屋诊所,正好东方宙、刘敏、花女都在。便一一做了介绍,东方宙说:“咱家小红上次回来时当我说过一次你们要来看病的事儿,既然来了,那便先切切脉吧!” 宋久申上前坐定,伸出右手,东方宙闭眼睛把脉。 花女为不影响干父诊脉,对刘敏说:“干娘,这屋人挺多的,小红还领一个小同学来,咱们是不是都到东屋坐一会儿唠唠喀呢?” 刘敏很是明白花女的意思说:“干女儿说的对,那就走吧,我们都到东屋去。”说完抬屁股在前头领着。小红拉着夏玉玲跟在后面,花女最后出来并顺手关上诊所中门。 来到东屋。东方红开口便绘声绘色讲了进堡子头迂见李虎的经过,末了对母亲和花姐说:“你们说他李虎能到今天是不天有报应?” 花女赞成。可刘敏却说:“我女儿你别那么说话,倒是李虎过去那些事儿挺招人恨的,可现在病成这样也挺让人可怜的!” “我可不可怜他,我最恨像他这样的,大男子主义,喜新厌旧,看不上他原来的媳妇,活该他得病,他死才好呢!”东方红说。 夏玉玲插话说:“我姨你不知道。你女儿东方红在学校就反对大男子主义,在学会里经常讲要男女平等,让不怎么能当会长呢!” “就是吗,如果没有男女平等,我们这个国家就不能真正进步!” 刘敏说:“男女平等也得适当,但小红你说李虎喜新厌旧那是肯定的,不用说他对原来死的那个是这样,就是对媒婆后来也见差劲儿了;要不是媒婆寸步不离跟他屁股后甜哥蜜姐的美全他,他早也就看不上媒婆了!” 东方红小声对夏玉玲说:“就是这次我领你们来看病。我也是照着你家我姨和你的面子,因为咱们都是女人;不然若光是他酒鬼,我才不管他呢,我认得他老大贵姓呀?!” 夏玉玲十分理解地连连点头。 …… 再说西屋诊所。东方宙给患者把完右手又把左手,睁开眼睛问宋久申:“今年多大岁数了?” “四十九。” “四十九岁,正是好时候呀!那你在家一个月能能几次房事?” 宋久申看看脸红的夏母。回答:“四五次、五六次吧。” “每次行房排出的精液能有多少?” 宋久申又看看夏母说:“能有一羹匙多点儿吧。” “精液是什么样的?” 宋久申晃头说:“这个我真说不好;就像小米粥,不。像大米粥似的,是像大米粥。”便又看夏母。 夏母点点头。 “但不像煮粘糊头大米饭米汤那么样的粘糊。多少就像懈了似的。”宋久申又补充说。 “以前就是这样吗?” “以前能比这强点儿,可也强不多少的。” “什么色?” “白色;不是白色,是白中还带点浅巴溜丢那样的黄色吧,……” “到底什么色?” “就得算浅黄色吧。” 切完脉,东方宙又看舌苔,然后低头开处方。 宋久申问:“东方大夫,我问你一下,还用给我老伴瞧瞧脉不?” 东方宙仃下笔,抬头问夏母:“你每月月经来的正常不?” 夏母说:“正常。” “正常就行,不用看,病还是在你男人身上。” 很快,东方宙开的处方是: 七子散 牡荆子 五味子 兔丝子 车前子 菥冥子 石斛 熟地黄 杜仲 鹿茸 远志 以上各八分 附子 蛇床子 川芎 各六分 山茱萸 天雄 各五分 人参 白茯苓 川牛膝 黄耆 各五分 桂心 十分 巴戟 十二分 篵蓉 七分 钟乳粉 八分 以上共研细末 酒服方寸匕 日两次服 忌生冷 醋 猪 鸡 鱼 蒜 油腻 东方宙刚写完,刘敏几个过来了。夏母便拿着处方对夏玉玲说:“我一个睁眼瞎,一个大字不识,还是让我女儿看看吧。”就将手中的处方交给夏玉玲。 夏玉玲边接边说:“我虽认得字,但也啥都不懂,看也看不明白。”瞅了半天,似有疑惑还不好意思问。 东方宙便说:“姑娘你有不明白地方就问姨父我,我好给你解释。” 夏玉玲就问:“这七子散是不是我姨父吃了这药病好后,我妈就能生七个儿子呢?” “那可不是,七子散指的是这药里有七味药的药名后尾都带个‘子’字,才叫七子散;你细看前面那几味药的名字就明白了。” 夏玉玲便看前面,口中念牡荆子、五味子……,“不对,东方姨父,这才五味药后尾有子字,怎么还缺两味呢?” “你再往后看,还有附子和蛇床子呢,因为前后的剂量不同,我才没写到一起。” 夏玉玲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说:“还有这方寸匕我也理解不了。” “方寸是很少的意思,匕可以理解为小勺子,放在一起就是每次服用很少一点儿就可以——约两三挖耳勺就行。” “再就是用几副药才能见效呢?” “吃吃看,怎么也得个三副四副的。” 东方红见夏玉玲折上处方,便笑嘻嘻叫声爸说:“我和夏玉玲是同班同学,处的可好了,都不是别人,我看药价爸你就少收点儿呗!” “太行了!这是我女儿说了,你若是不说爸也想就收个成本价;那样吧,一会儿让你花姐秤完药后,按从镇上药房的进价计算计算,适当收一下就行。” 夏母一旁着急了,对东方宙说:“大哥,你看那样行不行,咱们就不从大哥你这抓药了,我还省得往回拎了,我想等回去到镇上药房再买就赶趟,若不从这买我还得往回拎着,费事吧啦的!” 夏玉玲说:“看我妈说的,还要到镇上买,那能好呀?!我看就从我姨父这买吧!” 东方红紧说:“不用不用,我姨说的对,到镇上药房行,还省事儿菠萝蜜,有多好啊!” 东方宙说:“对!你们就到镇上买吧;说句实在话,我就是想挣钱也不差你们这一星半点的!” “那咱们就听大哥的,以实为实吧。”夏母说完抬屁股想走。 宋久申却说:“你先别走,咱们来看一回病,怎么也得给东方大夫个号脉钱呀?!” 夏母笑了说:“还是我当家的脑筋好使,我这臭记性怎么也赶不上他!”便掏腰要给钱,摸半天却没摸出来。 东方红便说:“我姨你干啥呀,我爸都说不差你们这一星半点的,你要是给钱,还要我和你女儿夏玉玲在一起处不处呀?!” 夏玉玲说:“妈妈妈,不给就不给吧,听我同学东方红的吧!” 刘敏、花女都说:“小玲说的对!咱们两家大人都听小玲和小红两小人的吧!” 夏母一边往出走一边说:“你们这么一说,倒叫我不好意思起来,差点儿出不了这屋了!”又对刘敏说,“那妹子你多时能请到中泗河咱家那边去走走,中泗河离这也不远,你到镇上再往西走不远就是那堡子了,没事儿你去一趟呗!” “也能去,说什么讲话,两山到不了一起,两人到一起不太容易了!那你这就走呀?!”刘敏尾随其后说。 “我得走,出来半天不说,咱们还得到镇上买药呢!” 刘敏点点头说:“什么呀,就怨咱家小红,她要能提前知会我一声,是不我就能给你们做点饭,哪怕是凉水烧成热水呢!” 东方红乘势拉刘敏手叫声妈,贴耳根说:“饭就不吃了,我也得马上回学校去,那边马上就要中考了!”说完便跟着去了。 刘敏撵着撵着问女儿:“那你不住一宿再走呀?” 东方红回头说:“不了!”又向花女招手。 刘敏望着女儿小红背影说:“这孩子说走就走,气死我了!” 就在这天晚上,李虎和媒婆在东河岸的坝顶上走道,李虎不慎掉到河里淹死了。是儿子小虎将其弄到坟上与母亲合葬在一起。从坝顶上走时,小虎要儿子毛猴给爷爷打顶头幡,花女不同意。两口子唧咕一回,还是东方宙给说情,毛猴才举着幡去坟上。至于李虎的死因,乡亲猜测是媒婆硬推到河里的;可媒婆没承认,她说当时天头太黑,坝顶又太窄,李虎大身板子死沉死沉的,她一把没拉住就掉到河里没上来……(未完待续。。) 正文 86清晨姊探妹根底 夜晚姐享弟鸾俦 86清晨姊探妹根底 夜晚姐享弟鸾俦 东方红回到镇上没到学校,竟与去药房抓药的夏玉玲一家分手,自已直接到中泗河去看干娘。 适时干娘正在家中等候,一看干女儿进门,自然高兴,并说:“上回你从干娘家走时,答应这周肯定还能来看我,一过晌我就盼呀盼呀,可干盼也没见干女儿的影儿,我就寻思这是不能来了,没承想还真来了。” 东方红笑呵呵说:“这一看干娘还不太了解你干女儿,我这个人从来说到哪办到哪,慢慢干娘就知道了。”沉思片刻又说,“干娘,我还没吃午饭呢!” “没吃我就给你去整饭,面条爱吃不?” “爱吃,做什么都有行!” 干娘便去和面,一边和一边说:“你到我这有话就说的这实惠劲儿干娘高兴,没吃就说没吃,别缩一头夹一尾的,自个儿受罪,今后还要这样。干女儿听着没?” “听着了!我在外面都实惠,到干娘家我更不能外道了!” “你就该这样!”说话间,干娘撼好了面条,又烧水刷锅,不一会儿水就翻花开了。干娘立即下面条,又卧两个鸡蛋。 吃饭时,东方红说了领夏玉玲一家去牤牛屯家里看病的事儿,干娘便说:“我干女儿竟做善事,干娘真高兴;那你认我干娘的事儿在家和你爸你妈说没说?” 东方红其实回家时真忘和二老说了,但却说:“看干娘说的,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说呀?!” “那他俩没不高兴呀?” “一点儿没,我妈还这么说一句。我女儿小红在外面怎么做怎么是,认了干娘的小孩都好养活!” “那你妈说的是一点儿不假。我没少品,凡是认了干娘的小孩,是毛病不犯,什么事儿都顺顺当当的。” “那就好,我就愿意顺当!” 吃完饭娘俩又到园子里拔草,直忙到晚上。 次日,东方红起大早去会夏玉玲上学,正好夏玉玲刚从家里出来,东方红就问:“昨天你们药买了没有?” 夏玉玲一边包哟包哟吃着什么一边说:“不但买了。我姨父昨晚都吃一遍药了!” “那就好,药一吃上,你的重茬弟弟便有希望了!” “那可不一定,别看药吃了,病却不一定好!” “这你可说错了,我爸的手把怎样我心里有数,十有**能奏效,到时候你就看吧!” 夏玉玲说:“是吗?!那就借你吉言了!”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学校。 刚进学校大门洞里,便有人小红小红的喊。一看是花枝招展的于芳老师,东方红甚感欣慰,竟然开起玩笑说:“这不是咱们的于顾问吗,多日不见。真是幸会幸会!” 于芳哈哈大笑说:“小妹你真有意思,还逗上你姐了!” “不是逗,你是咱学会的顾问吗。理应这样称呼你的!” “别提了,我这顾问是有其名无其实。连活动都很少参加。” “可真是的,已有好几次活动你没参加了。尤其是上周的活动,我们搞的可好了,专门讨论女人的尊严问题,大家发言十分踊跃,原打算只搞一个上午,结果发言的只有二十多个人,还有很多人没讲上,死逼无奈下午又搞了半天。可你却没有到场,当时我还合计呢,这要是咱们的顾问来,该有多好呀!……” 于芳说:“我当有个事儿,没能离开;你提尊严,咱们女人要想有尊严,就得跟奚落甚至攻击咱们的人一斗到底,不斗怎么能有自已的尊严?!” “你说的是维护自已的尊严,但女人的尊严不单是个维护问题,更主要的是通过自强、自立来树立威信,获取尊严,从而减少外界对你的攻击、敌视与奚落的情况发生;尊严问题还同大众与社会的伦理、道德、风气甚至往大说与政治都有关系。这问题太复杂了,一句话两句话我是真说不明白。” “小妹你一说话就一套一套的,真是士别三日,不可刮目相看呀!” “还说什么士别三日呀,我们差不多快有两个礼拜没见面了吧?!” “可不是怎的,两礼拜也多,快都到三个礼拜,我没看着你了!” 东方红深有感触地说:“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又快到其中考试时候了!” “小妹你提时间快,我听说在上周小妹你和西门两人关系真吹了呀?” “真吹了,我和他真不行,两人性子一点儿也不合,一见面就唧格浪唧格浪的,我一寻思便给他写封信,正式了结了。” “东方红,这你可要想好了,像西门那样的小伙子真是不太好找,要模样有模样,要人品有人品,工作也行,在校团委虽说先当个干事,日后肯定也差不了,现在工资一个月就三十多块,到哪找有这样条件的人呀?!” 东方红哼一声说:“我在信里都写了,让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他条件再好我一点儿也不眼热!” “姐是打比方这么说,如果西门光辉日后自已再搞一个,或是谁再给他介绍一个,你可别后悔呀!” “后悔?!这简直就是笑话,怎么我脑子有病呀?!” “姐是提醒你!” “我知道你提醒我,得了,可别唠他了!最近这一阵子,谁和我一唠他,我这肋叉子里连相就像堵上了似的,上下一点儿不通气,难受吧啦的。” 于芳嘻嘻笑说:“你说的真有意思,还上下不通气,招人笑死了!” “真是不通气,可别唠他了。那什么,你家艾书记我又有好长时间没听他讲话了。是公出了吧?” “不是公出,准确说是集训去了。省教育厅专门培训县这一级中学领导,说是要加强思想政治工作。去半个多月了。” “怪不得的,我说我怎么总没看见他呢!,还得多晚能回来?” “刚走不两天,得两月才能结束呢,扔的家中就我一个人,像个大野地荒格里的兔子——单蹦儿!夜里一睡不着觉,就抓心挠肝的!” “你别抓心挠肝的,睡不觉你可以看看书;我放假在家就是,一睡不着觉便看书。看看眼睛就睁不开了,很快睡着了。” “书我一点儿看不下去,晚上一看书更闹心的不得了,有时自已就乱想,一个女人和这种当领导的人在一起,一点儿也不合适,家务事儿都得我一个人干,成天把人绑的死死的,一点儿也得不到自由。尤其是在学校还得拿点身称,连上班都一边小跑一边看手表,就怕晚了,叫别人说出什么来。真赶不上和不担任何角色的一般老师生活在一起好,有活两人干,有说有笑的。一点儿负担也没有!” 东方红惊讶说:“我头一回听你这么说话,有不少女老师还羡慕你呢。我看你是有点儿不知足。” “小红你这就说对了,我就是不知足。和她们一般的女老师比,我就是不一样,天生我就是这样的人!” 这时上课的钟声响了,东方红边挥手边赶紧往教室跑。 且说这于芳三天后的晚上,回家就梳洗打扮,照镜子左瞅右瞅,高兴无比。可不一会儿,便自感心旌摇荡,不能自已。就抬头看墙上和艾人紧紧搂在一起的那大照片,挤挤眼儿说一声,去你的吧!并嘻嘻笑了一回。然后也不锁门,焐被脱衣,又叭地拉了电灯闭火,钻进被窝躺下,睁着眼睛望着上面漆黑的天棚,也不睡去,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不一会儿,窗外有人敲三下窗玻璃,于芳便咳嗽一声。只见那人进门来挨着于芳脑袋坐在炕沿上,于芳便喊快快,朦胧之中只见那人慌乱脱下衣服,于芳揭开被的一角,那人钻了进去,于芳就自觉对方那物件硬硬的,那人更感到肌骨柔滑,阵阵香气扑鼻,温馨无比,两人便紧紧搂起了颈项,女人让男人跪于股间,可却找不到地方,于芳便扶着进去,并说:“好好,还是你好!你知道这叫什么吗?”那人也不吭声,只顾吭哧吭味用力。 于芳便说:“太好了!我告诉你,这搂着干叫蚕缠绵。”说完还呻吟不止。 不一会儿,女人又变招儿,屈起两腿,并让那人推两脚向上,继续行好事。女人便又说:“这叫龙宛转。”说完还是呻吟。 行了片刻,女人又起高调了,两人相对而卧,女腿搭男身上,男腿搭女身上,女的便叫起来,并说:“这叫鱼比目。”那人便憋住笑,继续用力。 接着,女又仰卧展足,让那人上来伏肚骑着,女便抱腰说:“这你懂不?!这叫燕同心!” 那男人便感到这女人真不一般。 须臾,女便继续施展,竟俯卧并拳起双足,让那人从身后骑女双腿动作,女便又说:“这个名更好听,叫鸳鸯合!” 那人便嘻嘻直笑。 女说:“不许笑,别让人听着!” 那人说:“不行,我怕是要出了!” “你真完蛋,千万别出!” “什么呀?!是你说那句别让人听着,我就害怕了,就要出……” “你不知道我是不让你笑,才那么说;现在深更半夜的,外头谁也没有,你怕什么?!” 那人说:“你这么一说,我心一安隐,连相就不能出了!” 女的便又高兴了,竟然让那人仰卧,自个翻身上到那人身子上面坐着,小声说:“这个叫空翻蝶,这回我是公蝴蝶,你变成母蝴蝶了!”一句话说得那人强忍住笑,女人在上面一起一落,男人四仰八叉享受着。 女人起落半天,又换了样,让那人翻身俯卧拳起双脚,女从后面据炕坐于上说:“这叫背飞凫,正好和鸳鸯合相反,只是你我变换了位置!……” 那人便说:“不好,出了!”便仰过身去,这时才发现那物件的头已完全露在了外面,不由得对女人心存一份感激。 女人同时也自觉下面咕嘟一下,便擦了坐定,给那男人仔细擦着,并一边擦一边说:“你还行,这一看还得年轻的,真比咱那个强多了!” “姐你更行,招数多,还竟跟动物学习!” “那不叫跟动物学习,那叫仿生学,也是一门理论呢!今天咱俩这才哪到哪,还有鸾双舞、凤将雏、海鸥翔、玄蝉附、马摇蹄等等等等不少呢,不过你出了就没办法了。” 那人忽地坐起说:“那我一会要是还行呢,和姐继续怎么样?” “那太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眨眼之间真就起来了。 两人便又继续,依然是女指挥男服从,不但刚才讲的头里未做的几样又一个一个地实施体会,还有什么山羊对树、鹍鸡临场、丹穴凤游、玄溟鹏翥、猫鼠同穴、吟猿抱树等等,也照样按女人要求一一认真去做…… 最后那人已是精疲力尽,深有感触地说:“姐,我算服你了!” 一句话夸得于芳高兴地说:“我问你一句,你和那小红到过一起没有?” “没有呀,我西门要是糊弄姐我都不是人,我真没有,那小东西太尖,我怎么奶哄她她也不上套,后来两人便吹了。” “我知道!其实小红她还是太小,入世不深,她竟搞什么诗呀词呀,有如梦幻一般;我可不,我是玩实际的,我要我的自由,我想谁我就给谁,但他也得为我服务,得听我的才行!” “姐你这么说不对,咱俩得互相服务才对!” “那行!其实吧,我早便想你了,但中间有个小红,我没忍心去勾引你,……” “你心还挺善良呢!” “我是真善良,再说我看你和她小红真挺般配的,就是你心有点儿太急,有数的,心急吃不着热豆腐!这回好了,你不离儿若是想我,你就来呗。” “我害怕你家那个,万一要他知道,我就坏菜了!” “有我,你别怕他,到时候我保护你,我就说我是上赶着找你的,事实也真是这样。” “要是那样还行!” “搞对象的事儿你也不用多想,迂着合适的我还许给你介绍一个,日后再看吧;弄不好,有那天我和他真要闹翻了,你要是不嫌弃我,我还许嫁给你呢!” “可你比我大呀?!” “大个四五岁能怎的呀?!今下晚我不也大,你却是那么地上心,像个小猪似的,猫着黑豆囤子了!” 西门光辉一笑,又搂了于芳一回……(未完待续。。) 正文 87暗里姐弟落悲泪 明中兄妹展笑颜 87暗里姐弟落悲泪 明中兄妹展笑颜 且说,艾人从省集训班那天坐火车一回到家里,下晚黑便和妻子于芳翻云覆雨温存一番,事毕说:“于芳,今个我发现你怎么没有乱叫呢,和过去不一样了。” “是吗?!不对吧,你是光顾自个好受了,我觉得我没少乱叫呀,身子还直哆嗦呢!”其实她身子哆嗦全是因为两口子在行好事儿时于芳是闭上眼睛想着西门所致。 艾人便说:“也许是吧,我真没太注意呢!” 次日,艾人便找教导主任、总务主任、团委干事西门光辉以及各教研组长谈话了解情况,甚至抽空儿还到传达室问上一问打钟老头儿,结果都是一片叫好声,并都夸领导临走前安排有方,什么什么都和在家时一样,一切按部就班,秩序景然。 艾人便晃头说:“我是想听听在你所管辖的范围内,有没有什么新问题?” 所有被找的人便冥思苦想说:“要说问题吗,我想了半天,还真没有什么;那样吧,回去一旦想到有什么问题时,我立即来向艾书记汇报!” 独总务处主任说“形势肯定是一片大好的,就是学校的教育经费多少有点儿紧张,并且已经出现了赤字;再不解决学校就要开不开板了。” 艾人说:“这好办,根据省教育厅指示,各地要大搞勤工俭学。按着这一部暑,在集训中间休息时,我特意到辽阳城里各厂矿走一趟。想揽点儿工程;不凑巧真就在新建的国营辽阳小屯水泥厂揽着了,是在他们的双庙子矿山开挖一条做业道。能挣个十万八万的,这项工作我想让你们总务处去抓。你们一定要给我抓好。” 艾人找的这活路属于重体力劳动,总务处按他的旨意,只安排马上要毕业的三年级学生参加,共八个班,约近四百人。按甲方要求,一个月后学生到达现场即可。看来前期准备时间绰绰有余。于是,总务主任马上作计划,拿方案,报给艾人批准后。又亲自出马,带人去矿山安排食宿。…… 再说,就在这近一个月时间里,艾人妻子于芳和西门光辉可是天天胆颤心惊,如怀揣小兔子一般,很怕露出什么马脚被艾人发现。经两人策划,决定暂时仃止往来,同时做了分工,西门专门跟着艾人。艾人一到哪他随后就跟到哪;而于芳佯装稳坐钓鱼台的架式,天天呆在办公室里不动。两人还要两天就碰头一次。由于有所防范,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两人才多少松了一口气! 不过。尽管于芳守口如瓶,但一向追求欢娱和自由的她却掩饰不住内心深处那份激越与狂喜,竟然不顾常人所说的人言可畏。甚至视其如草芥,自已有个小蔫巴主意。居然把这份隐情说给了东方红听。吓的东方红五官差点儿没错位,不由得妈呀一声道:“于姐你胆也太肥了!” 于芳却说:“小妹你不知道。我和我西门小弟这次完事儿后,我这心高兴得真就像一壶刚烧开的热水似的,顶得那壶盖当当当直响,连水带气直往出冒啊!心里有话一点儿也装不住,你说我怎能不对你讲呢!” 说的东方红直笑说:“你真能逗,还说连水带气直往出冒,真有意思!” 于芳说:“你别笑,可姐姐这话没对任何外人讲,只是和小妹你说了,因为咱俩都在学会担个角色,都是搞那种工作的,所以我才想让你分担一下我内心里的快乐!” “我可不能分担你的快乐,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太可怕了!并且还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你这样做真要让多数会员知道了,别说我从学会里把你除名,到时候你可别说我不开面!” “小红,你别吓虎我了。” “我不吓虎你,因为咱那也叫个学会,正经是个组织,得有点规矩才行!” 很随便并很固执的于芳说:“怎么的?!我就不信就准许他们男人朝三暮四找我们女人,相反不准许我们女人暮四朝三找他们男人吗?!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你这么说可不对!于姐,你要清楚这样做你是很危险的!” “我一点儿也不怕!” “于姐,你不该持这个态度,我劝你马上就和他一刀两断,因为过去咱两一向就好,我才这么说。” 于芳这才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两人谈话就这样地结束了。 但让于芳万万没想到的是,作为团委干事的西门,艾人指令他跟随总务主任一起去小屯勤工俭学,安排他在工地上统计工程进度并做宣传鼓动工作。两人就要分开,这便让于芳很是着急,想和艾人讲情,不让西门去工地,还不敢吱声。便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不隐站不安的。心中不愤这口气。 可事有多变,临行前的这天晚上,艾人正好来通知,要他去教育局开个紧急会议,须明天才能回来。于芳就乐的不行,认为这是上天的安排,胆子也就更大了,居然要在家里给西门送行。西门有于芳助胆子,便前来见上一面。两人吃完晚饭又是**一回,事情一认上头,便一发不可收,细节无须赘述,和上次相比,可说是有过之无不及,真是浓情蜜意,缠绵悱恻,竟直弄到下半夜也舍不得离开,天亮分手时还都掉几个眼泪。于芳还给西门拿十元钱揣在兜里,旨在到工地后愿意吃点儿啥就买点儿啥,再要西门不管走到哪里一定别忘了这个已经把身子给了你的姐姐。说得西门连连点头,再次眼泪吧嚓的,就又到一起,摸这碰那的和于芳亲近,最后一次洒泪做别。 且说出发这天早晨。东方红背着行李和同学们登上解放牌大汽车,一路东行。 只见前导汽车上的国旗和校旗漫卷。后面各班班旗呼啦啦飘扬,嘹亮的歌声响彻天空。尤其是那《社会主义好》的歌声在八台大汽车上此起彼复,阵阵不断。尤其是三年六班文娱委员于春花起了一遍又一遍,全班同学不仃地高唱着: 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反动派被打倒, 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 全国人民大团结, 掀起了社会主义建设**!建设**! 车队在歌声中风驰电掣前进,眨眼之间驶过了县第七中学驻地沙岭镇。再横穿哈大公路和长大铁路线,迅即驶过辽阳城区,又迳直向东行进,很快便驶进了云遮雾嶂的高山峻岭之中,快到傍晚才到达目的地——城东小屯重镇北面的双庙子矿山六一二工地。 同学们一下车才知道大家住在工地南面太子河左岸的一片开阔地上——一字型排开的一排帐篷里。东侧四个帐篷住着女生,西侧六个帐篷住着男生。正中是工地食堂。 住处安排好后,东方红随同班主任刘老师、班长曹珍和劳动委员巴福,与同学们一起踩着石头走过近二十米宽且正值枯水期的太子河河面,来到北面的工地上熟悉作业面。 工地正北面是高峻挺拔的蕴藏着生产水泥的主要原料——石灰石矿山。矿山南面是陡峭的坡地。坡地顶部因为土层下面连着矿山矿体。较多是岩石;坡地底部是由于山上多年水土流失而形成的坚硬无比的黄土层。土层上面灌木林立,杂草荆棘丛生。甲方为学生作业方便,已经将其烧毁,满山坡正在冒着浓烟。学校的任务便是。在这陡峭的山坡上开出一条与河道走向并行的宽十五米长近千米(总计约近一万二千土石方量)的作业道,以备装载原料的汽车远输到水泥生产车间所用。 次日吃早饭时,工地广播站的大喇叭里正在播送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联播节目。在响起一阵雄壮的《歌唱祖国》歌声后,著名播音员夏青、戈兰开始播音。内容几乎都是为总路线、人民公社、大跃进三面红旗鼓与呼,那沉稳而又高吭的声响在山谷中回荡。所有同学听了都激动无比。东方红同样心潮澎湃,刚吃完饭便到帐篷系好肩垫,拿着铁锹,还挑一副土栏子,来到工地现场。没用分说就干起来,两个土栏子装得满满的,挑起刚走几步便走不动了,不得不仃下喘气歇息。 正在拿大镐刨树根的巴福看见就说:“东方红你下次土栏子里只装半下便可以,不然挑不动还得往出扒一半,打爽还耽搁事儿了。”说完便上前一把抢过东方红扁担,挑起悠悠向河边卸渣处走去。 不一会儿回来,巴福又告诉东方红说:“你要记住,干活儿不能恨载,庄稼人常讲,手动脚挪,不站着就是好活,什么活都要悠着点儿干才对。 东方红按其指点,这回每个土栏子里真就只装半下多一点点,一挑起果然轻悄悄一直走到河边。心中便对巴福越发有好感。 干活儿一轻松,时间过的也快,很快到了吃中饭时间。在食堂排队买饭时,巴福偷偷将一封折叠的三角形信件揣在东方红兜里。东方红瞅一眼巴福,心里便说,难道你巴福对我有想法了吗?! 东方红买了饭菜坐下很快吃完,便出食堂来到帐篷后面无人处,打开信一看,上面写着: 东方红小妹: 你好! 我想了很长时间,才给你写这封信,哥哥希望你一定要看完!说来我们真是有缘,竟在一个班里学习近三年时间。不用我说,你当之无愧是我班五十余名同学中的佼佼者,不但长得出众是校花,而且品学兼优,还主办女性学会,可以说你在学校内外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有名气的人物,真的让哥哥我好羡慕呀!但我深知哥哥配不上你,快要毕业了,彼此总有分别的那天,从今以后让我们以兄妹相称并永远相处吧! (这封信是昨晚我在被窝里打手电筒写的,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呀!) 巴福 (w)月(w)日写于深夜 东方红看完信独自笑了,心想:这巴福分明是想和我搞对象。人倒真是个好人,厚道诚实。真要找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受不着屈;可就是长的一点儿也不出众。不但赶不上在沈阳念中专的李树青,就是连分手的西门也差的很多。我东方红是个一切都要追求美好的人,尤其是在终身大事上,不能将就行事,更不能挖坑就是菜。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对巴福这份真切的感情,总不能让他感到失望,怎么办呢,想来想去。感到巴福信写的并不过分,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可以说也是未偿不可的。于是,进帐篷里,在日记本上飞速写下如下的文字: 巴福哥: 你的信小妹看了,很是高兴!谢谢在劳动中你对我的帮助!并表示完全同意你我真的以兄妹情份相处到永远! 再我看你在这每天都有挺累的,随信给你十斤粮票,我吃不了,哥哥一定要收下。 东方红即日 信写完,便从日记本上撕下这页折叠起来。想马上交给巴福。一出帐篷,正好巴福一个人过来,便笑着交给了他。又抹身进到帐篷里,戴上肩垫。和曹珍、于春花一起去了工地。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三天后的晚上,曹珍会东方红到外面走走。两人来到河边。只见河水清沏见底,沙石突兀。鱼虾游戏。一阵河风袭来,好不凉爽。 曹珍便盯盯瞅着东方红。嘻嘻地笑。 东方红问:“ 你笑个啥?” “我听有同学说,你和巴福两人都写信了,处的怎样啊?” “我跟他没处呀,你听谁说的?” “还什么没呀?!那天你一出咱住的帐篷门,在交给巴福一封信时,都有人看见,你寻思我不知道呢呀!” “事儿倒是有这事儿,可当时我交巴福信时,身边也没有谁看见呀!” “是,你俩身边倒是没有人看见,可在你背后帐篷紧东头儿有同学正好出工,远远看见了你们两个。” “你若是这么说,我承认是有这回事儿!”东方红一一说了实情。 曹珍点点头说:“原来是兄妹相处,不过我倒真希望你俩个能走到一起!” “不行,我和他不太相当,这我已和巴福哥说明白了。”说着东方红便看着曹珍若有所思的样子,感到惊奇说,“曹珍,我知道你现在还是一个人,你和巴福处处怎么样?” 曹珍微微一笑说:“让我拣你东方红不要的臭鱼呀,我可不干,任可我打一辈子光棍儿!” “我不信,谁也不能独身一辈子;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若是有点儿心,我可以给你俩搪个桥,你看行不行?” 曹珍没吱声,不一会儿却说:“东方红你看呀,那块大石头旁边,两条小鱼还在一起亲嘴呢!” 东方红一看,果不然是,便说:“听话听音,这么说曹珍你是有心了呀!” “去一边子,我才不和他好呢!”曹珍喜上眉梢说。 两人从河边回去,东方红便找巴福说了,又美全曹珍一番。 巴福便挠起了脑袋问东方红:“那她曹珍是怎么说的?” “我看她肯定有心,现在关键是你巴福哥,小妹我认为你为得!” “那我就听小妹你的,反正也快毕业了,别白念这三年书,怎么也得捞着一个呀!” “巴福哥,你可别那么说,还捞着一个,别忘了曹珍是大班长,不比你当劳动委员强呀?!” 姊妹俩便笑了一回。 又一天出工,在工前会上,巴福受到了班主任的表扬,大家便给鼓掌,都夸干活肯出力,不惜身子,人还实惠。班主任讲完去工地指挥部开会,曹珍便逗趣说:“我看巴福他不行,老实的一扁担都压不出个屁来,光能干活有啥用呀?!” 巴福乐滋滋地说:“曹珍你别说能干活没用,毕业后我要回生产队种地就有用了!” “臭色赖吧,生产队可不要你这样的!”曹珍便看巴福满头是汗,一边递过手帕一边说。 巴福接过手帕便擦脸上的汗,闻到一股香气,感到无比的温馨,擦完将手帕要还还给曹珍,东方红说:“巴福你手帕先别给曹珍,你脖子上汗还没擦呢!团” 巴福便又擦脖子汗,把手帕擦得黝黑,便说:“我去河里给你洗洗吧!” 曹珍认真地说:“不用你洗了,一会儿我自已去洗吧!”接过手帕揣在衣兜里。 这时,西门光辉来了,东方红没理采,却给曹珍递眼神儿 曹珍便说:“哎呀,这不是西门光辉吗,咱们团委大领导来了!” 西门便借杆往上爬说:“谈不到大领导,但要说是个小领导还差不多!” “谁承认你是小领导?!真不嫌寒磋,我可告诉你,不论是谁,只要他来到咱班这段上,他就得跟着咱们干活儿,别硬装大人灯儿!” “我偏不干,因为我不归你曹珍管。” 西门说完,便和巴福要土石方量,巴福报了数字,西门才扬长而去。 东方红背后就挤眼伸舌头。 众同学看个清楚,惹起一阵大笑。 已走的西门不知大家笑的什么,回头也咧嘴笑着招手。 曾有同学说,爱情和友谊是最好的劳动加油剂。说的一点不假,大家都快毕业了,当下又仃课来到异乡劳动,有这好条件,该有多少同学潜隐在内心深处的爱情一个个正在萌发。就连文娱委员于春花都特别着急,据说她看上了三年八班一个叫李鹏的男生,两人都爱唱歌,每天吃完晚饭就到一起,去河边坐在石头上咿呀呀地唱着。 快乐和幸福使劳动效率大大提高,正个任务提前两天完成。最后甲方发给每人一个精美的日记本以示纪念。上面写着: (w)(w)(w)同学: 劳动锻炼了自已,改造了自然,青春的第一滴汗水浇植了矿山建设。 国营辽阳水泥厂双庙子 矿山六一二工地指挥部 (w)月(w)日(未完待续。。) 正文 88寝内誓牵三秀手 校外幸见一美僧 88寝内誓牵三秀手 校外幸见一美僧 甲方决定,凡前来参加会战的老师和同学在最后这天晚上都免费会餐一顿。 餐后,学校带队领导给大家开会讲,明天上午返校后,经请示艾书记同意和批准,为了缓解同学们一个月劳动的疲劳和紧张情绪,明天下午和后天休整一天半时间。 次日清晨,工地指挥部八台大汽车拉着同学们于七时半出发,下午一时到达学校驻地——黄泥洼镇。 东方红和曹珍、于春花几个女生回到寝室,放下行李便打扫卫生,开窗户擦玻璃、扫地、洒水,铺被褥,忙一大气,才休息一会儿。 东方红因为下午无所事事,在铺位上躺一气便起来,来到三三班女寝室看张玉英和夏玉玲。 两人也刚好铺完被褥,一看东方红来了,便很有兴味地唠起曹珍和巴福搞对象的事儿来,还逗东方红中间给搪桥,竟然成了介绍人。 东方红便说:“你两个别光逗我,你夏玉玲得明白,你和曹珍一样都是班长,你张玉英和巴福一样都是劳动委员;人家曹珍和巴福两人都对上象了,你两个却八下没一撇,很快就要毕业了,同学们即将各奔他乡,你们真该想想自已,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夏玉玲就说:“我先不着急,从工地一回来,我还是掂记着我姨父治病的事儿,一会儿我就想回家去看看。” “你姨父的药不正吃着呢吗,我一点儿也没忘这事儿。你不用着急,先别回家去。我还寻思一会儿咱仨出去走走呢!” “走走也行,我家离的近。早点儿晚点儿回去都成;你提搞对象的事儿,我看着急的倒应该是张玉英,因为她比我大个一岁半岁的,应该多往心里去去才对。” 张玉英扯长声说:“要提我姓张的搞对象,那真是二老爷裤子——提不起来了!这夏玉玲知道,我不管是在班内还是班外,我看上人家的,人家没看上我;人家看上我的,我还没看上人家;结果是高不成低不就。现在我真不知道我的对象在谁的腿肚子里转筋呢!” “张玉英你别说的更苦带冰凉的!庄稼人讲话,你还是没到动婚时候,到时候就好了!” 夏玉玲扯冷一声说:“东方红你不是有能耐吗?!你有能耐给你的老同乡介绍一个,别竟顾着你自已班的同学!” “夏玉玲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还要我介绍一个,怎么我东方红成媒婆了呀!” 一句话说得两人大笑起来。 笑完,张玉英说:“小红她和那西门光辉两人都黄瓜菜——凉了!还能顾上我呀!” 东方红腾儿一声说:“你别提他,我烦死他了!”说完便笑了,又说。“咱老乡的事儿,真要有合适的我说个话那倒是行,只差没迂着相当的,就不好办了。” “其实吧。我说让东方红给介绍一个,只是那么说说而已;我在内心倒认为,在这新社会。还是自由恋爱好,比中间有人撮合的强;凡是往一起撮合的。我总感到挺别扭的!”夏玉玲说。 一听这话,东方红喜笑颜开说:“我和夏玉玲所见略同。我以后再要找时,一定还是自已处,谁想给我介绍他连门儿都没有。” “你两个说的百分之百正确,我虽然没人给介绍,但心一想那场面就够够的了——男的来时肯定是梳个小分头,上面还抹点儿头油,穿件新操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眼睛还直勾勾地瞅着你;这还不说,他家他爸他妈还有七大姑八大姨肯定跟来一大帮;两人要没对上眼儿还行,真要对上眼儿了,还得商讨什么手表呀、自行车呀、缝纫机呀,让人烦死了,所以我认可打光棍儿,也不让人介绍!”张玉英连说带比划道。 东方红应和说:“张玉英和夏玉玲你两说的都对透了!这一看我让你两人当学会副会长完全正确,今后我们的对象就是要自已去搞,凡是有人介绍的一律免谈,都做个样儿让外边看看!”。 张玉英附合说:“对!咱仨都要自已搞,谁要是让别人介绍,她就是小狗!” 东方红说:“光起誓不行,咱们三个人要在一起拉勾!” 于是三人便一边说“拉勾上吊,说到做到!”一边相互勾了手指头。 一高兴,张玉英便说:“东方红,你不说要走走吗,那咱们马上就出去走走呗!” “可真是的,我倒忘记这事儿了!”东方红说。 于是,三人便去逛街买东西。 刚走到供销社门口,就听两个婆娘正唠着镇南慧园寺新来一个识文断字的和尚,东方红就问两人去没去过,二人都晃头,东方红说:“你两没去过我也没去过,听人说那大庙修的可好了,金是金银是银的,咱们何不看看去,顺便再瞅一眼那新来的和尚。” 两人完全同意,便都转身向镇南面的慧园寺走去。 三人走到离慧园寺不远的地方,果然看见前面寺庙的山门大开,左右是红色高大围墙。到近前一看,那山门高大无比,两侧是钟楼和鼓楼,群鸽落其上,家雀戏其间。山门左右有一副对联: 晨钟暮鼓锵锵惊魂弭灾却难觉迷众 经声佛号徐徐灌耳致福臻祥醒痴人 东方红说这对联撰的好,对仗工稳,完全合规,便拿笔抄下来。 又看山门右侧红墙有一简介,其大意是:慧园寺原名大清安禅寺,始建于金朝。金朝是黑龙江流域女真部族联盟首领完颜阿骨打于公元1115年建立的地方政权。之后金灭辽与北宋,辽阳为五京之一的东京辽阳府。天辅年间,聪慧秀丽的旺族名门之女李洪愿被选入金廷。嫁给阿骨打第三子完颜宗辅,不久生下完颜雍。成为后来的皇帝。皇统五年,李氏过够了如履薄冰的宫廷生活。毅然回归辽阳故里削发为尼,从而惊动了朝廷,特拨内务府三十万银两在此地修建大清安禅寺,同时另建垂庆寺为李氏独居,并诏其法号通慧园明大师。一时间寺院声威大震,僧众云集,童仆四百余人。后寺院毁于兵火,元代始重建时更名为慧园寺。明、清1续建时延用至今。 看完东方红说:“你两看明白没有,这慧园寺也是为一个女流之辈——李氏所建的。她叫李洪愿!” 夏玉玲说:“按这上面说,这个李氏名气很大,但她这个名字起的可不怎么糟,还洪愿,叫起来挺别扭的!” 东方红说:“我看也有那么一点儿,女皇武则天那名就好听,还有气魄!” 张玉英说:“要我说,武则天也不好听,最好听的是你的名字——东方红!更有气势!” 又进山门往里走。竟然是三进深院,依次看到有天王殿、伽蓝祖师殿、大悲阁、还有方丈、两庑众屋,最后是大雄宝殿。所有建筑尽是画栋雕梁,金壁辉煌。顶摩苍穹,金瓶焕日。其间佛祖释加牟尼、弥勒佛、药师佛、菩萨、罗汉等等诸圣像应有尽有,正中的典雅文静。侧面的吱牙瞪眼,当然旁厦里还有一个关云长在此却甘拜下风。但不论法力高下。全都是金身耀眼,威严肃穆。佛号经声不绝于耳;钟鼓鱼板铿锵阵阵。众殿内外香客云集。你出他进,女跪男起,虔诚祷告,香烟缭绕,但火红的大功德箱里却是空空如也,有几个小钱儿还都是零铜字儿。这时便看有个抱着的小孩喊有尿,女香客也顾不得许多,扑噔放在地上,告诉快去背旯旮撒一泼吧! 东方红三人看得耳晕目悬,心中直跳,便出来坐在殿门前正中的台阶上歇息。 不巧,院内香沪前有一身披袈裟的年轻和尚向上面走来。几人来不及躲开,那和尚便双手合掌,冲着三人来一声阿弥陀佛,三人赶忙闪到一边去。只见那和尚一步步走到台阶上来,长的真是不凡,眉清目秀,五官端正,气度潇洒。张玉英看得两眼发呆,直到和尚已进到大殿内也没有眨上一眼。 东方红便说:“张玉英,你还走不走呀?” “你两别着急,咱们都进这殿里再看看那个和尚,回学校时间肯定还赶趟。”张玉英近似哀求说。 夏玉玲近前小声说:“你看那和尚好看了是不是?!你真要是看上他了,我就和东方红陪你进殿里再看看他去。” “夏玉玲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怎么我没看上他就不许进去再瞅瞅他呀,那咱们到这是干什么来了?!” “张玉英说的对,咱俩陪她再看看那个和尚吧。”东方红紧给夏玉玲递眼神儿说。 三人便到殿门前抻着脖子往里看,却都有点儿不好意思进去。 只见张玉英两眼呆滞地瞅那和尚,东方红看一会儿,附在张玉英耳边轻轻说声走吧,张玉英才不得不转身,但还依依不舍地回头望着,走几步才对东方红说:“我将来要能嫁一个跟这和尚一样模样的人,那我就知足了。” “这一看你是真有心了?” “去一边子,你才有心呢!”张玉英虽如此说,却很是欣喜。 夏玉玲直说:“张玉英你别口是心非,我也看你有点儿心。” “我是说要找一个像他那样的人,并没说就找他;连话你都听不明白,就像你不是中国人似的!” “是!我不是中国人,就你是中国人,还不行呀!” 东方红解围说:“得了,别都说那些没用的。” 眼前来到山门旁,只见有不少香客在门上刻有“到此一游”字样,也有将写好的诗词贴在上面,东方红便说:“我们也都写一首贴在这,以示纪念” 张玉英积极响应说:“那写什么呢?” “我看都填一首单片的《忆江南》词便可,才二十七个字,很快就能填出来。”东方红说。 两人都赞成。 于是找纸笔分别写就,共四首忆江南,贴在门上: 东方红(二首) 忆江南探佛理 人身肉, 迷恋是本根。 贪欲畏亡生乃果, 恋世祈寿死为因。 梦醒叩佛门! 忆江南观法事 斜阳里, 寺内响梵音。 佛号声声开昧觉, 香烟袅袅指迷津。 曾度几多人? 张玉英一首 忆江南问和尚 美僧啊, 何故入空门。 剃度光光惊世俗, 披裟闪闪弃青春。 生诞几庚辰? 夏玉玲一首 忆江南看香客 香客女, 跪地拜佛身。 头破宁可披肝胆, 囊倾自愿献金银。 可否净了心? 三人贴完,东方红一一看后一笑说:“实在地讲,我们几个填词的水平真都有很大提高!” “那当然!”夏玉玲高兴地说。 “特别是张玉英这首,她是用真感情写的!” “我看也是,让我方才为啥说张玉英对那和尚有心,她这首词就是个最好的证明!” 夏玉玲说。 张玉英笑了说:“你说话小点儿声,别让别人听见了!” “听着也不怕,我说的是实情!” “你夏玉玲说什么话总是实情,太阳都快落地了,咱们回去吧!”东方红并非贬意说。 夏玉玲笑了。 张玉英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回来。(未完待续。。) 正文 89傍晚义母生嫁意 清晨干父表善心 89傍晚义母生嫁意 清晨干父表善心 三人走到镇政府门口看见宋主任从里面出来,东方红说:“宋姐你才下班呀?” 宋主任答应一声说:“你仨个去哪了,我正要去学校找小妹你呢!” “咱三个去趟慧园寺溜达溜达,宋姐找我有事儿啊?” 宋主任笑着说:“有事儿,你不是要我给你干娘找个搭伙的吗,正好头两天我看着供销社张眼镜了,我便将单巧云的境况当他学说一遍,并问他想不想见见面;他说他始终想找一个,两人见见面倒行,但一旦双方都同意,可不能搭伙,得正式登记结婚才行。他还和我说句笑谈,说他自已在街面上不说是小有名气,可也是地瓜甩墙上——软硬也是个角(橛),婚姻法都公布了,一定要明门正娶,不然一名二声的,怕外人笑话。我说那不更好了。便同他约定个日子,在明天早晨见面。这都到扣根子时候了,我就想到学校找你去,正巧半道就迂着你了!” 东方红高兴地说:“是吗?!宋姐真是菩萨心肠,有求必应,我先代表我干娘谢谢你了!那什么,最近我出去勤工俭学才回来,还没见着干娘面呢,一会儿我就找她去,明天早上几点钟到那边见面?” “八点钟左右说行,见面地点在男方家里,明早让你干娘先到公社来找我一下,我再领她去张眼镜家。” “好了!” 东方红、夏玉玲与张玉英分手,两人往中泗河大队走去。 长话短说,东方红见着单巧云先夸干娘大门上已换了了吊。证明有了过日子心;又打听从这走后,一个月来干娘身体是否悠着;还问村子里最近有没有人来欺负干娘等等。然后便讲了宋主任提媒以及张眼镜个人情况和条件:五十三岁、党员、供销社主任、月工资六十来块、在镇上有独门独院的两间小瓦房,原配早亡。留下的一儿一女都已答对出去,都支出个大门口,小日子都过得登登的。 干娘听了一扭头说:“家庭条件倒挺好的,可就是人不怎么冲心,还戴个眼镜,肯定是大近视眼,镜片一准有瓶底般厚,不用说走道多办像扑蚂蚱似的;还眼瞅就到六十了,一个老糟头子。没多大辣气了!”说完拿出支烟要吸。 东方红给划火柴点燃说:“我干娘嘴码是真没比的,臭皮人都不挡刀,一个来一个来的;怎么人家张眼镜才五十三岁就老糟头子没多大辣气了呀?!” “你岁数小不明白,人一过五十可不不行了怎的!” “谁说的?!宋主任都说他五十多岁和你行,人家并且是供销社领导,在镇上挺有号的,最后她说干娘肯定为得。” 干娘嘴里又吱地挤出一口口水,差点儿就挤到北墙根儿底下,悠地盘上双腿说:“一个供销社的头头算个什么得勒机。钱也正的不多,才六十来吊,真好大个显示?!说实在话,干娘这辈子什么样人没见过?!再说干娘现在手头还有点儿钱。够咱娘俩花。” “干娘这么说话可不对劲儿,我宋姐说这个张眼镜也搞过土改,还有点儿文化。也属于国家干部,和你从前见过的那些当官的可不一样。新旧两个社会,一点不能比的。” “那都是那么说。要拿我眼光看,解放前也好解放后也好,凡当官的都差不多少,只是外表不一样,内里都那般德性。” 东方红害怕了说:“干娘,这话你到外面可不兴这么说,弄不好会抓你右派戴上白胳膊箍的,我一点儿不调理你!” “我只是当干女儿你说,到外头说我不成二朝寇了!” “咱学校植物老师就是因为开会时瞎说话,硬让上边定成个右派分子,在学校成天载个白胳膊箍掏大粪呢!” “你说这个我信,咱大队不也是,五类分子出来干活儿排一大趟往地里走,治保主任在后面呲儿嚓儿的,一落到那步田地就不是人了,所以我去大队开会时啥我也不说,就坐着一边抽烟,干听声。” “那就对了!” “干娘说心里话,这个张眼镜我真不想看,原因是我自从认你作干女儿后,我每天有你在身边,呆的挺受用的;就是一离开你我就差了——就像你去劳动这一个月,总是闹心叭啦的。” “是,人一寂寞就不行。干娘,‘寂寞’你明白不?” “怎不明白,寂寞我懂;我不怕干女儿笑话,从前那阵儿有个主儿,不大离就去找我,见面就说他在家或在官厅呆寂寞了,一寂寞就想见上我一面;如今我一寂寞也不行,上来那劲儿抓心挠肝的,可了不的!” “有时谁和谁闲唠喀不说吗,闲劲儿难忍,所以干女儿才让你再找一个,过日子总得有个说话唠喀的;以前我小不明白,如今大了又组建学会搞讲座明白些道理,人来到这个世上男婚女嫁是必然的,而且不管是谁,都要走这条路。” “再假设我要去看了,还怕屯子里人笑话,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说,看呀,单巧云在家终于呆不住了,又到外面跑臊找她的上扇去了!” “干娘这你又说不对了,怕谁笑话?!找个人组成新家庭这是你的权利,谁也干涉不着;你俩真要是成了,这便是个大喜事儿,咱们还许备上几桌庆贺一下呢!再说了……” “干女儿想再说啥?” “这句话倒不该干女儿说,怕笑话是……,比如有的人没事儿和不三不四人闲扯,这才让外人笑话呢!” 单巧云分明懂得干女儿这话是在点自已,内心受到了触动,便道:“要你这么说。我不去看是有点儿不太相当,好像一点儿也没瞧起公社宋主任似的。那我就看一眼这个张眼镜去,就当溜达一趟。” “干娘你别说看一眼。要看就像样看看,不然就像干娘有意弹弄谁似的;咱们要认真的去看,看成了更好;看不成咱也不搭谁什么,不然总你一个人在家呆着,真是好说不好听!” “照干女儿这么说,那我就去看看;一提看我又难心了,要是人家别人看,都有个近人陪着一起去,我这可倒好。就我一个人,真是有点儿懒得动弹!” 东方红说:“这不怕,我明个儿陪你去一趟,正好学校让咱们休整一天。” 干娘高兴说:“太好了!”说完便看东方红穿的衣服,又道,“干娘忽拉就想起来了,以前我到你们学校看你时,就答应给你做件衣裳,到老也没有做成。趁你今个有空儿,干娘把尺寸给你量了,至于做你不用着急,早晚有功夫我慢慢就给你缝上了。” 于是。便量尺寸。干娘一边量一边说,做时我再给干女儿好好绣上一朵花……。 次日早晨,东方红领干娘先去见宋主任。然后三人到张眼镜家。 单巧云一见清堂瓦舍的两间小瓦房,便觉得比自家的房子强。再看出来迎接的张眼镜穿一身干部服,镜片也并非瓶底子那般厚。后面两只眼睛清晰可见,一派挺有知识的气度,便多有些好感。 进屋坐定后,张眼镜先开口说:“东方红你怎么来了?!”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张眼镜曾亲自通知单位女营业员去参加过镇直女职工大会聆听东方红讲话,并且有两次在营业室亲眼看见过东方红前来买东西,很是熟悉,只是没有说过话。 东方红站起说:“让张主任见笑了,单巧云是我干娘,我是她的干女儿。” 张眼镜顿时高看一眼,让快坐下。 宋主任便说了事由,两人都点头,但当着介绍人面,话虽说的不多,却都是见过世面之,均谈吐不俗,甚至一见如故,喜笑颜开。 宋主任便说:“我还真是头一回当介绍人,我意见你两个现在就单独唠上一唠,我和东方红先出去一会儿。相互进一步了解一下,然后再处上一处,成了更好,不成也不怕,好赖都是同志,两人日后见面该说话还说话。” 单巧云迷迷地笑。 张眼镜轻轻说一句,也行。 东方红一看干娘只是笑没有言语,便说:“我看我宋姐讲的很得体,那干娘你就和张主任两人开诚布公地谈谈呗!” 单巧云才点一下头。 宋主任和东方红去到院子里一棵垂柳下。 屋里张眼镜便给单巧云倒上一杯水,端到面前。 单巧云接过水杯放在炕沿上,脸带着笑意问:“老张,你在咱两这次见面前,你了解不了解我呀?” “怎么说呢,基本了解吧!” “我的出身你不忌讳吗?” “我不忌讳,说来在旧社会我们都是一个穷人,受尽了三座大山的剥削和压迫,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何况你进那里还并非是自已从心所愿,是你不成气耍钱的舅舅输给人家的,……” 单巧云感到意外说:“这你都知道?!” “知道。” “还有一样,我可不能生长,你可要想好了!” 张眼镜一笑说:“那更好,不然的话,你要是能生长,久后前一窝后一块的,打爽更麻烦了!说不客气话,我到晚年,就是找个伴儿,回家有个说话唠喀的。” 单巧云一听这话不仅惊讶更受感动,越发地从内心深处感到挺合适的。便想到这是初次见面,唠喀要有点儿程度,再不用问这问那了,便不再说什么,只是不仃地看着张眼镜,张眼镜就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片刻,张眼镜说:“老单,你一个在家,天天没什么事儿可做吧?” “是!有点儿事儿也不多,做个饭,洗个衣服啥的。” “捞干的说,我是个实惠人,不管咱俩事儿成与不成,现在我这职工食堂还缺个人手,你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来上个班,当然是先当临时工,转不转正以后再说,这样你每天都能有点儿营生干,还带出一张嘴,又能挣点儿零花钱!” 单巧云不假思索便道:“你不是在说笑话吧?” 张眼镜真笑了说:“老单呀,现在咱俩是在干什么这你比我明白,这种场合我怎么能说笑话呢?!” 单巧云顿时感到自已说的唐突,有点儿后悔,脸红起来,定了定神,才说:“到食堂不是上灶、煮饭、当厨师吧?” “厨师你做不了,你来就是给厨师打个下手,切个菜、洗个碗、扫个地什么的。” “要是这活儿还行,就是我家在中泗河,怕早晚够不上怎么办?” “那不怕,单位有女宿舍,有几个女营业员都是单身,你可以跟她们住在一起,一天热热闹闹的。” 单巧云满心愿意,却说:“我回去再合计合计吧!” “合计合计行,但你可得快点儿给我个回话。” “那好了!”说完单巧云站起来。 张眼睛也站起说:“你合计好,愿意来的话,明天就可以来,厨师还真挺着急呢!” 单巧云点点头,喊宋主任和东方红。 两人在院子里听见喊声,心都想,两人都没唠几句,这怕是黄瓜菜——凉了! 但宋主任很是懂得当介绍人大面上该怎么办,进屋对两人说:“谈的这么快呀?!” 张眼镜说:“都冷丁见面,没什么唠的。” 单巧云只是笑,没言语。 宋主任说:“那样呗,单巧云走后,你两人都再合计合计,然后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都和我说一声。” 两人都答应。 出大门,宋主任和东方红都问单巧云唠的如何,单巧云如实说个明白。 两人都高兴,宋主任说:“这么说你这婚事是成了,我还寻思白费劲了呢!” 东方红说:“不但宋姐没白费劲,我收获更是不小,刚认完义母,这回又有一个干父了!” 说得单巧云开心笑了。 “那就先这样吧!”喜幸的宋主任转身要回公社说。 娘俩都道一声再见。 宋主任去了,东方红挽起干娘一只胳膊乐呵呵地回中泗河家里。(未完待续。。) 正文 90三言点化酒鬼事 二拍激活恋女情 90三言点化酒鬼事 二拍激活恋女情 娘俩进到中泗河堡子里,东方红在宋久申家大门口看见夏玉玲正出房门往院子里倒水,便想进去说几句话,就让干娘先回家去。 单巧云说:“咱娘俩还没吃午饭呢,我到家连相就做饭,你进去坐一会儿便早点儿回来,可别让家的饭菜凉了。” 东方红哎地一声答应。 正要往院子里走,夏玉玲拎个空盆出来,东方红说:“看你出来倒水,是正洗衣服吧?” “是,昨个去慧园寺回来挺乏的,就没爱动弹,挨到今天才洗了一大盆,你是去你干娘家吧?” “可不是怎的,勤工俭学有一个多月没见着干娘了,正好她今个去镇上赶集,我到街上去买东西,娘俩就迂上了,干娘让我来这中泗河,我就跟她一起回来了。你姨父药吃的怎样了?”东方红一时没好意思对夏玉玲说干娘去看对象的事儿,便顺口瞎编说。 “别提了,吃快到两月了,一点也不见好,我姨父就有点儿着急不想吃了。” “那怎么能行?!我爸说的明明白白,治这种病要慢功夫,你告诉你姨父一定要接着吃下去,千万不能着急!” “他一着急,便又想喝酒,气的我妈都有点儿泄气了。”夏玉玲进而又说。 “这不更是扯了,我爸那天牙清口白告诉你姨父,吃这七子散药要忌酒,他怎么还能喝呢!” “我说他嘴都快磨出膙子来了。他一点听不进去,我也就不爱再答理他了!” 东方红一听这话。十分焦急地说:“夏玉玲,如果你不答理他。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得明白他喝酒与你娘俩的个中干系,一喝酒他肯定治不好病,结果还干搭钱;病治不好便要不到孩子;要不到孩子他就要驴脾气重新发作,还拿你妈杀气,以至还虐待你妈,到那时你妈也包括你势必还要陷入他的魔掌之中。这样你、我、张玉英包括宋主任、邹主任,大家以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付之东流。你想想,那是多么的可怕的事情呀!” 夏玉玲手中的洗衣盆吓的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又拾起说:“我倒不是真的不想答理他。关键是他听不进去,包括我妈都听不进去,我有时说她都说的两嘴丫冒沫子,可她就拿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我,心里却在想着别的。我是她的亲生女儿,说什么她也而乎,多少有点儿皮条了。不行的话,东方红你进屋里坐坐,帮我说说他俩个。我求求你了!” “干娘还等着我吃午饭呢,……”便看日头说,“也行吧,进去坐一会儿就坐一会儿!” 进到屋里。一看只夏母一人在炕上坐着,东方红先道一声好,然后问:“你家姨父呢?” “才去毛栏子了!”夏母一脸忧郁说。 东方红挨着坐下便说:“正好趁他不在屋。外女先和大姨你近一言吧:我听你女儿小玲说,你最近不怎么高兴。甚至连你男人吃药你都泄气了,那哪行呀?!说来我小红绝不是捧姨你唠。你是个懂得事理的人,这从上回你领你男人去咱家找我爸看病能看得出来,姨说话唠喀哪样都行,心眼子也不照谁差;可就这么几天工夫,你怎么又糊涂了呢?!” 夏母怔怔地说:“小红,你是说姨怎么的……?” “这还用问呀?!你家的事其实很简单:现在只有让你男人吃药先把病治好,久后你才能生个孩子。你一能生孩子,这才能证明原来他那物件数实不好使,还证明你两以前不合的不是全在他身上,你男人只有到这个时候他才能打心眼儿往外服气你;同时也说明姨你比他强,你有养孩子这个能耐,你才是真正的女人,这样你才能压住他镇住他,他才能老实,他从内心才能真正感谢你,甚至像孝敬他家老祖宗那样对你好,只有到这时你和你女儿才能真正有福可享;不然的话,现在就让他把药扔掉不吃了,你要懂得他骨子里是一个混人,特别再一喝上大酒,上来那劲儿肯定要把一切不是都往你身上推,甚至颠倒黑白说是你有病,而不是他有病,他过去吃药都吃错了,白花钱了。到这时他都赶还像过去那样给你气受,说不定还敢和你要给他治病花的钱,甚至骂你打你,说不定还会用火烧你的皮肉呢!” 一番话说得夏母心惊肉跳,瞅瞅窗外男人还没回来,就小声说:“小红你一提咱家过去那段我便怕的不得了,没事儿我就总在寻思,咱们大伙以前对他啥招都使,好不容易把他帮助过来了,所以有时也挺可怜他,就想久后他再有什么毛病,我是他的女人,不能和他针尖对麦芒,要顺着他点儿,尽量多劝他奶哄他才对!” “姨你的心我是透明白,不是小红我说你,你越那么想越会心慈面软遭祸害。现在是上上下下都在抓男女平等的时候,就是我和你女儿在学校办的这个学会也是在干这个事情。可在你这个家庭里,说不好听话,男人正在举刀要向你女人砍来了,……” “他也没呀,现在他只是不吃药想喝酒,别的还都挺好的。” “我的傻姨娘,他要喝酒那便是见荨子开始显形了,有个文词叫前车之鉴,咱们可不能麻痹大意,你我都是在九河下梢住着的人,我打个比方说,坝里已是满槽的河水都浮了浮了的了,坝外有好几个耗子洞都咕嘟咕嘟冒水了,眼瞅着就要开坝了,可你还说没事儿没事儿,还说要劝他奶哄他,这肯定是不对的。在这个时候,有点儿主见和有点儿道横的女人就是要和他针锋相对,当然要讲究点儿方法。不能把劲儿使过头了。” 夏母刚要说什么,宋久申从毛栏子出来了。从窗外经过,一边进屋一边说:“不行。我又闹心了,这肚子里的酒虫又开始咬我的心了,我还得去镇上打点儿酒去!” 说完便在外屋翻腾一气却没有找着酒瓶子,又进里屋要找,一看里屋有人,便说:“原来是小红来了呀!”眼睛四下看着欲坐下,夏玉玲站起赶忙让座。 东方红没有吱声,连瞅都没瞅一眼,只顾面朝夏母。两人正在相互挤眉弄眼儿说话。 宋久申便逗着说:“真看你在学校当个什么学会会长,人不大点子,就不爱答理人了!” 东方红冷笑一声说:“你继女夏玉玲也是咱学会的副会长,她说话你都不听,我还答理你干啥呀?!” 宋久申不知东方红所云,听得一头雾水,便问:“小玲说什么我没听,……” 东方红说:“你别竟装糊涂,我问你。夏玉玲不让你喝酒你却要喝酒,她让你吃药你偏不吃药,什么什么你都跟她是瘸子屁股——两拧,这你是听她话啊?!” 宋久申不高兴了说:“这是咱家的事儿。用不着你管!” “你别说用不着我管,我今天看在我同学夏玉玲的面上,我向你近一言。让你知道知道:我们学会的所有会员,当然也包括夏玉玲和我在内。还不管在何时何地,一旦发现有残害凌辱我们女性有不轨行为且情节严重的人。都有权力和义务去向有关部门检举和揭发,与其进行斗争。有的人不明白这一点,总说你是个小孩子,你管不了我,其实他说错了!——你现在恐怕还没忘记,有人一度因为欺负他老伴儿,而让大队主任把他的酒瓶子摔的粉碎,紧接着又戴上了白胳膊箍成了一名坏分子,最后自已瘪茄子了!这是谁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因为我从来不欺负人!” 一句话说的宋久申哑口无言。 东方红又说:“过去你总认为男的大老爷们在家就应该一手遮天,什么都你一个人说了算,甚至在我们女人头上作威作福,这你想错了!这样的男人肯定不是个好男人!须知再好的男人他在我们女人面前所做的一切可以说他都是应该的,或者说是微不足到的,更是平凡的,他并不伟大;真正伟大的是我们平凡的女人!” 夏母道:“人家小红说的倒不是为我和女儿玲儿在你面前争口袋,我听她讲的全都是好话,对咱这个家和对你都有好处,你得往心里去,可说到底一个是你得吃药,再一个就是别再提喝酒了!” 夏玉玲说:“谁不说的!有数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东方红是瞧着咱们了,要是别人谁也不爱管你,那酒喝不喝能怎的呀!再说了那药也是钱买来的,姨父你就接着吃吧!”边说边把那七子散拿到跟前,又倒来一碗水。 宋久申接过吱牙瞪眼地吃了药后,哈下腰揿揿个脑袋一声不吭。 夏母一看宋久申见回头,便说:“也不怪老宋他头些日子不想吃药了,那药真也太贵,还不是吃一副两副就行的事儿,据东方大夫说得吃个五副六副的,眼下头一副药快吃了了,马上就要买第二副,现在钱还没有着落呢!” 宋久申抬起头说:“玲她妈这话说的一点儿不假,让我怎么不想再吃药了!” 夏玉玲说:“可治病是大事,不行的话,我姨父你出去和谁借几个呗!” “你说的容易,钱是硬头货,我宋久申就喝酒有点儿名声,谁能把钱借给像我这样的人啊?!” 东方红笑了说:“要我说出去借钱不如自已挣钱好!” “傻孩子,你不知道我和你姨父两人是能耐没有,真要能挣不早就出去抓弄去了。” “你们是不爱动脑筋,我再和你们近一言吧,过去我听夏玉玲没少说过,她亲爸活着时天天出去卖糖葫芦,我姨在家连熬带串还扣山楂籽,哪天都能挣个十元八元的,你们怎么现在就干不行呀,我真不信这个劲儿了?!” “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事儿,妈!你在家串。叫我姨父出去卖,肯定能行!” 宋久申顿时高兴说:“是吗?!我从来也没听你娘俩谁说过呀。你妈要能在家串,我肯定能到外面卖去!” “我也才想起来。我仔定是能串,我记得那时一天跟你爸连扣籽带熬糖蘸最多能弄一百来串呢!”夏母高兴地说。 外面单巧云喊东方红回家吃饭。 一家人都要出去送,东方红一边往出跑一边说不用了,你们好好合计合计卖糖葫芦的事儿吧! 夏玉玲却说,那哪成,怎么也得送送我老同学呀! 不一会儿夏玉玲回来,夏母说:“你看人家小红脑瓜就是好使,咱们的人平常不怎么而乎说的话,竟让她记住了!” “我妈说的对透了。而我没想起来不是我脑瓜不好使,而是咱家的事儿特乱着,心眼儿都想别的了!” “女儿说的也是,那咱们明天就去镇上买糖买山楂,马上就干呗!” “干!”宋久申说。 夏玉玲一脸笑容说:“原来我还合计初中毕业我再不念书了,这回穿糖葫芦真要能挣着钱,我就还想念,不行就考个中专念念,毕业后不修理地球就行了!” 宋久申说:“对!只要你妈能穿。我专管出去卖,挣着钱后我治病,小玲你就念中专去。” 夏母便说:“听你爷俩这么一唠,我真挺高兴。这才像个居家过日子的样儿啊!” 夏玉玲便唱起了《女人花之歌》。 再说这宋久申一吃上药又不喝酒了,便让夏玉玲去一块心病,与东方红和张玉英处的就更加紧密。 时日很快。又到了周末。 俗语说,习惯成自然。东方红更是道走三熟。没事儿便来到三三女寝室看张玉英和夏玉玲。 这天清晨,张玉英见着东方红便说:“我今个还要去慧园寺一趟。” 夏玉玲便逗说:“这是又想那个小和尚了!” 东方红便笑。 张玉英却再不像以前那样娇羞说:“我就想他。干气你俩个,能怎的呀?!” 东方红说:“你若是真想他,那就去看看他呗!” 张玉英便梳洗打扮一番,独自去了慧园寺,但很快就回来了。一声不吱地蒙着大被躺在铺位上。 东方红和夏玉玲便揭被问是怎回事儿,张玉英却不回话,死死地扯住盖在头上的被角不让两人看。 东方红便隔着大被用力拍张玉英肩膀大声说:“张玉英!你去慧园寺到底看没看见那个和尚,你得说话呀!说出来后,我和夏玉玲再帮你分析一下。” 张玉英一听这话,忽地揭开被子,已是泪流满面说:“我看是看着他了,可他没爱答理我,气的我就回来了!” 夏玉玲着急问:“他是怎么个没爱答理你,你得细点儿说说;若不你只说一句话,是不是让我和东方红摸迷糊呀?!” 张玉英抹了泪,擤了鼻涕,才说:“这回我去慧园寺,不像上回跟你俩有个伴儿一起去,这次就我一个人,一进山门心就开始噔噔跳;我就捂着心口窝说,张玉英你千万别慌神,来拜佛的人有都是,谁也不会知道你这次来是想见那小和尚的;我这么一想,心便安稳些,就到各殿去找他,找了一大圈也没见着,便想回学校来,可又不死心,就又在上回咱仨坐的那个台阶上歇息。刚坐下,哎,他又从下面上来了,还是像上回一样,对我来一句阿弥陀佛,就进大殿里了。就这些。” 夏玉玲问:“他就那一句阿弥陀佛,别的什么也没说吗?” “肯定没说,我撒谎都是王八犊子!” “真若是这样,你今后干脆别再答理他了,愿意找就再重找一个,什么样人没有?!” “我说句老实话,我可没那么容易,因为这个小和尚实在是长的太好看了,昨晚我还梦见他一回呢,我对他一点儿也没死心,真的!” 东方红说:“张玉英你用不着上火,要我看这个和尚也并不是没爱答理你,你看啊,他见你面又双手合什来一句阿弥陀佛,这就很不容易,什么叫阿弥陀佛。用咱们的俗话解释,就是你好的意思。人家问一声你好,这怎么能说没爱答理你呢?!” “不对呀。他在和我说这句以头,在下边香炉旁还和两个香客说一句阿弥陀佛呢,在教的僧侣见着谁都这样说。” “说和说还不一样,在下边说是对两个人说,在上边是对你一个人说,这怎么能说一样呢?!” “若你这么说,那能说他对我有点意思呀?” 东方红微笑了说:“倒不能那么说,因为他是脱离凡尘之人;你真要是看上他了,那也得让他还俗。这可不是个容易的事儿,你得下很大决心,甚至几经周折,到头来还未必能有什么个结果!” “那干脆算了!弄不好,你张玉英再急出个好歹当啥曲唱呀?!” “这个弯我可不太好转过来,说句不中听的话,他已经把我彻底迷住了!” 东方红一听张玉英怎么说还是三变不离其中,便很无奈地说:“那你自已再想一想吧,我得去教室看看书了。中午我再过来。” “我也得去学习一会儿,做几道数学题,一会儿再回来陪陪你张玉英。”夏玉玲说。 张玉英一听,又蒙大被躺下。两人便走了。 可不一会儿两人又回来了,东方红看张玉英依然蒙被倒着,又拍拍胳膊。惊喜地告诉说,那和尚果真是有了回音。 张玉英揭开被子欣喜若狂说:“那何以见得呢?” “那和尚也填一首词给你。在咱们女寝室角门墙上贴着呢,你快起来去看看吧!”东方红说。 三人快步来到角门旁。墙上分明贴着十六开信纸般大小的词笺,张玉英大声吟颂着: 忆江南奉和张玉英居士 慧园寺 释生一 美囡啊, 胭脂染山门。 卉面声声驱释俗, 词笺阵阵唤病春。 何知吾生辰? 附原词: 忆江南问和尚 张玉英 美僧啊, 何故入空门。 剃度光光惊世俗, 披裟闪闪弃青春。 生诞几庚辰? 张玉英吟颂完毕拍起手来说:“我才知道,他法号竟叫释生一,生一,生一,真是不俗!古人云,儒家谓之世,释家谓之劫,道家谓之尘,俱谓俗缘之未脱;儒家曰精一,释家曰三昧,道家曰贞一,总言奥义之无穷。他本来属于释家,却叫生一,这怎么有点儿道家的味道?!东方红你说呢?” “叫生一倒是有一点儿道家味道,但也不尽然,你不能仅仅以字面做刻板式的理解;如果那样的话,儒家的奥义称精一,也是个一字,难道他生一又有儒家的味道不成?!” 夏玉玲说:“你两个说的那些个连一点儿用都没有,现在咱们要分析一下这个生一给张玉英和的这首词的真实用意是什么,这是最主要的。” 张玉英说:“这很明显,生一在这首词里明显能看出对我的深厚情意,字里行间都充满着那种缠绵和温馨,你看吧,这第一句,哎,这个国字框里一个女字,这字念什么来的?” 两人大笑,夏玉玲说:“那字念‘难’的字音,而‘小囡啊’是一种最亲切的称谓。” 张玉英高兴地说:“我就寻思是亲切的意思,你还接着往下说呀!” “我可不说了,你还是让东方红她讲吧,我的词学修养还不如她高呢!” “夏玉玲竟瞎说,我高什么呀?!不过让我讲我便讲讲:首句夏玉玲已讲了,不必再重复;第二句的‘胭脂’不用解释,这里可理解为女人的香气,暗指咱仨个填的那三首词,‘染山门’可理解香气吹进了寺院里;第三句‘卉面’字义是‘花容’的意思,暗指我们仨的容颜,‘声声’和下句的‘阵阵’都是古诗词描写景物称为‘通感’的一种艺术表现手法,接着‘驱释俗’ 是说我们的容颜驱赶走了释俗,重要就在这一点上,本来佛教圣地是圣洁的,但作者却说它‘俗’,可见这生一对佛事早已产生了厌倦情绪;第四句的‘词笺阵阵唤病春’更是显而易见,是说一看到这词作便唤醒了作者的病春,这里是指生一对自已的青春年少因为遁入空门而说成了是‘病春’,从而进一步抒发了他内心深处的看法和潜忧,不是什么修行,而是误入苦海和步入沉疴,表现出一种对佛界的极度厌恶心里;最后一句更好理解,可以说不言自明,作者说,你既然知道了我是这样的一个人,那你还问我年令干什么呀?!通篇所表现出的意境就是他对张玉英已经产生了爱慕之情,这是显而易见的。不然他绝不会离开慧园寺,大老远地跑到这角门来,把他写的词贴在这墙上!” 东方红话音未落,张玉英便说:“你看怎么样,东方红看法和我可以说完全一致,这一看再到下个周日时,我还要到慧园寺看我生一哥去。” “这可真是怪事了,张玉英没怎么样就叫上生一哥了,真有点儿斜门儿!” 东方红一笑,给出主意说:“这回你再去时,不用去各殿乱跑,你就在上次咱仨坐的那台阶上一坐,他到时候便能出来见你,我敢保证你俩这回就会无话不谈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张玉英合不拢嘴说。(未完待续。。) 正文 91红妹席间拜干父 英姐路上定终身 91红妹席间拜干父 英姐路上定终身 红妹席间 再说单巧云从张眼镜家回来的第三天头上,就去供销社食堂上班了。 到食堂先见大厨,大厨便拿出一套白色工作服,对单巧云说:“我得叫你嫂子,你先把这工作服穿上吧,省得干活时脏了自已的衣服。” 单巧云穿上了,上瞅下瞅左瞅右瞅,乐呵呵地。 大厨派的头一宗活儿是切土豆丝,这一点儿也难不倒单巧云。从小绣花出身就会做细活儿。取来半盆土豆先打皮,然后操起大菜刀在菜板上当当当干起来,切的是又细又好又快。 吸烟的大厨在一旁观看说:“嫂子还行,有一番刀功!” 单巧云听了心中甜丝丝的,看一眼大厨,低头继续干着。 中午卖饭时,大厨负责打主食米饭,单巧云打菜兼收饭票。心便想,我刚来,要想让大家都满意,每份就得多给盛点儿,反正是公家的;但要可汤下面,不能打冒了,也不要先多后少,不管是谁一碗水端平。 果然,仅卖一个中午的饭菜,便都说:“咱张主任老伴儿心眼儿好使,一点儿不格眼!” 有的说:“她手艺也行,土豆丝切的挺匀净,比以前强多了!” 更有的说:“听说她解放前是个窑子娘们,没来这食堂时,我合计她长的不怎么尖嘴猴腮猴头八相的,没成想看上去却挺顺眼的!” 听的人说:“真能耐你了,嫂子正经有些风韵呢!” 你也这么说。他也这么说,不管是长相、手把、还是为人。都博得一片叫好声, 其实。这时的单巧云和张眼镜还没搬到一起,但谁也不细问,反正是只要两人凑合到一起,没事儿也是有事儿,特别是单巧云不管听到什么都毫不在意,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便同大家混得很熟,岁数小的叫她单姨,大的多数都叫她大嫂。有的还和她闹几句笑话,当然也有循规蹈矩咬文嚼字的女人叫她大姐。 不管叫啥,张眼镜听着都高兴。并且感到单巧云人缘好,心中一有底,两人就去公社登记,然后到火勺铺落座烫一壶高梁烧小饮,以示纪念。 次日,两人又坐单位养活的拉货马车去中泗河把单巧云的行李和一些贵重物品拉回来,破烂东西一律送人。房子低价出租。 行李一搬到一起,晚上张眼镜便说:“单位的职工都以为咱俩早就到一起了呢,我说肯定没有,他们都不信。说我是个老跑海的了,那边到食堂工作都让你去了,这边还能让你闲着呀?!还有的当面说我。你糊弄鬼行,糊弄他们不好使!真气死我了!” “这种事儿。大家那样猜测是肯定的。”单巧云便自已往下褪裤子。 “干呀?”张眼镜问。 “行李都搬来了,不干怎的?!” 张眼镜便脱裤子。物件悠悠当当地跪在前面,先用手摸里边又摸外边,摸一气又伏下身子闻起来。 女人问:“你闻什么呀?” 男人是通过闻气味看女人有没有性病,却回答说:“我就爱闻!” 女人便嘻嘻笑说:“你真有意思,还说你就爱闻;其实我明白,你是看我有没有性病,我没有那病,你上来干吧,我也想你了!” 男人没吱声,心想不怪你是风尘中人,懂得的多。 张眼镜这才摘下眼镜,扑到女人身上,先啃上边脸,从嘴开始,又亲脸蛋儿、眼睛和额头;然后往下来,裹那胸前两乳;这时下边的物件早已跃跃欲试,才入港动作起来,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女的却刚见来动,根本没有满足。 男的却出了一小点儿,大倒在炕上说:“你怎么那样,竟剩两层皮了,还相干相干的,全指我这雨露滋润你了!” “去一边子,你好?!出那点儿都不够喂苍蝇的!” 男人不再吱声,两手拍着肚囊子。 女人就摸索男人脸问:“咱俩搬到一起住,你还有个什么举动没有呀?” “你提这事儿,我合计咱们都是到岁数人,虽然到一起是个喜事儿,但喜事也要新办;再说我当这个一脚踢不倒的小官,不说做出样子,也得多少像回事儿,更不能借机敛财,因为那样做名声不好,我怕外边笑话!” “那介绍人宋主任呢,她可是劳苦功高的人,不能让她白给咱们过话呀?!” “这你可以不考虑她,我给她办过不少事儿,再她不大离儿就来我这场撮一顿,你可别看她是女的,人家都说她可油了!” “那我干女儿小红你想怎么办?” “小红倒是个事儿,那么吧,你看哪个星期天合适,头天下晚我把咱食堂大厨叫到家里来,让他好好给咱们做一桌,咱俩既燎锅底又待待小红,一树两借枝。” “别只待小红,那样不好,把宋主任也找来,多人多双筷罢了。” “也行。”张眼镜说。 于是,一切按计划进行。 周六的下午,张眼镜亲自到学校去找东方红到家里,叫声小红说,你快脱鞋上炕,挨着你干娘坐着。接着端茶倒水,还问晚上想吃点儿什么,又亲自下厨……。饭后又给烧炕,夜间睡的铺位安排得也十分得体,竟把东方红安排到炕头,单巧云在中间,张眼镜在炕梢。东方红一夜挨着干娘睡的也很温馨。 次日上午十时宋主任驾到。 张眼镜不怪是商业战线的小头头,宋主任刚一进院子,立即迎上前去,很是热情,妹妹长妹妹短笑而言曰地寒暄一阵儿。这边又时刻不让东方红冷淡,总是在身边围前围后。相比之下倒胜过待那宋主任。甚至连宋主任自已都看得出来对东方红高看一眼,以至待为上宾。同时一切又显得很是得体。特别是对东方红,既能表现出长者那样一种沉稳而又亲切的襟怀,又能看出长幼干亲之间的关爱之情和异性有别之意。 酒菜齐备,大家落座,张眼镜依次看一眼单巧云、东方红和宋主任,便喊来来来,今天我家了锅底,吃个团园饭,特请老红人我妹妹小宋前来见证一下!说完几人一饮而尽。 张眼镜放下杯子便对东方红说:“你小红喝酒没?!不喝酒的话就吃菜吧!说来我张眼睛和你干娘——我新搭的伙计老单今天是特意为你小红准备了这一桌饭菜。既是我们几个的团园饭,也是给你小红备的进你干娘家的认门饭,你可要吃好了!” 这时,单巧云和宋主任都给东方红递眼神儿。 东方红便笑了说:“干娘和我宋姐你两不用给我递眼神儿,我明白是该我说两句了!那我就说说吧!今天我的干娘与供销社张主任结成秦晋之好,我做为我干娘的义女,在这喜庆之时,我谨向二老表示我良好的祝愿!愿你们互敬互爱,白头偕老!同时。借此机会我还要表示一下我的态度,我既然有了干娘,当然就有干父!就请干父在上,义女东方红给大人您叩头了!”言毕站起。到张眼镜对面站定,行礼、叩头。 直拜得张眼镜坐不稳站不安,慌忙拿出一张十元大票给了东方红。还脸红说:“干父实在拿不出手,干女儿你一定要揣起来。今后你要用钱就吱一声。干父给你拿,千万别憋着。 大家鼓掌。单巧云眼泪汪汪。 宋主任说:“东方红我小妹是真行,像她这么大岁数的孩子嘴码子能这么厉害的,还一点儿也不怯阵,我说句老实话,还真没见着过!”说完还摇头半天。 张眼镜说:“照小宋你的话说去吧!别说你没看见过,就拿咱供销社来说,那么多男女营业员,有几个像我干女儿小红这样盯楞的?啊!我让你两个说,我看真还没有几个!特别有的连打算盘都不会,哎呀,你说他那营业员是怎么当的?!” 宋主任说:“他要是不会打算盘,那东西不让他卖丢了!” “可不就卖丢了怎的?!这月刚点完货,有一个营业员真就短了不少钱!” “是吗?!”宋主任惊讶道。 “可不是怎的,我一点儿也不来大悬!”张眼镜说。 单巧云也那呀地应和着,又给东方红夹块肉说:“干女儿你吃这块不太肥的肉吧!” 东方红吃一小口。 席面上频频举杯,宋主任还口口声声管单巧云叫嫂子,并且直给两人敬酒,敬得单巧云云山雾罩,对其称谓也再不叫宋主任而称小宋了。 张眼镜就对宋主任说:“从咱老单的年令看,她叫你小宋我看挺合适的,这样叫连我听都感到很亲切的。” 宋主任连连点头说:“嫂子,那你今后就叫我小宋吧!” 单巧云说:“我喜欢叫你妹妹,再不就叫小妹儿,比叫小宋强!” 东方红说:“干娘说的是,叫妹妹和小妹好!”说完把着酒壶给大家续酒。 只见续得宋主任神情晃忽,张眼镜一边双手扶着酒杯一边连连点头说好了好了。 直喝到下午一时多,宋主任才先行告退。 东方红便站起要回学校,张眼镜却挽留再住一天,东方红执意不肯。 张眼镜才不得不将义女送到大门外,最后还告诉说:“干父告诉你一句话,我们单位里还缺几个人手,干女儿或你的同学毕业后不再想爱念书了,可以到我们这来,虽然是临时工,但也比下大地强多的多。” 东方红便说:“那我就先谢谢干父了!” 一回到学校,东方红便想起张玉英和小和尚的事儿来。今个刚好是周日,不知张玉英去没去慧园寺,便迳直到寝室来看她。一进屋,便听到张玉英正和一个女生两人聊天,张玉英唠她中学毕业后不想再往上考了,一心想在镇上干点什么。那女生哼哈地答应。一看东方红进来看老乡张玉英,就说有泼尿要撒。急忙去了一号。东方红便对张玉英说:“我听你刚才说你毕业不想再往上考了,那怎么行。你不能目光短浅,如果不想再陪我念高中,你念个什么中专也挺好的。” “小红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我一个年令比你大好几岁,家庭条件也不行,我小弟马上要上小学了,所以我寻思好了,书是仔定不念了,就念到这为止。” 东方红一看张玉英主意已定。便说:“如果你仔定不往上念了,那你去这街上供销社当个营业员怎么样?” “那当然是行,可我是死克啷进公园——两眼墨黑!谁我也不认识,怎么能有那样的好机会呀!” 东方红便说:“你别那么说,不行我给你和他们说说,我估计差不多能行的。”便如实将干娘与那张眼镜已结成秦晋之好一切等而学说一遍。 “是吗?!那太好了!”张玉英乐不可支,一把搂住了东方红亲近起来,进而又用拳头捶其前胸,就差没上肩头上来。 东方红躲闪不及说:“你别瞎闹。我倒问问你,你今个去慧园寺看见那个生一没有呀?” 张玉英一派欣喜的样子,坐定道:“让我得怎么说呢,这样吧。左了今个是周日,你我都有闲工夫,听我慢慢和你讲。” “你要这么说。那咱俩到外面去唠行不,省得一会儿你同学从一号回来。” 张玉英同意。并建议到大操场上散散心,便边走边说:“今个早上。我到了慧园寺后,真就按你上回对我说那样做的,哪个大殿我也没进去,就在那台阶上一坐等着他;可我等呀等呀,却一直没见他露面,我就特别地着急,坐不住龙霄殿了,站起来心急火燎地遥哪寻风,正好看见一个像是在寺内做饭的师付样的人,他系个围裙正和一个香客在斋房门口闲唠,我在一旁就听声,他说,那生一近些日子以来一直就坐不稳站不安的,昨晚上忽然就去找慧园寺的住持,说他的佛缘已到了尽头,自已决定还俗了。当时听的我心里一惊,不明白生一还俗为的是什么。就在一旁细听,那人便说,至于生一还俗原因,我可说不好。但好像是为的中学的一个女生,说是那女生看上他了,两人还你来我往地拉诗对对……听到这,我心里一片欣喜,我便假装闲打听的样子,问那人生一现在到哪里去了,那人说,是去镇上买还俗穿的衣服去了。……” 东方红听的津津有味问:“后来呢?” “你听我说呀,那人一说生一去买衣服,我当时立刻就想去镇上堵他,可又怕他买完衣服回来,两人半道再走两差去,便又坐在那台阶上等他,等啊等啊,等到过晌他也没回来,我便有点儿后悔了,心想莫不如早点去镇上找他了,这时我才借条腿没命地往回跑,想到镇上去找他……。” “还怎的呀?” “你听我说呀,我走到慧园寺北边一里路多远的地方,四下一个人没有,迎面便走来一个穿着操衣还戴个前进帽的年轻人,开始我真没以为是他,后来定眼一看,他拎的包里面竟然装着他脱下的和尚服,我才明白他是生一,才细看他,脸上五官可端正了,还白白净净的,不过日头光下看那肉皮多少还有点儿像白哧啦的样子,那仔定是他总在寺里呆着,看不到阳光,生捂捂白的;体形也好看,瘦溜溜的。当时把我喜欢的不得了,我也不管道上有没有人,我上去一把就抱了他和他亲近;他还说别别,我说不,叫他生一哥,生一哥便说进高梁地里;进去后两人又亲近好长时间,当时我还想把我的身子给他,可他劝我说先不要这样,要克制。我才没,若不我肯定能给他。” 东方红吓的心咚咚跳说:“你不该这样简单行事,该和他处一段,有些情况进一步了解了解才对!” “小红,你不知道你这个姐姐,他就是怎样,我也是他的人了,还了解啥呀?!” 东方红点头。 县道上有一辆汽车呼地驶过去。(未完待续。。) 正文 92三载蜜情洒悲泪 一朝私语启爱心 92三载蜜情洒悲泪一朝私语启爱心 在儒教统治几千年的中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联语,可以说从来就是数不胜数年轻后生一条不可愈越的规训!然而在如今新社会却截然不同,向社会开门办学是一方面,单说这学校校舍没有一幢是像古时那样隐藏在深宫密巷的僻静之处,完全都是座落在社会大环境之中。三四中文 444z(z)第三中学更是,一条车水马龙的县道正好从校园正中东西拦腰穿过,截成南北两半。学生坐在教室里便可清楚地听见马路上过往马车的铃铛响声和行人说话声。也既是说,校园与社会一切无不是相通的。 特别是在这锣鼓喧天的大跃进年代里,外面层出不穷的新鲜事儿,哪怕是农事上的一点点微小的变化,很快就能让同学们看见或传到耳环朵里。东方红亦是同样,先是亲眼看到农村修了灌区后,渠道纵横,大面积开发了水田,水天一色,池埂子竟然修到自家房后,说年内能吃上雪白的大米饭已不成问题;更令她振奋的是上晚自习时,同学们再不用那乌漆八黑并总是往里面打气且哧哧响的汽灯了,各个教室都扯上了铮明瓦亮的电灯;寝室里还安上了广播喇叭,躺在床上便能听见中央台播音员夏青和葛兰的播音;接着便是生产队大办食堂,家家户将现有的口粮和锅、碗、瓢、盆以及饭桌子一律拿到集体,大人小孩都到食堂就餐;什么什么都和过去不一样,弄得大家好不安生。如在梦中一样,甚至心潮澎湃。激动不已,让人不得不相信那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睡觉有电褥子以至吃面包喝牛奶的生活将是指日可待。社会主义已经到来而**也为时不远。在这样的氛围下,东方红和班长曹珍及所有同学一样,对上边的一切号召、报纸和电台宣传、包括领导讲话,诸如什么十五年即可超英赶美,很快便可实现年产一千万吨或两千万吨钢,进而今天某地农村实现了吨田,明天某地就实现了双吨田,乃至报纸上便登载出了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等等宣传,东方红在朦胧中都坚信不疑。并且积极响应,身体力行:为了大办钢铁,捐献了家中衣柜上的柜嵌子、破铜烂铁,还哀求母亲刘敏献出了当年结婚时东方宙陪赠她的铜盆;为实现农村花轱辘车轴承化,还和同学们起早贪黑叮叮当当砸过一个多月的滚珠,竟然砸的双手鲜血直流;为实现农业大跃进,曾多次参加学校建设高标准样板田的土地深翻五尺的挑灯夜战,数九隆冬到池塘里起河淤土,特别是由于身体轻便灵巧。水田插秧又快又好,竟获得了插秧能手称号,还参加过夏锄秋收等各种劳动;为了除四害,春秋两季没少挖过厕所粪坑下的蝇蛹、灌老鼠洞得到鼠尾三十多条、抓麻雀五十只;后来又说麻雀是益鸟。便又不抓了。由于表现突出,竟然在毕业前光荣地被学校评为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 离毕业还剩不几天,校园里又传来特大喜讯——经省教育厅正式批准。辽阳县的第一到第五中从批准之日起改建成完全中学。具体意见是,在初中部保持原有规模的基础上。立即调入三十名大学专科以上学历的男女教师,做为增设高中部的师资。并从批准之年始,以后历年均招收四个班次近二百名学生。老百姓后来管这种体制叫“戴帽高中”。 东方红看完高兴的手舞足蹈,便想,既然变成了完全中学,那升学考试肯定是在本校举行,这样监考和判卷老师肯定自已都认识,个人学习的基础又好,成绩又不赖,考上高中可以说稳拿把掐的。但尽管这样,东方红还是照样刻苦用功学习,为升学考试做好了一切准备。 正在摩拳擦掌之时,又有了好消息,东方红居然又看到大门洞贴出一张大红纸来,原来是学校保送高中学习名单,全校共三十名,而第一名便是东方红。真是喜的了得!看的男女同学当场就都向东方红表示祝贺,当然个别也有眼热的。不日后,且不说高堂二老和干娘单戈巧云乐不可支,就连刚刚认的干父张眼镜都又掏出一张十元的票子以资鼓励。 东方红有喜悦也有忧愁,自已虽然进了高中能深造学习,但初中毕业的不少同学都既将各奔前程去往他乡:尤其是和自已一同从牤牛屯出来的老乡、最要好的张玉英,东方红开始动员她能和自已继续念高中,一路甚至一生两人相互陪伴到底。张玉英经过再三考虑,感到自已已与还俗的和尚安生一盟誓终生为伴,为了却心愿,想创造条件早日与其结婚,便还是一个不动百个不摇要去供销社上班,这样便没有离开家乡这一亩三分地,既可以与东方红常来常往,兼顾这份同学与同乡的情意,甚至到永远;又可以尽快实现与生一之间的盟誓。张玉英好话说了八千六,最后终于说通了东方红,东方红便去找干父张眼镜,让张玉英去当临时工,在去上班的那天,是东方红亲自送张玉英她到营业室柜台前的,近在咫尺的两人却再不能形影不离,在分手时东方红不禁潸然泪下,张玉英便回顾已往,当年东方红为自已竟然能两肋插刀,如今又向干父力荐自已前来就业,真是恩重如山,不由得泪水涟涟,海誓山盟!…… 东方红一看最好的朋友张玉英上了班,心情十分惆怅与低沉,便又动员夏玉玲和自已一起念高中,并夸夏玉玲智商高,可夏玉玲考虑自已家庭条件不好,一念上高中怕三年时间家中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怕刘二爷剥蒜——两耽误!一点儿不保靠,心里很不托底,不如念个速师什么的。一年二年便可毕业,家中又卖上了糖葫芦。现在看还可以供得起,至于两人之间同学情份可以通过写来保持和发展。再说又不是一去就不见踪影,节假日不时就能回来,况且毕业后分配到家乡工作也说不定,最后终于说服了东方红,结果考上了省城沈阳的城建中专学校;走那天,东方红扛着夏玉玲的行李送到镇上的汽车站,夏玉玲想起三年的相处,东方红为自已那次险些寻了短见,以至竟然为去了的自已搭设灵堂。乃至为母亲及姨父如此那般的可以说操尽了心血,如今两人既将分手,个八小时后便人各一方,自已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不能自已;这便让泪水涟涟的东方红不得不百般劝慰并给擦拭泪水,不擦则已,这一擦更让夏玉玲心生感动,东方红便说你到学校要好好念书,你家里的事儿不用惦记。有我给你想着,包括你姨父治病的事儿,什么也不会耽搁,这一说。竟让夏玉玲失声痛哭起来,东方红一看夏玉玲大哭自已也哭出声来。这时,乘务员喊让上车。两人才挥泪做别,直到夏玉玲上车。东方红也不忍离去,以至汽车开动还泪水涟涟地跑出多远目送着夏玉玲。招手话别。当汽车没了踪影,东方红还到夏玉玲上车前站的地方默默仃留许久…… 而班长曹珍与巴福两人本来相处的很好,不料巴福临毕业前,父亲因患癌症一病而亡,剩下老母亲也因病卧床不起,巴福奉行和固守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毅然立志当个孝子,决定回家伺候高堂老母。临行前想求义妹东方红向曹珍过话,对曹珍想忍痛割爱,解除恋爱关系。东方红一听,怒斥义兄巴福是个混人,甚至斥骂不如个带行喘气的,如果了断这份情缘,你既对不起我东方红当初为你搪桥,更无法面对一心一意对待你的曹珍!可曹珍知道后,竟然挥泪对东方红说,你知道吗,他巴福是想让我跟他去他家过日子去,但老实人说不出口,才这样说要和我了断!我很懂得他的心,并且毫不后悔找到了这样的实惠人!于是,曹珍说到办到,扛行李跟巴福去当了还乡青年,终成辽阳城西一带的美谈。分手那天,东方红独自送两人很远一段路程,告诉巴福两人兄妹关系要保持到永远,家中有什么事情一定知会一声,妹妹到时肯定到场;又拉着曹珍双手,回忆当初为张玉英之事大家抱成团去找孙书记,不禁潸然泪下,难舍难分,送了一程又一程。另于春花和她的那个男友一同考取了师范音乐专科班,东方红在离别那天也送了一程,最后道一句,愿美丽的歌声能伴你于春花到永远! 只是赵强由于叔父被定了右派,心情一直不好,这辈子书是不再想念了,说是坚决回家修理地球,并且闭门谢客,因此初中文凭拿到手后,真的与大家不迟而别,让东方红好一阵心寒…… 但是,时间依然飞速前进。 开学这天,东方红到校很早,报到后知道被分到一年二班,一到教室空荡荡的,没有几个学生,再加上想念初中那些同学,便想去供销社图书组看看在那上班的张玉英。 一进百货大营业室,顾客熙熙攘攘,但紧东侧的图书组却僻静得很。所谓图书组就是个称谓罢了,其实只有张玉英一个营业员。不用说顾客更是寂寥,因为公社对过的新华书店门市部素日都没几个人光顾,当然供销社仅有一个柜台就更没人去了。 张玉英远远看到东方红一脸笑容,便招手到近前说:“快来快来!这两天我看有不少学生来这买文具,我就知道你们开学了,但我真没想到你今个就过来了,寻思你来怎么也得明天或后天,班级那边一切都安顿好,你才能来看我。” 东方红一边握手一边说:“什么呀,你知道咱牤牛屯离学校是最近的,我到校还早的很,教室来几个学生像猫叼似的,还都不认得,他们都是沙岭七中考上这三中的学生,我一合计就跑这来了。” “你头上学前,你到咱家没,我爸我妈他俩不都挺好吗?” “我还真就去了,挺好的,只是我大娘让我给你带个口信。让你尽量能多回娘家几次!” “我妈她竟瞎说,还多回家几次。在这天天上班,连星期天都不歇。根本就没工夫回家!”张玉英说着,便从柜台里面递出一个凳子给东方红。 东方红推了不要说:“我站在外面和你唠几句就行!那什么,你和生一结婚快一个多月了吧?” “到今个正好是一个月零十天。” “有动静没有?比如恶心了,呕吐了,还有什么的?” 张玉英摇头,脸红说:“现在还没有,生一哥他一点儿也不出……” 东方红眉毛一竖说:“他怎么有病呀?!怎么一点儿也不出呢?” 张玉英嘻嘻笑了说:“不是有病,他是为了养生而自已固意守精,就一点儿也不出来。” “你说的不对。据学校邵医生讲,精满自溢,硬憋着不好,很容易生病的,当然我这是听她说的,我倒不明白。” “你说的精满自溢是指一般人的情况,我生一哥就不是这样。对了,我还没和你说呢,生一哥他从小原来信奉的是道教。什么气运丹田,长生不老等等,他都没少炼过,现在在家他早早晚晚都总比比划划的。一会儿咔地一下,一会儿又嗖地一下,当然长生不老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有的功夫还真有点儿作用。就像守精,他是真能守住。你可别往外给我瞎说,我只能对你说。因为咱俩不错又好的很,生一哥和我到一起,他说他能坚持两个小时以上时间,但他却总是不到那长时间,跟我每次都能到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吧,不出便拿出来,拿出后还像个大铁棍子一样硬的不得了,你是不知道,我那感觉就不用说了,那真是没有比的,我没法和你细讲。” “怎么不出就拿出来,不会吧?!邵医生说怎么也能自然地流出一些的。” “我生一哥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出,他是连炼功带吃药,功夫炼到那了才不出。开始我也没信,后来我就用心注意看着他,结果他真是一点儿也没出,我不糊弄你。” “你听他说,他炼的是什么功夫?” “他总说要炼八益和七损,有不少名堂呢,我记不住多少。” “你说说看!” “比如八益吧:一是治气,就是晨起坐起来打坐、运气、提肛,这里主要是提肛,也即是忍住大便,往上抽肛门,古人叫通鹊桥;二是致沫,漱咽口中津液到胃里边,同时挺直腰杆运气;三是知时,就是男女双方兴趣上来后才能交合,要配合好,得偕合;四是蓄气,指交合时提肛敛气,导气下行;五是和沫,交合时且莫急燥,抽送轻松柔和;六是积气,即接近**时,在尚有一定硬度时便仃止交合;七是待赢,交合近结束时便再不能抽动,纳气运行,身体静静待着;八是定倾,在快到结束时,一定要有一定硬度时就抽出来。我最后说的第六、第七、第八条,这三条好像差不多少,挺接近的。就这些。开始我寻思肯定记不全,结果还都想起来了。以上据实向你大会长都汇报了。” 东方红笑了说:“你别逗我了!你的记忆力真还真行,还有七损呢,你再说给我听听。” “七损一是内闭,即是男的或女的在合房时生殖器疼痛难忍,古人称这为内闭;二是外泄,合房时大汗淋漓;三是竭,房事无度耗尽精气;四是怫,音弗,在此指柔软的丝织品,寓意合房时阳萎不举;五是烦,合房时心慌意乱,呼吸喘急;六是绝,合房时女方没有**男方强行交媾为绝;七是费,合房过于急促,上去就下来,白白浪费精力。房事学主张要以八益阻七损。凭我的记忆,生一哥就讲这些。”张玉英说。 东方红说:“你讲的这‘七损’‘八益’多数还都可以,我边听边想,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应该像关心和爱护婴儿那样的关心和爱护自已的生殖器,你说对不对?!” “你说的都对透了,我生一哥也是这么说的。” 东方红便一笑说:“你怎么还叫他生一哥,他不还俗了吗?” “你说的是,还俗后我只是让他别再用那佛界通用的释姓,恢复用他的俗姓,他原本姓安,至于这生一,因为我从认得他就叫他生一哥,有点儿叫惯了,感到特别的亲切,有点儿舍不得再改了,而他不管是什么事儿全都是依着我,所以安生一便成了他现在的大号。” 东方红理解地点点头,看时间不早了,便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有空儿时,我让你和邵医生两人到一起碰一碰,好好斟酌斟酌,然后在学会下次活动时,你或者邵医生再给大家讲一课。” “我不行吧,不行让我生一哥去讲,肯定能比我讲的好!” “他讲不好,他原来是个和尚,刚才还俗,又是个男的,在女性知识学会他不好出面,还是你讲好。” “我已在这里站柜台了,怕是离不开吧!” “这好办,我和我干父给你请个假,他肯定能支持咱们。” “不然让邵医生讲也行,原来不都是他讲来的,人家好赖叫科板出身,比我强多了。” “你别忘了现在咱学会就剩你一个副会长了,曹珍和夏玉玲升学的升学回家的回家,你再想褪套,就剩我一个光杆司令,学会是办还是不办呀?!” “不是还有个顾问于芳老师吗?” “她已是有名无实,在学会里根本做不了什么工作了。” “那是为何呢?” “这你就别问了,慢慢你会清楚的。” “要这么说的话,讲课的事儿,我还真得好好准备一下呢!” “就是!”(未完待续。。) 正文 93沉稳东方秀女子 矫健司马美男儿 93沉稳东方秀女子 矫健司马美男儿 东方红从供销社一回来,想趁上午报到的空闲时间看看曾助自已一臂之力的邵医生和初中班主任刘瑞琴老师,便先到校医室,进门便看见刘瑞琴老师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在与邵医生闲聊,便上前一一行礼,并且当邵医生说了与张玉英切磋“八益”“七损”的事情,邵医生戏说一切听候会长安排。=顶=点=小-说 (z)(z)W444ZWcoM 刘老师遂后便仔细打量着东方红的面容和穿戴,不无逗趣地说:“开学后老师和你是第一次见面,感到你一念上高中,人长的也比以前更好看和更成熟了。” 邵医生侧身也看了看说:“是更成熟一些了,而从前一见到你总是那样的光彩照人,但长的却有些稚嫩,现在就不同了,显得很沉静素朴,特别是那双非常好看的眼睛现在看人明显有了定力,还有这头发也不像过去梳小辫呀留留海呀,如今换成了一头披肩的秀发,有如瀑布一般,很像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似的。” 东方红听了高兴说:“是吗?!那我就谢谢邵医生夸奖了!” 刘老师进一步说:“我至今还记得我给她当班主任那会儿,有一次和班上几个女生闲唠,我形容东方红长的是面如桃花,明眸流盼,眉似春山,青丝入鬓,双耳微露,鼻似悬胆,玉指素臂,细腰雪肤,肢体透香,当时有的同学听了说我夸她简直像个仙女似的,有的就多少有点儿不是心事,说我偏心眼子……” 东方红有点儿撒娇说:“刘老师你还拉两句呢。我记得当时你还说我朱唇外朗,皓齿内鲜呢!” “对!是有这两句。我记的也不完全;记得当时我还有两句形容东方红,叫做坐如芙蓉出水。行似春柳摇曳。” 邵医生笑了说:“刘老师不怪你是语文老师,用词硬的很,也恰如其分,正如那句话说的,女大十分变,越变越好看,这是一点儿也不假。” “那倒是的!但正如邵医生刚才说的她那时长的还稚嫩些,准确地说她那时是白嫩,要用手掐她脸蛋儿肯定能连冒浆儿带冒水。而现在长的是白里透红的那种红嫩,显露出来的是一股真正青春气息;特别是眼睛,邵医生说现在看人有了定力,而我的感觉主要是她的眼睛里有神,不白给,看人看事儿有穿透力,就像是深山老林里流出来的两股深潭一样地幽深莫测,……” 邵医生说:“我插刘老师一句,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东方红眼睛里一点儿也揉不进沙子。什么事儿粘眼就犯呢?” 刘老师说:“对,我是这么个意思!咱们再看她那樱桃小口,一说话便不慌不忙地红唇微起,真是说一句是一句;而若是不说话时。小嘴总是微微闭着,显得既准称又稳当、很有修养的那种。” “你怎么说的呢?!不像有的人不管说话不说话都是张着嘴露着牙齿,可不好看了;再不就是大嗓门子。连吃带喝的。”邵医生附合说。 东方红脸色微红道:“刘老师和邵医生你俩可别这么当面奉承我,让我有多不好意思呀!” 刘老师说:“别不好意思。正如邵医生方才讲的女大十分变吗,我再问你。你感觉没感觉到你身上现在发生的变化?” “模样我倒没觉得有变化,个人只是感到现在比过去爱打扮了,再就是迂事儿更爱思索,不大个事儿有时也扣着挠着地想得睡不好觉。” “那很正常,年令大的人都这样。”刘老师说。 这时东方红忽然想起了来校半天还没见着新同学面呢,便说:“那刘老师和邵医生你俩唠你俩的,我得到教室看看新来的同学去。”就要走。 刘老师阻拦说:“你先别去看呀,那早看一会儿晚看一会儿能怎的,我们再唠一会儿;若不然你认上头一念上高中,我们见面说话机会就没有了。” “看刘老师说的,别忘了你和邵医生还是我们学会的会员呢,见面说话机会不多着呢!”东方红欲走又站下说。 “东方红说的对,咱们这个学会你东方红可要好好地办下去,我和刘老师都能支持你的。” “我支持,那是肯定的!” 邵医生又说:“还有件事儿,我想问问你,你每月月经来的正常不?” “还可以吧,就前年有一段时间有点儿赤白带下,吃点儿咱家诊所拿的几副中药就好了。” “那是着凉了,青春期的经期卫生十分重要,它直接关系到一个人的精神健康,你要特别注意一下。”邵医生又说,“听说你和那个西门光辉吹了?” 东方红有点儿含羞说:“他不行,谁知道他后来怎么变化的那么大,我跟他早就吹了。” “吹了行,我听说艾书记后来也对他有点儿看法了,不让他再在团委干了,马上就要辞退回家种地去了,你东方红对他真没什么可惋惜的。”刘老师看外面没人,小声说。 东方红惊讶说:“是吗,这个我可真没听说,那他也是脚上炮——自已走的!” “真是那话,他是自捉自受,不往好场赶;好样的比他强的人多得很,不行东方红迂机会再重找一个!”邵医生说。 东方红摇头微笑说:“现在对谈恋爱搞对象我说句心里话,我多多少少真有点儿打躇了,所以找是不找再说吧!” “找也行不找也行,凭东方红的条件一点儿不用着急!”刘老师说。 邵医生却说:“不过不像念初中,一念上高中,人便大了些,一旦有相当的,找一个也不是不可以的。” 东方红笑了,告辞。 一走到高一二本班教室门口,东方红看见不少同学正在擦玻璃,一个站在窗台上从未谋面的男生边擦边探头望着外面,目光刚好与自已的目光相迂,那男生便道:“咱班怕是又来个新生报到的!” 东方红没有理会,只是瞅他一眼,感到这男生长的很不寻常,煞是好看,看上去挺顺眼的。 又听那男生和正在干活的不少同学说:“听说咱们班还有个这三中保送的高才生东方红,我来报到都有一会儿了,怎么没看到她的影儿呢?” “你怎没见着她影儿,那门口来的不就是东方红吗?!”答话的是这三中原来三一班毕业的女生,名叫刘春华,与东方红早就很熟。 东方红近前与刘春华寒喧,又对那男生说:“我就是东方红,你有何见教?!” “没有没有,我叫司马秋,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但我听你说话怎么有点儿剌耳呢,在东方红前面还加上了高才生仨字,你不感到你这是在浪费脑细胞大可不必的吗?!” 顿时说得司马秋无言。 刘春华逗趣说:“司马秋,你看咱校的这个保送生厉害不厉害,竟敢说你浪费脑细胞!” “厉害厉害,不过我说东方红是高才生,其中有羡慕的意思,并非有贬意!” 东方红哈哈大笑说:“司马秋你真有意思,还说并非有贬意,其实我是和你说句笑谈,你还当真了!”说完便想搬个书桌上窗台上干活儿,可究竟擦哪扇窗户却一时未有确定。 “是吗?!”司马秋答应一声,便下窗台就地搬来一个小书桌放在刘春华擦的那扇窗户下面,然后又去擦玻璃,其实是给东方红搬的;这一小小举动正与东方红不谋而合,东方红内心便深感受欣慰,遂登书桌上窗台上,与刘春华一同擦起玻璃来。 两人边擦,刘春华便谈起女性知识学会何时开始活动的事情,那边司马秋听了感到十分新鲜,便问:“这女性知识学会是怎么个意思?” 刘春华便给解释。 当司马秋了解了学会宗旨并知道东方红任会长后,便问:“我要加入你们这个学会可以不可以?” 东方红一笑说:“可以,但得等你再死再托上来的才能加入!” 刘春华大笑不止。 司马秋:“那怎的呢?” 东方红才说:“这你怎么还不明白,女性学会唯有女性青年才能参加,你若不再死再托上来,你怎么能具有加入进来的资格呀?!” 司马秋脸红点点头说:“这回我真的懂了!” 东方红与刘春华又是大笑一回。 刘春华还笑出了眼泪说:“这个司马秋呀,他还说这回我真的懂了,让我差一点儿就笑死了!” 不几天后,正是这个司马秋担任高一二班的班长。(未完待续。。) 正文 94才女勇下青云志 痴男暗表躐天心 94才女勇下青云志 痴男暗表躐天心 东方红从刘老师嘴里得知那西门光辉要回家种地,猜测肯定是与于芳两人的不轨之事在校园内露出了马脚,便想见见于芳问个究竟。`顶`点`-小说``(444)W(w)` 这日早饭后刚要去找于芳,两人却在大门洞外边迂个正凿,就手拉手来到一边唠了起来。 两人见面从来就有个近乎劲儿,东方红亲切地拿下于芳肩上一个小草棍儿,很关心地问:“怎么我听说西门要回家种地不再团委当干事了?” 于芳稍有些不好意思说:“就怨艾人他听风就是雨,怕自个儿戴绿帽子,便让西门回家去了。” “那你做为艾书记妻子,没说说艾书记呀?” 于芳嘿嘿一笑说:“我说个啥,艾人他自打从省里集训回来就不听我的话了,两人在一起形同虚设,现在他不管我我也不管他,不说是两条道上跑的车也差不多少,可不像从前了。” 东方红不放心说:“可别这样,如果这样下去,你们两个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还过啥日子?!我跟他早就分居了,他总一个人住在学校,既便有时回家也是炕头一个炕梢一个;尤其是最近县委组织部找他谈一次话,将他的工作调到山高皇帝远的安平镇第五中学去了,仍然还任书记,他临走时说要在那住独身,都上班三天了。” 东方红惊讶说:“还有这事儿,我一点儿也不知道,那你就跟他去五中工作呗。何苦两人分开,多好说不好听呀!” “我可不跟他去。跟他我算够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就喜欢自由。过单身生活能随便一些;再有,我在这第三中学真有点儿呆够了——如果上课教书吧,我文化底子浅的很,当不了教师;不教书吧,一天无所事事,总是出来进去的,教职员工总是对我另眼相看,特别是有不少女教师成天气闷眼障地,我可不得劲儿了。……” 于芳还没说完。东方红拦话茬说:“哎于老师,你提你工作不得劲儿,我有个事儿想问问你,就是关于你当咱们学会顾问的事情,是不是感到没什么可做的呀?” “可不是怎的,一天就挂个名,也没帮你做什么工作,我真有点儿不好意思呢!” 东方红迟疑说:“如果是这样,我想……” “你说你说。你想怎的?!和我说话你别温吐吐的。” 东方红笑了,试探说:“我想请你不再担任这个顾问职务了,你看行不行?!” “这肯定行,我早就不想干了。你可以再找别的女教师兼一下这个职务,省得耽搁学会的正常工作。” “你可要想好了,别我一提不让你做你便话赶地答应我了。” “我可不是话赶话答应你。而是我从心所愿;不但顾问我不想干了,我还想来个净身出户。连学会会员我也不想当了。” “那可不行!” “你说怎么不行法?!” 东方红笑了说:“这很明显,你早已知道我们学会宗旨是主张男女平等和女性的自由;而目前由于公社宋主任的参予。学会吸收会员的面已扩大到下面大队去了,其中有相当多数会员的觉悟还不是太高,她们仍然像以前一样地任男人宰割,特别是与你相比,她们的差距还很大;如果你不退出,仍留在学会内,无形之中便是个榜样,可以潜移默化地起到影响她们的作用!” 一句话让于芳笑的前仰后合说:“我的小红妹妹,你可拉倒吧,我这样的人还是什么榜样呀?!” “当然这个话倒不能明讲,就是那么个意思;不过你也要多加检点,什么事儿尽量悠着点儿,别像走马灯似的,今个和这个明个又和那个,那就不好了!” 于芳点点头说:“如果是这样,那我还听你的,还给你当会员不退出去,但我还有个事儿想求你帮帮忙,我想去供销社当个营业员,你跟你干父张眼镜给我好好说说,去了后我保证能干好。” “那何苦呢!在学校呆着不是比去供销社当营业员好多了吗?!” “你不知道,我现在是想找个没人说没人管我的地方。另外在你面前我没有剩下的话,我心里一直在想着西门光辉,在学校不如去当个营业员同他见面方便,你就答应姐姐我吧!” “于姐你这不是扯,去供销社也不是就可以随便乱来的,同样有人管呀?!” “但去那里怎么也差,我只要是能卖好货不差款就行,至于我暗中和谁,他张眼镜就管不着了!” 东方红想了想说:“于姐你要执意这样,我答应你找我干父给你说说,但你得能保证去了后工作一定得干好,什么事儿别太过分才行。” “我能保证,你真的答应我了?” “我多时和你假话,真答应你了。” “那太好了,我先谢谢小红妹妹!” “但我知道你的小心眼儿,你是想把他西门死死地拿在你的手心上,说不好听话,他是你的义弟,一切都得听你于姐的,甚至成了你的玩物,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于芳脸刷地红得巴掌打一般说:“你小红真厉害,说话一点儿也不留含糊,还竟往我命根子上说!” “我这么说是为了你好!” 于芳点点头,不好意思地去了。 东方红在后面喊一句,于姐你可别生我的气呀! 于芳回头一笑。 东方红便往教室走去,心就想起了西门光辉来,感到这个人真是可卑,为了满足个人的**,竟然到了无视个人人格的地步!庆幸自已早便与他了断了关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走进教室上课钟声还没有响。自已坐在凳子上沉思,告诫自已一定要以于芳和西门光辉为戒。人要活出个人样来!一想到这里,便想到在大中国。好不错的人,在有个大号的同时都有个“字”的,比如清末的梁启超,字卓如。古今人物比比皆是。自已何不也起个“字”来告诫自已。便《查汉语词典》,查来查去,感到“青云”两字挺好,词条解释:青云比喻地位显要,如:平步青云。于是决定自已的字叫青云。这青云无疑是在天上,倒不想飞黄腾达。只是心性要追慕青高一些,借以警示自已今后不能低俗,而是要洁身自好。同时这青云还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心里决定后,正好发下来的**本新书上都还没有写名,便一一落上青云二字。 新生开学事情很多,而第一件事情便是要排一下座位的。经过新任的班主任——哈尔滨外国语学院刚刚毕业的俄语教师马龙德老师与班长司马秋和团支部书记刘春华等班干部商量,决定座位排列以姓氏笔划的多少为序,一个月一轮换。排列结果司马秋坐在东方红前排左边的位置上,刚好处在后面右侧坐着的东方红的视线之中。东方红在不经意中便可看清司马秋的后背、右脸蛋以及书桌上书本、文具等等东西。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在上早自习时,东方红忽然发现司马秋的俄语教课书上的暑名并不是司马秋,而是“司马躐天”四个字。那么躐天肯定是他的字了,这在班上还真不多见,除了东方红和司马秋两人。真没发现有第三个人有字的。特别是司马秋选的这个“躐”字很生僻,东方红不认得。便查字典,一看这躐字是超越的意思。便联想到自已的字青云来,那么躐天无疑是有追赶甚至跨越青云的意思,这无疑是在向自已示好和向自已靠近,甚至爱上自已也说不定。怪不得司马秋不管是上课还是上自习,总是爱回头看一眼,你一旦若是问他,他便说他是在履行班长的职责,回头检查检查有没有不守纪律的同学,其实他是在看东方红。 于是,情窦初开的东方红便对司马秋产生了好感!但已经沉稳的东方红深知自已入世不深,一切不可喜形于色,以至在课堂上照样用心听讲,一点儿不误学习,那怕是在课间对司马秋也表现出一种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样子。 东方红这样,班主任马老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尤其是看到东方红十分喜好学习俄语,课堂提问对答如流,比如在背诵课文“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来个**……”时,东方红背诵得真如俄国人讲话一般,不但语汇连贯,而且发音准确: 哇丝道克喳啊列, 双崔夫喳斯唠, 夫克大矣答哇力斯**…… 马老师听了甚为惊讶,当即表扬并加以肯定,认为东方红照此学习下去,三年后报考外语本科学校肯定能被录取,将来成一个俄语翻译一点儿不成问题。并说,俄语科代表这个差事,老师选了几天时间,现在看非东方红莫属!便当即决定。同时在下课后,马老师对东方红萌动出的对司马秋的恋情一时十分谨慎,未加可否,只是在闲暇时,个别进行暗示说,高中三年,光阴似箭,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且不可本末倒置,以小失大。说得东方红连连点头,记在心上。 由于刻苦努力学习,白天过去晚上便到来,东方红躺在铺位上时常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着白天的事情,一幕一幕地过电影,有时便想起司马秋来:眼前现出一片高天,躐天在追赶着青云,两人腾云驾雾,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但有时也很奇怪,本来白天两人前后桌坐着,司马秋身材和长相总是历历在目,可在夜间当两人腾云驾雾时,东方红就是怎么想看也看不清司马秋他那令人心仪的娇好面庞,相反总是看得朦朦胧胧的。既或是闭上双眼使劲地想,有时暮然现出司马秋的鼻子眼儿来,但转瞬即逝,结呆依然是朦胧不清,真是气煞人也。每当这时,东方红头脑冷静下来,一想终于才明白,自已是爱上司马秋了。(未完待续。。) 正文 94才女勇立青云志 痴男暗表躐天心 94才女勇立青云志 痴男暗表躐天心 东方红从刘老师嘴里得知那西门光辉要回家种地,猜测肯定是与于芳两人的不轨之事在校园内露出了马脚,便想见见于芳问个究竟。顶-点-小说 WWW444ZW COM 这日早饭后刚要去找于芳,两人却在大门洞外边迂个正凿,就手拉手来到一边唠了起来。 两人见面从来就有个近乎劲儿,东方红亲切地拿下于芳肩上一个小草棍儿,很关心地问:“怎么我听说西门要回家种地不再团委当干事了?” 于芳稍有些不好意思说:“就怨艾人他听风就是雨,怕自个儿戴绿帽子,便让西门回家去了。” “那你做为艾书记妻子,没说说艾书记呀?” 于芳嘿嘿一笑说:“我说个啥,艾人他自打从省里集训回来就不听我的话了,两人在一起形同虚设,现在他不管我我也不管他,不说是两条道上跑的车也差不多少,可不像从前了。” 东方红不放心说:“可别这样,如果这样下去,你们两个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还过啥日子?!我跟他早就分居了,他总一个人住在学校,既便有时回家也是炕头一个炕梢一个;尤其是最近县委组织部找他谈一次话,将他的工作调到山高皇帝远的安平镇第五中学去了,仍然还任书记,他临走时说要在那住独身,都上班三天了。” 东方红惊讶说:“还有这事儿,我一点儿也不知道,那你就跟他去五中工作呗。何苦两人分开,多好说不好听呀!” “我可不跟他去。跟他我算够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就喜欢自由。过单身生活能随便一些;再有,我在这第三中学真有点儿呆够了——如果上课教书吧,我文化底子浅的很,当不了教师;不教书吧,一天无所事事,总是出来进去的,教职员工总是对我另眼相看,特别是有不少女教师成天气闷眼障地,我可不得劲儿了。……” 于芳还没说完。东方红拦话茬说:“哎于老师,你提你工作不得劲儿,我有个事儿想问问你,就是关于你当咱们学会顾问的事情,是不是感到没什么可做的呀?” “可不是怎的,一天就挂个名,也没帮你做什么工作,我真有点儿不好意思呢!” 东方红迟疑说:“如果是这样,我想……” “你说你说。你想怎的?!和我说话你别温吐吐的。” 东方红笑了,试探说:“我想请你不再担任这个顾问职务了,你看行不行?!” “这肯定行,我早就不想干了。你可以再找别的女教师兼一下这个职务,省得耽搁学会的正常工作。” “你可要想好了,别我一提不让你做你便话赶地答应我了。” “我可不是话赶话答应你。而是我从心所愿;不但顾问我不想干了,我还想来个净身出户。连学会会员我也不想当了。” “那可不行!” “你说怎么不行法?!” 东方红笑了说:“这很明显,你早已知道我们学会宗旨是主张男女平等和女性的自由;而目前由于公社宋主任的参予。学会吸收会员的面已扩大到下面大队去了,其中有相当多数会员的觉悟还不是太高,她们仍然像以前一样地任男人宰割,特别是与你相比,她们的差距还很大;如果你不退出,仍留在学会内,无形之中便是个榜样,可以潜移默化地起到影响她们的作用!” 一句话让于芳笑的前仰后合说:“我的小红妹妹,你可拉倒吧,我这样的人还是什么榜样呀?!” “当然这个话倒不能明讲,就是那么个意思;不过你也要多加检点,什么事儿尽量悠着点儿,别像走马灯似的,今个和这个明个又和那个,那就不好了!” 于芳点点头说:“如果是这样,那我还听你的,还给你当会员不退出去,但我还有个事儿想求你帮帮忙,我想去供销社当个营业员,你跟你干父张眼镜给我好好说说,去了后我保证能干好。” “那何苦呢!在学校呆着不是比去供销社当营业员好多了吗?!” “你不知道,我现在是想找个没人说没人管我的地方。另外在你面前我没有剩下的话,我心里一直在想着西门光辉,在学校不如去当个营业员同他见面方便,你就答应姐姐我吧!” “于姐你这不是扯,去供销社也不是就可以随便乱来的,同样有人管呀?!” “但去那里怎么也差,我只要是能卖好货不差款就行,至于我暗中和谁,他张眼镜就管不着了!” 东方红想了想说:“于姐你要执意这样,我答应你找我干父给你说说,但你得能保证去了后工作一定得干好,什么事儿别太过分才行。” “我能保证,你真的答应我了?” “我多时和你假话,真答应你了。” “那太好了,我先谢谢小红妹妹!” “但我知道你的小心眼儿,你是想把他西门死死地拿在你的手心上,说不好听话,他是你的义弟,一切都得听你于姐的,甚至成了你的玩物,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于芳脸刷地红得巴掌打一般说:“你小红真厉害,说话一点儿也不留含糊,还竟往我命根子上说!” “我这么说是为了你好!” 于芳点点头,不好意思地去了。 东方红在后面喊一句,于姐你可别生我的气呀! 于芳回头一笑。 东方红便往教室走去,心就想起了西门光辉来,感到这个人真是可卑,为了满足个人的**,竟然到了无视个人人格的地步!庆幸自已早便与他了断了关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走进教室上课钟声还没有响。自已坐在凳子上沉思,告诫自已一定要以于芳和西门光辉为戒。人要活出个人样来!一想到这里,便想到在大中国。好不错的人,在有个大号的同时都有个“字”的,比如清末的梁启超,字卓如。古今人物比比皆是。自已何不也起个“字”来告诫自已。便《查汉语词典》,查来查去,感到“青云”两字挺好,词条解释:青云比喻地位显要,如:平步青云。于是决定自已的字叫青云。这青云无疑是在天上,倒不想飞黄腾达。只是心性要追慕青高一些,借以警示自已今后不能低俗,而是要洁身自好。同时这青云还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心里决定后,正好发下来的**本新书上都还没有写名,便一一落上青云二字。 新生开学事情很多,而第一件事情便是要排一下座位的。经过新任的班主任——哈尔滨外国语学院刚刚毕业的俄语教师马龙德老师与班长司马秋和团支部书记刘春华等班干部商量,决定座位排列以姓氏笔划的多少为序,一个月一轮换。排列结果司马秋坐在东方红前排左边的位置上,刚好处在后面右侧坐着的东方红的视线之中。东方红在不经意中便可看清司马秋的后背、右脸蛋以及书桌上书本、文具等等东西。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在上早自习时,东方红忽然发现司马秋的俄语教课书上的暑名并不是司马秋,而是“司马躐天”四个字。那么躐天肯定是他的字了,这在班上还真不多见,除了东方红和司马秋两人。真没发现有第三个人有字的。特别是司马秋选的这个“躐”字很生僻,东方红不认得。便查字典,一看这躐字是超越的意思。便联想到自已的字青云来,那么躐天无疑是有追赶甚至跨越青云的意思,这无疑是在向自已示好和向自已靠近,甚至爱上自已也说不定。怪不得司马秋不管是上课还是上自习,总是爱回头看一眼,你一旦若是问他,他便说他是在履行班长的职责,回头检查检查有没有不守纪律的同学,其实他是在看东方红。 于是,情窦初开的东方红便对司马秋产生了好感!但已经沉稳的东方红深知自已入世不深,一切不可喜形于色,以至在课堂上照样用心听讲,一点儿不误学习,那怕是在课间对司马秋也表现出一种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样子。 东方红这样,班主任马老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尤其是看到东方红十分喜好学习俄语,课堂提问对答如流,比如在背诵课文“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来个**……”时,东方红背诵得真如俄国人讲话一般,不但语汇连贯,而且发音准确: 哇丝道克喳啊列, 双崔夫喳斯唠, 夫克大矣答哇力斯**…… 马老师听了甚为惊讶,当即表扬并加以肯定,认为东方红照此学习下去,三年后报考外语本科学校肯定能被录取,将来成一个俄语翻译一点儿不成问题。并说,俄语科代表这个差事,老师选了几天时间,现在看非东方红莫属!便当即决定。同时在下课后,马老师对东方红萌动出的对司马秋的恋情一时十分谨慎,未加可否,只是在闲暇时,个别进行暗示说,高中三年,光阴似箭,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且不可本末倒置,以小失大。说得东方红连连点头,记在心上。 由于刻苦努力学习,白天过去晚上便到来,东方红躺在铺位上时常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着白天的事情,一幕一幕地过电影,有时便想起司马秋来:眼前现出一片高天,躐天在追赶着青云,两人腾云驾雾,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但有时也很奇怪,本来白天两人前后桌坐着,司马秋身材和长相总是历历在目,可在夜间当两人腾云驾雾时,东方红就是怎么想看也看不清司马秋他那令人心仪的娇好面庞,相反总是看得朦朦胧胧的。既或是闭上双眼使劲地想,有时暮然现出司马秋的鼻子眼儿来,但转瞬即逝,结呆依然是朦胧不清,真是气煞人也。每当这时,东方红头脑冷静下来,一想终于才明白,自已是爱上司马秋了。(未完待续。。) 正文 95玲姐省城投尺素 红妹乡间寄笺书 95玲姐省城投尺素 红妹乡间寄笺书 这天吃完中饭东方红刚走进大门洞里,看见刘春华在信箱前面正仰头翻看着里面的信件,翻着翻着便拿出一封喊东方红,你来信了!东方红是吗地一声答应,接过一看,信是从省城沈阳建筑专科学校寄来的,从字迹看很像夏玉玲写的,打开便先看后面落款,果然暑名是夏玉玲,全信如下: 亲爱的东方红学妹: 见信如面,先让你的玲姐在省城沈阳问你一声好吧! 姐姐至今还记得那次你到镇汽车站送我的情景,你依依不舍,迟迟不忍离去,汽车开了还跟着跑了很远;令我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一直到辽阳站前下车时还泪水不止;就是到了省城学校,因为很多同学都新组合到一起,一个我也不认识,在与他们寒暄的同时,你的身影还无时无刻不在我脑海里闪动;更想着你对我和我家的诸多好处,那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包括我们相处的那些许许多多难忘的细节,至今我仍然历历在目;特别是我那老妈,正是在你的帮助下,她才能过上一个女人应该过上的生活呀!你对我这些亲如姐妹般的情份,我将永世铭刻在心中,并在将来我有能耐那天,一定能够报答你的!信写到这里,我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以至打湿了信上的字迹,想必妹妹见信后会看到的! 再我要对妹妹说的是,你不但帮助了我的母亲,尤其是对我个人的帮助更令我难以忘怀。**顶**点**|小说 444z(z)这一点在三中读书时我很少当你说过,那么现在我再不说就不对了。我应该坦诚地告诉你,咱俩同样做为一个女人。小妹你可千万不能小看你自已,你这个女人我毫不夸口说,你真是太伟大了!我说句心里话,你的班主任刘瑞琴老师咱们大家都说她好吧,她也的确是好,可我认为你甚至比她都强,更不用说邵校医和于芳等老师了,她们和你更是没法比的。这个话倒不应该现在离开她们后由我来说,因为她们都是我的老师。但我内心中的确有这样的看法。当然我对你的这个评价,相信你是不会随便当外人讲的。话又说回来,那时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我的学习榜样,都在影响着我,我暗中都在效仿着你。你还记得吧,你在学会活动时的每一次讲话都令我顿开茅塞,让我能深切地体会出和认识到生来做为一个女人的荣光。提到学会,最近,我们学会的那首《女人花之歌》我在这学校情不自禁地唱出去了。颇得很多女教师和女同学的喜欢,她们都在传抄,并让我教她们唱。尤其是有一个教美学的老师很是欣赏,她大名叫姚风。字东方狂人。我当时一听她叫东方狂人,真是让我惊讶不已。她亲口对我说——这首歌曲歌颂的意象是古今所没有的,甚至在欧美大陆至今也未有见到过。这是一首歌颂女人的生命之歌,具有很高的美学价值。甚至具有世界意义,随着时间的逝去。歌曲将产生深远的影响!同进她还大胆有个计划,要在学校的女人中也成立个女性学会,并且为了尊重原来的首创人(她指的就是你),成立的这个学会完全应该隶属于咱们三中学会领导,不知小妹你的意见如何? 最后,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儿,原来咱们三中不是有个男生叫李树青的吗?在来报到那天我见到了他,他做为高年组的学长参予了新生接待工作,两人谈了几次都谈的很好,并且初步确定了恋爱关系。你应该替我高兴,像我这样的女人,自从父亲去世后,我真就像一片空中飘来飘去的落叶一样,从这家飘到那家,又从黄泥洼飘到了这省城,但正如我们在一起时说的那样,都要自已选择自已的最终去向,那么现在我已经有个目标了!姐姐高兴的同时,在此要问一句,妹妹你怎么样,没处一个吗? 胡乱地写了这些,让姐姐紧紧拥抱你吧! 学姐 夏玉玲 (w)月(w)日 张玉英我也给她写信了。 又及 一封信让东方红看的心情一阵紧似一阵的激动。阅完快步回到教室拿出纸笔,趴在小书桌上写出的回信如下: 亲爱的玲姐: 见字如面! 红妹在大门洞一看你的信甚为惊喜,当即拆开一边走一边看,你那全篇充满感情的话语使我潸然泪下,回到教室我马上就给你写这封回信,并盼望能早日寄到你的手里! 还是让我从你母亲说起吧,当初老人家受你姨父那酒鬼(请允许我再一次这样称呼他)的欺负时,我真是恨死他了!因为你、你母亲和我咱们都是女人,女人之间就应该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尤其是你我相处得亲如姐妹,她既然是你的母亲无疑也是我的母亲,当母亲受到别人凌辱的时候,我怎能坐视不救呢?!特别是我们成立这个学会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和消除社会上这些男女不平等的现象,迂着别的女人爱欺负时我都应该管,反过来你母亲受欺负时我怎能不管呢?!况且过去我没少说过,你母亲的问题能够得到解决主要是公社宋主任的力量,要感谢你应该感谢她才对,我尽一点儿微薄之力完全是应该的。写到这让我告诉你,昨天在街里我先看见了你家姨母,不一会儿又看见你姨父,两人都在镇上卖糖葫芦,生意做的挺好,我当时鼓励他俩一番。我还问了你姨父吃药的情况,他说正在吃着,并且吃的挺好。还问了他大队领导对他的反映怎样,他说还可以。有关这一点,就是今后玲姐你也放心,我能勤提醒公社的宋姐和大队的邹姐,让他们多加费心和管教;而吃的药需不需要加减,我想近一半天让我爸去中泗河你家里一趟,到那再给他看看,依其病情适当做些调整。总之,这些都由我替你张罗,你尽管放心吧! 再有,你入学后还能把我们那首《女人花之歌》唱到你们学校甚至省城去,这真令我感到十分的欣慰!尤其是号称“东方狂人”那位特令我尊敬的老师,她对歌曲的意义和价值的概括,真是让我感到震惊啊!你知道我当初和于春花创作这首歌曲的目的,无非是对女性学会的宗旨进一步起到一些宣传和鼓动作用而已,至于她所云具有美学价值和世界意义,你小红妹妹虽然倍受鼓舞,但实在是不敢苟同,因为做那样的肯定必须要经受历史的检验,现在只能等候时间去做出最后的裁判!让我感到幸运的是,你和她也想在学校内成立一个女性知识学会,这是我朝思暮想所祈盼的。不仅如此,我更愿有朝一日这“星星之火”在全省甚至在全国各地形成“燎原之势”,那才是最令我们感到欣慰的事情,所以我对你们的成立表示百分之百地支持,并祝愿你们能越办越好。至于说隶属我们三中学会领导,我感到就大可不必了。不过,你可以代我向那位狂人老师过个话,在适当时间,两个学会能到一起交流一下办会的经验,倒是我们这边求之不得的。 让我最最高兴的是玲姐你能与李树青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玲姐在这上面真是个有心劲儿的人,你看人一点儿没看走眼,你挑一个好不错的人,我祝愿你们终成眷属,!在这里红妹坦率地告诉玲姐,这个人没毕业时我们相互就认识了,他不仅是我学习的榜样,而且我对他的认象一直很好,就是他去沈阳读书后,也是我经常思慕的一个人……我这样说玲姐你可千万不能多心,因为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这人与人相处真是个缘份啊!红妹在此只提一条要求,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可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去参加你们的婚礼。至于我,你知道我和那个西门早便吹了,不过现在我又迂到一个令我心仪的人,他叫司马秋,是我同班同学,刚才搭头认识,两人的恋爱史还没写半页呢,只多是写一行两行吧,至于以后的发展情况如何,现在我真还说不好,只能日后给你写信时再告诉你吧! 学妹 东方红 (w)月(w)日(未完待续。。) 正文 96麾下阵容重整饰 心中思绪再洗梳 96麾下阵容重整饰 心中思绪再洗梳 女性知识学会会长东方红与公社妇联宋主任两人碰头决定,双方共同召开一个协商会,商议并选举学会下一届理事会领导成员和下步工作意见,时间定在星期天。三四中文 (444)+参加人员除学会现有上届会长、副会长、顾问外,双方再各选出五名代表参加会议。学校这方新选出的代表有刘瑞琴老师、邵医生和刘春华及另两名同学;公社一方选出有宋主任和中泗河邹主任等五名同志,共一十三名。 会议由东方红和宋主任两人共同主持。 一开场东方红便拿出夏玉玲的来信,介绍了信中所描述的那沈阳东方狂人如何肯定和评价《女人花之歌》以及仿效三中的做法,动议在她们学校那边也想成立一个女性学会的具体情况,顿时惹起一番议论,气氛十分热烈,个个无不倍受鼓舞。东方红一高兴便提议唱歌,并自已起头,共同唱起了那首《女人花之歌》: 生於长狭谷, 长在峭山崖, 却都说她低下, 其实是多么的伟大! 世人真可怕, 谁都不说离不开她, 可怜默默无闻的女人花呀! …… 刚唱完歌曲,传达室打钟老头儿一拐一拐地送来一封信给东方红,老头儿说,眼时大门洞里大风刮的呼呼的,信不送来怕被风刮跑了。东方红说声谢谢,送走了打钟老头儿,便打开信看。原来信是于春花写的。看着看着便笑了,就给大家念信上的一段话: ……在学校欢迎新生的联欢会上。当我正在台上唱着《女人花之歌》时,下面坐着的所有同学和男女老师目光都一齐注视着我。还都共同击掌给我打着拍子,上边和下边互动起来,节奏啪啪的,是那样地齐整,我在台上深受鼓舞,当时就想到这歌曲是你东方红作的词,你的面容便在我眼前晃动,我唱的便更加上心,充满着感情。一抑制不住情绪眼泪就唱下来了,结果唱的很成功,台下哇哇又一次鼓掌,当时我高兴的真是没法说了!联欢会结束后,学校教务处还将我手里的歌片要去复印了一千多张,发给在校学生人手一份。…… 东方红念到这,大家又是一片喜庆。 刘老师说:“如果是这样,我知道于春花考的是省师范音乐专科,学生来自各个市县。她们在学校唱,放假回家再唱,这首歌曲无疑能唱到全省各地去,那便会在全省引起巨大的轰动。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我有个想法!”东方红说,“咱们今天协商会的第一个议题,就是请大家讨论一下。将这首《女人花之歌》正式定为我们学会的会歌,看看大家有没有不同意见?” 东方红话音还没落地。大家异口同声表示赞成。 “既然都同意,那我们就定下来了;也就是说。今后咱们学会不管举行什么活动,也不管谁出面来主持,都要先唱这首歌曲,今天正式做出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确定下来,看看可不可以?” 大家完全同意。 东方红继续讲:“下面我们协商第二个问题,也是今天会议最主要的议题,鉴于目前学会蓬勃发展的势态和领导层人员变动较大的实际情况,我和我宋姐商量想要对学会的领导成员做较大的调整……” 讲到这,于芳迫不及待站起来要讲话,东方红笑了说:“我于姐你着什么急呀?!你得听我讲完你再说好不好啊?!” “不!我不能等你说完,我的事儿还是我自已讲吧!”于芳也不容东方红说话,自已竹筒子倒豆一般说,“我这个人你们在座的多数人都清楚,既使有两个大队来的代表虽不太认得我,也多少能听到点儿鸟目儿,我也不必和大家细说,总之从学会成立直到今天,我当的这个顾问基本没做什么工作,不说占着茅楼不屙屎也差不多少,这是第一;第二,也是大家都知晓的,我现在工作关系,经过东方红小妹的努力,已从这三中转到镇供销社当营业员去了,上班都三天了。来开这会是东方红跟她干父给我和张玉英两人请的假,不然都来不上。所以,我向在座各位正式表示,我原任的这个顾问职务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干了,我不怕大家笑话,讲一句文词说引咎辞职也可以;原来我还想连会员都不当了,但会长东方红不同意,说我留在学会里还能起些作用,我一想也是的,本来我对学会就有一些感情,特别是还学到不少有关性方面的一些知识,尤其是方才大家一唱那《女人花之歌》,我这心真像开朵花一般,也很受触动,因此我还想当个好会员。我就说这些吧!” 大家正在诧异中,张玉英也站起说:“我和于芳一样,我也去了供销社工作,于芳若是不当顾问,那我这个副会长的差事儿我也不想干了!”说完看一眼东方红,东方红瞪她一眼。 于芳说:“张玉英你不该这样讲话,因为你和我不同,你是个副会长,也算发起人呢!” “这你可就胡说了,发起人是东方红,我只不过是跟她凑个趣罢了!” 刘瑞琴老师说:“准确地说,你张玉英是发起人之一,因为当初学校发生的张玉英事件你是最主要的当事人,其次才是已走了的夏玉玲,东方红正是在解决你俩这个事件的基础上,学会才一步一步地创建和发展起来的。” 邵医生附合说:“这一点刘老师讲的对,你张玉英不能不干;你若不干就是拆咱会长东方红的台了!” “拆台是一方面,再你张玉英能把那最好看的小和尚抓到你手里,这为咱们女人可真是树立个敢爱敢追的好榜样。所以谁不干你也得干!”于芳说。 大家轰地一声笑了。 东方红手一挥说:“我说同学们同志们!这有啥可笑的呀?!我同意我于姐说的这一点,但我不同意她说的张玉英把小和尚抓到她手里了的话。正确地讲,而是她做为一个俗人对自已心仪的在教之人能破死命地去追求。她非他不嫁,他非她不娶,最后两人终成眷属,这种执着不屈地精神无疑是我们女性的一个榜样,令人可钦可敬!所以张玉英还得继续好好干,你自已不能再说别的了。”又对妇联宋主任说,“我宋姐,我这样讲话有没有道理?” 宋主任马上说:“你讲的对,我完全理解你讲的意思。我们女人就是要向张玉英这样的好好学习,不但要敢爱,还要加上一条,要敢恨才好!” 刘老师一听两个主持人都这样讲话便再不笑了,连连点头说:“东方红和宋主任说的都对,我方才是因为我对于老师说的话一时认识不上去才笑,这种笑肯定是不合适的,笑的太低俗,自已今后注意就是了。” 于芳高兴地说:“刘老师你可别再叫我老师了。包括在座各位也都别这样,会长东方红都叫我于姐,今后咱们一律都姊妹相称该有多好呀!” 东方红说:“于姐说的有道理,但还是随自已便吧。比如刘老师在我念初中时,她就是我的班主任,现在我刚读上高中。别说现在,就是到什么时候我也不能改口不叫她老师呀!” 张玉英说。东方红说的一点儿不假。 东方红继续主持说:“方才我于姐说她引咎辞职,其实她不当顾问原因不在别的。主要是她工作有了变动,去了供销社;但她也说了还要做一名会员,而我说她依然还算我们的领导成员之一,因为我们下届学会领导形式要向社会学习,实行理事会建制,在座的各位都是一名理事,这当然就不能把我于姐排除在外。然后再从理事当中选出会长、副会长和顾问来。下面我就讲一下具体意见,请大家酝酿:由于学会现在已发展和扩大到农村各大队,所以下一届学会的会长请我宋姐——公社妇联的宋主任担任;顾问经我和我宋姐研究现在增加到两名,由邵医生和刘瑞琴老师担任;我辞去原会长职务,任个副会长,老百姓讲话做个二把手,在此我表示还要一如既往地为学会多做些工作;张玉英仍为副会长,同时增加刘春华一名副会长,继续保留曹珍和夏玉玲两人的副会长职务,意见就是这样,看看行不行?” 宋主任立刻站起持异议说:“别的我看都很好!只是这会长我认为必须由东方红来担任,原因是:一是不管学会如何扩大发展到哪里,都是由于东方红她正确领导的结果;二是县妇联的几位领导对东方红的工作都多次充分肯定过,并指示我要全力支持她的工作,再说句老实话,我近二年来的工作有点儿成绩都是借了她的光,所以我不能不知天高地厚地悬宾夺主,不过让我做一名副会长还是可以的。你东方红你既不能褪套,也不要谦虚,你该当仁不让才对;也请大家支持一下我的意见。” 宋主任如此一说,大家都赞成讲的有道理。 东方红说:“我绝没有褪套的意思,更不是谦虚,主要我是考虑现在农村参加的会员比例占整个会员的大多数,几乎是我们学校会员的两倍还要多,这才是我提出不做会长的真正原因,我是从实际出发考虑的。” “那不对!农村会员多是多点儿,但你们学校会员拥有的知识也较多,是正个学会的骨干和核心力量,特别是经常讲课的邵医生又是你们学校的人;而我们农村会员说不好听话,没什么文化,觉悟又低,都是有其名无其实,与你们没法比的。”宋主任说。 于芳首先表态赞成宋主任的看法,然后张玉英提议东方红收回个人意见,邵医生和刘老师附合同意。 宋主任手急说:“那这样吧,我这个人有时不知道好赖,但从工作出发。这个事儿由我临时主持一下,同意会长仍由东方红担任的请举手!” 大家一同举手。并热烈鼓掌。 宋主任便说:“下面请会长东方红讲话!” 东方红便在又一片掌声中说:“你们这是硬掐脖子让我做这个会长。那我就说说吧!首先我表示尊重大家的意见,我仍然担任会长。并由我宋姐任第一副会长,其余各位的职务按我方才说的不变。大家的具体分工是:在由我负责全面工作的同时,为了工作方便起见,学会设立中学学校部,具体由张春华任部长;农村部由我宋姐任部长;农村部下设一个镇直企事业的二级部由于芳任部长;知识培训部由顾问邵医生兼任部长;对外联络部由顾问刘瑞琴老师任部长,当然这个对外联络部目前主要工作对象是要描准沈阳那个东方狂人;后勤部由张玉英任部长。大家分工不分家,多数工作要交叉着干,相互要紧密配合。” 新一届理事会还研究了全年的工作计划,具体排了日程。而首次活动是由邵医生和张玉英负责讲“八益”和“七损“,其顺序先在学校讲 ,然后再到农村各大队去讲。 会一结束于芳便问东方红,我这个镇直企事业部部长和宋主任领导的农村部是什么关系呀?!东方红明确回答,我方才已说了,你这个部是农村部下设的一个二级部,当然是要归农村部和我宋姐领导。其余几个部长也争先恐后问东方红各部的职责是什么以及如何开展工作等等,东方红有的马上给予解答,有的让等一等。都先别着急,待有空儿时一一详细研究。 宋主任便夸东方红说:“看你这两下子,将来做个公社一把手那是绰绰有余啊!” 东方红大笑说:“谢谢宋姐夸奖,不过你言重了!” 宋主任尽管这样说。但对东方红千头万绪的工作还是十分关心,便暗下决心,自已要紧密配合。首先要把农村部工作干好,并同于芳一起抓好镇直企事业部工作。从而不断发展大好形势。 其它各部也不落后,纷纷提出具体落实方案。 不过对东方红最关心的还要属班主任马龙德老师了! 周一上早自习时。马老师来到教室从两排走道转一圈,最后来到东方红面前站一会儿,然后将其叫到教室外面打听学会昨天开会情况,东方红如实做了汇报,马老师表示满意。最后说:“你哪样都挺好,但老师要提醒你一句,现在你都念高中一年了,你怎么还不是一名团员呢?” 东方红不好意思说:“马老师,我对入团是这样看的,一个青年人不能刻意地为了入团而入团,首先要端正入团的动机,并按团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已,积极创造条件,等到瓜熟蒂落时,再写个申请书交上去才行呢!” 马老师笑了说:“你赶上老师我了,我在高中时就像你这么想的,其实是不对的,老师看你现在就应该写一份申请书了!” 东方红知道马老师是个老团员,但尚未能加入党组织,感到老师说的亲切又实在,连连点头表示认可。 马老师很随便地又说:“再你要和班团书记刘春华同学尽量把关系处好,注意能多靠近她一些。”说完便欲走。 东方红急说:“老师你别走,我觉得我对她挺好的呀?!怎么她刘春华对我又有什么不行了怎的?!” 马老师仃了脚步说:“她不是对你不行,你是个聪明人,我只是说你要注意一下。” 老师走后,东方红还是不知底里,心想,自已称名年令大了,性格沉稳许多,却没有注意处好同学关系,起码在这方面缺乏警觉性,马老师一说才感到突然的很,便在外面思索了半天,今后真要多加注意呢!才回教室。 一进教室门,便与前座抬头的司马秋目光相迂,东方红顿时想到司马秋既是一名团员又是个正班长,过后何不找他(未完待续。。) 正文 97男对女暗授机宜 女向男明传情笺 97男对女暗授机宜 女向男明传情笺 从此以后,东方红总想找司马秋谈谈,可一直没得机会。(顶—点)小说WWW23W[X] COM这天晚饭前,东方红感到下边火烧火燎难受,去一号看了半天,才急忙到食堂吃饭。 吃完饭从食堂出来时,已是夜色朦胧,人已渐稀少,只见前面道上唯有司马秋一个人走着,东方红便喊站下,近前得体地微笑着,开门见山说:“司马秋,我知道你为啥起名叫司马躐天?” 司马秋十分惊诧道:“是吗?!你说说看!” “因为天上有块青云!” 司马秋脸刷地红了,不得不承认说:“既然你知道,放在心里多好,为什么还要把话说破,竟然问起我来?” “我当然有用意,我问你个事儿,你必须和我实话实说,团支书刘春华我本来对她挺好,在我们学会我主动安排她当一个部的部长,这够意思吧,可她却对我有看法,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 一句话竟问的司马秋一时语塞,因为他知道原因:团支部在确定眼下团员发展对象时,刘春华知道东方红父亲历史有污点,既是国民党军医,还是个连长,按政策规定够历史反革命的线;刘春华抓住这点不同意东方红列入发展名单中;而班主任马老师参加研究时,坚持对学生要看个人表现,刘春华才勉强同意列入。而司马秋因为入团多年,受组织原则限制,不便对东方红说出实情。因此便说:“据我知道,刘春华对你挺好的。没什么看法呀!” “不对,她仔定对我有看法。马老师那天和我谈话中都透露出来了,你因为也是个团员,和马老师一样,有话都不便直接对我讲!” “马老师和你透露什么了?” “马老师倒是没直说,但我从他话音中能听出来刘春华对我有看法。”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得直接去问马老师,不过……”司马秋只说个半截话。 东方红高兴说:“你不过啥?!快给我讲出来!” 司马秋吞吞吐吐不说。 东方红却抓住不放。 司马秋四下看看没人,才小声说:“我和你说了后,你可不许对外人讲。一旦讲出去,我就对不住人家刘春华了!” 东方红一听这话心便突突跳说:“我肯定不对外人说,你快说吧!” 司马秋才说:“刘春华三天前给我写封信,说出了她对我有了爱慕之心,要和我好好相处……。” “那你呢?”东方红惊诧问。 “这你还用问呀?!我若是同意和她相处下去,今天能把实情告诉你呀?!” “这我倒是懂,那她刘春华不成了我的情敌了吗?!” 司马秋听话听音,东方红这话的言外之意表明她对自已早有了爱慕之心,因此甚为高兴。便亲昵地叫声青云说:“你今后别说她是你的情敌,这么说话太不好听,一旦让她听见,她能恨死你的!” 东方红嘻滋滋地连连点头。 “再我还告诉你件事儿。你应该马上写一份入团申请书,现在正是时候!” 东方红嘿嘿一笑说:“马老师那天也和我提让写一个,当时我说自已还没够格。以此搪托他;其实和你我说实话,我认为入团没啥大用。” “这话你可千万别对外人讲。入团多时髦呀,头上有光环。还显得你在政治上要求进步!” “看一个学生是否真进步主要看学习成绩,不然光入团,而考试竟得大零蛋,有啥用呀?!” “别那么看,要两方面都发展才行,你听我话,马上写一个申请吧,手到勤来的事儿,你也不搭个啥的!” 东方红不经意地说:“你们要是能让我入,我就写一个!” “有我和马老师,我估计你差不多能入的。” “那我就写一个,正如你说的,我只是费点儿劲而已,写完我交给你就行吧?” “你别交给我,你交给刘春华手有多好呀,她是团支书!” “我不爱交给她!”东方红不情愿说。 “这你就不懂了?!你怕也快近二十岁的人了,应该成熟一些,懂得点儿人情事故才对呀?!” “交她我不好意思!” “别那样!” “那我听你的吧!” 校园内夜幕降临,顿时现出一片烟霭,只见各教室灯火通明,气氛宁静、美好而又祥和。 司马秋怕人怀疑,提说两人错开走路,一前一后进教室上晚自习。 又到了周末,东方红惦记着于芳,不知于芳上班情况如何,更怕她不当顾问后产生不必要的想法,便去供销社看她;顺便再看看张玉英,旨在研究一下后勤部工作。 于芳在布疋组当营业员,进门远远看见于芳正在满脸堆笑接待顾客,忙用市尺嗖嗖地量着白花旗,眨眼之间量便够了尺码,又哗地扯下来,麻溜地卷在一起,用纸包好交给顾客,收了钱和布票。 东方红近前,于芳十分高兴,还拿出几块布头问东方红买不买,还说:“小妹你要是买这布头的话,姐就能决定不收你布票的。” 东方红高兴,买了两疙瘩揣起来,留回来补袜子用。并问了于姐的心情如何? 于芳满心欢喜地告诉挺好的,比在学校强多了,特别是中午在这食堂吃饭,因为供销社天天杀猪,天天都能吃到下货、猪血、肉皮等好东西,哪怕就是炖大白菜汤也总是油乎乎一片。过去在学校上班大便总干燥, 现在一有便感得往一号跑,省得撒裤裆里。两人就笑了一回。东方红便说:“于姐要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这时,于芳又满面春风答对前来的两位女顾客。东方红便想起了自从认识于芳开始,不管她是对也好错也好。喜也好怒也好,自已从来对她就有好感。还是以前的那句话,不管是什么事儿,真是一点儿也恨不起来,哪怕就是后来她喜好上了甚至戏耍起了西门光辉,尽管自已多少有一点儿看法,却从内心深处并不反感,潜意识中甚至还赞许她有这个能耐,这真是个奇怪的事情,令人不可思议呀!于是。便对不再让她担任顾问的事情有些后悔,甚至觉得对不起她!眼睛便湿润了。 东方红遂转身抹了泪,来到图书组看张玉英,一番寒暄后,便明确告诉张玉英成立后勤部是考虑学会日后一旦需用有关妇女卫生方面的图书和挂图等等用项而设立的,以备不时之需,做到有备无患。 张玉英一听才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天你一宣布我做后勤部长,急的我都睡不着觉。恨怕耽搁了你的大事,要是这样还行!” 东方红又问与那生一近来相处的如何,张玉英高兴说,我如今已怀上了。 说着便哇的一声。哕出一口酸水。 东方红万分惊喜,告诉千万别累着,要加强营养。并注意保胎,等等说了不少。 不经意中又看柜台里的图书。正好有一本著名作家冰心的《我们把春天吵醒了》的散文小册子,喜欢得不得了。买了一本回来。 路上,东方红手捧着小册子一边走一边看,看到里面有寄小读者的等等几篇文章,觉得冰心文笔文静、清新、明快得如一汪清水,真是爱不释手,一直看快到学校大门洞时,才合上书本,揣进怀里。 一抬头,看见司马秋从对面走来,东方红一片欣喜问:“躐天你去哪里呀?” “我在教室看一气书,有点儿看乏了,出来散散心,再还想到书店看看去!” “我刚从那回来,教室里还有人没有?” “有几个人!” “那你去吧,我到教室做几道作业去。” 司马秋却没迈步,开口说:“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入团的事儿,昨天下午团支部大会正式通过了!” “太好了,通过的顺利不呀?” “全体团员一致举手表决的!” “刘春华也举手了吧?” “她是你的入团介绍人,不举手她不让别人笑话呀?!这说明你信我话就对了!”东方红在正式填《入团志愿书》前,两名入团介绍人开始她只选了司马秋一人,并没有选刘春华;是司马秋帮其参谋才又重选的刘春华,刘春华当时犹豫一阵儿,东方红笑了说我就选定你了,刘春华才答应下来。 东方红心悦诚服说:“我真服你,这么说现在我就是一名团员了吗?” “应该是的,不过要上级团委批了后才能算数的,一般来说那只是个时间问题,万无一失的。” “那我就谢谢你呗!” “谢啥呀?!咱们谁和谁呀?!” 东方红高兴说:“才刚儿你说去书店,我问你,价钱想买啥书?” “昨天中午我去看有一本冰心的《我们把春天吵醒了》的散文集,我看挺好的,但当时没带钱,就没买成,我寻思一会儿去买回来。” 一听司马秋也喜欢这本书,东方红甚感惊喜,两人居然有相同的志趣和喜好,这是构筑爱情大厦真正基石,便问:“你以前看过冰心作品吗?” “看过,但看的很少,就有一次在《人民日报》上读到一篇很短的小散文,挺好的。” “你读她的作品有什么感觉?” “这我说不太好,就感到气息很清新,像山间一股清泉水流下来一样!” 东方红一听司马秋也说冰心作品清新得像泉水一样,竟然和自已体会的相同,感到十分惊奇,便掏出怀里书本高高举起说:“你看这是本什么书?” 司马秋一把抢过来看一眼说:“怎么这本书让你卖来了呀?!我昨天都问营业员了,就剩这一本了,不行你先借我看看吧?” “你先拿去看吧,不过你要快些看,因为我太喜欢这本书了!” “我能快看,不行书店我也不去了,马上就进教室开始阅读。”说完,却让东方红先走,两人要错开,以防同学看见一对一双的不好。 东方红会意地点头说:“你挺鬼头的呢!”然后一笑前面走了。 次日午饭后,东方红从食堂吃完饭回到教室,一翻书桌上的俄语教科书,里面竟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 青云: 作家冰心这本《我们把春天吵醒了》我太爱看了!但我却不知道,你我二人的春天何时能到来呀? 司马躐天即日 东方红看完,心如花开般怒放,立即写一小纸条: 躐天: 我们的春天早已悄然而至, 她就在你我的心里,你看见了吗? 青云 写完,假装问司马秋俄语书上记的一个单词读音,司马秋回头拿过他那俄语书本来,东方红瞅左右无有旁人目光注视,便将纸条掖在书里,司马秋看的清楚,拿了回去。(未完待续。。) 正文 98春华婉转施暗箭 红女温文道真言 98春华婉转施暗箭 红女温文道真言 东方红入团虽然团支部大会已通过,但在刘春华心里总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早晨睡一宿觉醒来,怎么合计怎么感到后悔,便想翻蝲蛄不当这介绍人,可木已成舟,说出来怕支部的多数团员笑掉大牙,不提出又不死心,就想方设法阻止上面批准,正好校团委还没有开会,便去找顶头上司——新任校团委书记职务的胡明。`顶`点`;小说`23Com 这胡明就是三年前在校团委书记艾维忠(艾人)手下工作的小胡,读者可能还记得在发生张玉英事件时,有个与于芳一起拎着浆桶在校园墙上刷写“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大标语且长得挺好看的那个人,就是这胡明。只因当时全党全国从上到下大规模开展审干与肃反工作,县委机关那时编制控制很严,肃反办除领导由县委任命外,具体工作由于人缺少难以开展。建国初期在基层工作的同志被上级机关抽调是常事儿,胡明当时因为尚未成家,便被临时抽调到县委肃反办工作,一干就是三年,婚姻问题也因为没迂着合适的,还是光棍儿一个。几天前才返回到三中就任一直缺位的团委书记职务,虽然官儿不大,但按级别也算一个提拔呢! 刘春华一进校团委办,正好胡明在屋,便先行个礼,又一笑做了自我介绍,姓氏名谁,哪级哪班,然后说:“我有二年多没看着胡书记了,老师这长时间去哪里了呀?”一个女生在校园内说话。不管谁总不忘称老师,在话尾还爱带上个呀字。既显得明白事儿,还显得有点儿修养。又不失女性的那种娇气。 胡明说:“县委抽调我到肃反办工作了几年,几天前才回来上班,你坐吧!” 刘春华还是先一笑说:“其实我念初中一年时,就认得胡书记了,那时你还没被上边抽调走呢!” “是吗?!我有点儿记不得了!”胡明凝神思考自语着,“刘——春——华,你当时是在一年二班还是在一年三班来的?!我有点儿记不太清了!” “我是一年二班的,当时我个头挺高的,身材瘦溜溜的。一说话还爱先笑,胡书记要好好想想,肯定能想起来。” “胡春华,你是不是念初一时就入团了?” “是!初一上学期期末时候入的。” “这就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当时填的入团志愿书上写的你名字‘刘春华’仨字,现在我还有很深的认象呢!” “胡书记记忆力真好,过去二年多时间的人和事儿还能记得清楚,脑瓜真不简单!” “是吗?” “是!我这个人说话从来不撒谎!” 胡明就说:“你说哪去了?!咱们青年人说话怎么能撒谎呢!” “胡书记说对了。我一撒谎心就跳的不得了。” “你要这么说,那证明你还是撒过谎,如果没撒过谎就不会知道一撒谎心就跳的!”胡明脑瓜反映很快地说。 刘春华想了想又说:“那得分什么事儿,比如胡书记你拿个苹果问我想不想吃。我说我不想吃,其实我是想吃,这么说我认为就不叫撒谎。而是人之常情,谁说话都要首先顾自已的脸面!” 胡明看一眼刘春华说。“别说这些个了!正好你来了,不然我还要找你去呢。你们班的东方红入团问题,你和你们的班长司马秋两人是介绍人吧?!这个同学倒底如何,现在假设团委马上就立会研究这个事情,据你看,她够不够格呢?” 刘春华惊喜说:“我正是为这事儿来找胡书记你呢!” “你找我是啥意思呀?” “东方红她爸是国民党连长,够历史反革命的线!” 胡明一笑说:“那你还当她的介绍人?” “东方红当时直和我说,班主任马老师也说她入团行,并且跟我说过几次让我当她的介绍人,逼的我没法,我也就答应了。” “既然你当了介绍人,又出而反而地来找我,这能好吗?” “我出而反而倒是不对,有责任由我个人承担;但如果上边照样让她入团这可是个原则问题,胡书记应该把住这个关!” “哼哼,现在让我把关?!你别忘了,别说她爸现在政府还没给他戴上五类分子帽子,既便是戴上了帽子,她真就是五类分子的子弟,也不一定不能入团,子弟还有个重在表现的问题呢!” “她表现也不好,她办女性学会,弄的乱糟糟的,社会反映不一。” 胡明晃头说:“你说的不对,她办学会我在县上抽调时就听县妇联的同志没少肯定过她,我临回来那天,县妇联的姜主任正好看见我,还嘱咐我一句,让我支持一下她的学会工作呢!” “这是她的一样事儿,再她早就和西门光辉两人这么的……”刘春华用两个大姆指相对一点一点地比量着说。 “这是你这么说他们两个人,可我回来后怎么听不少人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早便吹了,两人见面连话都不说呢?!” “你说的那是吹了后,我是说吹了前。” “吹了前我听说东方红表现也不错的,品质挺好,没有什么过格地方。” “这还不说,最近高中开学不两天,她又和咱们班长司马秋两人眉来眼去地好上了!” 胡明因为自已一直单身,也正在物色着自已的对象,内心深处一直认为男女学生念高中时相处无可挑剔,所以听了感到很不舒服,多少还有些反感,便眯起眼睛看着对方说一句:“是吗?!我可没听谁说过他俩眉来眼去地好上了!” “他俩肯定好上了,所以我认为不应该批东方红入团。” 胡明感到刘春华如此讲话甚为不妥,有点儿太那个了。便说:“我知道了,如果你没别的说了。你就先回去吧!” 刘春华站起身来,看着胡明穿戴说:“那我便回去了。我还有句话要说,胡书记一回来我看你工作就忙的不得了,你如果有什么脏衣服脱下来,咱班有好几个女生天天就爱洗衣服,你可以拿过去,就手我就给你洗了。” 胡明眼神儿一跳,明白刘春华这是在向自已示好,便看了一眼身上穿的衣服说:“我会洗,等有脏衣服时再说吧。先谢谢你们了!” 刘春华一笑说:“你们男的都说自已会洗,可谁洗也洗不净,不如咱们女的洗的好,你要愿意让我洗便拿过来吧,我给你洗,也不费什么事儿的。”说完走了,回头又瞅一眼。 走后,胡明便想,看来对东方红入团问题。大家的意见不一,刘春华出而反而,司马秋毫无异议,而班主任马老师又百般力荐。况且又是校团委委员。暗自决定,自已不可先入为主,按组织原则办事。少数服从多数,一切等团委开会时再定。 考虑好后。胡明在三天后的下午召集团委委员开会。 会上,胡明不管研究谁。都先念被讨论人的入团志愿书。在念到东方红志愿书上的社会关系一栏时,对其父国民党连长一处特别加重了语气地念,又仃了仃,看看各位委员的反映。委员马龙德明白胡明的意思,当即便说一句——这一看东方红还行,爸爸历史有污点都写的明明白白,对组织很忠诚,一点儿也没有隐瞒,这好!催促胡明接着往下念。胡明便继续往下念,念完进行表决,结果大家都举手,一致通过。 至此,东方红便正式成为一名团员了。 入团和入党一样,上级组织在正式批准后,是要找本人谈话的。 这一天,东方红来到团委办公室落座,胡明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入团问题,组织上经过昨天研究,已正式批准了。一个人入团,无疑问这是组织上光荣,但也是你个人的光荣,我向你表示祝贺!入团后组织上有规定,要找每个人谈一次话,我也没什么更多说的,只希望你今后好好干吧!看看,你还有什么要对组织上讲的?” 东方红心情激动地说:“因为是组织上谈话,那我就表示一下我个人此时此刻的心情吧!入团从来就是我梦昧以求的事情,今天能得到组织上的批准,我万分地高兴!在此,我对组织上,还有各位领导以及广大团员过去对我的帮助和关怀由衷地表示感谢!但一个人入团,这在政治上只是一个新的起点,换句话说,我虽然在组织上入了团,但在思想上还没有真正入团,按团章上规定的一个团员标准来衡量,我还有很多差距和不足之一处,所以我今后要继续不断努力,加强改造自已思想,争取做到真正从思想上入团!” 胡明顿感惊讶说:“这一看你东方红还真行,竟然能说出没有从思想上入团的话来,说明你真还有一些修养。” 东方红稍稍摇摇头说:“我倒没有什么修养,而是实事求是地看我自已目前的思想状况,改造思想是我一辈子的事情!” 胡明点头说:“你讲到这,我倒要问你一句,你对你周围已经入团的同学,比如刘春华了,还有司马秋了,当然也包括我 ,你认为他们都解决了还是没有解决从思想上入团的问题呢?” 东方红微笑着说:“我认为这些人,包括已经入团的多数同学,他们已经解决了从思想上入团的问题。” 胡明马上指出说:“你这样说不对,你没说思想话。” “我说的真是思想话,我认为吧,这里有个对团组织的看法和认识问题,也既是对团组织大多数团员的基本看法和基本认识问题,如果否定了团组织或否定了其中的大多数团员,那便是一种糊涂观念,这涉及到一个人看问题的立场和思想方法问题,特别是我一个刚刚被批准入团的人,就那样讲话,那显然是错误的,同时更说明我是不成熟的。” “你说的有对的一面,但也有不对的一面,不过我看你倒是很聪明的!” “不是我聪明,而是团章有规定,……” “有什么规定?” “不但团章上有规定,而且党章上也有规定,都明确写着:只要承认团的章程或承认党的章程,并在其中一个组织中工作,就可成为一名团员或一名党员;胡书记我让你说,我们这些团员谁能不承认团是党的助手,团员是党的后备军,是为社会主义和**而奋斗的,所以我感到都够一名团员!至于说同时都有改造自已思想的任务这也是对的,但那是另一回事儿,从本质上讲,是有联系的两个问题!” 一句话说得胡明一时无言,只顾目不旁视地看着东方红。 东方红微微一笑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胡明还在那样呆呆地看着东方红,看了一气,突然便说:“东方红不对呀?!今天是我代表组织找你谈话,你反倒这样成本大套引经据典的,你这不成找我谈话了呀?” 说完胡明哈哈大笑。 东方红也笑了说:“我岂敢岂敢呀!” 两人一笑都轻松起来,胡明站起,似想结束谈话。 东方红便说:“借此机会,我想和胡书记简单谈谈关于我办的女性知识学会问题,最好能请你谈谈看法,或者是外面有没有什么反映? “你提这个事儿地人,正好我还想和你说说呢,县妇联的姜主任在我头回到学校前,见着我一次就和我说一次,要我好好支持你学会的工作,当时我就说,姜主任有话,我一定照办!现在你这个学会不办的很好吗?!” “还算可以吧,几天前我们又开一次会,进一步调整了领导成员,明确做了分工,目前看还没什么问题。” “如有什么需要我出面或帮忙解决的问题时,你尽管找我好了!” “那我先谢谢胡书记了!你提姜主任,咱公社妇联的宋主任没少提到过她,多次充分肯定咱们学会的工作,只是很遗憾我没和她见过面!” “她有一回可和我说过,有空要来咱学校看看你的!” “是吗?!那可太好了!”(未完待续。。) 正文 99登楼怀人多眷恋 伏几谈歌尽哲思 99登楼怀人多眷恋 伏几谈歌尽哲思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语文,科任赵大顺老师毕业于辽大中文系,是个年轻女性,脑后梳着两条小辫。=顶=点=小说==444ZW=给讲战国时楚人、词赋家宋玉的《风赋》:“……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侵淫豀谷,盛怒于土囊之口,缘太山之阿,舞于松柏之下。”提问东方红给予解释。 东方红站起,按字面进行串讲,其大意是:凡是风都是地上所生,先是从水面的浮苹尖端微动开始,然后风渐大于山涧溪谷,以至盛怒在山间的风口,继而顺着大山的弯曲处,舞于松柏之间。 赵老师听了十分满意,露出一脸娇好的容颜,给予表扬;右手五指轻轻向下摆动,示意坐下。 东方红落座,暗暗有感而发:入团前后也是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之所以能够平息,全在司马秋的帮助以及班主任马老师和胡明书记审时度势地加以正确引导,自已才能得以入团,心中油然而生万分感激之情! 不一会儿下课钟声响了! 东方红高兴地走出教室,只见那高高的钟楼耸立在正南方。早便听同学说钟楼下面有个木梯可以上去,来此中学已近四年还从未攀登过。常言道,登高可以远望,何不上去观赏一番,便独自来到钟楼下面木梯旁,刚要沿梯拾级而上,忽然又想起自已会飞檐走壁能上天,便看四下无人,伏身嗖地腾空而起到钟楼顶层。攀登楼壁,跃到里面。 遂转身双手握住栏杆。自觉清风拂面,神清气爽。胸襟开阔,痛快无比。仰望头顶,更是苍穹寥廓,白云悠悠,云无心以出岫;青鸟阵阵,鸟倦飞而知还。再极目南望,远处崇山峻岭,云遮雾障。转身眺望西天红霞似火,正有一列雁阵飞过。大有唐人王勃“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之感。再北望太子河平坦处水澄如练,映带左右;弯曲段涛声不尽,清流激湍。岸上偌大一片庄稼一望无际,高梁、玉米、水稻等等到作物层次分明,有如五色彩带,把大地装扮得一片锦绣;作业道上依稀可见男女社员荷锄而归。近看钟楼四周鸽子成群,燕子啁啾。俯看下面校园内教室排列有序,房脊一线线。上刻对对阴阳鱼;房顶一片片,上镶排排鸳鸯瓦。笑声朗朗,歌声阵阵。绿树掩映间房屋分阴阳明暗,花池相偕里茅厕分男女两厢。细看还有蜜蜂花间采蜜。蝴蝶雌雄相交。这时只见西天飘动一块薄云,不一会儿天降小雨,雨细如丝。而前面东西县道上依然人欢马叫。络绎不绝。东方红再仔细观看,道上有一对翁妪相携缓缓而行;更有一小媳妇在夫君双手高擎的黑布伞下。搂抱着用一条浅红色线毯裹着的幼婴,且一只手正在掩盖着那幼婴的面庞。这时又见在大操场边上有一对野狗正在起唇子(狗连单)……。东方红顿时羞愧的不由得收回目光。神差鬼使又看见眼前有一对落落的苍蝇在嗡嗡戏耍,不一会儿又飞来一对交配的蚊子落在脸上,伸手一拍却逃之夭夭。东方红不由得好笑起来,暗暗在说,我可是个要脸的人,只盼二位不在我脸上行着你们的好事儿,天下大得到处都是你们的家,任你们随遇而安去吧!有时一个人的思绪是奇怪的,由此开来,东方红不怎么就想到了于芳和艾人以及西门光辉,想到了宋姐两口子,想到了孙啸天夫妇和宋姐,想到了新婚的张玉英和生一,想到了热恋的夏玉玲和李树青、想到了夏玉玲的母亲和那个正在治病的酒鬼,想到了归家伺候母亲的义兄巴福和曹珍,想到了干娘和干父,想到了花女和李小虎,想到了李虎和媒婆,想到了认识的一切活人和死人……从而进一步想到这大千世界的一切都是有灵性的生命,天与地、黑夜与白天、公与母、雄与雌、周而复始的万事万物都是阴阳相配,到处都是性的栖息地,从某种意义上讲,无性无世界,性便是生命,便是一切! 东方红越想越激动,最后便想到了与之正在热恋的司马秋! 在半空中,东方红面对苍天,暗暗呼唤着司马秋啊司马秋!在我喊你名字的时候,你也许正在教室读书学习,而我却在一个令你臆想不到的地方——咱学校的钟楼上,也既是在天上吧,一个人在想着你!此刻天空中正下着小雨,小雨它一点一滴地打在我的身上,令我的灵魂和思绪在这蒙蒙细雨中飘来飘去,但愿能飘到你的心坎上!东方红在此,不!是青云在此!青云在此再次热烈地呼唤你司马躐天的名字,亲爱的躐天呀!我青云这一颗圣洁的心现在要和你那颗真诚的心说说话,你可要听好了呀!想必你一定还记得,是在前天吃完中饭时,我青云和你躐天在大餐厅南大门外面偶然相迂,不!不是相迂!而是相互在默默地寻找,不!也不是在寻找!而且上天给予我们两人的一次邂逅!你可知道,当时我见到你时,我感到我是多么的幸福啊!记得当时也下着这样的小雨,我在雨中看你是那样的美丽!当时我大胆地问你一句,你到底爱不爱我?!是否喜欢和我在一起?!你却羞涩得脸红红的,一直笑着无语。接着我又问你两次,你还是那么腼腆的样子,并在像小孩儿一样用手摆弄着你的衣襟,我才明白你是在和我一样地默默享受着这造物主给予我们的幸福!还记得吧,那天这世界是多么的美丽,尽管天上的小雨始终一点一滴地下着,但你我谁也不想离开,而共同接受并享受着上天赐于我们的甘露,相互呼吸着空气中飘荡着彼此那芬芳的气息,倾听着彼此那心砰砰地跳动!正是为了再次寻找这种幸福的感觉,我才飞到这钟楼上。刚好我一来到这上面,天上便又下起了和那天一样的小雨。现在我已默默地站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企盼着你的到来。你一旦能沿着这木梯拾级而上,青云将热烈地拥抱着你,我绝意要在这天上把我自已哺育的一朵圣洁而又美丽的花朵献给你,我相信我说完这最后的一句话后,司马躐天你马上就能到来的! 东方红在雨中虔诚地等候,下面却有人喊:“东方红,我看你半天了,你快下来吧!” 原来喊话的是打钟老头! 东方红不情愿地走下木梯,对打钟老头说声对不起。 其实时常有男同学上到钟楼顶上来。而像东方红这样的小女生上来,打钟老头还真有些担心呢! 于是,打钟老头便问满身雨淋淋的东方红:“你是什么时候上去的?!我怎么没看见你上木梯呢?!” 东方红娇艳一笑说:“谁说我没上木梯?!难道我能飞上去不成?!” “那我是正在传达室看钟点儿呢,才没看着你上!” 此时,小雨已不再下了,东方红心中惦记着司马秋,就回到教室。 一进屋司马秋正在看书,两人相对深情一笑。 回座位后,便听那边几个女生正在唱着那首《女人花之歌》。东方红便跟着唱起来。刚唱完便想起还没有给念音专的于春花写回信,就伏书桌上写了如下的字迹: 于春花同学: 你的来信早已收到,内情尽知,因学会一时事情太多。容当迟复为歉! 自分别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呀!尤其是你离开母校这里依然还能想着我们女性学会的工作,令我十分的钦佩!具体表现在你能在你校的联欢会上高唱那首你我作词谱曲的《女人花之歌》。引起了你那里全体师生不小的轰动,令我感到特别的欣慰。以至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我看你来信的当时。正好我们学会在开会,当场我便向大家念了你的来信,在场所有人无不欢欣鼓舞!大家都说,由于你这一唱,加之那边的教务处将歌片印发全校师生人手一份,定会一传十十传百,这便意味着歌曲在全省各地很快就会得到普及和推广!如果真能这样,毫无疑问你也会成为省内一名小有名气的歌唱家!那就让我先向你表示由衷的祝贺吧! 在此,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令你定会高兴地事情,和我挺要好的夏玉玲不是考上了省城建筑专科学校了吗?!她在你以头也给我来封信说,她在学校也引吭高歌了咱那首《女人花之歌》,学校有个外号叫东方狂人的美学老师,也是个女性,听了后对这首歌曲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她说这是一首赞美和宏扬人类本性的生命之歌,所歌颂和表现的意象(具体指女人花)是我国自有文字记载以来并在歌曲史上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就是在西方包括欧美一些国家至今也尚未出现过,因此具有极高的美学价值,甚至具有世界意义!开始我看到这些字样时,我还感到她不怪是个狂人,有点儿评价过高。后来我一想,我这样看人家是不对的。因为我们只是个中学生,学识没有人家高,看事情的出发点和角度也和她们不一样,我们侧重于形而下的现实,针对的是眼前人们(当然也包括国人)轻视女人花和轻视女人的迂腐观念,而人家往往是从形而上的理性和哲学高度来看问题,当然就不一样。但从事实上看(我说的事实主要是指我们所歌颂的女人花意象),他们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对我们歌曲的创作无疑是个肯定和鼓舞。因此,我们在进一步观察的同时,一方面要等候时间和历史做出最后公正的裁判,一方面又万万不可轻视自已!不知我说明白没有?!总之,我对这个狂人是很感兴趣,她的观点值得我们很好地学习和研究,不知你有什么样的看法,盼望能写信尽快告诉我!以上是我给你写这封信的第一个意思。 第二,夏玉玲来信还提到狂人有个想法,想在她样学校也成立一个类似我们学会那样的组织,目前正在筹备之中。我就想到了你,你可不可以在你学校也试办一个,我倒不是为自已招兵买马,只是想不断扩大咱们学会所宣传的这种性知识和理念的普及面和影响面。当然,如果目前你感到你那里还不具备成立的条件,那便等一等或不办也都可以,一切请你自已酌定。 第三,我最想和你商量的还是《女人花之歌》的普及和推广问题,因为这首歌是由我和你撰词与谱曲的。既然东方狂人已有了很高的评价,我们更应该热爱和珍视自已的劳动成果,尤其是你有这方面的天赋,更有令人羡慕的一副金嗓子,并在你那里已经旗开得胜,那便请你一鼓作气,再接再励,把这首《女人花之歌》唱遍省城,唱遍全国,甚至唱遍全世界吧! 胡乱写了不少,正如我们在一起时你说的,我这个人多少是有点儿太认真,有时说话总怕听的人不明白,翻来覆去地连讲带说,尤其是一点儿也不懂哲学,还要硬装大瓣蒜,谈起什么形而上形而下来,真是可笑不自量呢! 要吃晚饭了,就写到这,让我紧紧地拥抱你! 东方红(w)月(w)日 信写完,东方红于次日寄出。(未完待续。。) 正文 100一女困顿问前路 三男败北求方家 100一女困顿问前路 三男败北求方家 这天刚下晚自习,东方红回宿舍走到小角门,路西有人喊自已名字,一看是张玉英,便问:“这黑灯瞎火的,你来肯定是找我有事儿吧?!” 张玉英不甚高兴,木了木了地说:“看你说的,我非得有事儿才来找你,没事儿就不许来看看你呀?!” “我看你脸上连一点儿笑容没有才这么说,你若是真来看我,那便到咱女寝室坐坐吧!” 张玉英不想到寝室,急叨叨说:“费那事干啥,我就在这站着和你唠几句喀就行!”便说了小和尚还俗后,慧园寺住持有一面观照,竟让他在寺内开个法务流通处,说白了就是卖些香火杂货什么的,一天卖不出多少,无所事事,闲的闹心,便看张玉英当营业员挺好,也想到供销社寻个差事儿干,便让媳妇来找东方红与干父张眼镜说说,不知是否能行?! 东方红笑了说:“你两口子真能开方子,怎么那供销社是你家开的呀?!我费好大劲给你张玉英说妥了去站柜台,怎么生一他现在连头发都没长出来,卖货不怕顾客笑话呀?” “谁说没长出来,现在发茬齐刷刷地长着,都盖上头顶了。—顶—点—小说 W(z)(z){2}{3}{(z)}{(w)}]” “你竟瞎说,三天前我看见生一一回,虽然头发长出一点儿,可脑瓜上那烫得如色子一样的受戒斑痕还明晃晃的,你天天跟他在一起睡觉,怎么竟装起糊涂来了呢!” 张玉英没词了说:“他认可嘛。才直门让我来找你,你就和你干父张眼镜给说说呗。如行则行,不行就拉倒。也算我没白求你一回呀!” “我不是不给你说,你如信我话,回去你让他开个男性诊所,我管保你们能正着大钱!” “你别糊弄我了,他任麻不会,开什么诊所呀?!” “这你就不懂了,有一次你和我讲,他生一原来是道士,明白‘八益’和‘七损’。会养生,你俩合房时他能挺一个多小时都不出精;以前咱们不懂得,现在我们办这女性学会明白,当今有多少男人从来不养生,都喝大酒,晚上像个急屁股猴似的,瞎子扛口袋——进门就倒,弄得男女双方都不受用,生一如果开上诊所就传怎么守精就行。去看病的人肯定多的很,说不好听话,一旦门市开张,诊所门框都能挤歪了!” 张玉英一直绷着的脸现出笑容说:“你还真别说。这真是个好主意,我回去和生一哥好好合计合计,让他先办一个试试吧!” “我看肯定能行!” “恐怕得在这街面上像样租一间门市。好能挂个大牌子,上面写上生一男性诊所六个大字。再放一挂鞭和几个二踢脚,很快就能招得病人呼呼往里进。人一旦多得不得了,我生一哥势必要按先来后到才能给他们看病呢!” “这你就不懂了,你想的过于简单,可不能租门市,更不能挂牌,也别放炮灯;其中的原因我得和你细说,现在在黄泥洼这疙瘩,不少人都说有点儿阴盛阳衰——男的精神头儿不足,水白白的,一个个走道都缩脖端腔的,原因都在于下晚黑睡觉过于贪大了,房事太重的结果……” 张玉英插话说:“有那么点儿,我生一哥也像你这么说的;可女的就不,就拿咱供销社说吧,不少女营业员天天有说有笑的,个个擦胭抹粉可爱打扮了,精神头儿足着呢!” “你说的是,这就证明我一点儿不瞎说,让我怎么说是阴盛阳衰呢,你细看街上过路女人一个个是不是都扬脖走道,神气得很;还有人说这是因为女人有耐力,经折腾!” “东方红你别那么说话,啥经折腾呀?!多不好听!” “不是我说的,我已说了是有人说的,再只是咱俩说,谁也没听见!” “其实都是因为你东方红抓的好,这几年办女人学会办的,邵医生和你经常去各个大队给女人讲课和做报告,大家对卡巴裆那点儿事儿明白多些的缘故。” “倒不在我抓上,主要是用知识武装了咱们广大妇女头脑。你看咱俩把话是不有点儿说远了?” “多少有点儿,但也没说太远,怎么说还是那点儿事儿,五八离不了四十!” “我还扣题往你租门市上说吧,因为人都有个脸面,特别是那些男人,就怕别人说他们的那物件不好使,不是早泄就是阳萎,如果你们诊所开在大面上,白天谁也不好意思进去看病,除非是在晚上和夜间还行,莫不如先办在你现在的家里,正好你租的房子是在背胡同子里面,看病的人装着没事闲走,神不知鬼不觉就进去看了!” 张玉英有时想事儿划不开拐,死心眼子问:“那病人进去看病行了,看完病怎么出来呀,不还是能让外人看见?!” 东方红一笑说:“张玉英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呀?!心里怎么一点儿沫儿也没有,出来让人看见怕啥?!谁还不兴去谁家串个门呢,大大方方就出来呗,什么事情都是开头难,等生意好了时就不怕了!” 张玉英顿悟了说:“你说的对透了,我不怕你笑话,我这些日子硬是让我生一哥缠住了,脑瓜子里就像进水了似的,这回我懂了,马上我便回去,明天就让我生一哥把这诊所办起来,你听信好了!”说完便走。 东方红不放心说:“张玉英!回去你千万得告诉生一,不,我说的不对,告诉我姐夫一声,若办就像样办,无论如何不能糊弄人,要他向病人传真经!” “我明白了!”张玉英回头一笑说。 时间一天天过去,东方红让生一开诊所这主意是否可行,心中也二马一虎的。十分挂念,这天便去供销社找张玉英。柜台前顾客依然稀少,开门见山便问诊所办的如何? 张玉英满脸堆着笑容说:“我知道你挂着我家的事儿。原来我真想今晚下班后去学校和你说说,没承想你来了。我生一哥诊所开张后,头两天不行,病人清汤寡水的,可后来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他现在特别地高兴,办的可上心了。” 东方红听了感到欣慰,便问:“就拿现在说话,每天能有几个病人?” “最近一天能有三四个。昨个更多,一下子就到十二个人了,人呼呼的。”张玉英乐滋滋地说。 “但得有回头客才行,因为这是治病,我倒不太明白,但一个病人只少也得个三天五日的。比如上次你和我讲的,按什么‘八益’和‘七损’,如何调治精气、产生津液、保持气血盈满、掌握交合时机、防止阳萎等等,把人家都得一一交会了才可以。不像开门市卖东西一走一过就完事儿了。” “是!我生一哥也是这么说的,要交会一个人只少要三天时间,病人回去后再照着做,还要常期坚持。主要是练习掌握火候怎么不出精,到时候要把握住这个节骨眼儿才行,可不好掌握了。因为两人都正在兴头上,一弄不好就泄了。” “泄是要泄的。我看重点要教会男人如何节制房事!” “你说的那是保养身体,可去的病人都问怎么能时间长些。生一哥却解释说这要两借因由,得兼顾一下,病人却不在乎身体保养,就练如何能憋得时间长点儿,可不好弄了!” “你告诉我姐夫一声,让他要耐心一点儿,把道理和病人讲清楚,房事一定不能太勤了!” “话是好说,但医生和患者总是两拧劲,比如昨天这公社的一把手孙某某也去了;你可千万别往外给我说出去,要说出去的话,事情就砸锅了……” “你用不着多加这份小心,你尽管说你的好了。” “孙某直说他身子特虚,总是没劲儿,就是不说他有什么病。我生一哥就问他房事如何,他还是不说,后来憋了半天他才说一上去就不行,没怎样就出了。生一哥就告诉他要尽量节制。他说他倒想节制,下话就不说了。我猜是妇联宋主任性大,男的递不上当票,逼他去看病。不然的话,孙某某那么大干部不能舍着脸竟去咱家小诊所看病去。” 东方红惊喜说:“竟然还有这事儿?!”便沉思片刻又说,“你说对了,以前我宋姐当我说过一回,说这个孙某某不行,硬是让她给战败治服了。” 张玉英微微一笑说:“前天还有个人去咱家看病,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说,怕你不高兴!” “这不是笑话?!我不高兴啥呀,你说是谁吧?!” “那我就说了,是咱供销社张主任!” “这不是扯,我干父那么大岁数,他去看什么病呀?!” “我生一哥说他也有病,不过我没法对你说出口。” “你别那么的,事情该怎样就怎样,你说说看!” “那我就说了?!” “我说张玉英你怎这么磨叽呢,你快说吧!” “这是我听我生一哥说的:咱张主任和你干娘结婚后开始还能递上当票,能挺一阵子;后来就不行了,一上去软打稀哈的,没怎么的就出了,出还没出多少,不够喂苍蝇的。但你干娘跟他就不一样了,这你能了解一些,你干娘由于解放那出身养成的习性, 加之解放后单身十多年,如饿虎扑食一般,差不多天天缠呗张主任,张主任他怎么能受得了,没办法就得找我生一哥看病去。” “看看倒行了,可治的怎么样呀?” “正在治,但据我生一哥说,张主任他多少有点儿信心不足,怕老达子看戏——白搭工!” “他那么大岁数,就那么回事儿,死马当活马治呗!” “东方红你不能这么说,你得首先有信心;对这一点我生一哥都说了,只要他能靠排治,仔定会有明显效果的;你再见着你干父干娘时,怎么能把这个话告诉他俩一下,因为从你嘴里说出的话有份量,不然要是半路途中不治了,不也白搭钱,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事儿我可不好管,再说我是一个干女儿,话没法张开口说,你说是不是?!” 张玉英颔首说:“你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我是为了你干娘好。再……” “你可别说为她好了,再好,我也没法张口!” 张玉英耐心地说:“我说再,不是在说你干娘,是说再还有个你我都认识的年轻人昨天也看病去了!” “谁?” “西门光辉!” “啊?!他怎么也去了呢?!” “说的就是吗!你听我慢慢说好了:在我家诊所开张不两天时,于芳早晨刚一上班就到我柜台前,说她想领西门去咱家找我生一哥看看病。我说行呀,去吧!便问她西门的病况。她说,从打两人到一起后,开始还行,能对付二十多分钟。可现在就不行了,刚一上去搭上头就出;甚至还没上去就出,弄的哪都可是。并且身体日渐消瘦,于芳三天两头给买好吃的,尤其是专门甚至托人买猪鞭、狗鞭、驴鞭。她说她认可,只要能把西门的病能搬过来就成,就是卖房子卖地也不怕。我就和她说,西门若是这样一个情况,这肯定就是病了,千万得看得治,别耽搁了。那天晚上,她真领西门去咱家了。我一看见西门,简直瘦的不像人样儿了,成了皮包骨儿。当时他可不好意思了。我便躲了出去。倒出地方让我生一哥给他看病。开始还真看的挺好,告诉他俩暂时不能合房,交他怎么练功怎么守精,还真有一点效果。但于芳着急,就像等不得似的,天天去说病好的太慢。我生一哥便说,不要着急,治病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又苦口婆心给他俩讲《红楼梦》里贾瑞照骷髅镜的故事,讲的西门小脸煞白。一旁的于芳便不愿意了,马时就不让我生一哥讲了。还说一句,如果再讲,岂不把我的人吓个好歹的!你听听,还把她的人吓好歹的?!这还不说,她还说,我不怕你们笑话我,现在我为什么天天擦胭抹粉,变着法地三脱四换,就为了让我西门小弟他能高兴起来,我们好能尽鱼水之欢。我一听我生一哥这么一说,我心想,这于芳现在就像中了大斜一样,说话都不知好赖了。所以我看西门早晚有一天得死在她手里。你信不信?” 东方红沉思说:“根据你说的路径,我看西门也够呛好的!” “肯定够呛,你是没看见那西门,小脸白的真就如蒙一层白纸,就差没有哭他了!” “谁哭他?!他真要死了,也就是于芳能哭他吧!” “你东方红也别那么说,西门现在瘦的那个样儿,连我看见都怪招人可怜的!” “你说的也倒是,不过这话我就没法说了,但我听你讲这三人故事后,能证明我当初对你讲的一句话是正确的,那就是咱黄泥洼这疙瘩阴胜阳衰,你说是不是?” “这是肯定的,也证明你让我生一哥办男性诊所是对的!” “怎么说呢,有那么一点点吧,但不能都归功于我!” “才都归功于你也不过分,只是我和我生一哥还有一点儿一直没有死心,就是到街面上再租一间门市……” “为什么呢?” “因为去我家看病的人谁都脸大了,并且都说,自打你搞起这女性知识学会以后,咱们这一方水土照外面比进步多了,人也开明得很!” 东方红甚为高兴,却说:“你言重了!”(未完待续。。) 正文 101探望前人不须谏 再教后人犹可追 101探望前人不须谏 再教后者犹可追 自从得知西门光辉有病后,东方红除庆幸自已早已与他了断关系外,同时诸多往事不禁涌上心头,特别是西门几年前那次奋力拦惊马而使自已性命得以保全一事,总是念念不忘,感到欠人家的,便有心抽空儿去看上一眼,以了却自已心愿,更对于芳是个安慰,但一时没得时间,就成了一块心病。*顶*点*小*说 (z)W(z)23W(w) 时间荏苒,一晃又一个月过去。 这天是周日,东方红想先找到于芳,然后跟她去看西门光辉,便去供销社。 刚走到镇街头,正好于芳在前面低着头走着,便问:“我于姐今天没上班吗?” 于芳猛一抬头,笑了说:“我昨天向你干父请两天假,今早晨才从艾人他那回来。你干父真行,我请假他连苯儿都没打,我心就寻思这完全是照你小红的面子,不然我于芳如今在他眼里算个老几呀?!” “干父就那么个人,谁说到跟前,都是有求必应的。你到艾人那干啥去了呀?” “他前天给我带信儿叫我去他那一趟,说是要离婚,离就离呗,这是他先提出来,若不我也没心跟他过了,结果去那边镇上办完离婚手续我一打听,学校几个女教师说他又和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嫩骚(w)好上了,跟他差十五六岁,现在两人正张罗结婚呢!” “那你也没和艾人说道说道,连相就答应他了呀?” “我不能让他下眼儿瞧我,离就离。离后我马上就嫁给我西门小弟,所差的就是缺点儿钱。结婚说不花不也得花几个呀,我倒行。主要是西门,他不像我是二婚,他爸他妈还说不管他,我就是脱裤子当袄也得给他做两套装新衣裳不是?!” “你说的对,是得做两套,那西门现在在哪呆着呢?” “就在我家呀,我这就是回去看他,我一宿没在家住,还不知他一个人在我那呆得怎样呢!……” “那你不上班了?” “我得明天才能上班。请的是两天假,今个一天都没事儿!” “你若是不上班,我跟你去你家看看西门光辉,好歹同学一回!” 于芳不相信,惊讶说:“你怎么还去看他?!又不是我有病,你不必去,我回去把你的意思告诉他一声就行了。” “别!我这个人于姐你知道,不说和你一样也差不多少,说干啥一定要干啥。这我说去一趟就一定要去一趟,咱俩走吧!”说完便要买东西,于芳阻拦,东方红合计合计也便作罢。便空手跟于芳前行。 路上,于芳说:“其实这去的不是我家,而是我原来跟艾人住的是学校的公房。你曾去过一回;这我跟他一离婚,他工作关系又早调走了。学校要把房子马上收回去,给新来的书记住。这样我跟西门结婚后还没地方住呢,买房肯定是买不起,不行就得租间半房住,先对付猫去呗!” 东方红安慰说:“你不要怕,有句话说的好,天下民天下住,租房一样可以过日子,再说结婚后我估计你们的日子还许能有转机呢!” “什么转机?!那是不可能的!到如今我一点儿也不怕你笑话,我决定嫁给西门,不图他别的,就图他长的好看,再还比我年轻好几岁,两人投缘对意,至于将来怎样,就凭我们的命撞了!” “你别那么说,有数的,过日子在家靠的是亲友,在外靠的是朋友,有过交情的人谁也不能瞅着你!” 于芳唉声叹气地说:“我看谁也靠不住,他爸他妈当初就反对他跟我处,牙清口白说若处就不管他,自个揍的儿子都不管,还说什么朋友呀?!” “那不一定,我说话你若不信,你就慢慢看吧!” 说着便到了于芳家。 东方红一进外屋,看当年于芳和艾人结婚的大镜框撮在外屋地上,玻璃已坏,照片上艾人脸上还刮一道口子。于芳看见也没解释,陪东方红进里屋。 西门正在炕上躺着,东方红在炕沿旁站定,注视西门一眼,没有吱声,西门咧咧嘴也终于没说出话来,东方红落座。 于芳便对西门说:“你老同学东方红特意来看你,你连个话都不能说,像个傻子似的!” 东方红乘势说:“我正好上街,看见我于姐了,听说你有病在这呆着,便来看看你,也没给你买什么东西,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西门依然没有起来,说;“还买啥呀,能来看看就行了!” “人家东方红想买,是我没让她买,你不能瞎了她的心事!” 西门点点头。 “我听我于姐说,她马上就要嫁给你了,结婚后,西门你就好好跟我于姐过日子呗!” 西门下意思地一笑,笑的很凄惨,还是没有吱声。 东方红坐一会儿,又和于芳说一气话,便问一号在哪里,于芳告诉在东房山头,便两人一起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东方红便和于芳告辞,又对西门说:“我就来看看你,学校那边我还有事儿,我得走了,真有点儿不好意思,你就好好养病吧!”说完出门,于芳跟出来。 在院子里,东方红掏出一个大信封,里面装鼓鼓的,说:“于姐,我这次来,带来点儿钱,一共是五百整,你无论如何要收下。”便把钱交给于芳。 于芳不接说:“你这是干啥呀?!” 东方红说:“细喀我不能唠,说太明白不好,你接过去吧!” 于芳还是不拿,却说:“你若是借我还行,等我以后有钱那天,肯定能还你的。” “我肯定不是借你们,更不用你们还。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于芳依然不解,想了想说:“我明白了。你是因为西门那次在县道上救过你一次,你不忘他的情份。是不是这样呢?” 东方红笑了说:“我都说了,话别说的太明白,你快收下吧!”把大信封硬塞进于芳兜里。 于芳又掏出来,抽出里面的钱来,全是张张十元大票,一点正好是五十张,果然是五百元,便说:“这才是的,我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东方红说:“你也别不好意思。我这样是应该的;再我还要和你说,你们结婚时,我就不能来了。方才你说到时候你要给西门做两套衣服,我就寻思你要给他做两套,那我就用我给你这钱,给你也做两套,因为结婚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算是妹妹的一点儿心意,因为我俩从认识那天起就一直处的好。还都是女人,我小红是个挺重情份的人;结婚时我虽然不来,但你俩要有孩子时,你当了母亲。我肯定能来看你的。” 于芳拿着钱,潸然泪下。 东方红便给擦泪,自已也哗哗流泪说:“于姐。你得吸取点儿教训,跟西门晚上别太勤了。” 于芳看看屋里。小声说:“不是我勤,是他勤。差不多天天要干我,一到晚上就要我,一到晚上就要我,有时大白天也要我,一般人也没有他那瘾头大,包括刚离婚的艾人!” “我真不信,你竟说他的不是,就是不说你自已!” “我有啥说啥,我更是,一见眼擦黑时我管保就不行了,上来那劲儿后,说什么也得到一起,让不我跟西门怎处的这么好呢?!但他肯定是干不过我,因为我是个女人,女人耐力特大,最后到底把西门弄堆了,你方才看他瘦的那样儿,也挺招我可怜的,既便是这样,可一到下晚他还是精神得不得了,就是一上去就出,一上去就去,让我怎么领他去看病呢,你若不信的话,今晚上你来看看就知道了,谁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东方红哭笑不得说:“我怎么能来看他?!你简直是胡说,关键是于姐你要多加注意,因为你是他姐姐嘛!” “你不知道,我真板不住,也许是天生!但这回好了,有你这钱,我把他的病让那小和尚好好给他治治,现在治的多少看还行,见强了,再治一段更能好些,也用不了花多钱,小和尚不贪财,收的也不多,她媳妇张玉英挺明白事儿,告诉他收的要适当,像我样的熟人去还多少有点儿观照,你拿来这钱花不了的花,连结婚买两间小瓦房都花不了,还能剩个百八十元的,所以我现在心可有底了,你小红也算是我的恩人呢!” “什么恩人,我不告诉你在外靠朋友,不要怕吗?!” 于芳鸡鹐米般连连点头。 东方红说:“给你的钱你就掂对花吧,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我爸是医生,他能正钱,给你拿这么多也算不了什么!” 于芳又一次泪水不止,东方红又给擦个不仃,才回学校。 路上,东方红想起上次回家时,父母给拿这五百块钱的经过: 那天到家时正是晚上,正在坐在炕上吃饭的二老双亲高兴地撂下饭碗,母亲刘敏一边下地一边说:“我女儿回来了,快上桌吃饭吧,你最爱吃蒸鸡蛋,我这碗刚喝不两口,留你吃吧!” 东方红却不甚高兴,父亲东方宙说:“大女儿这回回来,爸爸怎么看你没笑容呢?!” 东方红一听这话,就一边上桌一边讲了西门光辉有病的事儿…… 正讲着,厦屋住的花女过来看小红,干姐妹俩寒暄几句,东方红又继续讲西门。 刘敏听完了说:“你和他不早就黄了吗,他有病干你啥事儿呀?!” 东方宙瞅一眼刘敏说:“我说你这脑子就是不行,西门曾救过我女儿一次命,咱们不是欠人家的吗?!” “我想起来了,那好办,既然咱们欠他的,那大女儿就买点儿东西看看他去,不就行了吗?!”刘敏说。 东方红说:“开始我也是这么想,想买点儿东西,可又感到拿不出手。便不想去看他了,等将来我能挣大钱时再一块答对他。可人家眼下又有病,我不去看又过意不去。说不好听话,怕他有个一差二错死了,我始终不露面,就像不是人性似的。” 花女便说:“这一看我小红妹妹心眼儿真太实,迂着啥事儿都爱较个真儿!” 刘敏问:“较真儿倒行,但女儿你说的怪吓人的,他得的倒是什么病呀?” “干娘说的是,他倒是啥大病呀?!你还非得要看他去不可!” “谁知道他得啥病,反正有一天我听咱那院张玉英说西门都瘦皮包骨了。和他相好的于芳已搭他不少钱,现在都快花光了。”东方红不好意思细讲,只能若明若暗搪塞着说。 东方宙听话听音说:“这一看这个西门也是不怎么的个人,真庆幸当初咱小红和他一刀两断了,你妈和干女儿也别刨根倒梢再问她了;大女儿那么的吧,你说个数,不行爸爸给你拿这钱!” 东方红一时难以启齿。 刘敏明白女儿心里说:“我女儿啥事儿都要脸,莫不开张嘴,妈替你说。拿个三百二百的行不行?” 东方红高兴说:“三百块钱行!” 花女一愣神儿,对东方红说:“你都和他了断关系了,我看三百多点儿,你拿二百就不少了。” “花姐你不知道。我挂着就这一回成,将来他再怎样我就不能再去看他了!” 东方宙十分高兴,但又晃头。笑着对女儿说:“小红你这话说的又对又不对,你听爸爸给你细讲这个中道理:我说你对。是你说的和他就这一回成对,今后西门有什么小来小去的事情。你尽量就要少跟他来往了;我说你不对,是你说的将来他再怎样你也不能再去看他了不对,原因就是他曾救过你一次命,这到什么时候都是大事,正如方才你自已说的咱不能不是人性,一旦将来他又有什么大的难处,你又在跟前,或不在跟前可却知道他有了难处,那咱们还是要主动上前,尽最大力量帮助他才对。……” 一席话说的东方红直点头。 花女十分折服地说:“不大离儿人时常总讲,谁说话四面见线,今个我听我干父说话就不只是四面见线,而是八面见线,比我说话能强上百套还得拐弯儿!” 刘敏更是五体投,缝合地说:“干女儿说的一点儿也不假,让咱俩怎么叫女人呢!” 东方宙断言说:“所以爸爸这次给你拿五百块人民币,明天你就去看他去好了!”当即吩咐刘敏今夜如数准备齐全。 刘敏答应。 东方红流下泪水说:“谢谢爸爸妈妈!” 东方宙说:“大女儿你别心不受,也别谢爸妈,我和你妈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挣多少钱都是为了给你花,但要花到刀刃上才对!什么叫刀刃?爸看爸今天拿出这五百就是花在刀刃上,而不是像有些小心眼儿人想的那样,都花在自已身上!” 东方红抹泪点点头。 花女便脸红了说:“还是干父的为人行,相比之下我花女真有点儿小家子气了,油梭子翻白——短炼!” 事情一定下来,天便大黑了,花女回厦屋歇息,刘敏焐被,一家三人躺在炕上又唠一气,东方红汇报了与司马秋开始相处的一些细节,东方宙便说:“处可处,但你一定要明白你是个女孩子,在处中千万千万要注意,不能随便就把终身的事儿给人家了!小红,你听着没?” “听着了。” “你爸说的这话,女儿你可要总放在心上!” 东方宙又说:“再在处时,可得要看准了再处,不能像以前那样左一个右一个的。” 刘敏说:“他爸你别这么说小红,还以前左一个右一个的,不就是一个西门光辉吗?” 东方宙仰起头看着妻子说:“这是花女回屋了,怎么小红当初和李小虎两不算一个呀?” 东方红说:“李小虎不能算到我身上,那不是媒婆介绍的吗,但她介绍我也没同意,是后来我爸我妈你俩直门劝我和他处,我才二马一虎地和他处那么几天。我让我妈说,这话我说的对不对?!” “女儿说的对,还是我女儿记的牢实,你爸有时脑子也不好使了!” “啊对!不是小红自个处的,我现在就是岁数大了,脑子总拿东忘西的了!” 刘敏说:“再说了,现在是提倡自由恋爱,后街三埋汰下大地干活还处五六个,二**八才成婚,何况是我女儿在外面念书,不一定处一个才能成,话又说回来了,挖个坑就是菜,那还叫什么自由恋爱了呀?!” 东方宙又躺下说:“那就让小红她处吧!” “我的事儿,我还是那句话,不用爸妈你两个操心,我心里有数!” 东方宙打起鼾声。 刘敏说:“你爸觉大,女儿你也睡吧!” 东方红却问:“妈妈妈,现在李小虎对我花姐怎样呀?” “还行,你花姐经常夸他。” “那就好,今下晚小虎他怎么没来上屋呢?” “在后街收拾他爸死后扔下的房子呢,马上跟你花姐就要不在咱家住了!”说完也呼呼上了。 东方红啊呀一声,一看母亲睡去,自已又想了半宿。(未完待续。。) 正文 102餐后巧迂抒肺腑 课余再聚衔姻缘 102餐后巧迂抒肺腑 课余再聚衔姻缘 这日吃过早饭东方红走过大门洞一见到钟楼,便想起那次登高远眺浮想联翩的一幕,司马秋的面容立即浮现在眼前,两人虽然前后桌坐着,却始终未得一叙。$顶$点$&小说 ()((444))((z))((w))() 思念之中,不料前面走来的正是司马秋,近前便说:“东方红,你入团我还没向你祝贺呢!” 东方红说:“咱俩前后桌坐着,一天无数八遍见面,还祝贺啥?!再说你是我入团介绍人,我得感谢你才对呢!” “感谢啥呀?!竟说那没用的!不好意思,我问你个事儿,有人和我说,昨天你去看西门光辉了?” “是,我看他怎的?” “你应该去看看,老同学嘛,并且你俩以前还相处过一段!” “什么呀,我看他不是由于以前相处过,而是因为他三年前拦马车救过我命,说什么讲话,如今他在难处,我不能狗食,一点儿人味儿没有;不然我不能去看他!”东方红想要告诉慷慨解囊拿五百块钱的事儿,又怕司马秋抻心,便没有说出。 “我知道他救过你命,但你能看他也属实不容易,说明你没忘恩,我听说后就想,你该领我一起去看看他才对呢!” “那怎么能行呀?!你两个原来又不认识,咱俩现在又正在相处,我领你去看,就像我在他面前故意显示似的,他肯定要抻心,势必寻思我和你一起去是逼他命。人家正在养病,一上火病再大发了怎么办?!” “你说哪去了?!我想跟你去看他。只是证明我这个人挺明白事儿,对谁也没有忌妒心。还能给你个好瞧不是?!” “还给我个好瞧?!那我不还是在他面前显示自已了,所以我不能特意领你去看他,不像咱俩走在半道上,狭路相逢迂着他了,我就便将你介绍给他,你们互相寒暄几句还行。” “半道迂着那是另一回事儿,我寻思如果你领我去看,我起码要买点儿东西,不能空手就去。” “你可拉倒。我去都没买东西,你买我不买,那成啥了呀?!” “你虽然没买东西,可你却……” “我却怎的?!你怎不说了?” 司马秋笑了说:“你不是拿五百块钱吗?!” 东方红惊讶道:“怎么我拿钱你都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那个于芳特受感动,她说出来的,一个传一个,我就知道了!” “这个事儿我真没想告诉你,五百块钱是我爸我妈给我拿的,让我答对一下他那份恩情。若不我哪来的那么多钱!” “我听说心就合计,你们见面时这钱肯定是交给那个于芳了,不能交给西门光辉手里,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对透了!尽管这钱我给的是他西门。但我肯定要把钱交到我于姐手里,因为我跟她处的好,我看也是照着我于姐面子去的。不是看他西门去了,他西门算个老几?!再说了。如果把钱直接交他西门的话,我话没法说。因为这不是做买卖,一手钱一手货,而是两方都心照不宣的事情,所以只能把钱交给我于姐。” “于芳当时连相就接过去了吗,没推迟推迟呀?” “怎没推迟?!她当时一是感到惊讶,也特别不好意思,推迟两回后来才接,当场就哗哗流泪了!” “其实这个于芳,我到现在也没见着她面,只是没少听老师和同学说过她,我听了后却感到她与西门能到一起,看好像是过分,但给我的认象却是个绝非俗不可奈的女人,心中不敢小觑人家。” “你怎么说的?!我和你对她的看法完全一样,她这个人就是敢爱,爱西门爱到了极致,就像畜牲一样,不,我不能这么说她,应该说她就像生物一样,完全是从人的本能或人的本性出发,爱得无所顾忌;还敢弃,她和艾人本来原来挺好的,男的各方面条件也比她好,可现在两人说离就离了。她这样做的原因,就是什么什么都由着她自已的性子办事儿,她有句口头馋——我要我的自由。在学会里,虽然我把她的顾问职务拿掉了,但还保留了她理事的身份,感到她还能起到一些作用。但从我内心深处说,我对她一点儿也恨不起来;而且不但恨不起来,相反还喜欢她,不,别说喜欢,我是偏爱这个女人的!” “青云,你说话快的像连珠炮一样,我一点儿也都插不上嘴,但你说的句句都对,令我耳目一新,心里好个激动,而且让我进一步了解到了你这个人的追求和于芳的追求其实是完全一样的!” “躐天,你说的太好了,也说到我心里头了!咱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是和我于姐有一样追求的人,但我追求的不如她大胆和泼辣,这不用我多说,你能明白我说的意思。” “明白,你俩都是要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你讲的太好了!让我没事儿时总是在想,我青云和躐天不管是办事儿也好还是说话也好,什么什么都能办到一起去,也能说到一起去,我内心里有句话,今天我当你面说出来,我找你找对了,你就是我的知音!” “我心里也这样想,你也是我的知音,我早便想对你说这句话,不承想让你先说出来了!” “你这么一说,这要不是外面有人,我真想拥抱你!” “我也想拥抱你!” “那太好了!” “你青云能样,这恐怕与你的家教有关,你家姨父姨母肯定不是一般人,就拿那五百块钱说,高堂二老真够用,什么钱少。那叫五百块呀,十元人民币的大票得数五十张呢!所以我昨晚上睡不着觉就想。我若能见着你家这两位老人才好呢!” 东方红一听这话幸奋起来说:“你想见着我爸我妈,我还想见着你家我的姨父姨母呢!” “你小点儿声。别让人听着,我真想见着你家高堂二老!” “躐天,见肯定是要见的,但现在好像还没到时候,你先别着急,再等一等吧!” “是没到时候,因为这还得和两家老人商量商量,看是我先去你家,还是你先去我家;再去的话什么时间去。是今年暑假寒假,还是明年暑假寒假,还是后年暑假,但不能是后年寒假,因为后年寒假咱俩都高中毕业了,起码要在上大学前把事情定下来。” “你说完全正确,今天咱俩唠的怎这么开心呀!” “真是开心!” 上课钟声响了,两人再也顾不了许多,一齐往教室跑。 半天课程很快上完了。 第四节课钟声一响。司马秋便回头瞅一眼东方红,东方红便明白这是又有话要说,点点头先出教室,司马秋跟出来。 东方红问:“你是不要和我说刘春华的事儿?” “是呀!不怪说咱俩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想啥我就想啥,简直就是一个人一样,只差多个脑袋!” “不。咱俩不是多个脑袋,而是一个脑袋。但是两个身子,你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吗?” “太明白了。两个身子是说你是女的我是男的,这样你我才能相处到一起,对不?” “太对了!你真鬼头!” 司马秋认真地说:“不是我鬼头,而是咱俩合性,才啥事儿都能想到一块去!”便讲了自从拒绝刘春华那次向自已求爱后,彼此之间处的不慕,自已倒是小事儿,主要是影响了东方红和刘春华两人之间的关系,长此下去不仅不利于三人的团结,还容易在同学中出现拉帮结伙现象。班主任马老师的意见是,都要看到这个问题,尽量想些办法从中弥合一下。 东方红说:“我看这件事儿在咱仨之间不好解决,因为你已拒绝了她,我跟你现大又处的火热,她必然要和我越来越疏远甚至紧张,这是肯定的。最好的办法是你马上给她介绍个对象,让她和他相处下去,这样我们三人之间关系才能慢慢缓和下来。” 司马秋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但你让我给她介绍,可一时上哪找去呀?!最好是刘春华自已先有个目标,我俩才从侧面打个帮架,还能好办些。” 东方红沉思一气,突然说:“有了!我看团委书记胡明是个很好的人选,那次我入团他在找我谈话时,中间问我怎么看待老团员从思想上入团的问题,其中提到了刘春华,问刘春华的为人和同学关系怎样,当时我就看出点儿他对刘春华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儿意思,这里便有文章可做,估计能下去锹。” “你还真别说,我看胡书记也有那么一点儿,根据是他每逢见着我,总爱含着骨头露着肉地问刘春华是不是在谈恋爱,我说没;有一回还问她和你都多大岁数,我分别说了多大多大岁数,我猜他对你两个都有心,意思是想在你俩中间选择一个!” “是吗?!这我可头一回听说,但他想选我肯定不行,他打错了主意,因为他比我大好几岁呢,我又早和你早处上了,那不是扯乎!” “也别说人家打错主意,一家女百家求嘛!” “那是在农村那么说,还得找个介绍人,我最反对那么做了。” “我看他俩肯定能差不多,因为我知道最近刘春华对胡明已经有心了,现在关键是胡明,怎么能想法透问透问他。不行你出面找胡明谈谈。” “要谈得你去和他谈,我一个女的,我还岁数小,没法张口。” “这你可说错了,这种事儿女的才好说话,不在岁数大小上;你一出面,他胡明势必明白他追你是打错了主意,自然就死心了。而我出面不合适,因为刘春华追求过我,一旦让胡明知道,他肯定有反感,就像老师拣学生漏儿似的,打爽还弄插皮了。” 东方红感到司马秋话说的有一定道理。便答应说:“那我就试试看,找胡明书记透问一下!” 司马秋乐了说:“青云你这才够我躐天的朋友呢!” 东方红每逢听到两人以字相称时便感到十分亲切。 这时。胡明从那边过来,司马秋便迅速前行躲开。东方红飞个媚眼儿说:“胡书记!……” 胡明说:“东方红有事儿吗?” 东方红又得体地一笑说:“我正要去找你胡书记呢!” “不用找,我这不来了嘛,有话就说吧!” “我对你有点意见!……”东方红撒娇地说。 “有意见好呀!说吧,什么意见?!” “你封建!” 胡明啊地一声说:“这话从何说起,我当学校团委书记怎么还封建了呢?!” “你就封建!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刘春华同学说的!” 胡明一差神儿,笑了说:“刘春华说的?!她怎么说的?” “但她这样说也是好意思——有一天在教室我和她都没啥事儿,咱俩就闲唠,她对我说。东方红你看咱们团委的胡书记是不有点儿封建?我当时就一愣神儿说,我可没看出来,胡书记怎么封建了?她说她有一天好心好意和你说,咱们女生都会洗衣服,还都爱洗衣服,胡书记你一天工作挺忙,如果有脏衣服脱下来,可以不客气地拿过来,咱们就手就给你洗了。你当时却拒绝了她。她当时真有点儿抻心了,这不就是封建吗?!” “原来是这样呀,你告诉刘春华,别让她抻心。我当时寻思我住独身,有脏衣服自已动手洗洗也挺好的,便没直接说让她洗。而不是故意拒绝她。” 东方红一听胡明说话有缝可钻,便说:“正是你住独身她才要给你洗。你要是成家了那还说啥呀?!” “我当时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会洗衣服。” “其实胡书记你大可不必。因为你是团书记,做的是青年学生的工作,特别是学校变成了戴帽高中后,我看高中部的这些大男生,一个是他们懒得洗,再他们也洗不净,我们女生可以帮助他们洗一洗,体现出来男女师生之间和同学之间互相爱护互相帮助的精神来,你应该带这个头才对!”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我怕一旦有个别人说三道四,人言可畏呀!” “胡书记你不该这样说话,你当领导的,什么事儿都应该站在前头,顶住那些歪风斜气才对!” “你东方红同学说话是厉害,要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有两件脏衣服……。” “那我跟你去你宿舍去取,回来让刘春华下晚自习就洗了!” “你不说她抻心了嘛,你让她洗她要不爱洗怎么办,还得拿回来不成?!” “绝对不能拿回来,她要不给你洗,我就给你洗。” 胡明特受感动说:“是嘛!那我得先谢谢你了,但衣服没在宿舍,在我办公室衣挂上挂着呢,你在这稍稍等我一会儿,我就去给你拿来。” “我不用等,我跟你去拿不就得了。”东方红说完便跟胡明到办公室,果然衣挂上有两件衣服,上面油污污的,是几天前下食堂劳动埋汰的。 胡明装在书包里,东方红背回来到女生寝室,正好刘春华吃完午饭刚回来,笑嘻嘻地说:“方才在路上我看见胡书记了,他有两件脏衣服,叫我背回来给你,抽空儿你给他洗了呗!” “原来他不是不让我洗吗,现在他怎么又让我洗了,来来回回的?!” 东方红只好如实说了与胡明对话经过。 刘春华听完,高兴地接过衣服兜说:“这衣服洗完凉干后,是你给他送去,还是我给他送去?” “看你说的?!我就是爱多嘴,你洗的自然要你给他送去,这是无疑问的。” 刘春华笑了,拨郎鼓般点头。 从此以后,胡明有脏衣服就让刘春华洗,而这边三人的关系也拉近了许多。 10(未完待续。。) 正文 103迷途惹祸寻短见 正道健身述新风 103迷途惹祸寻短见 正道健身述新风 又是一个星期天,东方红很久未见到张玉英,想见上一面,问问生一的男性诊所是否已搬到镇街上。三四中文 W(z)(z)23coM 刚走进街里,看见不少人交头接耳,东方红并不在意。行到供销社门口,张玉英从营业室急忙出来,见着便说:“我正要去找你,告诉一件大喜事儿,邱老师投太子河死了!” 东方红一听就觉得这话说的不方头,人死怎么能说大喜事儿?!但人的情绪是受意识左右的,东方红此刻惊讶胜过理智,知道张玉英最恨邱老师,便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早晨,咱俩去卖卖单儿吧!” 东方红感到也该去看看,说声走吧,跟着张玉英就往北面太子河方向跑去,边跑边想,这邱老师只因那年发生张玉英事件,艾人和孙啸天才把她下放到食堂劳动改造,说是一年为期,可后来由于孙啸天调到公社,艾人接了书记后,为了表明自已立场坚定,百般推托,等调到安平五中时,邱老师返回课堂授课的事情便更没人管了。老师无奈,加之正值国家实行统购统销政策期间,粮食紧缺,粮票就等于金钱,在食堂有吃有喝,也便作罢,结果一干就是三年! 东方红跑得气喘吁吁说:“你听谁说的,邱老师投河了?” 张玉英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听顾客说的!” “那你站柜台跑出来能行呀?” “方才正好你干父在营业室站着,我向他请假了,说会你去太子河卖单儿。因为你干父的病我生一哥给治的挺好,再加上他吃人情。就答应了,现在他正替我站柜台呢!” “那邱老师为何要投河呢?” “说是昨晚邻居那个三狗把学校大食堂的炊事班长一刀砍死了。奸情出人命,细底我也不清楚,等到了河沿边就知道了。” 很快到了太子河岸,岸上站满了正在围观的群众,有学校食堂的炊事员、邱老师的邻居和前来看热闹的男男女女,都正在望着河心,河水呜咽咆哮,有三个人正在岸上用蒸网扳鱼,其中一个恰好是邱老师在解放初期曾教过的三中学生。头上戴一顶耍圈子的破草帽。 死者却无踪影,只留下一双半新不旧的皮鞋,放在坝顶上。 邱老师不远不近的几个亲属正在张罗钉木伐子,准备打捞尸首。附近扳鱼的学生一边拉网纲提网一边说:“邱老师投河都快两小时了,河水又这么大,你们得快点儿钉木伐子,不然怕是捞不上来了。” 学生虽未阻拦,但听话听音,打捞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很快就钉完了伐子。可一放在水里,几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旦疏忽一点儿,掉下去就会没命了。手脚特不得施展。便又上岸来,重新合计如何打捞,商议来商议去。还是没有办法。无奈,几人只好拿着绳子和木棒。游游游逛逛到下游寻找去了。 据这个学生说,是两小时前发生的事情——日头刚钻嘴儿时。扳鱼的三个人来到河岸边上,正在早已搭好的码头上支着蒸网,那边邱老师便一脸愁容来到大堤上,一扭头便看见了曾教过的学生,凄然地点点头,学生回话问,邱老师是来买鱼吧?!邱老师也没回应。学生多少有些疑惑,心想肯定是我毕业年头多了,邱老师不爱答理人了,但也没太而乎,继续干活儿。刚刚支完蒸网,落下了头一网,学生正在卷着纸烟,只听扑腾一声,学生抬头一看,岸上的邱老师没有了。学生急忙跑到近前,只见到岸上放一双皮鞋,又看河中,邱老师突然露出水淋淋的脑瓜来,遂又沉了下去,却再没见上来。河水依然滔滔不尽。学生顿时傻眼了,想下去捞,水却又深又大,捞也无济于事;不捞,又不尽情理,便一时手足无措。另两个扳鱼的人便给出主意,说这般大的水流,你如果下去捞,容易把你也搭上,莫不如打紧去镇上找她的亲属来一下。学生一听,也只好如此。便往镇上跑。一到邱老师家里,见院子里一个胖乎乎的秃顶早已倒在血泊中,身上盖着一块破炕席,这便是三中食堂的炊事班长。在场还有几个学校的炊事员正在议论,才知道是出了人命! 在岸上,东方红和张玉英听这个说,听那个唠,加之两人对邱老师任班主任和下放到食堂后的一些记忆和耳闻,对死因终于缕出了一点儿眉目来,具体还得从邱老师的邻居三狗说起:本书前面不说是邱老师与三狗有染了吗,这是一点儿不假,属实两人有过鱼水之欢。三狗后来真竟如巴儿狗一样,给挑水、扫院子,啥活儿都给干,拿邱老师真当自个的媳妇对待,并且百依百顺。但两人干的也勤,差不多三天两头到一起,邱老师先让三狗趴着吧嗒吧嗒舔,然后再变着法地交合。只差一条,每到一起,邱老师必拿出个避孕套让三狗戴上不可。三狗不敢不依从。时间一长,邱老师为所欲为,拿三狗不在话下了。 人一发狂就显形,邱老师每天到食堂上班,都擦胭抹粉,穿的利利整整,这便惹起了炊事班长胖子的注意,日久天长,两人便眉来眼去,胖子也愈发会来事儿,不时地就暗中备一疙瘩猪肉、半包木耳、甚至几个馒头让邱老师带回家去。特别是这胖子还爱口若悬河地爱白话,说是看过《黄帝内经》,能说出“脾为五脏之母,肾为一身之根”,懂得脾作为后天之本,它运化着生命活动的动力来源——水谷精华,说白了就是肾与脾胃有密切关系,气血精液的不断化生是源于脾胃食物的不断消化而提供的。邱老师当然明白胖子尽管是瞎白话,但多少也靠点儿谱。更知道说这话的用意,他是在显示他当炊事班长守在胳膊头。有口头福,能吃到一般人吃不一的东西。如驴三件等各种能壮阳的东西,有句话说的好,吃什么就长什么,暗示他的物件大并且好使管用,至今依然有那种能力,更是在向自已递话,想要到一起比试比试。邱老师在心知肚明的同时,也想到了乡下人说的一句最不好听的话——嘴馋(w)受苦,这时心便灰退了;可又一想。自已食堂东西没少往家拿,再说这胖子比三狗可强的多的多,虽然岁数大些,但不傻,况且人情总是要答对的,苦就苦点儿吧,谁让咱家庭出身不好了呢!于是,两人一天晚上便在食堂仓库里发生了关系,一到一起。令邱老师惊喜的是看到了胖子的大雷子非比寻常,竟然是特号的,起码可以和三狗的相媲美,可以说是没谁了。而且上来玩也行,招数多得很,让邱老师感觉特不一样。终于恍然大悟,不是嘴馋(w)受苦。而是嘴馋(w)舒坦,何乐而不为呢!一来二去。由原来的胖子主动,后来变成邱老师主动,经常将胖子找到家里来,有时不找就睡不好觉,躺在炕上睁大眼睛想着胖子那如高干一般的秃顶和油光光的额头,下边就荫荫地开始流淌…… 没有不透风的墙,慢慢三狗便有所察觉,这天胖子又来了,两人正在行着好事时,三狗敲窗户要进去和胖子分争,邱老师在里面大叫,三狗你快滚犊子,我愿意和谁就和谁,不用你管!三狗便下脚踹房门冲进去,胖子顾不得穿裤子就往出跑,刚跑到院子里,三狗拿把菜刀撵上就是一刀,胖子当即被砍死。三狗一看人死了,自已呼呼喘气回到家里告诉老娘。老娘说,三混蛋呀,咱们是谁惹的祸谁搪,你自个儿投官去吧!三狗便想去和邱老师辞行,邱老师却不在家,已去了太子河,三狗抹着鼻涕眼泪,才去了公社派出所…… 东方红和张玉英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刚要回来,岸上围观的人便又对死者脱下的那双鞋大惑不解,七嘴八舌地猜测,两人就近前听声。有的说脱鞋是为了溺水,怕身体过重沉不下去;当场便有人反对,说你这话正好说反盆了,身子沉才能尽快沉入水底早点儿死掉,认为不该脱鞋;有的人说脱鞋是给后人留点儿念性;反对的人说,这更不对,死者根本就没有后人;东方红便说,也许鞋里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手翻翻看看。但都忌讳,没有人敢上前;张玉英胆大,拿过来便揭开里面的鞋垫,果然下面有一纸条,上面写着: 告诉我认识的人!我死而无撼!!但我最感到惭愧的是,当年我对不起张玉英和夏玉玲两名同学呀!!! 两人看后,张玉英眼含一滴泪珠,东方红双泪长流,边落泪边往回走。 虽然日上三竿,天气却灰蒙蒙的。后面的太子河水照样呜咽咆哮,像是邱老师在向世人述说着什么,两人不时就回头望一眼,再默默地前行,谁也不再说话…… 路上,东方红提说得给在省城念书的夏玉玲写封信,告诉一下邱老师投河死的消息;张玉英说对,并要东方红回校马上就写;东方红说,你张玉英原来就和她在一班,处的如同亲姐妹,最好信由你写;张玉英说我站柜台没空儿,再说我这把刷子不如你东方红那把刷子硬,还是由你来写好,然后落在咱两人的名字。东方红最后才答应了。 两人继续前行,不免又都陷于沉思之中,不声不响地走着。 走了一程,东方红为打破沉闷,又想起话来问张玉英:“你和生一姐夫开的那男性诊所最近怎么样了?” “挺好的,在镇上又租了间门市,在三天前就搬过来了,牌子也挂上了,我生一哥还放几个炮仗,喜庆喜庆!” “挪地方后患者多不多?” “多的很,人缕缕行行的;看病得排号,一排号有时就口角起来;我生一哥就弄块小黑板,谁一来先写上名字,后来有人闲写出名字笔划多费事,干脆就写洋字码,一二三四五地往上写;我生一哥看完一个就喊下一个。比如喊四号,谁是四号?那边就答。我是四号!四号就坐到前面去了……” “写上姓名或写上号不让人知道谁是谁了,能好意思呀?” 张玉英一笑说:“现在可不像从前了。如今都开化的很,谁也不缩一头夹一尾的,唠喀更有意思,昨晚生一哥和我唠一气,差点儿没把我笑死了!” “你说说看,让我听听。” “比如拿患者说话来说就非堂的直爽,一点儿也不锈口,当我生一哥问,这位先生。你说说你是什么症状时,串者如果有点儿文化水,往往张口就说阳萎,或是早泄;粗拉拉的人便说,我就是不起堆,软的就像面条似的,一到时候我就是怎么想怎么摸也不行,哪怕是媳妇撩拨我也起不来;有的说,我就是出的过快。真气死我了;还有一个说的更有意,他说我也是出的快,但却又能说出原因,他说自已是寅叫卯粮;生一哥说到这时。我就笑了;还有的说,一到晚上刚一躺下心里就害怕出,心像怀揣小兔子一样。就暗暗对他的下边说,哥们儿你这回可要千万稳住神儿。能精神滋润起来,好好替我显示显示。结果仍然不行,刚上去一搭头还是出了;生一哥讲到这时,我就又笑了;……” 东方红也笑了说:“这个是招人可笑,还说劝他的哥们儿稳住神儿!” “是!但我笑不单是笑他说的哥们儿,我还笑他说让哥们儿好好替他显示显示,这里最有趣的是他说的‘替他’两字,就像他和它是亲哥俩似的!” 东方红开心地笑了,笑声如银铃一般。 张玉英又继续说:“当然,一些年岁比较大的说话就比较实在一点儿。比如生一哥讲一个初次来就诊的患者,进屋就对生一哥一笑,然后写上号后,坐在一边等候,虽然年岁大些,胡茬却剃得清刷刷的,一派信心满满的样子,目光充满了对病治好后的期待。这时,又进来一个岁数相仿的患者,两人认识,那个便让这个坐在他身边,寒喧说,你也来这看病呀?这个笑了说,你嫂子让我来嘛,我得听人家的!那个说,我也是你弟妹让我来,我开始不爱来,有点儿心疼钱,你弟妹就说我小心眼儿,问我挣那么多钱不往身子骨上花,留着干啥呀?!这个就说,可不是怎的,我这钱虽不是家的钱,却是你嫂子掏的腰包,把她来伙那阵儿个人积攒的小份子钱拿出来了!那个便越发精神起来说,这年头儿的事儿真是没场看去,旧社会那会儿有钱都是买房子治地,现在有钱买乐呵,真有意思!这个就说,买乐呵也对,新社会**给咱们房子给咱们地,有钱求个好身板才是最大的事儿!两人大声小气地唠着,唠得热闹动惊的。这时,我生一哥就喊谁是八号,那个说我是八号,就看病去了。这个往前串个位置,又坐下等着……” “这一看,你两口子这个行当现在办的就这样兴隆,久后更能火起来了!” “那肯定,正如你那天说的,现在普遍阴盛阳衰,所差的就是我生一哥只会教串者养生,却不会中医,若会中医能开方拿药治病,就更能整钱多。” 东方红忽然就说:“让我爸来行不?” “怎不行?!你还不知道呢,挨着咱男性诊所东边有三间房子现在还空着,你让我东方叔马上就来开个中医诊所,两个诊所紧挨着,有活你干不了我干,我干不了你干,两家互补,肯定都能火起来。” “那我一会儿就先回家去,明早回来再给夏玉玲写那封信,让我爸我妈都先过来,先试验一段看怎样,如果行再卖老家那头的房子,暂时能租出去就租出去,不能租出去就把门一锁上,让你家大伯大妈分分心照看一下。” 张玉英说:“那不太行了,你回去时就到我家和我爸我妈这么说一下,顺便再告诉我妈一声,让她来我这住几天。” “好了!” 不一会儿就到镇上,两人分手,张玉英回供销社,东方红马不停蹄回老家牤牛屯。(未完待续。。)